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今晚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靳严神色严肃。
程序今天被吓了一出，现在还提这个？
“我爱去哪去哪。”
靳严静了，半晌又挪近了程序，“嗯，累了吗？我们睡吧。”
程序挪开些，“谁说让你睡这儿的啊？”
“我今天真的没地方睡了，程序，看在我去接你的份上。”
程序心里暗骂不好，自己动摇了。
“那你打地铺吧。”程序作出决定，“床太小。”
“程序，可以挤挤……”
靳严从未体验过的，躺在地上的感觉，很平，感觉有点奇怪，可能是离地面太近。
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抱不了程序。
“睡吧。”上面传来程序无情的声音。
可能是昨天太累，程序竟然睡得挺好，中途没再醒过。
只不过……怎么感觉呼吸有些紧呢？
程序睁开眼，一只手正紧紧箍着他。
靳严也醒了，至于现在的情况——他昨天趁程序睡着爬了上来。
“靳严。”程序咬牙道。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还有事，先起了。”说完靳严就走了。
程序轻轻抓了抓被子，不知道什么心情。
等程序再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杨助理，看样子是要走。
程序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杨助理。”
被叫住的人转头看他，冲程序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啊？”
杨助理一脸哀怨，“那是，老板来了我还在这干吗？熏死我了。”
靳严来了他就可以走？程序思索了下。又道:“你昨天去干什么了？”
杨助理眼睛都要放光了，终于有人问他了，天知道他多想跟人吐槽自己的经历。
即使对面是当事人！杨助理也要把这口苦水吐了。
“昨天，老板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回去，自己还在路上呢，就给了我一个地址过来，让我租这里，然后看着你……”杨助理瞬间闭了嘴，两眼提溜地瞅程序，心里懊恼，这个好像不能说？
还好程序好像没听见，杨助理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编道，“你猜怎么着，我见到了你，真巧，但你应该没瞅见我。”
“然后我出去玩了玩，回来就不见你了，大晚上的急死人了。”
程序问:“那靳严呢？”他不是走了？怎么在晚上碰见自己了？
“老板啊，他在车上就听我说了找不到你的事，怪了我，最后下了车就赶来找你了。”杨助理眼神幽怨。
“这样啊。”可能是刚起床，程序的心跳得无法忽视。
好吧，两者没关系，程序想，那是他的心在因为杨助理的话而跳动。
杨助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再住那个房间了。
程序也下了楼，等会儿还要去上班，准备去买点早餐。
只不过一楼传来一股怪味——什么东西焦糊的气味。
程序慢慢靠近传出味道的厨房，里面是乒乒乓乓的响声，眼前的场景让程序足够震惊——靳严手里拿着铲子，正费劲地在锅里“敲来敲去”
原谅重新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说他是在做饭，毕竟他这架势是要把锅敲碎了。
也不知道靳严什么时候有做饭的兴趣了，但程序准备不动声色地退出去。
可那人好像有所察觉似的，转过了头，“程序。”靳严叫住了程序。
程序：“……”被看见了。话说，当没听到合适吗？
还不待程序开口，靳严又道：“我做了饭，吃完再走吧。”
程序僵住，像一根木头直愣愣戳在那里。脑子却是一团乱麻，靳严做饭是给自己吃？不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说了不回去吗？靳严整这出做什么？
呆愣间靳严已经将煎好的蛋端了过来，还有一杯牛奶，和一块同样黑黢黢的牛排……是牛排吧？
“哪里来的牛排？”程序问。
“杨助理来的时候带来的，他说比较好做。”靳严又看了眼他端着的，说：“今天来不及熬粥了，喝牛奶吧。”
程序喉结滚动了下，鼻间全是焦糊味儿，本能地想拒绝，“我……我爱吃包子，外面就有卖的。还有工作……”
靳严低下了头，手上还粘着蛋液，他问：“所以……不吃了吗？”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又道：“外面的不干净。”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会比吃外面好。
程序：“……” 他自认为吃了那么多年了一点事没有，可是，这靳严什么奇怪的眼神？
“那不吃的话我倒掉吧。”靳严说着准备拿出去，可又在程序身边停下，“还是把牛奶喝了吧？”
