「修复完毕。」
「正在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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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了什么?
“倒霉?拜托让我也这么倒霉吧,”站在门口的侍应生道,“那可是郑家啊!豪门中的豪门!帝城首富身价千亿!能当郑家儿媳妇,别说是植物人,就算是老丈人我都愿意!”
植物人儿子?
宁时乐反应了片刻,似乎有点想起来了。
今天是帝都首富郑也订婚的日子,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知道老爹是用什么方法邀请函的。
“愣着干什么?”宁父拿过侍应生手中的香槟,递到宁时乐面前,“快去郑家面前刷刷脸啊!”
宁时乐抬眼看向宁父,他莫名觉得这句话也有些熟悉。
包括这个场景,他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之前来过似的。
“愣着干什么?”宁父又碰了一下宁时乐。
宁时乐眨了下眼睛,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抬手接过香槟酒,朝主桌走进去。
郑父郑母正坐在主位上跟宾客寒暄。
他越靠近郑父郑母,就觉得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心脏跳的很快,掌心也开始发汗,不是紧张,而是欣喜。
真奇怪,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怎么会有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宁时乐对郑父郑母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郑父郑母闻声回头,打量了一下宁时乐,似有不解:“我们见过吗?”
宁时乐顿了下,话哽在喉间,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们当然没有见过。
宁家还不够格见郑父郑母,尤其是宁时乐,虽然近几年也做成了几个项目,但那些项目在郑氏眼里根本不足为提。
“没、没有......”宁时乐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见到伯父伯母就觉得有些亲切。”
郑父丝毫不介意,甚至友好的跟他碰了碰杯:“没事,今天见过就算见过了。”
郑母点点头,也跟宁时乐碰了碰杯,笑着开口:“挺巧,伯母也是,一见你就特别亲切,好像我们认识一样!”
“伯母您说笑了。”宁时乐也跟着弯起嘴角,恍惚间看到郑母手上那鸽子蛋般大的戒指,被闪了下。
这么大!
这得有十克拉吧?
宁时乐跟郑父郑母寒暄了几句,周围宾客便围上来。
郑父郑母的注意力被吸引走,笑着跟别的人交谈。
这可是个能跟郑家搭上话的好机会,不少人都挤着上前。
郑父郑母被包围起来,想在跟宁时乐说话是不可能了。
宁时乐识趣地退下。
这也算是刷过存在感了吧?
“诶,那位是不是苏锦?”身旁人小声说道,宁时乐闻声看过去,就见一位气质出众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他一进门,郑父郑母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迎接他,苏锦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姿挺拔,步调沉稳。眉眼疏离,鼻骨上那颗红色的痣十分抓人眼球。
“苏锦是谁啊?”身后的人窃窃私语。
宁时乐也有些好奇,稍稍侧过身听。
“应该就是郑也的未婚妻,”另一个人解答,“我听说郑家跟苏家是有娃娃亲的,应该一会就会公布了。”
宁时乐闻声,又看了苏锦几眼。
这会苏锦已经走到郑父郑母面前了,郑母拉着他的手,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几个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什么。
不知怎么,宁时乐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对苏锦莫名有一种恶意,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儿媳妇,倒像是过去害郑家的。
害郑家?
宁时乐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赶忙甩甩脑袋。
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就算是害郑家,也轮不到他在这里操心。
“乐乐,”宁父从人群中走过来,问:“跟郑家说过话了?”
“嗯。”宁时乐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被众人包围的苏锦,莫名有些不舒服。
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什么,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那行,”宁父放下酒杯,“那走吧。”
“走?”宁时乐愣了下,没忍住笑了,“爸,您真就只打算刷刷脸啊。”
“是啊。”宁父见宁时乐一脸不解,便笑着从口袋拿出邀请函递给宁时乐,朝他抬了抬下巴。
宁时乐微微狐疑地接过,翻看了下。
他抽出邀请函里的卡,左翻右看。
怎么了?
“看下钢印。”宁父提醒了句。
宁时乐用手摸了一下钢印,眼瞳微微瞪圆:“爸,你不会......伪造了张邀请函吧?”
