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作者:伧茶  录入:04-23

这是遇到第二个说他眼熟的人,季时余笑笑:“大概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席荆看看季时余帅气的脸庞,感觉某人在凡尔赛,忍不住吐槽道:“拉倒吧!你给我们大众留条活路吧!”

季时余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这种长相算大众, 那其他人恐怕就是个小丑。
席荆忍不住又给季时余翻了两个白眼,脑袋随之招来了冯吉的一筷子。
“啪!”声音清脆又响亮。
席荆痛得撂下手里的碗筷,捂住头, 怒蹬着冯吉:“你干嘛?”
冯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席荆,口中振振有词:“你有什么不满的。你看看人家,再瞧瞧你。”
席荆不满:“我怎么了?”
冯吉提高了嗓门,对着席荆指指点点:“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众?你天天脸不洗胡子不刮, 穿衣服也没个正形,走路松松垮垮, 你可别给我们大众丢人。”
季时余听愣了。
虽说冯吉所说有几分道理, 但是如此明目张胆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大概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会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接说出口。
席荆的形象问题专案组的人私下里也有过讨论,大家一致觉得席荆生活过得太粗糙。明明初见还是一个精神小伙, 没过几天就成了胡子拉碴的糙汉。
然而,渐渐的, 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 也没人再提。
冯吉喋喋不休地说落,“一看你,我就来气。昨天去接我你就不会打扮打扮,人家小护士看到你这个样子能动心才怪。”
席荆不甘示弱地反击:“你够了啊!我这才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冯吉呵呵冷笑:“你成熟个屁,你以为你留个小胡子就能装大爷了?那电视剧里的鬼子怎么被八路军打成孙子了。”
席荆:“你才孙子!”
冯吉:“你小子皮又痒了是吧?”
席荆:“是你先没事找事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季时余全程看戏,受到不小的震撼。要不是事先知道两人的关系,季时余还以为两人是水火不容的仇人。
几个回合后, 冯吉占了上风。或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导致喘息声变大。
冯吉缓了缓, 又看向季时余, 道:“以后你们住在一块儿,你多帮帮他。”
季时余点点头:“好。”
冯吉又看向一旁气鼓鼓的席荆:“听着没, 和人家学着点。”
席荆“切”了一声。
一顿早饭吵吵闹闹地吃完了。
冯吉从椅子上起身,说道:“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席荆:“睡你的,我洗完东西就回去。”
冯吉:“小季,我就不送你了。以后席荆要是欺负你直说。”
席荆撇撇嘴:“说的好像我能吃了他一样。”
冯吉:“你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小季别怕,叔给你撑腰。”
季时余笑笑:“明白。”
席荆:“睡你觉去。”
冯吉大摇大摆回了卧室,关上房门,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席荆收拾完碗筷,对季时余说道:“我们走吧!”
季时余:“好。”
回家的路上,季时余回想在席荆叔叔家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出来。
席荆觉得季时余奇奇怪怪,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十分费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季时余收起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挺不一样的。头一次看到你吵架吵不过。”
席荆:“我那是懒得吵。再说要是一直吵他身子该受不了了。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季时余点点头:“嗯。看出来了。你叔是生病了吗?”
从进到家门看到人第一眼,季时余就感觉到对方身体抱恙。
席荆平静道:“肝癌。”
季时余:“多久了?”
“两年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期了。”席荆语气略有沉重感。
“那你还和他吵?”
“吵架算不上,我们撑死算拌嘴,而且都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要是突然换了,处处让着他,反而他该不舒服了。你看现在多好,他还有精气神跟我扯皮。死不了。”
席荆认为对待病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把他当病人,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搞特殊化。如此一来,病人自己也不会想太多。
冯吉生病的这几年,席荆见面就和冯吉斗嘴打趣。连医生都说冯吉的状态要比很多癌症病人好。
季时余看着席荆:“所以你需要钱也是因为他?”