程序伸手接过了整个盘子，他认输了还不行吗。
在他端过盘子时靳严的表情包先是疑惑又是惊喜。
程序走到桌子旁吃了一口，靳严在旁边看着，他嚼了两下使劲吞咽。靳严在旁边静静看着程序的动作，确定他咽下后就直勾勾地盯着程序。
好像在等自己评价……程序不想再吃第二口。
靳严真的自己不先尝尝吗？虽然这么想着，程序还是道：“还行。”
靳严没有过多的表现，只是那双眼眸里荡漾着笑意，好像真的在为程序这一句“还行”而开心。
“那你就不要去外面买了。”靳严开口嘴角上翘，“外面的都不一定卫生，不是还要上班吗？赶紧吃吧。”
“嗯。”程序决定先敷衍一下，将牛奶慢慢喝完，随后看了眼手机，就抓了桌子上的钥匙，快步走到门口，靳严正沉浸在些微的成就感里，却发现程序已经离开了餐桌。
还不待靳严开口，程序已经开了门，“我上班要迟到了，真的来不及了，要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是关门声。
靳严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脑海里还是程序刚刚那句还行。 他想，那明天再早点。
程序也是真的快迟到了，火急火燎的赶到。
店长还是嫌他来得慢。
进了后面刘杰则满面春风，看到气喘吁吁的程序就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嗨呀，怎么这么慢才来，看累得。”
程序白了他一眼，“少幸灾乐祸了。”
“没有，我就是高兴，你昨天见了吧。”刘杰收了嬉皮笑脸，“我老婆，好看吧？”
程序点点头，刘杰这个样子他都要怀疑昨天这人是不是想故意炫耀自己妻子呢。
看到程序点头，刘杰笑了起来，“我就说她好看吧，我修了多大福气才能遇见她的啊。”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昨天，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没压住。
程序有些震惊。
但显然刘杰最为惊喜，“我要当爸爸了！”
他抓住程序的肩膀，“我要有真正的家庭了！不……不是，以前我们两人的时候也叫家庭，但是，啊！”刘杰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这种感觉，害，说不出来，可是我真的要高兴死了。”
程序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家庭……
在店里来来回回的走，程序竟然还能抽空走神。
他想，靳严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杨助理说的话——看来他是被靳严安排的……这家伙。
总之不是非要拉他回去什么的那就随他便，爱在哪在哪好了。
第122章 海鲜粥
等再回去时，王立和王蕊都不在，小女孩上学去了，至于王立——听他说自己是去旅游了。
这个时候旅游？
……算了，程序直觉还是不要细想的好，别费精力了。
进了门客厅，里面没有一个人，程序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又走到桌子前面，放了从餐馆打包回来的东西。
就在楼下吃吃吧。
只不过他刚坐下，厨房就出来一个人——靳严。
程序解袋子的手有些停顿，一时不知是在惊讶房里此时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还是在惊讶靳严从厨房里出来。
可靳严却不觉得什么，他走到程序身边，看了眼盛食物的袋子，“你就吃这个？”
程序又坐下，“嗯。”
靳严开口：“吃别人剩的做什么？我准备好饭了。”
程序微微睁大双眼，“什么？” 忍不住腹议：不会还要吃吧？
“我做了粥，还有……”
“等等。”程序打断他，指了指袋子里的食物，“这不是剩菜，是厨师用剩下的菜一起炒了炒。”他停下，然后又认真道：“不是别人吃剩的菜，是新鲜的但没用完的菜……挺好吃的要不要试试？”
“那我去将粥盛好。”
程序：“……”能不能别惦记粥了。
他还是跟着进去了，然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海鲜粥？看到靳严盛出来的东西，程序眼角直抽抽。
想要忽略掉靳严好像在期待的目光，程序走到别处，说道：“那什么，那些菜还是用碗，盘子盛起来吧。”
靳严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嗯。”了一声，默默端着海鲜粥出去了。
程序：“……”又是这个眼神。
等他出去了靳严好像正在打电话，能隐约听到什么。
“不要再插手。”“希望您知道，真的明白。”“我不会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程序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桌上的海鲜粥已经摆好了，这次是他一碗，对面一碗。