宁父点头,微微颔首:“不才,咱们宁家还没有这个邀请资格。”
见宁时乐眼睛都瞪大了,宁父赶忙解释:“别担心,在场一多半都是伪造的,趁着保镖没发现咱先走。”
宁时乐“噔”地放下杯子:“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其余人都在围着郑父郑母,只有宁时乐和宁父反其道而行,挤开人群往门口走。
身后,郑母的声音忽然传来:“各位——”
即将踏出宴会厅的宁时乐脚下一顿,下意识回头望去。
宴会华灯璀璨,名流贵族聚集。
郑母紧紧握住苏锦的手,将他引向聚光灯下的中心位置。
“诸位,”郑母带着笑容,拔高嗓音对着四周的宾客介绍道:“从今日起,苏锦,便是我们郑家的儿媳妇了。”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宾客们开始恭贺道喜。
郑母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宁时乐眼神一瞬不瞬地,他愣在原地,灯光在他的眼瞳里雀跃。
“愣什么?”宁父开口催促,“走吧。”
宁时乐眼睛微动,回过头,跟上去:“来了。”
自从参加完郑家的订婚宴,宁时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穿着滑雪服,脚下踩着滑雪板,站在银装素裹的雪道上,周围是一片纯净。
“想什么呢?”教练在宁时乐面前转了个漂亮的弯,掀起一片浮雪,他抬了抬下巴,“比赛谁先从这下去?”
“好啊,”宁时乐将护目镜按下,朝教练扬起抹笑容,“谁慢了谁请客。”
“那你请定了。”教练没再废话,雪仗推了下地面,沿着雪道快速下滑。
“谁请还不一定呢。”宁时乐紧随其后。
雪板划过雪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寒风在耳边呼啸,周围的景物如电影般快速倒带。
宁时乐身体前倾,专注地调整着速度和方向,尽量保持稳定而快速的下滑姿势。
这是他的生活没错。
宁时乐加速,转动单板在雪道上留下痕迹,躲过身边的路人,而后继续向下冲刺。
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宁时乐有些走神。
心里空落落,很闷,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挺没劲的。
像忘记了什么,可宁时乐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小心!”教练忽然喊了一声,将宁时乐的思绪拉了回来。
宁时乐刚回神,就见前面一位初级滑手跌坐在地上,宁时乐速度很快,二人要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来不及多想,踩板转身。
滑雪板在雪道上留下痕迹,在转身的瞬间,后腿用力,整个人带着雪板腾空,扬起一片细碎雪花。
身形在空中滞留片刻,随后“啪”的落地。
因为受力不稳,宁时乐无法控制平衡,身子歪斜,整个人失重地摔在地面上。
半山腰坡度陡峭,宁时乐整个人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宁时乐面朝下趴在雪中。
他的雪服上覆了层雪,宁时乐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被吸走。
不知道怎么,他又想到郑家订婚的场景。
想到郑母拉着苏锦......
想到苏锦站在人群之中......
宁时乐呼吸颤抖,心中憋闷感越发强烈。
奇怪了......宁时乐缓慢攥拳,自己老想这个干什么?
“你没事吧?”教练在他面前停下,接着从滑板上下来,弯腰去拉宁时乐,帮他拍身上地雪。
拍着拍着,看到宁时乐泛红的双眼:“不会吧,还哭鼻子了?”
宁时乐揉了揉眼睛,避开视线:“冻的。”
“行,冻的。”教练顺着他的话题接下去。
这一下摔的不轻,宁时乐几乎是从半坡滚到山底的。
教练带着他去休息室坐着,给他接了杯温水,思考良久,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失恋了?”
“什么?”宁时乐抬眼,“我都没恋过。”
“是吗?”教练不信,宁时乐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是受了情伤啊。
“那就是告白失败了。”
宁时乐都快被气笑了:“......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教练不理解,“你这两天的状态显然不对啊。”
宁时乐沉默了半晌,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确实缺了一块,而且那一块似乎是非常重要的。
但宁时乐想不起来了,更可悲的是,他连缺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不是失恋。”宁时乐小声嘀咕了句,捧着水杯喝了口,道:“刚刚那场不算啊,一会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你也得请客。”教练笑着拍了下宁时乐的肩膀,坐到宁时乐身边,摸出手机。
他刚按开屏幕,手机便出了个弹窗。
教练点进去看了眼,没忍住瞪大眼睛,“卧槽”出声。
宁时乐嫌弃地看了教练一眼。
“卧槽,医学奇迹啊!”教练撞了宁时乐一下,“诶,郑也知道吧?”
