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他看到死者掀起的袖口处有些不对劲,抬起他的手腕一看,手腕上有着累累伤痕,新的盖着旧的,但从结巴的新旧程度来看,这孩子受伤的时间并不长。
刘警官轻轻放下死者的手,心里基本有了定义,这起案件可能不是意外,是这孩子自己不想活了。
他抬手抚上死者的眼睛后才来到浑身僵硬的卡车司机身边:“是你撞的?”
卡车司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故意的,绿灯亮了我才启动车的,我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真的没有,我没有想撞他。那个人……他忽然就从路口里冲了出来,我来不及刹车,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他还活着吗?”
最后一句话,他问得小心又卑微!
司机痛苦的捂着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会有个孩子从人行道上冲出来,如果知道,就算拼着罚钱扣分的风险,也会降速或者直接停车。
他期盼的望着刘警官,希望刘警官说出孩子还活着的话来。
可惜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只见刘警官微微摇头:“没了。”
卡车司机只觉得眼前发黑,脚下一阵踉跄,浑身的力气顷刻间被抽干,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恍惚出神。
“没了?”
他杀人了?
刘警官想到心里的猜测,也觉得没劲,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先不要着急,待会儿警察到了你如实和说就是,有监控录像为证,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卡车司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刘警官的话对他没有任何作用,对此刘警官也没有办法。
至于死者的手机,刘警官暂时也没去动,他也没想到这次出门会遇上车祸,就没带吃饭的家伙。
考虑到要保护现场,刘警官暂时也不能离开,就与人群中的张明远和校长说了声抱歉,就继续守在现场。
就在此时,系统再次传来消息:“宿主,编码为一百三十五的玩家也不在了,编码为一百三十八号的玩家入群。”
季深也下了车,朝着车祸现场走去。
张明远看季深过来,脸色忽变:“你过来做什么?快回车上去,这里不是学生该待的。”
张明远有意遮挡季深的视线,却没有挡住。
季深说:“我过去看看。”
张明远:“……”
还过去看看,不可怕吗?
张明远:“不行,我们要尊重案发现场,不能给警察添乱。”
季深绕过张明远,走进被刘警官圈出来的现场里。
刘警官看到季深朝手机走去,连忙压低声音制止:“你别插手,这桩案子基本可以定性为自杀。”
季深眉梢微挑:“这么确定?”
刘警官叹息道:“死者手腕上有很多自残的伤口,而且我问过卡车司机,他是自己从人行道上跑出来的,直接撞上卡车,根本没给自己留活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错的。”
季深却不这么想,自杀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自愿自杀。
一种是非自愿自杀,又称强迫性自杀。
自愿自杀与旁人无关,非自愿自杀相当于谋杀。
死者是属于哪种呢?
死者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不期响起,是刘警官从没听过的音乐,沉重而哀伤,像极了为人逝者送行的哀乐,让听者不由自主陷入悲沉。
季深眼睑微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刘警官,两人快速朝着手机走去。
刘警官本能的拿出手机录像留证。
手机里的哀乐还在继续播放,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来电显示或者音乐播放器,而是一张暗灰色的图片,图片的外形与季深收到的游戏邀请卡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张图整体上给人以阴森、冷沉、不寒而栗的感觉,原本是邀请码的地方显示着游戏结束几个字。
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献祭似的图片,配以沉重的哀乐——
刘警官忽然觉得很冷,阴冷的凉气仿佛顺着脚心往上爬,爬满了他的脊背,让他有种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感觉。
饶是见多识广的警官,刘警官此时也有点稳不住:“这是啥?”
多年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所以这名少年的死,真的是因为自杀吗?
季深仔细端详着这张特别的邀请卡,从图片的组成中分析出了一、二、七三个阿拉伯数字。
在系统报给他的那串数字中,有一二七三个数字。
算算时间,他再次接到‘生死极速’游戏邀请卡的时间就是车祸后不久,季深再次把系统揪了出来:“把游戏里编码为一二七号玩家的资料给我。”
半分钟后,系统将资料导入到季深手机。
资料中少年白净的面孔与车祸亡人惨淡的面孔完全重合,死者就是‘生死极速’游戏中编码为一二七号的玩家。
季深轻轻捻了捻手指,唇边勾起些许弧度,这场死亡游戏怎么能只有普通玩家参加呢?