靳严余光瞥到程序就将手机挂断了。
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呢？程序这样想着，随手拿勺子送了一口粥到嘴里。
“！”好歹毒的味道，粥在程序嘴里滚了几下，他思考着怎么吐的自然一点，却正好瞥见靳严的眼神……艹，最后程序还是喉结一滚——咽下了。
靳严:“怎么样？”期待脸。
程序:“还行。”苦瓜脸。
“吃饭吧，吃菜。”程序拿了筷子，“还有……你明天也打算做饭？”
靳严：“嗯。”
程序：“别了吧，多睡一会儿，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吧。” 真的别做饭了。
靳严：“没事，最近都不会忙了。”
程序：“……” 话委婉一点都听不出吗？
靳严说完就动了勺子，他找自家厨师要的方法，还没尝……呕。
难以下咽。
程序专心吃菜，没注意到这边靳严的表情，眼前盛粥的碗突然被端走，他这才抬头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
“别……别吃了，这个。”靳严说着就将碗都挪在自己面前。
程序先是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又反应过来，话里溢出点笑意，“你喝了？”
靳严脸色有些不自在，“太难吃就不要吃了……”
程序:“嗯。”
两人吃完后一起去洗碗筷，厨房的灯光昏黄，却也显得温暖，模糊勾出了两人的轮廓。
水花在盘子上跳跃，发出细碎而有节奏的声音，“为什么要做饭？”程序还是问出了口，靳严做饭太奇怪了吧……还很难吃。
靳严似乎也没想到程序这么直白就问了——不应该是自己体会的吗？
所以这时候他竟然也显得有些无措，可程序就这样看着他，好像他不回答就要一直看。
“因为……”靳严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你以前就给我做。”什么为什么？没有，靳严说不出来，胡诌。
感情的事哪能是随便就能说出来为什么的。
程序：“哦。”
“那为什么又做海鲜粥？你很喜欢？”程序以前问过，是不是方池喜欢，答案是否，可这靳严还是次次都要海鲜粥。
“因为你喜欢。”靳严认真道。
第一次见到程序那样的神情喝海鲜粥，仿佛是什么人间绝味的样子，靳严就觉得程序一定非常喜欢海鲜粥——喝不腻，一直喝的那种。
靳严几天都在这儿住，又找各种理由赖在程序房间，颇有在这不走了的架势。
程序则是照常地在上班。
靳严总是时不时来餐馆外看一眼程序，看他在吵闹的餐馆里转来转去。
程序今天的运气并不好。
餐馆内灯光柔和，桌椅间传来低声细语和餐具的轻微碰撞声。
那位客人身材魁梧，脸庞因酒精而泛起潮红，眼神中闪烁着混沌的光芒——他看程序很久了。
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程序被他叫过去，询问客人需要点什么。
醉酒的客人用一种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程序，突然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挑衅:“ 新来的吧你知道这里最贵的酒是什么吗”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程序还算有耐心，毕竟现在是工作，，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态度，程序微笑着回答:“ 是的，我很乐意为您推荐。”
醉酒客人却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程序的衣领，用力拉扯，恶狠狠地说:“ 什么推荐？！看不起老子？直接上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在餐馆内回荡，引起了一些顾客的侧目。
可是没有人过来。
程序根本不怕，他保持镇定，轻轻地挣脱了醉酒客人的手，然后道:“ 非常抱歉，我这就去拿来。”
他同一个桌子的兄弟们都笑了。
这人就不满了，酒劲儿上来，兄弟的笑更让他觉得丢面儿，没看到这小服务员害怕自己的模样让他不爽。
于是他的手又摸了上来，却程序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嘿！”他吹鼻子瞪眼的，“过来！我没点完！”
程序的心沉了下来，他的眼神暗了暗，闪过一抹怒色，随后又压住。
他又返回去，只不过稍微站得远些了。
可是刚刚站定，程序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那人的手竟然摸上了自己的腰。
这可是餐馆啊，喝点酒精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下一秒程序一拳打在了抓着他的胳膊上，那人一声痛呼。
他没有直接打在脸上，还是有些顾忌的。
“操，你他妈敢打人？”
