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所谓的人文关怀。享受吧!”刘阔说完,人就先走一步。
傅有崩溃地摇摇头:“这怕是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吧?”
盛良策安慰道:“正常,都正常。习惯就好。我也先走了,大家周一见。”
说着一溜烟儿人就跑了。
屋内只剩下专案组的众人,一瞬间全都像泄了气的皮球,忍不住想要抱怨。
奚琳琳:“这算什么?就算是惩罚也不至于把我们丢到这个地方吧?”
席荆说出了那句经典语录:“上级的想法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奚琳琳:“所以我们要怎么办?”
季时余:“既来之则安之。”
奚琳琳意外看向季时余:“难得听见季哥主动开口说话。”
季时余微微一笑:“实话实说。”
许学真试着接受新的工作,自我安慰道:“也是。”
奚琳琳:“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你们都看到了吗?一下午咱们那新组长,保温杯不离手,卷宗翻了两三下就结束了。跟着这样的领导能有什么前途。就不怕我们跟他一样真的懈怠了工作,彻底学会混日子吗?”
席荆笑了。
奚琳琳:“席哥,你一点都不慌吗?”
她好奇,连傅有和许学真两个人都坐立不安,偏偏席荆迅速适应了这种生活。
席荆:“我倒不是不担心,只不过我更相信上级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要知道我们都是各个市选拔/出来的人才,就算是我们上个案子出了差错,也不至于不管我们死活,所以不可能让我们这群人在这混吃等死。”
奚琳琳:“那道理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让我们心里难受,然后主动回去认错吧?要是这样我现在就愿意,只要能离开这个破地方,我给咱们公安局捐个几千万都行。”
不愧是有钱人,道歉都这么充满诚意。席荆尴尬笑笑:“这我就不清楚了。”
许学真看着席荆:“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但在这地方呆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傅有:“我也一样。”
此时,蒋昔依旧低着头,飞速敲打着键盘。
傅有看着蒋昔:“我看啊!也就这家伙找到了一分乐趣。”
奚琳琳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蒋昔立即抬头,辩驳道:“我不是找到了乐趣,而是有了新发现。”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转向众人。
“这什么?”奚琳琳好奇地凑近电脑屏幕,一张身着警服的精神小伙照片出现在眼前,“这是谁啊?”
蒋昔:“刘阔。”
奚琳琳愣了一下,两眼发直仔细瞅了瞅照片中的人,怀疑道:“刘阔?刚刚走的那个?”
蒋昔点头:“就是他。我刚刚到警局内网查了一下他的信息。”
奚琳琳:“你确定是一个人?照片中这个人至少比他年轻二十岁,而且五官看起来也不像啊!你们来看看。”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看向蒋昔的电脑屏幕。
傅有“啧”了一声:“确实不像。”
蒋昔:“这是他十三年前的照片,他变样是因为之前执行任务受了重伤,用了很多激素药物,导致他身材走形,连外貌也大不如前。”
许学真:“什么任务?”
蒋昔:“107大案。”
席荆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刘阔这名字耳熟。
原来是他。
奚琳琳疑惑:“107大案是什么?”
傅有摇头:“我也没听过。”
许学真:“你们没听过很正常,这案子有点久远了。我想想这案子发生时你们应该还在上学。而我知道也是因为那年我刚入警局。”
奚琳琳:“所以到底是什么?”
席荆:“公路飞车谋杀案。”
当年这桩案子震惊全国,弄得人心惶惶,只不过年代久远,,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奚琳琳吃惊望着席荆:“你知道?”
席荆点头:“知道,这个案子当年在禹市非常轰动。”
许学真:“没错。我当时在隔壁市也只是听说了,并没有参与。不过当年影响力确实很大。”
蒋昔:“我只是查到了大概,但是细节不多。”
傅有好奇地看向席荆:“那你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吗?”
席荆:“十三年前,禹市突然出现一群飞车党。”
奚琳琳:“飞车党?那就是飙车喽,飙的什么车?”
席荆:“具体不清楚。不过听村民描述是他没见过的车,挺酷炫的。我估计是豪车。”
傅有:“然后呢?”
席荆:“最开始这群飞车党只是固定每周六的凌晨两三点在郊区飙,受影响得大多是郊区的村民。”
傅有:“没人管吗?”