宁时乐眼神顿了下,抬眸。
教练捧着手机,一脸神秘:“他不是植物人,躺了三年吗?你猜猜现在怎么了?”
宁时乐心跳莫名加速,“怎么了?”
“他居然醒了!”教练感慨,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我靠,这他妈植物人都能醒!?”
宁时乐下意识抓紧杯子,心中情绪剧烈一震,脑内嗡嗡作响。
他反应了几秒钟,随后赶忙放下杯子掏出手机。
微博这会都炸了,前后跟了两个爆的词条。
郑家少爷苏醒!#爆
郑也取消与苏锦联姻#爆
两条深红色字体赫然出现在宁时乐眼中,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两行字,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他手指在屏幕前迟疑了下,随后点进第二条热搜。
爱吃瓜的小八娘V:听说郑也一醒来知道自己跟别人订婚,还冲郑父郑母发脾气了,二话不说就找人去苏家退婚。
而且!还有个瓜!不知道真的假的,大家就随便听听哈!那个苏锦好像把郑也给绿了!
就是苏锦回郑家当天,在郑也床头跟他“老公”打电话,还差点磕炮,然后郑也直接被气醒了!/吃瓜/吃瓜/吃瓜
宁时乐被这忽如其来的瓜给创到了。
评论区也都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郑也的植物人是物理意义上的植物人????]
[磕炮啥意思?]
[就是语音doi]
[你们豪门都玩这么刺激的吗?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苏锦也算是大慈大悲救了大命了哈哈哈!]
......
宁时乐也觉得这个瓜挺炸裂的。
订婚当天植物人丈夫听着未过门老婆跟别人磕炮,要是自己,自己也能被气醒。
他又翻了几下,看着微博广场的各种评论嘻嘻哈哈,甚至还有医学大佬在科普植物人苏醒概率
宁时乐一边笑一边看,直到一张郑也的照片出现。
他手指停顿,下意识点开。
照片是郑也在英国参加珠宝晚宴的拍的,财富与权利交织的夜晚,闪烁灯光辉映给照片染上了层奢靡。
男人坐在人群中,两条腿交叠,他一只手拿着红酒靠近唇边,漫不经心地看向镜头。
那双黑瞳,仿佛透过镜头直击心灵那眼
眼中的锋芒与冷静,像是隐藏在西装笔挺外表下的野性与权谋,绅士却又致命,宛如游走于钢铁丛林里的捕食者。
宁时乐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半晌,还是偷偷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教练看着宁时乐这动作,微微抬了抬眉,调笑:“你不会,暗恋郑也吧?”
“我?”宁时乐像是被戳穿了一样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支支吾吾,“我都不认识他,暗恋什么?”
随后宁时乐站起身,他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收回手机,朝教练抬了抬眉毛:“走啊,再比一次!”
宁时乐从滑雪场回去已经是一周后了。
他从狗仔那里高价买到了郑家别墅的位置,又买了点营养品,当天傍晚就敲响了郑家大门。
宁时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外出七天,连家都没有回,一下飞机就鬼使神差地打车来郑家。
等反应过来,宁时乐就已经按响了门铃。
咔哒——
郑家管家拉开门。
二人四目相对。
对上管家困惑的视线,宁时乐才如梦方醒。
不是......我在干什么啊?
我怎么跟什么狂热粉一样!
但来都来了,宁时乐也没理由再回去,便硬着头皮朝管家道:“您好,我是来找郑也的。”
管家打量了他一下,还没说话,就听到郑母在大厅内问:“这么晚了,谁来了?”
“说是找少爷的。”管家恭敬回答。
随后管家又再次看向宁时乐,说起来也奇怪,他分明没有见过眼前这位男生,可一看见对方,就觉得十分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宁时乐。”
听到这个名字,郑母有些欣喜,她快步走到玄关处,招手:“是你啊!来,快进来。”
郑母都开口了,管家自然不会为难,便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宁时乐朝管家微微颔首,而后迈腿走进郑家。
郑母从看见宁时乐的瞬间,笑容就没下去过。
她拉过宁时乐的手,带着他进客厅,问:“你认识小也吗?”