游戏的设计者,背后的执棋人,还有将玩家拉进游戏的散客,都应该来体验这场死亡游戏的乐趣。
想到这些,季深决定暂时不捣毁发死亡邀请卡的程序源文件。
留着慢慢玩儿才有意思。
他刚好也想知道,谁最先下线,谁能在游戏里笑到最后。
哀乐倏然结束,手机屏幕上诡谲的图片也随之消失,屏幕恢复成了机主原本设置的屏幕,一只趴在窝里睡觉的灰褐色田园猫。
看图片拍摄角度和猫窝及其周围环境的布置,这张图应该不是从网上找的,而是有人持手机拍摄的,至于拍摄人是手机机主还是别人,暂时还不能确定。
刘警官忽然惊醒过来,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下意识的去看季深的反应。
见季深好似还陷在里面,连忙用胳膊推了推他:“季深,快醒醒,还好吗?”
季深缓缓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警官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告诉季深他的担忧。
不管是诡异的图片还是阴森的哀乐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它们像是有迷惑人心的功能,会让人在不经意间沉迷其中。
刘警官特意观察了季深的神态,见他表现确实正常,稍微放心了点,毕竟连他这种警界老鸟都差点被迷惑在里面,更何况是季深这个还没经历过多少事的年轻人。
刘警官把手机收起来,看着季深认真道:“待会儿别的警察到了我就让人送你们回去,刚才的所见所闻希望你能保密。”
在几分钟前,他还能说死者有可能是自杀的。在亲身经历过诡异事情后的现在,他实在没办法告诉自己说这场车祸只是单纯的自杀。
事件还要细查,在查清真相前,未免引起恐慌,最好还是保密。
季深颔首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联系我就好。”
刘警官心烦意乱的点头,让季深先回车里。
片区交警,救护人员,以及康成马涛等人没多久就赶到了现场,车祸现场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路口也迅速畅通,如果警局没有带回亡人,这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车祸。
刘警官关心手上的案子,就让康成把季深三人送回了学校。
校长眉开眼笑的和康成说了再见,面对季深时则是满脸严肃:“季深同学,虽然你做的是见义勇为的好事,但我们不提倡孤勇作战,太危险。你想,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让那几个人贩子束手就缚,比如请保安帮忙,比如立刻通知医院,都能及时把人贩子拦截把孩子要回来,你本人也不用冒险是不是?”
相似的话已经被张明远翻来覆去说过许多遍,但他依然赞同:“校长说的对。”
季深认认真真的表示:“好的,我记住了。”
校长其实能理解季深的行为,要是犯罪行为在他眼前发生,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这是为人的底线。
校长办公室不在高二年级教学楼,和季深张明远不同路,没同行多久就与两人分开了,分开前还在叮嘱季深,做事不能冲动,要多思多想,季深全部应下。
现在正在上课,张明远还要去教室外面巡查学生的听课情况,就与季深同行,张明远感慨似的调侃:“我觉得我应该郑重的和省医院说声对不起,当初不应该怀疑他们的医生不专业,也不该怀疑他们仪器有问题。医生的医术精湛,各类检测仪器也精密,只是我们季深同学的身体表现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看起来格外能迷惑人的眼睛。”
季深道:“老师过奖了。”
张明远皮笑肉不笑:“应该的,毕竟是我误会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那么点微妙,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担心人家风一吹就倒,结果人家面不改色的把大象干翻了,还顺手挑了象群!
他确实没有见识到季深亲手放倒几个人贩子的英姿,但他从刘警官给的录像里看到过那几个人贩子的身形和惨状。
哪怕他们是丧尽天良的人贩子,那满身的淤青和某些地方绽开的皮肉,只要想想都觉得牙疼,脸疼,手疼,哪哪都疼。
季深身体表征是羸弱,但内里蕴含的强大力量是六七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撼动不了的。
张明远问:“确定身体完全没问题了吗?”
