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委屈你了
距离王远拿沈玉手机事情过后,那边就再也没什么动静。后来在沈玉的连环逼问下,姜晓才说出实情。
“他是想趁你现在热度够,再请几个水军炒炒热度,维持一下公众的注意力。”
沈玉秒懂:“找黑粉?”
大概那些做了点小生意赚钱后的老板大多都一个德行,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赚钱的最好途径。最初王冲手下最火的一个艺人就是因为借着东风吸引了一波黑流量,后来洗白后成功火起来的。
如今几年过去了,落在沈玉身上,又想故技重施。
姜晓:“嗯,他上次找过我,希望我配合,但我没答应。”
王冲都没找沈玉,大概率知道这个“刺儿头”不好惹,所以直接向负责他工作事宜的姜晓施压。这位经纪人虽然偶尔看起来不大靠谱,但在大事上还是有很高的敏锐度的。
姜晓宽慰道:“至少现在他放弃这个念头了。”
沈玉还想说什么,门铃忽然被按响了。
“先这样吧,之后再说。”沈玉挂了电话,准备去开门。
任清崇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与有些事要和陈定当面交代,这会儿也该到回来的时间了。
他走前将爱德蒙关了起来,但沈玉和爱德蒙大眼瞪小眼没多久,就心软了。这么大只狗窝在方寸的笼子里怪可怜的,于是沈玉小心翼翼将笼自开了条缝。
爱德蒙很聪明,也很灵性,它先是在缝隙里犹豫了一会,豆豆眼在笼门和沈玉之间来回打转,之后才伸出爪子从敞开的笼门扒拉开。
从笼子中出来后,又像是知道沈玉怕它,迈着四条腿飞快地窜到落地窗的角落,趴下的同时脑袋贴地,一动不动。
此时听见门铃声,才支起身子,欢快地动了动耳朵。
沈玉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踩在实处,平时任清崇在的时候他没机会自己走路,现在只好单脚蹦跶到门口。
“没拿钥匙?”沈玉边问边按下门锁,一拉,“事情办好……了?”
后半个问句没机会说出口,被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影吓回了嗓子眼。
门口站着的哪是任清崇,一左一右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中间倒是个熟面孔,趁着那两个中年人没注意,伸出手俏皮地朝沈玉say hi。
在沈玉怔愣的时候,任母廖琬率先开口道:“小玉?”
“啊。”沈玉回过神,让开半个身子,“伯母伯父请进。”
沈玉没见过任父,但那沉默时不怒自威的眉眼和任清崇一模一样。
见沈玉行动不便,任媚也从自己父母的缝隙中挤进来,一把抓住了沈玉的隔壁:“走吧,我扶你进去。”
任媚也架着沈玉,又趁二老不注意的时候和沈玉说小话:“我哥呢?”
沈玉:“……工作去了。”
“金屋藏娇啊。”任媚也抿嘴,乐不开支,“被我爸妈的突然造访吓到了吧?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呆,真可爱。”
沈玉:“……”
许久不见的任媚也,比之前更加爱逗他了。
任父任母进来后,和沈玉简单聊了几句,即便二人很礼貌,也没有说什么很冒犯的话,但沈玉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他鲜少有和长辈交流的机会,面对的所有比他长一辈的人不是如父亲那般蛮不讲理,就是嘴碎到多管闲事。
母亲离世后,他就更少与陌生人交流。除了必要的生存社交,大多数时候,沈玉都是将自己封闭在安全的领域,享受自己的独处时间。
沈玉与任家二老先聊着,心思却飘得很远,远处的爱德蒙似乎察觉到了沈玉的情绪,支棱起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玉看。
任母感官敏锐,一眼看出沈玉的焦虑,在完成“带任父来看一眼儿子藏得严实的爱人”这一任务后,就一胳膊肘戳上任父的肋骨。
任父轻轻“咳”了一声,搓着大腿就要站起来:“那我、我和你廖伯母就先走了……”
沈玉没动,他表情淡淡,目光盯着一处,似乎在犹豫什么。二老对视了一眼,自知自己没有打招呼过来的行为给沈玉造成了困扰,离开的脚步愈发快了。
正在这时,沈玉缓缓抬起头,开口道:“任哥他……很好。”
二老双双一愣。
沈玉年纪小,面孔更是如少年般青葱,注视着人的时候,有种清澈的美感。
“我知道我和任哥之间有很大差距,但自决定和他在一起之后,那些差距就不是差距了。”想说的话开了个头,后面原本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就愈发顺畅地说了出来,“如果现在的我在您二位的眼里还不够好的话,以后我会努力证明给您们看的。”
任媚也不仅没见过嚣张跋扈的沈玉呆愣的表情,更没见过现在这个小心翼翼的他。
但惊奇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升上来,她想到沈玉早逝的母亲与毫不干事的爹,心疼就先密密麻麻地泛了上来。
任媚也抿了抿嘴,正想安慰几句,就见自己母亲站起来,坐在了沈玉的身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任母的手伸向沈玉的脑袋,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说配不上,得是清崇配不上你。”
