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梧从小被坑怕了，即便心动，也要权衡。
“等月底吧，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会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实验室大门就在眼前，戚梧说完就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没人规定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戚梧。
从刚才厕所接电话的人那里可以知道，在这个研发部门，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不光靠自己守住，更多的靠的还是研发部的隔音墙。
戚梧盯着墙壁看了几秒，为领导不值，花大价钱修建的研发部，结果最大的目的竟然是挡住了秘密。
一路走过来，戚梧也可以很确定身边这个人也有自己的秘密。
每个人心中的秘密，组合在一起，大概率就是戚梧要找的财阀的眼线。
“75号，你的实验台在那边。”看到戚梧发愣，对方下意识认为是在认真思考刚才的问题，甚至还极为好心的劝诫戚梧不用太着急。
真是个单纯的人啊。戚梧心里想着。
75号实验台，戚梧数着号码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里正站着一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你是？”戚梧想，会不会是别的研究员找错了实验台。
“我是您的助理小乐。”对方机械的回答道。
小乐说话时，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一双眼睛像是在看戚梧却又不像在看他。
戚梧初步判断，对方是机器人。
有了判断，戚梧就更肆无忌惮的，机器人而已，不会比正常人类难糊弄的，毕竟机器识别不出人类的情感和语气中包含的真正含义。
“小乐，汇报今天的实验情况。”
有机器人在，戚梧可以明目张胆的偷懒摸鱼。
“按照提交的方案，实验进行到一半时，钻石人身体出现崩溃现象，5.8秒后，369号钻石人彻底崩溃，实验失败。”
实验当然会失败，因为戚梧提交的实验方案本来就是错的。
“把实验数据给我看看。”作为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实验失败了，戚梧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散漫不在意，起码也要装的像一点。
小乐没有动，苍白的手指拿着实验数据纸没有递给戚梧。
“请问您今天为什么要询问我是谁呢？”
机器人还会反驳人类的诉求了吗？
戚梧确实露馅了，他在一开始就询问了对方的身份，正常情况下，作为75号研究员的他是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助理的，哪怕他的助理是机器人。
“刚来，没认出你。”戚梧随口敷衍，这种问题越认真越漏洞百出。
小乐不再说话，恭顺的递过实验记录。
戚梧拿到手里，凭借之前在智脑桌面上看到的小论文和眼前的实验数据进行对比。
作为研究员，如果不想在这个月月底被辞退，戚梧一定要作出一点成绩，就比如现在，虽然他看不到实验数据，但是能把眼前的数据和小论文中的比较。
“把这里的参数修改一下，时间缩短，对于肢体方面模仿正常的人类就行。”
在把实验数据重新递交给小乐时，两人的手在空中有了一瞬接触，就这不到一秒的时间中，戚梧感受到从手指处传来一股麻醉，紧接着，他就没了自己的意识。
昏迷前戚梧还在想，研发部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机器人也有双重身份。
冰安和他们分开后就按照手臂上弹射出来的透明地图去了外勤部。
外勤部，顾名思义，只负责公司对外的一切事务，包括但不仅限于安保。
刚到外勤部，冰安就被同事着急忙慌的拉到一边，“快穿上，你忘了吗，今天咱俩外勤值班，要去承德路巡逻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把冰安拉过来的人同样使用了金属义肢，但与冰安不同的是，对方是金属双腿。
再看周围外勤部的其他人，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使用了义肢。
穿上特质的作战服，同事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今天要好好表现，不然等月底一定会被开除的。”
对方递过来一把短刀，示意冰安接下。
刚上楼，冰安就在对方的带领下下了楼。可能是冰安表现的太过沉默反常，同事悄悄凑近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还在忧心上边发下来的裁员名单吗？要我说，你就应该多考虑一下外面的公司。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这样还能被裁掉那真是天理难容，要我说，你跟颜锦低个头也行，总好过现在被针对。”
