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盐站着没动也没松手,抬眸看向陆庭坚说:“我来就行。”
“我来吧, 打疫苗小猫反应可能会比较大, 要是抓着你,你也得去打疫苗, 你最怕的就是打针。”说到打针,成熟的冷冽眉宇都染上了薄薄的笑意。
陆盐囧,打架流血、赛车摔倒腿都没怕过,就打针孬的一批。
这一点他倒是和原主如出一辙。
年轻医生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意味不明的扫过这俩男人,旁边两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不约而同相视一笑,眼底布满“磕到了”三个大字。
小狸花全程乖的出奇,细长的针尖破皮而入时毫无挣扎,一双滴溜溜的水润大眼懵懵的眨巴着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盐一整颗心都快被它盯软了,连医生都夸它是喵界最勇敢懂事的小勇士。
疫苗和驱虫做完后,在医生的推荐下两人买了一堆猫食和用品。
许是饿的慌了,陆盐喂小狸花喝羊奶时,它自己就用两只前爪扒着瓶子吧唧吧唧喝的糊了满嘴。
陆盐宠溺的用手指揩掉小狸花下巴上的奶渍,朗声夸赞:“我们小狸花真乖,这么小就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长大了肯定是干大事的。”
闻言,陆庭坚无奈地勾起唇畔,嗓音略沉:“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你做音乐。”
难得见他开玩笑,陆盐略感诧异的掀起眼帘,却见对方正满脸笑意看着自己。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里温柔浓的几乎化不开,粘腻的让陆盐心头一震,他不太自在的扭过脸避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逗弄小狸花。
回到院子已经到了午饭饭点,陆庭坚没有离开的打算,帮着陆盐安置了小狸花未来的小家又去了厨房忙活。
陆盐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吉他一边拨弄琴弦一边哼着新歌的调调,小狸花吃饱后乖巧的趴在他腿边盘成小团子睡着了。
“夜空划过的流星,像你眼角的泪滴,我在原地,而你已远去…哼嗯嗯嗯嗯~”
低沉哼鸣在偌大的屋里显得有些寂寥。
开放式厨房里,陆庭坚系着围裙正在切菜,隐隐约约听到歌声,动作微顿,回身朝对面看去,便见一人一猫窝在沙发里,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心打破这幅美景。
然而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院子大门像是受到了棍棒的重击发出巨响,仿佛下一秒门框就会在撞击下倒地。
陆庭坚脸色顿变,见陆盐不耐的放下吉他要去开门,出声叫住了他。
“我去,你上楼待着。”撞击声听上去很是来者不善,虽然只是猜测,可一想到不久前靳权突然闯到陆盐家里袭击他,陆庭坚就对陆盐的安全问题十分敏感警惕。
陆盐沉吟了一瞬,听了他的话转身上楼,毕竟任谁听都能发现不是正常的敲门声。
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小崽,陆盐压根不会怕谁,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必须得为小崽子和自己的未来考虑。
“哥——”步上楼阶,陆盐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陆庭坚,“你先不要动,我上楼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二楼正好能从窗户处看到门外的景象。
“嗯,我继续做饭,如果不是认识的人,直接报警。”
陆盐点点头,去了二楼。
二楼的两间房一间设计成了录音室,四面都是密实的墙面没有窗,另一间隔作了休息室,正好靠窗。
一眼望去,赫然入目十来个身穿各色紧身衣裤、头顶短寸脚踩豆豆鞋嘴里叼着烟头的男人,除此外他们的手里都提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跳刀、弹弓、黑布包裹一看就知的棍棒,其中几人正在用棍棒砸门……看的陆盐嘴角猛地一抽,首当其冲想到了靳权。
这群精神小伙绝不是无缘无故跑到工作室来的,排除收“保护费”,剩下也就是背后有人雇佣的这个可能性,谁做得出这种事,除了靳权还能有谁。
他也就和靳权结仇最深。
他妈的,好样的竟然胆大包天连雇人来威吓找茬。
陆盐冷冷一笑,掏出手机对着那群人拍了几张照片,转身拨通报警电话下了楼。
陆庭坚刚把嫩豆腐和青虾放进沸腾的锅里盖上盖子,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擦着手走过去问他是什么人。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看样子是收钱办事来的,我已经报警了。”陆盐把手机扔给他。
“收钱办事?”陆庭坚阴沉着脸,恍然想到个人,又问:“是靳权?”
