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更前面的位置,茗了挣脱开他握住自己的手:“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怎么能作弊呢?学长,你看起来不是这种人。”
他说得并不锐利,语调平和,符合他一贯的性子,不爱发火。就如同他这身蓝衣,宁静稳重。
何谙举起手里的摄像机说:“你玩你的,我跟拍你,到时候给你发视频。容澈的这个提议虽好,可队伍解散,我就毫无用武之地了,还不如跟着你,拍些照片做纪念。”
这倒算是一个理由,茗了无法辩驳,只能跟着他一起走。
路边有卖冰淇淋的,茗了买了两个,把其中一个递给他,说道:“学长,给你一个。待会儿如果被撞见了,别跟冉冉说,我怕他误会。”
何谙心里喜悦,嘴上说:“你这是贿赂我。”
“不算贿赂,请学长吃个冰淇淋而已。”茗了全然不上他的套。
“你们兄弟感情这么要好。”
何谙说这句话,是陈述,也是感慨。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跟堂兄弟、表兄弟关系也一般。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兄弟情深。
茗了淡淡一笑:“一个外来的人,就算是感情再深,一起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对象,都没有弟弟来得好,血浓于水。”
继续朝前走,茗了被路边摊上的美食所吸引,忍不住停下来买,什么梅花糕、鸡蛋仔、锅包肉……他客气地分给何谙吃,只是何谙不饿也不馋,也就作罢了。
路过一个买灯的摊子,何谙说:“买盏灯吧,我想拍你提着灯的场景。你怎么总盯着吃啊?”
茗了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是吃货。”
他挑了一盏白兔望月的绣花灯,何谙付的钱,让他站在仿古建筑的石阶前。他目光宁静悠远,何谙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
拍完之后,茗了朝着一处走,何谙无奈地指着另一个方向说:“是那边走,你这边是我们来的路。”
茗了小迷糊地说:“哦,不好意思,我方向感不好。”
何谙忍不住低笑:“你,真的好乖啊。”
茗了一开口,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学长还是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吧,言行也不能这么暧昧不清。”
第27章 有意思吗
大家在西南门遇见,不约而同,都很意外。说来也是一段缘分,以后谈起来都是记忆深刻的事情,尽管其中有两个人作弊。
六个人在西南门附近拍了一张合照,因容貌太过突出,引来许多人的围观,还有路人拿手机拍他们。
本来是打算走了,星冉见到旁边有个亭子,里面有人在拍写真,拿了一把琵琶作为道具,他上前借用,说拍个视频发妙音,人家穿汉服的女孩很爽快地借给他了,还给了他琵琶指甲。
星冉做好准备,抱着琵琶开始调音,表情专注,这架势一看就很专业的样子。他的妆造跟兄弟不一样,别人都是散发,他是微卷的高马尾,一缕墨发垂在胸口,满满的少年感。
谈休看呆了,立刻说:“老何,拍得好看一点。听见没有?”
何谙无奈地说:“听见了,拍着呢。”
星冉垂首,拨动琴弦,来了一首很知名的古风燃曲,几乎是弹了个开头,在场很多混迹二次元的人就知道是哪一首了,他弹得十分投入,手指拨动不停,从旋律里可以感受到他沸腾的情绪,昂扬的斗志。
渐渐地,许多游客围在亭子四周,拿出手机录视频。
谈休听得热血沸腾,感觉每个音都拨在他心上,对茗了说:“你们家星冉还会这一手呢?天哪,好燃啊。真有你的,李星冉。”
他白净的手指,灵巧地拨着琵琶弦,弹出了恢宏无比的气势,紧扣听众心弦。
弹完最后一个音,李星冉把琵琶还给女孩,说了声“谢谢”,从亭子里出来,顶着众人欣赏的目光。
谈休拉着他,对何谙说:“老何,给我和星冉单独拍一张照片。”
于是两个人还单拍了一张,然后所有人回去。
谈休挨着星冉走,夸道:“我觉得你今天超级帅,超级好看,我的心脏,被击中了。我以为你只会唱歌跳舞,琵琶也会弹,太牛了。我真服了你。”
“你太夸张了,我记得你会钢琴、吉他和小提琴。从小还得过不少奖项?”
