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睿想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你讨厌程家是不是？也讨厌我哥？”
靳严皱了眉头——后面不对。
程睿看靳严表情认为自己说对了，又道：“程序和程家没有什么勾连。”
“什么意思？”靳严的目光看得程睿身体发麻。
程睿刚回国还能听到很多人都讲靳家有个不受待见的，什么都不带他，甚至婚礼也只有寥寥几人，所以不少人都想着给靳严送漂亮的人儿过去。
他却清楚那个不受待见的可不就是程序吗？能被传成这样，估计程序在靳家应该也不好过，毕竟他能从那个姓靳的眼神中看出他对程家的恶意。
所以听他爸讲什么靳严现在如何待程序时他只觉得怀疑，现在看来果真是假。
“我爸会借着靳家亲家这个名头……”程睿停了一下，“可是我哥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所以，如果他走了你也别再找他了。”
靳严道：“不可能。”
“为什么？我哥他不欠你什么。”程睿的怒气又涌上来，“还有，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清楚。”
靳严问：“什么？”
程睿说：“你被下药的事。”这事情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知道后续是什么，可事到如今他还是想要说出来。
靳严都快要忘记这回事儿，毕竟他下意识已经选择原谅程序了。
“你是被程家人下的药。”
“什么！”不同于刚刚的平静，靳严的声音陡然增大。
程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是程序下的药！你查出来的与猜想的都是被引导好的！”他也吼了回去。
靳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痛苦，仿佛被冰冷的现实无情地击中。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当初自己是怎么对程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愚钝——还“原谅程序”。
靳严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但他的双眼依然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心脏像被撕裂。
他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再细查？什么不相信程序？为什么……不把程序放心上？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呼吸。疼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靳严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痛苦的封锁在心底。
怎么能被封锁？
靳严的双眼充血，更让他痛苦的是，那些伤害已经无法弥补。
程睿什么时候下车的他不知道。
怎么回去靳家的他也不知道。
手机里还是没有传来程序的消息。
靳严真的在怕，于是他拿起酒瓶试图混沌自己，然后短暂地忘掉这些，以此来减少自己的痛苦。
一杯接着一杯，最后换成了瓶。
就在靳严终于迷糊，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眼前多了一碗醒酒汤。
“程序！”靳严喊。原来他还没醉，他还认得出这是醒酒汤。
可是他醉了，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是李管家。
“先生，您这是……”李管家将醒酒汤放到桌上，“您这是何必呢？”
第117章 去见他
安书又被他哥带去了宴会，这几天他都没有联系过程序，不过连他也是只知道程序的大致方位在哪里。
宴会上安书像往常一样，受不了，直接到了角落里。
他哥还在跟身边人“周旋”，算了，安书想，今晚上给程序打个电话，他要没有能量了。
程序说什么跟方池要钱，他没去，现在去可不是要暴露了吗，不过他说把钱给靳严，估计就是怕他用钱来绑程序。安书笑了笑那也得靳严先找的到你啊，他压根儿不担心这个。
宴会上也有靳严，安书远远地就看到了。
只不过看起来是有些憔悴罢了。
看样子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吧，安书稍稍放下了心。有些得意地抿了一口酒。这时一道熟悉而锐利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身上。
安书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酒杯都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他转头正巧与那人对视，可再去看靳严好像根本没注意这边，好像刚刚那一眼是他自己的幻觉。
但仅仅是这个猜想，安书还是几天都没有与程序联系。
只是程晓萱实在担心他哥，又没有彻底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靳严那边依旧忙得团团转，像无头苍蝇一样，这才又联系了程序。
彼时程序正在一个小餐馆里端盘子。
来了几天程序也没有找到什么工作，王立先看不下去了，说是自己怕这家伙最后没有钱付房租。
最后他找来他叔，硬是给程序安排了份工作。
程序本来也想找点事干，他倒不是多缺钱，只是整日窝在屋子里太难受了。
王立跟他这样那样的说餐馆好，程序问过他为什么自己不去。
王立脸垮了下来，“端盘子能挣几个钱，不如修车。”
程序：“………”没什么大的区别吧，他这些天也算看出来了，这人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可好在人不坏。
然后他就在这餐馆里打下手了。
安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后厨偷懒。
两人互相说了彼此的近况，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靳严。
既然安书也没有提起靳严，看来就是没什么事了，程序想。
随后换来程晓萱和他通话。
可还没有说几句，就被逮到了。
“喂，新来的，怎么在后厨躲着偷懒呢。”