陆盐坐进沙发里,小狸花被弹起的力道震的惊醒猛然跳下沙发,又被提拎着后脖颈落入温暖的怀里。
“不确定,但也不排除,目前和我结怨最深的只有靳权。”
陆庭坚在他旁边坐下,胳膊搭在陆盐身后的靠背上,就像将他揽在了怀里一般。
手指握了又握最后还是松了开来,温声安抚陆盐:“不用害怕,有我在。”
他的话让陆盐心尖猛地一颤,虽然知道陆庭坚对他很好是因为原主,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受到了颤动。
一个人孤单久了,竟然连这样一句话都听不得了吗,陆盐自嘲的想着,随后混不在乎的耸耸肩,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姿态。
“谁说我怕了,就是来一百个人我也不怕。一群混混而已,既然敢来找茬就得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更何况有警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在,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做什么。”
撞击声越来越响,老旧的大门似有些受不住的开始震颤。
外面的人久不见开门,开始嚣张的叫嚣喧哗起来。
“糙,还特么不开门,喂住在里面的人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礼貌啊,特么敲这么久的门了还求不开!”
“说不定就是个孬种呢,哈哈哈,怂货嘛,当然不敢开了。”
“喂,收水电费的,到底有没有人在啊糙!”
“真尼玛晦气,不会扑了个空吧!”
“扑空怎么着,今儿个弟兄们就搁这等着。”
“哎龙哥,万一那人不在咋办,咱们虽然收了钱,可要是他一直几天都不回来,咱不就白等了嘛。”
“……”
从门外开始骂骂咧咧的叫嚷的瞬间,陆盐已经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正录着,骂咧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阵模糊的询问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陆盐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神色忽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是棍棒打在肉.体上发出的闷响。
陆庭坚也发现了变故,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猛地起身朝门外冲去,冲到一半想到什么,陆盐又回了屋绕进厨房关掉火顺便提上刚清洗过的菜刀和靠在置物架上装饰用的棒球棍。
本来想就这样等着民警过来解决,公安局离这边说远不远说近不,出警过来大概也就半小时左右。
可谁知变故横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是司善羿和宗骞还有茅修,隐约好像还有靳权。
陆盐听的清楚,几人是先后到的,到了后可能见门口围着那么大群人,警惕的问是做什么的,说话间不知怎么就和那群人起了冲突,接着就是紊乱的脚步声和骂嚷。
被敲击的摇摇欲坠的木制大门在陆盐推拉时发出腐朽的“咯吱”声,棒球棍敲在门槛上的巨响打破了门外混乱的打乱战。
陆盐提着菜刀猛地砍入门槛里,目光狠厉的瞪着不远处正在互殴的一群人,大吼道:“都他么的停下来,谁敢再动一下,老子菜刀可不长眼!”
门外扭打在一起的那群人被陆盐震声怒吼的全都停下动作纷纷朝他看来。
情绪波动太大,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袋有些眩晕,耳边响起一阵阵嗡鸣,陆盐脸红耳赤的轻喘了口气,猛地拔下陷在门槛里的菜刀朝他们走去。
手腕被抓住。
陆庭坚步上前将他挡在身后,沉声叮嘱:“三月你回屋,这里我来解决。”
成熟低哑的嗓音总是让人心安的安全感,陆盐有片刻怔然,不动声色的拨开他。
凑近陆庭坚耳际刻意压低了嗓音:“没事儿,我又不是需要保护的娇花,身为男人怎么能怂。你放心,我不会犯傻到只身单打独斗,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到警察来就行了。”
“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清浅果香伴随着说话间呼出的热气钻入鼻间拂过耳畔,垂在身侧的指尖不受控的轻颤。
陆庭坚心神有些不宁的侧首望着陆盐认真的脸庞,忍不住揽上他的肩头嵌入怀中,温声商讨:“好,但是不要离开我身边。”
陆盐点点头。
“盐哥!”
看到救星的茅修哭丧着脸迅速冲过来抱住陆盐胳膊,指着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控诉:“糙!我刚到门口,看到这群神经病堵在门口就问他们是来干嘛的,他们说是找你的,我说我就是,然后这群疯狗突然扑了过来,玛德我背上挨了一棍,五脏六腑都差点吐了出来。”
陆庭坚不动声色睨过陆盐胳膊上的爪子。
陆盐抚上他的脑袋拍了两下,凑到他耳边低语:“你去院子里,二楼我休息室正好能看到这里,掏手机拍视频。我已经报警了,可能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茅修在他掌心里蹭了两下,听话的跑进了院子。
精神小伙们见着陆盐,纷纷朝他走来,倨傲的抬着下巴问他:“你就是陆盐?”