“我的表现力可没你那么强。而且我不会古典乐器。”
他们先去汉服馆还衣服,把服装配饰都卸下来了,三胞胎在镜子前卸妆,一人一个座位,三面化妆镜。
容澈走向知理,说了句“宝宝,我来”。
他把卸妆用品接过来,水倒在棉上,轻柔地给知理卸妆,像在对待珍贵的瓷器。
他的鼻子微带驼峰,不是顺直一线,看着比较高级。眼睛深邃,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专注而柔和。
知理忍不住心跳加速,还有一种类似于害羞的情绪,目光开始躲闪。容澈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手指蹭过他的唇瓣,擦他的唇膏,然后看有没有染上色。
谈休羡慕地说:“看看人家,特意帮男朋友卸妆。”
他蹲身到星冉跟前,像个风度翩翩的骑士,仰着头看他的小王子:“冉冉,要我帮你卸吗?很愿意为你效劳。”
星冉坐在化妆镜前,瞥他一眼,继续卸妆,平淡地说:“死开。”
谈休不怒,反而有些幽怨地说道:“怎么这么凶哦。”
茗了弯起嘴角,作为哥哥率先磕糖:“我觉得你们俩真是欢喜冤家,在一起得了。”
星冉立马用手臂揽住谈休的脖颈:“别乱说,我跟谈休那是经历过生死一战的兄弟。什么情侣,什么爱情,那太俗。”
谈休脸色一变,经历了假期,星冉把他当兄弟了,那他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回酒店的一路,平时很活跃的谈休都沉默着没说话,明眼人看着都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偏偏星冉还跟没事人似的,也不关心一下。
星冉很少反思自己,很少内耗。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开车回去,六个人到了酒店房间门口,该各回各屋了,知理杵在容澈身边不动,就是不想跟星冉待在一起。
容澈哄着说:“乖,去睡吧。明天还要接着一起玩呢。”
知理才勉强地过去了。
瞧着死出,星冉翻了个白眼,心里想:“你爱来不来。”
两兄弟先后进了房间,星冉先洗的澡。他向来不怎么计较,洗个澡的工夫,又把前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块毛巾,说道:“理理,可以去洗澡了。我带了自己家的毛巾,全新的,你要不要?”
知理原本坐在床上玩手机,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自己家?好像你家不是我家一样。”
星冉无语了,把毛巾往行李箱里一丢,脾气大爆发:“你有必要这么抠字眼吗?非要歪曲我的意思,真是离谱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淡,搞得谁欠了你一样。我们是兄弟啊,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总是这样有意思吗?”
知理拧着不说话,径直朝浴室走去。
星冉面朝他说道:“你就这样,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要别人猜。你是不是因为跟了爸爸心里有怨言,那你要说啊,你从来都不说,就是摆出不高兴的样子,逢年过节也这样。你说嘛,你不说家里人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呢?既然你那么不想离开母亲,为什么当年不拒力抗争呢?我有抗争的权利,你一样也有啊。三胞胎判给父母其中一方也不是不可能,你没有这么做啊。”
知理转过身,无言望着他。自己当年是怎么想的呢,担心母亲一人无法承担照顾他们三胞胎的重担。星冉可以不懂事,他不能这样。他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妥协。
“谁能争得过你,你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你。”知理说,“而我,只要家人亲戚说一句理理是最懂事的,我能怎么办?”
谈休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嘴里念叨:“烦死了,他是不是故意的,说什么好兄弟,谁要跟他当兄弟。我要他做我老婆。”
容澈正准备去洗漱,站在两张床之间看他,说道:“发什么神经。关系不都有进展了吗?你看他以前会把你当成他兄弟吗?”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容澈去开门,一打开就被知理拥抱住了,他吸了下鼻子。
“怎么了宝贝,你不会哭了吧?”容澈怜爱地摸摸他的后脑勺,见他有一会儿没说话,说道,“……你别吓我,说句话?嗯?”
知理贴着他闷声闷气,有些委屈:“我不想跟他待在一个房间。我不开心。”
容澈听完,立刻走到隔壁房间,恰巧门还没关上,他直接打开,对着星冉说:“我告诉你李星冉,别惹他,他是你弟弟也是我男朋友。你干嘛总跟他过不去?”
