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地躲过,宴道闪身出现在她身侧,直接朝着她身上打了一拳。
但很可惜,她的身体宛若流沙,挟裹着重力的拳头并未对她造成伤害。
“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多谢牵挂。”
宴道松开拳头,将刀剑召唤出来,金色的刀剑十分显眼,正是摩拉克斯亲手锻造的那一把,而上面还留着摩拉克斯的印记和浓厚的岩元素。
“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带走了我的孩子们是不是应该还给我。”梦之魔神看到了宴道手中的刀剑,短暂地压抑下了心中的怒火,笑容诡异地看着宴道,似乎是想同他讲道理。
“你生的?拿出证据啊。”宴道咧嘴一笑,满脸无所畏惧,原本他长得在梦之魔神看来就欠不愣的,现在梦之魔神再看他简直有把他剁了的冲动。
雪花继续飘落着,宴道背对着洞口,不让丝毫,但是面对梦之魔神他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不过,看来梦之魔神是真的很看重夜叉,或者说她身边已经没有强大的工具了,要不然也不会抓着夜叉一族不放。
“我虽然不如摩拉克斯,但是对付除他以外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把黑紫色的长枪出现在她的手中,双手握住长枪眸光一鸷。
“要是你输了,那就由你来做我的狗吧!”
冲天的雷光将地上的雪花炸开,冻僵的土地也被烧得焦黑,宴道闪躲着,适当回击,不经意间拉开梦之魔神和身后洞口的距离。
宴道扔出苍白色的火焰,仿佛唤醒梦之魔神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她灵活地躲开,一丝都没被碰到。
刀剑与长枪相碰,雷光与火光冲天,周围的温度节节攀升,周围的雪也被融化成了水,冬日里僵硬的土地也被融化变得泥泞。
梦之魔神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并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但是能和自己周旋到现在甚至表现得游刃有余的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跟随摩拉克斯的马科休斯、哈艮图斯、若陀她都是见过的,唯一的没了解的那位文升地斗也许正是眼前人。
“你是魔神?”
“才意识到吗。”宴道干巴巴地抿着嘴唇,炙热的火焰已经让他的身体热起来了,战斗的欲望开始膨胀,刀枪碰撞的声音在他耳中也变成了无比悦耳的音乐。
摩拉克斯感受到了战斗的波动,他到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下方纠缠的雷光和火焰。
梦之魔神对宴道来说并不是很棘手,他甚至能将梦之魔神逼得节节败退。
宴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一眼就瞥到了远处半空中的摩拉克斯。
梦之魔神也注意到了摩拉克斯的到来,眼中带着浓重的恨意,但她并未继续跟宴道纠缠,打算转身离开。
一团火焰砸到她的脚边,宴道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举着刀对准了她。
“我还没尽兴。”
摩拉克斯落地,上前抓住了宴道的手,然后几条岩脊破土而出,将梦之魔神困住。
“别太恋战。”宴道的皮肤滚烫,而搭在他手腕上的另一只手却如玉石般冷润,对于魔神来说贪恋战斗并非好事。
“她刚刚说让我做她的狗。”宴道不高兴地回答。
摩拉克斯缓缓收回手,看向梦之魔神时不禁眯了眯眼睛。
梦之魔神似乎对摩拉克斯的反应巨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盛满了愤怒的恨意。
能让一个魔神如此忌恨,宴道都有些好奇摩拉克斯究竟对梦之魔神做了什么。
岩脊很快就被破开了,梦之魔神十分迅速地拉开距离。
摩拉克斯站在原地,眉眼中没了平时的温润,只剩下一片冰冷。
“你似乎还未想明白,梦。”
宴道站在摩拉克斯的身侧,听着耳边冷硬宛如斥责的话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要明白什么?你告诉我要明白什么!我只知道你杀死了我重要的家人们,我也要夺走你重要的东西。”
梦之魔神的嘶吼像是不能展开双翅的幼鹰从悬崖上飞下时最后一声啼鸣,带着无尽的绝望。
“我并未做错什么。”摩拉克斯的这句话似乎不只是说给梦之魔神听,更好像是在说给他身侧不明所以的宴道听。
梦之魔神看着岩之魔神眼中的冷硬,仿佛没有任何私心的冷硬,然后笑了出来。
刹那之间,一枚雷元素凝聚的箭矢不知从何处出现,直直地朝着宴道的后心刺去。
那一瞬间,梦之魔神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摩拉克斯的私心,他无比坚定地伸出手拉过身边的宴道,即使那支箭矢以宴道的能力完全可以躲过。
“哈哈哈哈哈,摩拉克斯,你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你的私心,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的作为,等着吧……等着吧!”
