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吃瓜—— by海底见月

作者:海底见月  录入:04-02

喻闻回忆了下,“我没……”
谢鹤语:“节目里。”
喻闻闭嘴了。
录《山间》的中餐和晚餐都是烧烤,可惜火候过了,嘉宾们自己动手,对挑嘴星人来说简直是地狱,以至于满当当一大桌子食物,他愣是挑挑拣拣,吃得都凉了,也没吃饱。
楚晗也问他是不是挑食。
他一边把食物上的葱扒拉开,一边说:“没有,就是没胃口。”
最后楚晗给他兑了一碟最好吃的五花肉,他全部吃光了,但他其实觉得不好吃,肉不新鲜。
做人不能太矫情,喻闻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而此时此刻,喻闻终于明白为什么早上开门见到谢鹤语的第一反应是心虚。
因为谢老师是第一个仅凭一袋橘子就知道他挑食的人,这个人很敏锐,跟他一样。
“……谢老师也看我的节目?”他从饭碗边悄悄抬眼。
“嗯。”
“看到哪里了?”
“看完了。”
“哈哈哈昨晚才更新诶,谢老师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看节目。”
“能抽时间做开题报告,为什么抽不出时间看节目。”
喻闻哑口无言,“这两件事……一样重要吗?”
“嗯。”简易折叠桌空间不大,喻闻想边看电视边吃饭,谢鹤语才给他支了这张桌子。而此刻,谢鹤语侧坐在旁边,一米九的个子只占了一小块地方,显得颇为局促。
他说:“我是你的助理,虽然不太称职。”
谢鹤语这个人,温柔,细心,还有些奇怪的道德感和责任心,任何事情只要落到他头上就一定要做好。
喻闻有时会觉得,他求全到过分了。
喻闻发着怔,视线落在他颈侧,喉结凸起,向上是清晰明了的下颌线,只看侧脸,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其实十分清瘦。
他轻声道:“你的学业更重要,没必要让其他身份压过你自己,我一直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有助理也没关系,你最近都这么忙,还抽时间看节目,这会影响你的……”
“先吃饭。”谢鹤语打断他。
“……哦。”
喻闻只好憋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盯着他吃了小半碗,谢鹤语才道:“我习惯提前修后面两年的课业,但今年期末这么忙,主要是因为想把下半年的时间空出来,所以临时把很多任务提上日程。”
“下半年你的行程会很多,不能像现在这样只身一人到处乱跑,谢嘉茂当然会为你请新助理,可你身边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喻闻下意识道:“这不是经纪人的工作吗?”
谢鹤语微妙沉默一瞬,“你觉得他靠得住?”
“……也是。”
他老板每天的行程,比他这个艺人还忙嘞。
我们星光传媒果然是草台班子!
喻闻回忆着他的话,习惯性数了数,忽然发觉谢鹤语买菜回来后,话多了特别多,比他以前正常的时候还多。
喻闻放下饭碗,探头去觑谢鹤语的神色。
“谢老师你不生气了?”
谢鹤语眸光一顿。
“生气?我没有。”
“少骗我了。”喻闻胸有成竹地摇晃手指,“你肯定生气了,我一眼就知道。”
论洞察力,他可不比谢鹤语逊色。
他们这么敏锐的人,就不要在对方面前说谎了。
喻闻目光明晃晃写着“从实招来”。
谢鹤语注视他半天,抿抿唇,“抱歉。”
喻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生气?因为我生病了?可生病也不是我想的啊。”
“……不是。”谢鹤语撇开脸去,过了会儿才从轻轻舒出一口气,说:“来开门的时候,你嗓子哑了,脸烧得通红。而当时你只穿了件单衣;电脑还亮着,电脑椅旁边散着拖鞋;床上被子没铺开。显然你昨晚没上床睡觉,而是睡在了电脑桌前,所以才生了病。”
喻闻:“……难道你真的是柯南?”
谢鹤语:“最关键的是,你当时表情都烧糊涂了,还不穿鞋,也不穿袜子。”
喻闻:“……”
就多余问。
现在好了,又心虚了。

36.9℃。
喻闻觉得自己状态还行,早上起来头疼欲裂,但吃完药过一会儿就好了很多,虽然浑身懒洋洋的没劲,但不算特别难受。
“谢老师,你忙你的吧,我都退烧了,不用人看着。”
“……你不困?”
