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作者:礼蓝  录入:04-17

“其实我没想过能瞒着你多久,所以才一直对你避而不见,干脆连带盛繁一起减少了交流。”叶丛茗小声说。
他的打扮是颇为潇洒的古风造型,但脸上的表情却背道而驰。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你都能帮我从一群练习生里找到那个,偷拿了我装着自作曲U盘的人,你一直都很聪明的。”
顾夜宁并不想在这里和他提起过去的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丛茗说:“如果我说虽然我在找这把钢尺,但我没有对你的耳饰做过任何手脚,你相信吗?”
顾夜宁说:“我当然相信,我知道不是你。”
叶丛茗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假发套戴得有些歪,不知道是不是急着找东西的缘故,有一绺红发甚至从边缘不小心冒了出来,顾夜宁上前一步,强迫症一般帮他调整了一下。
“你不是那个想把钢尺抢过来的人吗?所以做这件事的肯定不是你,听起来也不是史桐,虽然你们可能都是知情者。”顾夜宁说,“但是我确实有点好奇……”
“之前的事是什么?”
“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和史桐搅合在一起?”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带着顾夜宁姓名的那条视频,都早已上了他的广场。
原本大部分人都以为那只是条普普通通的偷拍视频,有些人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就关掉了页面,而耐心看到最后的,在愕然之余,立刻发酵了这条视频的内容。
牵扯到了顾夜宁不说,史桐为首的那四五个练习生,也是正脸入镜,藏无可藏。
参与了“将洗衣液倒入餐盘”事件的五名练习生一个都没逃掉网友的口诛笔伐。
实际上史桐因为之前一系列的黑料,除了一小部分还在负隅顽抗的粉丝,名声已经差得发指,加上王之闻的怒骂指认,因此他们那一批混在一起的练习生做这些事,并不稀奇。
——只不过这次的受害者是顾夜宁,且视频赤裸裸将整个过程记录,因此才会再次发酵到如此地步。
因为王之闻的存在,他开怼史桐的那些文字也因此变得更加可信,这是后话。
而另外一个原因……
在视频最后,史桐想要往顾夜宁的盘子里倒洗衣液的时候,后边有个练习生试图伸手阻止,但是被拉开了。
那个人是叶丛茗。
“@分析吃瓜两不误:
这场不知结局如何的霸凌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史桐、王之闻、陈展、孔岳……还有叶丛茗?”
“@京皇都是我的:
怎么会有叶丛茗啊?不会是ai换脸吧?”
是啊,怎么会有叶丛茗呢?
虽然他在这件事里,似乎是作为“阻止者”存在的。
但和史桐这群人混在一起,已经戳中了许多观众本就脆弱敏感的肺管子。
——叶丛茗并不是个“血雨腥风”体质的练习生。
因此,外界对他的看法也比较统一,直白点说就是单一。
清秀斯文,外貌上甚至略有些古典意蕴的年轻人,平时存在感并不算强。
稍有“偏科”,但唱功属实不错,在两百名练习生中也能排到前列,否则也不会在之前的排名里始终徘徊在前七十名上下。
但更多的时候,他和盛繁的确经常被作为“顾夜宁同公司练习生”提起。
其实,这是大部分练习生的命运。除了巅峰造星的卫南星和冯智文,因为后者的力推强度勉强算“巅峰双子星”并驾齐驱,就连在出道圈卡位的石琛和陈思燃,也免不了总是成为“谢逅和黎昼同公司的练习生”的宿命。
无论是从第零轮亲昵拥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是私下花絮里两个人提起对方熟络的态度,京皇娱乐的练习生之间的关系,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亲近和谐的。
甚至有“京皇粉”这样的族群出现,为他们辛勤产出,努力宣传和投票,可这个视频亲自推翻了这条认知。
而这个发现,无疑是给本就因为顾夜宁先前接二连三的遭遇火上浇油。
“@夜宁啊我是妈妈:
所以夜宁发现自己的餐盘被动了手脚是什么心情啊!他该有多痛苦!”
“@我的美惨强:
拍摄这条视频的练习生应该会告诉夜宁事实的吧?”
“@这辈子都是美帝姐:
一公的时候夜宁在《爱盲》A组,下次一定记得要和小锁一起吃饭呀,结伴一起就不会被这些人欺负了!”
