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收藏家—— by水兵洛

作者:水兵洛  录入:04-11

沈吉打量:“你的药人呢?”
南笙悲伤摇头:“我没制作,那实在是太残忍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啊……”
【主线任务:带南笙通关】
【接受】
【拒绝】
按时间和效率估计,沈吉相信自己和江之野是行动最快的一组。他做决定很少犹犹豫豫,眼此刻见南笙明显不简单,自然看了眼江之野,而后点头:“好吧,小心点。”
南笙立刻跟过来,随着他们往前走的同时,小声嘟囔:“为什么要安排这些事情,云楚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立场诡异的话惹沈吉皱眉。
江之野哼说:“妄图颠覆大梁朝,就是罪大恶极。”
南笙忙低下头道:“对不起,你说的对。我只是个女流之辈,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沈吉越发狐疑,只能暂且闭口不言。
却说被陈寒拦住的黄嘉,并没有受到攻击。相反,很想取得胜利的花魁小姐姐选择了合作,她跟在两名药人后面边走边嘲弄:“你还真是眼瞎,没事帮那种女人,只有关键时刻被献祭的命。”
黄嘉想到南笙逃走时的干脆,脸色难看。
陈寒轻笑:“没关系,估计那姓吴的忙着纠缠沈公子他们呢,我们肯定不是最后走出迷宫的。”
“呀,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呢。”
吴弥尔的声音瞬间响在他们身后。
陈寒吓得立刻转身,借着微弱的壁灯,抬眼看到个血人!正是被她念叨的吴弥尔!
只不过此时的他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眼燃烧的愤怒和扭曲的表情,让这年轻人如恶魔般可怕。
吴弥尔骂道:“不听话的狗。”
陈寒吓得连步后退。
好在吴弥尔并非是冲着她来的。
被盯上的黄嘉全身紧绷:“你想干什么?”
吴弥尔根本不顾药人阻拦,竟一拳就将其揍飞出去,直扑向那不自量力的小白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寒想也没想,便如被她鄙夷的南笙一般,扭头便带着药人逃跑了。
黄嘉虽不是武官,但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他无法相信吴弥尔竟拥有这般不符合常理的力量,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挥拳,边骂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吴弥尔半言不发,照着他的眼睛狠揍过去!
瞬时间,难以分辨的血水如花般四溅。
等过许久的易朝夕喝着茶,显得气定神闲。
倒是高桥三郎在旁边颇显焦灼。
羽纱先给易老板倒了茶,而后又给他递过葡萄:“少佐,您不必心神不宁的。”
高桥三郎没心情吃东西,眉头皱得死紧。
易朝夕淡定:“那黑鸽也算是京城已知的头号间谍了,哪那么容易被看穿,而且就算露了马脚,他也不会怕死,必须得慢慢找到痛点才行。”
高桥三郎问:“你看谁最像黑鸽?”
易朝夕轻笑:“都像,少佐怎么看?”
高桥三郎:“那陈寒事事都没引起怀疑,才最是可疑,接下来要严格观察。”
易朝夕吹着热茶,并不回答。
摆脱劲敌后,沈吉三人再无波澜,凭借他准确的带领,很快抵达了终点牢房所在。
南笙擦着眼泪说:“你好像知道路一样……”
沈吉瞥过她无害的脸,径直走进牢房,抬声说:“羽纱小姐,江大人需要包扎。”
羽纱走上来观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可没提供利器啊。”
江之野似乎看透了什么:“但你们放出了疯狗。”
羽纱微笑:“大人别生气,请随我来。”
易朝夕平静地望着这一幕,并无特别的反应,反是高桥三郎的神色有些凝重。
完全是靠抱大腿才抵达的南笙坐到最边缘的位子上,仍保持着瑟瑟发抖的样子,连眼睛都不敢抬。
沈吉问道:“这样算是完成了么?”
易朝夕微笑:“当然。”
沈吉抱手:“如果想让我们杀几个云楚人表忠心,不如直说,不用这么迂回。”
易朝夕最喜赌博游戏,闻言自然不悦。
眼见他冷下表情,梦傀着急:“喂喂!让你讨好,你怎么还惹他生气?”
沈吉的确是该对剧情无感的,但不知是受到云楚间谍纷纷惨死的影响,还是看到江之野受伤而心里难受,非得说完这么两句才稍微好过些,僵着表情坐到了椅子上。
正在此时,陈寒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并未受伤,只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环顾见自己不是最后一个,才稍微松下肩膀,露出苦笑。
在门口监督的余芍儿抬手便抛出暗器,守在陈寒身边的药人即刻在惨叫中轰然倒地!
