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的缘分!
在秦司的描述里,秦诗瑶就是一个欺男霸男、鱼肉同桌,无恶不作的形象。
任凭秦司说得多么恼怒激愤,听在沈亭州耳朵里,也就是小学鸡吵架。
沈亭州不是当事人不好评判,在秦司说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傲娇小秦拨开沈亭州,“不要碰我!”
行行行,不碰。
沈亭州慈父般笑笑,包容地收回手。
秦司郑重道:“这几只猫就交给你了,少一根毛……”
沈亭州打断他,“不掉毛的那是假猫。”
秦司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乖乖把嘴闭上,只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它们。
沈亭州点头,愉快地把八只猫带回家。
沈亭州停止一切没必要社交的活动,专心在家奶猫。
两天的时间一到,秦司冲到沈亭州家里上蹿下跳地挨个撸猫,把疯癫演绎的淋漓极致。
沈亭州心道,就你这样还单方面宣布不喜欢女人,应该是哪个女人会喜欢你?
沈亭州对着秦司摇头晃脑地品评了一番,然后迅速加入撸猫大队,跟秦司一块上蹿下跳。
送走秦司跟八只猫,沈亭州打扫了一遍家里,洗了一个澡,开车去了许殉家。
开门的保姆说,许殉在后院。
沈亭州从客厅直行过去,就看见抱着猫坐在秋千上的许殉。
今天有些冷,日光稀薄,寒风卷起枯叶,在这番萧条的景象里,许殉抱着猫的形象有几分凄凉悲惨,孤儿寡父的,看起来很缺关爱。
沈亭州心头浮起淡淡的愧疚,摸着鼻子走上前。
许殉抬起头,抱着俩猫朝后退了退,“别靠那么近,一身外面的野猫味。”
被变相指责的沈亭州心虚道:“我来的时候洗了澡。”
猫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如果在铲屎官身上嗅到其他猫的味道,它们会非常生气。
许殉没说话,只是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感觉他是在说,你的澡洗不掉你一身的罪孽。
他只是想给每只猫一个温暖的家,他有错吗?
沈亭州觉得没错,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猫条。
两只猫立刻从许殉身上跳下来,蹭到沈亭州脚边喵喵直叫。
在许殉目光逐渐幽怨时,沈亭州赶紧递上一份小礼物,“专门给你买的。”
许殉表情渐缓,接过了礼物,“专门?”
沈亭州殷勤点头,“嗯嗯。”
许殉心情开始变得不错,低头去拆礼物。
沈亭州:轻松拿捏!
管家从客厅走来,手里拿着翻土的镐头。
沈亭州见状,开口问,“需要帮忙吗?”
管家说,“不用,种点野菜,沈医生,你们继续聊。”
沈亭州惊讶,“你们还吃野菜?”
他吃过忆苦饭,对野菜的印象是又苦又涩,实在想象不到挑食的许殉吃野菜的样子。
管家徐缓一笑,“长熟了,自然有人会挖。”
沈亭州不明觉厉,总感觉管家好像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追随管家离去的身影,沈亭州艳羡道:“有时候觉得管家好像一个智者,如果我老了能有管家的一半就好了。”
许殉从鼻腔不轻不重发出一个单音。
沈亭州看过去,就听到他说,“多学学阴阳怪气就行了。”
沈亭州:……
渣男小沈靠着小礼物以及真心,成功挽回猫猫跟猫爸的心。
一家四口,呸,两人、两猫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回到家,沈亭州还沉浸在幸福里,撸猫人,撸猫魂。
这两天沈亭州收集了不少猫毛,他用秦司家的猫毛做了一些工艺品,许殉家的则揉成小圆球。
正手搓圆球时,一旁的手机响了。
沈亭州捞过来一看,竟然是江寄打来的,他诧异地滑下接听。
那边沉默几秒,然后向沈亭州道谢,感谢沈亭州那天在病房帮自己说话。
听出他低落的情绪,沈亭州安慰,“我只是实话实说,林学严父母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江寄淡淡道:“他父母办了退院手续。”
这有些出乎沈亭州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江寄似乎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声音都清晰明朗了很多,“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会为了自己好好生活,沈医生你不用担心我。”
沈亭州为他鼓励,“那就好,你还年轻呢,未来有无数可能。”
江寄嗯了一声,“谢谢你沈医生,再见。”
沈亭州:“再见,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江寄:“好,替我也谢谢秦小姐他们。”
见江寄重新振作起来,沈亭州很为他高兴,也希望他能早日摆脱贺延庭,开始真正的新生活。
只是沈亭州没想到他摆脱得这么快。
两天后的晚上,周子探来敲沈亭州家的门。
沈亭州来不及换下毛茸茸的睡衣,在急促的擂门声中,将房门打开了。
周子探一张脸十分焦急,“沈医生,我哥被我外公打了,你快跟我去看看他。”
沈亭州稀里糊涂被周子探拽上车,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
一路上周子探风驰电掣,沈亭州真怕他俩半路去给阎王报道。
在沈亭州强烈要求下,周子探只能坐到副驾驶,车由沈亭州来开。
沈亭州看了一眼陷入焦虑的周子探,忍不住问,“伤得很重?”
