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龙的传人:【挺帅的,真的挺帅的,我感觉是直女也会喜欢的类型。】
西西弗:【不行!凭什么啊!@白色灯塔,你俩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我:【……】
我说,只是问了他现在是不是单身,他让我把下周六的时间空出来而已,其他的什么进展也没有。
龙的传人:【……】
西西弗:【……】
龙的传人:【我怎么觉得……】
西西弗:【这男人在吊着你。】
我:【是吗?】
可能有点吧。
但我……不在乎。
龙的传人:【仙女,本来我是不怎么想管你的,但这回我赞同蒋承临的说法。】
西西弗:【从现在开始你定期汇报,去约会的时候要发定位在群里。】
我:【不要叫我仙女。】
我:【还有,我已经28岁了,你别搞得像我妈一样。】
西西弗:【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我养大的!】
龙的传人:【哈哈哈。】
自此以后,蒋承临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不许恋爱脑。
我快被他烦死了,在工位上一边搬砖一边还要“受教育”。
莉姐走过我的身边,有些惊讶地问:“你都开始做下周的活了?这么急?”
我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说:“下周我有事,恐怕不能全身心地工作,所以这周要干掉大部分。”
莉姐站我背后:“……你加油。”
我从没觉得一天24个小时有这么漫长,工作很快做完了,但日子才到周四,离杨舟跟我说的周六居然还有一天。我快崩溃了,真的。
周五那天早上开始,我坐在位置上就觉得有蚂蚁在身上爬,干什么都没劲,提不起心思,五分钟内要看十几次手机。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杨舟发了消息:【你回来了吗?】
Ryan2014:【嗯。】
我:【明天几点?去哪儿?】
Ryan2014:【这么心急?】
我急得已经麻木了。
这一周我快把北京好吃的店,好玩的地方翻了个遍,收藏夹里加了一堆。我想如果他无法决定,我可以带他去吃我喜欢的店。不是路边摊的馄饨,不是城中村的盒饭和卤味,而是像他以前带我过去的那种高级餐厅——我现在有了能力,我可以给他更多。
我像是在急于证明一些东西,急于抓住一种感觉。
但我不知道这是否可行。
Ryan2014:【你几点下班?】
我:【!】
我:【随时。】
Ryan2014:【随时?那你过二十分钟到楼下来,还在那家咖啡馆附近。】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能在周六之前就见到杨舟吗?
我举着手机,脚下一激动,听见旁边的同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然!你把我电脑电源踹掉了!”
“我靠。”我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插上。”
“……我的文档保存了吗?”她面无表情地说。
“一定、一定保存了。”我硬着头皮说。
此时此刻我的道歉只能先敷衍一下,我穿上衣服带着手机下了楼去。我才不管什么二十分钟,我只会提前去等他。出了写字楼,天色已经微暗,我在咖啡店前来回踱步,四处张望着,并不知道杨舟会从哪个方向过来,也不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等待。
风从四面八方穿过我,我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咖啡馆给杨舟买一杯榛果拿铁,又怕他这个点喝了咖啡会睡不着。我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但还是连杨舟的影子都没发现。
已经二十分钟了。我抿着嘴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关系,也没人会这么踩着点到,说不定路上在堵车。
又过去五分钟,杨舟还是没来,我打开和他的微信,想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看,但几次三番,都没有勇气真的去问他在哪儿。
昏沉的天,摇摇欲坠的云,光线在逐渐消失,街灯从远处的一端亮了起来,我头顶的那一盏刚巧坏掉,所以我站在黑暗里。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静止,又被无限地拉长,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我回过头,正好看见杨舟伸手拢着火,点燃了一根烟。灰白色的烟雾飞了起来,围绕着杨舟旋转。
他走近了些,很快走到我的面前。
“……嗨。”我咽了咽口水,丝毫无法将视线从杨舟的脸上移开。
今天他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两只耳朵上甚至戴满了亮闪闪的耳钉,一边抽烟一边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有一种不羁的痞气。
他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杨舟定定地看着我,抽了口烟,道:“说让你二十分钟后下来的。”
我说:“嗯,我才下来。”
他轻轻笑了一下,说:“是吗?”
