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阔:“应该的。最近辛苦了,我这个领导自然是要犒劳一下大家。”
饭后,众人纷纷告别,各回各家。
回到家后,席荆和季时余早早躺到床上,只有一侧的床头灯亮着。
席荆躺在身边,季时余就有种莫名的心安,一只手不自觉地靠近席荆,直到触碰到席荆的手指,才有所收敛。
季时余的小动作丝毫没有引起席荆的关注,他满脑子都在回想今晚席荆和他说的那些话。
姜斯言十分正式地说:“我看得出来,季时余对你不一般。”
席荆并未放在心里,随口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受伤的缘故。”
姜斯言摇了摇头,笑着说:“眼神是不一样的。”
席荆:“嗯?什么眼神?”
姜斯言:“季时余看你的眼神充满着在意担忧,这可不是朋友间会有的。”
席荆疑惑:“朋友难道不可以关心在意吗?”
姜斯言:“可以。但朋友间会更直接,会无所顾忌。但季时余的眼神有闪躲和顾忌。这是既想要关心,又有害怕。”
席荆听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斯言恨铁不成钢地翻白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席荆愣了一下,一脸懵懂,给人一种清澈的愚蠢。
姜斯言无奈叹口气,说:“他喜欢你。明白了吗?”
席荆笑了,摆摆手:“你想多了吧?”
怎么可能呢?一个随时可能回家结婚生子的男人,怎么会对他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心动?说不通。
席荆说服不了自己。
姜斯言看着席荆脸上复杂的神态,一下就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这份不自信,他深有体会。想当初韩唯没有任何表示时,他何尝不是一个人苦尝暗恋的苦涩。
他缓缓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也不相信韩唯会喜欢自己。”
席荆转过头看向姜斯言,好奇道:“然后呢?你怎么又相信了呢?”
姜斯言低下头,羞涩不经意爬上脸颊,道:“直到他表白我才敢相信。”
席荆心生羡慕地点了下头:“真好。”
姜斯言嘴角挂着笑,“后来回头想想,韩唯的喜欢早就表现出来了,只是当时的我也是想都不敢想。现在的季时余就跟那时候的韩唯一样。心还没明白,但是眼睛已经暴露了想法。”
席荆仍存疑虑:“真的吗?你看错了吧?”
姜斯言:“绝对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倒是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你们俩的关系。”
席荆微微摇头,认真道:“怎么审视?不可能的。他爸妈我见过,是那种很传统的家庭,指望着季时余成家立业。而且他们年纪都挺大,身体又不好。我要是真把人家养了二十多年儿子拐跑了,弄出一个家庭破碎。我不成千古罪人了。不行。”
这种不是人干的事情,席荆自问也干不出来。
姜斯言咧开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罪人了。”
席荆:“不一样的。韩唯家庭条件足够好,父母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算韩唯不做什么,父母的生活也不需要他操心。但是季时余不是,他家庭一般,父母要靠他养老。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姜斯言盯着席荆:“说了这么多,你所有的理由都是为他着想。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席荆无法辩驳:“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
这些日子,和季时余朝夕相处,说不心动是虚伪的。但现实让他不敢将这份感情表演出来,只能压抑在心里。
姜斯言不解:“为什么?”
席荆:“理由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两个是不会有结果的。”
姜斯言:“你就没想过自己吗?”
席荆:“我吗?想过。我有我的生活。韩唯应该私下给你讲过我家的事吧?”
姜斯言:“嗯,他讲过你父亲的事情,好像是还没有线索。”
席荆:“是。这也是我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坎。我会当刑警也是为了我父亲的死。所以就算没有他,我也有我自己的使命。”
姜斯言觉得自己可惜,“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席荆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不是放弃。我们就没开始。而且就像你说的,他似乎还没意识到,那就不要戳破。维持现状就好。”
他觉得只要不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就这样下去,对谁都好。
姜斯言:“时间久了,迟早会发现的。他又不是傻子。”
席荆:“久不了。他也快走了。”
姜斯言:“哎?”