“不困啊。”喻闻不懂为什么这么问,“我说我状态还好,真不是骗你,别人生病都犯困,我一点都不。”
谢鹤语深深看他一眼,看不出情绪。
他拿过自己的电脑,说道:“没带宿舍钥匙,等室友回去再动身,在你这里坐两个小时行吗?”
喻闻想了想,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就行。
无缘无故承受一份远超正常社交的好意,会让他感觉压力山大,哪怕谢鹤语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
“那你坐吧,把这当自己家,不要拘束。”喻闻很是大方。
谢鹤语已经打开电脑,低头敲键盘,“嗯,谢谢。”
十分钟后。
谢鹤语无奈地叹口气,看向倚在自己肩头睡着的人,“……又乱睡。”
喻闻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了起来,哼哼唧唧的。
感冒冲剂含有安眠成分,不困才不正常,谢鹤语担心他又倒头乱睡,这才找借口留了下来。
果不其然,他在赶开题报告,喻老师凑过来看了两眼,直接挨在他肩头睡着了。
谢鹤语移开电脑,动作轻柔地把喻闻抱了起来。
喻老师很轻,抱在怀里像团软绵绵的棉花。
可他也有肉,早年间的舞蹈基础始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比如挺拔的体态,纤长的脖颈,饱满丰腴的臀部,和柔韧的腰肢。
谢鹤语目不斜视,可喻闻在床上滚了一下,脸埋在枕头里,腰下正好压住一只毛绒玩具,把腰臀部分挺了起来——
宽松裤带卡住胯骨边缘,露出一圈白色内裤,两瓣臀肉将浅色布料撑得毫无褶皱,光看就能想象那是怎样销魂的手感。
往下,T恤下摆卡在肋骨处,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收出极致漂亮的腰线。
很难目不斜视。
谢鹤语站在床边生生沉默了一分钟。
他一直知道自己跟同龄人不一样,青春期时就有所察觉,不仅对异性毫无想法,连看片也只在看“纯爱片”才会有微弱的反应。
虽然从未与人诉说,但他懵懵懂懂地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只是意识到是一回事,真正见识到又是另一回事。
谢鹤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啧……”
他忍不住抓自己的头发。
喻闻思索的时候喜欢玩头发,谢鹤语一直觉得那个举动很可爱,直到眼下……
头发拉扯头皮,带来细微的刺痛感。让他清醒了些。
原来抓头发真的是因为想不明白。
怎么会……这么容易……
热度从不知名的地方蔓延,爬上耳根,像一把刮刮杂杂的火,烧得旺盛。
二十年的清心寡欲令他对这样剧烈的反应无所适从,能把每一件事做好,就意味着绝对的理性和自控力,他擅长压制一切不必要的想法,但眼下看来……有些想法不是想压制就能压制的。
他喜欢喻闻,这必须承认,第一眼就喜欢。那天喻闻穿的白T配黑外套,过来时撞上大雨,浑身都淋湿了,眉眼氤氲在水汽中,干净的眼神和动人的泪痣,清纯得像一杯加了糖的白开水。
他跑过来时,谢鹤语抬了下眼,与他对上视线,明确听到心跳漏了一拍。
但仅仅一秒,他就垂下眼去——PPT没做完。
在最高优先级任务前,哪怕他心中山呼海啸,也得稳稳当当坐在原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准则。
而在此刻,这道人生准则发生了细微的动摇。
明明他已经决定采取温水煮喻老师战略,发誓不让喻闻察觉到自己丝毫心意,甚至特意上网查了“如何避免面对暗恋对象时脸红”。
他在喻闻面前的最高优先任务是克制一切好感反应。
他的身体,远比他设想中龌龊。
谢鹤语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一个及时的来电解救了他。
床头柜上的手机开了静音,屏幕却亮起来,闪烁着谢嘉茂三个大字。谢鹤语从未觉得谢嘉茂的名字这么赏心悦目过,手忙脚乱地给喻闻盖好被子,快步走到阳台,深呼吸好几口冷空气,终于感觉自己镇定了点。
“喂。”他接起电话。
对面沉默,片刻后凝重道:“你是谁?”
