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是不会随意出入书房的,所以只可能是——程序。
这个猜想让他的胸口闷痛,程序看过这张照片,那他第一次见方池是什么心情?自己在医院留他一人时是什么心情?
以前的忽略换来现在的钝疼,可他又不敢直接展现给程序,他直觉程序在看了这些,经历了这些后,不会轻易相信他,这么突然,恐怕会适得其反……靳严想起了那份离婚协议。
他捏紧了照片,那就慢慢让程序见证吧,慢慢表现,然后让他慢慢接受,最后走进他的世界。
第85章 不用担心
程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阳光没有那么刺眼,窗帘被人拉上了,只剩下一处透着光。
翻身坐起,程序嚎了一嗓“啊!”床边的人影吓了他一跳。
靳严转过头来,“怎么了?”
血液又重新流动,程序平复了下,什么怎么了,因为你啊……
他看向靳严,这人手里拿的是文件,看来正借着台灯的光看文件。
程序:“……”
为什么不去书房或者公司……反而在拉了窗帘关了灯的房间看文件?程序嘴角抽了抽。
靳严没有看见,他打开了灯,刚要说些什么,一声悠长的“咕~”传来。
程序尴尬地脚趾扣床,低下头揉了揉肚子。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让厨师准备饭菜。”靳严看程序低头揉肚子的模样,嘴唇都要抿没了。
“哦,好,好。”程序是真的饿,靳严刚出门他就抓紧下床洗漱去了,这会儿胳膊都要没力气抬了,虚虚的,饿。
脚步虚浮地下了楼,就立马闻到了饭香味,寻着味程序就过去了,刚好碰到了前来叫他的靳严。
“好了?来吃吧。”
程序坐在了靳严对面,看到眼前的食物,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有些着急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神情满足。
靳严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不知又想到什么,眼神里晦暗不明。最后开口:“程序,我的生日还有20天——下个月7号。”
程序嘴里塞着饭,鼓着腮帮子点点头,随后又顿住。
突然跟自己说他生日做什么?
靳严状似无事得轻咳一声,最后作罢。
等程序吃的差不多了,靳严又说道:“等会儿出门,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程序吃的满足,此时也算得上心情愉悦,听到靳严这么问有些疑惑道:“我和你一起?”
“嗯。”
昨天答应了靳严,所以现在程序正坐在车上回复安书,这小子早上醒来发现靳严不在客厅,手机都没来得及看就跑去程序房间里,生怕靳严那家伙半夜偷偷溜进去。
他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回应,心里不免着急,结果按了下门把——门开了。
只是房间里空无一人,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安书转身就到客厅拿手机准备联系程序,结果一打开手机就有程序发来的消息。
看了信息,安书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嘴里嘟囔着:“姓靳的家伙……”
这边程序跟他回复完了,无事可做,就在想吃饭时靳严什么意思,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都告诉自己他的生日了,那意思不就是也要他准备准备吗?程序苦了一张脸,靳严看起来没什么需要的,或许有,但他自己都得不到的,程序又怎么给得起,唉。
程序下意识瞟了一眼靳严,结果四目相对,他迅速将目光转向前方,随后又懊恼,表现的这么心虚做什么,他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他。
车停下了,在一个酒吧,看清后程序皱了皱眉,然后若无其事道:“怎么?先生说的就是带我来这里?”