席荆摇头:“不是没人管,是没法管。他们选的地方是土路,并不是交管部门管辖的公路,所以并没有限速的说法,更没有摄像头,想管也管不了。”
奚琳琳:“那后来呢?”
席荆:“后来这伙人估计厌烦了在郊区飙车,改到了市里。”
奚琳琳:“危险驾驶,这不是得抓起来了?”
席荆:“并不是那么容易。这群人很精,他们全部卸下了牌照,给所有的车都进行了改造根本看不出车原来的样子,甚至还将所有的车都喷成了白色,开车的人还带着头套。大半夜在市区飙车,就算是监控拍到也不知道是谁。而且每次飙车的人数还都不一样,警方追了几次都没追到人。作案人数和作案者的身份全都无法确定。”
季时余猜测道:“这么个玩法,出事了吧?”
席荆点头:“是。有个清洁工人被撞死了,驾车的人跑了。”
傅有:“非法飙车变成肇事逃逸,一般违法直接变成刑事犯罪,性质变了。”
席荆:“是的。警方也对这件事重视了起来,由交管部门和刑警部门联合彻查此案。”
奚琳琳:“出了意外这些人是不是收敛了?是不是没那么好抓?”
席荆:“不好抓是真的,但不是因为收敛,相反这群人更猖狂了。”
奚琳琳:“他们干什么了?”
席荆:“最开始他们是固定时间飙车,可是自从死了人后,他们变换了玩法,开始不定期飙车。”
傅有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该不会是?”
席荆知道傅有已经猜到了犯罪分子的心理变化:“他们从最初的飙车速进阶到了杀人游戏。”
傅有沉了口气:“果然。”
对于某些犯罪群体,一旦尝到了杀人乐趣就会停不下来,选择不断杀人来满足内心的需求,而这需求只会越来愈大。
席荆说的这些细节,蒋昔并没有从报道中看到,提问道:“他们是要比杀人吗?”
席荆:“没错。”
蒋昔:“怎么个比法?”
席荆:“大家一起开车出去,比撞人的数量。谁撞得多谁就赢了。”
“卧槽!”奚琳琳气愤到爆了粗口,“疯了吧!”
席荆:“我要是没记错,仅一天凌晨就有四个环卫工人当场死亡,一个工人受重伤后抢救无效死亡,还有一个职员当天因为加班太晚回家路上被撞死。因为事态过于严峻,导致整个市人人自危,警方当下又抓不到人,所以只能采取提醒民众的方式减少晚上出门的机率。而环卫工人更是全面停止夜间工作。”
许学真:“这件事我刚好知道。因为那时候全省警戒。怕这群飞车党离开禹市到其他市作案,我们市还特地加强了夜间巡逻。”
奚琳琳:“那后来是怎么抓到人的?”
席荆:“有一次,这伙人又出来作案,刘阔,也就是我们的组长,正好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他带着人追车。到最后他为了逼停犯罪分子的车辆,直接用自己的车撞向了对方,才让车子停了下来。”
冒着死亡的危险也要阻止杀戮,刘阔的举动成了拯救全市安危的英雄。当年电视和报纸都在报道这起事故。席荆那是虽然小,但对此事印象深刻。
奚琳琳:“所以他的伤就是因为这场车祸?”
席荆:“是。面部重创,手臂大腿粉碎性骨折,差点儿残疾。”
奚琳琳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那时候应该也是学生吧?”
席荆:“是。不过我爸爸同事当时正好也参与调查这个案子,所以知道这些内幕。”
季时余想了想:“只有他一个人受伤了?”
席荆“嗯”了声,“因为是突发状况,他同车的同事刚好有事不在,他一个开车去追的。”
许学真:“他这个同事也是逃过一劫。”
季时余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被撞的那个飞车党人怎么样?”
席荆:“成了植物人。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奚琳琳顿时失落:“那岂不是?”