那人嘴上这么说，可却是笑着朝他走来，拍了拍程序肩膀，又道：“累了吧？哈哈。”
手机里传来程晓萱的声音，“哥你在忙啊？那晚点打给你吧。”看样子是他哥新找了份工作，这边安书也一直催她别打太久，于是她就挂了。
“嗯，那……”程序还想说什么电话就断了，程序摇摇头，别是她又要胡思乱想什么了。
来人见程序电话被挂了，倒有些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悻悻道：“我……没想到。”
程序笑笑，说：“没事。” 这人对他挺照顾的。
“害，早知道不说那话了。”那人还在纠结这事。
“再打回去不就好了。”程序起身拍了把刘杰，“别想了，刚刚不是说忙吗？快走吧快走。”
靳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里发来的地址。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查出来是安家在帮忙隐藏程序的踪迹。
靳严收紧了力道，他早该知道，不是程睿这么帮程序，那就剩下安书了。
只是没想到安书做了这么全的准备，竟然给程序用了别人的号码。
他们联系的话很难让人产生怀疑。
宴会上那一面倒是又提醒了靳严，于是他把重点放在了安书上。
终于，又是几天，他抓住了马脚。
靳严的目光定格在手机上，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每一次的跳动都在提醒着他，自己要见到程序了。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
靳严无法静坐，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步伐虽然急切，但他却带着一丝慌乱， 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想要立刻出发，去找程序，可又担心自己的冲动会打乱一切。
靳严的心中又充满了忐忑不安，他应该以怎样的形式去见程序呢？程序会再躲着他吗？
这些顾虑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他既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人，又害怕面对未知的结果。
犹豫只是一时，他已经买好了票。
今天是周六，别人的休息日，餐馆里的忙碌日，程序来来回回就没有停下过。
王立他妹妹回来了，这会儿从他哥修车的地方跑来找程序。
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程序会给她买零食，还比她亲哥好看这么多，谁不喜欢缠着玩。
程序当然懂得怎么拿捏小孩，程晓萱就是他拉扯大的。再说了，这小孩现在也算他半个房东，所以他用心陪她玩耍。
小女孩叫王蕊，程序在餐馆里上菜，就看到她站在门外喊自己，“程序！”
王蕊不进去餐馆，因为她总是要抱着肥肥，“里面人太多，太吵，肥肥害怕。”她是这么告诉程序的。
这会儿正忙，所以程序也只是挥了挥手告诉她自己听到了。
小孩点点头就闪走了，她只是想叫叫程序。
程序再去看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心跟着颤了一下，随后抓紧跑到门外——什么都没有。
程序回到了后厨，擦了擦手心的汗，安抚自己别一惊一乍的。
终于熬到下班，程序拖着两条疲劳过度的腿走了回去。
王立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王蕊在。
这小孩随了他哥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张嘴闭嘴“王立”，也不叫哥。
所以对程序也是。
“程序！”王蕊小跑着过来，后者被扑得踉跄了一下。
“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程序看着这小孩笑得像开花了一样。
“哪有。”王蕊哪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是不是已经暴露。
“好好好，没有。”程序看着面前的人，不过才是小学毕业虽说个子不低，但年龄在那摆着。
两人要进去了王蕊才神神秘秘的拉了程序到一边。
用的是上课说小话的音量，“今天又来个租房的人呢。”
程序看她这副模样好笑，也学着王蕊的声音道：“哦？不是没房间了吗？他跟你哥睡一屋啊？”
王蕊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但他去二楼了。”
程序又打断了她，“不可能和我一个……”
“不是。”王蕊竟然翻了个白眼，“是另外一个，你不是知道吗？”
程序有些不可思议问：“鸟屎味儿那个？”
“嗯。”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了二楼。
“你们是诱骗他上钩的吗？”程序被王蕊领进去过，屋子挺干净，就是有股若隐若现的鸟屎味，可他真不认为会有谁愿意住。
“怎么可能，是他比较急吧，反正我哥带他去看了，也没讲价，他直接就给了钱决定住那了。”
程序：“……” 好吧，说明他是个能忍的人，“领居”能忍总归是好的。
“我回来了。”王立的喊声打断了两人。
“你们俩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呢？”
程序先一步抬头，笑意还没散去，“能干什么？给你妹妹讲个笑话。”
王蕊跟着点头。
最后王立拉着王蕊写作业去了，程序就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到楼上程序还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跟这人打个招呼？毕竟以后可能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往前走了走，程序又退了回来，万一这人要自己进去坐坐……程序想起那股奇怪的味道。
算了，还是等哪天他们碰面了再说吧。
而房间里的靳严黑着脸还在喷空气清新剂，风从大开的窗户刮来，冲淡了点房间内难以言喻的异味。
靳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中掠过一丝无奈与嫌弃，忍住了想摔空气清新剂的冲动。
程序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靳严的脸色愈加难看，甚至还带了一丝委屈，他想起来领他看房的男人。
叫王立是吧，这样租房——不就是他们住一起了吗。