冰安：？！！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接收无能。
在这种巨大的信息灌输之下，冰安只能面色难堪的微微点头，好在对方以为她是放不下面子，也没有多加怀疑。
承德路很快就到了，冰安把匕首藏进袖口，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绚烂的霓虹灯，坑坑洼洼的路面，路面的坑洼里还有堆积的脏水，门店破破烂烂，有的门店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偏偏这种地方霓虹灯闪烁的分外明亮。
说是一条居民街，但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身旁的同事似乎已经习惯了，可见原身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里不会发生大暴动的，坐下来休息一会。等时间到了我们走就行。”
看着漆黑油质的地面，冰安并没有坐下。“不用，就让我站一会吧。”
有一只骨瘦嶙峋的野猫打翻了垃圾桶从里面滚出来，朝站着的冰安呲牙咧嘴的低吼。
冰安听到动静的一瞬，瞬间拔出匕首，看到是一只野猫，也就重新收回了匕首。
“这年头，野猫真是罕见，尤其还是在这种地方。你的神经也不必太过紧绷，这里不会有人的，就当做明目张胆的偷懒吧。”
对于后勤部来说，能有片刻的休闲时光已经是天大的放松了。
冰安收回匕首，问道：“这里不是居民街吗，为什么会没有人。”
人都去哪里了？冰安可以理解在赛博朋克世界中猫狗不常见，但不理解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人？纯种人类越来越少了，你问的是人造人还是纯种人类呢？”
“纯种人类基本都是财阀贵族了，人造人都在各大财阀或者集团的研发部里，至于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作为无所回报的工蚁一样，为那些阶级贵人服务。”
从对方的话中，冰安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同时也听出了无奈和埋怨的意味。
“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时间可不等人，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冰安心头一凌，那件事，哪件事？她考虑了多长时间了？
尽管慌张，但冰安面上一点都没显露，“还在考虑，毕竟这件事不小。”
“你仔细想想，留在这里你能得到什么，更别说颜锦还在这里，她背后是什么人也不用我多说，你心里都明白。离开这里之后，财阀那里最注重人才，你去了只会比现在职位更高待遇更好。”
冰安心中叫苦不迭，她心里不明白啊，你多说两句呗。但对方点到为止一般没有再说话。
垃圾桶再次发出震动，冰安还未拿出匕首，对方就开口道：“估计又是野猫或者机械猫一类的动物……”
一句话没说完，震动更加明显了，而震动的范围也逐渐从垃圾桶扩大到地面，最后连带冰安和她的同事都被震动的站不稳了。
“不对劲！这里不对劲！”
同事站在冰安旁边，掏出了匕首，同时打开智脑紧急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这里出事不是我们能摆平的，快离开这里！”
可是……她们今天的任务不就是守在这条街上处理突发事情吗？现在真的出事了，她们反而第一时间离开，这算不算渎职？
冰安挣脱对方的手，往震动来源跑去。
“你疯了！震动多半来自人造人和人类发生的冲突，不管是人造人还是人类，都不是你我两个小职员能处理的，你现在跑回去只能做炮灰！”
同事喋喋不休，冰安往前跑，她就跟在旁边劝说。直到最后，两人都到了震动来源处。
“真是服了你了！我也走不掉了！”
冰安面前赫然是两拨人，每一拨人都拥有正常人类的面容正常人类的体型，根本分不出哪一方是人类，哪一方是人造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与人造人：零号病房
任时刚到医务室就被人拉过去，紧接着就被绑在了硬板床上。
“别乱动，今天轮到你试验新到的机器了。”旁边站着一位全副武装戴着口罩手套的男医生，按住了任时挣扎的手臂说道。
试验新机器？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任时挣扎的更厉害了，偏偏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你也太胆小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一批机器光源有问题，所以才让我们上，你的脑子换成金属的怎么胆子也变小了。”
任时仍然挣扎，那人继续说道：“之前已经有人试过了，你是最后一个，放心不会出问题的，再说了，试验开始前你不是签约了协议书了吗？”