席荆:“嗯。警方没能通过此人抓到其他同伙儿。这次事件后,飞车党一夜间全部消失了。”
第37章 狮子王06
短短一个月, 十几名的无辜受害者死于非命,甚至还有一名公安机关的刑警重伤,新闻报道铺天盖地, 事态发展严重到不可控。
或许是飞车党也怕了,又或许是人为干涉,这伙人最终停止继续作案。混乱恐慌的城市重新恢复往日的安宁,就像是一场永远不愿回想的噩梦, 人们选择遗忘了这段悲惨恐惧的时间。
只是席荆没想到曾经在警局里意气风发的刑警中队长,现在居然甘心窝在一个十几平方的小屋内混沌度日。
原先的刘阔在警队可是风头无两, 人人称赞的刑警战士, 可是这场意外毁了他。过重的伤情断送了他的刑警生涯,更是让他从警局一线销声匿迹, 哪怕是面对面站着听着名字席荆都没能认出对方。
席荆作为一个旁观者,想想都替刘阔这样的人感觉到惋惜。
奚琳琳听完故事, 遗憾道:“刘组长还真是有点儿可怜。因为工作身负重伤,容貌尽毁, 到头来还没抓到人。我要是他估计还不如他的心态呢!”
傅有:“这案子没后续吗?”
席荆摇头:“应该没有了,至少我不知道。”
蒋昔:“我刚刚查了下内网,这些年并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看样子是真的收手了。”
许学真:“应该不是简单的收手。当年的事情全国各省加强警戒,夜间巡逻的频率提升,犯案难度变高,而且我还记得当时有律师还解读过,只要抓住了人基本都是死刑。何况还有个植物人哪天醒来说不准, 一旦醒过来招出共犯, 一个都跑不了。”
蒋昔:“所以这帮人?”
季时余:“能开跑车的身份不简单, 能跑的早跑了。就算是案子破了知道了犯罪人,你都抓不回来人。属于无从下手, 这才是这个案子的难点。”
蒋昔叹了口气:“真是晦气。”
席荆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自己前几日定下的提醒事项:接冯叔出院。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过了下班时间五分钟,“我还有事,先走了。大家周一见吧!”
大伙儿看着席荆背着包出了门。奚琳琳好奇:“席哥最近很忙啊!经常下班连饭都不在警局吃就走了。”
蒋昔若有所思:“你这么说,好像是哎!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吧!别管了。我们也抓紧下班。傅哥,许哥,走,找房子去。”
傅有点头:“这是正事。”
许学真:“走吧!”
专案组的人前后脚下班。季时余走在最后一位,他锁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后离开了办公楼。他徒步朝着公交站牌走去,一路走一路想着席荆的事情。
相比其他几人,季时余更了解席荆的情况。席荆家里根本没人,所以自然不会是家里的原因。那会是什么原因?季时余免不了在意。
席荆开车来到医院,习惯性先去和医生了解情况。
管洁:“我给他做过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回家后注意休息和饮食,28天后还得再来一次化疗。”
席荆:“明白。”
管洁递出一张食物单子:“你们两个大男人估计也不会注意这些。这是我准备的,你们按照这上面吃,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席荆和冯吉两个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人,过去这些年,两人都是靠食堂养活。
管洁的帮忙如同雪中送炭,席荆感激道:“谢谢管医生,你这可是帮大忙了。”
管洁:“行了,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吧!办完早点回去休息。”
席荆:“好的。”
席荆趁着下班前办完了出院手续,缴了一万多的费用。手机短信提醒他存款余额:23433.52。
化疗一次的花费基本上是席荆两个月的工资。席荆才上几年班没什么存款,而冯吉过去把钱都花在了席荆身上,自己根本没留什么钱。
如今,家里多出个癌症病人,各种开销的速度远大于挣钱速度,席荆才感受到日子难过。
“都办好了。”窗口的工作人员的声音叫停了席荆的胡思乱想。
“谢谢。”席荆拿着收费单和医嘱回到病房接人。
冯吉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见到席荆来,顺口问道:“多少钱?”
席荆:“没多少,不用管。你东西收拾完了吗?”
冯吉:“还差洗手间里的。”
席荆:“我去收拾。”
“冯吉。”熟悉的女人声穿进屋内。
很快,上次席荆在走廊里碰见过的护士出现在病房中。
“刚刚管医生让我提醒你,回家不要再到处乱逛,避免去人流量多的地方,多在家里休息。”
“知道了。”冯吉笑着答应。他看着眼前照顾自己几天的护士,想到了席荆,立刻叫人,“席荆,过来。”
席荆觉得奇怪:“干嘛?”