所以靳严当即也要住在这里。
不过，他还没想好怎么跟程序开口，或者是不敢面对程序可能会逃避他的现实。
所以现在他在这满是鸟屎味的屋内，没去敲程序的门。
最后还是受不了，他去了阳台透透气，望着另一边紧闭着的房门，靳严手脚有些发麻，从心里传来的麻意。
他真的很想过去，现在就去找程序，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
然后——那门真的开了。
突然的四目相对，愣住了两个人。
程序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靳严显然也没有料到会这么突然地和程序碰面，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两人就这样僵立着，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程序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本能地想要关门。
然而，靳严却迅速反应过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门扉，阻止了程序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序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心跳加速，完全无法平静。
靳严没有立即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程序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感到愤怒和失望,又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人。
而靳严也同样心乱如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的愧疚和思念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再来打扰程序的生活，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和思念。
靳严的手一直按在门扉上，程序关不了，震惊过后的程序也慢慢反应过来。
“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我现在要休息了，手可以拿开吗？”声线还是有些颤。
靳严闻言却将手扒得更牢，“程序……可以让我进去吗？”他微不可察地往里去了点，“我有话告诉你。”
可程序却低低地笑了，“想告诉我什么？”
看到程序的态度，靳严的心是彻底悬了起来，有些着急道:“我……我对不起你，不过，你听我解释好吗？先听我解释。”
“听，然后呢？想让我跟你回去吗？”程序道。
靳严听了不再躲避程序的目光，他有些激动地看向程序，眼里的光却在下一秒熄灭——程序的眼中尽是“嘲弄”。
程序想笑，不知道是笑靳严还是想笑自己。
“如果回去的话当然……”
“不好。”程序打断了他。
靳严疑惑地望向程序，后者黝黑的眼眸盯着他，缓缓开口:“到目前为止你做了多少？又知道多少？”程序顿了下，“还是只做了找到我这件事，是啊，找到我然后带回去是吗？”
靳严的心在不安地跳动，他沉声道:“程序……”
“所以……是吗？”程序接着道，“你是只做了这些，可如果我回去的话要面对的却不止这些。”
靳严愣住，他在思考程序说的话。
而程序趁着他愣住的空档迅速将门关上。
风从阳台吹过来，靳严感觉到一阵凉意。
第119章 羡慕
没有回去那间房，靳严又站到了阳台边，深邃的眼眸向远处望去，里面的情绪让人看不懂。明明是两层，却还没站在程序家屋顶上看得远。
靳严不想回去那间屋子，踌躇了一会儿，又望向了那扇紧闭的门，手掌捏了又松。
最后他下了一楼。
下面漆黑一片，靳严站到了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些，夜色渐渐笼罩了周围的一切，只有窗外的街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冷清。
他的身影在窗户上投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靳严的思绪在黑暗中飘荡。
见到程序的激动慢慢散去，靳严又想起程序的话来……
是啊，来得很匆忙，自己还没将该做的做好。
程序回去又要面对什么呢？
自己拿什么让程序安心地回来？
他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自责。那双锋利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哀伤和迷茫。
靳严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像是在无声的哭泣。
他将双手紧握在窗台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靳严想——不该的。
杨助理在半夜接到了电话。
第二天。
程序也没睡好，问就是失眠。
只是旁边的房间没了动静，楼下也不见靳严的身影。
王蕊精力充沛，大早上已经起床抱着肥肥遛了一圈。
回来见到程序，跟他打了招呼又过来告诉他:“那个人搬走了。”小孩瘪瘪嘴，“果然还是受不了鸟屎味。”
程序愣了下，他站在门口，“走了……吗？” 他勾了勾嘴角，这么容易，还真没想到。
周日店里还要忙，程序呼了口气，尽力驱散那股莫名的情绪，最后他冲王蕊挥挥手，“我上班去了，自己在家好好玩。”语气轻快。
“哎，走，趁老板拿货咱们去后厨待待，累死了。”刘杰用肩膀撞了下程序。
程序回过神来，“不去了，现在正忙，等会儿被发现了。”
“怎么回事啊你？偷懒都不去了？”刘杰揶揄道，“刚刚是不是还在走神。”
“没事儿没事儿。”程序摆摆手。
“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说起来咱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刘杰热情好客，“今晚来我家聚聚要不要？”
程序捏了捏手，去刘杰家？那好，那就先不回去了——今天就不回王立家了。
“喂，不是吧……又发呆。”刘杰抱怨地摇了摇程序，“快答应啊。”
程序笑着应好。
给王立打了招呼，程序下班直接跟了刘杰走。
