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负责皇宫的巡卫,是娘娘最好的帮手。”
他缓缓的将两人在寝宫里交流的事情说出来,是明显的威胁。
他在告诉她,只要他愿意,这皇宫他都可以轻易掌控,更别提她一个小小的妃子。
陈妃瞳孔微缩,神色依旧淡然:“冷大人不必这么着急,既然要合作,那就让本宫看看冷大人如何帮助本宫在月皇后的忌日成功行事了。”
冷啸点头,冷冽的气息收敛:“好,陈妃娘娘看着就是,这算我送给娘娘的投诚礼吧。”
等他离开,陈妃愤怒的起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守的,这么大个人进来都没发现,让她被这么威胁。
她自然不信冷啸的话,他肯定是觉得大皇子成为太子的可能性不大,这才寻找替代的对象,比如好操控的轩儿。
有她这个母后在,即便他是功臣,也轮不到他来桎梏轩儿。
且看谁利用谁吧。
离开陈妃寝宫的冷啸,等到晚上又去到了明妃的寝宫。
他已经不打算为大皇子谋划,更没打算扶持五皇子,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有明妃能帮助他完成。
他去的时候,明妃已经将宫人屏退,坐在床榻上等着他。
冷啸朝着她走了过去,将沐浴完毕穿着底衣的明妃按在了床榻上。
暧昧的声音在月影宫响起:“明儿,你真香。”
两人在那以后又偷情多次,都有了一丝夫妻间的熟稔。
在彼此的身上,还尝到了一丝的心动的情感。
明妃揽着他的脖颈,不满的要求:“叫我月儿。”
冷啸笑着吻住她的唇:“好,月儿。”
两人以这个称呼,将心中的阴暗展示出来,践踏着这座寝宫原来的主人。
冷啸本来只是想以通奸之名威胁明妃的,后来被明妃伺候得很是舒坦,他渐渐的多了几分真心。
两人厮混到半夜,冷啸摸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明妃的肚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这里会有属于他的孩子。
铮王府。
自从那日君长阙与陌言灼成亲后,他就离开京城去处理事情了,本来暂时没打算回来的,因为手里掌握的东西,他直接来到了君长阙府中。
再次踏入铮王府,他没有了以前随意的样子,坐在前厅等待君长阙前来。
手里握着一个茶盏,里面是君长阙最爱的云海白毫,来自温暖湿润、云雾缭绕的西南方,滚烫的开水浸泡,状如云海四散,色泽青绿,香气清新。
一股缥缈之感,触手不及。
他垂眸将茶盏放下,对着侍从笑道:“给我换一杯龙井吧,我也换换口味。”
翠绿的雨前茶叶,清香馥郁,鲜醇爽口。
散发着浓郁生机。
漂亮极了。
君长阙到的时候,看着他,眼神在他的茶盏上停顿了一下,又平静的移开,他坐下来:“你今日过来,是有美味还是美景与我分享?还是又发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有我的份吗?”
他语气中的熟稔与以往一样,对他在外面东奔西跑看见的感兴趣的东西依旧抱有极高的兴致。
秦玄笑了笑,清朗自然:“那可能得让你失望了,我这次去了杭州,游湖划船,又爬了大明山,陡峭秀美,红叶满山,着实壮观。”
他举了举茶盏,“这不,看到茶叶我就想到了那边的龙井,味道确实不错。”
君长阙点头,道:“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秦玄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好了,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是关于君逢那个外室。”
君长阙露出一抹意外的神色:“那个外室在你手里?”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秦玄失笑,“你猜得没错,我的人在外面行事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秦氏名下的客栈提到了一句月皇后,具体的也没听清,我想着你应该能用到这人,就将其控制住了,让归影去将人带来吧。”
君长阙点头,很快归影就隐晦的将人带了回来。
女人被蒙着眼睛,一身还算干净的粗布衫,乌黑的头发看起来油光水润,但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的脸更是白皙光滑,足以可见她养尊处优的生活。
以君逢的身份,替她安排好这些并不难,她年轻不代表什么。
归影将蒙着她眼睛的布条撤了下去,一见到光明,她就紧张的东张西望,试图寻找能够跑出去的方向:“你们是什么人?抓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
君长阙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不过他知道秦玄不会无的放矢,又听他之前提及月皇后,他静静地揣测了一下,开口询问:“你是月皇后身边伺候的婢女?”