席荆没否认:“是。父母去世后,是冯叔一直照顾我,现在他病了该我照顾他。”
季时余脑子里突然冒出四个字:相依为命。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季时余盯着席荆看。
“不知道,大概是不想让你误会我赚你钱。要不是太缺钱,我是不想把房子租给你的。”席荆坦白。
季时余:“没误会。租房子赚钱是应该的。你不用想太多。”
席荆:“我刚刚不是故意踢你。”
季时余:“知道。”
席荆停下脚步,“你知道?”
季时余也跟着停在原地:“你是不想你叔知道吧?”
席荆“嗯”了一声。
季时余:“不想他担心钱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你是租房子给我,就会知道你钱上有困难。说不定还会影响后续治疗。我没猜错吧?”
想通了这些,季时余对于席荆之前的一些小气行为也有了新认识。这个男人不是真的抠,而是生活所迫,必须精打细算过日子。
席荆点头:“没错。”
季时余:“能理解。我妈前两年也病了,老人都一样担心生病花钱。”
席荆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谢。”
“客气。回家吧!”
“好。”
到家后,席荆找出备用钥匙交给季时余,“有了钥匙,以后进出也方便。”
季时余收下钥匙,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这个时间商场还没开门。
席荆注意到季时余的目光,猜到了季时余的想法:“先休息会儿。等十点我叫你。”
季时余迟疑:“你不准备休息?”
席荆:“打算看会儿新闻,这个点刚好是周末早间新闻的时间。”
季时余听后,收回准备迈向卧室的腿,转头走向客厅,坐在了席荆身边。
席荆愣了一下:“你干嘛?”
季时余自然地说:“一起,我也看会儿。”
席荆犹豫了下:“好吧!”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下面是60s新闻快讯......”
席荆和季时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静静听着新闻内容。
“昨日,中辉银行的退休行长胡冀先生在龙归园殡仪馆举行了追悼会。遗体告别仪式上,省市各界代表纷纷前来悼念,送胡老先生最后一程。胡冀先生生前曾为宜宁省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
“没想到啊!”季时余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席荆奇怪:“怎么?你认识?”
季时余:“我上高中的时候,胡老先生还在我们学校演讲过,我特地去听了,很佩服他的口才。”
席荆:“他去你们学校演讲?”
季时余:“他和我一个高中毕业,算起来他是我的学长。”
席荆:“你高中不错啊!”
季时余:“还行,是兴市老牌高中。我们高中出了不少人物。可惜了!”
席荆点点头:“是挺可惜的。刚退休没多久就自杀了。不懂,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
季时余:“不清楚。我见过胡老先生,是个想法大胆,行动力很强的人。会不会是退休对他产生了影响。”
席荆不明:“退休能产生什么影响?”
季时余:“有一种人习惯忙碌一旦停下来反而不适应,他们会觉得自己被抛弃,觉得没有生存价值。”
“这?”席荆难以理解这种想法,“所以他觉得自己退休了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季时余:“可能,也不确定,我只是猜测。不过看新闻警方已经确定是自杀,应该没什么问题。或许他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自杀理由可太多了,每个人都不一样。”
席荆:“也是。”
“今天的周末早间新闻就到这结束了,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下周再见。”
音乐响起,席荆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间。十点了,商场刚好开门,“走吗?”
季时余:“走吧!”
席荆开车载着季时余到了附近的商场。季时余买了两件厚衣服,又去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
席荆看着季时余和自己一样,不约而同地往购物车里丢各种速食,其中泡面占了大半。忽然间,席荆感觉碰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
季时余发现席荆在发愣,疑惑道:“怎么了?”
席荆:“没什么,没想到你也吃这些。”
季时余看了看两人相似的购物车,笑了:“方便。”
席荆想了想,问道:“你不会做饭吗?”
季时余:“不会。你会?”
席荆:“你觉得可能吗?”
季时余想起席荆连吃半个月食堂不腻,确实不像是个会做饭的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同时叹了口气。
席荆失望道:“看来是没法改善伙食了。”
季时余无奈地笑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像是个会做饭的?”
席荆:“看起来有种居家好男人的潜质,爱干净会做家务,做个饭应该不难吧?”