席荆沉了口气:“今天我听来的消息,旧案部要解散了。”
姜斯言震惊:“解散?真的假的?”
席荆:“不用这么惊讶,原本这些人都是从各个市区调来的,现在要调回去,也是正常的。不过这只是内部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通知。”
姜斯言心疼:“那你们岂不是要分开了?”
席荆故意表现得轻松,笑着说:“对啊!分开是必然。现在想想不在一起也挺好,异地恋谁受的了。你可以吗?”
姜斯言想了想,他不可以。
席荆:“我也不可以。”
只要分开了,联系渐少,感情自然会淡。他和季时余也会是如此。
在感情方面,席荆无疑是悲观的。他一向对爱情无所求,更别说是同性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
姜斯言替两人可惜,明明都有情,却阻碍重重,不能如愿。这一刻他又感慨自己的幸运,遇到韩唯。
席荆拍拍姜斯言:“谢谢。”
姜斯言:“谢什么,又没帮到你什么。”
席荆笑笑不语。
因为姜斯言的一番话,让他知道季时余也可能喜欢他。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可能是两情相悦。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尽管席荆对外表现得洒脱,但是他骗不了自己,他对季时余又多了几分在意。他不禁低头看向睡在身旁的男人。
若消息是真的,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对于迟早都要走的人,席荆想留也留不住。
他正犯愁接下来的这些日子要如何面对季时余,忽然间发现对方的手指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意外?席荆看向季时余,对方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熟。
可下一秒,季时余的手指又慢慢向下挪动几分,盖住了席荆的手心。
席荆静静地看着两人的手,想着他偷偷牵一下,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理智和冲动交锋,最终后者胜出。席荆轻轻地回扣了一下季时余的手,见对方没有反应,大胆了起来,又紧紧握了一下。
得逞的席荆,忍不住笑了,随后收回手。然而手指刚抬起,季时余的手立刻张开直接扣住了席荆的手。
现在季时余没醒, 算是万幸。
席荆试图挣脱被抓住的手指,却没想到惊动了熟睡的季时余,下一秒手被抓得更紧。
季时余像是害怕人抢走手里的珍宝,直接两手一同抓住, 不给人偷走的机会。
席荆试了几下无果后,选择了放弃, 任由季时余拉着自己的手。
他转过身, 侧身看着季时余熟睡的脸上唇角似是勾起,像是得偿所愿的小孩一般。
席荆不觉笑了。
就这样吧!
席荆闭上眼, 静静地听着一旁季时余的呼吸,逐渐有了困意。
再睁眼, 季时余的脸出现在眼前,比昨晚的距离更近。季时余已经不满足只拉着手, 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席荆身上。
整张脸近在咫尺,席荆的眼神忍不住从眉眼一点点向下打量,最后盯在季时余红润的薄唇。
两人的嘴唇的距离目测不到一厘米,只要一方轻轻撅起嘴,就能轻而易举触碰对方。
私心再次作祟,席荆不自觉想要撅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举止的放荡。
他竟有一瞬间想要偷吻季时余。
大早上果然人是不清醒的。
席荆闭上眼, 调整呼吸, 试图平复躁动的心。
几次深呼吸, 心绪回归平静。然而,静不过几秒, 心再次乱了,只因他嘴唇上忽然间多了一道柔软微凉的触感。
席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猛得睁开眼。如他预想,是季时余的嘴唇贴了上来。
头“嗡”一声,身体瞬间僵硬。
怎么办?
席荆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应对方式。
他根本动不了。季时余把他压得死死的。
怕不是要和季时余来个四目相对,到时场面只会更加尴尬。
思量半天,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席荆果断闭上眼,打算就此糊弄过去。虽然他打定主意装不知情,但身子还是紧张到发木。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心里没底。
不知过了多久,闹钟突然响起。往常席荆都会主动起身按掉闹钟,今天只能假装听不到。
声音持续响了很久,季时余终于有了动静。他收回压在席荆身上的手脚,晕晕乎乎地从床上爬起,伸手按掉了闹钟。
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季时余随后靠着床头,哈欠连天,抬起双手,直接插入头发,从额前梳到后脑,来回好几次。
季时余摇摇头唤回清醒的意识。他看了眼时间,推了推一旁还在睡的席荆,“起床了,要上班了。”
席荆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慢悠悠地睁开眼,困倦地问:“几点了?”
