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工作人员进去时,房间的床上都是血,严寻就躺在血泊里,惊慌之下报了警。
秦诗瑶说,“这事如果闹大了,对我们酒店名声太不好了,不过这口锅可以扣在韩家,反正大众都觉得酒店是韩氏集团的,他们的市值已经很低了,也不介意再低点,你说是吧?”
沈亭州:……你是懂厚黑学的。
因为那场婚礼,沈亭州对韩家感官不怎么好,所以市值蒸发不蒸发,沈亭州不怎么在意。
他真正震惊的是江承衍拿刀捅了严寻,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睡到一块?
沈亭州脑子忽然浮现出一个人。
江承衍在盛怒之下捅了严寻两刀, 其中一刀扎进了肾脏。
因为刺进的位置比较深,严寻左肾损伤严重,医生只能做出了切除手术。
严寻醒来那天, 就收到了黎漾两条短消息。
一条是视频,内容是他跟江承衍在酒店床上的画面,另外一条是文字——
【别再打扰我哥。】
被抓进警局的江承衍, 只说自己是跟严寻发生了口角, 在激烈的冲突下他才拿刀伤人。
现在两人,一个躺在医院, 一个关在看守所, 没有能力再骚扰康棋乔。
康棋乔不好再打扰沈亭州,准备跟爷爷回老家。
临走那天, 沈亭州将凌韵发过来的整形医院, 稍作分类整理,然后交给康棋乔。
沈亭州说, “如果有一天你想消除身上的疤痕, 可以去这几家医院问问。”
康棋乔心中一暖, 真诚道:“谢谢你沈先生。”
沈亭州笑笑, “没什么,只是跟了解医美的朋友问了问, 以后好好跟爷爷生活。”
康棋乔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会努力朝前看的, 希望沈先生你也能一切顺遂。”
沈亭州朝他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见黎漾走了过来, 沈亭州心里不免有些微妙。
黎漾眼眸温润, 声音也清浅好听,“沈先生, 我们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哥的照顾。”
沈亭州摇头,“我也没有做什么……”
似乎看出了沈亭州的欲言又止,黎漾问,“沈先生,你是有话跟我说吗?”
沈亭州看着黎漾那双温和乌润的眼睛,顿了一下,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哥经历了很多事,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黎漾明白他的未尽之言,“沈先生放心,我都明白的。”
沈亭州没再说什么,目送他们离开。
康棋乔回到老家之后,给沈亭州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
确定他安全回到家,沈亭州放下心。
秦诗瑶非常关注这件案子的进展,一天给沈亭州打七八通电话聊这件事。
最后沈亭州忍不住问,“你不忙吗?”
秦诗瑶道:“忙啊!但再忙也能腾出时间吃瓜,如果生活只有工作,那人生多无聊?”
好像说的也没错,无法反驳的沈亭州默了。
秦诗瑶又将话题拉回来,“所以他俩到底是怎么睡到一起的?”
沈亭州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不是很肯定,不肯定的事他不方便多说。
秦诗瑶啧了一声,“一定是那个文艺范的人,他看着就挺腹黑病娇的。”
沈亭州越发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看着病娇吗?”
秦诗瑶给出肯定的回答,“当然。”
沈亭州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认命地闭上。
好吧,他在看人这方面确实没什么水准。
许殉已经定好度假的地方,只等沈亭州把时间腾出来。
沈亭州固定的安排只有每周三去苏俞家,许殉订了周三晚上的机票离开京都。
在收到沈亭州给小婴儿织的小手套后,苏俞又重新翻出了毛线团,跟沈亭州坐在沙发上捋乱作一团的毛线。
苏俞突然问,“沈医生,你最近要去度假吗?”
沈亭州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苏俞仰着脸说,“我不仅知道你想去度假,还知道地点。”
沈亭州虽然佩服苏俞看人的眼光,但不相信他能这么神。
下一秒苏俞准确无误地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要去滑雪?”
沈亭州这个唯物主义,在这一刻差点信玄学,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俞。
苏俞提起嘴角忽然一笑,“骗你的,刚才你翻相册时,我看到你做的滑雪注意事项了。”
沈亭州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把毛线缠成团。
苏俞:“再有滑雪问题你可以来问我,我以前经常跟阿宴去滑雪。”
沈亭州:“好。”
苏俞拽了一下线团,沈亭州抬头看他,苏俞问,“你是要跟那个许殉一块去?”