陈寒飞速后退,生怕血染到自己的绣花鞋,她并未因药人惨死有多余的表情,高桥三郎却瞧得更加不悦。
南笙反而尖叫出来:“你为何又杀人?”
余芍儿淡声回答:“他守护陈姑娘也算有功,我给他个痛快,不好吗?”
而今只剩下一个名额,谁先回来,将决定淘汰的倒霉蛋究竟是谁。沈吉默默地瞧向入口。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吴弥尔便慢悠悠地独自进门,他的伤比江之野还要严重,衣衫都被鲜血染红了,但动作还算自如。察觉到沈吉的目光,这家伙顿时露出野兽般的冷漠与愤怒,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易朝夕弯起嘴角,鼓了鼓掌:“各位辛苦了,既然如此,出局者就是黄嘉。芍儿,把他找回来吧,其余贵客还请沐浴更衣,一起用个午膳可好?”
虽然这位阴险的老板总喜欢用商量的语气提出建议,但谁又敢拒绝呢?在场之人默默起身,半点逃过一劫的轻松都没有。
洗去满身污浊后,沈吉很快便随侍者抵达了船舱内的华丽餐厅。
他见江之野已经被包扎好胳膊,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易老板和高桥三郎的对面,不由上前落座到他旁边,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江之野淡声回答:“无妨。”
易朝夕笑得阴阳怪气:“之前他们说二位认识,我还不信呢。”
江之野直说:“不只是认识,一切如你所想。”
易朝夕:“……”
这时其余三名赌客也被带了过来,吴弥尔满身药味,仍旧脸色阴沉,看来真被气个够呛。
待众人落座后,侍者们便又奉上了满桌嘉肴美馔,无奈刚刚经历完那个血腥的迷宫,没谁能有胃口吃得下去,气氛照旧压抑而紧绷。
易朝夕叹息:“各位又是何必呢?每道菜都是你们爱吃的,可别辜负了厨师一番好意。”
陈寒摇着扇子勉强微笑:“请问接下来……”
南笙哀求:“让我们休息吧,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易朝夕并没拒绝:“当然,若把各位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下午,易某带各位去瞧瞧我的收藏?”
看他那变态的笑容,便知收藏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东西。沈吉麻木地喝着面前的虾粥,几乎尝不清什么味道,只是想给自己增加点力气。
易朝夕又道:“看来这饭吃得实在乏味,那不如我们来找点乐子,助助兴?”
说着他就朝侍者打了个响指。
那些永远温和到仿佛没有灵魂的侍者非常听他的话,立刻鱼贯而出,而后押送回来个几乎被血污掩盖住相貌的倒霉鬼,正是刚才的输家黄嘉。
沈吉见他半边脸都像被砸烂的样子,难免皱眉。
两个先后抛弃他的女玩家更是神色有异。
羽纱主动上前,拿出支药来为黄嘉注射下去:“止疼的,不然他怕是根本没办法讲话,可怜呐。”
这个东瀛医女是副本里非常特别的存在。按道理说,在设定的时代里很难存在什么西洋特效药,但那些药人,以及她先后掏出的不同效果的注射剂,都如金手指般完全不讲道理。
沈吉一边思索着副本如此设计的原因,一边细心观察皇黄嘉的反应:那药果然好使!原本如一滩烂泥的人竟在几分钟之内,便挣扎着直起腰板,在嗓子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就如同回光返照了一般。
易朝夕说:“罪过,我也不想见黄侍郎如此凄惨啊,只可惜黄侍郎心怀不轨,连同伴都看不下去了。”
黄嘉原本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将他打成这样的吴弥尔,听到这话又望向了抖得跟筛子一般的南笙,含糊道:“那女人……是间谍!你们修要被她挑拨了……”
没想到南笙立刻哭着站了起来大声说:“间谍是黄嘉。他上金银坊根本就不是来赌钱的,完全是另有目的!你们快查清楚吧!”
易朝夕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哦,此话怎讲?”
南笙的眼泪再度疯涌出眼眶:“易先生,这个人和你有什么仇怨,您肯定比我更明白。我被误卷入这赌局,实在无依无靠,才求他保护,谁知道他竟逼我去□□你,还要我杀了你,这实在是……”
她说着说着,便好似伤心到再难多吐出一个字,又掩着脸重新坐了回去。
易朝夕起身,背着手走到了黄嘉面前,问道:“是这样吗?你想杀我?”