任母轻笑着,身为老师,声音原本就极具亲和力,寥寥几句就驱散了沈玉心中的忐忑:“清崇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了一副少爷性子。遇到事不服输,也从来不知道退让,有时候肆意妄为到我和你爸都头疼。”
沈玉一怔。
任母继续说道:“我和你爸这次来,本来是想看看你的脚伤。但那老头子不会说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抱歉啊。”
“不,伯母……”沈玉连忙道,“没有,是我……”
“没关系。”任母飞快地横了任父一眼,面向沈玉时又如沐春风,“这次是我们来得突然,你等清崇回家吧,我们就先走了。”
任母一通好话打得沈玉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二老已经走出门口了。只是临到离开,任媚也神秘兮兮地将沈玉拉到一边,在包里窸窸窣窣摸了半晌。
任媚也:“你等等啊,我找找。奇怪,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啊……”
沈玉:“?”
他心想,任媚也要给他什么东西——不会是上门红包吧?!
紧接着,他就看见任媚也“唰”得一声抽出了一个药盒一样的东西。沈玉原本还没反应过来,怪就怪他眼神太好,一眼就看见了药盒上写的四个大字——西地那非。
沈玉:“……”
任媚也将药盒塞到沈玉手里,转头又在包里掏掏掏,边掏边说:“我哥能找到老婆不容易,小玉,委屈你了。”
沈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任媚也又从包里掏出几片方方正正的小塑料袋,笑眯眯地放在了药盒上面。
“这个牌子挺好用的,你试试。”任媚也说,“也许对我哥有奇效。”
沈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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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墓园
“轻薄款”三个字极具存在感地印在沈玉的视网膜上,又经由视觉反复在他的脑中重现。
下面是治疗ED的药盒,上面是一盒包装完整的成人用品。尽管已经对任媚也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但沈玉捏着这两个玩意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无语。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视线也随之在屋子里扫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东西放到自己口袋里,比较安全。
因为沈玉的动作,爱德蒙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见他手一动,还以为是有什么好吃的,立马摇着尾巴吧嗒吧嗒地跑过去。
爱德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沈玉一跳。
聪明的狗狗通常都很通人性,察觉到沈玉的害怕,艾德蒙脚步一顿。一人一狗无声对峙了片刻,还是爱德蒙垂下脑袋,默默夹着尾巴重新钻进了笼子。
沈玉站在原地,惊魂未定。
其实埃德蒙和曾经咬过他的那条狗一点也不像。埃德蒙是德杜,他那酒鬼老爹上哪去弄这种昂贵的宠物犬。
记忆里凶恶的大黑狗狗仗人势,有人在的时候,它不会真的去咬沈玉,只会龇牙咧嘴地吓唬他。在尚且不知道善恶的年纪里,遇到危险只会躲,只会怕,不知道挥起反抗的拳头。
埃德蒙不是大黑狗,他也不是那个小孩了。
沈玉蹲下身,远远地朝埃德蒙招了招手。爱德蒙明显很疑惑,左右摇晃着脑袋不知道沈玉要干什么,观察了半晌之后,才谨慎地凑过去。
狗狗的头很坚硬,摸起来却只有头顶那块毛茸茸的触感。沈玉僵着身子,没有主动,是埃德蒙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脑袋,在沈玉手心来回蹭。
一人一狗在屋内展现出难得的温情。
沈玉笑道:“乖狗狗。”
另一边,陈定开着那辆在老宅积灰的辉腾,在路边等任清崇出来。
袁洪出事后,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司机,索性陈定就接下这个重任。临近春节,任清崇多了很多不得不来往的人情,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在餐桌上。
陈定抬手看了看表,没多久就看到任清崇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任清崇穿了一身修身的大衣,围巾规规矩矩地缠在脖子上。门一开,随任清崇一起进来的,除了夹杂着寒风的雪,还有一身浓重的酒味。
陈定忍不住多看了任清崇两眼,见自己老板没有太明显的醉意,才道:“任总,咱们出发了。”
任清崇正在解围巾,闻言道:“先不回雲天。”
听见对方报了个店名,陈定有印象,任清崇之前让他在那里买过花。他没多问,以为是自家老板和沈玉之间的情趣。车停后,他原本想帮任清崇买,却被拒绝了。
任清崇顶着寒风钻进花店,没多久就抱着一捧花走了出来。陈定定睛一看:“——怎么是一束马蹄莲?任总,给沈先生送花不该送玫瑰吗?”