冯吉:“这是这几天照顾我的李淼护士。李护士,这是我干儿子,席荆,是个警察。”
席荆主动点头,礼貌开口:“李护士,谢谢。”
李淼看着席荆这个“不孝子”,没个好气道:“应该的。”
冯吉:“你之后有空替我谢谢李护士。”
席荆猜出了冯吉的目的,“知道了。”
李淼:“不用谢我,有这个时间让你儿子多陪陪你,省的你扎针时间到处乱跑。”
席荆瞪起眼,用手指着冯吉,“你?”
冯吉按住席荆的手:“知道了。”
席荆沉了口气,姑且不谈冯吉的问题,转头对李淼说:“李护士,您辛苦了。”
李淼看了看时间:“行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收拾东西了。”
席荆:“好。”
等李淼走远,冯吉在门口看不到人影后,折回到席荆身边,苦口婆心道:“李护士人很好的,你多和人家联络联络。”
席荆漠不关心道:“我联络她干嘛?”
冯吉怒其没出息:“联络增进感情。人家小姑娘多好啊!人长得漂亮工作也好,关键是人品也不错,虽然唠叨但对我们病人都很有耐心。你也一把年纪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席荆停下手里的动作,“冯吉同志就你还给人当媒婆。论年纪,你比我还大十几岁,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年纪一大把的?”
冯吉被堵得回不上话,“你?你这死孩子。我还不是为你好,怕你错过好姑娘。”
席荆鄙夷冯吉咸吃萝卜淡操心:“拉倒吧!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怎么有脸给别人传授恋爱经验的?要脸吗?”
冯吉狡辩:“我是不想好不好。”
席荆理直气壮道:“我也不想。我们都一样,不适合谈恋爱,就别耽误人家好姑娘了。”
别人家的男孩儿二十多岁女朋友都谈了好几个,可席荆连个小姑娘手都没牵过。
冯吉心里难过,觉得是自己害了席荆。
席荆看着冯吉的表情,知道对方又钻了牛角尖,安慰道:“别想太多,和你没关。我是真不想这么早谈恋爱。何况我现在工作又出了点问题,更不能找对象。”
冯吉立即抬头,紧张地看向席荆:“工作出问题?怎么回事?”
席荆收好了东西,拎起行李包,搀住冯吉:“回家说。”
两人从医院回到家,冯吉焦心了一路。
一进家门,冯吉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席荆帮着冯吉收拾行李,将洗漱用品放到洗手间,又把穿过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紧接着又去厨房准备煮路上买的素馄饨。
冯吉急得不行,拉着席荆回沙发上:“先说清楚,再干活。”
席荆几句话说了今天自己的遭遇。
冯吉听完,陷入沉思:“这么说,你们遇到了刘阔。”
席荆点头:“是。他人变化挺大的,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了。”
冯吉心疼道:“我能理解。他当年挺难的。”
席荆:“冯叔,你是知道吗?能和我说说当年车祸后都发生什么了吗?”
冯吉:“说来话长。我也是从你李叔那听说的。当年他因为重伤在医院躺了将近半年。等他病愈出院,上级领导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宜在刑警队工作,就给他做了职位调动。他本人挺难接受这个决定的,好像还和局长大吵了一架,之后人就从警队消失了,也不跟老同事联系,慢慢的就没人提起了。”
曾经站在顶峰的人很难接受被人拉下。刘阔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
席荆:“那,那个植物人呢?就是和刘阔撞到一起的那个。”
冯吉:“死了。”
席荆一惊:“死了?”
冯吉:“我记得是案发后三个月左右人没了。”
席荆:“没了?会不会有问题?”
冯吉摇头:“应该没有问题吧!好像是大脑突然死亡。植物人脑死亡是很正常的,尸检也是这个结果。这之后飞车案也就没人提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这案子不是我负责的。”
猖狂的飞车党一夜消失,而唯一被警方抓到的人,从植物人成了死人,线索全断。
席荆觉得这案子越发古怪,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案件走向,阻止了警方继续调查案件的可能。
冯吉想起自己印象中斗志昂扬的刘阔,感慨着物是人非,“我想刘阔应该是失望了,所以才会自暴自弃当个管理员。”
席荆“嗯”了声:“也许吧!”