“@顾夜宁静的夏天:
夜宁这种高人气上位圈大公司的餐盘他们都敢动,你们还敢事不关己吗?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神啊救救我:
节目组已经被骂到开评论精选了,但我还是想说别装死!姐妹们!顾夜宁的官方后援会已经定了节目组官方回应的最后期限,如果不发布相关回应,就要举报节目了!”
“@理智理智更理智:
楼上,举报还是不要了吧?如果整个节目都殉了夜宁之前的付出算什么,大家冷静一点!”
在粉丝的脑补中,顾夜宁俨然被欺负却不敢反抗,在合宿基地四面楚歌遭人欺凌的小可怜,身边只有居心叵测的选管,妒火中烧的练习生,人人都想害他。
顾夜宁只有我们了!
实际上,目前的心理状态,比大部分粉丝都要健康一些的“小可怜”顾夜宁,此时还站在化妆室内,和“倒洗衣液事件”的其中一名参与者叶丛茗面面相觑。
——叶丛茗和史桐搅合在一起,其实并不难猜测。
在当初宿舍选择的时候,顾夜宁早早被卫南星“预定”,谢逅又拉来了管风弦,而盛繁恰好与黎昼成了舍友,叶丛茗在一番交流后,跟卷帘传媒的孔岳,天天向上娱乐的陈展,以及嘉合传媒的李安平成为了舍友。
孔岳、陈展和李安平,都是“桐家军”的成员。
想要同宿舍一起活动,不和史桐打交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你后来目睹过好几次,史桐带着他的“桐家军”在宿舍和餐厅霸凌别人的画面?”顾夜宁神色凝重地问。
叶丛茗住在宿舍二号楼,虽然顾夜宁在一号楼也遇到过来这里串门,或者找队友的前者,但两栋宿舍之间的确还有点距离,回忆起来,自己甚至没去过几次二号楼。
一公虽然和叶丛茗同组,但归根结底,除去练习时间,顾夜宁要不和同宿舍一起,要不和贺天心同行,与叶丛茗的交集并不多。
“那时候,我恰好被换了C,心情很差,在宿舍哭了好几次。同宿舍的三个人看到都来安慰我,给了我很多心灵上的抚慰,所以我很感激他们,和他们在练习之外的时间经常一起吃饭和聊天,也说过一些深入的话题。”
“桐家军,一开始的时候也并不是后来的那个样子,撑死了就是会把隔壁宿舍人的鞋子藏起来让人着急这个程度的“玩笑”,我也没有在意,后来,他们越做越过分。”
“比如说把其他练习生的洗衣粉全倒进下水道?”顾夜宁问。
叶丛茗惊讶地说:“你知道?”
“明烨说过。”
况且史桐那群人又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
“还有把洗衣液和洗衣粉倒进其他练习生的碗里或者餐盘?”他又问。
叶丛茗不说话了。
“史桐说的把柄,是你也参与了这些事吗?”顾夜宁又问。
叶丛茗点了点头:“其实早期的时候那些恶作剧,我真的也加入了——为了融入他们我做了一些努力。后来,因为感激他们,又不想失去这些“朋友”,他们无论做什么,我也不敢努力去阻止。”
顾夜宁说:“所以史桐应该是从王之闻那里得到的启发吧?就是一旦被淘汰,开微博小号大肆攀咬,练习生如果留在合宿基地就没有对外解释的渠道,很难自证清白。何况清白是最难举证的。”
“疑罪从无”原则在娱乐圈很难适用。
一个谣言产生了,被造谣者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况且哪怕真的证明成功了,也已就会有没看到或者选择性不相信的人,把谣言当做事实,并且在未来有意无意地散布出去,三人成虎,信誓旦旦。
前世的自己有过类似遭遇。
“这件事公司也知道吗?”