容澈下意识地护短,说话语气也不温和,他的眉目本就不柔和,此刻看着有点凶。
星冉被喜欢的作者指责,一时语塞,然后对站到容澈身后的知理说:“吵不过我只会躲在男人背后。还以为你多坚强,不过是纸老虎。”
谈休也在,说道:“冉冉,别说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出馊主意让你们待在一个房间。现在都别闹了,我跟理理换一个房间。我把我的行李箱拿过来。”
“你没错,我们早该把这些话摊开讲了。”星冉直视知理,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李知理,我告诉你,让你跟爸生活这件事上我有愧疚,因为它造成了你我关系的疏远,但是我并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与你争。希望你从今以后,敢于争取一切。”
容澈冷着一张脸:“既然容易伤了和气,那就都离得远一点,彼此无碍。明天出去玩也分开逛吧。我带理理去玩。”
容澈说完,拿起知理的行李箱,带着知理回房间了。
星冉气死了,在酒店的地毯上来回地走,说道:“他本来腰杆子挺硬的,找了个男朋友,没以前硬气了。躲在男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啊。”
谈休去拿行李箱,刚好容澈帮他送到门口,他折返,关上房门说道:“我觉得理理挺好的,还会跟喜欢的人撒撒娇。我就喜欢这样的男朋友。”
星冉把自己扔在床上,还是酒店的床好啊,软绵绵的像云,躺着很舒服,他侧过脸看谈休在对面那张床坐下。
星冉说:“我知道了,你不喜欢硬气强势的男生。所以跟前任分了。”
星冉还记得,谈休跟前任分手的原因是不愿有时候做0。
谈休躺在床上,屈起一条长腿:“不,你错了,我是喜欢硬气强势,但是在我面前可以很娇的男生。”
“男生一般都是很有骨气的,比如我,我这辈子就很少撒娇。”
“希望你一辈子记住这句话,不要被我逮到。”
这时候,星冉的注意力移到了谈休的脸上,谈休洗完澡,细软的刘海塌下来,是微分碎盖的发型,跟平常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星冉说:“原来你有刘海的时候长这样啊。莫名变乖了,好像邻家哥哥。刘海梳上去的时候飞扬跋扈,然后打扮得跟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一样。”
“我可以出道当明星,我没去而已啊。我对当明星不感兴趣。不过等我留学读完硕士,我想回来开一家娱乐公司。”
“这样啊。那你到时候签我。我做你旗下艺人。”
星冉随口一说,没有觉得谈休回答他,可是谈休承诺说“可以,我力捧你”。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大家,我的身体时好时坏,后面会尽量跟上速度的。
第28章 理性的理
茗了洗过澡,穿着白色打底的短袖睡衣裤出来,衣服上面交错着粉色轮廓的兔子。
坐在沙发上的何谙轻笑:“兔子睡衣。”
茗了羞赧地解释说:“这是冉冉挑的,他是小熊睡衣。买一送一。我也不喜欢这么可爱的睡衣。他非要我陪他一起穿……”
他走到床边,侧身睡了下来,十秒后还是觉得内心不安。他怕被误会这个举动是有意撩人,再次解释——
“学长,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只带了这套睡衣。”
何谙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是一句满含笑意的“我知道”。
“你知道就知道,你笑什么?”茗了越说声音越轻。
这个人明明很高冷,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多情得很。原不用这样散发笑意的,跟这人的气场不符。
“觉得你很可爱。”何谙说。
真难相信这句话是从何谙口中说出的。
茗了侧躺下,绝望地说:“别说了,睡觉吧。”
星冉醒来时,正是早上八半点。他穿着蓝色小熊睡衣来到卫生间,看到谈休拿着卷发棒给自己做发型。
星冉走到他身边,拿过牙膏和杯子,开始洗漱,最后擦着脸说:“谈休学长,原来你的发型是要自己烫的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然谁给我烫。”
“看起来好好玩。”星冉抬头看着他,满怀期待地说,“我也想学,我也想学,让我试试好不好?”
谈休拗不过他,就把卷发棒给他了,因为谈休太高,两个人出来,谈休坐到沙发上,跟他说了一下技巧。
谈休拿着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看星冉怎么烫的。
而星冉蛮上道的,烫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因为觉得有趣,嘴角还带着笑,压不下去似的。
星冉捕捉到谈休细微的叹气声,问道:“为什么叹气啊?”
