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方反黑站不得不下场,举报拉黑挂人劝删一条龙。
这样粉圈屡见不鲜的摩擦,在合宿基地的练习生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大概率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更不会像看热闹的群众期待的那样,让贺天心和黎昼打一架。
要顾夜宁说,让这两个出了名好脾气的家伙打架,还不如明烨和谢逅食堂后门互甩脸色来得实际些。
甚至站姐们在午饭结束后,还拍摄到了顾夜宁、贺天心以及后来出现在食堂,和他们一起拼桌的黎昼的三人合影。
俗话说得好,你打我,我打你,我们的哥哥睡一起。
而另一方面,顾夜宁其实隐约觉得,贺天心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对方和他说的寥寥数语,像只是猜到了顾夜宁想问什么,所以临时拉出来应对的小烦恼。
贺天心应该的确遇到了他所说的“瓶颈”,但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但他们合作舞台的练习时间不算很长,大家各自忙碌,因此没有继续和贺天心纠结于“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出来”的问题。
如果贺天心想说,未来一定会和自己说的,所以顾夜宁只要等着就好。
况且,此时《沙蝎》一整组的练习生,遇到了难题。
乌子然临走前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要求包括顾夜宁在内的七个人练习笑。
之前在《第二颗纽扣》,出于种种原因,顾夜宁最后也没有被自己自诩的最大困难困扰多久——毕竟灿烂阳光的漂亮微笑被他从根源硬生生掰成了另外一个方向。
而这次被乌子然要求的笑,和最初选歌时期定下的主题是一致的。
舞蹈视频里不乏有此意味的动作。
所以笑容也要有疯批的味道。
至于到底怎么做才是合格的“疯批”,顾夜宁虽然搜索了这个词的意思,但斟酌来去,几乎看到快要不认识这个词了,还没彻底确定统一的标准。
无论是自己还是队友,要做难度都有些大。
毕竟,“疯批”这个东西,把控不好就很容易变成真疯子或者神经病。
但如果太过于内敛,在舞台上又很不容易被观众接收到,会违背舞台既定的主题,失去定好的特色。
对此顾夜宁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脑海里曾经作为“疯批”主题被粉丝安利过的那些前辈们的舞台。
基本是通过趔趄的步伐,搭配眼神和表情做到的。但在顾夜宁看来,基本过犹不及,粉丝可能会满意,路人的真实想法两极分化。
顾夜宁为此去找卫南星稍微商量了一下。
卫南星比他还为难。
毕竟这位情绪一向稳定,自控力极佳,在《星光熠熠》2的代名词,往往都是“学院派”和“优等生”,粉圈自发的宣传语一律是“玩乐队的帅气优等生学长”这一类,和乌子然所说的形容词相去甚远。
他们于是通过工作人员,联系了忙着准备演唱会的乌子然。
乌子然二话不说发来了几篇小说,让工作人员给《沙蝎》组的练习生看看。
顾夜宁本来以为会是一些关于“如果做舞台表情管理”,或者“脸部肌肉控制和表现力”之类的主题,却没想到他用节目组提供的电子书阅读器点开了第一本,书名赫然叫做,《我和我的疯批大佬男友》。
顾夜宁:“……”
他以为自己点错了。
发现自己没点错之后,又怀疑是不是乌子然传错了。
结果得到的最终说法是,乌子然并没有传错,他要给他们看的就是这几本书。
二公集体看电影,前辈合作舞台又开始看小说,并且还是这一类无论是顾夜宁,还是其他练习生都没看过的类型的小说——齐继倒是说他上学的时候同桌的女生喜欢看这类小说,但他也只是看到对方盯着藏在桌肚里的手机,时不时潸然泪下或者笑成一朵花的样子,具体内容一概不知。
“要不我来先帮大家看吧。”郝司文主动请缨,“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需要大量阅读的,读书很快,理解能力也还不错,说不定能总结出乌子然前辈所需要我们表现的疯批的样子。”
大家觉得他说的不错,于是把三本书都暂时交给对方来看。
而郝司文也不负众望,在练习的间隙,一直在认真看书。
顾夜宁组次日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郝司文也是不参与聊天的,一直盯着手里的屏幕看个没完。
“其实我觉得,想要表现乌子然前辈所说的这种形象,难道不是看一些粉丝心目中的“疯批”角色混剪,或者影视剧的cut更容易让人模仿吗?”