任清崇瞥了他一眼:“谁说我是送给沈玉的了?”
陈定:“???”
靠!任清崇在外面有新欢?!
等车开起来的时候他想了想,也有点不太对,他跟了自己老板这么久,笃定任总不是这种人。
喝了酒后的任清崇话更少了,他合着眼,对陈定道:“去墓园。”
陈定一怔。
宁阳市最大的墓园位于边郊一座山的山腰上,一个墓碑的市场价并不便宜。任清崇让陈定将车停在山脚,自己顺着步行专用楼梯往上走去。
第51章 交出去的主动权
沈玉母亲墓的位置在最远的山角。地段不算好,也不算差,但那是十几岁的沈玉能给死去的母亲最好的东西了。
任清崇没事先知会沈玉,就连现在的他都是临时起意才决定来墓园。盖因在酒后总是会记起一些久远的记忆,乏味的推杯换盏中,任清崇想起了沈玉。
在长乐市,沈玉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自己的母亲了。既然如此,他就先来替沈玉看看吧。
墓碑的位置还是工作人员指引任清崇找到的,那工作人员是个步履稳健的老人,见到任清崇问还愣了一下:“你是……?”
任清崇想了想,选了个比较稳妥的说法:“小玉的领导。”
工作人员果然放松了警惕,一边给任清崇带路一边说:“领导啊……你还是除了他以外第一个来看他妈妈的人。”
任清崇心念一动:“您和小玉很熟悉吗?”
工作人员呵呵一笑:“还行吧。他工作忙,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每年日子到了,会托我帮忙在墓碑前放一束花。”
沈玉母亲的碑在工作人员的照料下擦得很干净,黑底白字,字上寥寥生平。照片贴在墓碑的正中间,任清崇弯腰凑近看,看到了一张和沈玉极其相似的脸。
看年纪,这张照片应该是病中照的,外貌有股很明显的病态感。但女人的目光依旧温和坚韧,不见一丝被病痛折磨的苦痛,平静不见波澜。
任清崇将那束马蹄莲放到墓碑前,站定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到底他算是个不速之客,因为沈玉的存在,他才能和这个陌生的女人有相熟的机会。不过他来这里,也仅仅只是为了替沈玉送上一束花。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手机响了,是沈玉的消息。
沈玉: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
任清崇笑了下,回复:想我了?
沈玉:不是。
任清崇:?
沈玉:你回来就知道了。
事后沈玉反省过了,可能当时说“不是”说得太快,让任清崇有种情话说一半掉在了地上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他也没有太多的心情想其他的。
爱德蒙被摸爽了,一下子忘了沈玉对自己的畏惧,甩着尾巴伸着舌头就冲着沈玉一头拱了过去。
沈玉哪见过这种阵仗,他只是刚刚能接受自己触碰爱德蒙,但并不代表他不怕了!慌乱间他慌不择路,拖了把椅子过来横在自己和爱德蒙之间。
等任清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爱德蒙歪着脑袋,从椅子的缝隙里伸出一条狗鼻子,东嗅嗅西嗅嗅。而沈玉被逼到墙角,一手死死地抵住椅背,一手捏着手机,时不时瞟爱德蒙一眼。
听见开门声,一人一狗同时看过去。两股不同的视线,竟让任清崇感受到同一种属于“求救”的迫切心情。
沈玉:“任哥!”
爱德蒙:“汪!”