这酒吧不正是“暮色”吗,他只来过三次,一次是被段乘骗来羞辱,一次是他被靳严领来给段乘道歉,还有一次……好吧,这个是靳严“救”了自己,但他总归是对这个地方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靳严也察觉到程序的不对劲,随即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行为,心脏揪痛,忍不住去抓程序的手,他把手搭在程序手上,两手交叠,然后认真道:“下去吧,今天绝对不会……”
“嗯。”程序抽出手从一侧下了车,靳严在另一侧还没下来。
或许是在车里因为程序直接抽回的手而发愣呢。
程序仰了仰头,看了看前方的酒吧,他想,算了,随你们便吧。
意外的是靳严将程序带进了一个空包厢,没有段乘他们,程序迟疑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靳严:“你今天带我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靳严带程序到了一个光线比较昏暗的地方,让他坐下来,随后弯腰说:“你说你讨厌郑礼,很讨厌”靳严看着程序的双眼,“还有他打算威胁你,今天我就告诉你,让你看看,那些不用担心。”
这话听得程序有些懵,可还是觉得要隐隐猜出点什么。
靳严说完就坐到了包厢中央,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二人,最后靳严打了个电话,“嗯,已经到了,他想来就让他们过来吧。”
然后包厢内就静了下来,程序没有再问什么,因为靳严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想知道要发生什么,看就好了。
于是程序就在等,并没有多久,包厢外传来敲门声,靳严起身去开了门。
“靳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计较?”靳严的声音冰冷。
“啊,不不不,不是,是我们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您能原谅我们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又有个声音插入。
有三个人影,声音嘈杂,但程序听得出来这声音,或许说是这声音他不会忘记。
“什么意思?算了,都先进来吧。”靳严说着让开了路。
程序看清了来人,郑父,郑礼,还有……季墨真。
程序往暗处靠了靠,这场面,他心下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靳严说不用担心是这个意思?
那三人显然没有发现坐在阴暗处的有人,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视线压根儿没从靳严身上离开过。
程序看去,比起郑礼他们,季墨真的表情要好些。
三人坐在靳严对面,还是郑父先开了口,“靳先生,那天是我们的过错,我带这小子向您赔罪了,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是的,自他们从宴会上回去,郑家公司拉拢好的投资说撤就撤,那人怎么说,是:“您也好自为之吧。”
除此之外处处受打压,短短两天,就不堪忍受了,最后由“老友”隐晦提醒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才想到宴会的事,于是先去找了自家儿子,这小子原来已经被靳严找上过了,瞒着他老爹呢。
最后联系着靳严想见面,可见面的事被那姓杨的助理推了好多次,今天可算是等来了。
他们可是着急忙慌的就来了,商业里不就是这样吗?都紧着巴结人呢,这会儿听到风声心里都明白着该怎么做呢,以后也好走,他们要抓紧。
所以他要急着和靳严挑明喽,道道歉,郑家这几天可是苦不堪言。
只是没想到地点是酒吧,父子二人到这又遇上了季家的。
一个人,郑礼见到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刚介绍了下,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什么原因,他们就被人带着去包厢了。
靳严身子斜倚着,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微微偏过头点烟。浅浅咬着烟蒂,周身烟雾飘渺,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程序见到他为数不多的抽烟的情况。
靳严吐了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慢条斯理道:“没事,其实麻烦您跑一趟了,只是您儿子来就好了。”
郑父哪里听不懂这话,分明是在怪他今日让郑礼一人来便好,他还跟着干什么。
是的,他知道杨助理说答应见面,但要郑礼一人过来,可他怎么也不放心,怕这家伙又给搞砸了,还是跟着来了。
再说,多一个人来不是更显诚意?
如今看来靳严不吃他这一套,郑父赔笑道:“这不是怕他又不懂事……”
“没事。”靳严凌冽的眼神看向郑礼,倏地笑了,“我相信他不会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郑父也不好再讲什么,只是临走前深深看了眼郑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就走了。
郑礼上次被靳严教训过,这家伙能打的很,也会打的很,拳头落在的都是些打着很痛的地方,完全拿他没辙。
自己嚷着报警,这人却轻飘飘来了句:“尽管报,我赔得起。”
但是看伤靳严打的哪能算重,还不如郑礼以前干校园欺凌那档子事打得狠,一点血也不见。
那次之后问什么他也就都开了口。
现在见到靳严他就犯怵,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他的,他这种人内里就是怂,仗着家世各种欺负人,可碰到一个他什么都比不过的,还硬要跟他刚的人,就不敢造次了。
比如现在的靳严。
于是在他爹走后磕磕绊绊地开口:“上次我已经都说了,你今天……还找我干什么?”
