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听完商鞅他们说话的秦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脸色绿了又黑,可谓十分精彩。
嬴稷一怒之下冲上去想揣翻火盘,嬴渠梁和嬴驷立刻左右开弓拉住他:“别冲动!”
“放开寡人,他们的良心呢?说的还是人话吗?”嬴稷不可置信的盯着水面,“原来他们一直在忽悠我们,看来我们要回一个大礼。”
嬴渠梁捂脸,也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还没能写出来。”
嬴驷笑笑:“我们刺激一下他们,让他们写出来不就好了。”
嬴渠梁不太赞同:“这种事还能逼迫?”
嬴稷灵机一动:“可以,如果他们真的写不出来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没用的。”
嬴政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但寡人已经看过谏逐客书了。”
嬴渠梁&嬴驷&嬴稷感到扎心:“政儿……别说了。”他们也会嫉妒的,就李斯那样子,就差给嬴政通风报信了!
嬴政弯了弯嘴角低头看着河道:“要来的终究会来,诸位先祖放心。”
嬴政的安慰并没有卵用,嬴稷一股脑把犀角扔进铜盘里:“让寡人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接着秦相们开始评价吕氏春秋以及吕不韦的主张,反正把吕不韦说得挺不爽的。
李斯结合六国形势道:“我觉得这个不适合秦国完成统一战争,吕相改改吧。”
商鞅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同意外人的思想:“改改吧,是不是太温和了。”
张仪凑合:“改改吧。”
范雎其实看了一半没看一半,但他乐意打击同伴:“我也觉得改改吧。”
吕不韦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气之下把自己的书收起来:“你们都不懂!不给你们看了,下次不请你们吃饭!”
李斯立刻抱大腿:“吕相,我仔细想了想可能……”
李斯说到这里其他人便心有灵犀:“可能适合统一之后!”
吕不韦摸了摸胡子,这才有些顺气:“算你们识货。”
李斯笑了笑,浅浅喝了一口酒,接着继续打击他:“但是还是要改改。”
吕不韦瞪着他:“李斯,别怪我多嘴,你这张嘴得罪的人肯定很多。”
李斯客气的接受批评:“多谢提点,我在外面会注意的。”
“行了,你就是不改吧,分明想气我。”吕不韦气得一屁股坐下来。
商鞅安慰他:“统一之后的情况复杂,肯定要统合定制一个最好的方案。”
吕不韦:“那你们有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开始想?”
秦王们听到这里,犀角突然熄灭了,河道恢复正常,也听不到商鞅他们之后说的话。
嬴稷低头一看:“犀角烧完了。”
“没有了?”嬴渠梁听得抓心挠肺的。
“没有了。”嬴稷背着手说,“这些是寡人好不容易弄来的。”
嬴驷扶额:“都是因为你泡了油,燃烧得快。”
“寡人回去了。”嬴政扫了一眼水面,神色淡淡,他这边离统一八字都没有一撇。
嬴驷察觉到什么,笑着说:“政儿,那早些休息吧。”他们这边是过去,嬴政这边是未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嬴政冲他们拱手:“下次见。”接着便消失在眼前。
嬴政走了,嬴渠梁等人也摇摇头回去。
嬴驷临走前说:“快点联系白起吧。”
嬴稷点头:“好。”
嬴稷这边的行动很快。
白起第二天起来就听到嬴稷准备举行一次祭天仪式的消息,据说是祈求白战神降临。
“……”白起问战友,“你真的没听错?”嬴稷脑子进水了?
“如假包换!”战友突然盯着他看,“说起来你叫白起,会不会和白战神有关?”
白起额角青筋跳了跳:“不,肯定没关系。”
“哈哈哈,反正我们也很期待这个白战神,听说是大王夜梦战神,预言我们大秦即将一统天下!彩!”
白起穿好衣服走出去,嬴稷搞了这个骚操作他只好主动联系他,不然自己还没打仗就成名了,这该如何是好。
晚上,白起用群地图定位嬴稷的寝宫,然后站在嬴稷的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这时候的嬴稷很年轻,但也不妨碍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嬴稷半夜醒来便被站在床头的白起吓了一跳。
白起抱着剑满脸杀气,更像是来行刺的,如果他真的有杀心,自己早就身首分离。
他对白起确实有忌惮,白起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脑内的思索一转即逝,嬴稷很快反应过来,躺在床上向他伸出手去,嘴角微微笑着:“战神愿入梦,是寡人之幸也,寡人愿奉战神为大将军。”
白起不为所动,也不配合他的胡言乱语:“说,时间地点。”
嬴稷:“……白将军为何如此无趣?”