我说:“嗯。”
“现在会抽烟了吗?”杨舟和我静静待在坏掉的路灯下,突然问道。
“会。”我点点头,“有段时间抽的多,但现在还好。”
“要来一根吗?”
“行。”
我毫无知觉地伸出手,却见他又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拿着他嘴里的那根烟,递到了我的唇边。我微微睁大眼睛,看见他低下头,说:“给。”
“就这一根了。”他说,“分你好了。”
于是,我像是被蛊惑了般,轻轻咬住了那根烟。
“今天要合影吗?”他又故意拖长了音,“粉——丝?”
“什么?不。”我很没出息地被烟呛了一口。
他说:“你真的会抽吗?谢然。”
我说:“真的,我只是……我会抽。”
我的心无规律地跳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过了良久才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什么?”
“你现在是单身吗?”我不死心地问道。
“你知道了又要做什么呢?”杨舟歪着头打量着我。
“我……你先说。”我说。
“明天告诉你吧。”他说。
我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完全被他欺骗了,于是控诉道:“你上次说……下次见面告诉我的。”
杨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轻描淡写地说:“是,本来应该是周六,周六是明天,今天不算。”
“……”我静了一会儿,艰涩地开口,“那为什么今天要过来?”
杨舟看着我,有些懒洋洋地说:“不为什么。走了。时间和地点我发你微信。”
“……”
我看着杨舟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街边,毫无留恋地叫了辆车走了。我最后抽了几口烟,然后狠狠地把烟头按在垃圾桶上,接着面无表情地去便利店买了盒安全套。
蒋承临说的没错——他在吊我。
我上楼打了卡,回家后收到杨舟发给我的消息,还是很没出息地回复:【明天见,小舟。】
这一次他没有纠正我,只是也很快地说:【明天见,谢然。】
第二天我洗了个澡,穿了上次买的新衣服,打车去了杨舟发给我的地方。这是个ktv,我不知道他喊我来这里要干什么,但推开包厢的门一瞬间我的笑容有些僵在脸上——
拿着话筒的严律朝我看来,回头朝着包厢里的一堆年轻男女问道:“哎,你们谁的朋友来了?”
有个声音响起来:“我的。”
“我的粉丝。”杨舟说。
严律走近了一些,这才看清我是谁,意外地说道:“啊!你是……”
“谢然。”我冷静地回道,“上次见过一面。”
“对,不好意思,我没戴隐形眼镜,有点儿看不清。”严律把我拉了进来。
我脱了外套,坐在岛台那儿的高脚凳上,杨舟坐在我的对面,微弱的一束灯光从我们的头顶洒下,我认真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就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往我面前凑近了一些,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怎么,生气了吗?”
毕竟杨舟是让我把时间空出来,但从头到尾都没说是不是只有我和他两个。
我自己不聪明,上了当而已,有些失望,不是生气。
我摇摇头,说:“没有。”
“喝酒吗?”他眨了眨眼睛,暖黄调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喜欢喝什么?”
“你会调酒吗?”我问。
杨舟的面前摆了不少洋酒、可乐和果汁,甚至还有冰块,可能是他们这群人自己带来的,他说:“会一点。”
我说:“随便。”
“随便?”杨舟眉头稍微扬了一下,“哪种随便?随便是哪一种随便?我的随便可能跟你的随便不一样。”
我垂下眼睛,笑了笑,说:“真的随便,你调的我都喝。”
他说,行。
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洋酒我家有不少,这几年我也曾借酒消愁过——酒精带来的快乐很确切,它让你头晕目眩,它让你忘记。但这快乐是浅层的,很容易获得的,是短暂的多巴胺。
“给你。”杨舟帮我调好了酒,加了很多冰块递给我,“尝尝。”
“谢谢。”我抿了一小口,尝到甜甜的柑橘味。
不确定,再喝一口……
“真的有酒吗?”我狐疑起来,“酒味很淡。”
杨舟抱着胸看我,不说话。我立刻收到信号赶紧闭嘴——不应该质疑做饭的厨子,也不应该质疑调酒师。
我俩在岛台这里说了一会儿话,严律那边还在唱歌,他们开的包厢很大,男男女女扎堆坐在沙发上,我一个也不认识。
“Ryan!”严律笑着喊道,“过来唱歌啊,还有谢然!”