协议书？完了，都签了协议了，只能当小白鼠了。
“而且如果出意外了正好。”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尽管签了协议，任时听了这话仍然动弹的厉害。
“因为你缺钱啊，只要出现一点问题，你就有理由向医务室索要补偿啊。但是一般情况下，这机器性能完好，不会出意外，趁着这个机会检查一下身体也好。”
那人说完，也不等任时反应，就把人推进了检测仓中。
检测仓中亮起绿灯，与仪器相连接的电脑开始出数据。
十分钟不到，检测结束。
从检测仓中出来的任时吐出一口气，没发生任何意外，真是万幸。他是真怕这狗游戏屁副本给他使绊子。
“呀！”那人惊呼一声指着任时的脑袋，后者直接被吓了一跳。
“你可以索要赔偿了！真好啊，这泼天的富贵竟然让你赶上了。”
任时被推到镜子面前，他的一缕头发被激光烧掉了。只是几根头发而已。
“虽然是几根头发，但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啊，如此说来也算是身体损伤了。趁头发还没长出来，赶紧去找主任索要赔偿，晚了可就没有了。”
任时拿过对方递过来的报告单，真的是一项最简单的身体检查，确实是在试验机器。
而意外被烧掉的头发，就像是泼天的富贵突然砸在了他的头上。
有便宜当然要占，可是……主任是谁？
任时回头，后面站着八九个人，各司其职各做其事，工位一模一样，也都穿着医护人员特有的白大褂戴着口罩。
是真的认不出来啊！
“还杵在这干嘛？不好意思？正好，我要给主任递交财务报告，我跟你一起，壮壮胆子。”那人说着要给任时壮胆子，但是自己却深吸一口气，可见这财务报告的内容不尽人意啊。
得亏那人的带领，任时才成功找到了医务室主任。再怎么看，医务室主任也跟其他人长的一模一样，就算让任时看上一天，也找不到真正的医务室主任。
“这财务报告怎么支出这么多！你怎么采购机器的！”
那人迎面就对上了主任的一顿臭骂，任时没看到那份财务报告，不知道支出多少，站在一边有着尬。
主任收敛怒气，沉这一张脸，对任时道：“你来有什么事！”
任时一个激灵，如果现在他说要钱，眼前这人会不会把他吃掉？
“是这样的，我今天试验了新到的机器，之前签署了协议，如果身体损伤就会得到一笔补偿，所以我是来要补偿的。”
主任把任时转了一个圈，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愣是没看出来身体有损伤。
“是这样的，我的头发烧了一缕。”
主任：……
“逗我很搞笑对吗？你说你头发是被机器烧的就是被机器烧的啊，我还说是你自己烧的呢！”
任时没走，主任继续说道：“总之！这笔钱医务室是不会给的！还有这个月底你如果还是没有掌握医务室内的全部机器的使用方法，你就走人吧，医务室不养闲人！”
任时跟那人一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任时不禁想，医务室这么穷吗？看这周围的环境，高大上高精尖，跟穷半点边都不沾。
“嗐，早知道主任不给钱，我就不烧你的头发了！”
？？这头发是对方烧的？！任时呆了，他都不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
“你最近不是缺钱吗？本想着让主任赔钱，但谁想到他那么扣。”
原来如此，任时不禁想，他很穷吗？他的钱都支出到哪里了？
“看主任的态度，你月底还真不一定能留在这里，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总要为之后找出路。”
那件事？哪件事？任时有着懵。但也克制住了问出口的话。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对方走了，任时才轻吐一口气，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一口气还没吐完，对方拿着公文包又走了过来。任时立马提起精神。
“走吧，到巡逻的时间点了，今天咱俩一组。”
巡逻？去哪里巡逻？要做什么？带什么东西？
“你不用太着急，离月底还有一段时间，压力不用这么大。”
不由得任时说话，对方就递过来口罩手套，拉着任时走了。
“反正这里你也没什么留恋的，到时候去了新的工作场所，待遇更好环境更好，你会适应的很快的。”
任时戴上口罩，才有了一丝喘息。“我心里都知道的，但你知道我犹豫的地方。”任时说这句话，自己心里也没谱，但还是说出来了，总要试探的。
“是啊，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说离开是真不舍得，但是这里可没有不舍得你啊，等月底还是会开除你的。”
话音一顿，那人继续说道：“到了，今天是我们巡逻病房，随便看看就行，这里的病人都不是大病，正常走一圈不用太认真，你太紧绷了。”
任时哈哈干笑两声，“这不是在思考那件事嘛。”
说了半天，这人是想把他挖走，那么，财阀的眼线会是这人吗？任时不确定，因为太简单了。
“0号病房的病人不用去看，也不用开门，他的危险程度太高，我们惹不起。”
正说着，0号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与人造人：切实的“梦”