就算不喜欢被人伺候,月皇后身边也有几个伺候的人。
月皇后淡雅如雪,对身边的人很好,她安排好的不仅仅是皇儿的未来,也对几个贴身的侍女讨到了好去处,包括宫人也一样。
她们愿意出宫的,都被她安排出去,不愿意的,依旧留在月影宫里,替她看着月影宫。
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们都逐渐离开了皇宫,有了自己的造化。
君长阙从未刻意去留意过,最近开始查探的时候,发现大部分人都已经出事了,要么去世,要么失踪。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什么。
听到他如此干脆利落的问话,女人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儿子呢,你们把他劫持去哪里了?他最怕陌生人了,你们让我见见他,不然他会生病的。”
女人脸上担忧与祈求,还有豁出去的决心。
君长阙微微抬了抬下颚,归影出去,将那个痴傻的儿子带到隔壁房间,之前为了让他安静,秦玄给他喂了安睡的药物。
此时清醒过来,看到身边不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也不在,他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边的女人听着,眼里的疼惜愈发明显,她有些崩溃的说:“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什么都不懂,他就是个孩子,你们放过他吧。”
女人跪地磕头,一下一下的将地板扣得很响:“求求你们了。”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被磕破了,她仍旧磕着。
直到那边的尖叫声停歇,女人才松了口气。
君长阙敲了敲桌子,淡声说:“本王耐心不好,本王的属下要是不知分寸伤了他,那本王可管不了,他遭受的伤害都是你这个当娘的连累的。”
女人沉默着,打算不说话,以此来对抗他的逼问。
君长阙抬了一下手,女人连忙道:“不要,不要伤害他,我说,我说。”
她闭着眼说,“我的确是月皇后的婢女,叫春芽。”
“春芽?”君长阙眯了眯眼,“当初月皇后生产,你作为月皇后的贴身侍女,应该是在寝宫里伺候的,当时的四个贴身侍女,只有你还活着,接生婆和女大夫也都消失无踪。”
“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你知道,若被身后之人发现你还活着,你也得下去陪他们,所以,告诉本王你知道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春芽咬着唇犹豫。
君长阙声音温和了几分:“月皇后应该没有对不起你,你若是还顾及几分主仆之情,就说吧。”
毕竟是月皇后身边留下的最后一个人,他可以给几分耐心,他也不认为这侍女是主谋。
听着他温和的语气,春芽忽然抬头,盯着君长阙的面容,喃喃出声:“皇后娘娘。”
秦玄瞪大眼眸,在两人之间看了一眼。
所以这就是君长阙要查探月皇后的理由?
他怀疑自己的身世。
想到淑妃对他的态度,秦玄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早有猜测,君长阙并不意外,他平静的问:“本王才是月皇后的亲子?”
春芽没想到他已经猜到了,错愕的愣住:“您早就知道了?”
君长阙淡淡点头:“虎毒不食子,若非如此,本王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没病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春芽显然也听过淑妃娘娘对铮王殿下不好的事情,神色间无比愧疚:“对不起,殿下,奴婢不敢出来说什么,最开始是因为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和两个小皇子害怕被皇上处置,后面是怕自己被人处理了,奴婢实在害怕。”
“直到奴婢捡到了昭儿,他的情况殿下也看到了,奴婢更不敢出现在人前,要是被发现,奴婢死了,昭儿要如何活下去啊?”
“如今事情让殿下知道了,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殿下不要伤害昭儿。”
君长阙敛眸,沉默了一下:“将你当年所见之事写下来,签字画押,本王会让你见到他。”
他本也没打算对一个痴傻儿动手,甚至还让云琮给他看了病,后面他停止叫喊,也是云琮让他睡着了。
春芽这次没有犹豫,她将当年发生的情况一一写了下来,签字画押,被人带了下去。
转过身子的时候,她看了面色冷静的君长阙一眼,眼神有些恍惚:“皇后娘娘应该会很高兴,殿下如此聪慧英勇。”
殿下美好的样子,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他也仁善,没有对自己这个背主的奴婢施加酷刑。
她许多年没有敢回忆皇后娘娘的模样了,她怕被对方怪罪怨恨。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实在善良,估计是不会责怪任何人的。
她只会失望,只会觉得是她本身不好,才会让人对她不好。
就这样自我怀疑,耗损自己的心血。
香消玉殒。
月皇后只属于渔村,与一个宠她爱她的男人生活,她不适合入宫,不能承担皇后的责任。
君长阙往后靠进椅子里,没有说话,看不出什么情绪。
秦玄将那张诉纸看了一遍,放了下来,轻声问:“你打算如何做?告诉皇上吗?”