沈亭州有点不好意思,“嗯。”
苏俞抬着下巴,用一种随意的声音说,“我以前跟他见过面。”
凭管家跟苏俞爸爸的关系,他俩见过面,沈亭州不奇怪,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无法想象他俩见面的场景。
苏俞:“小时候跟着我爸爸过年去他家外婆家拜年,我记得那天,他把他舅舅弄哭了。”
这……也不奇怪,傅先生情绪确实比较丰富。
苏俞告状,“因为他把他舅舅的头发剪了。”
小许不可能这么熊孩子。
沈亭州下意识为他辩解,“这不可能吧,是不是傅先生的头发缠在什么地方了,必须得剪下来?”
苏俞抓着毛线团乱揉,撅着嘴说,“或许吧,我忘记了。”
虞明宴从公司回来,苏俞起身跑过去抱住他,“沈医生嫌我现在不能滑雪,要跟那个许殉私奔了。”
沈亭州:……
虞明宴身后的虞居容倚在墙角,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似的模样。
虞明宴安慰道:“沈医生只是一时糊涂,他发现那个许殉不会滑雪,一定会回头的。”
史上最强的分手理由——对象不会滑雪。
苏俞的脑袋蹭在虞明宴肩头,气呼呼说,“许殉,一听就不是会滑雪的名字。”
沈亭州:……我倒也没那么热爱滑雪。
虞居容插话,“会不会滑雪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医生愿意陪着他滑。”
沈亭州这下总算知道大蔷为什么不喜欢虞居容了,这嘴是真欠。
苏俞眼里又开始酝酿浓烈的爱恨情仇。
沈亭州打断施法,诱哄道:“我会用毛线织兔子耳朵。”
苏俞被兔子耳朵吸引,嘴上说着我不信,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走过来。
虞居容又说,“肯定是给许殉织过了吧。”
苏俞停下来,并且开始慢慢地后退,走出了那种大雨夜里,仰天悲痛的步伐。
沈亭州赶忙说,“我没给他织过。”
虞居容耸肩,“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沈亭州想拿毛线团塞住虞居容的嘴,但苏俞先一步,抓了一大把葡萄往他嘴里一塞。
“你闭嘴,沈医生还愿意骗我,说明他是爱我的,不然他为什么不去骗别人!”
沈亭州:……
虞明宴配合地擒住虞居容的双手,手起掌落,劈到虞居容后颈,“妖言惑众,就地正法!”
苏俞冲犯人虞居容哼了一声,然后坐到沈亭州身旁,乖巧道:“沈医生,我要兔子耳朵。”
看了一眼被摁在墙上,面无表情的虞居容,沈亭州觉得自己不应该,但他真的忍不住想笑。
不管在外面怎么叱咤风云、运筹帷幄,回到家也得受血脉的压制。
沈亭州给苏俞织了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成功把孕夫拿下。
事实证明,手艺人在哪个时代都吃香。
当天晚上,沈亭州坐飞机跟许殉去了滑雪胜地。
许殉很小就开始接触滑雪,技术绝对算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
沈亭州技术就相对弱一些,先是在初级滑雪场熟悉了一下,然后转战到中级,最后再到高级。
高级场地的坡度陡,雪道长,但窄,是许殉的炫技场。
看着他在雪道里腾转挪移,每个动作都干净洒脱,仿佛一条雪上的游鱼,遇到一个高坡时,许殉翻身一跃,沈亭州的肾上腺素都跟着飙升。
许殉落地时,侧身压下,手在地面捞起雪道旁干净的雪,回来的时候捧给了沈亭州。
沈亭州正要去拿,许殉突然抬起手,对着沈亭州的面颊吹雪。
细细的碎雪呼了沈亭州一脸,许殉恶作剧成功似的,扬唇笑了起来。
沈亭州好笑又好气,“你多大了?”
许殉没有说话,摘下手套将沈亭州面颊的雪拂走,然后亲着他的嘴角才说道:“多大也不妨碍我闹你。”
那两瓣微凉的唇贴过来时,沈亭州眼睫动了一下。
许殉嗓音含糊地问,“饿了吗?”
沈亭州点了一下头。
许殉放开沈亭州,拉起他的手,“那去吃饭。”
回房换好衣服,沈亭州跟许殉朝餐厅走去,在半路意外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他们,停在原地抓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身后传来一个暴躁的少年声,“宋子清,你跑哪儿去了?”
