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敛知才刚刚走出几步路，就被人拦了下来，“你……好像有点眼熟啊……”
傅敛知心里咯噔一跳，心说你还是别想起来才好，但这人就是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将傅敛知的前路全部封死。
这下，傅敛知就算是想走都都走不了了。
那人看着傅敛知的模样，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的，他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是顾…顾云以的养子吧？”
这话比刚才那人的话吸引力更强，几乎是一瞬间，在场一双双眼睛立刻就将傅敛知牢牢锁定。
好了，托了那人的福，这下傅敛知可真真成为人群焦点了。
“你就是顾云以那个养子？你怎么也参加了？顾云以没来吗？”
“顾云以真的变成废人了？听说他现在生活都难以自理了，真的假的？”
“……”
一大群人围上来，拉着傅敛知问东问西，傅敛知一时不察，被那些人团团围住。
许久之后，等傅敛知还不容易脱身时，比赛也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傅敛知心里懊悔，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耽误时间真的很难过。
不行，他得赶紧开始行动了，不然他想要第一可就有些难度了。
按理来说，现在的第一应该是李漠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怡萱。
傅敛知轻轻抬手，点了点手腕上系统给他的瞄准器，希望这个东西不会让他失望。
‘前面，不到三百米有一只狐狸。’
可爱检测到有活物移动的信号，连忙向傅敛知报告。
‘狐狸？’傅敛知歪歪脑袋，马上来了兴致，他还从未见过真的狐狸呢。
以前只在那些电子产品上见过，真的狐狸，还是第一次。
‘狐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以可爱的外表迷惑人。’
却不知可爱这对小狐狸的怨气是哪里来的。
看那模样也不像是撒谎。
傅敛知策马随着可爱的指引，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附近，狐狸这种生物智商不低，警惕性也是很高。
他要是靠的太近，很容易被察觉。
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现在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猎物，毕竟，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只是没想到，看上这只狐狸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而那个人，还是一个，自己一点都不想看见的……
李漠……
傅敛知懊恼的闭了闭眼，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好不容易遇到一只猎物，还偏偏和李漠遇上了。
现在他还没看见自己，要不……撤？
说实话，傅敛知不喜欢私下里和这个人接触，先不说原身似乎和他有什么秘密交易，就是傅敛知自己，也不喜欢这个人。
李漠总给他一种亦正亦邪到感觉，当然，邪性更重，压的傅敛知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和顾云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傅敛知和他一样，对大渊皇室的印象都不算好。
而这位原书中的天命之子，如今顾云以的对头，傅敛知就更难提上好感了。
归根结底，傅敛知对李漠印象不好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顾云以？
好吧，看来就算是“闹掰”了，他对顾云以的这股毒瘾，还真没那么容易戒掉。
‘要走吗？’比起傅敛知的息事宁人，可爱听明显不是很愿意，‘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我们先看上的猎物，这个人只能算是截胡，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拱手送人吗？’
拱手让人，傅敛知自然也不会是很愿意，他只是觉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粘得一身腥味。
‘嗯……’
傅敛知微微垂了垂眸子，‘帮我另寻一处吧，不想和他争。’
可爱还没来得及答应，一边的李漠却已经发现了他们。
好歹也是来狩猎的，警惕性不会太差，傅敛知的动作又没有经过遮掩，被发现就更容易了。
“傅敛知？你怎么……”李漠刚一出声，那白狐瞬间抬起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望向四周，之后一瞬间的功夫 ，马上就跑没影了。
这下谁都抓不成了，不知怎的，傅敛知却觉得心情莫名的好。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
很意外的，李漠没给他找茬。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还是只是意外？”明显，他对傅敛知的来意更感兴趣。
为了不引起李漠的怀疑，傅敛知也就真能硬着声，将计就计，“无意中找到你的，我本来在追一只野兔。”
一时情急想出来的借口，怎么听怎么奇怪。
索性李漠没在乎这些，而是滔滔不绝的拉着傅敛知问东问西，看起来一副颇为熟稔的模样。
这样看来，莫非原身和他还很熟悉吗？
傅敛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可爱，你这里有傅敛知之前和李漠相处的记录吗？他一会儿万一要是问我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傅敛知将求助的视线落在了可爱身上。
而可爱也是被问的一愣，傅敛知在原书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作者根本就没有给他多大的笔墨。
现在书中自成了一个世界，许多缺失的东西都被补上了，但这也不是它一个系统能够知道的事啊……
可爱心虚的低下脑袋，小短手在胸前抱在一起，捏的紧紧的。
‘……我……’可爱支支吾吾的，眼神飘忽的很，‘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剧情里没有……’
没有吗？傅敛知眨了眨眼睛，所以这难道又是因为他的原因衍生出来的？
那他还怎么知道前面的事？