君长阙眸光落在诉纸上:“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还指望他对我有什么舐犊之情?还是看他对我虚假的愧疚?”
他如今怪的,是他自己。
他该是她的儿子,即便她去世得早,从未真切的感受过她的爱,但看淑妃对君长霄的在乎,就知道她怀着自己的时候,也当是欢喜的,她温柔的期待他们的降生。
可她实在太累了,坚持不到他们成长。
她与和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弟提前离开了人世。
留他一人没守住她遗留的一切。
秦玄想说什么,还未开口,就看到摄政王走了进来,神色温和,担忧又心疼。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离开了正厅,那一盏绿意盎然的龙井已经冷却。
陌言灼坐在他身侧,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诉纸,先轻声问他:“殿下在责怪自己?犯错的是别人,并不是你,你无需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如若不是淑妃狼心狗肺,他也是有母后疼爱的,而不是一直被淑妃逼迫欺辱。
他现在就想提着剑闯进去,替殿下将她一剑杀了。
“我知道,”君长阙声音有些轻,“原来月皇后才是我的母后,我将自己代入进她的孩子的身份中去,就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是淑妃害死的母后,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让人将母后身边的侍女弄晕,并威胁和收买接生婆和女大夫,让母后疼了许久,迟迟生不下来,本就虚弱的母后费劲了心血,才生下我和皇弟。”
“她又下了狠手,捂死了皇弟,让接生婆和女大夫对父皇说他在母后体内窒息太久,已经死亡。”
“还好来不及接着将我捂死,没听到动静的父皇闯了进来,他们只好作罢。”
“他们说,当日淑妃跑来看望母后产子,受到了惊吓被刺激,提前发动,在月影宫偏殿生下君长霄,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和君长霄调换的。”
也就是如此,一个成了大皇子,一个成了三皇子,其实两人出生时辰没差多久。
春芽暗中醒了过来,听到他们商议处理两位皇子的时候,没敢出声,怕他们将自己杀了。
也看着他们将还活着的孩子抱走,又送回来一个。
如此两人身份调换。
她才在有人在皇帝进来之前将她弄醒的情况下顺势醒过来。
君长阙如今能理解淑妃的想法了,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儿子被父皇宠爱是好事,又愤恨那份宠爱是因为月皇后,并非是因为她儿子本人,欺辱自己,为了发泄对母后的嫉恨。
另一方面又希望父皇看在她生了儿子,即便是换了的儿子的份上,对她给予一些恩宠。
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对自己哪能有什么好脸色?
陌言灼冷声说:“淑妃死不足惜,她不是让殿下服用能让人躁郁的毒药吗?我替殿下送些进宫去,让她好好享受,也省得她过得这么心安理得。”
君长阙没说话,沉默片刻后,忽然道:“陌言灼,你不是在宫里有人吗?你可监视过明妃的寝宫?”
“嗯,有一些发现,”陌言灼点头,语气更冷了,“她倒是野心勃勃。”
君长阙凉凉的笑了:“是啊,她借助母后的脸,借用母后的名讳,住进母后的寝宫,如此下贱之举,实在诛心。”
陌言灼捏着他的指尖,防止他握紧后伤到自己,轻声说:“殿下,月皇后的忌日,就快到了。”
君长阙道:“父皇三心二意,寻找替身也罢,我并不在意,想来母后去世之前也早就失望至极了,可以认为是母后抛弃了他,他本就没什么真情可言,母后应该是不想让他给自己上香的。”
他辜负和侮辱了月皇后,更冷待她的孩子,就是让他继续守身如玉有什么意思?
做了便是做了,找什么借口都无济于事。
陌言灼问:“那就在月皇后的忌日前,处理了她?也让皇帝知道淑妃做的事?”