戴眼镜的男生吓一跳,赶紧躲进了一旁的通道。
很快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年走过来。
是那天在电影院卫生间门口遇见的那个少年。
沈亭州当时还被这个跋扈的少年吐槽年龄,说他这种到了领退休金的岁数,就别出来泡小男生了,然后就被许殉教训了。
在看到许殉那刻,少年皱了一下眉,明显也想起那天的事。
他飞快扫了一眼长廊,确定人没在这里,招呼都没打就拐进另一条走廊继续找人。
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宋子清从通道探出头。
沈亭州问他,“吵架了?”
大概是异国他乡遇到熟悉的人,被对方关怀的时候,宋子清的情绪一下子上来,眼圈泛红。
想起他是借住在那个少年家的,沈亭州多少理解他这种敏感与孤独,于是把人领到了餐厅。
见宋子清吃不惯这里的口味,沈亭州去隔壁要了一份海鲜烩面。
沈亭州把热饮推了过去,“填饱肚子就回去跟他好好谈一谈,我看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宋子清停下咀嚼,神色暗淡,“他没有在意我……”
沈亭州说,“不在意就不会带你出来玩了。”
宋子清摇摇头,小声解释,“那是因为蒋叔叔让我过来看着他的。”
沈亭州问,“你是喜欢他吗?”
宋子清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慌乱地看了一眼沈亭州。
沈亭州笑了,单纯小男生的心思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许殉把剥好的虾放到沈亭州餐盘,沈亭州顺势吃了,然后鼓励宋子清,“回去跟他谈谈吧,把他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
沈亭州给宋子清输出了很多相处之道。
宋子清全部听了进去,甚至奉沈亭州这番话为圭臬。
吃饱之后,宋子清跟沈亭州道别,回去按他说的跟蒋晟好好谈谈。
刚走出餐厅没多久,宋子清就被叫住了,转头看到许殉,他立刻生出几分局促。
跟许殉见的这两面,对方从来没为难他,但宋子清就是有点怵他。
许殉走过来,“如果你想要蒋晟喜欢你,主动跟你告白,回去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跟沈亭州说的不一样,宋子清愣在原地。
许殉:“然后再做两件事,第一,这几天不要再戴眼镜;第二,从微信列表里随便找一个有时间又愿意聊天的人,每天跟他聊天。不管他说的好不好笑,你就抱着手机笑,蒋晟至少要叫你三遍,你的视线才能从手机移开,假装刚听到他的话,能记住吗?”
这些话,宋子清倒是能记住,只是……
宋子清讷讷地问,“那我还要回去跟他谈吗?”
许殉果断道:“不需要。”
宋子清一时不知道该听哪个,但他有学霸的直觉,懵懵懂懂地冲许殉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许殉淡淡道:“不用客气,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毕竟我们俩单独出来度假不容易。”
许殉都离开了,宋子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是打扰他们度假了吗?
沈亭州很少生病,从他为数不多的感冒发烧里,沈亭州还是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只要嗓子开始闹妖,必定憋着一场高烧。
吃过饭,沈亭州跟许殉找了一部电影看,快看完时喉咙开始不舒服,果然半夜发起了烧。
他提前在床头准备了退烧药,烧得难受时爬起来喝了两粒。
隔天早上,烧退下去一点,但还是三十八多度。沈亭州给许殉发了一条信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蒙头继续睡。
等沈亭州醒来,感觉额头凉冰冰的,抬手一摸,是退烧贴。
许殉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醒了?”
沈亭州眨了一下眼,“你怎么在这里?”
许殉说,“我跟前台要了一张你的房卡,喝点水吧。”
许殉把沈亭州扶了起来,将杯沿放到沈亭州唇边。
沈亭州好笑地说,“我也没有病到连一杯水都端不起来。”
许殉嗯了一声,继续喂沈亭州喝水。
沈亭州喝了一口,看过来,“加了蜂蜜?”
许殉说,“我上网查了查,说感冒喝蜂蜜水好。”
沈医生予以肯定,并且多喝了两口,还要再喝,许殉拿开了杯子。
沈亭州不解地看过去,许殉说,“我打电话叫了餐。”
其实沈亭州一点也不饿,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大半碗米粥。
他重新躺回床上,揉了揉堵塞的鼻子,对许殉道:“我没事,再睡一觉很快就会没事。”
许殉拿了一条热毛巾过来,放到沈亭州鼻子上,“你睡吧,不用管我。”
看着体贴的小许,沈亭州心里暖融融。
等沈亭州睡着后,许殉在他眼角吻了吻,然后起身将毛巾在热水里泡了泡,拧干之后继续给沈亭州热敷。
在许殉的精心照顾下,沈亭州的烧晚上就退了下来,鼻子也不再堵塞。
终于有了一点胃口,沈亭州下楼跟许殉去吃饭。
一进餐厅,沈亭州就看见了宋子清跟蒋晟,本来是想过去打个招呼,但被许殉拦下来了。
沈亭州没坚持,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
沈亭州朝宋子清跟蒋晟看去,“不知道他们俩谈了没有。”
许殉倒了一杯水递给沈亭州,随口回答,“应该谈了吧。”
沈亭州喝了一口水,眉心忽然皱起,“看来谈得不是很好。”
蒋晟脸色不好看,“你过来是吃饭,还是玩手机?”