陆盐笑的肆意,丝毫不畏惧他们人多势众:“各位这是收了谁的钱办事来了?我出十倍怎么样?”
像是领头的人甩着跳刀逼近陆盐,嘴里发出嗤笑:“忒…我当多大老爷们呢,敢情就一小娘炮弱鸡嘛,真没意思。你说我们收了钱,有证据?”
“小娘炮弱鸡?证据?”陆盐咧嘴爽朗的笑出声,下一秒神情骤变,眼神阴翳狠厉仿佛蛰伏的野狼,“我可不记得见过你们。”
陆庭坚警觉的挡在陆盐身前,隔开两人。
领头的寸头壮男将刀尖对准陆庭坚,气势凌厉:“滚尼玛的,别碍事啊,小心刀剑不长眼。”
陆庭坚不退反进,刀尖几乎怼上胸前的衣服,他神色淡漠的看着寸头壮男,语气毫无起伏:“聚众犯事致使伤亡属于刑事案件,情节严重者可判无期徒刑或是死刑。”
寸头壮男和身后那几个把靳权和司善羿围堵其中的精神小伙闻言脸色顿变。
刀尖距离衣服仅几厘米的距离,陆盐呼吸一窒,提起菜刀指着短寸壮男,冷冽嗤笑道:“如果你知道靳家,应该就知道那位的身份。”
“你们打伤了那两位,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你们就等着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吧。”
身后那群男人听见陆盐的话,将信将疑又戒备的握紧了手中的器械。
不等短寸壮男开口,警笛声划破长空由远及近,明显是朝这边来的。
方才还张扬跋扈的精神小伙们一个个偷油耗子似的肉眼可见慌张起来。
“大哥,条子来了,快走!”喊着壮男的红衣男和另外几人吓得拔腿往巷子外面跑。
短寸壮男咬紧了牙关恨恨的瞪了陆盐许久才开始逃窜,边跑还不死心的回头朝陆盐竖起中指放狠话。
“你特么给劳资等着!”
陆盐悠然自得朝他挥挥菜刀:“好啊,我等着,咱们警局不见不散。”
陆庭坚上前躲过菜刀将他护在怀里,低声责备:“刚才太危险了,如果他伤到你……”
“那就得比比是他的小跳刀杀伤力大还是我的菜刀杀伤力大了。”言语间毫无畏惧。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眼瞅着几人跑到了巷子出口,受伤最重的靳权龇牙咧嘴的捂住额角,鲜红的血顺着指间不住下.流。
可他却不知疼般蹙起眉死锁着举止亲密的兄弟俩,胸口泛起一股无名怒火,烧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哥哥保护弟弟,靳权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平常兄弟间会亲密喂食、搂抱?
两人相处才四年,而且陆庭坚看陆盐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
而且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那堆闹事的人?
陆盐展唇一笑:“报警的时候和民警说了大致情况,兵分两路来的,他们跑不掉。”
“那就好,不过那群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堵在你的院子门口?”不想再瞧那幅兄友弟恭的场面,靳权脚步踉跄
陆盐冷眼瞧着他狼狈的模样,“我正想问你,这群人不是你找来的?”
靳权一愣:“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
陆盐环着胳膊扫过同样满身狼狈的司善羿,他的眉骨裂了条口,正潺潺的往外涌着血,鲜红而夺目,触目惊心。
再往下很可能会伤到眼睛。
看样子并非靳权找的人,那会是谁?