“我......”宁时乐抿了下嘴唇,眼神闪烁了几下。
他不经常撒谎,这会心跳加速耳朵通红,声音也很小,“认识的......”
“是吗,我还以为小也交不到朋友呢,”郑母说着语调稍慢了些,笑道,“你来了就好了,也能劝劝小也。”
宁时乐抿了抿唇,抬眼:“郑也怎么了吗?”
“他肌肉退化下不来床,”想到这,郑母表情也有些难看,“医生说他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后半辈子估计都得坐轮椅了。”
后半辈子,都得坐轮椅?
宁时乐微微蹙眉。
“估计也是接受不了打击吧,”郑母似乎也有些发愁,“这几天都不怎么吃饭。”
宁时乐抿了下唇,眼神微变,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我去看看他,可以吗?”
“可以啊,”郑母似乎对宁时乐很放心,她指了指二楼:“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嗯好。”宁时点点头。
宁时乐踏上阁楼。
在上到中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脚下停顿,回头看着郑家。
奇怪,郑家明明是他第一次来,却觉得十分熟悉。
他的视线从旋转楼梯的扶手,一路游走到大厅,地板、桌椅、哪怕是墙上的壁画,宁时乐都觉得十分熟悉,好像一切都本应是这样才对。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宁时乐觉得有些异样。
自己是忘记什么了吗?
宁时乐不敢再往深处去想,总觉得再想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甩了甩脑袋,踏上二楼,走向郑也的房间。
他先是敲了敲门,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回应,便按下门把手,迈腿进去。
郑也这会就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
他眼睛闭合,鼻骨挺拔,整个人的气场疏离又冷淡。宁时乐靠近床边,这才发现郑也比照片里瘦了好多。
男人脸颊凹陷。
眼窝也越发深邃。
他的胳膊,手腕,指节都像是皮包骨那般。
宁时乐有些心疼,睫毛颤抖,呼吸也跟着发颤。
随后他缓慢地坐到床边,垂在身侧的手先是紧了下,随后又缓慢地松开。
郑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宁时乐的抬起手,几乎是无意地抬起抚摸上郑也的面颊。
他不应该残疾。
不应该躺在这里。
更不应该,虚弱成这样。
宁时乐眼底湿润,他轻柔的抚过对方的眉眼,像是抚摸什么稀世珍玉那般,缓慢地摩挲。
用指尖划过鼻骨、鼻尖,最后触碰到那双唇。
宁时乐有些走神。
下一秒忽然被床上的人抓住手腕,他心下一惊,垂眼便对上床上那人的双眼。
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宁时乐的那双黑瞳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宁时乐喉间发紧,大脑空白,反应了几秒后,慌乱挣扎:“我、我不是故意的——”
郑也手上用力,那双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宁时乐。
宁时乐呼吸急促,指尖发抖,只听沙哑而断断续续地声音在耳旁响起:“我们。见。过吗?”
宁时乐的脸颊瞬间涨红,心跳如鼓,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你可能没见过我,我……”
二人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瞬间,宁时乐的慌乱被郑也尽收眼底。
“不。”
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坚定,听得宁时乐心头一震。
宁时乐掌心发汗。
紧张地呼吸都乱了。
郑也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坚定:“不对……我们……应该见过。”
宁时乐呼吸一滞,眼瞳微睁。
黑暗中,郑也抓着宁时乐的手腕,而后将脸颊贴在他的手上。
郑也闭上眼睛,亲昵地蹭了下。
咔哒——
凝固的气氛被打断。
房门忽然被推开,郑母从门口走进来。
宁时乐被吓了一跳,赶忙挣开郑也双手,局促地站起身子。
郑母却好似没看到刚刚那暧昧场面,笑着问:“时乐是吧,你吃饭了吗?”