季时余:“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没学过。”
席荆:“没事,我有食堂。”
季时余满脸困惑:“你难道吃不腻吗?”
席荆骄傲道:“吃腻了,我可以换一个食堂。各区的食堂我都熟。”
季时余竖起大拇指:“厉害。”
采购完,两人拎着几个大兜子回了家。
到家时间接近下午一点了。季时余问道:“午饭吃什么?要不要叫冯叔?”
席荆:“不用管他,我给他点了粥。”
季时余担心道:“外面的粥能行吗?”
席荆:“是我认识的,之前打过招呼。他知道我叔的情况所以会特别注意。”
季时余:“那就好。”
席荆将买回的食物一股脑儿塞进储藏柜。
季时余看到后:“你就这么放进去?”
席荆:“不然呢?这有什么讲究的?”
季时余沉了口气,拉开席荆:“我来吧!”
席荆看着季时余将他刚塞好的食物拿了出来,规规矩矩地放进去。
别说看起来的确赏心悦目。
席荆也不客气,“以后这种事交给你了。”
季时余:“行。我的和你放一起了。”
席荆:“你不怕我把你的吃了?”
季时余:“不怕,吃了再买。”
席荆:“这些可是AA的。”
季时余:“我知道,不介意。”
既然两人都住在一起了,季时余也没想着再和席荆斤斤计较,何况席荆的情况他都清楚了,更会体谅对方的难处。
席荆盯着季时余收拾完,把人叫过来:“来吧!算账。”
亲兄弟明算帐,席荆觉得钱这个东西还是算清楚比较好。席荆拿着计算器开始加加减减,刚算出个结果,那边季时余开口道:“两百三十块五毛。”
席荆看着自己计算器上的数字,和季时余口中的数字分毫不差,再看看季时余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全凭心算,顿时目瞪口呆:“你怎么算出来的?”
季时余摆出一副随意的态度,道:“我记住了数字,然后随便算一下就好了。”
突然间,席荆感受到了降维打击。
席荆舒出一口长长的气,皮笑肉不笑道:“你真是太随便了。”
季时余摇摇头:“没有,基操。”

第41章 狮子王10
下午季时余无事可干, 干脆对房子大扫除。从阳台到卧室,肉眼可见之处都被一点点清理干净,污水桶倒了一茬又一茬。
清扫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面对客厅里的床板,季时余有些犯难:“你这个不要了?”
席荆想了想:“不要了。”
季时余:“那你现在睡什么?”
席荆:“垫子。”
季时余扭着身子,探出脑袋,望向席荆的房间。
透过门缝看到, 席荆屋内的地上桌上堆满了各种箱子和书,一个不足一米宽的床垫贴着墙边铺在地上, 皱成一团的被子拖在地板上。
屋内快要连个下脚地都没有了。
“你每天就睡地上, 能行吗?”季时余担心道。
“没什么问题,我都睡了好久。”席荆起初不能适应矮床, 但睡了两天就习惯了。他这种人就是好养活。
“那冬天怎么办?”眼瞧着冬天就要来了,季时余担心席荆睡地上容易着凉。
“问题不大。”席荆不拘小节, “这不还有个床垫,和榻榻米没区别, 又不是直接睡地上,你就放心吧!”
季时余蹲到床板边上仔细查看一番。
席荆:“别看了,我之前研究过,接口断裂基本没有复原可能。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把这个扔出去。放屋里占地方。”
季时余帮着席荆将这些床板抬到了垃圾房。
回到家后,顿时感觉客厅宽敞许多。
席荆几步蹦到沙发上,盘腿坐下, 拿出手机查看新闻。
季时余继续拿着拖把干活, 但已经无法像刚才那般专心。
脑海里总是想到席荆晚上睡地上的画面。明明是席荆家, 自己却一人霸占了一张双人大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季时余停下手里的活, 问道:“要不要帮你再买张床?”
