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宴点了点他的小鼻尖，凑过去将专辑封面的事情同他简单说了说。
糯糯听明白后“嗯嗯嗯”地一个劲点头，“现在就去吗宴宴？”
傅煊道：“现在回家吃饭。”
“哦！”糯糯欢快地扭动身体，“吃过饭就去吗宴宴？”
傅煊接着说：“让哥哥休息一天，明天再忙。”
林文宴：……呵呵，你倒是挺会说儿子的！
他的手掌抚着小崽崽柔软的头发：“哥哥联系的摄影师今天过不来哦，所以我们明天去。”
他点了点可爱的小翘鼻，“明天可以只去半天幼儿园哦，开不开心？”
“唔？”
糯糯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眼眸缓缓瞪大，悄悄偏过脸瞅一眼爸爸，小小声地问，“真的哦宴宴？”
林文宴发觉他有趣的小动作，跟着轻轻说：“是的哦nono。”
糯糯禁不住内心澎湃的快乐，小奶音“咿！”了下。
随后小手连忙捂住嘴巴，仿佛怕自己过度明显的喜悦，有可能失去明天半天的放假一般。
林文宴“呜呜呜”地侧身抱住小崽子：“宝贝，不许这么可爱的哦！”
糯糯扭了扭小身体，终于还是没忍住，“嘻！”
怎么办哦，跟宴宴在一起真是美好。
次日一大早, 林文宴送完小崽子就去公司，和团队的人开个会。
聊完专辑上的事务，林文宴就见晓竹拿着平板一脸坏笑地移动椅子，整个人撞到自己的椅边来。
他往后仰, 危机感强烈：“干嘛？”
晓竹纤纤玉手在平板屏幕上滑来滑去, 口中如念经一般将接下去的工作全部念了一遍。
林文宴倒在椅子上, 装死。
啊，昨天在家躺一天的快乐，荡然无存。
低头瞥着胸口的小云朵胸针。
某只小可爱早晨亲自别上去的哦。
心软软。
晓竹幽幽道：“因为你晚上都不出门，好多个异地音乐节的邀请都没法去。”
林文宴拍拍她的肩膀：“呐，做人就是这样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对不对？不然怎么叫‘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晓竹掀起眼帘：“呵呵。”顿了顿, 她“阴暗”嘀咕, “好的，白天我给你安排满，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今天专辑拍摄，我们顺便再搭一个封面哦，不能拒绝！”
林文宴：“……”拍专辑封面, 还拍一送一呢？
到底谁是老板！
晓竹关掉平板，站起来大喝一声：“好了！去拍摄！去去去！别浪费时间！现在马上去接糯糯！”
这一声暴呵, 吓得林文宴刚拿起的杯子都晃出了水花。
抵达幼儿园。
晓竹换上卖萌的笑脸, 弯腰对着小崽崽, 夹子音咿咿呀呀。“糯糯好久不见哦~姐姐牵牵你的小手好不好呀？”
糯糯轻轻地将小手手递给亲切的姐姐。
晓竹：本人, 是被糯总眷顾的幸运儿！
忍不住碎碎念，“……一会儿一定要去买张彩票！”
林文宴在旁边推了推全黑墨镜, 呵！谁逃得过小萌崽的可爱光波。
糯糯好久没有坐进晓竹姐姐车里的嫩黄色儿童座椅，还是很喜欢这个颜色哒。
秋天午后的暖风吹进车里，拂动糯糯额角的刘海。
他拉着哥哥的手一路去上班班哟~
林文宴单手敲字，同糯爸确认自己已经接到小崽子。
糯爸则表示已经让Allen准备好的衣服都送到指定摄影棚。
林文宴没有实际看到那些衣服，并不知道有多少数量。
等看到工作群里弹射出照片和视频后，才发觉糯爸真是大手笔。
视频里，光负责拆服装防尘袋的工作人员就有四个，流水线工作，一人拿，一人拆，一人整理，一人陈列。
从内搭到外套，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到拍摄现场，林文宴发现，不只衣物，还有齐齐整整多个珠宝柜的配饰珠宝、手表等。
站了好几个保镖负责看着这些名贵的首饰配件。
Allen见到林文宴抱着糯糯走来时，上前解释了下情况。
“先生说先送到这里来配合拍摄，拍完再送回家，如果林先生和小少爷有不喜欢的，就另做处理。”
大小衣服琳琅满目。
林文宴抱着糯糯走了走，见小家伙是两眼放精光，他先打预防针：“哥哥可不能全换一遍给你看哦。”会累死。