谢鹤语偏头看了眼备注,没错,谢嘉茂。
“我。”他言简意赅。
“……我知道是你,但是你是谁,这个手机的主人呢?难道你捡到了他的手机?或者绑架了他!你有什么目的?想要赎金吗——”
……谢鹤语再度偏头确定备注。
备注没错,但这好像不是他的手机。
拿错了。
他跟喻闻的手机恰好同一品牌同一型号,两人都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只有手机背面的外观流光有细微区别,不仔细看不出来。
谢鹤语心中懊恼,声音却不显,依旧冷淡,甚至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羞涩而故意压低声线,更显冷峻。
“我是谢鹤语。”
“……”电话那头安静两秒,谢嘉茂道:“这就合理了。”
不知道哪里合理,但谢鹤语拿着喻闻手机这件事,就是让他觉得很正常。
“小喻呢?我有事找他。”
“在睡觉。”
谢嘉茂打电话来是想告诉喻闻有两个新本子找上门了,想让他自己看看再做决定,但听说喻闻病着,就没有多说,只嘘寒问暖嘱咐谢鹤语好好照顾公司的金蛋蛋。
临挂断前,他才想起整件事好像有点不对。
“你没事去小喻他家干嘛?”
“我是他助理。”
“……临时助理,一周而已,早过了。”
“你让我来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人家家里?!而且你最近期末,我哪敢打扰!”
“替你照顾他。”谢鹤语撑着阳台栏杆,语气散漫,“你好歹是他的经纪人,撒手不管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这句谢嘉茂没法反驳。
“那你替我照顾他,等考试周过去,可能要你陪他跑几个行程,我没时间跟着,别人我也不放心。”
谢鹤语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下半年我时间多的是。”
打完电话进屋,喻闻又换了个姿势,好不容易藏进被窝里的手脚又伸了出来。
他睡得四仰八叉,四脚朝天,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挂着笑意。
谢鹤语没时间对着他袒露的小腹心生绮念,只觉得冷,第一时间扯过被子把他盖了个严实。
没过两分钟,一只洁白如玉的小腿伸了出来。
谢鹤语不自觉拧眉,扯开被子看了看,才发现这位睡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
白色平角内裤包裹着紧实饱满的臀腿,边缘勒出一点细腻丰盈的肉,T恤已经撩到了胸口,离脱了扔掉只有一步之遥。
谢鹤语把腿塞进去,被子两端掖实,坐在床沿,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看来今天走不了了。
这倒是其次,最大的问题是……
他真的经受得住这种考验吗?
谢鹤语坐在原地,沉思半晌,还是摸出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
怎么克制对暗恋对象的生理反应?
一看到暗恋对象就有反应了这正常吗?
不小心有反应了怎么糊弄过去?
刷着刷着,首页推送来一个“雏1养成贴,让你的小零欲、仙、欲、死。”的帖子。
谢鹤语没留神看,见参与人数多就点了进去,十分钟后,他右边眉尾一点点抬起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觉睡到晚上,喻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被子暖融融的,很舒服,就是有点重,他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重的不是被子,是压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背后贴着一道热源,陌生男性的荷尔蒙肆无忌惮地侵略着他的私人领地,混杂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喻闻脑子蒙了一下,扭头往后看。
他动作有点大,谢鹤语立刻醒了,喻闻便对上一双充斥着红血丝,微眯的狭长眼眸。
喻闻:“……”
“喻闻……”谢鹤语睡得浅,醒得快,可脑子显然没那么快开机,眯着的眼眸用力闭紧,似乎想缓解涌上来的干涩之意。
他总是规规矩矩喊自己喻老师,这是第一次喊全名。
声线低哑,莫名性感。和吐息一起扑在耳畔,喻闻呆愣两秒,刚睡醒发现自己跟一位同性亲密抱在一起的尴尬愕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喻闻:咦?好听。
他甚至诞生了让谢鹤语录个起床铃来叫他起床的想法,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老师,我吵醒你了?”喻闻翻了个身,问。
谢鹤语闭上眼摇摇头,旋即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睁眼。
喻闻与他直愣愣的目光近在咫尺地对视,从他骤缩的瞳孔中看出一丝紧张。
喻闻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谢鹤语解释:“你抓着我的手,我走不开,所以……”
喻闻后知后觉动动手指。
掌心虚虚抓着一只手,小臂肌肉紧绷,隐约还能摸到凸起的脉络。
是谢鹤语的手。
被他当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对、对不起。”喻闻缓缓松手。
虽然目前的场面很诡异,但他坚信只要他不觉得暧昧就不算暧昧。只是回话时不知为什么还是结巴了下。
“没事。”谢鹤语摇摇头。喻闻睡觉实在不老实,他只得守在床边时刻注意动向,中途拉被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睡美人抱住手腕,就再也没能挣脱。
考虑到喻闻还生着病,睡个安稳觉不容易,他也没舍得挣脱。
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谢鹤语就要翻身坐起,喻闻升起一些很微妙的既视感,总觉得他此时下床好像被自己用完就丢的——
“你要不再睡会儿吧?”他脱口而出。
“……”谢鹤语回头,疑问地看着他。
喻闻揪了揪凌乱的头发。
“你看起来很累,最近应该没休息好……要不就在这睡会儿?”