郝司文在看书,卫南星看看对方全神贯注的样子,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想法。
柏子洪赞同卫南星的想法。
“我也觉得,节目组不如打开视频网站,找一些所谓“感受极致疯批的压迫感”,或者“疯批帅哥的天花板”之类的标题,缓存下来给我们播放来的更好。”
顾夜宁说:“我看到那些小说之后也因为觉得好奇,和节目组沟通过这个问题。”
“节目组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乌子然前辈觉得如果我们只是去看一些别人演绎出来的样子,没有自己的理解,就会变成模仿秀的千篇一律,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顾夜宁无奈地说。
大家面面相觑。
只有郝司文还在一页一页地翻书。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情节,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的确是个很多情的人。
顾夜宁收回目光:“而且,前辈说,他写《沙蝎》的时候,恰好被人推荐了这几本书,算是他的一种灵感来源。”
“被人,推荐了,这几本书?”卫南星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在他这种学生时代看书,都只看学校推荐书单里名著的类型,光是这几本书的题目就足够让他困惑不解了。
顾夜宁:“我也很疑惑。”
冯智文从另外一边探过头来:“到底是谁给前辈推荐了这么离谱的书啊?《和两看生厌的队友he了》,《我和我的疯批大佬男友》,还有《高冷美人他原来是疯批》。”
冯智文是个渣男锡纸烫的日系脸面瘫,从他嘴里把这几本书的名字毫无波澜地念出来,大家都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听着就头疼。”
“你别说,看完名字,我还真有点好奇作者能写什么。”
“啪嗒”。
大家话音未落,只见郝司文将手中筷子往餐盘上一放,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好消息,我看完了一本。”
“哪本?”
“《高冷美人他原来是疯批》。”郝司文说。
这本书的书名听起来,让人难以理解故事到底写的是什么样的内容。
“讲的是什么?”卫南星问。
“嗯……具体来说,就是一个看起来性格很好,只是有些高冷的长得很好看的人,实际上是个疯批的故事。”郝司文总结。
顾夜宁:“……”
顾夜宁:“那听起来只是把题目扩展了一下重新说了一遍呢。”
郝司文无辜地说:“因为看了半天,我感觉就是在通过各式各样的故事和时间,表达一种反差的美感——这个人长得很高冷但是很好看,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但是和他做了朋友或者试图追求他的时候,会发现这个人不正常……”
顾夜宁想了想:“不正常的点,才是我们要找的“疯批”的精髓。”
“所以具体怎么个不正常?”
郝司文说:“我总结出来的好像是……”
“就是一般情况下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的东西很吓人的那种。”他想了半天,开始翻书,“比如说你们看这句——“他神色冷若冰霜,眼里射出的光却阴森逼人,隐约有股慑人的压迫感,又好像随时都会突然爆发”。”
顾夜宁困惑不已:“眼里的光是怎么射出来的?这不符合常理。”
“镭射眼。”齐继插话。
他面前的冯智文比了个“嘘”的手势。
“可能就是让我森晚整理们大致领会一下这个意思。”郝司文又翻了几页,“而且在这篇文章里,“冷若冰霜”和“高岭之花”出现的次数有点多,哦还有“面无表情”,经常有“他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透出四分冷淡,三分危险,三分威胁”。”
“好家伙,还有扇形统计图呢。”齐继吐槽。
虽然梗有点老,但石琛还是配合着笑出了声。
顾夜宁总结:“但是从郝司文读的这段话,和他总结出来的关于这本书的大致内容,可以看出这个主角大概率是靠眼神来给人“疯批”的观感的,毕竟他是个高岭之花,一般都没什么表情的嘛。”
卫南星问:“那你刚才看书的时候,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感动?”