杨舟回过头,我在酒杯后面看他,看他侧过头的时候,左耳上依旧戴着耳钉。但,不止一个,耳骨上也有。对了……还有纹身。我的视线下移,杨舟的小臂被长袖遮住,但我看过他在视频里露出的一些皮肤。我又晕乎乎地想,他原来这么叛逆吗?也是,他二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什么都不要了,一个人流浪到我家,也许他本就是个叛逆的性格。
我又真的了解他多少?
“谢然。”严律朝我走过来,把话筒往我手里塞,“你等会儿也唱一首呗。”
“嗯,好。”我回过神,没有拒绝。
严律把我拉到那群人中间,给我介绍,说这是谢然,是Ryan的粉丝,大家都笑了起来。他们把我拉到沙发上坐着,我打量他们,他们也打量我。这些年轻人的眼睛里个个都透露出一种真挚、天真和大胆,于是我明白他们应该都是一群家境不错的人。
有人问我,帅哥你为什么留长发?我说,之前是为了一个妹妹,她生病了,所以我想把自己的头发送给她,但后来只是习惯了。一个女孩听得入迷,用很崇拜地眼神看着我,说那个妹妹一定很开心。我对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聊到我的工作,我也大方地对他们说在哪里工作。有个男人说,哦,是蒋承临的公司吧?我说,对,是他。男人又说,那可巧了,我是蒋承临的朋友,原来大家都应该认识的。
或许有钱人的圈子也不大,就如同一个行业里面,反复跳槽的人总会有认识的。
严律非要坚持让我唱歌,我也不推辞,去点了周杰伦的《简单爱》,以前舒悦过生日的时候去ktv,这首必须是她的保留曲目。在她坚持不懈的安利下,我也听了很多周杰伦,唱首歌不难。
但我其实唱歌不怎么样……我尽量不去看杨舟在哪里,只是故作镇静地盯着面前的屏幕,跟着滚动的歌词唱下去。
说不上为什么
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
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可以吗?我在心里想。不会的。爱很好,但并不简单。我的爱让杨舟受了伤,我的爱改变了他,我不敢去想他被我单方面地驱逐之后又做了什么。我其实应该离他远点儿,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还说什么要把他追回来——对了,我鬼迷心窍。
这是他对我告白时说过的话,说他自己鬼迷心窍。那天的桥上下着雨,江水滔滔,遮天蔽日的伞下,两个人吻在了一起,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吻,又把我带回过去。可那天的江风却再一次吹了过来,穿越无数个24小时,把此时围绕着我的世界吹得地动山摇。
我唱完了。大家都鼓掌,气氛给得十分到位,但我心里却有一点点难过的情绪漫上来。我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出去找洗手间。
ktv的暖气很足,我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也不觉得冷。洗手间最里边有个隔间里带窗,我偷偷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然后点了根烟,抽完了才出去,但没想到抬头就看见杨舟在水池那边洗手。
他没回头看我,只是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洗了手。洗手液在靠着他那边的墙上,我只能伸长胳膊去按了两下,然后低着头假装若无其事地洗手。
“我现在是单身。”杨舟低声说了一句。
一开始我没听清,我以为是水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于是我愣了一秒,关了水,满手沾着未冲完的泡沫,呆滞地转过头看他。杨舟漫不经心地抽了两张纸巾擦着手,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听清楚了吗?”他说,“你不是一直想问这个吗?”
“嗯,听清楚了。”我的耳朵热了起来,“听、清楚了。”
“然后呢?”他问。
“想……追你。”我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我把水再次打开,用力地洗着手,感受到耳尖上的热度以迅速地蔓延到了我的整张脸。
“追我?”杨舟笑了起来,“认真的吗?”