季时余:“六点半了。”
席荆“哦”了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佯装无意,转头看向季时余,见对方脸红通通一片,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儿和耳根,像是熟透的番茄,香甜可口。
席荆脑子里倏然冒出了“想吃”两个字。
要死了。
席荆疯狂摇头。
季时余询问:“怎么了?”
席荆:“没事。”怕季时余多想,连忙转移话题,“你脸好红。”
季时余摸了摸脸,紧张地笑着道:“有吗?”
席荆点头:“嗯,很红,你去厕所照照镜子。”
季时余望向席荆:“你脸也红。”
席荆尴尬地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贼心,“这样吗?可能是屋里太热了。”
季时余:“可能是。”
席荆:“我去刷牙洗脸。”
季时余:“哦,好。”
席荆心慌地赶忙离开卧室,钻进洗手间。
他回手将门关上,呼了口气。他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脸果然泛着红。
看来演戏也是不容易。
席荆用冰冷的清水拍了拍发热的脸,刺骨的凉意快速帮人降了温。席荆再抬头,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季时余的声音响起:“好了吗?”
席荆:“好了。马上出来。”
一开门,季时余站在门口。席荆抬头和季时余对视一眼,立刻避开眼神,“你来吧!”
席荆说完就让出了位置,又一溜烟跑回卧室。
进到屋内后,席荆大口喘了口气。他感觉脸又烧起来了。
现在他只要一看到季时余,脑子不自觉就会胡思乱想。
这可如何是好。
同样陷入困境的还有季时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今早的出格行为,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流氓。
季时余今天很早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席荆的脸出现在面前,而自己的身子也将席荆牢牢锁住。
对着席荆白净的容颜,他心跳加速。目光在锁定席荆嘴唇的瞬间,理智的弦崩断了。
他鬼迷心窍地向席荆靠近,动作小心翼翼,直到嘴对上嘴,他才满意地闭上眼,享受着偷来的亲吻。
他根本不敢想象席荆知道自己的冒犯会是什么反应,但是这一刻他还是大着胆子做了他自己二十多年来最出格的举动。
然而也仅限于此,他想再进一步,但怯懦了。他害怕被席荆发现他的龌龊,却又不舍放开,因为他贪恋这偷来的美好,想要霸占的时间再久一点。
突然闹钟响了,季时余强装镇定。他知道以往席荆都是先起床关掉闹钟。可今天席荆竟然睡过头,闹钟响了半天也没反应。无奈之下,季时余起身,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关掉了声音。
声音停止的瞬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偷来的终究要还的,季时余不禁抿了抿嘴唇,毕竟留给他的只剩下回味。他掩藏好自己的秘密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叫醒了席荆。
季时余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可当席荆询问他脸红时,他被吓了一跳,霎那间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季时余只能用微笑掩盖自己慌张的内心。
好在席荆没有继续追问,他才松了口气。
季时余深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心里不停暗示自己,不会有以后了。
在厕所墨迹了十几分钟,季时余才走出来。
此时,席荆已经等在客厅多时。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来不及吃早餐了,去警局再说吧!”
季时余:“好。”
两人一起出了家门,坐上车。
季时余习惯性坐在了驾驶位,席荆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路上,两人毫无交流,气氛愈发窘迫。
到了警局,两人进到食堂。旧案部的其他同事也在,看到两人立刻招呼两人,“席荆,季时余,这边。”
两人打好饭,直接坐了过去。
奚琳琳不经意问:“你们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席荆和季时余四目相对了一下。
随后,席荆开口道:“起来晚了。”
许学真:“睡晚了?”