周子探啃着指甲说,“用藤条打的,打完就关了房间,饭也不给吃。”
看来霸总在家也得乖乖当孙子。
沈亭州好奇,“为什么?”
周子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那只鸭子有关……”
沈亭州提醒,“小周,文明你我他。”
周子探只好改正,“跟江寄有关,他走了,我哥觉得是我外公做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沈亭州恍悟过来,那天江寄给他打电话原来是为了告别。
估计是不想牵连他,所以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周子探对贺延庭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在此刻就能感受到,藤条打在贺延庭身上,周子探比他还要焦虑不安。
沈亭州叹了一口,从小路绕行,加快了车速。
到了贺家的老宅子。
周子探带沈亭州从后面绕行,他压低声音说,“不能被我外公知道。”
贺延庭房间在二楼,周子探准备了梯子。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偷偷溜进我哥房间,有时候趁他不在家,还会在他床上睡一觉。”
沈亭州:……小周,你这么痴汉的吗?
周子探拎着水跟食物打头阵,沈亭州带着药紧随其后。
贺延庭房间外有一个独立的小阳台,周子探熟练地撬开,然后爬了进去。
沈亭州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业务不是很熟练,被周子探拽了一把才成功登陆阳台。
周子探刚要叫贺延庭,门外有人在敲门。
沈亭州立刻摁下周子探的脑袋,房门在这个时候也被人从外面打开。
“延庭。”
周子探雷达一动,用口型说,“是我妈。”
贺然婕也带了食物跟药,“起来吃点东西吧。”
床上缓缓坐起来一个人,嗓音极其沙哑,失去原本的音色,“姑姑,你知道江寄在哪儿吗?”
贺然婕把饭菜放下,摇摇头,“我不知道,饿不饿?我给你炖了你爱喝的汤。”
“我不吃。”贺延庭重新躺回去,“姑你跟去他说,有本事他就把我打死。”
贺然婕坐到床头,“别给你爷爷置气,他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把我喜欢的人弄走?”贺延庭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扯到伤口,脸色更白了。
“可他不喜欢你。”
“总会有一天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人在我身边就好。”
沈亭州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周子探,拍了拍他的肩。
周子探抬头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沈亭州移开目光,继续听里面的人说话。
贺延庭眼神里的固执跟狠绝,贺然婕太清楚了。
他们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过去的一些事让贺然婕喉咙发堵。
她轻颤着说,“延庭,别怪你爷爷,他只是不想你像你爸爸那样。”
贺延庭眼里的狠戾淡去,看着贺然婕湿润的眼眶,问出压在心头十多年的问题。
“我妈跟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从来不许家里人提她?”
贺然婕眼睫一颤,不敢再看贺延庭的眼睛。
她这一辈子做错过三件事,有两件事跟周子衷有关,最后一件是她哥的事。
见贺然婕不愿意说,贺延庭疾声厉色,“姑姑,你们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
周子探皱起眉,有点听不下去他哥这样喊他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贺然婕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其实你还有一个妹妹,跟你是龙凤胎,三岁之前你们都是跟着你妈妈生活,后来她把你一个人送回来了。”
好经典的带球跑。
贺家人不多,故事倒是挺多。
沈亭州把脑袋抬起一点,看到同样错愕的贺延庭,他不可置信地问,“我还有一个妹妹?”