君长阙闭了闭眼,睁开眼,将一切情绪收敛。
“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和他们这样耗费时间了。”
他神色漠然,“我要父皇尽快亲自将皇位让出来。”
他要登基,了结所有人的痴心妄想。
陌言灼认真点头:“我会帮殿下的。”
归影叩了叩门,走了进来,对两人道:“王爷,摄政王,属下收到一封书信,是关于北疆三十六部猊族如今的王——乌尔的消息。”
来自猊族乌部的乌尔,以肃杀的铁血手腕,近来将三十六部全部联合起来,称了王。
然后向王朝提出了朝见。
陌言灼拿过书信,扫视了一眼,面色有些不虞。
归影拿给他的,还有他们前来朝见的人员名单和目标。
他们说此次前来,带来了一千头羊和五千匹良种马儿,对王朝称臣,希望换取王朝一百万担粮食。
此次带领的人是乌尔的弟弟乌商,随行的有妹妹乌沁。
他们在后面说,乌沁向来喜欢中原文化,敬仰中原王朝,想与王朝皇子结亲,留在中原,成为两族和平的纽带。
王朝成年皇子,只有君长霄和君长阙,君长霄已有皇子妃和侧妃,她和亲的对象,很大的可能是君长阙。
即使异族人居心叵测,也是战败之国,区区一个公主又算什么?
还由得她挑选皇子和亲?
但是皇上本就不喜欢君长阙,为了王朝的和平,将一个不重要的公主赐给他为皇子妃也是可能的。
他毫不怀疑皇帝就会这样做。
三十六部对一个皇子来说,从来不是值得当做底气的助力,反而让百姓产生忌惮和厌恶。
其他小国虽然也三心二意,到底还有一点人性,双方死亡大都在战场上,猊族三十六部多年来残忍屠戮北疆普通百姓,万一战争再起,很轻易就能引起百姓的愤怒。
王朝与猊族三十六部之间,总要彻底清算的。
一个与猊族三十六部有了姻缘关系的皇子,得不到百姓的信任。
也会无缘皇位。
对于君长阙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对乌沁有多远离多远。
毕竟君长阙本身的实力就足够他上位,何必多此一举。
陌言灼道:“这场联姻,最好还是取消,就是他们的朝见,其实也不必接受。”
世仇深厚,不是一句利益就能握手言和的。
王朝将他们需要的东西赐下去,再让他们拿着王朝的粮食养得兵强马壮,再回头来打他们,哪有那么好的事?
君长阙淡声说:“可惜父皇不会听,朝臣也不能理解纵容他们的后果,对王朝是多大的打击。”
对北疆的将士们又是多不公平,多残忍的决定。
两人想着如何将他们的使臣撵回去,有人却不这么觉得,他们很期待使臣的到来。
等君长霄收到消息的时候,冷啸又来到了他面前。
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他离开的时候,君长霄看着门口眼底的深沉浓郁不散。
让人心惊胆战。
如他们所想,在金銮殿上,皇上和众臣一致决定让猊族人见识一下王朝的强大。
因为镇国公世子尚在西疆军营,无法及时赶回来,皇上任命镇国公领兵操练,到时让使臣亲眼见见王朝的强盛。
让温渊与六部一起,将一应事务安排好。
巡城的任务,则交给了琉云去做,没有让冷啸去,是想到了冷家和君长霄之间的联系,不太信任他的能力,想晾一晾冷家,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皇帝。
下朝时,温渊跟在皇帝身后,有些为难的说:“皇上,吏部尚书已经在今日办理了停职,户部尚书一位更是空闲已久,人员不全,怕是一时不好合作,还是得任命两位新尚书顶上。”
皇帝想了想,看着他:“你给朕推荐两个人,朕琢磨一下。”
温渊诚惶诚恐道:“皇上,任命六部官员,还是得皇上亲自拿主意,臣不敢多言。”
“朕让你多言,你说吧。”温渊这人,已经在自己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却还是事无巨细的禀告,虽说有时候烦了些,但是他觉得心里很安定。
他从不逾矩,很多时候又能给他提供一些好点子。
让他处理政事轻松了许多。
听到皇帝这么说,温渊迟疑了一下:“是,皇上。”
他假装想了想,说:“吏部尚书一职极为重要,臣暂无人员推荐,但是户部尚书一职,臣觉得,安阳公主的驸马江亦寒挺合适的,经过儿子被拐卖的事情,他定然更知道户籍的重要性,还在上次的事件中,帮助户部建立了更完善的户籍登记。”
“且臣观他不是那种贪赃枉法之人,必能管好户部的事情。”
皇帝就喜欢他有什么说什么的样子,也信任他的眼光,他既然说江亦寒行,那就让他试试好了,权当上次处理事情过轻对他的补偿。
皇帝颔首,琢磨了一下:“朕也觉得他还可以,关于吏部,朕觉得,暂且由你来掌管,朕更放心些。”
“皇上……”温渊不可置信,连忙下跪谢恩,“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朕如今身边最信任的就是你,只有你掌握了吏部,朕才放心。”
温渊道:“多谢皇上信任。”
“好了,这事放一边,”皇帝说着,继续往前走去,“你觉得乌尔让他的弟弟和妹妹来,是好是坏?”