席荆:“嗯。”
蒋昔:“案子都结束了,怎么还睡这么晚。”
席荆:“睡不着。”
傅有:“正常,一直高强度工作,突然歇下来,有些人不习惯就会失眠。”
奚琳琳点点头,说:“幸好我不是,我昨天睡的可好了。”
蒋昔:“有句话说得好,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好。”
奚琳琳翻个白眼:“闭嘴吧你!”
许学真及时制止两人打嘴仗,“行了,你们俩,幼不幼稚,快吃饭,一会儿要开大会。”
一句话的提醒,众人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十点一到,旧案部众人参加了省厅举办的案件总结大会,会议上不光讲述了案件细节,分享了办案经验,还对旧案部的几人进行了表彰。
明明是光鲜亮丽的场面,可席荆心里却带着一丝伤感。他知道不久之后,旧案部的众人就要各奔东西了。
两天前,他去找丁津聊天,无意间在门口听到了丁津和秦飞章的对话,得知旧案部可能即将解散的消息。
因为不确定领导层具体的意思,席荆并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人,除了之前和姜斯言聊天说了一点外,再没提过。
但是,今天的总结大会让席荆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过去几次案件,虽然也有工作总结,但不像今天这么正式,更没有对每个人近期的点评和表扬。
种种迹象都给人一种告别散场的既视感。
席荆本已做好了会议结束前,上级下达旧案部解散的通知。可是他没等到,秦飞章和丁津谁都没有说。会议就散了。
姜斯言走到席荆身边:“我和韩唯要走了。”
席荆向后看了眼韩唯,双方互相点了下头。他收回视线,看着姜斯言说:“一路平安。”
姜斯言:“你也保重。”说完,眼睛瞟了一眼韩唯的方向,“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席荆笑了。他知道姜斯言的担心,“好。放心吧!”
送别姜斯言和韩唯后,席荆回到办公室。他椅子还没坐热乎,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提醒显示是老顾。
席荆觉得奇怪案子都结束了顾睿识怎么会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疑惑中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顾睿识:“有空吗?”
席荆半开着玩笑说:“有。你找我当然有空。”
顾睿识却格外认真地说:“有空,来一趟法医室。”
席荆:“怎么了?”
顾睿识:“来了再说。”
席荆皱起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季时余问:“谁的电话?”
席荆:“老顾。”
许学真:“什么事?”
席荆:“不知道,让我去了再说。”
季时余:“要陪你吗?”
席荆摇头:“不用,我先去看看,说不定那家伙要让我帮忙,给他当苦力。我去去就回。”
季时余不放心:“你一个人能行吗?”
席荆拍拍自己的大腿:“没事,就在楼里,还有电梯。问题不大。”
说完,席荆独自离开。
他坐电梯直达法医室所在的楼层,走到法医室门口,发现门开着。
顾睿识见到席荆,嫌弃道:“这么慢。”
席荆一听,没好气地说:“嫌我慢?你是人吗?不知道我是个瘸子吗?”
顾睿识没和席荆继续斗嘴,直接说道:“跟我来吧!”
席荆觉得奇怪,今天的顾睿识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人严肃了许多。席荆带着疑惑跟着顾睿识进到解剖室。
他看到解剖台上有一个孩童的尸体,惊讶道:“有新案子?这尸体哪来的?”
他刚问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这孩子的容貌似曾相识。
席荆绕着解剖台上走了一圈, 眼睛仔细观察躺着的小女孩。
脑子忽然灵光一现,席荆惊讶道:“这是不是之前那个卧底带来的尸体?”
顾睿识点头承认:“是。”
席荆难以置信地盯着尸体:“不是?这什么情况?尸体怎么还在你这放着?”
顾睿识无奈道:“一直就没离开过。”
席荆:“哎?这尸体不是借来的?”
在席荆看来,卧底只不过是想借着一个理由隐藏身份, 不至于真的动手杀人,所谓的尸体不过是借助的道具,一般都是弄一个假的模型。但本案却是出人意料的真尸体。
起初席荆也没多在意,以为尸体是从哪个分局借来的。通常这种情况, 任务完成后,尸体都会自动归还。可现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顾睿识严肃地说:“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这尸体自从送我这后, 就无人问津了。我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该到哪里去。”
席荆好奇:“你没问过秦队吗?”