黄嘉双手颤抖,吐字不清:“血、血口喷人……南笙想逃……不忍心杀云楚人……她才是……”
易朝夕笑容更是明显:“她的问题我会查清楚的。但你也别这么说嘛,男子汉大丈夫,想做什么就干干脆脆地承认。你为何想杀我?说出来,我便给你个机会。”
黄嘉完全没有应声的勇气,抖得更加厉害。
沈吉瞧得胸闷,同时听到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为黄嘉解围】
【出手】
【放弃】
这黄嘉被南笙当面告状,想杀掉易朝夕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罪名,就算自己是高官之子,平白干涉也只会引起故意破坏赌局的话怀疑……而且这黄嘉,并不像云楚下线,他从未有任何求救暗示。
沈吉移开目光,决定并不作为。
这时,易朝夕已从袖口拿出把匕首,递到他面前:“为什么害怕?你有勇气来到金银舫,就不该如此懦弱,接着吧。”
黄嘉似乎被他的胡话蛊惑了,竟然当真缓慢地抬起胳膊,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靠近了那把匕首。
未想易朝夕忽然变脸,抓住匕首猛地捅入了他的肩膀!而后又在黄嘉的惨叫中大笑起来,仿佛见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众赌客都被这变态的一幕搞得噤若寒蝉。
沈吉盯着面前的美食,更是恶心想吐。
易朝夕示意侍者捂住黄嘉的嘴巴,直起腰身道:“我奉劝各位,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别有什么天真的幻想。易某守规矩,你们可别破坏规矩呀。”
无人应声。
易朝夕又走回饭桌:“不过我知道黄嘉为何恨我。只不过是我挤兑了他家的生意,害得他父母双亡罢了。间谍通常藏得很深,他也未必跟云楚有关。带下去慢慢调查吧,我们的游戏还得继续。”
说完,他的目光便落在南笙身上。
南笙吓得浑身发抖。
易朝夕笑了:“你四处结盟,专替云楚说些好话,多半还真不干净。带下去,一并调查。”
接连闹剧,就连高桥三郎都看不下去。
他不满道:“你不是最坚持规矩吗?这姑娘赢了游戏,何必刁难。”
易朝夕笑:“少佐想保她?”
高桥三郎觉得好笑:“与我何干?”
易朝夕又摆手:“带下去。”
这话好似宣判了死刑似的。
南笙顿时哭叫哀求:“易老板饶命!他只是想死前拉个垫背的,我对朝廷绝对没有二心……唔!”
吵闹的片刻,侍者已经干脆地捂住了她的嘴。
【面对南笙被捕】
【阻止】
【旁观】
系统又发出提示。
梦傀说:“玩家的任务指向多少含糊其辞一点,这两个任务是在试探你,更相信谁是同盟。”
沈吉暗想:“嗯,但我也无法判断南笙的真实身份。”
梦傀发出苦恼的郁闷声。
沈吉分析:“她的表现的确不正常,甚至有向云楚军倾斜的意思,但……恰恰是过于明显,不值得信任。”
这边决意后,他便只能无视被拖走的南笙。
易朝夕冷笑:“有没有异心,很快便会招了。”
沈吉从未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哪怕这只是剧中的角色。他压抑着心底的厌恶,开口道:“行了,不要在这里杀鸡儆猴的。你刚才说让我们参观收藏,到底去哪?”
易朝夕扶住沈吉的肩膀:“唉,沈公子着什么急呀?你这身子弱得我瞧着都心疼,赶紧把这碗粥喝干净了,我们再去不迟。”
沈吉还没来得及做出挣扎,易朝夕不老实的手便被江之野猛地抓开。
眼瞧这这两个人眼里带了寒气和火星,始终不怎么高兴的高桥三郎把筷子拍到桌上:“够了,我要的是奸细,不是你们的家长里短。”
易朝夕这坐了回去,语气悠悠闲闲:“着什么急,时间有的是,该算的账啊,一笔都跑不了。”
毫不愉快的午餐结束后,剩下的四名赌客再度被羽纱注射了本日的续命“解药”,而后便遭胁迫,随着易朝夕抵达了更上层的船舱。
然而那里依然不是玩赌博游戏的欢乐场,而是正在使用的、防守更加森严的牢房。
每个独立的房间都有着结实的铁索,只能透过小窗,看到里面被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的罪犯。
易朝夕边走边介绍:“这些都是我帮忙抓到的云楚细作,但和那些无用的药人不同,他们还是知道一些情报的,所以只能留在这敲打敲打。你们应当没有见过这么多云楚人吧?当然,江大人除外。”
江之野冷声道:“云楚细作,典狱衙抓得比你多。你不用多费心机了,展示这些是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易朝夕语气阴阴冷冷:“干嘛总把易某揣度成个坏人呢?我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来带你们见几个熟人,消遣消遣罢了。”
说着他便打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那是个热火朝天的刑房,被架在中央铁架之上、满身血汗的人,竟是昨晚被他们投票出去的常风生。
易朝夕问:“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趣?我本想着,他跟云楚人的生意如此明目张胆,说不定是被你们趁机陷害了,没想到严刑拷打一番啊,还真误打误撞地发觉,这人不是一般地了解云楚。”
这话引得沈吉敏感抬头。
陈寒在旁尬笑:“所以他很可能就是易老板你要找的人吗?那我们可就清白了。”
易朝夕摆摆手:“切不可如此鲁莽地判断,不如你们替我审审他吧?”
