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璟则是接管蔺豫这边,却也只是配合,老陛下显然不信任蔺璟,怕蔺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老公爵这边因为对外展示的只剩一口气,所以公爵府并没有得到太多关注,也就给了老公爵便利。
三人有条不紊开始按部就班安排。
季安黎这边等药材全部到齐后开始配置,在一周的时候配置成功一枚药丸。
对外是季安黎用各种稀有药材配置成的,实际上则是季安黎用治愈力在系统那里买的药。
虽然花费不少治愈值,但能蒙混太子和老陛下足够了。
老陛下这一周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太子这里,等着结果。
太子早就醒了,只是因为重伤还躺着,刚醒知道自己成了废人时差点疯了,后来知道季安黎有办法让他恢复精神力,一开始不信,可瞧着老陛下重视的程度,压下狐疑,却也没全然相信。
太子一开始得到的消息,老陛下刺杀是假的,所以他才敢挡了,结果他却成了废人。
太子甚至怀疑这是老陛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废了自己。
毕竟伊亚虽然被赶到C星,却没死,只要老陛下一道旨意,伊亚依然能被召回来。
如今看着老陛下竟然让一个之前什么都不会的小废物替他恢复精神力,太子面上不显,心里恨极了。
老东西是不是在拿他试验品呢?
成功了可以留着他一条命,不成功,刚好有借口废了他是不是?
季安黎将药丸送过来给太子,打开小箱子的时候瞧着里面的东西明显被动过,甚至里面的几个小瓷瓶也被换了,他敛下眼底的消息,只当没看出来。
这可是老陛下自己偷拿自己的东西去服用的,中了毒,可是他自找的。
更何况,这是专门给老陛下量身制作的,短时间内并不会有问题,但是等过段时间……可就说不定。
老陛下看季安黎并没看出来,露出满意的笑,管家还是有点本事的,一周的时间竟然能完全替换并蒙混过关。
“安安,这药丸可以给太子吃了吗?”老陛下装作担心,又去看太子,安抚道,“这是第一期的药,等吃完,安安说很快就有反应,如果成功,接下来再吃一段时间,你的精神力定会恢复。”
太子皮笑肉不笑:“是吗?”如果成功,那不成功呢?
他猜得不错,老东西就是拿他当试验品。
季安黎笑眯眯上前,将放在盒子里的药丸递给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这是用了很多稀有药材制成的,就算没有效果,也能温补身体。”
太子黑沉沉的眸子盯着那黑乎乎的一大颗药丸,脸色并不好看,也没接,而是看向老陛下:“父皇,你真的要我吃吗?不需要别人试药吗?”
老陛下正期待看着结果,乍然听到这句,脸一沉:这狗东西什么意思?难道还觉得他这个当老子的会害他不成?
太子显然就是这么想的,一副不找人试药,他怎么敢吃?
老陛下瞥了季安黎一眼,果然看到对方意外委屈的模样,立刻道:“太子,你什么意思?还怀疑安安下毒不成?”
太子撇撇嘴,他不怀疑季安黎,他怀疑他的好父皇。
可他如今成了废人,如果不吃,真的惹恼老陛下,怕是这太子之位立刻会被废了,他垂着眼,想着父皇应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使坏,想了想,服了软:“我是受了伤成了废人心里难过,不是怀疑安安。”
说着,结果盒子,怀着复杂的心情慢吞吞服用。
等吃完后,脸色也没恢复,除了担心这万一有毒,还因为太难吃了。
太子吃完,被管家服侍着漱了口,才平躺在那里,觉得压根不可能有用。
只是刚躺下没多久,太子明显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甚至本来枯竭的精神识海竟是隐隐有反应。
太子因为太过意外,一双眼猛地睁大。
他这反应让一直紧盯着他的老陛下也紧张起来,这反应……难道真的有用?
老陛下一双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太子,眼底闪烁着各种精光,直到太子坐起身,迫不及待调动自己的精神力,真的感觉到一股很弱的精神力萦绕身体里,他没忍住大笑一声:“有了,有了,真的有反应了。”
季安黎竟然说的是真的,这药真的能修复他的精神力!