白起转身走:“那在下告辞了。”
“等等。”嬴稷连忙爬起身喊道。“三天后到嬴渠梁那边。”
他说完后白起就消失在眼前。
嬴稷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往后一躺,盯着天花板笑了笑,看来白起比范雎更容易攻略。
范雎看起来和气低调,但是这人的心和其他秦相一样黑。
三天后商鞅带着李斯等人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嬴渠梁的行宫。
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外面百官候列,百官一脸好奇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他们。
这次嬴渠梁撕了面具做回自己。
百官见到嬴渠梁立刻行礼:“吾王万年!”
“免礼。”嬴渠梁微微抬手。
百官行完礼就看向商鞅他们,这几个人一身白衣,好像是从同一个师门里出来的,既有气势又有气派,高洁出尘,这就是大王请来欲强秦的高人?
大臣们各怀心思,互相用眼神交流,有些大臣还有一点点危机感。
嬴渠梁笑眯眯的回头看向商鞅:“先生请,今天是春猎的日子,特意邀请先生前来一起游玩。”
内心黑乎乎的秦相们排排站着,脸上也笑眯眯的,好家伙,嬴渠梁这个操作不就是让商鞅暴露在百官的面前吗?以后传出去,商鞅不就是他嬴渠梁的人了?
李斯等人看向商鞅,至于这个贼船到底上不上还是得看商鞅的态度。
商鞅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嬴渠梁,弯了弯嘴角:“大王好心思。”
嬴渠梁做出请的手势:“失礼了,先生请。”
“草民恐怕无法拒绝。”商鞅仍旧不动。
嬴渠梁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先生,魏王有眼无珠,不识先生之贤,何不另投明主?”
商鞅揣着手点头:“大王调查得不错,草民之前在魏王相国底下做事,相国举荐我,且说如果魏王不用我便杀了我。”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但魏王嫌弃我,也根本不采纳相国的话,之后大王下求贤令,草民欲投奔,结果……”收到被车裂大礼包,人生真刺激。
“结果如何?”嬴渠梁问道,商鞅应该是指事秦的结果,“先生不妨直言?寡人也想帮先生解决心里的烦忧。”
“大王请,今天春风和煦,确实是狩猎的好日子,不宜浪费时间说草民那些破事。”商鞅没有再说下去,给嬴渠梁留了一个坑。
“先生请。”嬴渠梁微微眯眼,他早晚要知道这个坑里到底藏着什么。
“大王先请。”商鞅可不敢在百官的面前走在嬴渠梁的前头,车裂已经够刺激了,他可不想增加额外的仇恨值。
两人对峙着,嬴渠梁忽然嘴角一勾,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走:“寡人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先生。”
“……”商鞅一愣,挣扎了一下都没能挣脱嬴渠梁的控制,只好作罢。
虽然得宠也挺爽,但他的商君书真的还没有写好!
商鞅回头向白色同盟求助。
秦相们一起摇摇头:他们自己也自身难保,秦王的反击来了,大家随机应变,小心一点。
商鞅默默捂额,好像是他们先忽悠了秦王?所以报应来了。
进入行宫内,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宴,嬴渠梁还把他们的案子放到前面那一列。
于是又收到了百官的死亡视线。
嬴渠梁坐下来,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寡人今天十分高兴,有幸请到商君前来,来,寡人敬商君。”
嬴渠梁说着就举起案子上的爵,爵的地位尊崇,意“与君同爵”。
商鞅微微垂目一扫,他们这边的都用爵器盛酒,对面只有地位高的大臣才被赐予爵,其余臣子都是用耳杯,也就是觞。
自从看了群里的小百科他觉得星际的杯更好用,这个爵上的两根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怼进鼻孔。
商鞅这么想着,脸上笑了笑,拿起爵回敬:“是臣的荣幸。”现在,他还是得给君主面子,也改了称呼。
听商鞅这么一说嬴渠梁更高兴了,一饮而下,连说三声“好”,让隔壁的大臣又向商鞅等人投去探究的眼神。
嬴渠梁接着就敬众人,和他们一起饮酒,百官笑呵呵的喝完,然后开始打听商鞅他们的事情。
“诸位先生不知道师从谁?”