季深侧头看向张明远,张老师和气的脸上差点写满了‘该学习了’几个字,他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偶尔还是会有头昏头疼,身体无力的感觉。”
张明远完全相信季深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敦促学生变得更加优秀。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所以他问季深:“前两天跟你说的加入竞赛班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竞赛班已经开始报名了,主要招生对象是四个火箭班的优秀学生和平行班的理科特长生,包括数学,物理,化学以及生物。
七中每年都会送竞赛班的学生参加全国性高中联赛,通过初赛复赛在决赛中得到一等奖或二等奖的学生就能直接被高等院校录取。
有可能还会被高等院校的教授看中收为学生,直接从根本上甩开其他学生好几条街,前途无量。
学校重视竞赛班,在竞赛班上投入的资源也很多。
但凡通过考试成功进入竞赛班并留到最后的学生,通过初赛和复赛基本不会有问题,还有将近半数的学生能在决赛中拿奖。
这倒不是临都七中为学生画的大饼或者虚假宣传,而是实实在在的数据堆积出来的优秀成绩。
而且竞赛班授课基本都选用晚自习和周末,对普通课程影响不算大。
张明远想的是加入竞赛班能给学生带来怎样的优势,季深想的却是加入竞赛班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
首先,加入竞赛班后当咸鱼的时间会大幅度缩减。
其次,加入竞赛班后会面临某些必要和不必要的斗争,影响他当咸鱼的心情。
最后,加入竞赛班与他的咸鱼梦想有点背道而驰。
季深只沉思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参加数学竞赛班是在老师你这里报名吗?”
张明远点头道:“我们班和三班同学都先在我这里报名,再由我把报名表提交给数学竞赛班的许老师,你决定好就报数学班了吗?”
季深道:“就报数学班。”
张明远打算回去就把季深的名字填在报名表上,他不知道季深能在竞赛的路上走多远,但他希望参加竞赛过后,季深的眼界和见识都能得到相应的提升,让他对未来的人生路有更明确的方向和把握。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一班教室外,物理老师正站在讲台上面唾沫横飞的讲解上届竞赛班留下来的物理竞赛题,与数学测验得到的好结果不同,这套物理竞赛题让班里大半的学生阵亡,瞎猫连死耗子味都没闻到。
看着班里绝大多数学生都半是不解半是迷惑的神态,物理老师这个头顶发丝本就不再茂密的中年男人急得头发又多掉了几根,离聪明绝顶的地中海发型又更近了一步。
张明远望着讲台上急得嘴角起泡的物理老师,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头顶摸去,特别担心在不久的将来,头发也会离他而去。
他和物理老师就在同一间办公室里,物理老师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物理老师头发浓密旺盛,乌黑光亮,发质极好,据他说是当了几年高中班主任过后快秃了的,每天起床头发都是成把掉落,发丝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得灰白。
他比物理老师的情况还要差,现在的他不仅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还是高二年级数学组副组长,最重要的还是他以前患有严重的失眠症。
那他是不是会比物理老师秃得更快,更彻底?
季深歪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张明远,压低声音问:“张老师是在担心自己的头发么?”
张明远口是心非:“不担心。”
他应该不会英年早秃吧?
季深耸了耸肩,不担心就算了。
他还想说,他有促进头发生长和防止头发脱落的方法,既然当事人都不担心,他帮人着什么急?
享受过沉眠的好处,张明远就觉得对晚上失眠有些难以接受了,在纠结了几天,经历了从好友处把药骗回失败的惨痛,张明远厚着脸皮找到季深,问他能不能再给他几颗能辅助入眠的药,季深给了。
这段时间张明远睡得挺好,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比以前更加富有活力,真材实料的年轻活力,而不是亢奋性的活力!
季深抬手敲响教室的门,喊了声‘报告’。
看到季深,物理老师就像是看到了能免他秃顶的救星,连忙道:“季深同学回来了,快请进。”
然后他就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说:“这道题全班只有季深同学的答案是完全正确的,请季深同学与大家分享下你解答出正确答案的过程好吗?”
