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饭下午正好去洗车顺带买春联，再三保证车里没有死过人之后裴柯和成越龙才从洗车小伙怀疑的眼神中离开，直奔年货街买了春联和福字。
东西买齐开着焕然一新的捷达回到家里，贴好春联和福字家里总算有了点过年的气息。
第二天裴柯和成越龙在家里开始大扫除，从中午起床一直忙到晚上，最后晚上都是点的外卖。
裴柯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等再睁眼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挣扎着起床推开房门就见成越龙正在厨房里忙碌。
两盘生饺子包好的生饺子摆在一边，旁边几个小炖锅里放着那些被庞桐送来的海鲜，裴柯看着愣了愣，意识到自己不愿相信的假设好像成真了。
他靠着墙沉默了两秒，然后转头用自己的头再次撞墙，额头大包传来的疼痛让裴柯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也不是演习。
最后的麻辣虾出锅，成越龙为自己赶上时间大喊一声yes，结果转头就看见裴柯顶着又开始发红的肿包站在门口愣愣望着自己。
起得比自己想象中还早一点。
裴柯问：“你在干嘛？”
“给你做年夜饭。”成越龙将麻辣虾倒进麦饭石炖锅里，然后洗了把手道：“这些菜裴哥你一个人在家里吃应该够了。”
裴柯看着他擦干净手朝自己走来道：“我要走了，要不然要赶不上车了。剩下的锅裴哥你自己放进洗碗机里洗一下。”
“哦。”裴柯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神，眼睁睁看着成越龙穿好衣服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他连忙跟上去站在门口看着成越龙按下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时候，成越龙骤然转过身又回到裴柯身边，冲着他一笑道：“差点忘说了。”
裴柯心立刻绷紧，有些结巴问：“说、说什么？”
“新年快乐，年后见。”成越龙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像风一样提着行李箱冲进了电梯里。
看着电梯门关闭下降，裴柯像是终于找回呼吸的能力一样大吸一口气，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在门口蹲了下来。
小胖，哥哥要对不起你了！
作者有话说：
成越龙：就在今天！
赵妈：鼠的离去，是鼠的追求，还是猫的不挽留。
裴柯：这辈子没这么缺德过。
第46章
打扫卫生做了饭，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句新年快乐就离开，简直是童话照进生活，田螺姑娘竟在我身边。
反应过来的裴柯顾不得这是不是龙的诡计，他转身回到家里拿着车钥匙就从楼梯间往楼下冲。
不能让人就这么走，给自己做了饭起码得亲自送到车站！
坚守自己最后一点道德的裴柯手中还不忘打电话给成越龙，想让他等一等，但过了好一会电话才被接通。
裴柯控制着自己的喘气声，努力让声音变得平稳问：“小龙你在哪里呢？我送你去车站吧，这会车也不好打了。”
他原以为成越龙等得就是这个回答，但对方却一口拒绝。
“不用了裴哥，你再多睡会，庞桐来送我了。”成越龙说着，旁边就传来庞桐的声音问是不是裴柯打来的电话。
显然他们已经在车上了。
听见小胖声音的裴柯直接僵硬在了楼道，一缕冷风吹过，让他透心凉心飞扬。
我来迟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裴柯十分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倒在沙发上思考自己在干什么，虽然像追燕子的人，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成越龙做了错误的饭！
可现在米已成饭，一切都不能改变了。
乱编那么多狗血爱情的裴柯万万没想到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刻他终于懂，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什么叫做情难自己。
意识到自己还对龙氏年夜饭抱有期待的裴柯怀着悲痛的心情回到厨房，看着喷香扑鼻的龙氏年夜饭，终于败下阵来缓缓伸出手浅尝了两口——
越龙，爱的味道。
入口即化入口生香，裴柯敢说自己的亲爹裴先生做菜的手艺在成越龙面前都要稍逊三分，唯有赵妈可以与之一战。
但是赵妈现在说不定还在一边哭一边做饭，眼泪掉进饭菜里，含盐量肯定超标，未必能有今天越龙的痛风套餐味道好。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后开始收拾厨房，明天才吃的硬菜蒙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饺子直接袋装放进冷冻。洗碗机开始洗刷刷，咖啡机也开始滴答答。
