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摄政王与儿臣摆平一切,才出现在梧山。”
“父皇任命摄政王处理梧山的事情,本与三弟无关,但是在这几日摄政王处理案件差不多的时候,儿臣昨日却看到三弟与摄政王一道外出游玩。”
“儿臣本想用案件为借口将摄政王叫走,却没成功,儿臣今日听人说,三弟一早从摄政王府离开。”
他的话没有连贯,只是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皇帝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霄儿的意思是,最近摄政王更愿意带着君长阙,而不待见他。
造成这种结果的,是君长阙的纠缠。
不知道君长阙用了什么手段,欺骗得摄政王亲近他。
这是一点。
第二点就是,君长阙在梧山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没有参与梧山的行动,在梧山劫匪被一网打尽的那一刻才出现,还让劫匪的头目逃走了,很难不怀疑他与梧山没什么关系。
而近来缠着摄政王游玩,是为了了解案情的经过,试图做些什么。
比如,营救劫匪,为逃跑的劫匪提供信息。
皇帝想着觉得茅塞顿开,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君长阙去北疆,那里打了那么久。
在战争的状态下,如何有那么多人被送到北疆敌寇手中。
背后那个朝廷重臣,大概就是他吧。
皇帝压抑着怒气,吩咐荀公公:“宣摄政王觐见。”
他看向君长霄,“你先下去吧。”
君长霄应声,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关切的劝解,“父皇别动怒,好好的问清楚情况再说,免得误会了什么。”
皇帝没说话。
君长霄离开皇宫,回到府里换了身衣裳,然后往后门出去,来到朱炳之府上。
被人引着去到了他的房间。
董晁已经从密室里出来,看见他到来,一点都不慌张:“大皇子,幸会。”
君长霄缓缓的走到他面前,神色坦然:“董当家,你我虽说是第一次说上话,但其实我们差点就相见了。”
董晁点头:“我知道是你刻意让我进的营里,也知道是你命令三殿下的人将有我在的士兵带走,那样,失误就是三殿下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君长霄坐下来,直接说:“我需要你配合,重新制造一份与三弟相关的名册。”
“大皇子真是好兄长。”董晁意味不明的说,
他是杀人如麻,却没有害过自己的结拜兄弟。
果然是皇家无情,为了权力地位,狠起来比他们还要毒。
君长霄没觉得心思被人知道有什么不好:“胜者为王,那位置只能坐一个人,而本皇子不愿意让别人沾染,本皇子若不狠心,失败后死的就是自己,董当家说,是不是如此?”
董晁可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不是涉及兄弟们就行。
他爽快的答应:“行,我会给你一份名册,不过三殿下的私印,我等都没见过,还需要大皇子协助。”
君长霄点头:“那是自然。”
“我暂时不能露面,请大皇子帮忙找个人,那人若是在三殿下或者摄政王手中,对大皇子的计划可是不利的。”
董晁说着,强调道,“不过若是她被大皇子找到,我可不想她死。”
“董当家请说。”
“我的娘子,乔蓉蓉,禹州知府乔实甫的女儿。”
君长霄听到这句话,错愕了一下:乔大人的女儿如何会与他在一起?
乔蓉蓉和她父亲之前在京城也是从四品的官员,对于这位即将成为吏部侍郎的乔大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为了让韩高尚上位,他暗中将乔实甫调出了京城。
韩高尚也在私下投向他,借他的手,在吏部甚至其他部门也安插了一些人手,等他成为吏部尚书,能操纵的更多。
让两家更紧密的方法就是联姻,他娶韩家的女儿。
本来可以娶庶女的,反正都是侧妃。
但是韩高尚夫妇更疼爱韩湘儿,为了与三弟没有联系,必须要退婚,否则他韩家有两头逢迎之嫌。
还是干干净净的退婚,再与君长霄定亲。
他是见过乔蓉蓉的,那个女人长得如花似玉,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更是聪慧有想法。
若能得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侧妃,对他的大业并无坏处。
可惜乔实甫实在不知变通,并不想为夺嫡站位。
一个中立的吏部侍郎还行,但是前提是没有出现另一个能向着他的吏部侍郎。
所以韩高尚得了那个位置。
都不用他因为那一刻的动心想计策得到乔蓉蓉,以此来逼迫乔家站位,韩高尚就出现了。
没有韩家,那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看来离开京城,她过得并不好,连董晁这种人都能看上。
她已经脏了,心里淡淡的遗憾变成了鄙夷。
一个堕落的女人,不值得他多加关心。
除了惊讶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乔小姐知道些什么?”