沈吉完全不晓得这个变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眉头刚刚抬起,却又听到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拷问常风生】
【答应】
【拒绝】
按剧情来看,如今保命最重要。常风生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因他而拒绝?但不知为何,这次沈吉偏偏不想袖手旁观,他头脑微动,心思随之活络了起来。

第49章 金银舫
正如梦傀所言, 副本给于玩家的任务,不会像侵入者破解到的任务那般明确。但思考其本质目的,还是想不断通过行为倾向试探玩家的本心, 进而把玩家一步步同化成傀儡。
以金银舫为例, 自进入副本之后,几乎每一步都是在赌:游戏中或黑或白的选择, 游戏外或正或邪的取舍,差别全在一线之间。
就比如现在, 自己要赌常风生只是个普通的军火贩子,亦或是个深藏不露的下线间谍?
沈吉已受够了那些缺乏人性的愚蠢游戏, 实在不想再被副本牵着鼻子走了,他很意外地开口:“单审这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易朝夕顿时笑了:“沈公子有什么高见?”
沈吉勇敢地看向他:“一开始不是有八个人招惹来了蝴蝶吗?已经有四个被你关住了, 四对四挨个审审,都别藏着掖着了, 可好?”
易朝夕露出欣赏的眼神:“的确比我的游戏更有趣。”
陈寒显然不想承受这份压力, 她立刻抵触:“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另有目的吧?”
沈吉早料到如此:“谁审谁, 抽签决定不就好了?原本我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但现在我也很好奇——究竟谁才是那个可恶的奸细, 把我们害到如此境地。”
陈寒不满他与易老板应和:“你究竟跟谁一伙的?”
高桥三郎多数时间都宁做旁观者,此时却意外开口做出决定:“这提议不错,马上安排。”
不知为何,沈吉早觉得这个幕后BOSS般的人物,并不像易朝夕那般鲜活, 反而如同个提线木偶般奇怪。他悄无声息地观察过去, 恰被高桥三郎警惕地对视上。
沈吉微笑,移开眼去。
易朝夕的手下明显很习惯供他玩那些荒唐游戏了,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签筒便稳稳奉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被强行捆着的黄嘉、南笙,以及最开始被余芍儿用暗器射伤的胖妇人。
比起幸存的三个大男人,陈寒是最不淡定的,她故作从容地请求:“易老板,其余人我们都认得,但她能不能介绍一下,不然审什么呢……”
易朝夕勾手。
羽纱刚要讲话,余芍儿却主动开了口:“张梦水,江南人士,家中以贩卖丝绸为生。四年前远嫁来京城,丈夫是大司会,专门负责六司的开销核查。”
梦傀解释:“大概就是会计之类的工作吧?这下子你已经跳过了主线任务,势必得有点收获才行。”
沈吉在意识中回答:“放心,我已有打算。”
梦傀:“真的吗!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来破坏副本的,不能一不小心得了个赌局冠军啊!”
沈吉:“当然不会。如果我只是普通玩家,现在能赢过其他人,或是逃出生天就好了。但身为侵入者,我该做的是至庄家于死地,或是成为庄家的庄家。”
梦傀惊讶:“你打算怎么做?”
沈吉:“目前其途径有三。一,搞清易老板和高桥三郎的秘密,除掉他们。二,解救船上被困的云楚士兵。三,反身为云楚拿回更多情报!”