裴柯洗漱完毕后感觉自己冷静了一点，退一万步说成越龙也只是给自己做了顿饭说了句新年快乐，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但是进一万步说，什么人才会一大早起来单独给自己做年夜饭？
没有人，除了成越龙。
如果用这招讨好对象的表哥就算了，但自己不过是他对象表哥的朋友，难道是因为自己是房东？
裴柯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讯息，袁女士上次来曾经问过成越龙，他说他没有对象。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裴柯突然精神一震，但想起成越龙同庞桐之间的亲密，又十分泄气认为成越龙可能是骗袁女士的。
毕竟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阿姨，有点戒心不说实话很正常。
自己也经常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胡说八道。
他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裴柯，一个巴掌拍不响，到时候真的挨骂了成越龙也绝对跑不了。”
反正现在人不在家见不到，说不定人家回家几天冷静一下就知难而退了呢？
到时候他们就把这一切当成美丽的意外，而自己也只不过收获一顿美味的年夜饭，反正怎么算，自己都不亏。
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裴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拿出手机开始看到成越龙家里的车票，售罄的字样让他立马冷静了下来。
不能再待在家里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裴柯立马拿出手机正想给猴子和赵妈打电话问问今天什么安排，是不是按照往年一样进行他们的“二十九”计划。
正当他准备发消息的时候，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喂？”裴柯接通电话直接问：“赵妈你有什么事？”
同他想象中因为单方面失恋的气若游丝完全不同，赵妈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开口就是：“我做了早餐，快点过来吃饭。”
反常必有妖，裴柯意识到情况跟不对立刻表示自己带咖啡过去，让赵妈等自己一下。
担心朋友出事的裴柯立刻换装前往赵妈的家，等他提着咖啡到的时候，曲侯已经坐在沙发上在等待。
两个人对视一眼，裴柯站在门口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叮呤咣啷的音乐声，连忙换鞋进门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怎么还在放歌呢？”
“这不叫歌，叫劳工号子。”曲侯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道。
一首大东北是我的家乡直接激发了人身体里的潜力，单曲循环下让赵妈把自己家打扫完毕之后又冲到曲侯家里，在猴王还没睡醒的惊恐眼神里，将花果山也打扫了干净。
曲侯压低声音道：“不仅这样，他还把自己的飞机杯们都被全部洗了一遍做了保养，感觉过年期间会进行一场飞机大战。”
“那没关系，反正这是一个人的表演不是两个人的癫狂。”裴柯表示眼不见为净，就当不知道。
他提着咖啡到了厨房对着锅铲抡到冒烟的赵妈叫了一声：“休息会喝杯咖啡吧，按照你的口味加奶加糖了。”
“来了，我正好把粥端出来。”赵妈让裴柯和曲侯收拾好餐桌，然后端着从起床就开始慢熬的砂锅粥出来。
砂锅粥配上贝果，咖啡加上油条，中西结合三个人想要的味道都有。
裴柯面不改色在贝果上涂上豆腐乳，咬了口缓缓道：“待会还是去搓个澡吧，正好庆祝哥们年后升职，我来请客。”
“那我来个红酒搓。”曲侯拿出手机看，“昨天忘记提前定位置了，这会过去估计都要排队了。”
“那你动用一下你的商业人脉，看看你们家送水果的几个洗浴中心能不能安排三个位置。”裴柯说着看向赵妈主动道：“给我们赵妈安排个浴盐，去去晦气。”
美粥加咖啡的赵妈缓缓摇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往事不要再提，今天的我已经是另外的我。”
曲侯见缝插针解释：“今天在我家打扫卫生的时候，他突然腹部绞痛使用了半个小时的厕所，我猜测是一些残余已经排出，现在内分泌正常了。”
裴柯点头：“甚是有理。”
“前几天做了点荒唐事，让你们看笑话了。”赵妈大手一挥表示：“我发誓以后绝对闭好自己的嘴不再咬人，今天还是跟往年一样洗完澡就去唱K，我来请客。”
裴柯和曲侯立刻鼓掌，庆祝朋友的重生，但曲侯不忘提醒赵妈少喝点：“这么多水你待会洗澡的时候要上厕所的。”
一顿早餐吃完，通过曲侯的商界关系三个人直奔洗浴中心，在脱衣服前裴柯还给成越龙发出了问候消息问人上车了没，但等他搓完澡出来对方还没有回信。
怎么回事？是出事了还是故意不回消息？
纠结的裴柯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没有再继续给成越龙发消息，而是带着手机跟赵妈和曲侯集合开始第二项汗蒸。