董晁不想多说:“我和她有些误会。”
“本皇子会派人去找的,若是找到,会第一时间将人送到董当家面前来。”
君长霄说,“不过本皇子需要董当家帮忙。”
董晁说:“大皇子直言就是。”
君长霄缓缓问:“董当家想没想过救那些被抓的人出来?”
这话倒是让董晁意外,朝廷如何能容忍拐卖百姓给北疆贼寇糟蹋的行为?
是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提。
没想到这大皇子居然愿意送这么大的人情给他。
要是他成为皇帝,他治下的百姓怕是比在他们手中更惨。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越乱越过得滋润。
说不定乱起来的时候,他们也能自立为王。
“大皇子有什么办法?”
君长霄说:“如今是摄政王在处理梧山的事情,只要让他不管这事,换成本皇子,你们就有机会进入大理寺见那些人,救出去几个人,又有什么难的?”
董晁饶有兴味的问:“要怎么让摄政王放手?”
君长霄问:“听闻江湖有一种假死药?董当家可有途径弄来?”
“倒是不难。”他们自有买卖的地方。
董晁又问了一遍:“大皇子要我帮什么忙?”
君长霄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本皇子需要你们的人,亲口陈述拐卖一案与君长阙有关,然后找机会服下假死药,到时本皇子自会处理。”
“那就祝大皇子得偿所愿。”
两人的交流到此为止。
一开始董晁入京,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捕,也不单是为了报复君长阙,更重要的是将他那些兄弟救出去。
但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劫囚,有君长霄的插手,他可以不用兄弟们拼命了。
看来自己的势力还是不够,可以轻松屠杀江湖门派,遇到真正的高手,他就会一败涂地,对上朝廷的大军更是如此。
等救回兄弟们,还是好好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好了。
他又想到乔蓉蓉,眼底一抹深意转瞬即逝。
待君长霄离开,在一旁听完全程的兄弟上前问:“大哥,你真的相信朝廷的人?”
“那君长霄就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什么都能舍弃的人,我自然不信。”
“可是相比处理我们得到皇帝一时的赞赏,还不如趁机推翻摄政王和君长阙,为他的大计铺路。”
董晁可看得明白的很。
手下不明白:“那大哥为何还与他合作?”
"因为我没有把握可以在摄政王手上将兄弟们救出来,只有趁他们斗起来,才有机可乘。"
董晁看着他们说,“不管救没救出其他人,若是失败,你们就各自逃命去吧。”
有人说:“我们不走,我们要跟大哥在一起,只有大哥才能带我们过上好日子。”
“对,我们不走,既然是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又有何惧?”
要是君长阙和陌言灼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会嗤之以鼻。
为了钱财害了身边所有亲人聚集起来的亡命之徒,真以为是什么劫富济贫的好汉了?
不过是临死前生怕不如此宣誓被舍弃的临终挣扎。
安阳公主府。
最近江亦寒忙了起来,君苒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凭着对夫君的信任,她并没有多加干涉。
直到看到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异样情绪,君苒猜测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亲手煮了一杯热茶端去,听到书房内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我从摄政王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么多年,以户部尚书朱炳之为头,借助许多像梧山那样的豺狼虎豹形成的团伙,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关系网,以此将我朝的百姓贩卖到北疆……”
“摄政王顺藤摸瓜,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将他们揪出来,通通千刀万剐。”
君苒一字一句的理解,拐卖,北疆……
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她愣愣的没有动作。
江亦寒打开房门,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苒儿。”
君苒抬头,恍惚的声音询问:“我们的孩儿,是不是被他们送去北疆了,难怪,难怪一直找不到。”
君苒无措的流着眼泪,自责与恐惧让她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江亦寒看着她的样子,连忙上前替她顺着气:“别急,苒儿你别急,我会继续找孩子的。”
如何能不急?