席荆陪冯吉吃完饭,又帮冯吉做了家务,准备离开:“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冯吉叮嘱道:“你路上小心点。”
这句话冯吉说了十多年。
席荆也一如既往比个“2”,“走路200米,放心。”
两人家隔着一栋楼,来回不到五分钟。当初冯吉为了方便照顾席荆,就近买了套一居室的房子。
当时,席荆还阻挠过,劝说冯吉住自己家,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但是冯吉怎么都说不通,非要自己买。两人还为此吵了一架。
后来席荆才从丁津口中得知冯吉怕人说闲话,说冯吉照顾席荆就是为了霸占席荆家的房子。
冯吉这种人宁愿亏了自己,也不想占人便宜。不过也正因为冯吉固执的报恩,才让席荆的童年衣食无忧。
“我走了。”席荆关上了大门,摇着钥匙往家走。
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席荆看了一眼,是此前打给过自己电话的中介小哥,遂接起:“你好。”
“你好房东,我是中介小贾。”
“我知道,有事吗?”席荆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钥匙开门。
“是这样的,您现在在家吗?我这边有个单身男性租客,想要看看你的房子?他是刚调到我们禹市工作,所以想找个便宜的单间。”
席荆这阵子忙得把出租屋子的事情抛之脑后,加上这段时间无人打听,他本以为自己的房子可能都租不出去,没想到居然被人看中了。
不过中介的话里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对方看中了他房子便宜,从而可以断定对方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席荆有了心理准备,道:“我刚到家,你们来吧!”
小贾兴奋道:“好的,我现在带客户过来,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席荆按开了单元门后又打开家门,楼梯间两个不同的脚步声交错响起。他站在门口迎接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席荆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上来。
其中一个黑裤子白衬衫带着领带很明显是房产中介,而另一个更是熟悉的打扮顶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席荆皱起眉头,两手抱在胸前,叉开双腿挡在门外,问道:“怎么是你?”
季时余下班后同样去了一家当地的中介询问了租房情况。
禹市虽然不算一线城市, 但是租房价格却不便宜,随便一个一室一厅都要两千多块,要是房子新点, 装修好点,地理位置处于交通便利之地,租金三千块都打不住,赶上他工资的一半。
季时余不想靠家里, 他盘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和开销,最终发现自己的情况只能租一个老破小的单间。
季时余降低了自己最初的租房需求, 改口道:“我对房子装修和新老没有要求, 只要地理位置好,方便我上下班就行。”
“地理位置有没有具体要求?”
“附近有公交车或者地铁, 到省档案馆的路程在40分钟以内。”
“这样啊!我在系统里查查看。”
十几分钟的时间,中介小哥一直滚动着鼠标, 终于找到几家满足季时余要求的房子。
“我这边查了一下,满足你要求的房子只有两个。”
“这么少?”季时余没想到单间这么不好租。
“没办法, 一般房东出租房子都是整租,就算是分租也是二房东居多。房东自己房子出租单间的不多,能出租的可能是经济困难,又或者是老人,图个有人照顾陪伴,而且现在的人不愿意和房东一起住。”
将心比心,若是条件允许, 季时余也不愿和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 何况还是房东这种什么都要管的人。
“你要是现在有空, 我帮你约一下房东。”
“行。”
中介小哥拿起手机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季时余听不见电话里人说了什么,但是只见小哥说完自己的情况后, 没多久默默在纸上打个叉。
等到挂断电话,季时余问道:“不行吗?”
中介小哥点头:“房东不同意,说不接受男性房客。”
季时余:“租个房还看男女?他男的女的?”
小哥:“男的。”
季时余一听到这,骨子里属于警察的警惕性拔高,严肃道:“他一个男的,不租给男的,想要女租客同居?他想干什么?”
小哥笑笑:“这我们不管。双方自愿就行。”
季时余:“会有女生愿意?”
小哥点了点头:“有不在乎的。”
季时余点点头:“行吧!够离谱的。”
小哥:“现在租房都是双向选择,有些离谱的还要看血型和星座,看合不合适,我还见过一个要查看房客生辰八字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