顾睿识:“还没。没找到他人。”
席荆眯起眼:“嗯?我怎么不信呢?”
顾睿识微微一笑:“主要咱俩更熟。”
席荆翻个白眼:“我就知道。”
顾睿识:“毕竟也是你们旧案组的案子,你看看怎么办?一直放我这也不是办法。”
席荆点点头:“行, 我回去帮你问一下。”
顾睿识:“嗯,尽快。”
席荆:“还有其他事没?”
顾睿识:“目前没有了。”
席荆吐了口气:“那我走了!”
顾睿识瞅了一眼席荆的腿, 担心地问:“你自己行吗?”
席荆当着顾睿识的面走了两步,“还可以。走慢点, 不走多,问题不大。医生也说适当锻炼有利于身体恢复。”
顾睿识:“那也得有人陪你才能放心啊!那个叫季时余的人呢?平时总看到你俩粘在一起,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席荆:“他在办公室。你电话里那么急,我想着你找我有私事,就没让他跟过来。”
顾睿识沉了口气:“行吧!我送你到电梯口。”
席荆推拒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顾睿识:“我正好也没事,溜达一下。”
不容席荆拒绝,顾睿识一路将他送入电梯。
席荆站进电梯里, 摆摆手:“可以了, 回吧!”
顾睿识看着电梯关上, 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
电梯一路向下。
席荆倏然感到疲惫,身子不自觉靠向了电梯的内壁。
他这还没走几步路, 腿就有点吃不消了。
他正委屈着,电梯“叮”一声,门开了。
席荆抬头看到了向电梯跑来的季时余。他迈出电梯,季时余刚好停在他身边。
“怎么了?这么着急?”席荆疑惑道。
季时余微微喘气:“来接你。”
席荆皱眉:“嗯?”
季时余:“顾法医刚刚给办公室打了电话,说你下来了,让我们派人接你一下 。”
席荆无奈地叹口气:“哎,这老顾也真是的。”
季时余:“他也是好意。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席荆本想逞能,但现实叫他做人。他的腿已经有点使不上力,再走两步怕是会摔倒,面露苦相道:“不太行。”
季时余撸起袖子,问:“那要抱还是背?”
席荆眉头微皱,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季时余见席荆半天不回应,疑惑道:“怎么了?”
席荆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季时余:“那我抱你走?”
席荆立刻抬手,“等一下,背吧!”
他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画面似乎有些诡异,要是再让不想干的人看到,难免惹人非议。
季时余并未想太多,只是单纯顺着席荆的想法做事。他半蹲在席荆身前,说道:“上来吧!”
席荆顺利趴了上去,季时余两手抬起席荆的大腿,确定席荆的安全后,才站了起来。
季时余走得平稳,席荆趴得安心。很快,两人就回到办公室。季时余轻轻将席荆放回到椅子上。
许学真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席荆:“没什么,就是有点走不动了。”
傅有提醒道:“你现在还是要小心。适量运动,别逞能。”
席荆:“知道了,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
季时余给席荆倒了一杯水,问:“顾法医找你什么事?”
席荆:“哦,对了,组长。”
刘阔:“怎么了?”
席荆:“之前那个卧底,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假扮杀人犯的那个。”
刘阔回想了一下:“记得。怎么了?”
席荆:“他带来的尸体还在法医室呢!”
刘阔眼睛一瞪:“还在?”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
蒋昔:“这尸体不是借的吗?怎么没还?”
席荆:“问题就在这。这尸体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现在也没人来要。”
盛良策:“是不是遗忘了?”
席荆:“不知道。需要查一下。”
刘阔:“我去打听一下。”
席荆:“辛苦了。”
奚琳琳坐在椅子上,细细思索着 。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提出质疑:“不是?这怎么会遗忘呢?说不通啊!”
傅有也觉得这事情诡异,“确实不太对劲儿。再怎么说也不该平白无故留个尸体在这。”
席荆:“先问问看吧!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