程序的手不自觉收紧,上次?看来靳严找过他。
这边靳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你们一直要求要见我啊。”
郑礼梗着脖子要反驳,最后还是噤了声,靳严说的是事实。
“你们觉得……我凭什么能这么做?”说着靳严的目光游走在二人之间。
没有人回答。
季墨真开了口,“靳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靳严突然凑过去,将嘴里叼着的烟拿在手上,“你觉得呢?”说着就将拿着烟的手凑到季墨真眼前,越来越近,指尖猩红的一点映在季墨真的眼中。
季墨真猛地偏过了头,靳严突然笑笑,抽身离开了,待季墨真回过头靳严才说话:“原来你也怕啊。”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嘲讽。
郑礼在一旁捏了把汗——季墨真是他出卖的。
程序腰上的烟疤。
程序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不甚明白靳严为什么这么做,可无法否认的是,他看到这两人现在的模样会有一丝快意。
他真的要以为自己会将以前的痛苦忘却,准确来说是他要抛弃,因为他认为这样才能走接下来的路,不然太多痛苦堆积会要命的。
所以他竭力抛弃关于以前在校园的那些记忆,甚至过分的想将好的坏的记忆都一并抛弃。
很过分……
他从未带安书去过自己家,因为这样关于他的记忆也好抛弃,即使安书确确实实给了他陪伴与感情,他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了六年。
所以他很不舍,可他偏偏想要忽略,直到手机被偷……像是一个导火索,他决心要将这一切忘记,因为接下来还有苦在等着他——钟玲赌博欠债。
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直到再遇到安书,他才明白那样的想法有多可笑。
直到再遇到郑礼,他也明白忘记是躲不掉任何的,虚假的洒脱罢了。
程序不禁苦涩地笑出了声,等再回过神,发现他们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这边。
程序:“……”
看那俩人的表情,八成是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靳严也在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手里的烟还没燃尽,这场景……快要和记忆重叠。
那人轻笑了声,程序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许久了,索性从暗处走了出来。
靳严气场很强,他们一进门就只顾着靳严了。
郑礼只是紧紧握了拳,低下了头,关于出现的人是程序这点,他并非很惊讶,毕竟靳严上次找他麻烦,所问处处不离程序。
季墨真就不一样了,他抬头盯着程序缓缓走来,最后坐到了靳严旁边,脸色难看,开口道:“你……”
“嗯?怎么了?”靳严戏谑地对上他的目光。
“好了,现在开始吧,我是说,这位季先生。”靳严又看了看郑礼,“至于这位,他已经明白了。”
郑礼低着头没有反应,靳严又道:“郑先生,听说你知道程序妹妹的学校呢。”
郑礼知道这是在点他了,郑家如今的遭遇加上靳严上次的教训让他咬了咬牙,最后道:“不知道……我不会做任何事……”
“上次也是这酒吧,就你来说说吧,程序是被你骗进来的,然后这位季先生……他想做什么?”
郑礼的手心渗出了汗,他直觉不好,没有开口。
“好像你们都不打算说,那就凭我自己想好了。”
季墨真听过靳严的名声,看郑礼这副模样恐怕这人还真不是个善茬。
于是他直接否认,“没做什么。”
“嗯?我看见的好像不是。”靳严开口,“你的手在程序衣服里摸什么呢?”
“我……”
“烟疤?是吧。”靳严笃定道。
程序怔愣片刻,一双眼睛盯着靳严,疑问一个个往外冒,他知道了多少?郑礼说了多少?
季墨真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靳严看到只是挑了挑眉,他将烟递到程序手里,说:“想按一下吗?哪里都行。”看到程序微愣的表情又笑道:“我帮你按住他。”
程序被指尖的温度烫到,也被靳严的笑晃了晃。
他……想吗?
靳严凑到他耳边。
程序听到他说:“与其说是今天想让你出气,不如说是我想让你放心,要你看到 他们不会也不能再伤害到你或你珍视的人,所以……别再为此担心。”
可是程序又想到再次遇见他们时……
还是握了握拳,最后他压低声音问道:“咱们能压得住他俩吗?”
靳严眼睛眯了眯,勾起嘴角,“当然。”
于是程序拿起桌上的酒水就泼向郑礼,后者湿了满脸,刚要开口却被靳严瞪了回去。
程序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兴奋的。
他想,自己也是要疯了吗?