“你在想什么？”看他一直在出神，李漠不由一问，“还是说，远处有人跟着你？”
第二十七章 留条命，随你折腾
说这话的时候，李漠的眸子在一瞬间暗了一下，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锐利。
傅敛知心里瞬间咯噔一跳，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李漠这人远不止他表面看上去简单。
也是，生在皇家的人，哪里又会是真的单纯无害。
“没有。”
傅敛知摇了摇头，决定还是离这个人远些。
他得细细和可爱再商量一下，李漠的变化，让他一直以来秉持的观念瞬间崩塌。
这次任务，远不止他想象的这么简单，还有顾云以……
他现在断然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他出了什么差错，很容易影响到顾云以。
顾云以是他的任务对象，可不能轻易出事。
“比赛还在继续，我先走了。”
差不多计算好了，傅敛知和李漠告别。
才刚刚走出一步就被李漠叫住了。
“这么着急就要走吗？”声音听不出来什么，但傅敛知莫名察觉到一丝危险，“话说，以前怎么不知你还会这些？”
莫名的，傅敛知背后一凉，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之后学的。”
顾云以是曾经的大将军，教他这些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想来李漠大概也不会怎么怀疑。
“哦，是吗？”李漠眸光戏谑，“也是顾云以教的，怎么他教什么你都学，我教的你偏偏不会呢？”
听着李漠这话，傅敛知更是如坐针毡，他从何处得知原主为什么学不会他教的东西呢？
他又不是原主，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偏偏系统在这方面也是，一点用没有，完全查不到傅敛知这种炮灰的半点消息。
只能说是这个世界补全的超过了一般的想象。
“殿下教的复杂了些……我学不会也是正常。”
傅敛知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这话，心里万分希望李漠放过他，别再一个劲得着他问了。
“很复杂吗？”
突然的，富有压迫感的气息陡然逼近，转瞬之间，原本离他还有几米的李漠竟然直接到了他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10厘米，好像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碰到一样。
“我看你现在倒是做的很好，也不用教，怎么之前就是教不会呢？”
“是故意学不会，还是……”
李漠到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越压越近，逼得傅敛知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看来这原主和李漠之间的故事还不短，看起来不想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这段关系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都秘密。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傅敛知就觉得，原主对李漠的顺从程度明显太高了些，就好像对他死心塌地似的。
可是李漠为什么能让原主这么做？
原主毕竟也是个人，是人就难以撇清这世间种种情感，原主又是顾云以从小养大的，捡到原主的时候他才不过四五岁。
这么长时间，傅敛知不觉得这么长的时间，原主真的一点反叛心理都没有。
他就不信，顾云以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点可以让他留念都地方。
也许，是因为原主有什么把柄落在李漠手里？
还是说，李漠给原主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有故意，当时太小，是真的学不会。”
傅敛知闭了闭眼，只能无奈应付。
“也是，还是太小了。”谁知，李漠突然笑了笑，眼神却是从头到尾把傅敛知扫视了一个遍，看得傅敛知浑身不舒服。
“敛知也成年了吧？”
傅敛知没敢应声，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李漠很危险。
“也难怪，毕竟你母亲也不过是个青楼歌姬，你会这些也不足为奇。”
这是傅敛知第一次得知有关自己母亲的事，一时间瞪大了眸子。
“你不知道？也对，这种事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说着，李漠睥睨般挑起了傅敛知的下巴，眯眼打量，“你倒是继承了你母亲的好样貌，是该好好利用。”
突然的，傅敛知好像明白了李漠要他做什么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羞恼，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不知是对李漠的，还是自己的。
傅敛知用力撇开脑袋，视线开朗的那一瞬间，一股银光骤然从他眼前划过。
本能的，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拉开和李漠之间的距离。
复而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投到不远处的树冠上，‘可爱，那边是不是有人？’
系统在这个时候总还是有用的，‘的确有人，但是我感觉不到他对我没的恶意。’
所以说，这人只能是冲着李漠来的。
看来这家伙树敌也不少。
也是，他这种人，一看朋友就不多。
“殿下不必激我。”傅敛知轻轻抬头看他，“这样得不到您想要的。”
“哦？”李漠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不如你说说，我想要的是什么？”
离的太近总是不舒服的，傅敛知再次后退一步，“殿下想要的，无非就是那几件东西，殿下心里清楚，又何必问我呢？”
“现在顾云以对殿下而言，早已没了威胁，殿下也已经扶持了自己人上位，既然如此，那留在顾云以身边的我，自然就只是殿下的一枚弃子。”
傅敛知抬头直视李漠，“想来殿下这般做的原因是早已不信任我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来试探一番呢？”
从两人一开始的交流，傅敛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现在是越发肯定。
想来是上次他同顾云以一起上街，引起李漠的怀疑了？
其实，傅敛知之后的那一段话都只是傅敛知自己的猜测，原书后面就说到过李漠对傅敛知这枚弃子的态度。
不慎在意，放任他自己发展。