梦之魔神消失在雪原之上,宴道的半边身子被摩拉克斯牢牢地揽住,直到梦之魔神消失,宴道才缓过神站直了身子。
“不追了吗?”宴道拉开和摩拉克斯的距离,讷讷地问道。
“目前的局势不好对魔神动手,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会让她归于尘土的。”
摩拉克斯转过身,语气再次恢复平静,但是视线却始终低垂着。
“梦之魔神会盯上你的。”这句话中似乎带着摩拉克斯的些许歉意。
“嗯?所以?”宴道把刀剑收起来,有些疑惑地低头看着摩拉克斯,“就算没有你,我和梦之魔神也不可能相处得愉快,像我这么善良的神,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宴道的话里似乎带着些许调笑,伸出手拍了拍摩拉克斯的肩膀。
“不要总是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宴道收回手时被摩拉克斯抓住了手腕。
雪花变得小了一些,在还未靠近时便已融化。
“你会有危险,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说完,摩拉克斯就松开了手,先沿道一步走向山洞。
宴道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摩拉克斯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摩拉克斯握住的那片皮肤。
如今的摩拉克斯真的会成为那个为了众生,冷酷裁断的岩王帝君吗?就像是梦之魔神说的那样,摩拉克斯拥有了私心,即使如今的摩拉克斯会笑会生气,身上多了许多人情味,可宴道明白……
故事里的帝君是个杀伐决断的人,他的私心永远不可能比得上他斫峰立誓所守护的璃月人民,即使他将在守护的道路上失去无数好友。
洞中的夜叉被后来到来的仙人带了城邦,从清醒的夜叉口中了解了夜叉村落发生的事情之后众人对梦中魔神的残忍也更深刻地了解了。
而关于梦之魔神和摩拉克斯的恩怨,摩拉克斯也并未隐瞒。
“我曾杀死了梦之魔神的子民。”不明所以的仙人听到摩拉克斯的话还有些震惊,但是了解他的魔神们却认为其中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摩拉克斯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远处的雾霭,眼瞳中浮起了过往岁月中的云雾。
“算起来,梦应该才是最先与人类共同生活的神明,她的子民被她保护得很好,甚至死亡在她眼中都无所畏惧……”
“噜嘟。”人的寿命不过百年,就算有神明的干涉也无法逃脱死亡的结局。
“以普遍理论而论,确实如此,但是梦之魔神用自己的能力困住了那些百姓的灵魂。”
后面的发展宴道大概能猜到,以人类灵魂的强度就算被困在梦之魔神制造的梦境之中也逃脱不了磨损的结局,痛苦将深深地镌刻在灵魂之中,摩拉克斯发现之后回应那些百姓的意愿将其杀死,赋予其真正的安宁。
“梦之魔神那真的是爱吗……”宴道喃喃道,而他身边的摩拉克斯却被宴道话语中某个字触动到了。
“‘爱’,是什么样的?”摩拉克斯顿住了,静静咀嚼着那个字的读音,然后缓慢地开口问道。
宴道回过神,看向摩拉克斯,思索片刻告诉他了答案。
“就像归终对那些百姓一样,就算是人的神明也会认真地倾听人的意愿,反正就是会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之类的。”
马科休斯点了点头,人类太过于脆弱,如果将神明的意愿加诸人的身上,只会让他们崩溃,神明要时时刻刻牢记,人类并非没有思想的存在,人类甚至拥有比神更复杂的思想。
解读完摩拉克斯和梦之魔神的恩怨,宴道就起身和马科休斯去看看救回来的夜叉。
他们被安置在总务司名下的院子里,仙人们为他们医治之后就让总务司的人照顾他们。
马科休斯趴在宴道的肩膀上,跟宴道交流着关于夜叉的事情。
“噜哈?”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看他们想干什么吧,不过目前还是让他们尽快恢复得好。”
夜叉一族已经被梦之魔神盯上了,接下来他们的生存变困难是肯定的了,但是城镇里不缺吃饭的嘴,只要愿意留下自然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夜叉一族天赋异禀,也许在摩拉克斯麾下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实力。
从琉璃百合花丛中路过的时候,马科休斯跳下去采了一捧琉璃百合。
“噜哈。”第一次见人总是要带礼物的呦。
马科休斯笑眯眯地捧着琉璃百合,宴道看着撅着屁股采花的马科休斯直接伸手把他揪了起来。
“这边都是归终培育的新品种,小心她把你种地里去。”
宴道抓着马科休斯迅速离开,像是住在总务司养伤的夜叉能跑了一样。
外出遛弯的归终回来了,路过自己的苗圃时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抱头痛哭。
“这次又是谁把我辛辛苦苦培育的琉璃百合给糟蹋了!是谁!”