糯糯小手揣在怀里，软嘟嘟地依偎着，很乖地点点头。
心里默默想，没关系哦，等拿回家，就可以每天慢慢换啦。
林文宴不想让糯糯不自在，因此联系的摄影师是之前杂志合作过的。
摄影师一来，糯糯就凑在哥哥耳朵边说悄悄话：“是nono见过的姐姐哦~”
林文宴揉揉他的后背：“哇，nono三岁的小脑袋就是灵光哦~”
哄得糯糯高兴起来，在哥哥怀里埋头呼噜呼噜。
旁边摄影团队里有女孩子在悄悄地惊呼：“糯糯是修猫~好可爱。”“宴宴是大猫，也好可爱。”
林文宴接到音乐综艺导演的电话，糯糯安静地窝着。
摄影师上前道：“糯糯！跟姐姐一起给你哥哥选衣服怎么样？”
小崽子看哥哥一眼，立刻点头。
林文宴放他落地，弯腰帮他整理小制服的领子，郑重其事地轻声：“那就拜托nono了哦。”
“嗯！”糯糯为自己可以给哥哥做点事情而感觉到无比骄傲，他仰头看向姐姐，“姐姐，去那边选啊。”
他刚才看到一件blingbling闪烁的衣服。
摄影师看着小不点朝着自己眨起圆溜溜的眼睛，原地萌化：“好，来吧。”
——和林老师合作就是开心，还有额外的可爱福利。
林文宴结束通话后，扭头寻找糯糯的身影，见他蹦蹦跶跶地指各色衣服，身后侧围着一圈人，帮他取下来。
锦衣华服中间，仿佛是哪家的小少爷来选衣服的。
他轻笑着准备上前，Allen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上正捧着一盘子黑色的东西，走向他。
林文宴定睛一看，低声惊呼：“哪里来这么多手套？”
Allen笑眯眯：“先生说，款式尽量齐全，方便林先生选。”
手套设计偏单一，但材质极其丰富。
林文宴眼尾四下飘过：……默默压下羞耻。
但还是很认真地拨来拨去。
等注意到Allen的平静神色，他轻声问：“Allen叔叔，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Allen：“林先生不必拘谨，傅先生作为一位谨慎的雇主，在和我签订工作合作协议时，是包含一份保密协议的。”
林文宴：……听起来是傅煊的作风。
他取出薄丝绒的一双黑色手套，再拿了一双无限接近傅煊日常穿戴的黑色软皮手套。
此时，小崽子正朝着这边看过来，他抬手挥了挥手套，对Allen道：“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Allen：困扰？哈哈林先生真是太自谦。
简直是解决了很多麻烦好么！
林文宴走向飞扑而来的小崽子，弯腰抱起他，语调轻快道：“来吧，让哥哥看看，nono都选了什么好看的衣服。”
“嗯~嗯~”糯糯的小胳膊圈住哥哥的脖颈，亲热地贴过去。
身后侧的Allen则飞快输入消息，“先生，林先生拿了那一双手套。”
好像也不必说。
他缓缓删除文字。
等到林文宴和糯糯换上衣服开始拍摄，Allen悄悄地在角落对准林文宴的手部，给了一个超大的特写，再将照片发给在公司忙碌的傅先生。
Allen望着手机屏幕，暗自微笑。
深藏功与名。
公司，总裁办公室。
傅煊正在听财务总监做汇报。
看到手机亮起，他稍抬手打断，请财务稍等。
财务是两位，其中一人拿咖啡杯。
随后，两人在不经意间，同时注意到傅先生嘴角扯起，笑了一下。
两人对视：“？”
现场的Allen很快收到回复，让他拍摄现场的花絮。
他看一眼上面的照片，善解人意地想，大概是只有手部特写，所以傅先生不满意了。
雇主的要求高于一切，Allen立刻执行，拿起手机就是围着林先生和小少爷，一顿180度绕圈拍摄。
林文宴的眼尾余光注意到他的操作：= =
比专业摄影师拍他还有些紧张，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
傅煊在办公室看到了现场花絮视频。
财务已经在十分钟前离开。
一共有四段视频，其中三段都有糯糯一起拍摄。
第四段是林文宴单独拍摄。
傅煊已经点开重复看了七八遍。
画面里，满脸晒伤妆的年轻人身着一件绿色的丝绸薄衬衣，细滑的布料仿佛鲜活的春意从他肩头如瀑布般倾泻，领口两条垂带松松地落下，半遮半掩了深V领口下雪白的肌肤，他神色慵懒，眼神却纯粹，
仿佛是不谙世事的烂漫少年，青葱而纯洁。
