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当饲养员/受邀至边疆开牧场—— by月寂烟雨

作者:月寂烟雨  录入:04-04

时闻对冬捕不熟,就和燕克行带着狗子跟在人群后面。
傅蒙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从哪里钻开冰面,把网放下去。
村里最擅长捕鱼的傅阳荣转了两圈,在池塘中央靠北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大手一挥:“这里。先在这里下第一网,看看能网到什么。”
傅蒙他们几个便拖着钻冰机,在傅阳荣指定的地方,钻了下去。
钻冰机突突地开了起来,冰屑四溅,碎冰四裂,有一块落到时闻脚下。
时闻蹲下来捡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碎冰,拿在手里掂了掂,又转头给燕克行看:“看,这冰有五六厘米了。”
燕克行看他鼻头都冻红了:“冷不冷?”
时闻笑:“不冷,还挺好玩。”
随着水面露了出来,水底下的鱼也开始往这边聚集。
不一会,就能看到水面下黑色的鱼脊。
要开始下网了。
傅蒙转头朝时闻喊道:“时闻,来帮忙。”
“来啦。”时闻将怀里的狼娃掏出来,塞到燕克行怀里,“你带娃,我去帮忙拉网。”
说着,时闻欢快地跑向前面,准备拉网。
黑娃它们见他一跑,立即跟在他屁股后面,跟着跑了起来:“汪汪!”
沉重的大网被慢慢放到水里,直至沉底。
傅阳荣看了一下情况,喊道:“可以拉了。”
于是,村里的青壮男人拉着网,有节奏地开始往上拉。
大家吆喝着干活,脑门上冒出热腾腾的热气。这些热气聚在一起,形成了薄薄的雾气,在阳光下看起来还挺壮观。
时闻在人群后面帮忙拉网,脸上也热出了汗珠。
黑娃它们看见了,在旁边“汪汪”叫着,焦急地跳来跳去,转着圈小跑。
忽然,黑娃“汪”一声,叼着时闻的裤子,跟他一起往后拉。
乐娃、安娃、福娃三只小家伙有样学样,全都冲上来,叼着时闻的裤子就往后拉。
时闻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拉掉了裤子:“哎,我的裤子!”
人们转头一看,见时闻一手抓着渔网,一手抓着自己的裤子,“轰”地一下,爆发出了笑声。
燕克行抱着狼娃,在旁边看着,也露出了笑意。
时闻焦急地转头喊燕克行:“过来帮忙啊!”
燕克行上前来,笑着轻轻拍了拍黑娃的脖子,又从地上捡起渔网后面剩的那一小截网,递给黑娃叼着。
黑娃一下就明白了,叼着渔网,跟时闻一起用劲。
其他狗子也明白了过来,摇着尾巴去叼剩下的那截网。
村里的小孩们见小狗都已经拉网了,也跑上去,跟在小狗后面,“嘿呀”“嘿呀”地往后拉。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拉网,没一会就将渔网拉上来了。
刚出水的鱼在冰面上弹跳着,大家涌上去,高兴地看这一网的收获。
时闻带着狗子们后退了一点,凭借身高的优势,从人群的缝隙中看第一网捞上来的鱼。
也不知道这网鱼里面有没有保护鱼类?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燕克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有。”
时闻惊奇地转头:“你怎么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燕克行将狼娃还给他,让他暖手,瞥他一眼:“都写在脸上了。”
狼娃换了个主人,湿漉漉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时闻的胸膛,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第一网的收获一般,大家把大鱼留了下来,小鱼重新扔进水里,很快要下第二网。
时闻还要上去拉网,燕克行取代了他的位置:“第二网我来。”
村里几乎每家出一人干活,燕克行取代了时闻的位置。
时闻抱着狼娃在后面观战,倒是指挥了黑娃它们上去,继续帮忙拉网。
黑娃它们还是第一次玩拉网的游戏,尾巴摇得像风火轮一样就冲上去了,“汪汪”地叫着,欢快地跟着人类一起干活。
第二网的收获比较一般。
第三网的收获也一般。
有人纳闷:“怎么今年的鱼那么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不会吧?池塘那么深,野兽也跳不进去。”
“那就是这块没什么鱼,换个地方打洞。”
“对,换个地方,换个手气。”
大家将钻冰机抬过来,很快开出了第二个冰坑。
没想到第二个冰坑也收获平平。
有人想起了时闻,转头喊他:“时闻,你来指个位置,你运气好。”
“我?”时闻揣着狼娃,“我不会看哪里有鱼啊?”