这儿的人都很热情，请人到家里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程序没想到刘杰已经有了妻子。
刘杰没带钥匙，程序正疑惑他想怎么进去呢，门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啦。”程序没有看到人但听那边这样说。
“嗯。”刘杰屁颠屁颠地抱上去，全然不顾程序在场。
“好了，松开，做饭去。”肖梦推了下刘杰，在空隙中看到了程序，冲他笑笑，问:“这就是你要带的朋友啊？”
刘杰这时候好像才想起程序，转身拉程序进来，“是啊，所以今天还让我做饭吗？”刘杰走到肖梦跟前压低声音道:“给我点面子。”
程序:“……”可惜他已经听到了。
肖梦踮起脚也凑到刘杰耳边道:“可是……你朋友好像听到了呢。”
刘杰猛地一回头，对上了程序似笑非笑的目光。
刘杰脸上有些热，但还是道:“男人会做饭才好找老婆。”
程序再也忍不住，“嗯嗯，对。”
“待着吧你们，我去做饭了。”刘杰率先进了玄关，换好鞋又道，“不行，程序，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后面两人笑笑，程序换好鞋进了客厅，刘杰正站在桌前，等肖梦过来又是一把抱住，“早做好了啊你，爱死你了。”
“好了，吃饭吧。”肖梦笑着道。
“再抱会儿老婆好会疼人。”
“你能不能别腻歪了。”
“不能。”
程序看着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眼神在房间里游移，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每一处细节。
这个家的氛围温馨而和谐……
他又试着隐藏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落寞却难以掩饰。
轻轻地抚摸着坐着的沙发，手指在柔软的布料上滑过，程序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安慰。
他为刘杰又一个可以相伴的人开心，也实在……羡慕。
刘杰要拉着他一起洗完盘子再走，结果被他老婆拎了回去。
程序笑笑，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恐怕一起待多久彼此都不会腻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程序不放心的摸了摸口袋，松口气——还好今天了带钥匙。
面前的路有些暗，程序咳了一声，灯又亮起来。
可他走得却很慢，这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人了，程序看了眼四周，夜晚的寂静和未知会让他感到无尽的不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每一声响动都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太黑了，太静了。
本来是想在刘杰那住一夜，可没想到这家伙已经有老婆了，再说住下也不好了，总不能让刘杰睡沙发吧。
算了，不就这段路吗？
灯又暗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程序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可怕的东西来，程序的身体僵住，不经意的咽了下，他没有再回头。
程序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敢回头，他怕看到背后的恐怖景象。
这个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回头了，不能回头。
程序心跳如鼓想迈开步子跑起来，可腿脚沉重。
“啊！”程序大叫一声。
是前面有束光照过来了，刚好打到程序眼上。
程序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冰冷的铁钳牢牢夹住。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手机的灯光，还没再抬头去看，他就被一把抱住。
光顾着害怕了，程序竟然没听到脚步声。他的脸色苍白，是没听到还是没有？不会是阿飘吧。
身体剧烈地抖着。
“程序，没事了，没事。”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人在说话。
那人又收紧了双臂，程序被箍得要喘不过来气了。
“你……”程序顿了顿，“靳严？”
“嗯。”那人看程序抖得幅度小了，卸了力道，用手臂慢慢抚着这人的背。
“你怎么在这？！”程序刚刚经受惊吓，还有些愣。
“来接你。”
说着靳严照了下身后，“看，后面是只猫。”
程序还是没有回头。
“好，那就不看。”
心头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程序说不上。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主要是程序不答，他还困在刚刚那副样子被靳严看到了这事上，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靳严则是一直拉着程序的手。
程序甩几次都甩不掉。
回去的时候王立已经睡下了，程序刚准备开门就看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是杨助理。
“杨助理？”
“可算找着你了祖宗。”杨助理声泪俱下，还欲开口却被靳严打断，“好了，先去休息吧，你回去那个房间。”话是跟杨助理说的。
“你们上去吧，先别管我。”杨助理幽幽道。
两人还真就这么上了楼，“还不撒开吗？”程序看着靳严一直握着他的手，自己只剩下左手能开门了。
靳严没说话，也没松手，而是自己打开了门——程序房间的门。然后趁机也跟着进去，关了门。
程序:“……”
靳严这时候才撒开了程序的手，去开了房间的灯。见程序一直盯着自己，他轻轻咳了声，“杨助理租了那个房间，我没有地方住了。”
程序:“……你去住，杨助理不会赶你。”
靳严摊牌:“我想陪你。”
程序一时哑住，又疑惑另一件事来:“杨助理怎么在这里？”他嘴角抽抽，“还租了那个房间？”
被问的人面色不变，“他来这里有工作要忙。”
“靳家还做到这里了？”
“别说他了，问他做什么。”靳严坐到了程序床上，要转移话题。
目光被那盏台灯吸引——程序还真是，一直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