老陛下回神,让管家喊来医师检查,果然得到识海有所修复,虽然很细微,但证明这药的确是有用的。
老陛下满意了,看向季安黎的目光更加热烈:“安安,你这次不仅是救了太子,也是救了我这个当父皇的。”
季安黎摇摇头:“这是太子的身体好,刚好有这药调养,也是太子命好。”
老陛下心情好,尤其是想着那小箱子换来的好几张秘方以及贴了药用价值的小瓷瓶,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季安黎提议等下次药丸成功他再进宫,也就同意了。
季安黎这边被送出宫,老陛下也没再管自顾高兴的太子,回到寝殿,打开那几张秘方以及瓷瓶。
管家躬身跟着,瞧见这一幕也忍不住眼底放光,他换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几张药方和瓷瓶。
其中甚至有一张永葆青春的秘方。
不仅如此,那几个瓷瓶里,其中一个写了【传家之宝】四个字,别的都没写,可管家和老陛下就是觉得,绝对是好东西。
陛下肯定不会冒然服用,要找人试药,管家觉得肯定就是自己。
尤其是刚刚看到太子真的被治好一小部分,代表季安黎手中的都是好东西。
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不管是永葆青春还是别的,这种好东西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果然,老陛下死死盯着永葆青春的秘方,得到的时候就让人秘密按照方子制作,如今成品正放在他手边。
老陛下朝管家点头:“你也知道,这好东西以前你压根没机会碰到,如今让你提前试用,你可愿意?”
管家立刻跪地磕头,比哪一次都真情实意:“老奴自然是愿意的。”
老陛下摆摆手,别人他信不过,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管家服用后,老陛下一直观察三天,而结果也是让老陛下惊喜。
管家不仅没任何问题,甚至脸上的皱纹都平了不少,头发也如同枯木逢春,整个人短短三天像是年轻十岁。
管家甚至都觉得匪夷所思:“这、这……”他现在相信这玩意绝对能永葆青春。
他才吃了一枚,效果就这么好。
管家甚至期待着能再被试药一次。
老陛下反而盯着【传家之宝】四个字。
这个没有药方,也不知道功效如何,他打开过,里面只有十枚透明的药丸,看不出成分,但是很香,浓郁的药香,光是闻着都让人神清气爽。
老陛下瞧着仅有十枚,到底不敢大意,想了想,还是让管家试用了。
管家觉得季安黎没胆子害陛下,毕竟这东西压根不是给陛下的,是人家的传家宝,所以他压根不担心,小心翼翼服用了。
不过第一天,管家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第二天,管家匆匆跑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振奋而喜极而泣的疯癫状,跪在那里扑通扑通就开始对着老陛下磕头,老泪纵横那叫一个狂喜。
老陛下瞧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脏也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
季安黎一周没回家, 刚进门,就冲过来两只白绒绒的小团子。
“嗷呜嗷呜”绕着季安黎转圈,尾巴疯狂甩动, 小爪子扒着季安黎的裤腿,恨不得直接蹿上去。
季安黎低头瞅着连大崽都忍不住叫唤几声的小模样,也想念得紧,把两小只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挨个亲了好几个口。
“可想死爹爹了,你们在家有没有听话?乖不乖?”
季安黎抱进客厅,对一直担心的季父季母笑笑摇头, “我们没事。”
季父季母每天都能收到安安报备平安的消息,可还是难免担心。
老陛下那种人心狠手辣,不能用平常人的心态看待。
这会儿看到两人真的出宫, 才真正放心。
季母季父去给他们热饭, 季安黎盘腿坐在地毯上, 和两个小家伙玩了好一会儿, 才后知后觉自己忘了什么。
回头对上不知何时就坐在他身后不远的蔺璟。
蔺璟幽幽睨他一眼:这是终于想起他这个便宜伴侣了是吗?
还有那两个小家伙, 这是真的有了爹爹, 不要父亲了是不是?
这一大两小是真的完全没想起他啊。
季安黎摸了摸鼻子低咳一声,找补:“这也不能怪大崽二崽,他们平时与我待在一起时间更多, 黏我也正常。”
蔺璟倒是也没真的生气, 但是这一大两小进来这么久才想起他这个大活人,是不是过分了?
心虚的季安黎于是捞起二崽往蔺璟怀里一塞:“二宝想你了。”
二崽好久没见到爹爹,正和爹爹亲香, 突然就到了一个硬邦邦僵硬的怀里,抬起小脑袋, 与父亲大眼对小眼。
蔺璟脑子嗡一下,上一次的事记忆犹新:好家伙,说老大想他信,说老二这个臭小子?