郝司文:“嗯,因为主角最后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变成了一个性格没那么激烈的正常人,我有点感动于这个结局。”
“……那的确是挺感人的。”卫南星艰难地说。
顾夜宁难得看到卫南星吃瘪的样子,低下头用一声轻咳缓解了笑意。
郝司文已经开始抓紧时间看下一本小说了,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大家则不约而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既然还没法完全领会乌子然所要表示的主旨,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先把舞蹈动作和老师们商量出最终版本,然后努力练习,等到接下来和前辈合练的时候,再发出疑问。
乌子然所说的队友,的确是他的队友,也是他在《星光熠熠》第一季,甚至成团后最热的cp的对象。
白英文。
上一届第三名出道。
唱歌不好。跳舞实力者。三公跳着跳着鞋子飞出去。结果带着全组拿到了全场最高票。
他代替了有通告的乌子然,来到节目和大家一起配合练习。
其实这个步骤交给舞蹈室专门的老师就可以了,但想来E-Star也想要抓紧时间塞几个人进来露面,和节目组实现流量与知名度的双赢局面。
相比于乌子然的社恐,白英文显然性格爽快很多——想也是,要是一对cp两个人都是社恐人,谁也不敢说话,那的确是很难实现有效互动。
他进来就先热情地和每个人击掌互动,然后表示自己来这里只是代班,紧接着发出灵魂提问:
“乌子然在我来之前特地提起,让我一定要问问你们对“疯批”的理解到了哪一步,谁来和我说说?”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去看学霸双人组,顾夜宁和卫南星。
顾夜宁二人对视几秒,卫南星比了个“你来吧”的动作。
顾夜宁清了清嗓子:“我们……尤其是郝司文,代表我们看了乌子然前辈传过来的那几本书。”
白英文:“不是,你们还真看了啊?”
所有人:“……”
你们都发过来了,还当着节目组摄像师的面,我们能不看吗?不看难道不会被乌子然前辈的粉丝和一部分观众抨击不听话,不尊重前辈吗?
白英文双手合十鞠躬致歉,是“不好意思我不打断你们了”的态度。
顾夜宁想了想:“我们从书中,大致提炼出了两种所谓的“疯批”的形象。总体来说,“疯批”这个词意在制造一种反差,而在演绎上,我们的舞台基本也是由眼神和表情搭配着来完成的,所以反差是可以因此实现的。”
白英文点了点头:“你说说看。”
“一种是,眼神空洞地笑。可以是冷笑,微笑,灿烂地笑。这点就是乌子然前辈之前也和我们特地提起的部分,他要求我们学会“疯批笑”。”
也是他们看了《我和我的疯批大佬男友》,结合那个不是在笑,就是在前往笑的路上,多半有点病的男主角做出的推论,还糅杂了《高冷美人他原来是疯批》里主角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特性。
“一种是,眼神有戏但没有表情。”
这本是从《和两看生厌的队友he了》总结出来的,其中一位男主角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眼刀杀人,或者直勾勾盯着让自己不满意的状况,从静态中表现出动态的杀伤力。
“两者如果结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可能过于油腻甚至吓人的镜头,或者无表情也没有表现力的样子。”
因为他们毕竟是表演舞台,而非演戏,所以不能像电视电影里的那些所谓的“疯批”角色那样,通过一个个细节与跟不同人的交流沟通和肢体语言,表现更多的形象,从而堆砌起想要的效果。
至于那种在摄像头来到面前时往前扑,或者猛地瞪大双眼的姿态也不是不行,但考虑到这一旦做不好容易吓到观众,也不容易控制好表情,所以交给每个人自己来判断。
如果谁想在怼脸或者个人镜头这样表现,别人也不会有意见。
白英文听着听着嘴角越扯越大,笑得越来越开心:“好家伙,你们还真给总结出来了啊?牛!”