“哇,我还有一个姐姐。”
沈亭州看了一眼欣喜的周子探。
小周,一个打心底里把自己当做贺家孩子的人。
作者有话说:
瓜来了,瓜来了。
沈医生:好多瓜哦。
三岁之前的事, 贺延庭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他手臂有一片烫伤,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扒了热水,有一个女人拉着他的手在自来水管下冲洗。
记忆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他们坐在台阶上分蛋糕吃。
在贺然婕没告诉他这些之前,贺延庭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保姆,小女孩是保姆的孩子。
“她们现在在哪儿?”贺延庭眉头紧蹙, “是老爷子不让她们回来?”
贺然婕摇摇头, “不是你爷爷,是你妈妈自己走的。”
“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把你爷爷当做杀父仇人。”
沈亭州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这么狗血的吗?
贺延庭显然也没料到, “杀父仇人?”
贺然婕长长地叹了一口,“你爷爷年轻时, 拿了家里五十万创业, 那个时候房地产还没现在这么发达,他看准这个行业的前景, 跟大学认识的朋友合伙开了建材公司。”
这个朋友就是贺延庭的外公, 谢堂。
在政策的加持下, 这个行业果然飞速发展。
但昔日两个好朋友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最后的贺延庭外公另起炉灶,开了一家建材公司, 不仅挖走了公司很多客户, 还把账目搞得乱七八糟, 一度经营不下去。
最后还是老爷子的父亲出手帮了儿子一把。
因为这件事, 老爷子乖乖回去继承家业, 建材公司也重组并入了集团。
背靠大树, 建材公司良性发展,很快就成了行业龙头。
贺延庭外公的公司正好相反, 没几年就没落了,还欠下一大笔外债,走投无路的他选择跳楼。
谢堂父母一直觉得是老爷子打压公司,间接害死自己的儿子,因此给孙女灌输了不少仇恨思想。
贺延庭垂着眼,神色模糊不可辨,“所以她是为了报仇,才接近我爸的?”
贺然婕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贺延庭没问老爷子到底有没有故意打压谢家的公司。
如果他是老爷子,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搞垮对方,因为背叛者绝不可原谅。
许久,贺延庭涩然问道:“那我爸的死……跟她有关?”
沈亭州虎躯一震,居然还是一口be的瓜!
妈耶,这瓜有点苦啊。
一旁的周子探从牙缝挤出一句,“这个女人居然害死了舅舅!”
看了一眼咬肌紧绷的周子探,沈亭州:小周,代入感别太强。
因为贺然婕,周子探对贺家人有着天然的好感,包括素未蒙面的舅舅跟姐姐。
周子探咯吱咯吱地咬着牙,比贺延庭还要愤怒。
其实贺然婕也不知道,贺争的死跟谢衣浓有没有关系。
谢衣浓接近贺争是为了报仇,贺争却实打实地爱上了她。
当年的老爷子很开明,他一生骄傲,再加上能力出众,对联姻那套压根不屑一顾,因此没阻止儿子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婚礼上,谢衣浓曝光自己是谢堂的女儿,给了贺家好大一个难堪,也深深伤害了贺争。
那之后,谢衣浓就消失了。
过几年她才回来,扔下一个男孩又走了。
贺然婕苦笑着说,“本来你爸爸都已经要放弃这段感情了,但她一回来,你爸爸又觉得对方心里可能还有他,不然不会生下你。”
沈亭州:这个想法……有点子自我攻略那味了。
不过,贺爸爸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贺延庭也问,“后来呢?”