戚梧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五颜六色闪耀夺目的霓虹灯，巨大的广告立牌上红发女郎还在展示着她性感的红嘴唇。
空中似乎下了雨，街道上小水坑大水坑都盛满了水，映照着霓虹灯开出幻彩的烟火。
冰安和任时也接连醒过来，五人之中没有人开口说话，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和梦里面发生过的一样，五个人下了悬浮地铁进公司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一切都和梦里发生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三个人。
一个人做梦发生的可能性很高，两个人做梦的概率也有，三个人做梦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三个人同时做梦，梦到的还是即将要发生的事，那就不是巧合了，而且谋划。
在圆形透明电梯中，戚梧打开面板。和他猜想的一样，他已经接下了限时任务，此刻面板上夺目的红色时间提醒着玩家要抓紧时间。
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是他切实经历过的，而刚刚在悬浮地铁上坐着的越冰和伏念也不是真人。
戚梧再次来到了研发部，这一次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地方，虽然人名还是叫不出来，但研发部门的人都没有名字，他们有的只是代号，比如戚梧就是75号研发员。
这一天的时间仍旧是摸鱼和蹲厕所，因为研发他是真的不会。更遑论指导别人了。
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唯一不好的是，他有一个锱铢必较无时无刻不找他的领导。
好不容易挨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戚梧又想起了悬浮地铁上那个真实的“梦”。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说来这多亏了系统。
正当他犹豫该如何在精神链接里说出这件事时，冰安在精神链接中先发声了。
[副本的关键在于人与人造人的冲突点]
任时似乎和冰安同一时间说出来。[医务室零号病房的病人是关键]
戚梧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轻笑一声有种坐享其成吃软饭的感觉。
是啊，这两个人都是成熟的游戏玩家，不用他带，任时和冰安任何一个人单拎出去都是能吊打一片的存在。
过了片刻，戚梧还是在群聊里面开口了。
[这里的人工智能有些不对劲，你们多加小心]
不会有人想到人工智能也会出问题，在最关键的时候，AI或许帮不上忙，但一定不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但是在这个副本中或许行不通。
让戚梧最为疑惑的是，越冰一直没有说话，精神链接并不需要任何媒介就能畅通无阻的聊天，需要的仅仅是对方拥有自我意识而且有时间，这两点最容易满足，但现在越冰一直都没有说话。
下班时间到了，戚梧是第一个走出研发部的，上司在办公室里恨得牙痒痒，但仍就无可奈何，因为戚梧跑的很快，已经走了。
宏达集团门口，任时冰安和戚梧，碰面了。
谁都没有开口也都没有打招呼，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切换了目光，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三人犹如陌生人。
悬浮地铁到了，刷了脸的三人很有默契的坐在后排，虽然挨的很近，但仍然没有说话。
精神链接中。
任时：[戚梧，你住在哪里？]
冰安：[我们应该是一个地方，居民胡同区。]
戚梧：[是的，是同一个地方。]
居民胡同区？冰安在心中把这个地方重新读了一遍，想起了那个“梦”里，居民区的模样。
胡同区会和那个地方一样吗？
悬浮地铁的速度很快，但是三个人住的地方很远，所以车上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
冰安：[越冰？你能听到吗？]
越冰一直没有音信，不光戚梧疑心，任时和冰安同样着急疑惑。
过了一会，就当三人以为越冰不会回答时，精神链接中，越冰说话了。
越冰：[我能听到，你们说的我都看了，只是我太忙了，没时间回复！不聊了，我要忙了！]
……这么忙？这让他们摸了一天鱼的三人如何自处？
精神链接的范围仅限于500米之内，所以片刻后，他们就和越冰伏念断了链接。
冰安：[居民胡同区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戚梧：[收到。]
任时：[收到。]
“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胡同区，请下车的旅客带好个人物品小心来往车辆。”