“你随便指个位置,试试。”傅蒙笑着喊他,“来嘛,不要害羞。”
旁边人起哄:“就是,不要害羞!”
时闻踌躇。
燕克行在他耳边含着笑低声说道:“没事,麒麟是瑞兽,随便指。”
时闻一咬牙:“那我就随便指了。”
周围人簇拥他上前:“怕什么,随便指。”
时闻转头看着宽阔的冰面,最后凭感觉指了个地方:“就这吧。”
大家于是将钻冰机抬过来,又开了个坑,把渔网放进去。
这次再将渔网拉上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渔网重了许多。
等渔网刚拉出冰面,站在最前面的人便忍不住喊了出来:“好肥的鱼!”
“哪里?”大家又一起凑上来看。
只见第一条鱼翻着肚子被拉了上来,它的肚皮并不是纯白,而是一种生长了许多年的鱼特有的微黄色。
大家看肚皮的厚度,一看就知道很肥美。
大家都在关心鱼,第一个人感觉网往下一坠,眼看要再次摔回水里,不由喊了起来:“我去!大家别松手啊。”
身后的人笑了起来,再次用力拉网。
不一会儿,整张渔网被用力拖了上来。
网里密密麻麻都是大鱼,最大的一条甚至超过了一米五。
“狗鱼!”有人喊道,“白斑狗鱼!底下居然有条这么大的白斑狗鱼!”
时闻走到前方看了看,低声问燕克行:“这也不是保护鱼类吧?”
燕克行:“哪有那么多保护鱼类?又不是我们牧场。”
时闻也是在第一次疏通牧场沟渠的时候,被里面种类繁多的保护鱼类惊到了,总觉得这边的保护鱼类特别多。
时闻:“那有点可惜了,这么大的狗鱼。”
燕克行:“也没有。白斑狗鱼是肉食性鱼类,要是不捞走它,它会吃掉许多其他鱼类。”
他们低声交流的时候,大家也讨论了起来:
“多少年没见到这大狗鱼了。”
“底下还有狗鱼呢,我以为狗鱼都捞光了。”
“这么大一个池塘,哪能捞光?”
大家打开渔网,将里面的鱼拖出来。
在晴冷的天气中,一般鱼离开水,很快就会冻僵。
那条大狗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特别大,格外顽强,人去拖它的时候,它强劲有力的鱼尾一摆,“啪”一下,从人手上跳了下去。
“哎哟——”
“哎!”
大家见此情景,担心鱼会跳回坑里,连忙弯腰去捉。
狗子们挤在人群中,也“汪汪”叫着冲上去。
这条大狗鱼格外凶狠,啪啪地,打了好几个人。
冲在最前面的安娃也被打到了脑袋,“汪——”一声哀叫着,转过身来,冲到时闻脚边,委屈地叫起来:“嘤。”
时闻赶忙弯腰安慰它。
其他狗子越挫越勇:“汪汪汪!”
一时间,人吵声,狗叫声,鱼拍打冰面的啪啪声等混在一起,冰面上吵吵嚷嚷。
大家抢着试图将大狗鱼捞起来,狗子也试图叼大狗鱼。
时闻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将狼娃塞到燕克行怀里,走上前去,试图抓起大狗鱼。
大狗鱼的力气比同体重的其他动物大多了,时闻抓着大狗鱼,直接被大狗鱼带着,手砸到了冰面,“咚”一下,拳峰直接被砸出了血。
他稳稳抓住狗鱼的腮部跟尾巴,这样还是没让狗鱼脱手。
傅蒙喊:“往那边没有冰洞的地方扔。”
时闻于是高高扬起手,将大狗鱼往那边一扔。
大狗鱼跳了几下,被冻僵后,很快就在冰面上不动了。
大家继续抓网里的其他鱼。
其他鱼虽然没有这条大狗鱼那么大,但也不小。
大家都夸时闻指的地方好,这里的肥鱼好多。
等到下午三点多,傅蒙看网得差不多了,便商量着,今年就网到这里了。
大家将秤搬下来,称好鱼再分。
最大的那条大狗鱼不好分,便依照往年的惯例,每家派代表出来抽签决定分到谁家。
时闻原本想推燕克行上去。
燕克行低声说道:“你是瑞兽,怎么还推我这凶兽上去?”