还没走的张明远脸有点绿,他想起了季深在数学试卷上的操作,只写重要步骤和最终答案!
那是要扣过程分的!
季深嫌麻烦没有拒绝,把背包放回座位后就拿着自己的试卷站上了讲台。
季深曾在两三个小世界里当过高中物理老师,知道该用哪些地方作为入手点来讲解题目,可以让学生更好的理解题干和解题作答。
所以,经过季深出浅入深的解说,对题目的理解和作答还很懵懂的学生虽不像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却也摸到了点头绪,有了解题的思路。
第28章
题目讲解结束,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物理老师让季深回去座位,让班上同学继续思考和复习这套刚讲解完毕的物理竞赛题。
季深不急不缓的走向自己的座位,行至中途时他再次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稍微调整了呼吸,转眸朝血腥味来源的方向望去。
绝大部分学生都低着头看试卷或者拿着纸和笔重新做错误的题,只有坐在最中间的女生面色有些异常,憔悴而苍白,她半趴在课桌上,穿着不合季节的深色长衫,右手露出小半截胳膊无力的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左手几乎都被藏在衣袖里,时不时的动弹一下。
季深还没来得及想血腥味是怎么来的,就听到女生的同桌便凑近她低声问说:“现在好些了吗?再坚持几分钟,等下课我就去帮你冲红糖水。”
女生声音虚弱:“大姨妈真是女生最大的天敌,肚子疼浑身没劲不说,主要就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没装开关的水龙头,那种感觉真的酸爽——”
耳朵特别尖的季深:“……”
好在他的脚步只是暂时性的停顿,根本不会让人多想。
也怪他心里想着死亡邀请卡的事,没去辨闻到的是生血还是死血。
见季深回到座位,物理老师看了眼时间,说道:“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趁着这点时间,我再和大家说件事。相信别的理科都老师已经说过了,高二年级所有竞赛班已经正式开始招生了。班上有意愿加入物理竞赛班的同学都可以报名,下周六物理竞赛班进行会选拔考试。当然,没意愿加入的同学也可以报名,权当多做回试卷,将这场选拔考试当成对自己过去一年努力程度的检测。”
“请课代表帮我统计一下大概人数,下周一之前交给我。所有报名工作必须在周三前全部完成,有更改意愿的同学都可以在周三前找我更改。”
“我比较希望大家都能踊跃参加,进不进竞赛班不重要,重在参与。”
物理老师说完,还留了点时间让学生思考。
到底是火箭班的学霸,在未来和学习上都有自己的计划。
很多学生在分班前就已经向老师或者学长学姐了解过竞赛班规则制度,也郑重考虑过是否要走竞赛路,缺的不过是报名的机会罢了!
有的学生在某个科目尤其擅长,总成绩却相对不那么优秀的,就会考虑把竞赛放在高考前,将高考成绩作为保底。
有的学生各个科目成绩平衡,没有特别突出的科目,就会踏踏实实的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常规学习中,把高考作为最高指标。
在林川建筑被查封、赵雄地下势力被彻底清洗后,徐家夫妻就把被送回老家的徐青年重新接了回来,还专门安排了保镖送他上下学,以保证他路途中的安全。
以前放学还能大街小巷的乱窜,现在放学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家,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让这个觉得自己翅膀已经长硬,可以自由翱翔的少年有种自己被鸟笼圈养了的错觉。
徐青年幼年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随着年纪的增长梦想也随之细化,他想当个物理学家,再将自己所学化为所用,目标是为造出宇宙飞船添砖加瓦,不求征服星辰大海,但梦想不被自己辜负。
他早就决定以后专攻物理学,进入竞赛班学习更多更深奥的物理知识是他上高中以来的梦想,他盼望物理竞赛班开课也有一年多了。
精神萎靡的徐青年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往日的颓丧被一扫而空,他决定下课就去找课代表报名,谁也不能制止。
同桌李瑞高用手肘推了推徐青年:“少年,一起报名吗?”