叶丛茗点了点头。
顾夜宁意外但也不意外。
“虽然后来孔岳就换了宿舍,搬到一号楼去了,但二号楼那一层还是聚集着很多和史桐关系好,拉帮结派的练习生,我每天要生活在那群人里,但他们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背离我的原则。”叶丛茗讷讷地说。
“春节假期期间,我回老家之后和我爸爸……谈了一下,因为出了这件事,他们有点担心,加上我又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不敢在言语和行为上对抗他们,还很害怕被网络曝光,所以想着干脆就退赛吧。”
叶丛茗的家庭环境说复杂也不复杂。
父母在他小学时离婚,重组家庭,他跟了父亲,与继母、继弟生活在一起,继弟比他小几岁,正在上高中,但从小能力突出、交际甚广,还加入了学校“模拟联合国”社团。
实际上,从叶丛茗和家人的相处模式来看,他的家庭算得上开明幸福,虽然是继母,但叶丛茗想要唱歌,家里就送他去学唱歌,学艺术是销金窟,家人也从来没有吝啬过,叶丛茗的继弟顾夜宁也见过一次,是个懂事得像个小大人一般的帅气男孩。
甚至对方还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打着顾夜宁的肩膀,和他说:“我哥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但就是这么优秀懂事的弟弟,还是有意无意将叶丛茗变成了“对比项”。叶丛茗虽然在唱歌上很努力,但一般长辈眼里学习才是唯一出路,活在别人的优秀中,因此在这方面理所当然的比他人敏感。
他太渴望获得认可,也因此卯足了劲想要在这个节目里证明自己,但遇到了搞不定的事,第一反应又会被沮丧打败,甚至逃避。
况且他还有些讨好型人格,这是顾夜宁早些时候就清楚的。
远处隐约传来了音乐声,顾夜宁往外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不是和叶丛茗继续说下去的好时候。
“之前每一次觉得你不对劲,想要和你谈一谈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影响,我也一直没有和你聊过天。”顾夜宁低声说,“这一次你总不能逃避了。”
叶丛茗看着他,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某些小心翼翼隐藏着的秘密终于被发觉和拆穿了,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如释重负的平静。
顾夜宁率先一步回到了多媒体厅,此时下一个舞台的布景已经完成,下一组表演即将开始。
顾夜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谢逅问。
顾夜宁含糊地说:“去确定了一些事情。”
谢逅挑起眉看了看他,半晌才说:“那你确定了吗?”
顾夜宁说:“确定了,大概吧。”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没心没肺,还在和周围的人聊着天的盛繁身上,对方没能察觉到远处顾夜宁的注视,笑嘻嘻地说着话,恰巧此时叶丛茗从门口进来,盛繁还忙里偷闲冲对方打了个招呼。
叶丛茗冲他笑了笑。
盛繁其实没指望叶丛茗一定能回应自己,看到叶丛茗的笑容,甚至很是惊讶了一下。
顾夜宁注视着这难得的互动,心情却并不算特别美好,隐约的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毕竟不是还在学校或者公司的时候,能够私下处理不闹大的那些小打小闹,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炸得人面目全非。
此时的顾夜宁还不知道,那段视频已经在公共论坛上到处流传开来。
这么久以来,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恰好此时沈廉PD再次拿着话筒走上台,彻底转移了顾夜宁的注意力。
二公的舞台录制相比于一公,时间在长短上区别不大,虽然减少了八十名练习生,但布景明显比之前更用心,道具用的也更多,虽然很少有《七宗罪》组这样数量繁多,甚至庞大的道具,但也花费了工作人员不少的时间。
顾夜宁在倒数第五组练习生起身前往后台之前,从黎昼那儿自己的腰带拿了回来。
他回到更衣室里,对着镜子认真地将其固定在腰间,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长久等待而僵硬的身体。
就在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旋转着确认是否扣好的时候,身后的帘子被人“哗啦”一声撩开了,顾夜宁扭过头,看见了明烨。
不规则的长款外套一直垂落到他脚踝,同样边缘不齐的内搭开得很低,几乎快要挨上腰部系的那条金色腰带,耳侧的那一只大耳环实在过分招摇,迅速吸引了顾夜宁的目光。
他没忍住地看了又看,嘴里说:“你要来换衣服吗?我现在就出去。”
明烨说:“你看我像是需要换什么的样子吗?”