时闻便自己上去,果然抽到了那条大狗鱼。
这次每家都能分到一百多斤鱼。
时闻家除了有这条大狗鱼外,还分到好些鱼。
于是,时闻负责拿大狗鱼,除狼娃外的狗子每狗叼一条鱼,燕克行拿剩下的鱼,开车准备回家。
回到家后,时闻将鱼送去厨房,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对燕克行说道:“我先去洗个澡,身上满是鱼腥味。”
燕克行喊住他:“包扎了再洗。”
时闻满头雾水。
燕克行用眼神示意:“你手。刚刚摔破了。”
“这个啊?”时闻将手背反过来看,“不用吧?一点都不疼。”
燕克行:“寒冷屏蔽了你的痛觉,等会洗澡的时候被水一蛰就疼。”
燕克行示意时闻跟他进房间。
时闻一身鱼腥味,不太好意思这么进他房间,站在房门口说道:“还是算了,这么脏。”
燕克行找出医药箱,回头看他一眼:“那就在客厅包扎。”
燕克行严肃起来的时候,时闻莫名不敢反驳,只好跟在他后面,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医药箱里的药物很齐全。
燕克行找出碘伏,低头仔细帮他清理伤口。
两人很少靠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
时闻不太自在,想将手收回来。
燕克行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清洁伤口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时闻无事可做,看着燕克行的眼睫毛,忽然有些想问燕克行对自己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时机不到。
燕克行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想说什么就说。”
时闻口干舌燥,瞬间想出了好几种问法,又觉得哪种问法都不合适。
他将手腕搁在燕克行手里,心里疯狂打着退堂鼓,同时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犹豫数次,他最终问道:“我想知道你的血统是什么?”
燕克行抬眼:“血统不能对外人说,有违保密守则。”
血统确实不能对外人说,但对内人就没什么限制了,比如伴侣。
时闻咽咽口水,几乎明示地问道:“我知道,所以你愿意对我说吗?”
燕克行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
时闻紧张得手都快抖了。
他不相信燕克行对他完全没感觉,那样的话,以燕克行的为人,根本不会给他多想的机会。
他也知道燕克行心里有顾虑,所以对他的试探,似乎总保持着一份若即若离。
好几秒过得好几年一样,时闻从没感觉那么难熬过。
他努力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想说“算了”。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燕克行低沉的声音响起:“应龙。我是应龙。”

时闻没想到燕克行居然是龙,更没想到他是应龙。
等确定应龙就是自己知道的应龙后,时闻懵了,皱起眉头:“你是应龙,为什么说你是凶兽?应龙那么厉害!传说中应龙不还是创世神?”
时闻颇为气愤。
燕克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眼神却很温和:“上古应龙,集创世、造物与灭世于一体。然而我们这些后代早已不是那位应龙祖神,只是继承了一部分力量。”
时闻的手腕仍被他握着,说话没什么气势:“那也不应该称应龙为凶兽,龙怎么能称为凶兽?!”
燕克行的手平稳地继续为他处理伤口:“凶兽与瑞兽只是个相对的概念,瑞兽披泽万物,凶兽则带有毁灭的气息。我们这族不巧,只继承了灭世的力量,在我力量还强盛的时候,从性情到身体物质,所有的一切都奔着毁灭而去。”
时闻点点头,盯着燕克行长长的睫毛,忽然有点难过:“那他们为难你了吗?”
燕克行看他一眼,知道他口中的“他们”大概指异管局那群人:“没有。反而给我很多帮助,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帮助人类,更不可能和他们做朋友。”
时闻松口气,又问:“你说力量还强盛的时候——”
后半句时闻咽下去没说,他有些不知道能不能问。
燕克行却并不介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适合龙等强大的神兽生存的环境了,你记得先前保护雪豹的时候,雪豹所面临的环境问题吗?”
时闻:“记得。生境破碎、食物链断裂、食物资源衰竭,还有一个偷猎是不是?”
燕克行点头:“强大的神兽也面临着这个问题,除偷猎不是威胁外,另外三个问题比雪豹面临的问题严重得多,神兽等‘神’这一神类生态系统早已彻底崩溃了。”
时闻闻言,怔怔地看着他:“这世界还有其他应龙吗?”
时闻想问,你还有其他同伴吗?