宋子清虽然不懂许殉的策略,但谨遵他的嘱咐,听蒋晟叫了他三遍,他才抬头看过去,“怎、怎么了?”
蒋晟怒道:“你给我把手机放下!”
宋子清呼吸微滞,下意识想推眼镜,但鼻梁空荡荡的。
蒋晟去抢宋子清的手机,咬牙切齿,“这一天跟谁聊呢,呲着个牙,也不怕把牙晒黑。”
宋子清挡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打到蒋晟的下巴,啪的一声很清脆。
蒋晟立刻睁大眼睛,惊恼不已,“你为了他打我!”
无意识听墙角的沈亭州,莫名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朝许殉看了一眼。
许殉眉眼低垂,正在翻看菜单给沈亭州找清淡的主食。
宋子清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蒋晟看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朝外面走。
宋子清赶紧去追,但他没戴眼镜,也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台阶,一脚踩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前栽。
蒋晟似有所感,立刻回身扶住了他。
扶稳宋子清后,蒋晟生气道:“你的眼镜呢?”
宋子清惊恐未定。
蒋晟看他吓得眼角都撑圆了,一副讨喜的模样,心软了,但嘴巴还是不饶人,“聊天聊得太多,把镜片看穿了吧?”
宋子清没说话。
蒋晟哼了一声,拉着他往外走。
宋子清三百多度的近视,猛然摘下眼镜一点也不适应。
蒋晟发现这点后,走路慢了一些,教训道:“近视就少看手机,整天抱着手机聊聊,有什么好聊的?”
但蒋晟很快就发现宋子清不戴眼镜的好处。
回酒店房间的路上,宋子清那个毛茸茸的挂坠又掉了。
这是蒋晟很多年前扎气球赢的奖品,然后送给了宋子清,他一直戴着,但质量实在不好,链子老断,地上又铺着米白色的地毯。
宋子清眯着眼睛去找挂坠,视力绝佳的蒋晟趁着他不注意捡了起来,然后开始瞎指挥。
“在前面,不对,你走偏了,再前面,对对对,就是这儿,还没看到吗?我隔这么远都看到了。”
宋子清找了一通,最后发现蒋晟早藏起来了,有点生气,一言不发朝回走。
蒋晟追过来,撞宋子清的肩,“生气了?”
宋子清不搭理他。
“说话。”
“书呆子。”
“宋小呆。”
见宋子清一直不理他,蒋晟上前堵住他,双手扣住他的面颊往一块挤,“长脾气了?你今天让我多废了多少唇舌,还敢生我的气!说,你今天跟谁聊天呢。”
宋子清闭着嘴没说话。
见他还不打算招,蒋晟气得去掰他的嘴巴,“把嘴张开,说话!”
宋子清把眼睛合上,更用力闭着嘴巴。
但蒋晟没动静了,宋子清悄悄睁开眼,就见蒋晟突然做了一个很凶狠的表情,他吓得又赶紧闭上眼睛。
看着宋子清眼睫一颤一颤的,蒋晟莫名觉得乖巧又讨喜,心口泛痒,手指不停摩挲在宋子清的唇上。
填饱肚子之后,沈亭州感觉体力瞬间回来了。
慢步朝回走的时候,在一个拐角看见正在接吻的蒋晟跟宋子清。
沈亭州大惊,“……发展这么快吗?”
许殉没朝那边看一眼,牵起沈亭州的手继续朝前走。
从震惊回过神的沈亭州感叹,“沟通果然是人类的桥梁,你看,他俩交谈过之后发展多么迅猛。”
许殉微微一笑,“嗯。”
沈亭州非常认可自己的这套理论,“还是要多沟通,沟通真的有用。”
许殉也不反驳,继续“嗯”。
等沈亭州发表完沟通论的重要性,许殉跟他沟通,“我怕你晚上再烧起来,今晚一块睡吧。”
畅所欲言后的沈亭州危机意识为零,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等晚上一个人去洗澡的时候,独处的沈亭州这才感觉不对,出来后看见已经换上睡衣的许殉,那种不自在感更加强烈。
熄灯躺到床上,黑夜侵占了整个房间。
沈亭州呼吸放得很轻,跟许殉只有一臂的距离,对方的体温仿佛隔着衣料跟空气转播过来。
沈亭州也是一个成年男人,许殉就躺在他旁边,他不可能不紧张、不乱想。
手背突然被碰了一下,沈亭州某根神经一跳,声音都开始打磕巴,“怎、怎么了?”