马科休斯被宴道抱在怀里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然后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琉璃百合,分出一只别到了宴道的耳朵上。
这样你也是共犯了哦!
到达总务司时,宴道先是看到了小甘雨,麒麟一族乃是祥瑞仙兽,生长得十分缓慢,如今的甘雨也不过十二岁的模样。
“甘雨也在啊。”宴道蹲下身跟小甘雨打招呼。
甘雨养在留云身边,常年都在山里生活,性格也十分安静,归终每次见到甘雨都会吐槽留云不会养孩子。
“留云真君让我在这里帮忙,顺便跟着总务司的医者学习药理。”甘雨的脸蛋胖乎乎的,听留云说甘雨不喜欢跟着她吃清心,更偏爱甜甜花一些,也怪不得归终吐槽她不会养孩子。
哪里有给小孩子一直喂草的啊,就算是麒麟也不行吧,丰富一下食谱才能更健康地长大。
宴道将马科休斯放下来,顺便将耳朵上别着的琉璃百合摘下,将它插在甘雨头上可爱的小丸子上。
“噜哈。”留云居然还会给孩子扎这么精致的头发。
甘雨红着脸,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旁的发丝,甜甜地朝着宴道笑了笑。
“这是药房的姨娘帮我梳的。”
“噜!”
“就知道不是留云,甘雨有时间去院子那边找我,我和马科休斯给你做新衣服。”宴道笑着揉了揉甘雨的小脑袋。
“嗯!”
告别甘雨之后,两位魔神去了安置夜叉的别苑,有的几位能活动的夜叉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但是不可剧烈运动,于是总务司的人就搬了几张椅子放在阳光下,拱他们行走之后休息。
见到熟悉的人来,长相各异的夜叉站起身,朝着宴道的方向看过来。
“坐下吧,我们就来看看。”
马科休斯上前把怀里的琉璃百合送出去,一人一只,即使消瘦年纪也不大,但是和那纤细的琉璃百合相比还是显得庞大了些。
然后宴道和马科休斯又带着剩下的琉璃百合进屋。
宽敞的房间中放着整齐的床榻,一些伤势较重的夜叉便躺在这里休养,其中不少在受到阵法的影响之后还没有苏醒。
“噜哈。”理水说还要再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理水叠山真君擅长封印,对阵法方面的研究也不少。
照顾夜叉的人见到了马科休斯和宴道激动地拜了一拜才离开,毕竟这两位在民间都是名气十分大的。
大部分的夜叉伤势都已经恢复了,个别只是在沉睡,但有一个小家伙伤得就比较严重了。
马科休斯去给躺着的夜叉床头分放着琉璃百合,宴道坐在一张床边,床上的小孩子,他是这里面长得最像人的一个,没有奇怪颜色的皮肤,也没有三头六臂,瘦瘦小小的。
宴道越看他越觉得让人怜爱,总感觉自己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奶爸属性,见到甘雨和小夜叉这样的小孩子,平时沉寂的表情得明亮了。
“醒着呢?”
“……嗯。”
凌乱的头发散乱在床铺上,盖住了那孩子的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他头发后睁着的一只金色眼睛。
“伤口还疼吗?”宴道伸出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不疼。”
嘶哑的嗓音带着些许利落果断,宴道笑了笑,收回掖被子的手,伸向那孩子的脸。
怎么可能不疼,双腿的骨头碎了那么多,不少已经长在一起了,只能重新打碎包扎,被削去的半边手掌虽然用了仙药,但是残肢生长可是十分痛苦的。
宴道的双手异于常人,犹如墨玉一般的手似乎带着些许不祥,所以他平日里都戴着手套。
伸出的手整理了床榻上的头发,然后轻轻拨开那孩子面上覆盖着的头发,只是那发丝下的小脸莫名有些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金鹏。”
第23章
宴道呆愣地看着眼前按在床上的小夜叉, 瘦弱到脱相的小脸也许旁人看不出什么,但是愣是被宴道看出了些许熟悉感。
“你叫什么名字?”