北疆敌寇手段残忍,以折磨君氏王朝的百姓为乐,她的孩子要是被送到北疆敌寇手中,哪里还能活下来?
越想君苒越绝望,她揪着江亦寒的领口,用力的说:“逼问他们,狠狠地逼问他们。”
君苒情绪极其不稳,温婉的脸色狰狞,甚至动手捶打着江亦寒的胸口。
怕她太过激动,江亦寒眼中都是心疼,手伸到她后颈处,将她砍晕过去。
君苒的身子软在他怀里,江亦寒将人抱起来,往两人的院子走去。
是他大意了,没有防备着苒儿突然出现。
但是他又不能指责谁,毕竟他早说过,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她可以随意进入他的书房。
苒儿向来不干涉他的政事,这次谁也没想到。
将君苒放在床榻上,江亦寒心里也有一丝怒意。
让他心爱之人受尽苦楚,他们真是该死。
快了,他一定会将涉及的那些人全部揪出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江亦寒抬手,指尖轻抚着君苒的脸颊,定定的说:“苒儿放心,我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将睡着的人儿颦着的眉头抚平,他起身走出房间。
“来人,伺候好公主,公主醒来,就说我去处理那件事情了,如果公主心情还在激动,可以适当的点些安神香,让公主睡下。”
“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是,驸马爷。”
江亦寒冷着脸,一身冰冷的气势离开公主府。
御书房。
陌言灼第一次受到了皇帝的冷淡,以往他与皇帝交流政事,皇帝都会放下手里的事,仔细的听他说。
从他叫陌言灼进宫后,他已经站了一刻钟,皇帝仿佛忘记了他进来,依旧低头处理奏折。
荀公公看了皇帝几次,甚至刻意询问他要不要喝水,皇帝都没有抬头。
他轻轻看了摄政王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皇帝身旁。
陌言灼也不在意,脑海里想到的是站在这里被皇帝忽视的君长阙。
这个时候,他会看着某个方向发呆。
他想着君长阙的样子,身子微微歪了歪,刚好能看到那个放着龙涎香的兽形炉子。
袅袅的烟雾上升,直达柱子上的那条雕刻的金龙周围,特别是龙眼,被烟雾缭绕得似乎要活过来。
还挺有趣。
终于,皇帝最先忍不住了,他克制着怒火,冷淡的语气带着质问:“摄政王没有话和朕说?”
陌言灼收回视线:“皇上想听什么?”
“朕想听什么,摄政王如此聪慧,会不明白?”
皇帝冷笑,“你应该知道,朕属意的太子人选,一直都是大皇子,而你,别忘了你是月皇后的弟弟,你不帮她的儿子,却被别人骗得团团转,也不怕她在九天之上看到,对你失望。”
皇帝从未对陌言灼说过这种重话,本来有些后悔,看着他漠然的神色,又气得不行。
“你这个摄政王的位置,是为了辅佐大皇子而产生的,如果你不稀罕,朕可以废了你。”
陌言灼语气平静:“那皇上就废吧。”
皇帝气愤,又不明白:“你宁愿不当摄政王,不要前途,也要向着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皇上既然这么问,那臣也想问一下,皇上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对他如此狠心?”
陌言灼说,“他一身赤忱,但凡皇上对他好些,他亦可以没有其他想法,安心辅佐大皇子上位,而不是随意的打压他,剥夺他的军功,埋没他的能力。”
第55章 请求册封王爷
“这对君氏来说,是极大的损失,对皇上来说,失去了一个孝顺的儿子,对大皇子来说,失去一个一心一意辅佐他的兄弟。”
“从哪方面来看,臣都看不出来皇上这样对他,能得到什么好的?”
陌言灼语气平缓,从未对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皇上希望君氏王朝强大,臣也希望月皇后所在的王朝盛世安宁,因此臣可以对任何一个能给予王朝强盛之人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
“难道皇上认为臣这样是不对的?”
皇帝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眸,那里一片平静,毫无权力的欲望,就是很单纯的欢喜得到一个人才。
许久,他才冷静的问:“所以你是为了拉拢他为朝廷做事,才给予他信任?”
“皇上以为是什么?臣要造反?还是臣想辅佐他上位?”