安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于是,蔺璟就瞧着本来一脸懵逼的二崽,突然对着他露出一个无齿的笑,隐约能看到刚冒头的小米牙根。
但这么一个无辜的笑,让蔺璟迅速提起小家伙的后颈,一把塞回季安黎的怀里,把一旁的老大捞了过来。
季安黎没忍住噗嗤笑了声,得逞的二崽在自家爹爹怀里打了个滚,小爪子抱着爹爹的手臂,尾巴甩得更加飞快了。
蔺璟抱着大崽看过去,又仰头看看自家父亲:所以父亲你是怎么觉得我就比老二好糊弄的?
晚上季安黎和蔺璟将两个小家伙哄睡着,蔺璟才问起季安黎宫中的情况:“陛下将药换了吗?”
担心宫中隔墙有耳,所以全程他们都从未提过小箱子里药的事。
季安黎嘴角弯了弯:“换了。等着看吧,如果今天找人试药,明天或者后天就差不多了。”
左右不会超过七天也就是下次进宫送药前就会有结果。
蔺璟:“陛下会吃吗?你在那个【传家之宝】里放了什么药?”
他相信季安黎,所以从未问过,只记得当时安安保证老陛下绝对会控制不住服用那枚药丸。
之前担心宫中的情况没时间多想,这会儿倒是起了好奇心。
难道是与太子的一样能增强精神力?
季安黎:“不是增强精神力的。老陛下自己研究这么多年提取精神力的办法,如果只是增加,他会心动,但不足以让他冒险尝试。”
老陛下安全起见,会选择再等等,等实验成功用自己研制的办法。
蔺璟更好奇了:“那是什么?”
季安黎:“你知道老陛下身边的管家吧,他现在还是独身一人,你知道原因吗?”
蔺璟自然知道:“他是天残,这在宫中不是秘密。”也正是因为如此,管家在老陛下身边留着才更放心,也是留在身边最久最得力的一个。
季安黎想到自己花费的那笔治愈值:“如果是你,见到能让一个天残之人恢复,你会忍得住不吃这所谓的【传家之宝】吗?”
蔺璟愣了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恢复”是指什么,难以置信目瞪口呆,随后一张脸竟是无法抑制热了起来。
管家虽然是天残,是不是没有物件,只是不能用。
这些年管家从老陛下那里得到的东西都私下花费在这里,但一点用都没有。
如果当真这个传家之宝这么有用,老陛下不可能不动心。
老陛下比老公爵年纪大很多,虽然不服老,的确是老了。
除了伊亚,帝后很多年没有孕。
如果太子没用,别的皇子也都废了,难保老陛下不想再有一个子嗣,那么……见识过这种奇效,老陛下不可能忍得住不吃。
蔺璟想问季安黎是怎么办到的,或者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药,最终还是没开口。
一个人如果能忍得住变年轻,但绝对忍不住……
蔺璟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季安黎,将人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只要计划顺利进行,即使之后老陛下中毒后发现不对劲,也怪不得他们头上,更何况,到时候老陛下就算是想发作,也早就晚了。
季安黎猜得不错,管家第二天震惊兴奋癫狂来找老陛下的时候,直到人走了,老陛下都没回过神。
他想过这个传家之宝可能也是有关年轻或者别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药……
连管家这种天生有问题的都能恢复,那如果只是年老力不从心,岂不是能恢复到年轻时最佳状态?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有别的子嗣?
帝后与他离了心,不可能给他生子嗣,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与许夫人可以,如今就可以有别人。
老陛下疑心重,让管家又偷偷去寻一个,再次试药。
管家欲言又止,想自己来,但想到自己的情况,不敢多嘴,立刻去办了。
不过因为他如今的情况,虽说老陛下觉得宫里的人不可能与这老东西有什么情况,还是让他晚上不许进宫。
管家自然应下,等寻来口风紧的人再次试药过,老陛下彻底信了。
但他没立刻服用,而是继续等,等了两天,找医师检查了管家和这人的身体状况,这才放了心。
药就这么多,用一颗少一颗,老陛下想找更多试药的人也没用。
至于成分,他第一时间就找自己的人去分析,结果压根没结果。
这事又不能自己去问季安黎,难道要说自己一个帝国陛下拿了他的家传宝吗?