顾夜宁:“……”
那谁知道你啊?青春期还没过还是中二病持续时间太久,明烨这种每说一句话都像是顶嘴的风格很容易让人听了冒火,虽然顾夜宁对此已经免疫,但还是懒得理他。
“那你换吧。”他说,撩开帘子往外走的时候,被明烨从后边一把抓住了。
“哇你小心一点,我的胳膊上有彩绘。”顾夜宁吓了一跳,赶紧甩开他的手,去看自己被抓握住的那只胳膊手腕处的蛇形图案,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重新抬起头。
明烨的表情流露出了一丝愧疚,但转瞬即逝,紧接着又是强撑起的外强中干的理直气壮。
“我有事和你说。”
顾夜宁:“嗯,你说。”
他没指望明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一张嘴就说:“我知道是谁干的。”
顾夜宁一愣。
他试图从明烨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但又觉得明烨不是那种拿这些事情开玩笑的类型。
“什么意思?”他侧耳听了听,确定外边没有其他人的脚步声,才收回视线,落在明烨脸上。
明烨说:“你不会以为之前史桐那小子和叶丛茗的对话,还有后来你和叶丛茗的对话真的没有其他人听见吧?这里的隔音效果可不好。”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又流露出了那种得意洋洋的,好像随时准备为了自己的某些“线索”冲顾夜宁邀功一般的表情,这种神情落在一般人脸上是找抽,但明烨长得太好看了,因此反而有些趾高气昂的可爱。
但顾夜宁此时没有心情去关注他的表情。
他飞快地回忆了一下之间发生的事:的确,史桐二人在走廊里的对话,附近房间如果有人,一定会听得见,而后来顾夜宁去化妆室和叶丛茗的对话,也不能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那时候你在哪里?”
明烨说:“在隔壁化妆室。”
似乎是看出了顾夜宁隐约的忌惮,他的表情沉了沉:“你那是什么表情?被我听到又没什么,我也不会和其他人说!”
顾夜宁不得不解释:“和你没关系,我只是在担心会不会有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练习生或者工作人员听见。”
明烨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的珍珠耳饰被人破坏的那件事?”顾夜宁问。
虽然贺天心给他耳环作画的时候,明烨并不在场,他们一整个组其实都应该在隔壁的化妆室,只不过前者自己跑过来了而已——但以明烨左右逢源,广泛结交的情况来看,传到他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明烨说:“不是,是你们组的酒杯被弄坏了一只的那件事。”
顾夜宁又是一愣。
明烨今天已经给了他好几个大惊喜,他觉得再多几个,自己可能就要麻木了。
“是谁?”他问。
明烨说:“你猜。”
顾夜宁:“……”
饶是他脾气不错,性格不坏,也在此时有些想要暴打明烨的冲动。
他忍了忍,又问了一遍:“是谁?”
明烨这次没和他卖关子,张嘴说:“是孔岳。”
顾夜宁一时间没说话。
明烨以为他不信,又重复了一遍:“是孔岳,卷帘传媒的那个孔岳。”
顾夜宁当然不会不认识对方,孔岳是林柏悦同公司的练习生,也是史桐的忠实拥趸——或者说曾经是,但更主要的是,孔岳一公和顾夜宁在一个组,是《爱盲》A组的一员,顾夜宁按照自己偏好的外貌特征,亲手选进自己小组的。
虽然在练习过程中,孔岳和陆航的关系亲近,因此对顾夜宁隐约有些看不惯和排挤的意味在,但那时的顾夜宁有太多的事需要操心和想通,对这个不重要的存在并不太在乎。
——当然舞台表演的时候除外。
后来孔岳在“嫂子之夜”塌房,被公司大晚上的叫去谈话,他在房间里听到过。
明烨自说自话:“我知道你肯定特别好奇,怎么和你同一组的人居然会打碎自己的道具,但这件事就是这么荒谬地发生了。”
顾夜宁:“其实……”
明烨:“你也不要觉得太难过,本来人心难测,本来就时常有这种事情发生,接受就好了。”
顾夜宁:“但是……”
明烨:“更何况史桐那一帮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相比于在这里努力,他们更注重的是——”
“更注重的是呼朋唤友、结党连群,凌驾于他人之上,享受那种霸凌别人,让别人屈从与自己的快感。”顾夜宁终于抓住机会打断了明烨,“我想说的是,我其实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孔岳,并没有特别惊讶。”
上辈子管风弦因为不善言辞,也遭受过言语霸凌,这件事顾夜宁是知道的。
在一公结束后,顾夜宁对玻璃杯破碎事件,暗自在脑内“筛查”犯人时,终于回忆起,那时候有个“自杀式袭击”的霸凌者,带头排挤来自大公司全盛娱乐,比自己排名更高的上位圈练习生管风弦,最后被退赛了。
就是孔岳。
明烨像是沾沾自喜翘着尾巴的猫,此时尾巴讪讪地落了下来。
“哦,是嘛。”他讷讷地说。
随即他又强打起精神:“你真的不惊讶?他可是和你是一组的练习生,”
顾夜宁说:“如果一个人……明知道同一个宿舍的人被要求一起去参加前采,缺人的话会被选管责备,但出于排挤霸凌的目的还是故意不通知舍友,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明烨:“???”