自己现在算什么呢?仗着靳严……
又怎么样?他笑起来,拿起了一瓶酒,并没有直接倒在郑礼身上,而是一杯一杯地泼。
好笑,但程序能感受到快意。
旁边季墨真看得直皱眉头,程序这边泼累了就看向他。
只是没有再笑,也没有废话,他直接一拳打在了季墨真脸上。
季墨真恼怒,下一秒就要还手,靳严一脚踹了上去。
程序看到季墨真趴到座位上,这场景……
他又咧嘴笑了,以前不也是这样?季墨真在打他,自己被架起还手的话就会有人来踢踹。
现在——他成了站着的那方,看向那张愤怒不甘的脸,程序又是一拳,很好,感觉很好。
最后两人都灰溜溜走了,包厢内还剩程序和靳严。
这下平静了下来,程序反而没有再看靳严,刚刚那副有些癫狂的模样,现在,怎么……面对?
心中情绪翻涌,想到靳严今天这么做,说的这些话,程序的心也要跳出了胸腔。
他低着头看不清情绪,靳严反倒凑过来,嗓音温沉暗哑,他说:“程序。”
程序被迫直视靳严,不知是刚刚那番动作下来激动的还是怎么,眼圈竟然红了。
他微微偏头,低低的“嗯”了声。
莫名的情愫又在心中滋长,抓挠着程序。
这时包厢的门却被敲响了,两人都没有去开的意思,可不一会儿又传来敲响声,靳严黑着脸去开了门。
“真是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敲这么久才来开门,干什么呢?”段乘伸长了脖子去瞅,包厢里还有一个人呢。
他拍了下靳严,揶揄地说:“我说干什么呢。”段乘并没有看清程序的脸,“原来在这幽会呢。”
“滚。”
“哎呀,别啊,是不是兄弟?不是方池说看到了你我今天压根儿不知道你来,太不够意思了吧。”
程序听出来了段乘的声音,默默捏紧了拳头,刚刚的情绪退了一大半。
靳严的声音响起:“没事,改天再见。”
说着就要关门,结果被段乘堵住,“今天我们都在呢,来啊,一起喝一杯去,走。”
“不去。”
程序看到段乘凑近了靳严,“我不是说了吗?方池也在。”
这下程序彻底回归平静了。
他们说些什么程序没有再注意,只是盯着刚刚泼郑礼时留下的酒渍,刚刚的行为突然变得好笑了起来。靳严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喜欢方池,靳严如今这样对他是什么意思呢?愧疚?
自己倒像是仗人势的小丑了。
不知他们又说了什么,再回过神,靳严已经到了程序面前。
“走吧。”靳严说。
段乘还在门口,所以是走去哪?
“回去?”
“不是,是……”
“我知道了。”既然段乘还在门口等着,那么就是他说服了靳严去他那边。那群兄弟……
程序握紧了拳头。
程序出现在段乘视线中时并未从他的眼中看到惊讶,想来是刚刚靳严已经告诉了包厢里坐着的是谁。
奇怪的是段乘没有再用戏谑的目光打量他,只是会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程序没有放在心上。
段乘在的包厢离他们不远,难怪说是看到了靳严。
“来了啊?”
“怎么这么慢。”
“快快,坐这来。”
“方池在这,他会坐你那边吗?”
“哈哈哈……”
几乎是靳严一出现包厢里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
程序眼角抽了抽,方池在这还把自己带过来做什么?对比一下我们吗?