看着曲侯拿着手机按个不停，裴柯忍不住问：“你没有把手机带进浴池吧？小心被管理员发现拉入黑名单。”
“怎么可能，我都是出来之后才拿到手机的。”曲侯看了裴柯一眼意味深长道：“我想要约榜一大哥出来见面。”
裴柯莫名其妙：“见就见呗，反正劝你什么你也不听，故意跟我说气我很有意思？”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曲侯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道：“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候发生什么时你又怪我。”
裴柯看他：“你比赵妈清醒不少，能发生什么事，就是见面的时候给哥们来的电话，几分钟你没消息的话，我直接报警然后带着赵妈冲过去。”
赵妈拍着胸脯表示：“你就放心吧，猴子，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
曲侯思考了一下道：“还是算了吧。”
他觉得赵妈受伤的可能性比较大。
三个人蒸了一会，赵妈突然转头想起来什么问：“小龙呢？怎么今天没有跟着你一块来？平常你俩不是都在一块出现吗？”
裴柯愣了一下如实道：“今天他回家了，现在应该已经上车了。”
“对哦，今天二十九，我差点忘记了。”赵妈捂着自己的脑袋叹气，“就是因为那个临时标记，我感觉前几天的记忆都混乱了。”
曲侯笑而不语，转头看向裴柯却见他眉头紧皱，直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问：“你又怎么了？”
裴柯回神摇头道：“没事，我就是在想小龙最近确实都跟我们玩在一块，没时间陪小胖。”
“嗨，你别提这件事。”曲侯压低声说，“昨天听我爹地说小胖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就是因为谈恋爱这个事。”
裴柯心头一动：“怎么回事，难道叔叔阿姨不同意他们在一块？”
那真是太好了！
“不是，就是家里要给他介绍相亲他不去，然后问他是不是有对象了他也不吱声，这肯定是外面有人不愿意跟家里说。”曲侯道。
裴柯又想起袁女士说过的话，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道：“之前我妈来家里正好遇见成越龙了，她问他有没有对象他说没有。”
“现在小孩都这样，有也说没有。更何况庞桐是老地下党成员了，从初中就开始早恋，从来不跟任何人说。”曲侯表示货拉拉在庞桐面前都要退避三舍，“当初要不是他爹发现家里货不对账严刑拷打，这小子能把店里的高级海鲜全无声无息搬人家家里去。”
有也说没有，高级海鲜。
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的裴柯表情一变，想起那些被庞桐送过来但已经变成自己年夜饭成员的高级海鲜们，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好一招借花献佛！
心中的愧疚越来越重的裴柯突然站起来道：“走吧，冲个澡我们去唱歌。”
他现在心情激动强得可怕，急需一个场所狠狠发泄内心的烦闷。
三个人再次更换场合，来到每年二十九的定番KTV环节，赵妈嘴上说着不唱不唱，结果麦克风一拿就先给自己点了首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么深，叫我怎么能放手……”
曲侯听得一脸莫名，转头问：“他感情有多深？”
“说不上来，可能跟汤杰瑞的增高鞋垫一样深。”裴柯听腻了赵妈的哀怨情歌，一把将他推开表示放着我来，拿起麦克风来了首更爆炸的曲目。
“终于你还是做了别人的小三……”
裴柯举着麦克风连伴唱也不要，唱得歇斯底里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唱完之后还沉浸在其中，长叹一声。
只此一首，送给现在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裴柯：我迈出了这一步，走向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赵妈：干活！干活！干活！
第47章
真是酣畅淋漓的一首歌，唱完之后整个KTV包房安静的像墓地，赵妈和曲侯都被裴柯突然间的自我震撼，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瑟瑟发抖。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感觉自己无法走进裴柯内心世界的赵妈十分不安问：“猴子，我们柯子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
曲侯缓缓摇头直接拿起麦克风问：“柯子，你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哥们永远都在。”
有人若折裴柯翅膀，他们定毁对方整个天堂！
裴柯看向他们，犹豫了一秒后就决定保守内心的秘密道：“没什么，我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最正常的人疯得最真，最不起眼的人压抑自己最深，在场唯一非特殊性别上班族裴柯身体力行践行了这一点，在KTV里死了都要唱，不唱到淋漓尽致不痛快。