想来那个时候的李漠就已经事不在乎原主了。
毕竟曾经原主被安排到顾云以身边，也只是因为顾云以大将军的身份。
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换了人，顾云以对他已经没了威胁，那李漠自然就不会再关注傅敛知这边。
听完傅敛知的一番话后，李漠倒是也没辩解，傅敛知明白，他这是猜对了。
不由心里一凉，索性他不是原主，不然怕是心里会更不舒服。
果然，皇室的人，大多都是冷血冷情的。
不然也不会有伴君如伴虎之说了。
“果然，你很聪明，比你娘机灵的多。”李漠再次提起了他母亲，莫名的，傅敛知有一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感觉。
他直觉后面李漠会放一个大招，不然，这人为什么要拉他说这么久的话？
原书中没写傅敛知母亲的下落，大概率这也是世界自动补全的结果。
傅敛知不敢轻易提及，他害怕露馅。
“要是你娘有你半分机灵，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突然的，傅敛知心头一紧，也许是原主残留下的情感，他只觉得心口一震闷疼。
看着他的模样，李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放心，人还活着，但她之后会如何，就看你的了。”
很明显，李漠还是要利用他。
“我不明白，现在对你而言，我还有什么用？”傅敛知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地方撒，“顾云以已经失势了，你现在是还要他的命吗？”
李漠却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对这个顾云以还真是用了真感情，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着急了？”
傅敛知心里咯噔一跳，他的反应太过激了些……
“我应该提醒过你，姑姑一个好的杀手，不该有感情。”
李漠突然压低声音，俯下身子几乎是俯身在他耳畔开口，“不过，我对你这点感情没兴趣，等一切结束之后，随你。”
“大不了我给他留条命，随你折腾。”
这话说的，好像顾云以是个什么物品似的什么叫留条命随他折腾？
傅敛知心头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哪怕是现在，他对顾云以还是出于本能的护着。
“这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李漠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笑笑，“小敛知，那你可得最好准备了，我不会手软的，这点你应该很是清楚。”
“对了，你的母亲，还等着你来救呢。”
李漠说着，一个漂亮的翻身就上了马，“你……可别让他失望了。”
李漠策马走远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傅敛知双手紧握成拳，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干愣着了，快去狩猎啊，李漠拉着你这么久，马上结束了，你还想不想拿第一了？’
本来傅敛知对第一只是有点兴趣，可是现在，他还偏偏就要了，狠狠打李漠的脸，看他吃瘪的模样，傅敛知心里头才解气。
‘当然去。’
怎么可能不去呢？
走在路上，傅敛知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事。
他之前猜测原主有把柄落在李漠手里，看来大概就是他的母亲了。
‘可爱，原主母亲还在吗？’
可爱检测了一遍，肯定的点点头，‘还在，但是气息有点弱，想来大概是身体不好。’
‘你……你的母亲，你得救吧？’
可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然。’傅敛知的答案事肯定的。
不管怎么说，占了原主的身体，替他关照一下母亲是必须的。
而且，对她，傅敛知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听说她有危险，自己也会心疼。
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吧？
第二十八章 他该有多无助呢？
没了打扰，傅敛知的效率快上许多，在系统bug的辅助下，速度那叫一个一骑绝尘。
“咻”的一声，又是一箭落下，精准的射入一只鹿的后腿处，跟着的人立刻上前，将鹿归到傅敛知战利品那里。
‘第几了？’傅敛知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忙活的间隙抬头问可爱现在的进度。
‘第三。’
可爱打开面板，粗略的看了一眼，‘目前第一是……’
‘李怡萱！’
这个结果也是傅敛知没想到的，‘是她吗？’
不知怎的，傅敛知心里这下倒没什么不舒服了，相比起李漠，潜意识里，傅敛知还是更喜欢李怡萱吧。
‘还有多长时间？’
傅敛知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不早了，离开李漠后，他一刻都没来得及休息，现在可算是上了榜三。
但他的目标还是第一，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前面，三百米！’
可爱再一次下达指令，傅敛知眼神一凛，放下正在擦汗的手，抓紧缰绳策马向前。
跟着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跟着傅敛知的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看着傅敛知一次次看似并不精准的动作，但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猎到眼前的猎物。
他们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赞叹，到如今的麻木。
现在好像就算是傅敛知得了第一他们也不会奇怪了。
毕竟傅敛知也是顾云以的养子，顾云以作为曾经名震一时的大将军，他的养子在这方面出色似乎也并不奇怪。
看样子顾云以对自己这个养子也很上心，不然也不会教他这么多。
就是不知道，如今顾云以失势了，现在的傅敛知还会那般守在他那里吗？
“今日这狩猎赛倒是有趣的很。”
狩猎场外，不乏一些有能力但又没参赛的，好歹也是四殿下的生辰，他们总不好去砸场子。
“哦？不知许大人何出此言啊？”
一群人在这里已经聊开了，中心那人拿着一只玉杯侃侃而谈。
而顾云以只是单单一个人坐在一边，边上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看起来冷冷清清，倒是有几分可怜。
“这次不仅有荣获圣宠的四殿下，还有一直以来以武艺冠绝新一代的三殿下，以及……前顾将军的养子。”