即使受了伤,在混战中头发和衣服都已经凌乱,司善羿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姿态。
靳权满脸心疼又难受的帮他整理了下散乱的头,触及眉骨深深的伤口,呼吸变得促狭,紧张又担忧的掏出兜里的手帕擦去眼皮上的血痕
“善羿你怎么样,你不要再睁着眼,小心血渗进眼里。不行得赶紧处理眉骨的伤,我送你去医院。”担心则乱,靳权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了。
司善羿接过手帕挡开他的手,泰然自若道:“没事,不严重。”
口子几乎半截大拇指长,伤口起码一到两厘米,还说没事。
陆盐沉沉的呼了口气,“你们俩,先进屋做个简单的处理,吃完饭我送你们去医院。这事儿因我而起,你们都是被连累的无辜者,我会负起责任。”
司善羿掀起眼帘望向陆盐,他的表情不再游刃有余,而是实实在在的担心。
两人视线相接,司善羿唇瓣轻启,应了声“好”。
看似单纯的目光相对,其中暗流涌动。
想到司善羿送陆盐去医院的事情,陆庭坚握紧了拳。
第34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闹事的十余人再怎么逃还是被堵在巷口的民警抓了个正着,作为当事人及受害者的司善羿和靳权还有茅修也被带去了公安局。
茅修把拍下的视频移交给警方,几人录完口供没多久, 民警那边来了消息, 精神小伙们一致声称自己才是受害者, 坚持陆盐等人先动的手, 而他们只是正当防卫。
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 也不了解整个过程到底怎么一回事, 即便对精神小伙们的言论有所怀疑,还是暂且停止了审讯回头来找陆盐。
民警简单叙述了几人的口供,茅修一听怒火攻心气的拍桌而起,恶狠狠道:“他们撒谎, 我到麋鹿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边砸门一边乱骂人,不信你们可以去调那条路的监控。”
女民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安抚道:“这位同志请稍安勿躁,我们派去调取监控的同事反映那边的监控年久失修已经坏了,现在他们正在调取附近的监控,但还需要点时间。”
显然民警也是相信陆盐他们的,但一切审判都需要证据。
拒不招供还倒打一耙,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陆盐没感觉多生气就只觉好笑,面无表情摸出手机打开录音递给坐在对面的民警小哥。
“这是我和我哥在对方开始疯狂砸门和谩骂的时候因为感到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录下来的音频, 可以作为证据吗?”
民警们面面相觑,接过手点开,混乱的砸门声伴随着谩骂从手机里传出, 人声听的并不清楚, 多听几遍还是能听出对话内容。
而对话足以证明那群人是收钱办事。
录音结束,看着纸上记录的对话, 几位民警陷入了沉默,手机归还给陆盐,定定的看着他:“可以作为证据,我们会将这段录音拷贝下来。”
半小时后,在又一番审问下几人才终于老实招了。
民警从审讯室里出来,陆庭坚率先起身迎上前,问:“您好,请问对方怎么说的?”
三十出头的民警温声回他:“张某全盘托出,说是收到熟人委托,对方给了二十五万委托款让他们办事。委托人是直冲陆先生去的,要求张某等去陆先生的工作室大闹一场,不过没要求动手打人。”
茅修憋不住气,指着脸上淤青委屈诉苦:“民警哥哥,您看看我这脸上的伤,还有他们俩额头眼角的伤口,比我还严重都见血了,这就是不动手!?”
民警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吧小伙子,我们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在这起事件里他们属于故意犯罪,不管谁先动的手你们都属于受害人。但因为背后还有委托人,所以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的调查。”
说到这儿,民警语气微顿,又道:“不过对方一直坚称你们先动的手,他们只是拿钱准备恐吓一下陆先生没有打人,另外他们说要起诉你们……我们得等调取到相关监控才能知道事发全过程。”
“即使起诉他们也属于故意犯罪,收了钱寻衅滋事,不仅影响公良秩序,还对社会造成了不好影响。另外他们伤了我们三个朋友,我们会依法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同时我会”陆庭坚说的掷地有声,根本没有丝毫惧意。
陆盐接茬补充道:“这群人一看就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而不是临时组的,收钱给人办事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希望能法律能鞭策他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安静坐于一旁的司善羿站起身,指尖划过贴了纱布,视线越过民警落在他身后的那道门上。
透着粉的唇瓣轻启:“我要起诉这个团伙。”
茅修连忙附和:“我也要对他们提起起诉!”
想到那群穷凶恶极不讲道理的蛮货,靳权心里就窝起一团火,触及司善羿眉骨那道扎眼的包扎,眼底阴翳稍纵即逝。
不管谁先动的手,动了司善羿就都得死。
“他们收钱闹事是真,谁先动的手只要有监控就一目了然了。”靳权眯着眼微微一笑,即使脸上有伤也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辛苦各位民警了,后续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处理。”
他不会坐以待毙去等结果,警方调查期间也得行动起来,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买凶行事。
民警让他们先回去疗伤,耐心等待后续调查结果。
临走前,陆盐突然提出要求想见几人一面,民警说可以,陆庭坚放心不下要陪他一起进去遭到了陆盐拒绝。
十来个人被关押在铁牢里,见到陆盐,纷纷警惕的仇视着他,却又在看到陪同的民警后顿时蔫了气。
隔着铁栅栏,陆盐环抱着胳膊慢慢悠悠踱步至那个寸头壮男面前,和善的朝他挥挥手:“嗨又见面了,你看我就说咱们会在警局见吧,你还让我等着。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收了委托人的钱,对方只是让你们上我工作室闹一场,你们为什么还要动手?”