季安黎接下来一个月又进宫四次,他每来一次,太子的精神力就恢复一些。
等服用五次后,太子恢复过半。
太子彻底精神抖擞起来,立刻忍不住开始操心帝国的事,结果还没等他仗着这次救了父皇邀功索要兵团,先被一桩查来的事打个措手不及。
“你说真的?那老东西真的私下里联系世家贵族,想有别的子嗣?”太子气得口部遮拦。
心腹跪在那里,也觉得难以置信:“千真万确,因为帝后这边还没离婚,加上想要血脉高贵的世家Omega,所以这次并不是偷摸的来。”
这个消息一出,不少世家都动了心思。
许夫人和伊亚那件事一出,左右他们也看明白之前帝后与陛下的感情就是面子,以后万一真的能诞下皇嗣,家族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太子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好!好!可真好!
果然都是骗他的,这个老东西真的想着换太子,什么刺杀,怕就是自导自演,想要自己的命。
如果不是有季安黎的药,他现在肯定是废人。
既然老家伙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
太子这边动作很快,大概怕真的让老陛下私下里留种,到时候真的有别的子嗣就难办了,所以调动这些年积攒的心腹,打算慢慢筹划。
这事自然瞒不住蔺璟,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直接让人把太子的小动作给捅到老陛下跟前。
时间掐得刚刚好,正是老陛下差不多要毒发的时候。
于是,管家带着人刚把消息禀告上来,就听到上方许久没传来一句话。
管家等人瑟瑟发抖,生怕陛下气疯了,结果没多久,随着噗通一声响,老陛下吐出一口血重重从上方摔了下来。
季安黎和蔺璟知道消息的时候没第一时间动作,等差不多了,蔺璟才打算进宫。
蔺璟这次没打算带季安黎进宫,却被季安黎摇头拒绝:“不行,我要亲眼看着他身败名裂。”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放心老陛下,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后手。
他如今还有十几万的治愈值,足够让一个人起死回生。
以防万一,他需要在场,只要人没断气,指不定还能救两个。
就算是断了气,按照系统说的,只要尸体还热乎也能救活,毕竟十万治愈值,贵出天际了。
蔺璟对上季安黎坚持的目光,最终还是同意了。
老陛下一出事,蔺璟就让人通知太子,说是老陛下因为得知太子要谋反才气吐血的,太子这会儿已经带了不少人进宫。
自然是不想让老陛下醒过来,否则,太子可逃不了好。
不过老陛下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晕了,但手底下的人依然能与太子抵抗。
老公爵这段时间早就秘密把自己的人调换进了兵团,所以很快配合着让太子“压过”老陛下的人,一天一夜后进入到老陛下的宫殿。
老陛下这会儿脸色铁青,呼吸都不顺,但已经清醒,看着带人闯进来的太子,气得发抖:“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给朕下毒……”
他的身体这段时间生龙活虎的,也就接触最多太子,甚至老五都没见过。
突然中毒肯定是太子这个畜生想篡位!
太子嗤笑一声:“父皇,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给你下毒呢?我可是你的好大儿啊!”虽然是否定的话,可那得瑟胜券在握的模样,让老陛下信了十成十就是他!
不孝子!
老陛下气得吐出一口黑血:“你……个孽障!你个弑父的混账, 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太子瞧着进气少出气多的父皇,笑得得意张扬,大概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这局稳了,毫不在意开口,“成王败寇,父皇,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老陛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气得浑身哆嗦。
太子一朝得势, 把近二十年的憋屈吐露出来:“你也别瞪我,我这都是和你学的。毕竟有一个弑兄杀子的老子,那么有个弑父的儿子也没什么吧?一脉相承, 不是吗?”
太子的话在整个大殿响起时, 本来就静默的四周, 更加落针可闻。
两边的人, 以老陛下的一方落入下乘, 闻言也是一惊, 什么意思?
太子的人更是难以置信:殿下说得不会是老公爵和……二皇子吧?
陛下杀老公爵和亲儿子?