“我操，制住他！一个服务员你敢…”
这时和这男人一起喝酒的“兄弟们”坐不住了。
程序打一个人绰绰有余，可这些人七手八脚的一起上就乱了起来。
他被压住，挨了一拳。还有人跑过来拿酒瓶砸他，程序一声闷哼，被打到了肩膀。
他猛地挣扎，一下挣脱出去，夺过酒瓶下一秒就砸了回去。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后厨的注意，刘杰就要赶过来。
可他们四人，程序又被从后面拽住。
“妈的，敢打老子。”有两个人围过来。
程序咬咬牙，瞪着他们，可身上猛然一轻，自己身后的人被人踹出去老远，撞到了隔壁桌的凳子。
程序转头望去，是靳严，他的脸色阴沉地不像话，空气仿佛都变得紧张起来，这一脚下去周围都静了下来，只剩被踹倒的人发出的喘息声。
那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就要搬起凳子抡过来，程序就也站起来狠狠一踹，身后有人拎起酒瓶就要砸，被靳严一把抓住，将他甩了出去。
刘杰看着散乱的桌椅有些发愣，其他顾客也都散到了一边。
靳严的拳头握得咯咯响，想起刚刚的场景又走上前去揪住了程序前面的人。“嗯？”
“你他妈！”那人又骂，酒气都喷在靳严脸上。
靳严也不说话，眼底的狠厉不加掩饰，又是一拳打到了那人脸上。
那人被打得一懵，看到面前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老实了。
酒劲儿一下散了很多。
餐馆老板过来了，瞅着这一片残局。
可那几个男人倒先来告状了，“怎么回事？你们店里还打人？这么霸道？”
老板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比起来这边确实狼狈一些。
周围没有一个人开口，于是老板目光转向了程序。
“看监控。”程序可不打算跟那群人多费口舌。
所以说，那些拿醉酒当自己犯错的都是借口。只见刚刚还愤懑不平的人听了程序的话后突然支支吾吾的——显然是还记得自己“醉酒”时到底做了什么。
“看什么看！你打了我们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吗？”
靳严瞥了那人一眼，手扶上了凳子。
“艹，老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便宜你们了！”说着就要离开。
靳严想上前阻拦，被程序拉了回来。
刚刚刘杰告诉他，这人是这一带的混混，出了名的爱惹事，又沾点关系，有点钱，还真让他横行霸道了。
靳严转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程序，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些人。
可仅仅只是转头的功夫，那些人便跑开了，离去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程序与靳严走在回去的路上，老板说给程序放了半天假，却也把工资结给了他。
“小程啊，这……那人混蛋的很，你要小心他以后报复你啊，这店里可能……”老板是这么说的。
监控不必看，大家也都清楚这人的德性，可就是这样，老板怕他再来闹事，恐怕以后别人来吃面都不安稳了。
程序点点头，他知道老板的顾虑，也明白老板的意思。
靳严突然停了下来，程序跟着停下。
对了，他还没问靳严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自己还没出口，靳严道:“你的肩膀……”
店里有空调，程序在餐馆里穿着服务员的衣服，那一下实打实地砸到了肩膀。
这人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程序没有说话，疼当然是疼的。
“去医院。”靳严的语气认真，且不容置喙。
“不用。”就是砸了一下，酒瓶也没碎，程序打算回去抹些红花油就行，说着就又开始走。
“程序。”靳严还是在原地没动，他看着程序因为自己叫他又停了下来。
可这时靳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海里是刚刚程序被揪着领子的画面，还有……酒瓶在程序身后举起的场景——仍然心悸。
于是他快步赶上程序，抓紧了那人的手，“你受伤了。”
程序感受着包裹自己的手掌传来的温度，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灼烧着他。
这么被人揪着伤，程序的手心都要微微出汗。
“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伤，我现在不还好好地走着吗？”程序竭力压住快要喷涌的情绪。
靳严握紧了程序的手，又慢慢放松。
程序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手掌翻了下回握了靳严的手，“走吧，先回去。”说着就拉着靳严往前走。