谈休说了句“没事”。心里想,如果一个男人,肯让别人碰他的头发。那个人一定是他顶顶喜欢的人。
星冉看到他细腻的肤质和黑长睫,轻柔地给他烫着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第一次深刻地感觉,你嘛,长得还挺顺眼的,其实比照片要帅。”
“那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不要。”星冉想都没想,当即说。
谈休的心猿意马死了,皱起眉头看他:“怎么一口回绝?做我男朋友哪里不好?”
星冉没有停下动作,将他左右两边的头发都往上贴:“我说不上来,就觉得我们应该做兄弟。我对你没有心动。要不我认你做干哥哥吧?我们义结金兰怎么样?”
“滚滚滚。我自己烫。”谈休拿过卷发棒,冷着一张脸。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星冉第一次下脸子。星冉都懵了。
星冉歪着头看他,眼里半含着笑意:“怎么生气啦,这可不像你。”他还伸手戳戳谈休的臂膀,手感意外不错。
“李星冉,我发现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心没肺,你是不是脑袋缺根筋。我是生气了。”谈休看烫得差不多了,起来换鞋,说道,“吃早饭去了。”
他在群里发了消息,容澈也醒了。
容澈想让理理睡到自然醒,没有叫他。
两个人先碰头,去一楼的自助餐厅挑选早餐。酒店含早餐。谈休说起了和星冉的事情,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他组这个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李星冉吗?现在倒好,成干哥哥了。谁要做这个破干哥哥。
他谈休,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绝对一呼百应,偏偏拿不下一个李星冉。
容澈倒是有不一样的见解:“你傻啊,他说做干哥哥不就是要更进一步了吗?你为什么不同意?没人说干哥哥不能变情侣啊。”
谈休听完陷入了沉思。
这时,三胞胎的其中一个从他们身后经过,今天穿的浅粉色T恤,扎进浅蓝色水洗牛仔裤的腰身里,不发一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谈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这是三胞胎的哪个,他们下来的时候,三胞胎应该穿的都是睡衣。
人家一个眼神过来,容澈就说了句“理理”,是笃定的口吻,容澈迎上前去,人家露出浅浅的笑意。
谈休傻了:“我去,你分辨你老婆的能力真是一流啊。从来不出错。”
早饭之后,六个人分两队出发,各自逛想去的景点。谈休建议一队走,只是知理和星冉还在闹脾气。
容澈带着知理,去了一个古镇,沿街买了不同的特色小吃,一来为了给知理尝尝,而来是为了写小说用。
他们坐上一条乌篷船,老船夫摇着船桨,让船在清凌凌的水面上穿梭。两个人随着波浪摇摇晃晃的,有时候船会穿过石拱桥底下。
两岸还有酒家的旌旗和红灯笼。构成了一副江南美景。
两人世界,让知理觉得心里舒畅,他望着岸上推移的风景,清风拂过他的头发。少年人干净如玉,端雅大方。
他回头,发现容澈不看风景,就盯着他瞧,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他弯了眼眸:“你干嘛一直看我?”
容澈并不回答,喂了一块糍粑给他。他只咬了半口,嚼了嚼就说“够了”。
容澈说:“宝宝,我发现你食欲很低,吃烤串也是一点点就饱了。好奇怪,你177的个子,你平常不饿吗?”
“我一直这样,没什么胃口。”
容澈又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喂给他吃:“多吃点。你比你两个哥哥都要瘦。”
知理心里甜蜜,嘴上说:“你好像在养猫啊。”
容澈一下子想到了家里那只白色长毛发,长相清秀,气质清贵的小猫,于是轻笑说:“金吉拉猫。我家里养了一只,以后带你见见。”
他们还行走在老街之间,看青石板街,江南鳞次栉比的老屋,满是岁月的痕迹。知理没走一会儿就喊了一声累。
容澈说:“你累了?才走了这么点路啊。那我背你吧。上来。”他在知理面前屈膝蹲下来。
知理本来没想上去的,容澈催了一声,说“快上来”。
知理搂着他的脖颈,感受到支撑他的力量,迎着过路人探究的眼光。他说:“谢谢哥哥。”
十月,南方的阳光还有些温烫刺眼,容澈背着他走在老屋的屋檐下。房屋之间的路并不宽敞。他们闲来没事,悠悠地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一条黄色的土狗晒着太阳,朝他们走来,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长相十分机灵,讨人喜欢。
知理指着它,说道:“好可爱。我曾经养过一只萨摩耶,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我在宠物店里一眼就看中它了,后来被家里送人了。”
容澈听他的语气里有强忍的惋惜,非要粉饰太平,假装无所谓。这才是知理一贯扮演的角色,一个别扭又敏感的小孩。
容澈问了句“后来呢”。
知理说:“我回到家知道,就跟家里发火,被我爸扇了耳光说消停一点。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养狗了。”
“好心疼你。”容澈说,“未来再养一只。”
“你会陪我养吗?”