少年的手上带着黑色软皮手套，歪头时，修长的手指点在太阳穴的位置，一派慵懒而随意的气息。
随着动作切换，他咬住了手套指尖，视线上台，看着摄影师的相机镜头。
Allen的角度是在外侧，并不对着林文宴的正脸。
傅煊却好像透过摄影师的镜头，看到林文宴的视线，欲语还休的姿态，透着最迷人的样子。
他想起昨天两人拥在一起，林文宴吻他的手背。
唇齿间那种湿漉漉的触感，暧昧旖旎而让人深深着迷。
拍完内景后，大家转战外景。
按照摄影师的构想，林文宴穿做旧的咖啡色风衣，单手在胸前抱着一盆绿植。
糯糯走在他腿边，戴着法式报童帽，露出一点点淡金色的头发，小手捧着小小的牛奶瓶。
一大一小，略微错开，大步走在人行横道上，眼神望向无尽的前方。
这张照片效果惊人。
不论是刚刷的白色人行横道，还是棕咖色调的做旧风衣，还是一大一小难得冷肃的神色，透露出一定的故事性。
纵向的街景模糊，阳光洒在两人面庞上，覆上一层柔光，质感极其像是电影画报。
林文宴看着很喜欢，扭头看一眼腿边的小崽子，想问问他的意见。
结果，这小家伙仰头，眼神无辜，表情委屈，小手抱着牛奶瓶晃了晃，声音奶呼呼地说：“宴宴~小牛奶没有了哦~”
从林文宴的视角看下去，就是纯纯的大眼萌娃。
他为之倾倒，弯腰抱住小崽子埋脸在他小身体上，猛吸一大口奶香味！
他让晓竹帮忙再拿一个小牛奶，还好量不大，喝两个也不会不舒服。
糯糯快乐地抱住牛奶瓶，小口小口地吮吸。
这次他没有立刻喝完，而是一点点地抿。
最后定下封面照，就是封面那张。
糯糯在拍摄现场吃饱喝足，开心地回家，还不忘让哥哥将拍摄道具也带回家——那盆绿植。
“宴宴，我们放在小金鱼的旁边哦。”
昨天小金鱼也被拿到三楼，糯爸的大卧室。
刚好摆在他书桌上，任何时候都能远远地看一议案。
糯糯好像更喜欢爸爸的卧房，一览无余可以瞬间找到爸爸和哥哥，随时扭头就行，更可以随时助跑飞扑到哥哥怀里。
一大一小回到家时，比平时上幼儿园要晚。
傅煊比较忙，还没回家。
林文宴好久没下厨，就带着糯糯去厨房，准备在阿姨已经准备的晚餐基础上，加个菜。
“吃酱虾好不好？哥哥给你剥虾！”
糯糯小嘴巴抿了抿，已经恨不得立刻吃到哥哥投喂的虾仁，用力点头。
厨房的阿姨去准备活虾，林文宴在旁边调料汁。
平常都会在一旁等候的小崽子，今天格外粘人，抱着林文宴的腿不撒手，黏糊糊地贴着他。
林文宴没动刀，所以也不怕伤着小崽子，低头看他一眼，卖萌问道：“干嘛呀？”
糯糯鼓了鼓小奶膘，不好说他嘴馋，便抱紧哥哥的腿，呜哩呜哩地腻歪起来。
傅煊回到家，进厨房就是看到这幅美好的场景。
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得柔和下来。
林文宴先注意到糯爸，登时想起拍摄时的手套，他默默地忽略他看着自己的视线。“回来啦。我们立刻吃饭哦。”
他转头去找管家阿姨，请她布菜。
糯糯抱着哥哥，仰头看一眼爸爸：“papa不吃大虾~”
言语间透着喜色。
林文宴“嗯？”地发出一声疑惑，“所以呢？”
糯糯贴着他的长腿蹦蹦：“nono和宴宴可以嗷呜全部大虾哦~”
林文宴：^.^
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傅煊弯腰捞起小崽子。
糯糯还不依不饶地黏在哥哥腿上，叽咕叽咕地轻哼。
随后，傅煊一句话搞定小崽子。
“一会儿吃饭，爸爸给你和哥哥剥虾。”
“哇！”
糯糯歪头，可可爱爱地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眼眸朝上眨巴眨巴，细长的睫毛如蒲扇般，“papa会剥虾吗？”
“噗……”
林文宴用手肘推推傅煊，“去餐桌边等着，我弄一下虾就来。”
傅煊扭头看了眼擦拭得极其洁净的白色云纹大理石岛台，“在这吃吧。”
岛台自从林文宴来家后，厨师、阿姨们一直都是当餐桌对待，并没有在用来放其他东西。
管家阿姨甚至放了一个漂亮的方形水晶花瓶，每天都会从花园里选择鲜花陈列上去。
今天是粉色渐变的月季。
管家阿姨很快将菜布置在台面上，大家都去小厨房，忙他们的晚餐。
大厨房里，瞬间只剩下三人，以及一口还在冒着热气与酱香味道的锅。
糯糯坐在爸爸的腿上，同爸爸一起，望向哥哥的身影。