顾夜宁无力地说:“前辈,这是乌子然前辈给我们留的任务,他本来就是让我们从书里自己理解概念……”
白英文赶紧收敛了笑容:“我不是在讽刺你们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在练习的空隙还要抓紧看小说,总结出一二三四点的样子特别厉害。”
看大家还是一脸怀疑,他又说:“你们别不信,这书还是我给乌子然推荐的呢。”
众人:“……”
白英文对他们的困惑并不在意,继续说:“是我妹妹沉迷于看这一类小说,当时乌子然看了一部纪录片,对,就是那部著名的“春天到了又是万物交配的季节”的纪录片之后,说他想创作一首以沙漠里的蝎子为题材的歌曲。”
“但是危险又迷人这种有点太浅显了,最后我们一拍板,决定写疯批,危险又迷人的疯批。”
“然后我就想着,疯批这种形象,既然要表演给那群观众看,但就像你们说的,影视作品里的角色往往都有多个剧情加成,也有表现夸张过度的可能,只能作为参考——所以我就跟我妹妹提了一下,让她给我找了三本在年轻人里最火的,主角有“疯批”关键词被触发的小说。”
“嗯,就是传给你们的那三本咯。我们还专门花钱把全书买了下来,两个账号买了两遍,坚决不看盗版。”
所有人:“……”
感觉他们成为了这两位前辈的玩物。
白英文耸了耸肩:“但是你们也不用压力太大。乌子然明显是因为自己做综艺做的比较多,所以社恐报复社会,把这个节目也当做综艺来做了,想要通过你们来制造一些效果。”
的确,一般情况下谁会在选秀过程中让练习生看小说啊?播出来之后估计又要被一部分呢观众大骂玩物丧志,或者节目组有病,训练时间那么紧促,还搞这些有的没的噱头吸引眼球。
但骂,反而代表着话题度。
光是#选秀节目练习生靠看小说理解歌曲
之类的话题,就足够吸引眼球,反正二公时期《七宗罪》组的“四分之一的空间铺满了被褥”这样的话题,都已经上过热搜,讨论还挺激烈。
他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跟着他一起走到镜子面前。
偌大的一整面镜墙,清晰地映出了所有人的脸。
顾夜宁不自觉地照了照镜子。
自己的脸部状态挺不错的,皮肤光洁,灯光下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疲惫产生的眼袋,不浮肿,素颜也很能打。
“既然说到了“疯批”这个话题,乌子然又让你们学会疯批笑,那不如先来挨个给我展示一下吧?”
这个要求猝不及防,白英文能和乌子然成为大热cp,还真是脑回路类似,都热爱搞突然袭击的类型。
“前辈能给我们做个示范吗?”眼看着作为站在白英文身边的第一人,顾夜宁就要赶鸭子上架,被迫第一个做,卫南星突然提出了建议。
众人一愣,纷纷附和。
白英文连连摆手:“我不是你们,也不是乌子然,做不做都无所谓的,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自己还没准备,所以做不出来,打算祸水东引。”
卫南星的计划宣告失败。
顾夜宁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了一眼,对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摊手。
“小顾,从你开始吧。”白英文的眼睛转到了顾夜宁身上。
顾夜宁犹豫了一下。
因为不确定前辈合作舞台的阵容,乌子然也是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嘉宾,《沙蝎》他的确没有做过前期准备。
但要说“疯批”的演绎,他在根据郝司文的阅读体验分析之后,每天晚上和不那么累的练习间隙,也认真地思考过,练习过。
“前辈,我想要做那种眼睛没有笑意,嘴角大笑的样子,但练习时间太短,暂时还做不到。”顾夜宁决定如实和白英文陈述自己的想法,“所以……”
“所以我能不能这一次先把眼睛遮住,来表现一次?”
这个想法有些出乎意料。
白英文反而来了兴趣:“行,那你就按你想的做,你遮住你的眼睛,让我们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顾夜宁应了一声。
随即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看不见自己,以及镜子里一双双凝视着他的眼睛,只缓慢地提起了嘴角。
第155章
相较于身高,顾夜宁的脸实在小的吓人,“巴掌脸”这个形容词大概是为他量身定做,也因此在上镜的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并无瑕疵,天选爱豆证据再加一。
他把手盖在自己眼上,足足遮住了大半张脸,使得人视觉的重心完全集中在那一点精细鼻尖,和线条紧收的下颌,以及天生淡色的嘴唇。
在之前的好几次舞台上,他都巧妙运用了“嘴巴”方面的优势。比如,用玻璃杯撕裂嘴唇,再比如左右两边涂上截然不同颜色的口红,形成绝妙的反差,但前者令人的重点落在了伤口与冒出的血珠上,后者则更多的关注反差的口红颜色造成的视觉冲击,和其背后蕴含的想法。
而现在,没有过多的点缀,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完完全全集中在了顾夜宁的嘴唇本身。
他笑起来的唇形尤其好看。
颧肌往上提起,嘴角自然拉扯。
牙关打开。
放松下巴。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故事被逗笑了,又似乎是毫无预兆下的突兀反应,他的笑容在脸上逐渐扩大。
甜蜜又尖锐。
灿烂至亢奋。
但从始至终并不发出声音。
除此之外,并没有搭配任何肢体动作来促成效果,非要说的话,只是下巴微不可见地往上抬起了些许。
练习室里的沉寂好像被这个无声的笑割裂,一瞬间的毛骨悚然好像是错觉,但是摸了摸胳膊,货真价实的冒出了鸡皮疙瘩。
其实“遮住眼睛”这个举动原本就带有某些禁忌意味,用饭圈的话来说,此举搭配这个笑容,就更显得戳人性癖了。
“好了!”白英文突然拍了拍巴掌,打断了一室寂静。
齐继吓得抖了一下。好几个也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收回了盯着顾夜宁的目光。
待顾夜宁重新放下手,齐继凑近了身边的卫南星小声说:“你有没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一种夜宁是我对象,然后他明明非常幸福地依偎在我身边,但是下一秒就给了我一刀把我给捅死了的既视感。”
卫南星说:“这件事也不是非要他当你对象才能做到,他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随时能带着笑给你一刀。”
齐继:“好吧,我不占他便宜了。”
其实还有一种,顾夜宁给自己了一刀,把自己捅得半死不活,临昏迷前看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样的笑容,一副理直气壮的“我给了你一刀倒是你要感谢我呀”的离奇姿态。
“好家伙,我怎么感觉还有点病娇?”