陈年的伤疤再次翻出来,哪怕过去多年,仍旧让经历者感到锥心之痛。
贺然婕顿了许久,才继续说——
“后来他查到你还有一个妹妹,不顾你爷爷的反对,执意要去找她们。是我放他走的,坐的周之衷的私人飞机,两个月后,我们就收到大使馆的消息……”
贺然婕眼泪掉落,声音哽咽发颤,“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你爸爸的尸体,你爷爷一夜间白了头发。”
贺争去的那个国家很乱,谁都不知道他在当地发生了什么。
贺争身上中了两枪,致命伤在胸口,贺老爷子认定是谢衣浓干的,不许家里人跟贺延庭提及她。
听到这里,沈亭州沉默了。
难怪江寄捅伤贺延庭那天,贺老爷子会说出那番话,原来是想到自己的儿子。
贺然婕心疼地望着这个从小看大的侄子,他的眉眼跟贺争十分相像。
每次看到他,贺然婕都会想到自己的哥哥。
她一直觉得都是自己害的,如果她当时没有违背父亲的意思,偷偷放走贺争离开,人也不会在异国他乡出事。
“延庭。”贺然婕用气音说,“不要找江寄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贺延庭沉默着,眼底阴影沉重。
半晌,他开口,“我们不一样,姑姑,我跟江寄不是他们,我们是可以有未来的。”
他爱江寄。
他不会放江寄离开他。
贺然婕的唇动了动,心里有万语千言,可看到贺延庭眼底里执拗,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能听劝,她当初也不会跟周之衷折腾那么久。
贺然婕放弃劝他,只是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要再跟你爷爷明着犟了……”
哐当一声,阳台突然响起动静。
贺然婕一愣,抬头看去。
周子探脚蹲麻了,扶了一下旁边的盆栽,力道没控制好,险些弄倒盆栽。
沈亭州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贺延庭厉声道:“谁在外面?”
周子探站起来,弱弱道:“哥,是我,还有沈医生。”
被点名的沈亭州只好把脑袋探出来,尴尬地叫了一声贺总,“听小周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贺然婕把脸侧到一边,擦了擦泪,然后勉力笑道:“进来吧。”
沈亭州诶了一声,提着医药箱走进来。
始作俑者躲在沈亭州身后,怯怯地看了一眼贺延庭,见他神色冷峻,又把脑袋埋下。
贺然婕站起来给沈亭州让路,“麻烦你了沈医生。”
沈亭州微笑摇头,“不客气。”
贺老爷子下手一点都没留情,抽得贺延庭后背皮开肉绽,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沈亭州处理完伤口,又留了两支药膏给贺延庭。
正准备离开时,贺然婕突然说,“沈医生,一起走吧。”
周子探有些担心,“会不会被我外公看见?”
贺然婕笑笑,“没事,走吧。”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沈亭州放心大胆地跟在她后面,从正门出去。
在客厅遇见贺老爷子,对方看到后果然什么都没有说。
贺然婕跟老爷子道了一声别,“爸,我走了。”
周子探小声叫,“外公。”
老爷子淡淡“嗯”了一声。
贺然婕犹豫了一下,还是劝了一句,“别逼他那么紧,过刚易折。”
老爷子抿着唇没说话。
看他鬓角苍白的头发,贺然婕心下酸楚,低下头,快步离开了老宅。
沈亭州开着周子探的车,先送贺然婕回去。
贺然婕已经住回过去的家,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周之衷就把房子让给她,自己搬了出去。
到了地方,贺然婕对周子探说,“前几天朋友送了我一些野菌子,你找李嫂给沈医生拿一箱。”
沈亭州没拒绝,贺然婕支开周子探,应该是有话想跟他说。
周子探应了一声,走进别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贺然婕眉宇间浮现一丝忧虑。
“小探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孩子,他从小就崇拜延庭。”
一听这个起调,沈亭州明白贺然婕也在怀疑周子探对贺延庭有不一样的情愫。
贺延庭是不可能喜欢他,贺然婕怕周子探受伤。
沈亭州是周子探唯一一个带回家给她看的朋友,贺然婕想周子探应该是很在乎这段友情,所以她想沈亭州劝劝周子探。
沈亭州有些犹豫,“他未必听我的。”
贺然婕不勉强,“有合适的时机,沈医生可以说说他,没有的话就算了。”
周子探抱着一箱菌菇,没心没肺地走出来,“沈医生,我刚才看了看,好大的个头。”
贺然婕笑了笑,“你去送沈医生回去吧,路上小心。”
周子探说了一句“知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沈亭州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子探。
周子探靠在靠背上,车顶的灯落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阴影。
虽然周子探不是贺家的孩子,但对待感情的态度却跟贺家人一样偏执。
沈亭州试探性地问,“小周,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子探看来,“有啊,我妈,我哥,我外公,对了,现在还有一个姐姐。”
提及这个姐姐,他的言辞透露着兴奋,似乎很期待见一见这个姐姐。
沈亭州哭笑不得,“你都没见过她。”
周子探理所应当,“那我也喜欢,谁让她是我妈的侄女,我哥的妹妹呢。”
沈亭州心神一动,玩笑似地说,“是不是只要跟你妈淌着一样的血,你都很爱?”