但再好的朋友唱K也不能一直霸麦，最后曲侯和赵妈还是联手将裴柯架走，重新获得执掌麦克风神格的权利。
曲侯摇头晃脑宣告世界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用自己可是Monkey水果店的新一代传人！
Monkey水果店，水果店里的麦当劳，他也不差钱！
赵妈听着就想起之前的汤杰瑞随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奢侈品围巾，一时悲从中来，抓起麦克风和曲侯倾情对唱，
两个人疯狂几首歌之后，裴柯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再度拿起麦克风之后接下来的歌曲又回归了经典怀旧的主题。
他和曲侯一人二百五，加在一块就是伍佰。
整个下午群魔乱舞，果盘吃完饮料喝干，最后赵妈用一首恭喜你发财结束了全场表演，三个人勾肩搭背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去往之前订好座位的火锅店。
因为过年人实在太多，菜品的质量明显下降。
裴柯看着万里江山一片红的牛肉忍不住问：“这不是雪花牛肉吗？雪花在哪里？”
“你不懂，这头叫雪花。”曲侯作为从业者深知过年时候不要要求太多，抽筷子将牛肉下到锅里，让另外两个人不要计较，快过年了吃了拉倒。
裴柯冷哼一声做出评价：“天下商人一般黑。”
他转头看向另外一边正在转动手里串珠的赵妈顿了顿，眉头紧皱问：“你又在干什么？超度这头雪花牛还是在COS京圈太子爷？”
“都不是。”赵妈转头看他，“我在想过年我们去干点什么？”
在汤杰瑞拉黑他之前，赵妈已经做好和人家初一贺岁档观影，初二上门送礼的准备，但现在突然被拉黑，所有的准备都成了过眼云烟。
曲侯闻言直接摇头：“我没空，我要跟榜一大哥见面。”
“大过年你能约出来吗？”裴柯内心十分阴暗道：“万一人家还有家人要陪伴呢？”
曲侯呵呵一笑表示这些不用担心：“万一约不出来我们再计划不就完了。”
“原来我们已经成了你的PlanB。”赵妈伤心掩面虚假落泪，长吁短叹：“我果然是没人疼的孩子。”
曲侯一脸嫌弃看他：“没有人疼就去爬山，爬完山你全身都疼。”
“那我们就去爬山吧。”赵妈骤然转头看向裴柯道：“柯子你总不会还有榜一大哥吧？”
裴柯正要说自己没有，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看着来自于成越龙的微信电话一把拿起接通吐出一个深沉的“喂。”
结果电话人还没说话，先“砰砰”两声像是莱克星顿的枪声。
紧接着就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裴柯听了好半天确定没有人说话之后，将手机拉远眉头紧皱看着屏幕确定是成越龙来电之后，才将手机又靠近大声说了一句喂。
“喂，裴哥，听得到吗？”这次终于有了成越龙的声音，只是仍旧不太清晰。
裴柯应了一声，十分疑惑问：“你们那里在打仗吗？”
“没有我们家里在放炮！”成越龙说完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喊：“别放了！留着明天晚上再放！”
他大声喊完之后立刻有用自己温柔销冠的声音问道：“裴哥你在吃饭吗？”
“我在吃饭。”裴柯看了眼身边的曲侯和赵妈，十分自然道：“跟猴子还有赵妈他们一起吃火锅，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成越龙听见裴柯又和曲侯还有赵顶天在一起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了神。大年二十九情侣们约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自己走了，他们三个更有独处空间吧。
思绪万千的阿龙垂下眼道：“刚刚才到，看见你跟我发的消息，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听见对方突然叹了口气裴柯明知道是圈套，但仍旧一脚踏了进去，如成越龙所愿一样追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在车站的时候，我的手机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偷，所以一直没回你消息，又着急回乡下，所以现在用的是我爸的手机。”成越龙解释道。
裴柯沉默下来不说话，心情比赵妈特调芝麻酱还要复杂，原本被强按下去的感情又开始抬头。
他听着成越龙絮絮叨叨说着回家的不容易还有天下无贼的期望，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平安到家就好。”
“确实，还有我……”
成越龙正准备告诉裴柯自己会提前回去，突然屋外又一声炮响炸开将他所有的声音都掩盖，黑色的天空都被七彩的烟花照亮。
两个人的对话又陷入了僵局，家里今年不知道买了多少炮，放完一波还有一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外面是战壕。
终于耳边的爆竹声停了，但裴柯的电话也挂断了。