不过“病娇”这个词,从始至终都和“疯批”没办法彻底分离,甚至大部分人搞不懂这二者的区别。
顾夜宁没注意到齐继和卫南星的对话。
他用力眨了眨眼,见面前的白英文正歪着头看着自己,半晌才说:“你笑的很好,下次还可以这样笑,但是我觉得这整个过程太慢了,如果你在演戏,观众会给足你时间让你表现,但我们归根结底是个舞台,舞台时间很短,每一秒都很珍贵。”
“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老板,可能会给你塞进某个电视剧里刷个脸,演个出场集数不多的真疯批角色,毕竟刚才你那个笑容真的挺惊艳的。当然,不仅因为你脸长得好看。”
如果节目组最后剪辑时把这一段放进了正片或者花絮中,粉丝绝对会剪辑下来到处给人安利,标题大致就是《这居然是内娱爱豆的舞台表情管理?》,要拉踩碰瓷一下,说不定还能加上《吊打现今没演技也没外貌的流量小生》。
这是相当高的赞誉,练习生们自发开始为顾夜宁鼓掌。
顾夜宁连忙恳切地向四面鞠了几个躬。
他直起腰解释说:“我目前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笑得足够符合我心中“疯批笑”的标准。刚才我说过,我选择的大致是郝司文总结出来的其中一种——表情在笑,眼睛不笑的风格,但问题就是,我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去注意自己眼睛的状况,比如眼睛是带着笑意的,或者没有,再比如我到底是在用眼部的什么位置发力。”
白英文:“对自己的弱点了如指掌是好事。就比如我,我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重大的场合容易掉链子。”
顾夜宁:“也,也没有啦。”
白英文却另起话头:“你之前是不是为了让自己能笑的好看专门练习过?”
“主要是咬笔训练。”顾夜宁回答。
卫南星在旁边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
顾夜宁在宿舍里做的事特别多,除了记笔记做分析,身材管理,皮肤管理,毛发管理,舞蹈练习,开嗓训练,吉他演奏,柔韧性保持——也就是拉伸甚至劈叉,这等等一系列之外,还练习微笑。
简单来说就是咬着一根笔,颧肌往上提,使得嘴唇不碰到笔杆。
或者纵向咬笔杆,打开后槽牙。
上次卫南星进宿舍看顾夜宁咬着笔,对自己露出诡异笑容的时候,一向稳重的他也没控制住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导致后背“砰”地撞上了身后的门板,生痛。
他和其他两位室友交流过,得到了管风弦的附和,以及谢逅“习惯就是了”的冷笑。
白英文说:“哦豁,看来是学院派。”
顾夜宁觉得这并不算是特别好的形容词,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容易把在学习中获得成功的经验也放到舞台上去。
“你练习的时候还记得什么专业名词没有?”白英文又问。
顾夜宁:“……嗯,纵向笑容与横向笑容?口轮匝肌和唇降肌的控制?苹果肌和笑肌?”
所有人:“……”
顾夜宁:“还有,在笑的时候不能拼命瞪眼或者眯眼,用卧蚕周围发力大概率可以避免眼部无神或者用力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