短寸壮男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了开来,平静的盯着他:“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是你朋友,我们是正当防卫,更何况我们也没想过动手。”
嘴角微扬,陆盐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正当防卫么……你们打伤的三位先生随便拎一个出来你们都惹不起,好自为之。
陈深冷嗤道:“你以为我是被吓到的?以为我背后没人?”
难怪收了钱敢在大白天猖狂。
陆盐笑眯眯的托着下颌,“是么,那你背后的人能和正诚房产集团的太子爷比起来怎么样?你觉得起诉的话,谁的赢面更大?”
陈深猛然愣住。
陆盐心里有了数,不再多言扬长而去。
正诚房产集团的太子爷,起诉………
陈深下意识攥紧拳头,望着那道嚣张身影,平静的伪装逐渐破防,恨恨的咬紧了牙,眼神毒蛇般湿黏阴狠。
从公安局出来已经过了饭点。
可惜了陆庭坚辛苦做的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发生了一堆糟心事。
几人坐上陆庭坚的车,茅修夹在靳权和司善羿中间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俩关系心里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环着胳膊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
陆庭坚特意将副驾驶留给了陆盐,他一直在车外等着陆盐出来,终于见到人出来,绕到副驾体贴的打开车门。
看上去陆盐丝毫没受此次事件的影响,笑眯眯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然而陆庭坚却高兴不起来。
车里三人齐刷刷的盯着外面兄友弟恭的美好场面,心思各异。
看着陆盐的笑脸,靳权咬紧了后槽牙,又想起了之前去找他时撞见的亲密喂食,还有不久前两人搂抱在一起的场景。
正常兄弟间感情真会这么好?他不信。
环在腋下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在别人面前就笑颜如花,见了自己就一副如临大敌的厌恶嫌弃模样。
真以为玩欲擒故纵这招就能再引起他的注意?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司善羿,他压根就不会理陆盐。
看着陆盐阳光灿烂的笑容,靳权真想给他撕成碎渣。
“哥,他们仨呢?走了?”没见茅修他们在,陆盐以为三人已经回去了。
陆庭坚淡漠的瞥了眼后车厢:“在车里。闹这么久还没吃午饭肯定饿了吧,想吃什么?”
不说还没什么感觉一说还真饿了。
陆盐摸摸肚子,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两个人,可不能饿着自己。
“想吃糖醋排骨和蒸鲈鱼。”
陆庭坚宠溺含笑的摸了下那颗蓝脑袋:“好,有家中餐味道不错,我带你去。”
对于他时不时的碰触,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排斥感却减少了许多,陆盐没有避开,由着他摸。
“上车吧。”陆庭抬手掩着车门顶。
不得不说他总是能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这么好一人,如果真的是小崽子父亲的话,陆盐觉得自己也能走的放心些。
陆盐钻入车厢,陆庭坚关好车门从另一边上了车。
待两人坐上车,茅修兴冲冲的扒拉着前座椅背凑上前发出羡慕的叹息。
“真羡慕盐哥和陆大哥的感情,哎,我也好想有个哥哥。”
正在插钥匙的陆庭坚闻言动作一顿,浓黑眼睫轻颤了下,下意识望向陆盐,却见对方笑嘻嘻抬手在茅修额头上敲了下。
“我不就是你哥。”
茅修捂着额头没脸没皮的接茬:“是,你是我盐哥。”
被挤到边缘的靳权和司善羿在这份其乐融融的气氛下显得毫无存在感,甚至格格不入。
刚要发车,陆庭坚发现陆盐忘了系安全带,倾身绕过伸出胳膊摸到安全带,陆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束缚住了。
靠近的瞬间,呼吸有刹那的交融,温热气息拂过面颊,彼此距离近到都能听见匀速的心跳声。
陆庭坚突然的靠近让陆盐心脏猛然快跳了下,那瞬间脑子迟钝的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人又正襟危坐回座位拔动钥匙才迅速回过神。
后座三人清楚的目睹了整个过程,茅修跟个气氛组似的捧着脸兴奋地叫出声,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惹得陆盐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