老陛下阴沉着脸,喘着气:“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位置早晚是你的……”
“早晚是我的?这话你信吗?当年二弟出事前,你其实在我和二弟谁去死之间迟疑很久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二弟凑巧过去是真的凑巧吧, 自然少不了我推波助澜一下。你要牺牲一个亲儿子打消先帝和皇叔的怀疑, 那么只能是最器重的两个,可你更偏向让我去死,毕竟我不如二弟……不过, 谁让我最像你,二弟比我心慈呢?”
太子哈哈笑起来, 今日跟过来的都是心腹,成王败寇,他活不成这些人也没命,甚至他们背后的家族或家人也都受到牵扯。
所以,今天说得话,没人敢说出去。
至于陛下的人,他们即使能活着,敢说吗?
更何况,斩草除根这东西,他可比他这父皇狠多了。
所有人都是懵的,显然为听到这么大的秘辛震撼,同时意识到陛下的心狠。
就为了让老公爵内疚相信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竟然让一个亲儿子去死?
这种事……哪个好父亲干得出来?
虎毒还不食子呢。
太子对上老陛下狠厉的目光,啧啧一声:“从你当年陷害叛将密谋害蔺老元帅夫人开始我就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连忠心耿耿的蔺老都能下此毒手,你觉得我会把命交到你手里?要狠也是你狠,为了铲除异己、收拢兵权,不惜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得到自己的弟妹,不惜手足相残,牺牲一个儿子,可惜啊……皇婶宁死不从,你这些年很恨皇叔吧。”
老陛下不知何时冷静下来,捂着胸口喘着气,眼神阴鸷而又可怖,想杀了太子的心思从肃杀的目光里完全泄露出来。
老陛下勉强平息怒火,再次开了口:“你想如何?”
太子:“交出你手里的那个研究团队,我知道你研究精神力很多年了,应该有成效了吧?”
这也是太子相信刺杀是老陛下自导自演的原因,他这些年伏低做小扮演好儿子,知道不少事情。
明明这老家伙能救他,偏偏让他废了这么久,让季安黎的秘方救他。
如果没有季安黎的秘方,是不是就真的想让他当个废物?
废太子的诏书怕是都写好了吧?
老陛下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敛下眼,眸底闪过杀意,突然拉了一把床边,整个大殿立刻陷入嗡鸣。
太子吓一跳:“你按了什么?”
几乎是同时,本来已经落入下乘的不多将士挡在老陛下面前,将人护得严严实实。
老陛下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太子,交出解药,朕还能让你有个全尸,否则……朕这个父皇的手段,你知道的。”
太子脸色微变:“你已经是丧家之犬,少吓唬我!”
老陛下:“你既然知道朕在研究那个东西,那么即使是实验阶段,朕手里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点人?”
太子心神一震,终于不安:“你不是还没成功吗?你……”他摆着手,立刻把自己困在保护圈里,探头吼道,“你干的那些缺德事,提取别人的精神力,亏你想得出来,你这种人,还不如我来坐这个位置!”
可这番话落下,却只听后殿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数量不少,走动起来,甚至让地面都为之一震。
太子终于变了脸色,难道这老家伙说真的?
老陛下捂着胸口,因为疼痛笑得面容扭曲:“太子,你可真让朕失望……把解药交出来,快!”
太子脸色惨白,在服软与硬拼之间迟疑。
就在这时,终于为首的人迈入大殿,缓缓走了进来。
瞧见来人,太子神色大变,瞳仁睁大,里面带着无法忽视的难以置信与震惊。
他这一幕落入背对着来人的老陛下眼里就是对方终于怕了:“解药……快给朕解药……”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在要解药之前,不如皇兄先解释一下当年的事。”
老陛下此刻脑子都是懵的,只念着解药,乍然听到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缓了好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老公爵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老公爵,之前老公爵在外寻子,后来即使老公爵回来,他见到对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后来盼着对方死,更是没见过。
此刻听着这浑厚有力的声音,老陛下觉得见了鬼,他僵硬着脖子慢慢转头,等看到缓缓踏入大殿的一行人,为首的赫然正是据说只剩一口气一直吊着的老公爵。
随后是帝后、五皇子。
再就是蔺璟、季安黎、曼弗雷、安德以及十几个兵团的团长。
再往后就是压根看不到尽头的将士。
老陛下呼吸几乎停滞,他回过神,猛地开始咳了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不、不可能的,肯定是他眼花了,否则老公爵怎么会这么健康?怎么会这么好端端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