顾夜宁:“这就是孔岳。”
前世的孔岳。愚蠢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孔岳。
所以他做了这样的事情,顾夜宁也并不是很惊讶。
甚至于马后炮地说一句,顾夜宁早在一公之后,回忆起上辈子的一些经历后,就隐隐的有几个怀疑对象,孔岳是其中之一,毕竟有前车之鉴,且那时候顾夜宁是队长,陆航那群人本来就看不惯他,想让他在镜头前丢人。
明烨压根听不懂顾夜宁的意思。
但自己想要来顾夜宁面前卖弄一下自己掌握的新信息,获得一些感激,甚至崇拜之情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他咬了咬下唇,神色变化不定,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顾夜宁。
如果说顾夜宁搞不懂换了一个人似的,曾经戴了隐藏真实自己面具的明烨,那森晚整理现在他面前这个面具破碎了一半的明烨,他还是能读懂对方在想什么。
无非是一些未成年人想要急切证明自己已经长大,能够独当一面,迫切地面对成人世界的心浮气躁。
相比于黎昼那种从小因为拥有的多,所以在意的少的稳定性格……
这份“拥有者的余裕”和父母常年不在身边,被阴晴不定的舅舅祝鸿用巴掌教育大的明烨毫无关系。
光看外表,谁会知道明烨比黎昼还大了一个月?
“谢谢你。”顾夜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哄一哄。
明烨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
“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被顺毛摸之后,他又急着邀功。
顾夜宁顺从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烨:“是史桐。他和陈思燃上一个节目的空隙在男厕所吵架,被我听见了。”
“陈思燃?”出现了新的参与者。
明烨笃定地说:“陈思燃。”
陈思燃和史桐的关系一向都不赖,一个明着欺负霸凌练习生,一个暗着婊人嘴同伴,但在史桐的黑料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之后,陈思燃肉眼可见地和对方疏远了。
只不过类似做法的人不在少数,陈思燃的举动似乎能够被理解,因此并不显眼。
“他们吵架的时候供出了孔岳?那你知道一公齐继鞋子里的石子,还有之前我耳环上的破坏痕迹和陈思燃,或者孔岳有没有关系?”
明烨说:“反正应该不是孔岳本人做的,因为他们吵架的时候陈思燃提起“孔岳一公之后怂的不行”,那估计这个怂货是不敢继续动手脚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过来佯装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顾夜宁的肩膀。
但是大概是不习惯这么做,他的手劲略有些大了,顾夜宁只觉得肩胛处隐隐生痛。
“他们也不仅仅是针对你。”明烨说,脸上流露出一股“我还有新的消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意味。
顾夜宁:“……”
顾夜宁好脾气的:“他们还针对了谁?你能告诉我吗?”
明烨满意地摸了摸鼻子,大概是脑内设想过的对话发展很顺利,他眉眼明显飞扬起来:“还有一整个上位圈呢。”
“什么意思?”
明烨说:“陆航不是和石琛、柏子洪住在一个宿舍吗?他俩够得上上位圈了吧?”
第一轮淘汰,石琛排名第十一,柏子洪排名第十二,标准的卡位组上位圈。
顾夜宁点了点头。
“因为陆航得了流感,那群人好像原本希望陆航能传染上同宿舍的石琛他们两个,再去多和上位圈,尤其是出道组的人近距离“交流”一下,你懂的。”
——算不上光彩的手段,试图把流感传染给其他练习生,或许能让高位次练习生因病来不及练习,甚至缺席第二次公演,错过吸粉固粉的黄金期,这种暗戳戳的手段,听起来好像让人难以置信,但仔细想想也不稀奇。
去年流行病大爆发的时候,网络上就出现过类似于“被同事、同学故意传染”的讨论。
更别提竞争如此激烈的综艺录制,事关练习生的未来。
明烨又说:“不过陆航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总算是个有良心的人,生病了就请假没去练习,当晚烧起来之后自己喊了选管去医院,口罩也赶紧戴上了。”
顾夜宁不说话了。
明烨看他明显有点放空的眼睛,那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又突兀地冒了出来,这种情绪是他面对顾夜宁的时候,时不时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最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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