沈玉:“……”
任清崇:“……”
任清崇没动。他好整以暇地垂手站在门口,身上的大衣都没换,目光悠悠落到爱德蒙身上:“爱德蒙,去。”
爱德蒙甩甩尾巴,在原地打了个转,又坐下了。
沈玉在墙角罚站了好久,哪能让爱德蒙得逞,忙道:“任哥,你直接把爱德蒙牵走。”
任清崇挑眉,没立刻行动,将东西放下后,反而迈步向沈玉走来。
他一手拉开凳子,弯腰就将沈玉打横抱了起来。
沈玉:“?”
任清崇紧了紧手臂的力道:“爱德蒙不听劝,就只能先抱走另一只狗狗了。”
沈玉辩解:“……我不是狗。”
任清崇点点头:“嗯。”
点着头,但俨然没怎么听。
他一路将沈玉抱到卧室,轻轻将人放到床上,回头查看了一下脚腕处的伤,见没有因这次的“人狗”对峙而变得严重,才放心倾身过去,和沈玉交换了一个吻。
猝不及防被吻住,沈玉愣了一下,随后回应起这个夹带着风雪气息的吻。
挺括的大衣触感冰凉,任清崇亲了一会,起身将外套脱了扔到床脚,再次俯身而去。许久之后,低声的喘息声中二人额头相抵,都在双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温柔笑意。
“我不是狗。”沈玉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却还想着为自己正名,“是爱德蒙……”
“嗯,爱德蒙才是狗狗。”任清崇低声轻笑。
爱德蒙乍然听到自己名字,支起前腿就要跑过来,被发现它意图的任清崇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笼子。
沈玉眼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又被任清崇捉住下巴,狠狠欺负了几下。
屋外风雪飘摇,屋内一盏灯火,温暖如春。
任清崇撑着手,正想起身,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不同于布料的触感,下意识将那东西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沈玉刚准备和任清崇一起起身,就见任清崇二指一夹,将不久前任媚也塞给他的东西亮了出来,一脸的似笑非笑。
沈玉:“……”
沈玉说:“你听我解释。”
任清崇:“嗯哼。”
沈玉动了动嘴,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索性破罐破摔了:“好吧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任清崇将那袋成人用品放下,用另一只手去摸沈玉的脸:“爱催生欲望……的确没什么好解释的。”
沈玉顿了顿,抬眼看他:“那任哥对我有欲望吗?”
任清崇居高临下,一手揉捏着沈玉的眼角,动作间,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眼尾向下,呈现出与平时相比更不同、更乖觉的气质来。
他不说话,沈玉的视线倒是率先不老实起来,顺着任清崇的喉结一路往下,到领口、以及试图往更下的位置。只是没等他得逞,任清崇手腕一转,二指就将他下巴托了起来。
这般仰视的姿态,让沈玉脆弱的咽喉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任清崇以一个略带占有欲的姿势,将沈玉控制在了自己的方寸之地。
沈玉忍不住紧张地吞咽。
任清崇深深地看了他半晌,才道:“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沈玉不敢和任清崇对视,默默垂下眼。
此时空气中的氛围太过暧昧,暧昧到几乎让沈玉在这寒冬腊月有一种热意蒸腾的感受。他抿了抿嘴,转移话题:“刚才伯父伯母来过了。”
任清崇一愣:“他们来干什么?”
“还有任姐。”沈玉说,“说是……说是来看看我。”
任清崇一把松开沈玉,转身欲走:“我去问问。”
明显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等等!”
他起身很快,沈玉的动作更快。没来得及解下来的领带成为缰绳,沈玉一抓一拽,任清崇被迫向下摔在了沈玉身上。
瞬息间任清崇还稳了稳身形,避免自己整个身体的力量砸到沈玉。这样一动作,任清崇的领带彻底解放,半搭在沈玉的指节上。
任清崇哭笑不得道:“你是在报复我刚刚叫你小狗吗?”
听到这个有点羞耻的称呼,沈玉摸了摸,忽视掉红透的耳根:“没有。”紧接着,他又说:“伯父伯母人挺好的。”
任清崇将信将疑:“真的?他们没欺负你?”
“没有。”沈玉摇摇头,一边摸着手中的领带,一边想着该把这玩意儿放哪儿。抬眼看见任清崇衬衣胸口的口袋,不假思索地塞了进去。
任清崇目不斜视:“媚媚也没欺负你?”
沈玉一顿,说:“没有。”
任清崇将避孕套捡起来:“那这是什么?”