梦傀表示肯定:“头头是道嘛,看来你所有成长。”
沈吉继续思考道:“与其被易老板逼着一步步往深渊里走,倒不如趁此机会看清这几名赌客的立场。而且昨晚收到的那个提示未必是假,若赌客中真存在下线,必须得建立联系,共同进退才行。”
梦傀:“你怎么确定下线不是江之野?”
沈吉:“你看像吗?”
梦傀:“……”
沈吉脑袋里飞速盘算的时候,四位出局的赌客已被捆缚着挂了一排,蒙眼塞嘴,只等面对接下来的悲惨命运了。
易朝夕悠闲地坐在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宽椅上,笑意盈眼:“既然是沈少爷提议的,那就先来打个样吧。”
沈吉飞速笑了下,立刻走到签筒前。
侍者恭敬抬高。
由于今日已用过全域视界,没办法再偷窥了,他只能凭借运气抽了一根。
竟是南笙。
沈吉没动声色,转身坐到审讯席上,翻阅立即被呈上来的文件,这多半是第一夜搜查时提供过的资料,其上记载着南笙详细的生平简历。
[三品武官之女,全家层随父亲驻守西南,直至前年才被调回京师。自幼娇生惯养,曾师从名门,但由于是女流之辈,并无任何事业,而今也只待嫁闺中。]
后面几页纸,则把她从小到大长期接触过的各路人士调查个一清二楚符合身份,没有漏洞。平心而论,当真比其他人的经历简单多了。
此时南笙已被揭开了脸部的遮挡,一见屋内的阵势,立刻哭着哀求:“我真的不是奸细,你们放过我吧……我乱说话只是想让黄嘉保护我……谁知道他胡言乱语,落井下石……”
沈吉已确定,大家在卧室的、以及方才迷宫里的对话肯定全都被偷听了去,便直说:“是吗,可你也跟我说过,你觉得云楚人什么都没做错。”
闻言南笙身子一抖,哭着说:“我只是感觉,就这样害死他们实在残忍,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吉:“你父亲是边境带兵的将军,死人这种事不该是司空见惯吗?再说,你将大梁的利益放在何处?”
南笙语塞,而后顶撞:“可是沈少爷你也没有制作药人,凭什么跳出来质疑我呢?”
沈吉早已想好说辞,嗤笑:“东瀛异术,我会沾染吗?再说,你最好看清楚,现在你才是阶下囚。”
易朝夕阴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用不着客气,上点刑,她便全招了!”
这屋子是用来审讯常风生的,各类刑具的确是一应俱全。沈吉扫视过后,并未选择动手,而是起身缓缓走到南笙面前,半蹲下身子安静地看着她。
南笙被瞧得六神无主,忽变了口风,跪着蹭向沈吉:“沈少爷,你行行好。你爹和我爹也是朋友,求你放我一马,我……”
沈吉立刻伸手擦掉她的眼角的眼泪,叹了口气:“还不明白吗?你真的下不去这艘船了。”
南笙哭得更加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吉又说:“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看在父辈的份上,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爹。”
南笙依然发泄似的爆哭。
沈吉见状便做出不耐烦之色,准备起身。
南笙终于跪着上前一步,啜泣说:“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句诗实在突兀,沈吉表情微变。
南笙伤心地抽噎道:“我爹是个为大梁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可是我每件事都让他失望……对不起……对不起他……”
沈吉眨眼:“只是这些吗?那好吧,现在说说,你一开始为什么去找那个云楚细作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跟他聊了不短的时间。”
南笙从悲伤中回神,又开始嘴硬:“我早讲过,我是去问路的啊!”
沈吉无动于衷:“以为现在死无对证,撒起谎来就无所顾忌,是吗?”
南笙坚持:“我说的是真的!”
没想沈吉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领子:“奸细是最会伪装自己的,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罪都能受,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还是说,脱下你的伪装,你就愿意说真话呢?”
南笙愣住,感觉到他在解自己的扣子,不用面色一僵,而后尖叫着躲闪:“你干什么!混账!”
沈吉蹙眉用力,直接将她上衣的盘扣直接扯飞!
梦傀惊呆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吉吉……”
沈吉心里流泪:“我也不想!那些刑罚我下不去手!”
刑室内除了在风月场厮混的陈寒,以及沦为权贵傀儡的余芍儿和羽纱,便几乎都是些大男人了,像南笙这种掌声明珠,是很难承受这类屈辱的。
随着光滑的肩头裸露在外,她的尖叫立刻变得撕心裂肺,那恐惧很难装得出来:“我是被冤枉的!你不如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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