徐青年忙不迭点头:“肯定报,必须报,下课就去报。”
李瑞高是从平行班转入火箭班的,总成绩在班里占中游偏下,文科成绩普普通通,数学和物理方面却有着许多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他之所以能擦边进火箭班发光发热,也是因为高一期末考试的数学和物理比往年难了许多,优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就数学和物理两个科目就基本填平了文科方面的短缺,考出了超常发挥的好成绩。
李瑞高不能保证在高考中能考进自己理想中的高校,所以早就决定走竞赛路拿奖,然后直接被心仪的高校录取,问题在于——
“我都纠结好几天了,一直下不了决心,数学和物理我都喜欢,你说我究竟是报数学竞赛班好还是报物理竞赛班好?”
徐青年托着下巴:“那就要看你以后想往哪方面发展了,如果不是钻研物理学,就进数学竞赛班,毕竟数学才是所有理科的基础,想转的时候也方便。如果你想把未来奉献给物理学,就直接进物理竞赛班,能更好的帮你打好基础。而且,我觉得你更想进物理班,如果你真心想进数学班,早就找老张报名了,哪里还能纠结到今天。”
他自诩分析的头头是道,完了还说:“不是还有考虑的时间么?在最后期限前告诉老杨你的决定不就行了?”
李瑞高翻了个白眼,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他问:“你呢?”
徐青年双眼放光,满是兴奋道:“我早就决定进物理班了,要不是老杨拖到现在才说,我早就报名了。”
李瑞高想想也是,徐青年在物理方面的天赋极高,也足够热爱这个学科,要是不深入钻研才是浪费。
李瑞高想了想道:“对了,临都市南门少年宫将会在下个月月底举行一场全国性中学生物理模型大赛,有兴趣参加吗?”
徐青年对物理的喜欢不仅表现在喜欢看书做题上,他的动手能力也非常强,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买些零件做模型,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做得最成功的的模型还在全国青少年模型大赛中得过冠军。
他喜欢参加各种模型大赛,不是为了扬名,而是他可以把自己做的模型和别人做的模型进行交换,汲取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
距离模型大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学校的课程不算重,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要做哪方面的模型,以及准备相关材料和动手操作把模型制造出来。
好消息接二连三,徐青年心里仅剩的那点消沉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饶有兴致的说:“有有有,有兴趣,特别有兴趣,关于这场模型大赛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说说呗!”
徐青年的反应没让李瑞高觉得意外:“这场模型大赛和往年模型大赛有点不同,需要四个人组队参加,并且要将制作和设计模型的任务分到每个队员身上,每个队员分到的相应部分由该队员进行核心设计和主要操作,其余队员辅助操作。”
换句话说,就是这次的模型大赛让参赛人员实实在在的参赛,动手动脑,而不是在参赛名单上随随便便挂个名额拥有参赛感。
听完李瑞高的话,徐青年好看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这个要求就有点高了,不仅考验参与者物理与实际应用上的实力,还考验每个参与者之间的默契。
但凡有人在制作和设计模型上生出私心,就绝对不可能让制作的模型在大赛中脱颖而出,有可能还会直接毁了队友的心血。
徐青年重新趴回桌面,像霜打了的茄子,沮丧道:“这就很难了。”
李瑞高道:“这有什么好难的?找几个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队友,既不拖人后腿,也不被人拖后腿,很好解决呀!”
徐青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问题很好解决,可问题在于他去哪里找三个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队友?就算他能找到心仪的队友,要是对方对参加模型大赛没有兴趣呢,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李瑞高摆出副咸鱼模样说:“是不是不好找人?也是,班里好多同学都是励志勤奋型,像参加模型大赛这种活动,跟玩物丧志也没差别了,有这个时间浪费还不如多刷几套试卷呢!”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物理老师立刻夹着资料走出教室,半刻都不愿意多留,仿佛在教室里多留的时间与他临近秃顶的时间成正比,远离教室就是在远离秃顶。
徐青年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人选,他先去物理课代表处给自己报了名,然后想去找季深说话唠嗑的,却见季深已经疲倦而熟练的在桌面上趴了下来,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想被打扰的气息,他的脚立刻转了个方向,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瑞高也报了物理竞赛班,回到座位后问徐青年:“你和季深关系不错呀,为什么不邀请他组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