温渊缓缓的说:“三十六部向来觊觎着我们中原王朝,必不能让其发展起来,皇上乃大国之君,有宽阔的胸襟,给予他们这个朝见的荣幸,但是,不能让他们得到超越他们本身的好处,那样只会增长他们的野心。”
“让他们见证王朝的繁盛,产生忌惮心思,就是这次朝见的意义,其他的不必理会。”
皇帝看着他:“如果能用联姻来维持住一定时间的和平,那也是善事一件,将士们就可以回家见见家人了,温大人觉得,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温渊心里明了,皇帝是想趁机回拢兵权。
他还是忌惮着北疆那五十万大军。
温渊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如今合适的皇子,只有铮王殿下一人,皇上是想让他们的公主成为铮王正妃?”
皇帝淡声问:“有何不可?”
温渊依旧情绪平静,以一副事外人的态度道:“铮王殿下的封号是因为对猊族三十六部的威慑而定下的,若是将他们的公主与铮王殿下联系在一起,有些不太合适。”
这是在打王朝的脸,也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更是磨灭铮王殿下的功劳。
说明他们妥协了,平白低了一等。
皇帝皱着眉,有些不以为意:“为了王朝的稳定,他该付出些什么,再说,朕这样做,也是在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都给朕藏好了,否则王朝时刻控制着他们。”
温渊面无表情:“皇上所言极是。”
极是愚昧不堪。
皇帝以为说服了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朕身边,唯独你懂朕,你可别让朕失望。”
温渊垂眸,余光瞥了一眼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忽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丝洁癖:“臣知晓。”
忍耐着极为不适的感觉,他离开皇宫,来到自己的马车上,将官服换下,换上青凝给他做的绣着兰花的紫色长袍,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若不是这是官服,温渊都想将其扔了。
现在只是将其扔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皇帝私心太重,满眼猜忌,整日想着权势地位,何时才能真心为百姓考虑一下。
好在,王朝还有一个铮王殿下值得追随。
他恢复了冷静,不用急,铮王殿下自有分寸。
有分寸的铮王殿下,进了皇宫,趁着夜色来到某处,抬眼看着面前的“无回宫”三个字,缓缓的走了进去。
他一身红色锦衣,悄无声息的站在淑妃的床前。
他的手指捏着一支发簪,并没有看淑妃,面无表情的看向其他地方。
“啊,不要,你不要来找我,谢澜月,是你自己命不好才会死的,与我没关系。”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睡梦中的淑妃开始做噩梦,她一身的汗,眉头紧紧的皱着,嘴里不断喊着什么,手臂在空中乱舞。
忽的,她猛然惊醒,大口的喘着气:原来是梦。
平复了一些情绪,她从床上坐起来,将脚踩在地上,摸到鞋子穿好,正准备坐起来,忽然抬头看到了黑暗中站着的身影。
隐约透出来月色,似乎能看到对方身上一身红色。
“啊……”
淑妃一声尖叫,响彻大殿,她连连求饶,“你不要过来,不要来找我,我根本没做什么。”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是奴婢啊,奴婢是雾霜。”
“娘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房间亮了起来。
雾霜安抚着淑妃,眼神隐晦的在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她悄悄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担忧什么。
铮王殿下的武功可好了,淑妃岂会发现。
只是,王爷忽然来无回宫,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