陌言灼问,“不管辅佐谁,臣都是摄政王,臣又何必放弃一个皇上认定的皇子,去从头辅佐另外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自信纯粹,也极为坦然,皇上不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陌言灼说的对,不管哪位皇子上位,他都是摄政王,他已经拥有了最高的权力。
他一向公正,大抵只是见不得有才之人被冷待。
想到这里,皇帝微微放心,有些疲累的叹息了一声:“可摄政王又如何知晓他是真的如你看见的那样?”
他看着陌言灼,为他的善心表示不值,“有人告诉朕,他与梧山匪徒有勾结,摄政王或许被利用了。”
陌言灼神色淡淡的:“谁能证明?”
皇帝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维护君长霄:“猜测之言。”
陌言灼说:“既然没有证据,那就请皇上等待最后的审讯吧,中秋过后,臣自然会给皇上一份结果。”
“届时,还请皇上答应臣一个请求。”
“什么?”
陌言灼语气和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王朝律法赏罚分明,方为定国之策,皇上理应给三殿下封赏。”
“你这是来给他请封来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的,他却反过来让自己跟随着他的心思走。
不仅为自己开解,还替君长阙说了话。
他如何确定自己会同意?
“皇上难道不想早日宣布太子之位的人选?”
陌言灼将他的心思说了出来,“大皇子是皇上命定的太子人选,定了储君以后再学习处理政务,有皇上在身后教导,有臣辅佐,顺理成章。”
“臣替三殿下求的,只不过是一个王爷之尊。”
“互不干涉,还能断了旁人不该有的心思,最主要的是,有一个能够震慑周边诸国的皇子,也能保证王朝的稳定。”
“夺嫡之争,向来惨烈,皇上有能力阻止,何必放任?”
“荀公公,摄政王说的,你以为如何?”
陌言灼离开后,皇帝深深的思索了一下,拿不准主意,询问身边的贴身太监。
荀公公一惊:“皇上,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奴才不敢妄言。”
皇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嗤笑一声:“行了,朕就是随便问问,你一直跟在朕身边,最清楚朕的心思,其实摄政王说的没错,朕心里储君之位的人选只有霄儿一个,只要他地位稳固,怕什么呢?”
不管是大放异彩的君长阙,亦或是其他有背景的皇子,都影响不了霄儿的位置。
第56章 吸引全部的注意力
提前定下储君,趁他还有精力,一点点的将权力交给霄儿,大权在手,就不用惧怕谁。
君氏历任皇帝,都是经过夺嫡之争上位的,皇子死伤无数,争夺得血流成河。
王朝规定为了选出最有本事的储君,要经过严厉的磨炼,往往留下来的,都是杀弟弑兄的手段残忍之人。
如今他的皇子都还保留着一丝兄弟情义,若是再过几年,不免又像以往一样,争夺得皇室子嗣凋零。
摄政王的意思,是改变以往挑选储君的方式。
历任皇帝临终前,都会把看中的皇子的名字写下来,册封为太子,等驾崩那一日,从特定的地方拿出来。
这样有利于选出最有手段的储君,却也最为惨烈。
早日定下储君,教导仁君之术,其余皇子就没了念想,更能留下一条皇室血脉。
可毕竟是祖宗的规定,他如何打破?
朝臣能同意?
是以他从未想过直接立君长霄为储君,就是怕那些顽固的老臣不认可。
荀公公看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意有所指的说:“王爷既然向皇上提及,想必有办法解决吧?”
皇上瞬间了然:“你说得对,不如让他去和那些老臣扯皮去。”
真要让霄儿顺利的成为太子,他也不介意同意给君长阙册封为王爷。
荀公公没有再说话,仔细给皇帝端茶送水伺候着。
皇帝喝着茶水,逐渐的冷静下来,眼中一缕深意迅速隐藏,连荀公公也没发现。
宫外,云珏等待在那里。
他知道皇上不满三殿下与王爷接触太深,此番入宫,必然会受到皇上责问。
纵然知道王爷有把握,还是忍不住担忧。
看到他出来,云珏松了口气:“王爷,您没事吧?”