他本想从那俩后面侧着溜进去结果被段乘推上前,“今天来了位特殊的人。”
真想给他也来一拳啊,程序皮笑肉不笑。
靳严这时也站在了他身边,在那群人说话前开口:“别起哄。”转而低头看向程序,说:“跟我坐一起。”
段乘愣了愣,随即开口活跃气氛,“那是,你们什么关系,一定让他跟你坐一起。”他转头看向包厢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喝酒喝酒。”
程序跟着靳严坐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
段乘进了人群,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回到了靳严旁边,不一会儿还是有旁边的人拿酒过来,“必须喝一杯啊,来这么晚。”靳严点点头接了过来,象征性喝了一口。程序拿着手机在看,那人又拿起一杯酒,“怎么还玩手机?你也来一杯。”顿了顿,这人竟然笑了起来,“这是段乘专门拿来的好酒,你恐怕还没……”
“他不喝。”靳严伸手将快怼到程序眼前的酒杯拿下,满满一杯,然后“砰”地一声放到了桌上,冷冷道:“还有,别再说没意义的话。”
靳严的心情烦躁,这样的场景会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上次他带程序来的冷眼旁观。他余光看向程序,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开玩笑而已,阿严你也是,这么大脾气吗?”方池这时候过来,段乘给他让了位子,他就这么坐在靳严身边。
方池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眸色温润如玉,言谈举止得体大方,程序眼波荡了一下,方池放在这里还真是突兀啊,和这群人成鲜明对比了。
他弯了嘴角,连段乘这种人都愿意给他让位。
几乎是方池刚坐下来,程序就听到了周围的哄笑声。
“喂,方池,你坐错地方了吧,去上另一边才对哈哈哈。”
“就是,怎么也不该抢了我们段乘的位置。”
靳严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够了。”
周围静了下来,方池脸色也变了变。
“滚滚滚,我还不乐意和他坐一起呢,什么臭脾气,我们一起喝酒,走走走。”段乘看情况不对将那几人拉走。
程序看得好笑,准备起身到其他地方坐着,结果被靳严按住了手,“你要去哪?”
程序一脸无辜,“去洗手间。”
靳严眸光闪了闪,“快去快回。”
“知道了。”
方池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在靳严回头时又恢复。
走到门口,程序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阿严,最近忙吗?都没怎么看到你。”
他们二人自宴会上最多也就几天没见……当真是感情深啊。程序想笑,但终究没能笑出来,只是抿一抿嘴角,这下好了,你有情我有意的。
程序在厕所待了许久,最后靳严竟然打来了电话,程序没办法只好又回去,只是刚一进门便意识到包厢里的气氛不对,明明离开时还没那么多目光,或者那些目光都比较隐晦,现在包厢里的人全都明晃晃地盯着他。
程序:“……”这是怎么了?
“过来啊,程序。”靳严的声音扯回了程序的思绪。
程序尽量忽视那些目光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发现方池竟然没在靳严身边。所以……他去上厕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他刚碰到座位,靳严就开了口,“以前没有特地介绍过,他。”靳严看向了程序,“是我的伴侣。”
程序瞳孔地震,开什么玩笑,靳严这又是搞哪样?脑海里闪过以前看到的小说桥段,男主要有危险,怕伤及白月光故而向外界承认替身,好给白月光一个挡箭牌,保护白月光……
靳严看着程序发愣,手在他面前挥了下。
程序回了神,发现周围没什么动静——异常平静。
看来他们是在自己待在厕所时就已经听过了?
程序稳了稳心神,挂上“得体”的微笑,先是对靳严笑了笑,最后面向大家笑笑。
靳严看他这副模样,一把将程序扯过,凑近程序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得见的声音道:“程序,我……好像喜欢你。”
程序身体僵住,睁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完全淹没,留下一片空虚。
靳严这……在开什么玩笑?
方池又不要他了?还是什么?这么突然?现在必须说?因为方池现在不在?
靳严没有去看程序的表情,或许是不敢,他也觉得自己现在说很突兀,几乎是瞬间他就懊恼为什么这么突然。
可是,他在看到程序要被羞辱时对程序的心痛大于对这些人行为的愤怒,他想表现出来,让程序知道他的心意。
程序终于动了,他又挂起了微笑,“嗯,我知道了。”
靳严看到这笑容就直觉不好,一下懊恼,刚刚……不应该说“好像”是吧?
怎么能说“好像”?
靳严刚想再补充,方池过来了,还是温和的打趣:“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关系了,我们还都在呢,怎么?要贴在一起多久啊?”
程序反应过来,往后退了退。
靳严的身边空住,他握紧了手。
程序看向方池笑眯眯的眼睛,心想这人原来没走啊,不知道看了多久,在哪看的,靳严还真是心大,没确定方池走了就敢这么做。
方池又走上前去,“刚刚伯母打电话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靳严有些震惊,“什么!”他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又疑惑道:“怎么伤着了不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