“没有。我自身的血统也退化得厉害,化龙时很勉强。”燕克行轻轻放开他的手腕,“好了。”
燕克行要站起来。
时闻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坐着抬头仰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努力的。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养出能作为神兽食物的兽类。”
燕克行听着他的承诺,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时闻目光闪动,还想再说什么。
燕克行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声音温和:“你该去洗澡了。”
燕克行的手温暖、宽大、干燥,带有点浅浅的香气。
时闻被他的手盖住眼睛,视觉被剥夺了,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
好像哪怕不用看见燕克行,仅凭他的手,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大致模样。
就好像,不用知道他整个的过往,也能凭日常的相处,知道他是一个多有魅力的人。
时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还微微倾斜身体,顺势将整张脸埋在他掌心里:“你让我靠一会。”
燕克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捏了捏他耳朵。
不知道靠了多久,时闻感觉到两条大腿一沉,紧接着热度从大腿处传来。
时闻顾不上和燕克行互动,赶忙拿开燕克行的手,低头一看。
只见两只虎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正一左一右地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
跟时闻对视之后,两只虎崽喉咙里还发出了一点类似于猫的咕噜声。
时闻被萌到了,又有点烦这俩家伙打扰他和燕克行的二人世界,伸手掐住其中一只虎崽的脸颊:“你们俩家伙,没事靠过来撒什么娇啊?”
被掐住的虎崽:“汪嗷——”
燕克行顺势抽手:“可能闻到了你身上的鱼腥味。”
时闻用胳膊一边夹着一个虎头:“不会吧?我身上的鱼腥味那么浓吗?还有,老虎不是不爱吃鱼吗?”
燕克行:“不爱吃鱼,鱼也是肉类。”
“好吧。”时闻没脾气了,夹着两只虎崽的脑袋揉了揉它们,站起来,“那我去洗澡了。”
当天的晚饭是燕克行做的,主菜就是大白斑狗鱼。
时闻对鱼的喜好程度一般,然而燕克行用白斑狗鱼做出来的水煮鱼实在太好吃了,滑嫩鲜美,几乎尝不到肉刺,一口就是一大片鱼肉,爽得不行。
他和燕克行相对着吃饭,几乎每吃一口,心头都能感觉到一种幸福。
他既为美食而感到幸福,也为做美食的人就陪在他身边而感到幸福。
时闻能感觉到,他跟燕克行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肢体动作到眼神,两人的相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个阶段,时闻哪里都不想去,也哪里都不想燕克行去,就想和燕克行在牧场里成天腻着。
然而,这个奢望在第二天刚吃过早饭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时闻正在吃燕克行煮的面,还没吃完,外面就传来了喊声。
张德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闻,你在吗?来帮个忙。”
时闻放下面往院子外面走:“在呢,帮什么忙?”
张德元正好推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来,跟他在院子里会合:“你知道邓延马不?”
时闻点头,邓延马是隔壁镇的中年汉子,他家好几回招短工,邓延马都来了,活干得不错,不是那类偷奸耍滑的人。
张德元说道:“他家的牛要生了,斯克维尔正在帮忙,不过难产得比较厉害,斯克维尔就想请你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时闻倒没什么意见:“也行。”
正好增长点经验了,他家的母牛也有孕在身,迟早都要接生的。
两人一起往外走。
时闻给燕克行发了条信息告知去向后,问张德元:“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接?”
张德元:“怕你找不到邓延马家在哪,他家好几头牛难产呢,耽误不起。”
时闻:“怎么还有好几头牛难产?”
张德元开着车往外走:“当初统一配的,现在也一起进入了生产期。斯克维尔说配的型号不对,哪头牛都生不下来。”
时闻想起之前斯克维尔说的,某些人为追求效益,给牲畜配大一号种公的事情,不由叹了口气。
现在接生要紧,也不是打听的时机。
时闻坐着张德元的车,很快来到邓延马家。
邓延马家跟时闻家有点类似,都是一个大院,大院两边建着畜棚。
不过他家的院子和畜棚都比时闻家的小得多。
一进他家的院子,时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体液的腥气。
这股混合起来的味道如此浓重,时闻干呕了一下,皱着眉看向前方。
邓延马的媳妇迎上来,尴尬地笑着打招呼:“张哥,时闻,你们来了?待产的牛在这边。”
时闻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往牛棚走去。
专门给牛生产用的牛棚跟普通牛棚隔着一段距离,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地面铺了新的干草。
时闻一眼扫过去,见里面一共五头牛。
其中两头牛已经生下来了,牛犊子卧在地上,正被母牛舔舐着,它们身上的羊水还没干,在寒冷的冬天中冒着热气。
另外三头牛还没生,肚子向两边高高鼓起,被拴在栏杆上,都在焦躁不安。
斯克维尔正在其中一头牛身后,袖子挽得老高,光裸的手戴着手套,已经伸进牛的体内。
见到时闻,他转过头,简单招呼了一句:“来啦?快过来给我帮个忙。”
时闻忍着不适走到他身边,低头看:“我能帮什么忙?”