“当然啊。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们逛到第二个景点,恰好碰上另外几个,不得不说缘分使然,于是两路并成一路,继续游玩。
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又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天,然后就返校了。
旅游是促进感情升温的好方式。
假期结束之后,容澈和知理之间就不一样了,天天都要腻在一起。什么距离感,什么矜持。都被抛在脑后。知理一下课就往容澈那边跑。
周五中午下课铃响,容澈和同学闲聊着走出教学楼,一出门就看到冷若冰霜的知理站在那里扬起明媚的笑脸,一瞬间阴天都晴朗了起来。
他穿着浅紫色T恤,白色五分短裤,束起黑色的腰带,脖子上挂着银项链。很干净清新的打扮。
“哟澈哥,新男朋友吗?”同学很有眼力见地问道。
容澈说:“对,我男朋友。”
容澈冷淡的表情,隔绝了一切同学探问的想法。可是容澈把人牵回公寓后,一进门就拉着他接吻,急不可待。
容澈还夸赞道:“你今天好像一株紫风铃。紫色真的好适合你。”
知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的嘴太甜了。”
容澈轻轻松松把人打横抱起来,把他放到沙发上,两个人一起喝酒聊天。
因为知理放了几张旅游合照到网上,他的书粉和容澈的书粉都有些坐不住。他们边读评论边笑。
几杯下肚,知理靠在沙发上,已然微醺,面泛桃花,唇上透亮,眼睛迷迷蒙蒙的,像是笼了一层水雾,看着又乖又懵,不复平常的机灵劲。
“宝贝,你是不是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不行啊。”容澈凑近了,贴上他的唇,啾了一下。
容澈捧着他白皙的脸,吻渐深,他看知理这副样子,很难不生出别的心思。
一吻毕,容澈望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到唇瓣上,嗓音有点哑:“理理,现在我陪你回寝室拿身份证好不好?”
知理愣了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好”。
拿身份证做什么呢?答案显然易见。
长久以来,知理都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父亲母亲各有家庭,大多数时候,没有人关注他在想什么。
他跟兄弟始终有隔阂,也没有一个朋友走进他的心。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
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皮囊,觉得无甚特别。尽管不少人受它吸引。
太阳快要落山了,酒店里一盏灯都没有亮。风铃花和白茶古龙的沐浴露气味,淡淡地交织在一起,仿佛从来天生契合。
知理被锢在他怀里,用气声说:“我想把你的名字纹在身上。”
一枚吻落在他簌簌的睫羽上:“傻瓜。”
回到宿舍,知理那个难缠的舍友问:“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知理的状态很不一样,精神恍惚,听不进别人说什么,眼尾微红,眼里水光朦胧的,也不搭理他,一声不吭地上床睡觉。
他那时候没忍住哭了,容澈说他娇气,又说了点什么,有意调侃他。一米九的男人,一身狠劲,压迫感十足。
他羞怯得不敢抬眸,容澈亲亲他的指尖,叫他“理理”,“宝贝”,各种哄着。
提到纹身,容澈说不准去,说什么都不准他去,还说不然跟他闹,他就作罢了。
知理在被窝里玩手机,发现微博里覆辙今晚除了更新章节,还发布了一句话:“一切都令我战栗,一切都令我着迷。”
他弯着嘴角留言:“你是感性的覆辙。”
十分钟后,覆辙从几十条评论里找到他,只回复了他一个人:“你是理性的理。”
知理不是什么知名人物,用的就是微博大号,没切换什么小号。他把自己当小透明,没想到还有一些人认识他。
评论区顿时展开了讨论——
“揆情度理和跟辙大认识吗?”
“我去,辙大关注了理老师。”
“老粉默默透露一下,辙跟理好像在谈恋爱。”
明知在大号有被扒的风险,容澈还是愿意在这里跟他互动,暗戳戳地宣布恋情。知理很开心,开心到心里可以流出蜜来。
他给容澈发了条微信:“哥哥,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