席荆抬起头:“没事,你不用管我,我都习惯了。突然睡高床反而会失眠。”
季时余又提议:“那一会儿我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席荆盯着季时余:“随你。”
季时余在席荆的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没出来。席荆好奇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眼直接愣住,这确定是自己的房间吗?席荆不禁有了怀疑。
糟乱的床经季时余的手变得整洁干净,随地散落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叠起放到了床头。
桌面一改之前的乱七八糟,所有的物品都被整齐有序地放好。原本乱堆的书也被重新放回书架上。
季时余将之前席荆从父母房间搬出的几箱旧物,全部挪出卧室。
一番收拾,席荆的小房间终于露出了地板最初的模样。
席荆佩服季时余的耐心,不觉给了对方掌声:“真棒。”
季时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了口气,道:“只能这样了。”
席荆:“很好了。我这辈子是没这个耐心。”
季时余走出房门,看着地上几个箱子,“这几个我放到门口的储纳柜里行吗?”
席荆:“可,那个储物柜里有其他东西吧?”
对于家里的东西,席荆自己也不能确定。他白天不着家,这个家说是家,其实不过是个睡觉的地。
季时余:“我收拾过了,这些能放进去。”
席荆:“哦,那你放吧!”
一个下午耗费了三个小时,季时余将旧屋焕然一新。
席荆一个不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也觉得在家里每一次呼吸到的空气都透露着清新感。
这一刻,席荆忽然觉得有一个会做家务的室友也是不错的。
因为有季时余在,席荆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就连许久未洗过的车同样被季时余里里外外擦个干净。
席荆既佩服季时余的劳动效率又不解对方的积极态度。
等到季时余洗好澡,坐回沙发时,席荆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认真?”
季时余:“答应你了帮你打扫房间。说到做到。”
席荆:“我以为的打扫只是随便扫扫地,就算结束了。”
季时余:“既然干了,就彻底清理,日后再打扫也会容易些。”
席荆点点头,扑哧笑了。
季时余疑惑:“笑什么?说的不对?”
席荆:“没,只是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嫁给你的女生应该会很幸福。”
季时余叹了口气:“那倒未必。余女士可不这么认为。”
席荆迟疑:“余女士?”
季时余:“我妈。”
席荆:“阿姨为什么不觉得?”
季时余:“我就算是干了家务,也能被余女士挑出问题。”
席荆也从其他同事口中听过类似的事情,无论多么认真干家务,父母总能吹毛求疵,各种说孩子的不是。席荆很难理解这种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相处模式。
“是不是很多父母都是这样?”席荆好奇。
“大概吧!我不清楚别人的家长,但我妈是因为干了太多家务才会这样。”
“嗯?那你爸呢?他不干吗?”
“我爸上班。我家比较特殊,我妈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做起了家庭主妇,全家就靠我爸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所以我妈就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
“你之前说你妈妈病了,是不是累的?”
“算是吧!她没工作就觉得不能闲着,就不停找活干。我家的地板一天一擦你敢信吗?”
一天一擦的地板,席荆有点难以想象。
“听你这么形容,那岂不是你在家都不干活?”
“以前是这样的。我妈从来不让我干活,只让我搞好学习。有时候我一干活,她还会生气。不过后来我妈身体不好了,我和我爸就分担了我妈的家务。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干家务的。这些年也养成了收拾东西的习惯。”季时余笑着谈论起自己的往事。
也是稀奇,季时余很少会对其他人讲自己家里的事情。
季时余自认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所以从小到大留在身边的朋友不多,能称兄道弟的更是少之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而能成为他朋友的人大都是相识十年以上。
可和席荆认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季时余却能很自然和对方聊起自己的私事,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有些事无法琢磨,也不能细究。似乎从一开始,从他进专案组的第一天,从他看到席荆的第一眼,他就被眼前人所吸引。
席荆的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是季时余没有且羡慕的特质。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有的人,只一眼便能入心。
席荆就是那个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认识的人。
季时余不觉将目光落在陷入沉思的席荆的脸上。
席荆听着季时余讲述与父母相处的生活,想象着父母与季时余生活在一起嬉笑吵闹的画面,心生出了羡慕,“那你妈妈现在身体怎么样?”