斯克维尔带着汗水的脸颊贴在牛侧面,随着手在里面搅动,牛排泄出黄色带粉的□□。
他眼睛往上看,明显正在牛体内摸索着。
见时闻来到跟前,他顺着时闻的眼神看下去:“这个是被胎粪污染了的羊水,你会接生不?我调整不好牛犊的位置,你来试试?”
时闻真没接生过:“怎么调?”
斯克维尔:“你试试能不能将牛犊稍微翻过来,让牛犊的背部朝向母牛的背部,要是能翻过来,我们就用绳子套住牛犊的蹄子,将它拉出来。”
这个操作听起来不算太难。
时闻盯着母牛看了一会,说道:“那我试试。”
斯克维尔便喘着气将手抽出来:“边上有手套,你先洗手,戴个手套,再来操作。”
邓延马的媳妇听到这话赶忙端了热水出来给时闻洗手。
时闻认真用肥皂洗干净了手,又戴上手套,在手套外面抹上润滑液,而后将手伸进母牛的体内。
一将手伸进去,时闻就知道为什么斯克维尔迟迟没法将牛犊翻过来了——阻力太大了。
牛犊太大,母牛的子宫相对较小,在这里面翻动,还要尽量不伤到母牛的子宫,简直是件难以完成的任务。
时闻皱着眉头,一手扶着牛腹部,一手在它体内慢慢翻着。
翻着翻着,时闻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呼吸也因体力消耗过大,而变得微喘。
斯克维尔在旁边举着手帮不上忙,又焦急又生气,在旁边狂骂邓延马,脏话飙得,时闻都不知道这位脾气温和的兽医居然还有这一面。
邓延马站在旁边,低头挨喷,半句话都不敢回。
时闻专心翻动着牛犊,也没说话。
斯克维尔看着邓延马就来气:“在这里杵着干嘛?去给母牛拿精料,喂糖盐水补充体力!!!”
邓延马忙小跑着出去,斯克维尔重重喘了一声,转头对时闻说道:“我去拿药过来,给母牛输个液。”
时闻点头,眼睛看向地面,手依旧在母牛体内小心翻动着:“我好像快要翻过来了,你们快点回来。”
斯克维尔一喜:“马上!”
斯克维尔快速去外面拿了药水回来,给母牛输上液。
时闻则终于将牛犊的背部翻过来了,贴着母牛的背部。
其他帮忙的人拿了消毒过的绳子过来,斯克维尔代替时闻,将绳子送进母牛体内,绑住了牛犊的蹄子。
紧接着,斯克维尔将手停在母牛的体内,将绳子抽出来,交给其他人:“现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拉就拉绳子,让松就松绳子,准备开始。”
在场的都是牧民,颇有经验,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站位。
时闻站在张德元后面,一言不发地抓紧了绳子,准备听从指挥。
斯克维尔很快说道:“拉。”
于是,时闻、邓延马、张德元和另外一个男人用力拉紧了绳子,拉着牛犊往外扯。
母牛疼得肌肉抽搐起来,叫都叫不出来。
斯克维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拍拍母牛的背部,无声安抚。
拉了一会,斯克维尔叫道:“松!”
大家齐刷刷地松了劲,等斯克维尔再次调整牛犊的位置。
这是为了保护牛犊和母牛,既要确定牛犊能拉出来,也要尽量保证不会给母牛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调整了一会,斯克维尔又指挥道:“拉。”
大家再次齐齐用劲,将牛犊往外拉。
时闻也不知道,难产的母牛生牛犊会那么艰难。
他们每次拉都是真的用力,母牛那边的阻力也真的很强。
四个大男人在斯克维尔的指挥下,一共拉了七分多钟,总算把这头跟母牛相比,显得格外巨大的牛犊给拉了出来。
斯克维尔轻轻将牛犊接住。
牛犊浑身泛白,上面沾满了黏液,瘫软在地上,简直不像陆地上的哺乳动物,而像是水里的那类哺乳动物,连软而无力的粗壮脖子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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