悬浮地铁发出提示音，三人排队下车。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戚梧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居民区。
居民区没有人也就算了，人迹罕至也没关系。绿化差点也没事。
但这里真的不是垃圾场吗？
冲天的刺鼻气味只钻人的鼻孔，入眼处满是垃圾山，一座挨着一座，一座更比一座高。
根本看不到可供居住的地方。
[我们住在垃圾里？]任时也被震惊到了，在精神链接中问道。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这些垃圾山挡着，他们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
冰安：[我的手臂上有透明地图，你们磨蹭一下跟在我后面，我带你们走。]
戚梧低头看了一眼鞋带，刚好开了，等重新系好鞋带，冰安也正好走在了前面。
不是他们太过警惕，而且在科技高度发达的赛博世界，人工智能和摄影头无处不在。他们既然能被悄无声息的迷晕又悄无声息的重新坐到悬浮地铁上，那就说明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冰安走的很稳，按照手臂上的地图提示，他们三个人住在同一栋楼的不同楼层，属于上下楼关系。
[任时在605，戚梧在705，我在805，一会滑道下来了，你们不要露出马脚。]精神链接中冰安嘱咐道。
而戚梧想的是另一件事，他们三个刚好是上下楼关系，太巧了吧。
滑道很快就来了，这是一个透明的长方体柜台，四周全是特殊玻璃，人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胡同区的所有垃圾。
冰安最先在旁边的透明墙壁上按了一下，是八楼。任时和戚梧随后也按了楼层。
二天，戚梧迟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研发部。
反正都要被辞退了，早来晚来都一样，今天还能来已经是戚梧给上司面子了。
刚坐到工位上，包还没放下，就被昨天那个同事拉了起来。
“你是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这么晚才来，你不要命了！”
戚梧淡定的放下包，回给对方一个无所谓的微笑，然后开始光明正大的摸鱼。
对方也是真的摸不清戚梧的想法了，如果说要跳槽，早就应该拿着钻石人的实验方案去找财阀集团了。如果说不跳槽，又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这举动明显就是在挑衅领导。
凳子还没捂热，戚梧就被领导特意点名了。
“75号研究员，你过来一趟，就你一个，其他人去忙，没事不用过来。”
领导发话了，其他人探出去的脑袋纷纷收了回去，而戚梧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到办公室。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参加个饭局。”说完，领导抬了抬眼睛，上下打量过戚梧之后，再次发话：“算了，你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走。”
这么草率？那他这么摆烂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还是会叫上他？
但戚梧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因为领导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甚至还招了招手，示意戚梧快点。
戚梧出门就向悬浮地铁的方向走去，但走出去两步之后就被领导拉了回去，“去哪边干嘛？我有飞行器。”
忘了，领导都是有钱的，怎么可能跟他一样挤地铁呢。
戚梧淡笑：“好的领导。”
饭局距离宏达集团不远，坐上飞行器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行程。
“这里的人都是大人物，你一会收敛点，要不是你的这个项目方案有关钻石人，我绝对不可能带你来。”
确实，戚梧现在对外的人设就是不会说话，摆烂，发疯，刺头。
如果他是领导，他也不会在这种饭局上带上他这样的人。
“哎呀，王部长来了，你怎么来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里头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金属手臂金属双腿，至于身体是不是金属的，有衣服盖着戚梧看不出来。
接下来就是一些场面话了，戚梧听不惯，只在脸上挂上职业型淡淡的假笑。能应付一下就够了。
戚梧一路跟着走进去，里面的装潢异常华丽，流光溢彩的钻石搭配高纯度的黄金，整个大厅都显得金碧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