“认真的。”我默默点头。
“追我的人挺多的。”杨舟嘴角的笑容被压了下去,“你又算什么,谢然,你不会真以为买束花送我就算认真追我了吧。”
“不是——”我想解释,却感觉嘴突然变笨,“我可以天天给你买花。而且……不止是花,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我尽量给你。”
真不知道这话题是怎么进行到如此地步的。
杨舟站在我的面前垂着头眼睛看我,他嘴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眼睛里的情绪一点点地黯淡下去。他像一个海中的漩涡,而我是快要支离破碎的小船。我强撑着自己,手已经冰冷了,他面无表情地抽了张纸巾,握着我的手,给我一点点擦干。
那是——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握住我的手。从手背,到指尖,再顺着手腕,翻来覆去,慢慢地填满一切。我脸上的热烧到了眼角,烧红了眼睛,快要呼吸不畅。
杨舟扔了湿透的纸巾,但没有放开我的手,他说:“我要什么都可以?”
“嗯。”
“我要和你做呢?”他似是而非地说。
我愣了一秒,抬起头瞪大眼睛,想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否在开玩笑。但他依然什么表情也没有,几近冷酷地看着我。
“可以。”我说。
杨舟说:“没有和你交往,只是和你做,你想清楚了,谢然。”
“可以。”我喃喃地重复,“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似乎是咬了咬后槽牙,突然加重了语气,说:“就在这里,可以?”
“……可以,我不出声。”
杨舟又嗤笑了一声,冷着脸甩开我的手,说:“算了,没套。”
我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拿了一个安全套出来,平静地说:“我有。”
那一瞬间,我终于在杨舟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丝不起眼的慌乱。他愣了一下,一直在我面前的游刃有余破了个缺口,他快速地说:“你收起来。”
“哦。”我收了起来。
杨舟转过头,再次打开水龙头洗手。我有些难过地想,为什么?是因为刚刚和我接触过了,所以觉得……需要再洗一次?我正想再说点什么,外面传来脚步声,一看是严律走了进来。
严律看到我和杨舟站在这儿,表情有些古怪,但很快笑了起来:“你俩出去一趟够久的啊。”
“我抽了根烟。”我解释。
“哦——”严律经过我,“谢然你热吗?脸很红。”
“嗯,我喝酒容易上脸,刚才喝了酒。”我还是很平静地说。
严律一晒,进了隔间。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杨舟先我一步走了回去。我加快了一些,试图追上他,他却回过头来,对我说:“别跟着我。”
“哦……”我说,“但我们目的地是一样的。”
他没接话,自顾自地走回包厢,我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了,但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严律回来了,手里提着蛋糕,我这才知道今天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女孩过生日。
我们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插上蜡烛后点燃,有人说:“关下灯。”
正好我站在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我抬起手关了灯,黑暗一下子笼罩了我们,只有几根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
大家唱起生日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我跟着鼓掌,余光瞥见杨舟在黑暗里挪到我的身边,他站我面前,身体一下子遮住我面前的人,我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祝你生日快乐——许愿,吹蜡烛吧!”
戴着生日帽的女孩笑着吹灭了蜡烛,这个世界彻底没有了光源,而在这时,杨舟竟然低下头亲了亲我,小声说:“谢然,你今晚喝的是果汁。”
作者有话说:
其实重逢之后,主要想写的就是他们的试探与失控,小羊和小然都不是什么很渣的人,只是两个笨蛋。
明天也有!还是连更!