“无事,”陌言灼摇头,“本王向皇上提议册封君长霄为太子了。”
云珏疑惑:“王爷让皇上册封太子,皇上会听王爷的吗?”
“会。”陌言灼神色淡漠。
“那三殿下那里,王爷有什么安排?”
云珏一直都知道王爷的心思,自从知道大皇子不如表面敬重王爷,他就不再向着大皇子。
王爷明知道大皇子是薄情寡义的人,怎会扶持他上位?
月皇后对王爷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将一个可能会要自己命的人扶上位。
“云珏,本王想扶持的,一直都是三殿下,大皇子,呵……”讽刺的嗤笑一声,陌言灼眼底尽是不屑。
云珏担忧:“王爷这是将注意力都吸引在自己身上了,皇上会忌惮王爷的。”
“嗯。”陌言灼轻轻颔首。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这个摄政王掌握朝政,随意干涉立储之事,等殿下上位那一日,世人都会以为是他这个摄政王在搅弄风云。
三殿下是被他操纵,而私下里,他手中的权力全部是他的。
就和杨玉辰一样。
云珏不太明白陌言灼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凭自家王爷的能力,就算三殿下以后有其他心思,他们也会保护好王爷的。
陌言灼想起来一件事:“你去帮本王找一个人。”
得了吩咐,云珏立刻离开。
他则去了大理寺。
一开始北疆军情被劫走就是他刻意设计的,他让自己的人来做了那个传信使。
让他穿的很奢华,还一个人赶路。
可不得吸引梧山的人劫持?
也就是这样,才引出梧山拐卖这件事。
他知晓那些人还没胆子光明正大的与朝廷作对,拐卖人口,也不过是生性恶毒,想以此挣银两。
交易的上下线是何人,如何交易,交易多久了,只有询问董晁和付康才知道。
其他人大多是查背景,就看其中牵连了多少人。
在陌言灼的手中,涉及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有十位,上至六部尚书这种一品大员,下至各地知县,以官员辐射开的分支,又串联了更多的地方。
魑魅魍魉竟是这么多。
陌言灼坐在大理寺大牢里,一册一册的看整理出来的东西。
大理寺卿于鹤,陌言灼信里说的那个不懂事的人物,看着摄政王愈来愈冷冽的神色和周围窒息的气势,默默的将自己的身子藏了藏。
实在是怕摄政王又开始嘲讽他。
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王爷,有人想见王爷,说是有话要告诉王爷。”
云珏去办事了,此时在他身边的,是云璇。
陌言灼的暗卫有十五个常用的,云珏最早跟随在身边,纵然武功不算最好,也没有被其他人顶替掉。
和当大夫的云琮一样经常贴身伺候。
宫里无人知晓是他的暗卫的云琉和云璃兄妹。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
云璇云玑两兄弟,在云珏忙不得的时候,暂时听命行事,更多的命令,是由三人分配下去。
因此此时在他身边的,就是云璇。
“去看看。”
陌言灼说着,往关押梧山劫匪的牢里走去。
于鹤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站在门口听着牢里的对话。
“您是摄政王,我有事只敢和您说。”
看着陌言灼冷静的神色,那人继续道,“王爷应该知道,我们带走的那些人,最后送到了北疆去,北疆那边接头的,是三殿下的人。”
陌言灼抬眸,静静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人继续说:“王爷难道不信?北疆打了那么久,一直不赢,全是因为有人不想打赢,用战争谋取利益,养自己的私兵。”
“王爷不妨去三皇子府看看,他身边有我们梧山的人,王爷下令抓捕逃跑的,不是一个也没抓到吗?”
这种情况,除了知晓内情的几人,暗中插手搞鬼外,还有什么原因?
“胡说八道,谁教你们的?”
“你们见了谁?”
陌言灼冰冷的声音质问,于鹤连忙走出去。
“没有谁,这是事实。”
“说。”
于鹤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陌言灼抓着那个人的衣领,那人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被他掐得白眼直翻。
“摄政王冷静。”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口吐鲜血,脑袋一歪。
于鹤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对摄政王的忌惮:“摄政王住手。”
陌言灼收回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扔在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于鹤蹲下来,仔细的摸了摸那人脖颈处,冷着脸站起来:“王爷您这是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