成越龙拿着手机叹了口气，罪魁祸首就跑过来问：“小叔叔，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让你小子别带着弟弟妹妹别放炮了！”成越龙怒道，“我在打电话人家都听不到了。”
作为Teenager的大侄子直接道：“如果是工作电话的话不如听不到。”
成越龙：……
成越龙：“是给朋友打电话，谢谢。”
“你谈朋友了吗？”大侄子立刻眼神一震，“给我二十块我不告诉我爸妈，永远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成越龙直接给了他一耳瓜，让他哪里网好哪里待着去，别在这里惹人烦。
要是不提前告诉裴柯，自己偷偷回去的话会不会直接给他一个惊喜？成越龙想象着自己拉开门的时候，孤单过年的裴柯看到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但认真思考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时，他又怕自己开门遇见什么敏感画面。
万一打开门就是午夜频道，三个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自己站在旁边能干什么？帮他们喊加油吗？那也太窝囊了。
那如果自己到楼下再给裴柯打电话呢？
只要能够破坏他们三个独处的空间，隔开裴柯和另外两个人才是主要目的。很久不曾动脑过的成越龙蹲下来眉头紧皱思考，应该怎样做才能最好。
不知道有人正在偷偷搞个大新闻的裴柯放下手机看向赵妈继续问：“你刚刚说什么？初一去爬山吗？”
赵妈点头：“对啊，反正你也没事，不出来逛难道还在家里看春晚重播吗？”
“你看不看贺岁档电影？”裴柯想起了之前成越龙说过的电影名字，“要不去看电影好了。”
赵妈却在此刻坚决摇头拒绝说：“不行，我要寻求心灵更深处的宁静。”
“你要学会闹中取静。”裴柯说着刷新一下朋友圈，看着汤杰瑞刚刚发出来的浮潜照片，立刻眉头一挑。
当他转头，果然发现赵妈正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眼睛发直，裴柯当机立断按下锁屏键，拍着赵妈的肩膀道：“不过偶尔也要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气息，大年初一我们不见不散。”
赵妈愣了几秒后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浊气大声道：“老板！再来一瓶！”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裴柯睡觉前跟袁女士打了视频，对方显然正着急跟自己的老姐妹们分享旅游的所见所闻，匆匆说完几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一次一个人过年，裴柯玩着手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中午，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鞭炮声一声响过一声。
裴柯打开手机第一件事不是看成越龙发消息没有，而是打开工作群，将所有的红包抢了个遍，然后用抢来的红包钱又包成红包发在了财务群里，主打一个内循环。
干完最重要的事情，裴柯才打开成越龙的对话框，回复对方发来的新年祝福，然后才起床开始洗漱。
电视机里放着没人看的新闻，将准备好的菜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又给曲侯和赵妈发了照片问他们要不要来吃点。
结果没想到这两个人都已经回到父母家里正在应付亲戚坐牢。
曲侯在麻将桌上拿着榜一大哥给的赌资大杀四方，赵妈主打一个自己不好过别人都别想好过，抓着家里的亲戚小孩对艺术史大谈特谈，年三十就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只能一个人寂寞吃完午饭的裴柯又回到沙发上发饭晕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春晚即将开始，窗外天色已黑烟花不断，大部分家庭也已经团圆。
裴柯坐在沙发上清醒了一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忙碌的哥哥裴楠也打去了电话，违心地邀请他共进晚餐。
没想到过年时候裴楠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丧气：“有什么事？”
“吃饭了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饭。”裴柯好人做到底，“或者我给你打包点送过去。”
裴楠愣了一下，没想到叛逆多年的弟弟居然还会关心自己这个哥哥，他沉默了一会后语气明显温柔许多道：“不用了，我已经在医院吃过了，你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要小心用火。”
“知道了。”裴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