谢鹤语还是一脸难以理解。
喻闻扭扭捏捏:“我过意不去。”
谢鹤语照顾了他一天,总觉得该做些什么,有来有回才对……
谢鹤语懂了。
“……已经醒了,再睡晚上会睡不着。”谢鹤语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得极有质感,喻闻听得耳朵要怀孕。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我吃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喻闻:“哦,好,你刚说什么?”
谢鹤语:“……”
他实在忍不住,曲指敲了下喻闻的额头。
“我说,饿不饿,想吃什么?”
喻闻想吃溏心蛋。
他最近口味变得莫名其妙的,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不想吃,没胃口——大多时候,他都没什么胃口。
因此他习惯在专注于其他事情的时候进食,这样能令他忽略味蕾的负面反馈,不知不觉吃上很多。
但他今天真的有点想吃溏心蛋。
“嗯,我先洗个澡。”大概是最近确实压力大,这一觉浅眠睡得谢鹤语有点头疼,他准备洗澡清醒一下头脑,跟喻闻借用了浴室。
进浴室前他从冰箱拿出一碗固体酸奶,递给喻闻,“垫垫。”
喻闻低头看了眼,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不知道谢鹤语什么时候留意到的,真是个细心妖怪,喻闻悄悄腹诽。
浴室里传来水声,喻闻挖了两口酸奶,掀开被下床,一掀开就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没了。
肯定不是谢鹤语脱的,他镇定地想。
应该也没发生什么涩涩的事情,毕竟是两个直男。
思来想去,只能把此次事故归结于自己人神共愤的睡相。
他睡相一直很差,家里人说他睡觉活像是跟人打架,不仅踹踢劈打齐上阵,还会有些稀奇古怪的高难度动作,比如青蛙趴,比如敦煌飞天,比如一字马……
等会儿。
一字马?
谢鹤语洗完澡出来,喻闻已经穿好衣裤,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立刻摆出正襟危坐的架势。
“谢老师,我睡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妥举动吧?”
谢鹤语擦着头发,衣服被洇湿了一点,肩膀和背部线条若隐若现。
“什么不妥。”
喻闻慎重道:“我打你了吗?”
谢鹤语喉间溢出一声很闷的笑,“你喜欢乱动,但没有打我。”
非要说的话,他其实还挺享受的。
“哦。”喻闻稍微放心,“那我劈一字马了吗?”
谢鹤语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字马怎么了?”
喻闻:“我劈一字马,可能会把腿架到你肩膀上,略微有点……”
谢鹤语开了火,往锅里倒油,喻闻没能注意到他一瞬间的不自然。
实话实话,劈了。
喻闻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正确,虽不算一字马,但确实频频把一只脚搭到谢鹤语的腰上——他倒是想搭肩,谢鹤语怕把他折断了,所以死死把腿卡在腰上。
他们甚至维持那个微妙的姿势一个多小时。
期间谢鹤语无数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龌龊。
但这些细节他不会说出来。喻老师对社交分寸敏感得要命,他似乎本能地逃避一切令他负担不起的真挚情感,一旦超过某个范畴,十有八九会像鹌鹑一样缩起来。
这份分寸不仅针对谢鹤语,也针对其他人,男女一样。
同不同性恋都是其次,在他心扉敞开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产生“被靠近”的危机感。
——以上都是谢老师在短短半天内的收获。
这些潜藏在平和之下的危机,谢鹤语以往也曾隐约察觉到,但不曾深想过,只是本能让他下意识维护喻闻的舒适区,但现在。
他已经是进修过的男人了。
帖子里说“必须探索出对象的每一个弱点、每一块敏感地带,从反应中推测喜好,知晓他的攻防,才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的地,达到爆破般的效果。”
谢鹤语深以为然。
虽然这些经验之谈更多是针对……某些事情,但转换思维,用在喻老师身上也相当合宜,因此他第一时间对喻闻做了相当具体的分析。最终得出如上结论。
“……没有。我睡得太沉,就算有也不记得。”谢鹤语随手往嘴里塞了块吐司,面不改色。
喻闻明显松了口气。
有时候发没发生不重要,只要双方都不记得,就能当做没发生!