沈玉:“……”
又被任总识破了。
任清崇忍不住笑。
沈玉看着机灵,在外还有个不好惹的名声,但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任清崇看他,总觉得这小孩呆呆的,怪可爱的。
片刻后,他收起面上的笑意,却没忍住从声音中泄露出来:“其实,我知道我家小玉最近在想什么。”
沈玉手心一紧。
任清崇靠得比刚才更近了,呼吸声几乎萦绕在沈玉的心口。
“其实我也想。”任清崇轻声道,“但我总担心我的病让我家小玉玩得不尽兴。”
此时此刻的任总,像一个站在舞台上优雅的演员,一举一动都迷得沈玉神魂颠倒。
他二指将领带从口袋里夹出来,用嘴叼住,送到沈玉面前。
沈玉起初还不解,直到任清崇将手表解下来,小臂贴合双手交握,俨然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不如,我们之间的主动权交给小玉,如何?”
【??作者有话说】
任总,你好骚啊jpg
第52章 爱德蒙只是条狗狗罢了
领带是绸质的,绑在手腕时,贴合着肌肤的那块只觉沁凉,不会有很明显的束缚感。
挺括的大衣包裹着极好的身材,即便只用视线扫过,空气中霎时间爆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依旧能够冲得深陷双方气息中的二人目眩神迷。
沈玉清浅的呼吸以一种不可闻的速度急促起来。
这是任清崇无声的邀请。
喜欢二字,在这一时刻,凝结成一种具象的东西,轻轻敲击了一下沈玉的心。
居高临下的人成了他,时常被人群簇拥的人反而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床铺上,用一种既信赖又温柔的眼神凝望着自己。
虽然沈玉不懂其他同性情侣是怎么相处的,但在那些“听说”的事情之中,谁上谁下无所谓,甚至有些人会更倾向于做不出力的那一个。
但眼前这个人是任清崇。
是耀眼的、明亮的、曾受过万人注视的任清崇,也是在幼年时期遭受过他人恶劣对待的任清崇。
离得这么近,沈玉能感受得到,任清崇的心跳在加快。
沈玉单手搭在任清崇胸口,没有再进一步动作,目光凝视在后者的脸上,忽然道:“胡渣。”
“?”任清崇一愣,反应过来沈玉说的是自己,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你用目光摸了我半天,就摸出这个?”
可下一刻,任清崇的声音又迅速吞了回去。
沈玉趁着任清崇话音刚落的一瞬,俯身亲上了他的下颚。
那泛起的胡渣微不可见。任清崇绝不会放任自己任何不得体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早上出门时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相比是在外奔波许久,没顾得上打点自己的样子……还喝了酒。
沈玉不满足啄吻,伸出舌头在他嘴角一舔,嗯,是酒的味道。
任清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任由自己深呼吸了片刻,才上手拥住沈玉:“还说自己不是小狗?”
沈玉又亲了下:“唔,只做任哥的小狗。”
任清崇:“……”
爱是一种虚幻的东西。在那些尚未生出灵智的动物身上,只存在本能的群族效应,人们将自己的感情投射其上,将一些自然反应,称之为爱。
而已然进化到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又大多是自私的化身,许多人终其一生寻找的,都不过是名为爱的虚影。
在很早以前,任清崇是不相信爱的。
他想抬手摸摸沈玉的脸,肩膀一动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腕被绑住了。
沈玉似乎发现了他的这个动作,竟狡黠地笑了笑:“晚了。”
先是大衣,再是毛衫,最后是衬衫,狼狈二字在任总的身上显形。直到这个时候,任清崇才知道为什么外面有些人面对沈玉会有些发憷。
沈玉这小子真的一身牛劲啊!
堂堂一任总,失了先机之后,再想翻身竟然还略有困难!
他倒是没太挣扎,也没有太多抗拒的意思。他没有某种必须在上面的情节,也不是那些在乎面子里子的人。
他只是有点想笑,不知道是觉得滑稽,还是真的开心。
但任清崇不怎么动了,沈玉的动作反而停下了。
这小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飞速起身,托着任清崇的下巴就喊:“任哥?!”
任清崇刚一抬头,就被沈玉一脸慌张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任清崇辅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只好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里,他已经被沈玉解开了捆绑手腕的领带:“你刚刚在发抖,对不起任哥,我,我做得太过火了,忘了你……”
他顿了顿,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泫然若泣的模样。一边给任清崇披上衣服,一边去摸手机:“你等会,我打电话叫江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