季时余收回目光,说道:“挺好的。前几年我爸退休了。他们俩现在生活很规律,早上一起去遛狗买菜,晚上一起走圈锻炼身体。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席荆:“叔叔退休这么早?提前退?”
季时余:“没有,正常六十退休。我爸有我比较晚。”
席荆:“难怪。”
季时余:“嗯。”
从季时余的描述中,席荆可以感受到季时余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席荆:“你是独生子?”
季时余点头:“嗯。”
席荆:“那你被调到禹市工作,你爸妈能接受吗?”
季时余想起之前告知家里工作调动的事情,父母两种极端的态度。他爸无条件支持国家的决定,他妈多少有些不情愿。
从小到大,季时余没离开家,除了大学四年。余诗桃一直希望季时余能留在他们老两口身边。
季时余也想要陪在父母身边,毕竟他的爸妈比同龄人的父母年岁高,更需要他的照顾,“现在还好,以后估计还是得回去。把他们留在那边我一个人在外不放心。”
席荆点了点头:“应该的。能陪在父母身边挺好的。”
两人聊着聊着天黑了。席荆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和季时余聊这么久。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季时余的性格相差甚远,应该无话可聊才对。现实却是不光有话聊,还聊得挺好。
奇了怪。
季时余看看时间,到了晚饭点,“晚上吃什么?”
席荆:“不知道。我是可以随便,但是冯叔不行。”
季时余:“他能吃什么?”
席荆拿出医生事先给他准备的食谱,“这上面的都行,但我不会做。不能总让他喝粥,营养跟不上也不行。”
季时余:“那你打算怎么办?”
席荆:“打算去一家大点的饭店,买点回来。”
季时余:“一次两次行,但不是长久之计。”
席荆:“我知道。”
好一点的饭店,随便吃一回都得几百块。天天吃,席荆根本吃不起。
季时余:“你没考虑过自己学做菜吗?”
席荆:“实不相瞒,我大学假期的时候学过,但没天分,手笨,十次切菜八次切到手。做出来的东西我叔说猪都不吃。”
网上有人常说学不会做菜是懒不是笨,席荆坚决不同意。他就是笨学不会,没有天分,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季时余:“你叔也不会?”
席荆:“会,但不多,就会煮面条和番茄炒蛋这种简单的。所以小时候宁愿吃食堂。”
季时余听着席荆的形容又心疼又好笑,“要不我试试?”
席荆叹口气:“算了,没理由要你给我叔做饭。咱们这工作,一旦忙起来自己都不顾上,哪还能顾上他。我准备请个阿姨,平时帮忙做个饭。”
季时余:“阿姨不便宜吧?”
席荆:“做个午饭应该还行。也不天天请,一周来个两次改善伙食。其他时间让他自己煮面条去。”
季时余被席荆嫌弃的语气逗笑了。
尽管席荆嘴上各种嫌弃,但是他听得出来席荆对冯吉的好。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妥当当。
席荆的行动力非常快,第二天就开始联系人找小时工。
然而,他找阿姨做饭的消息没过一个小时,就被邻居黄大姐知道了。黄灵凤劈头盖脸给席荆一顿骂。
黄灵凤:“你说你这孩子,做顿饭还得雇阿姨。你就直说不就完事了。”
席荆:“这不是怕麻烦您吗?”
黄灵凤是个爽快人,一听席荆客套,不乐意了,“说的好像我以前没麻烦过你和冯老弟一样。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到饭点,你让冯吉下楼到我家来吃饭。”
席荆:“姨,这多不好啊?”
黄灵凤:“有什么不好的,我和我家老头子也是要吃饭的人,就多个人的筷子和碗,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家老头子正好愁没人和他聊天呢!你让冯吉来就是了。”
席荆不习惯占人便宜:“那要不我付您伙食费吧?”
黄灵凤:“你这孩子,真是死犟眼子。”
席荆:“不然我叔他不回来的。”
黄灵凤想了想,一拍大腿:“那这样,你叔能吃啥,想吃啥,你就给他买,然后送我这来,我给他做。我们两口子跟着沾点光。他吃肉我们喝汤。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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