那人刻意拖长了尾音，若有所思的冲顾云以那边望了一眼，周围的人也随着他看过去，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这些人可都不简单啊，所以，这次狩猎，必然是十年间最精彩的一次，就算称之为神仙打架都不为过。”
“而且，我可是听说了，这次陛下可是为冠军特设了一个奖励，价值非凡呢。”
许大人刻意压低是声音，显得这件事倒是更加神秘。
自从那人刚才那句话后，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一直没停过，顾云以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木质的桌面，右手撑着脑袋，覆着黑纱的脸颊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石头人般。
“听说这顾云以已经失了陛下的信任了，这次之所以他还有资格过来，大概率是因为他手里最后那点兵权。”
不远处，又是一群人议论着，那事件的中心人物就是自己。
顾云以听着，没做什么评价。
近几年，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与之相反的，听力却是好了不少。
那些人以为他听不到的，全都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是吗？这顾云以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陛下还缺他手里那点兵吗？”
大渊是允私人养兵的，所以那些人对此很不理解。
按理来说，顾云以的私兵最多不过五百，这五百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陛下又何必因为这事，再与顾云以发生什么摩擦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中一人连忙插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你们知道大渊最初是怎么打下来的吗？”
“靠的可不是先帝的百万军队！”
围着的那些人瞬间来了兴趣，“不是那百万军打下的？那还能是谁？”
“是顾家先祖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
顾云以还打算再听下去，却被猎场突兀响起的钟声打断。
今日的这场狩猎，结束了。
顾云以微微垂下眸子，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攥紧。
顾家的这些事，他大多都不知道，因为他父亲离世发生的太过让人意外。
这些年来，他陆陆续续也得到了部分消息，但真假难辨，版本也很多。
一声声欢呼从猎场入口处传开，其中混杂着不少人的名字，其中最过突出的就是那一声声的四殿下了。
“这怎么弄的像追星现场似的？”
傅敛知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好在他使用的马已经被小厮牵走了，不然他还真没有空手去做这件事。
跟着大部队的傅敛知很快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显眼的那个人。
与众人的欢呼雀跃不同，顾云以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但看模样，却是认真的注视着他这边。
明明该是看不见的模样，可傅敛知莫名觉得那视线太过炽热，压得他心口发烫。
有些狼狈的，傅敛知躲开了视线，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个方向。
反正顾云以也看不见……
看不见，大概也就不会伤心了吧？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他肯定会难过的，索性顾云以看不见。
也就不会感受到这份……恶意……
也就不会……难过了吧……
可他不知，在他撇过头的那一瞬间，顾云以明显垮下来的唇角，以及那紧绷的下颚。
他不高兴了。
可是那个惹他不高兴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而难过。
避开顾云以视线之后，傅敛知感觉心里明显轻松了些，只是，好像心里有一股淡淡的负罪感。
‘你好过分哦。’
可爱不合时宜的出来指责，‘小敛知，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行为像极了一个渣男。’
‘我！’傅敛知想要辩解，但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辩解之处。
可爱说的很对，他现在真的很像一个骗了别人感情还不负责任的渣男。
‘啧啧啧，难得你居然对自己有这么清晰的认识。’
一旁的可爱还在对他冷嘲热讽，但傅敛知的注意力却又不知何时再次落到了顾云以身上。
那人已经没看着猎场门口的方向了，只是静静等坐在那，什么都没做，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像极了一个白净易碎的瓷娃娃。
从傅敛知的角度看过去，刚还可以看到他微垂的下巴，以及投到脖颈间那点细碎的黑色阴影。
这样端坐在那里乖巧的他，莫名的招人稀罕。
这是傅敛知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顾云以这幅模样，这样易碎的、宛如糯米糍般柔软的他。
傅敛知这才发现，顾云以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毕竟是宫宴，没人只能带一名仆从，从顾府带出来那个人现在不知去了何处，那里只剩下顾云以一个人。
突然的，傅敛知似乎明白了顾云以的低落从何处而来。
失去视力的顾云以，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声音……
就像是与外界隔离开来，好像顿时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
他该有多无助呢？
傅敛知不敢想象，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跑回顾云以身边。
但是不可以，他一旦回去，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傅敛知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看顾云以那个方向，强迫自己把视线全部投到前方那个榜单上。
榜单上，他的名字排在第三位，还是最初的那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