那么,我的目眩神迷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直白了,已经到了谁都心知肚明的地步。
光又亮了起来。
杨舟大胆地在一群人中间亲了我,但随后又表现得什么也没发生。后半程我一直坐在岛台边上,看着桌子上的酒发呆。有人让我过去再唱歌,我便笑着摇摇头。
我没敢去看杨舟,也不敢坐在他的身边,只是一个人坐着,等待结束。那个吻可能什么意义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跟我说的“要和你做”不是一句玩笑话——firends with benift?我算吗?他在国外待几年,是不是也已经习惯了类似的生活方式。
最后,我还是喝了一杯酒。自己倒的。不喝的话,我总觉得嘴巴里苦得不行。
聚会在晚上十一点结束,ktv的行程之后还有别的酒局,我不想再去了,因为总觉得无法真正地融入进去。于是在严律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我先回去了,还有点儿事。”
严律没太挽留我,我估计他也没想挽留:“那行,你打车回去吧。”
“嗯。”我说。
我站路边打车,那群人离我越来越远,我对他们挥手:“拜——”
杨舟站在人群当中,依然是最显眼的那个,他点了根烟,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的话。我看见严律朝他们跑过去,一下子勾住了杨舟的脖子,动作十分亲昵。
“啊。”这时候我反应了过来。
——追我的人挺多的。
杨舟没说错,严律看起来挺喜欢他。我有些失落地在路边等车,却很久没人接单,这时候蒋承临的电话却像是天降甘霖,我立刻接了,不客气地说:“蒋承临,你在哪,能不能过来接我回家。”
蒋承临咬牙切齿地说:“……我看见你了!对面,打双闪的那个,你直接过来。”
“啊?”我有些吃惊,“你跟踪我?”
蒋承临笑骂:“碰巧啊碰巧。”
我朝对面街区看过去,果真找到了他的车,于是把手机上的叫车给取消了。我朝他们跑过去,拉开后座的时候,意外地看见里面坐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对我微微笑起来,说:“你好,谢然。”
我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车牌号,蒋承临在里面狂笑:“谢然!快上来!你没找错车。”
“对不起。”我有点儿头晕,坐了进去,“我……请问你是?”
“江煜。”男人笑得很温和,“之前小白说想介绍我俩认识,你同意了的那个。”
小白是蒋承临对象,现在正好坐在驾驶座,回过头对我打招呼:“然然晚上好。”
实在太巧。
我的确加小白给我推过来的微信,但加上后也没怎么和对方说话,再加上后来重新遇到了杨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
“我……对不起。”我扶了下额头,“我今天晚上喝酒了,现在有点儿迷茫,脑子转不过弯来。”
江煜笑道:“没关系,反正今天只是凑巧。”
“嗯嗯。”我胡乱点着头。
蒋承临开车先送我回家,路上我听他们三人聊天,才知道今晚他们也是碰到了一起出来吃个饭。到了我家楼下,小白转了转眼睛,提议道:“江煜你送然然上去?”
“顺便坐坐。”蒋承临坏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江煜很绅士,也不接蒋承临话里的其他意思,只是笑道:“不去做客了,但我还是送谢然上去吧,你喝了酒,免得摔着哪儿。”
说完他下车去,再绕到我这边来帮我开门。
我下了车,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不用不用,江……江煜,真不用。我还没醉完全,今天……之后我们再聊。”
江煜看着我,片刻后说:“好。”
他身材很有料,穿西装能撑得起来,但脸偏偏长得却很斯文,我对他笑了笑,再跟蒋承临和小白说了再见, 一个人去等电梯。
回家后我脱了外套,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啊——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翻箱倒柜,又翻出了家里的酒,像是要把今天晚上在外面没喝够的补回来。又喝了两杯,我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放了一张Lana Del Rey的专辑听。有一阵我特别迷她,迷那种有着强烈自毁冲动的表达,迷那种冷静的疯狂。
I’ve been travelin’ too long
I’ve been trying too hard
我又喝了一杯,浑身燥热起来,干脆脱了裤子,在有暖气的家里单穿着衬衫,然后开始迷迷糊糊地给家里的绿植浇水。浇水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有些头晕眼花,喝太快,酒劲上来得猛。
浇水浇了我一身,白衬衫的衣角也跟着湿了一片。Lana却唱到了我最喜欢的一句——I’ve got a war in my mind。我觉得我也是这样,我的脑袋总是日夜不停歇。
So,i just ride……我亢奋地跟着哼了一句。接着,突兀的铃声在夜里响起。我安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我的手机,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卡在了沙发的缝隙里。
是杨舟打来的语音。
“喂?”我哑着声音,“小舟?”
他听起来心情十分不好,对我说:“你现在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