“金鹏。”
金鹏不知道为什么他愣住了,难道是自己长得太丑了?仔细想想可能真是自己长得过于骇人了吧。
这样想着金鹏就抬起手, 想要将头发拨回来。
宴道回过神, 连忙按下他的手腕。
“别乱动,手上还有伤。”
马科休斯怀里还剩最后一朵花,正好送到了金鹏的床前。
“噜哈!”祝早日康复!
将新鲜的琉璃百合放在金鹏的床头, 马科休斯就爬到宴道的肩膀上老实地趴着。
“归离原的琉璃百合很漂亮,等你身体恢复就能去看了。”
宴道勾起了一抹微笑,似乎和他消极颓废的气质不太符, 但是却让年幼的金鹏感受到了十足的善意。
马科休斯也很照顾年幼的夜叉们,甚至外院子里翻跟头给一些小夜叉看,小夜叉们纷纷捧场地拍着手。
临走的时候宴道揉了揉金鹏的脑袋瓜, 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仿佛了却了人生的一桩大事。
“长得真好看,要是吃胖一点就好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宴道离开的时候金鹏躺在床上注视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马科休斯和宴道回去的路上被守株待兔的归终抓了个正着, 然后因为马科休斯摘了她新培育的琉璃百合,主凶马科休斯和从犯宴道都被抓住扣下帮归终翻地。
“什么从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好吧!”
“噜哈……”干活吧……
沧桑的马科休斯扛着比他高两倍的锄头,宴道无能狂怒, 气得他想把马科休斯的屁股烧秃。
“都快点干,不好好干我就去找钟离告状!”
宴道乖乖地拿起锄头锄地,马科休斯抱着锄头在一旁墨迹, 肥嘟嘟的小熊看起来费了很多的力气,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偷懒。
噜哈!还是他聪明!
摩拉克斯在远处看到了锄地的宴道和马科休斯,还有一边监工的归终, 他并没有上前,而是从玉牌中取出一个酒壶和一个杯子,坐在高处看着这边喝着酒。
难得空出时间,就这样紧紧地看着他们也不错,顺便思考些事情。
魔神虽拥有搅弄风云的能力,但也时常被困惑围绕,有时是一件事,有时是一个人。
摩拉克斯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一些关于宴道的事情。
双手会在思想没有下达指令时提前行动,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甚至连刻意的远离都做不到。
就像是梦之魔神所说的,坚硬的岩石中蕴养了一颗真心,带着魔神独有的自私。
而摩拉克斯明白,他与宴道,或者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和宴道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宴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摩拉克斯的身后,摩拉克斯转头看着宴道呆了一瞬。
“剩下的地都交给了马科休斯那个偷懒的家伙,我休息的时候发现你在这里就来看看。”
注意到他身侧摆放着一个个空了的酒壶,宴道脸上带着些许严肃,然后蹲下了身。
“摩拉克斯,你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吗?”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摩拉克斯盘腿坐在一块低矮的石头上,手中拿着酒杯,侧头看着蹲在他身侧的宴道。
“宴道,你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千年前你就让我留意夜叉的踪迹,是否那时就已经有预见今日发生的一切。”
那双眼睛的注视让宴道难以招架,可是身前这位魔神却不允许他移开视线,摩拉克斯伸出空着的那双手搭在宴道的肩膀上,然后缓缓贴上他的脖颈。
“你喝醉了,摩拉克斯。”
宴道被摩拉克斯身上的酒气熏得有些热,但是他的大脑却清醒无比。
摩拉克斯是在怀疑自己吗?