周子探扬眉,“当然。”
沈亭州不动声色,“那如果你哥跟你妈没有血缘关系,你还会这么崇拜他吗?”
周子探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古怪,“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亭州打哈哈,“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瞎聊而已。”
周子探没怀疑,大喇喇道:“没有我妈,我也喜欢我哥,他对我超好。”
恕沈亭州眼拙,他是真没看出来贺延庭对周子探好在哪里。
周子探又说,“沈医生,你对我也很好。”
沈亭州:……也没有很好,就,还可以。
周子探把他夸都不好意思了,甚至生出几分惭愧。
周子探对“好”的理解,完全是取决于人,而不是对方的态度与行为。
面对喜欢、在意的人,周子探无限宽容,哪怕对方待他普通,甚至恶劣,他也会夸上天。
反之,他讨厌的人就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他,他也不屑一顾,还有可能会践踏对方。
周子探就是这样一个喜恶分明的人。
沈亭州N翻试探,仍旧没搞明白周子探到底是喜欢贺延庭不自知,还是单纯哥控。
回到家,沈亭州给自己冲了一杯麦片,然后点开了虞家那个论坛。
他每天晚上都会抽一些时间看看论坛。
倒不是要窥探花区丰富多彩的生活,主要是他们这边的人体质太特殊,沈亭州需要深入了解研究。
虽然他不是专业妇医生,但既然做了苏俞的私人医生,就该为自己的雇主负责。
沈亭州过滤掉论坛里太反人体的回复,记下了相对能接受的内容,准备给苏俞做一份花区特别版的孕夫指南。
把有关生育、怀孕的帖子逛了一遍。
今天的论坛没什么新的知识点,不过重温旧贴的沈亭州,还有种三观透支的疲惫感。
那个在男校求学,身边都是直男的吐槽帖子又顶了上来。
沈亭州看了两眼,揉了揉眉心,还是点开了帖子。
之所以被顶上来,是因为楼主更新事件的最新进展。
【看到了大家的建议,我决定采纳。】
采纳哪条建议?
好奇心驱动着沈亭州向下滑,终于滑到楼主今天的回复。
【昨天我尝试着勾引他,故意把自己的被子弄湿,想要跟他挤一张床睡,结果他把他的床让给我,自己打了地铺。】
沈亭州觉得宿友挺不错,就算他喜欢花区这个少年,行为也很君子。
但花区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
【啧,好装,楼下来。】
【楼下也觉得他很装。】
【同样觉得装,楼主直接上可破。】
沈亭州不想管,毕竟是人家花区自己的事,但手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等沈亭州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自己编辑的那串字发送上去了。
【我觉得舍友人挺好,也挺纯情的。】
他这条迅速引来热烈的回帖。
【二十七楼的小单纯,你又来啦?】
【二十七呀,你不能只看事物的表象,不去研究它的本质。本质就是舍友馋楼主,但又装得很!装就装吧,还吃醋,还挤兑楼主。】
【是的是的,这种人嘴比几把都硬。】
【所以我们主张他下面硬,下面硬了,上面就不再哔哔了。楼主上吧,往他大腿一坐,我不信他还能装下去。】
沈亭州:……
虽然颠覆认知,但莫名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到熄灯的时间,楼主又冒了出来。
【啊,二十七来了,久仰久仰,你千万别出来上学,外面的直男一点不直。你这种如果出来了,会被他们吃得渣都不剩。】
沈亭州:……
一直在外面求学的沈亭州,并没有觉得直男有多可怕。
当然,也可能因为他不是花区的人,所以没有那种迷一般的体质。
回复完沈亭州,楼主又回复要他去坐大腿那条。
【好的,我明天试一试,正好其他人都不在宿舍,如果成了,我跟你们汇报。】
大家开放的程度超乎沈亭州的想象。
以他的观念,一定是要先确定恋爱关系,然后约会、牵手、接吻,坐大腿什么的那是最后的最后。
沈亭州知道自己土,所以他选择闭麦。
退出这条帖子,沈亭州又逛了一圈,确定没有新的与怀孕相关帖子,他才放下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