张仪率先插口:“在下纵横家,师从鬼谷子。”
李斯也不遑多让,拱手道:“稷下学官,师从大儒荀子。”
“原来如此。”大臣们煞有其事的点头,嘴角却微微歪斜,互相对视一眼,鬼谷子、荀子是谁?隐藏的大儒?他们没听过啊!大王不会是被骗了吧!
被逐出孔庙的大儒荀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骂道:“为师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李斯又搞事了?”
“先生你想多了,李师兄现在还没有见到秦王呢。”
“也对。”荀子背着手走了几圈,“你们快点把作业做完。”
“哦……”
将相们这边,他们边喝酒边应付百官,还能分神在群里聊天。
李斯酸溜溜的:【同爵而饮,商君,你的大王很心机。】
张仪不甘心的说:【小心他之后阴你。】
范雎煽风点火:【对,肯定要给你出难题了,虎狼之秦啊!】
吕不韦还为吕氏春秋的事情耿耿于怀,狠狠的戳穿他们:【你们只是羡慕嫉妒恨而已,低头看看自己的良心。】
众人:【看了,挺白的。很干净。】
吕不韦猝:【算你们狠!】黑的都能眼都不眨的说成白的。
商鞅悠悠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众人:【你果然不怕车裂,我等佩服。】
商鞅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还没有答应吗?】
商鞅又应付完一波大臣,酒过三巡,嬴渠梁把大臣们都打发出去打猎,留下商鞅他们。
秦相们脸色一整,要来的终究要来。
嬴渠梁放下爵,笑着问商鞅:“如今周天子式微,诸侯崛起,敢问先生认为秦国最需要什么?”
这话问得很广。
商鞅寻思了片刻:“臣认为可行帝道之术……”
来了,原本喝着酒吃着蜜饵的张仪竖起耳朵,兴致勃勃的听着商鞅侃侃而谈他的帝道。
等商鞅说完,果然如历史一般,嬴渠梁淡淡的摇头,也不说话,简直要把商鞅拿捏回来。
张仪看得想笑,好不容易才压住嘴角的笑容,看历史书的时候他就笑了很多次,但和现场的体感不一样!
接着商鞅沉思片刻又再接再厉改谈王道之术。
嬴渠梁闻言又摇头:“如今大争之世……寡人并不认同先生所言。”
“看来臣还需想想。”商鞅又往深处寻思,似乎有些明白嬴渠梁想要什么,但他没有再进言。
嬴渠梁笑了笑:“寡人也没有逼迫先生的意思,只是寡人有些着急,六国虎视眈眈,急需治国贤才。”
商鞅眼角一跳,拱手道:“相信大王很快便能找到。”他微微扫了一眼看戏的众人,说好的同盟关系,结果他们就只知道围观他的好戏!
“但愿如此。”嬴渠梁叹了口气颔首,似乎十分惋惜。
张仪看完戏拿起一颗蜜饵扔进嘴巴里,他还没有咀嚼就传来嬴驷的声音,差点噎到他。
“先生,我也想请教先生是否有良策?”
张仪吞下蜜饵,揣着手,气定神闲的说:“公子,良策自在心中,我是行动派,有些事情得到现场临场应变、纵横捭阖,用不同的手段联合和分化……”
张仪的嘴巴不停,说了一大推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来迷惑嬴驷,口才之了得,连树上的麻雀都能哄下来,但是他就是没有说重点!
范雎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反正他就是看戏,结果张仪太啰嗦,他听得差点睡着了。
张仪说完后问嬴驷:“大王觉得呢?”
嬴驷看了看时间漏,很好,张仪足足说了一个时辰,他打起精神来:“先生,我愚钝,不太懂,先生可否再说详细一点?”
那太为难他了,张仪轻咳一声,一扭头问范雎:“范兄觉得呢?”好啊,竟然在看我的好戏。
嬴稷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笑着问范雎:“先生有何高见?”
范雎没想到张仪会祸水东引,不愧是他的好同盟,他狞笑着说:“公子,在下是实践派,具体事情要具体分析,况且我现在还是魏臣,这有些不好。”
嬴稷非常缺德的说:“有何不好?良禽择木而栖,我相信先生懂得选择。”
范雎不甘心自己被张仪坑,转头把话头扔给李斯,结果见到李斯撑着脸颊,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李斯你觉得呢?”范雎问他。
李斯微微睁开眼睛,歉意一笑:“在下不胜酒力,现在脑内一片混沌,实在是不宜失礼献丑。”
“??!”李斯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装醉,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秦相们灵机一动。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自己不胜酒力。”张仪夸张的捂住胸口倒在案子上,“秦酒太辣了。”
“秦酒确实后劲很强。”范雎捂住额头加入。
商鞅支额闭眼:“范兄所言甚是。”
秦王们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个酒遁!