抓住摩拉克斯的手腕,却怎么都掰不开的宴道有些失措,但是心中更多的是一些他也不明白的东西在涌动着。
而摩拉克斯看着他的样子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似乎过了很久,摩拉克斯才闭上眼,放开放在宴道身上的手。
“我逾越了,但,我并没有喝醉。”摩拉克斯站起身,平静的视线停留在宴道身上久久不散。
摩拉克斯离开之后宴道看着地上的酒壶,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永远无法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他不能告诉所有人,如今他们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只是一场游戏中的试炼。
无论是对神明还是对人类,都太过残忍了,只有他知道就好……
螭兽又开始了为祸人间了,归终之前被螭兽伤到,如今可算有报仇的机会了。
若陀时不时来吃顿饭,然后就会离开城镇处理各处的灾祸。
城镇附近出现的魔物也变多了,丛云军和千岩军也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宴道又回到了军队中,与其随行处理涌出来的魔物。
马科修斯留守看守归离集的关口,照看城市中的百姓,归终正在跟仙人们四次探查信息,关注暗处的涌动。
而摩拉克斯,他的踪迹一向难以预测,最近回来的时候也总是带着浑身的血腥气。
两个人似乎一如既往地相处,但是十分了解两人的马科休斯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最近一段时间三个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准确来说是摩拉克斯和宴道之间的。
一时间,炉灶之魔神就以为宴道是和摩拉克斯吵架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朋友吵架如果不好好沟通的话一定会变成大问题的。
马科休斯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觉得自己是时候出马的。
先是宴道这边的思想工作,在马科休斯看来,宴道要比摩拉克斯麻烦一百倍。
宴道喜欢将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特别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总是容易忽略自己,甚至不顾及身边人的担忧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宴道就好像一个永远把自己关在门外的人,似乎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跟他这个局外人无关。
天还没亮,宴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砸醒了,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的八块腹肌都已经碎成十六块了,微微眯开眼,果然看到了马科休斯这个罪魁祸首。
“噜哈噜哈!”摩拉克斯一会儿就要出门了,你快起床。
“他出门……叫我做什么……别闹,我再睡一会儿。”宴道说着把身上的马科休斯扔下了床。
被扔下床的马科休斯并未放弃,而是锲而不舍地爬上床,然后又被扔了下去,最后宴道忍无可忍了才坐起身,满脸阴沉的看着马科休斯,伸出手果断地抓住他的脖子。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要不然我就把你宰了烧菜。”咬牙切齿的声音让马科休斯脊背发凉,但只要一想起自己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时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噜嘟噜嘟嘟吧……”你什么时候去跟摩拉克斯道歉……
“什么道歉?”宴道松开手,有些疑惑。
马科休斯一个屁股墩坐在被子上,双手揉着自己的下巴。
“噜?”没吵架吗?明明你们最近的气氛很怪异。
“没有吧。”这句话宴道说得有些心虚,马科休斯向来很细心,他要说有那肯定是有了。
可是他和摩拉克斯之间并未发生什么太大的矛盾,唯一称得上不愉快的……大概也只有那天无疾而终的谈话了。
“噜哈。”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也许你应该去跟摩拉克斯道歉。
“……你这家伙原因都不知道就让我道歉?”宴道伸出手捏着马科休斯的脸,眯起了眼睛。
马科休斯拍开宴道的手,理直气壮地看着宴道。
“嘟哈噜!”摩拉克斯犯错的话,他会第一时间找你道歉的!
宴道没有回答,好像就像是马科休斯说的那样,摩拉克斯总是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道歉,时间长了他竟然把那些都忽略了。
“……我会去找他说的。”
摩拉克斯最近好几天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了也会很早就离开了。
摩拉克斯推开门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男人。
宴道要比摩拉克斯高上许多,这些年在马科修斯的喂养下他也没有以前那样消瘦了。
“今天有事?”摩拉克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明摆着知道宴道来是为了干什么。
“……今天中午回来吃饭不?”
宴道本来想开口道歉来着,只是看到摩拉克斯看着自己的眼睛就有些不自在,说出来的话也就当是没过大脑一般。
“嗯,我会赶回来的。”
摩拉克斯大抵是看出了宴道的窘迫,轻轻地开口回答,知识那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别别……你要是回不来也不用急…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宴道抓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是整理了一下心绪看向了摩拉克斯。
“一直以来都让你很费心,对不起,就像你想得那样……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们说,但是…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灰蓝色的眼睛同摩拉克斯第一次见到他是一模一样,那时一种带着些许沉寂和颓败的色彩,但是却总能给人带来希望和光明。
“中午我想吃腌笃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