鸡蛋入了锅,厨房响起油爆声,他溜达着靠近,抱住厨房门,“……谢老师,你头发没干。”
谢鹤语肩头搭着毛巾,喻闻眼尖注意到另一侧肩膀已经湿透了。
谢鹤语叼着吐司片,头也不回,“等会儿擦。”
喻闻站在厨房门口扭捏了一会儿。
少顷,他道:“我给你擦吧?”
谢老师照顾他一天呢,他回报些也是应该的……
谢鹤语:“没事。我不喜欢被人碰头发。”
他一说不喜欢,喻闻立刻就放心了。
“那,我给你找件新衣服?你肩膀都湿透了。”
谢鹤语闷头煎蛋,不太在意的样子,“麻烦了。”
很礼貌。
礼貌得喻闻很安心。
喻闻美滋滋回房间找没穿过的新衣服,等他好不容易找出一件大码,谢鹤语已经煎好溏心蛋,正在冰箱前端详剩余的食材。
他头发已经干了,男生头发短,稍微用毛巾擦一下,室内又开着空调,干得很快。
“还想吃什么?”他问。
喻闻不好意思麻烦他,“两个蛋就行,我晚上不吃太多,要身材管理……”
他天天溜出去吃烧烤。
谢鹤语单手握着冰箱门,睫毛飞快垂一下,又抬起来。
“请我吃饭,我就不告诉谢嘉茂。”
“……”
这还是喻闻第一次从谢鹤语口中听到这么“俏皮”的话。
大约他的错愕太明显,谢鹤语没什么表情地转头,淡淡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意思是,这种“狼狈为奸”是有时限的,仅仅只在他生病时有效。
喻闻只愣了半秒,“那我要吃牛肉丸子!”
谢鹤语:“……”
喻闻说完就反应过来,牛肉丸子工序麻烦,这时候买不到打好的牛肉馅,得从剁牛肉开始……
“不……”
“两顿饭。”
喻闻眨眨眼。
谢鹤语从冰箱里拿出买好的牛肉,稍稍挑了一下眉尾,重复:“病好以后,请我吃两顿饭,我就给你做。”
“……嗷。”喻闻琢磨一下,总觉得违和,“谢老师你最近……缺钱吗?”
缺到连饭都吃不起?
“不缺,只是想找人吃饭。”
“……你室友呢?”
“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吃饭的时间很难碰上,而且我大部分时候在校外。”
喻闻:“……哦。”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谢老师为星光传媒浪费了大量的私人时间,导致在校没有社交,连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这种交换条件他能拒绝吗!
“请,我请你吃好多顿。”喻闻眼巴巴地瞅着他,“那你要给我做牛肉丸子吗?”
谢鹤语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两秒,转过身去,高贵冷艳地:“嗯。”
谢鹤语没做过牛肉丸子,拿来平板在看教程。
喻闻端着煎蛋,站在他身后一起看。
谢老师有点高,平板有点远,喻闻越走越近,最后把下巴搭在了谢鹤语肩头。
这个姿势就舒服多了。
喻闻把脸搭在谢鹤语肩窝里,谢鹤语便从他手中接过煎蛋,反手叉给他吃。
“谢老师,你头发不让碰,肩膀能碰吗?”搭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回事,连忙问了一句。
谢鹤语侧脸平静无波,余光都没有动一下。
“还好。”
喻闻觑他的神色,觉得他应该不讨厌,放下心来,美美地赖在他身上。
教程放到往牛肉馅里加姜末和葱花。
喻闻:“我们可以不加姜吗?”
谢鹤语:“……会腥。”
喻闻:“那不加葱花呢?”
谢鹤语:“……我会切得你看不见,也尝不出来。”
喻闻:“哦,那真谢谢你谢老师。”
谢鹤语:“三顿饭。”
喻闻花了一拍时间反应,咯咯咯地鹅笑。
他歪头去看谢鹤语的神色,看见一张“铁石心肠”的侧脸。
他语气软软地道:“谢老师,你好可爱哦。”
谢鹤语:“撒娇也不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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