许殉的声音在夜里变得极为低沉悦耳,“想看看你的体温烧不烧?”
沈亭州摇头,“没……有。”
许殉靠过来了一点,沈亭州身体紧绷,许殉的手指摸上他的脸,开口问,“怎么感觉你的脸很烫?”
沈亭州心口扑通扑通撞个不停,强作镇定,“有吗?没有吧,可能房间太热了。”
许殉侧过身,面朝沈亭州的方向,“要不要在中间放点抱枕?”
沈亭州此刻脑袋一团浆糊,没太理解许殉的意思,“啊?”
许殉看着他说,“我留宿是怕你再烧起来,但我毕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跟你躺一块难免会有反应。”
反……反应?!
沈亭州给他直球吓住了。
许殉又凑过来一点,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像燃着一簇暗色的火苗,他凝视着沈亭州,再次问了一遍,”要不要在中间放点抱枕?”
沈亭州喉咙一滚,感觉有什么东西岌岌可危。
沈亭州哪怕再迟钝, 也看出那双望来的眼眸藏着爱与欲,心口跳得更厉害了。
许殉没有说话,无声地挨近沈亭州, 那张极俊的眉眼被夜色虚化。
沈亭州僵在原地,在许殉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时,沈亭州已经不会呼吸了, 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意识地抓着床单, 在感受到许殉喷薄出来的呼吸,以及落在他身上的克制目光, 沈亭州最终遵从内心, 选择把眼睛闭上。
像是得到某种进攻的信号,许殉扣住沈亭州后脑, 凶悍且强势地吻上他。
沈亭州的唇被撬开, 舌尖被含住吮吸,呼吸也一点点被掠夺。
这跟平时任何一个亲吻都不一样, 沈亭州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吻感到头昏脑胀, 呼吸困难。
他睁大眼睛, 眼眸很快有了雾气。
在沈亭州快要窒息时, 许殉终于放开了他,轻轻地摸着他发烫的脸。
沈亭州不自在地垂下眼睫。
今天没有月光, 但许殉感觉所有的月光都笼罩在了沈亭州身上, 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朦胧柔和的光晕, 吸引着人不由自主靠过去。
许殉轻啄着沈亭州, 在他嘴角、耳根、脖颈, 留下温和的触感。
沈亭州终于从混沌中反应过来, 视线跟许殉对上,对方凝望着着他, 鼻尖蹭了过来。
沈亭州心口泛起难以言喻的痒意。
许殉再次吻上他的唇,沈亭州主动张开嘴。
迷迷糊糊中,沈亭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许殉剥了下来。
等他看见许殉在撕包装,看清这个东西是什么后,沈亭州不由疑惑,“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没让他说完,许殉堵住沈亭州的唇,把沈亭州脑袋搅得一团乱。
在沈亭州看不见的地方,许殉迅速撕开包装袋。
夜已经很深了。
沈亭州被许殉抱到了床头,对方从身后抱着他,一边亲吻他的耳朵,一边黏黏糊糊地叫他。
沈亭州的眼睫抖个不停,许殉似乎很喜欢看这个模样。
沈亭州哆嗦了一下,想要推开许殉,却被他摁住手。
许殉穿进沈亭州指缝,将他的手掌摁到了墙上,鼻尖蹭在他光滑修长的后颈。
这一觉睡得很沉,隔天十一点多沈亭州才醒过来。
沈亭州跟许殉没出门,午饭都是在客房叫的餐。
填饱肚子之后,沈亭州打算泡一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疲劳的肌肉。
许殉订的是行政套房,浴缸自带按摩功能,沈亭州躺在贝壳形状的大浴缸享受美好的下午时光时,房门打开了。
许殉站在门口,一脸纯良地问,“要搓澡吗?”
沈亭州怔怔地看着他,还没等他说话,许殉已经关门走了过来,“搓是吧?”
沈亭州:……
现在空耳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没说话都能听成说话了!
许殉已经走了过来,沈亭州刚要开口,他就亲了过来。
沈停州:!!!
两个小时后,越洗越疲劳的沈亭州被许殉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