嬴渠梁看着他们,还记得他们的吐槽:“我们大秦的酒恐怕是没有楚、魏、卫的那么好喝。”
没有人回答他,商鞅等人都在装死,这次对弈败了。
吕不韦没眼看他们,但他一直认为自己也是秦相,于是也加入装死的大部队。
嬴渠梁微微摇头,觉得挺搞笑的。
嬴稷面前还有一个白起:“来,白将军,寡人敬你一杯。”他拿起爵,想和嬴渠梁一样来一个与君同爵。
但白起没有动。
嬴政看了看白起,他很尊敬战神,也想成全一下先祖,便拿起爵说:“将军,我正在学习骑射,如有机会希望将军指导一二。”
嬴驷闻言立刻会意,也拿起爵说:“对,政儿刚好差一个好老师。”
嬴渠梁心机的接口:“听闻将军善骑射,如若得将军教导是政儿之幸也。”
“……”嬴稷看了看他们,不对,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起见秦王们都举起爵,他也拿起案子上的爵,他是忠于大秦的:“不敢当,如有机会臣必定全力辅助。”
“??”嬴稷还是觉得不对劲,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不让嬴渠梁再说话,“咳,将军,我先干为敬。”
嬴稷一口喝完,放下爵看着白起,白起望了他一眼,手腕一抬便也喝下。
嬴稷这才有些安心,在群里和嬴渠梁他们说:【白将军寡人会自己搞定的。】
众人莫名其妙:【知道了。】
装醉的范雎偷偷望着他们,在群里私聊白起:【将军,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不要那么轻易被嬴稷哄了过去。】
白起:【在下尊敬先王等人。】
【好好。】范雎放心了,白将军一定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能先被嬴稷拐走了,不然对他不利,万一黑心的嬴稷挑拨离间,他只好先挑拨离间……真是对不起了大王。
范雎毫不惭愧的想,都是因为嬴稷杀了白起,可不能怪他。
嬴稷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丞相给坑了,此刻还高兴着和白起同爵而饮。
他又斟了一杯:“来来,将军我们不醉无归。”
“不醉无归!”秦王们一起说。
于是室内只剩下他们几个在喝酒,还都喝得很猛。
李斯半路假装醒来,对嬴政轻声道:“公子还年少,不宜喝太多酒,于身体无益。”
嬴政放下爵,笑着说:“先生终于醒了?”
“……”根本没有醉的李斯决定撒谎,“还没有完全醒。”
“那先生再睡一会儿。”嬴政捏起蜜饵吃了一颗,皱了皱眉,接着又吃了一颗。
“好……”李斯看着嬴政感到很受用,大王真贴心。
在隔壁听到李斯他们对话的范雎翻了翻白眼,李斯你也太容易被迷惑了!虎狼之君哪个不是心思深沉?但他绝对不会提醒李斯。
第18章
行宫内的斗酒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嬴政支额睡着了,其余秦王都倒下,白起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放下酒杯,吃了一颗蜜饵。
范雎立刻酒醒站起身,走过去推了推嬴稷:“公子公子?”他喊了几声,见他真的醉了就伸了一个懒腰跑回去坐下。
“白将军果然厉害,范某佩服。”范雎笑着给他敬酒,也不管白起有没有回敬,自顾自品尝了一下,“秦酒果然辣喉。”
“还行。”白起想起自己的战友,“你们大概是少喝。”
张仪喝了一口就受不了的咳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找人进来服侍大王他们就寝?”
李斯也悠然自得的揣着手:“先叫醒酒汤吧,灌下去。”
吕不韦瞧了瞧他们:“你们可真是原形毕露。”
“只能这么办了。”商鞅说道,然后亲自出去叫侍从进来。
将相们看着侍从忙忙碌碌的安置好秦王,又收拾好案子,接着他们又坐下来闲聊,等到秦王酒醒出来邀请他们去狩猎的时候也不动弹。
“我们还是算了,将军去吧。”他们才不想参加什么狩猎。
嬴渠梁没办法,也不能勉强他们:“看来诸位先生应该更喜欢诸子百家交流会,明天寡人带你们去。”
嬴渠梁留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一点都没给秦相发问的机会。
商鞅寻思片刻:“反正迟早会知道,我们等着就好。”
众人:“对。”
商鞅见有时间就拿出帛来书写东西,大家都凑了过去。
“商君书?”