宁时乐有些受宠若惊,他摇摇头:“没有的。”
“那先下去跟我们吃饭吧。”郑母笑容和蔼,这话也并非是在客套,是在真诚邀请。
宁时乐很少去别人家,更别说这种留下来吃饭了。但面对郑母明显的善意,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便点点头:“好。”
“行,”郑母笑着拍了拍宁时乐的肩膀,随后又看向床上的郑也,犹豫了良久才问道:“小也,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
郑也没答话。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场面陷入尴尬。
郑母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郑也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不进食,水也不怎么喝,甚至话都不说。
只是,已经输了好几天营养针了。
郑母表情难看,也不知道天天输营养针,郑也的身体吃得消吃不消。
宁时乐看了郑也好几眼,最后是在忍不住,小声开口:“吃、吃点吧。”
他的带着请求,软软地传到郑也的耳朵里:“可以吗?”
郑也顺着声音回望过去。
宁时乐的眼睛很漂亮。
温润的眼瞳好似小鹿在林中可怜祈求。
直击心头。
郑也喉间发紧,半晌突出一个字:“好。”
宁时乐反应了半秒,随后眼底笑意氤氲。
郑母闻声都快哭了,她鼻子发酸,赶忙揉了下眼睛,低骂了句:“你个臭小子!”
宁时乐听见郑母颤抖的声音,赶忙帮郑母顺了几下背。
郑母抽了抽鼻子,随后破涕为笑:“等着!”
说着郑母便赶忙出了门。
宁时乐迈腿跟上,郑母是真的很开心,几乎是藏不住的喜悦。
“李姐!”郑母站在楼梯上就开始喊,语气雀跃,“快!给小也弄点吃的!”
李姐闻声也有些激动,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还拿着锅铲,边跑边问:“少爷肯吃了?”
“是啊!”郑母眼睛都红了,她拉着宁时乐,笑意明显:“我们时乐,真是福星!”
宁时乐闻声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不自主的弯起眼睛:“我......是吗?”
“当然是了!”郑母眼睛亮亮的,抓着宁时乐的手越发用力,“好孩子!”
第91章 意乱心迷
郑也身体机能还在恢复,也吃不了什么大鱼大肉。阿姨便只给郑也熬了碗小米粥,煎了个鸡蛋当做晚餐。
正在吃饭的宁时乐看到阿姨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便火速把自己的半碗稀饭给喝完了,起身:“我去给郑也送饭吧。”
郑母倒是没意见,只是问:“你吃饱了吗?”
“饱了的。”宁时乐走过去接过阿姨手里的餐盘,对郑母指了指郑也的房间:“那我去了。”
郑母笑着点点头。
她对宁时乐很放心,而且对方一句话就能让郑也答应吃饭,看来宁时乐在郑也心中的地位也不低。
宁时乐过去送餐,说不定郑也还能多吃两口。
宁时乐动作也很快,噔噔噔地踩着楼梯走上去。
“夫人,”阿姨看着宁时乐的背影,“嘶”了声,而后问,“这个宁时乐,是不是之前也来过家里啊?”
“嗯?”郑母看向阿姨,似乎有些疑问,“为什么这么问?”
“说不上来,”阿姨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问里面缘由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熟悉。”
郑母笑了声,没回答。
郑也醒了后就没再睡,他的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小的夜灯。
昏暗的灯光照亮一片角落,郑也就这么睁着眼,安静地盯着天花板。
有些出神。
“阿姨熬了米粥,”宁时乐的声音忽然传过来,郑也眼皮微动,望了过去。
宁时乐对上郑也的眼神,抬了抬手上的盘子,笑道:“还有煎蛋哦~”
郑也弯了弯唇角。
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稀碎的黑发散在眉间,眉宇间尽是温柔。
宁时乐晃神了片刻,眼睛眨动了几下。
床上的郑也撑着床板,似乎是打算起身。宁时乐见状赶忙放下餐盘,伸出手扶着郑也。
“来。”宁时乐把枕头垫在郑也身后,让他枕着。
“谢谢。”郑也垂眼,眼神盯着他自己的手。
宁时乐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不过,这也正常。
躺了三年,再次醒来成了只能卧床的人,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郑也眼睛动了动,随后那个盛满粥的瓷碗上。
他沉思了片刻,伸出手,扶着碗口和碗底,试图将稀饭端起来。奈何他只是堪堪将碗底托起了一点,胳膊就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