一路上都没有再讲什么话，或许这时候也不需要讲什么。
房间内，程序和靳严面面相觑。
“不是说抹红花油？这里什么都没有，程序。”靳严说着就要带着程序去医院。
“我忘了，这不是我家。”程序看靳严的架势又道:“我都回来了，不想出去了。”
靳严:“这是说不想就不……”
程序:“不想出去。”
靳严泄气，最后靠近程序想看看他的肩膀。
程序以为他要抓着自己去医院，一下闪了过去。
靳严手摸了个空，“这儿又没药还在这待着？”
程序不回答。
靳严妥协，“我去买药，去去就回。”
说完迅速离开了，手机上是这里的导航，靳严划了划，还好，不远处就有一个。
房间突然只剩程序一个人。
没有开灯，只有拉开的窗帘透着些光。
肩膀被砸的地方开始暗戳戳证明它的存在。
程序不知道看什么，仿佛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里面酝酿着复杂的心事。
程序一个人坐着。
一个人，房间好像越来越暗，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闷而压抑。
此时，他的内心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各种情绪在他心头翻涌——挣扎、矛盾。
眼前骤亮。
“快，买回来了。”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喘气，靳严的手从开关上拿开。
程序被这句话从刚刚的情绪中拉出来，可他还是空洞着眼神看向靳严。
靳严触及到这眼神心口震了震，他被看得不安，心一下揪了起来，想用力抱住眼前的人。
快步走过去，靳严蹲在程序面前，终于，那人的目光重新聚焦，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靳严伸手缓缓扯开遮盖着程序肩膀的衣服，一片淤青散开在程序瘦削的肩膀，由深到浅，向外扩散。
靳严的手在抖。
抹药的时候程序的表情稍微变一下，靳严的手也要跟着颤一下。
程序实在看不下去了，太慢了。
可是……这种感觉又让他——挣扎，他没有制止，他在贪恋，于是他唾弃自己。
程序啊。
第125章 停电
上好了药两人就这么一起坐在了程序床上，静默片刻，靳严突然轻声道：“你没有工作了……程序。”
怎么说靳严也是个商人，那老板说的话他自然明白。
程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也明白靳严的意思。
良久，靳严也没有听到程序的回答，便将头扭回去，他说：“也该吃饭了，我去做些。”
直到靳严出门，程序都没再开口，垂着的眸子里蕴含不明的情绪。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吧，靳严做了这么多天的饭，也仅仅是到了“能吃”的地步。
程序有时候看不下去会过来帮他，也是为了进入自己口中的食物能够好咽一点，毕竟他劝不动靳严，比如说让他别做了。
靳严做到一半程序进来了，刚刚的情绪好像一扫而空，这时的他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却让靳严难安。
程序看了眼靳严炒的菜，“吃面吗？”
靳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
程序翻来王立冰箱里的面条，没有别的配菜。
锅里的水开始咕嘟作响，里面的面条在热气的蒸腾下翻滚着，散发出面食的香气。程序熟练地将一个鸡蛋打入滚水中，蛋黄瞬间凝固，与面条缠绕在一起，在白色的面条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撒上一些盐和胡椒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面条盛入碗里。
靳严端了两碗到厨房外面。
屋内，微弱的灯光下，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面条的口感爽滑，鸡蛋的口感鲜嫩，然而吃在靳严嘴里却不是滋味。
他看向程序，才多长时间，这人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了……
靳严不自觉地将筷子捏得更紧，他想:程序不必这样的，他大可以冲他喊痛，向他诉苦。
但没有。
靳严问:“程序，你还要去找工……”
“再看吧。”程序甚至没有抬头。
最后他们将碗洗了洗，还是一起进了程序房间。
只不过门还没有关，刚开了灯靳严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跟程序说:“我先去接个电话，等会儿就回来。”
后者点点头。
靳严去到阳台接电话——是李管家。
他站在阳台看向下方，外面的夜晚已经渐渐深沉，街头昏黄的灯光斑驳地洒在路面上，时不时有人走过，光会再亮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