“对,我已有眉目。”商鞅提笔说,“秦王想要的是霸道之术,富国强兵之策,我便投其所好。”
李斯笑道:“商君可真会投其所好。”
张仪摇摇头,假装批评他:“你这样不行,你的主张呢?”
商鞅落笔有力的写着:“君主想要的主张便是臣的主张,难道我要唱反调?”
张仪其实也就是说说,此刻便笑起来:“只要说到他们的心坎里,他们肯定会同意我们的意见,死的都能说成生的。”
李斯点点头:“也算心有灵犀?”
众人看向李斯:“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商鞅的商君书一时间是写不完的,等秦王们回来便收了起来,一点都不给他们看。
秦王,特别是白起的猎物很丰富,一行人吃了一天的烤兔子、烤羊肉、烤野猪、烤野鸡。
范雎吃得牙痛,回房休息的时候和其他人吐槽:“我怀疑秦王打击报复我们,这烤肉又干又柴又硬,晚餐一条鱼都没有,也没有青菜。”
秦相们面面相觑,决定支持他:“确实。”
范雎愉快的得到了同盟的认同,痛苦的捂住脸颊去睡觉:“今晚休息好,明明看看秦王要带我们去哪里。”
第二天,嬴渠梁把百官安排好,再次戴上面具带着他们传送到一个湖边。
商鞅扫了一眼停泊在湖边的船,这艘船被打扮得宛如新婚的新娘似的,不说雕梁画柱,但也布置精致,颇有后世画舫之感。
船上有不少人,各国的服饰都有,且同行的还有各国的公子们,有些人正在船上观望他们,有些人在互相交谈。
嬴渠梁说道:“我们也去参加这场盛宴。”
商鞅了然,嬴渠梁这是不高兴了,想去踢馆。
现在的秦国是大写的弱小可怜又无助,诸侯把他们当做蛮夷,有什么盟会、交流会、宴会都不会叫他们。
“那就去看看。”李斯对这种交流会挺感兴趣的,“颇有昔日士子聚于稷下的感觉。”只是有时候吵不赢可能会大打出手,然后“以德服人”——武德。
李斯想到这里就想笑。
他和商鞅等人一起走过去,但近了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请出示邀请函。”
“没有。”李斯理直气壮地的说,“这不是百家论道交流会吗?只要是士子都能参加,什么时候士子还分等级了?”
李斯这话一出就引起了不少鄙夷的声音。
“我们的论道交流会也不是什么穷酸的人也能参加的。”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生。”
“没资格踏进来就没资格。”
“别和他们说那么多,不让他们上船就好了,肯定不是什么大师的弟子。”
李斯抬目望着他们,笑着说:“失礼了,在下李斯,师从荀子。”
“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不知道。”
“没听过。”
“别是想来混吃的吧。”这个人说得更难听。
李斯微沉目,抬头看向站在船上的各国公子,抬手作揖道:“想必诸位公子也是想觅色人才,我们自问君子六艺、智谋选胜他们,如若公子认为我们不过尔尔便离开。”
李斯的眼里都是自信,而他确实也很自负,只是平时都掩藏于眼底之下,让人看不透。
嬴政淡淡的望了李斯一眼,他们大秦的丞相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而李斯这句话还带着极大的挑拨性,把在场的士子都得罪透了,几乎群情激昂。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太狂妄了。”
秦相们排排站着听李斯忽悠那些公子,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不错,这次游湖不无聊了。
魏国的公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瞧了瞧他:“既然先生如此自信不如和诸位比试一下?”他也是一位嫌事儿不够大的人。
“魏公子说得不错。”赵公子道。
其余几国公子闻言也立刻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明知道上船需要邀请函,这不是踢馆是什么?
“那在下先出题,谁来做斯的对手?”李斯淡淡的环视一圈。
过了片刻才有人站出来,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眼里颇有些轻视:“在下姜殷请赐教。”
李斯笑笑,看了看周围,见到岸边有一块平整的巨石便走过去,铺开帛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那些士子不明所以的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才走过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