他抬头的瞬间，发现爸爸好像也很期待呢。
糯糯仿佛找到知音，便露出一副幼稚的小表情，开始分享今天下午拍摄的事情。
林文宴翻动着锅子里的酱虾，时不时补充：“本来牛奶是道具哦，结果某个小朋友喝光啦！搞得道具小姐姐还很紧张哦！”
笑意与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的每一个空隙里，也缓缓地充溢在父子俩那些连自己都不太觉察的沉静间隙里。
最后一道虾也端上桌。
糯糯小手掌一合，幸福地轻拍：“开饭咯~”
左右看了看，和papa、宴宴一起！
又是格外幸福的一餐。
傅煊说到做到，喝了一碗热汤后，戴着一次性手套，给他们剥虾。
坐在中间的糯糯忍不住地靠向哥哥，小动物般往哥哥手臂上蹭着，嘴巴里含着一大口米饭，忍不住快乐。
以前因为爸爸皮肤过敏，他们一般都不吃带壳的好多东西呢。
爸爸好可怜。
糯糯因此吃不到好吃的虾仁，也好可怜~
糯糯咽下米饭后，像是个圆嘟嘟的不倒翁，侧靠着爸爸的手臂蹭蹭，当做安慰爸爸了。
林文宴对傅煊道：“给糯糯剥吧，我自己吃，算了你吃饭，我来。”
傅煊道：“不用，难得剥虾，我处理完。”
他还真的是从头剥完。
林文宴索性让他放回盘子，“今天来不及，下次还是剥掉虾壳再做，吃起来方便。”
傅煊摘了一次性手套放在一边，拿起温热的白色湿毛巾擦擦手：“不碍事，怎么好吃怎么做。”
他语气平平淡淡，听得糯糯嘟嘴。
——爸爸好冷淡哦！哼！
明明在德国的时候，爸爸都会主动牵着哥哥的手，回家之后就没有见到。
早晨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爸爸先下车，都没有要扶一下哥哥的。
糯糯小眉头蹙了蹙，用力咬住Q弹的大虾仁，仿佛想咬爸爸一口，责怪他太冷漠。
——这样子，哥哥怎么会喜欢papa啊！
想着想着，三岁的小崽子放下奶白的卡通勺，握起小手在爸爸的手臂上打了一下。
傅煊看着这小得跟方糖似的手。
糯糯收回，继续拿勺子吃饭，小鼻子哼了一下。
林文宴问道：“这是怎么了？nono？”
傅煊给他们各盛了一碗汤，推到林文宴面前时说：“可能是虾仁太好吃，感激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跟他抢。”
林文宴：……别以为你顶着一张沉稳的脸胡说八道，就会有人信哦！
结果，糯糯还一本正经地点着小脑袋：“嗯~嗯~嗯~”
林文宴：行叭。
糯糯换上小兔兔的玩偶睡衣，趴在爸爸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和哥哥玩幼稚的长耳朵“打架”游戏。
他一抬眸就可以看到爸爸就坐在书桌边敲电脑。
——很好哦！爸爸努力上班班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在幼儿园努力听课哦。
然而，但凡糯糯的视力如望远镜的话，就可以从他爸爸的瞳眸里看到穿着墨绿衬衣的宴宴了。
傅煊抽空就在看这段视频，眼眸偶尔上抬，看向不远处床上在和崽崽爬来爬去玩耍的林文宴。
视频里的林文宴穿着薄衬衣，骨感，美丽，性感；床上的林文宴套着小兔子睡衣，可爱，天真，柔和。
两种不同的模样交织在一起。
在嬉闹声中，让傅煊产生一种迷离的错觉：
他好像拥有着一个完整的，别人无法看到的林文宴。
换而言之，不管哪一面的林文宴，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等夜深人静时。
傅煊就从儿子的身边“夺走”林文宴，抱进自己的被子。
他得真实地拥抱住他，亲吻他，才能确认一切并非错觉。
沉睡中的林文宴被他抱得死紧，做了很多复杂而光怪陆离的梦，口中轻声呓语。
同样已经熟睡的傅煊，用手掌在他后背抚摸，安抚，让他安静下来。
然而，两个大人都始料未及的是，糯糯忽然醒了。
他眨巴着迷蒙的眼眸，发现自己怀里抱着小熊宝宝，哥哥呢？
眯着迷糊的双眼，小崽崽在大被子里游来游去。
在最后意识到，哥哥并不在身侧时，他一下子清醒了。
但是哥哥的气息明明就很近啊？
夜色里，糯糯循着热意靠近了爸爸的被子，像是一只小奶狗般，趴在枕头边轻嗅。
——宴宴怎么在爸爸的被子里？还被爸爸抱在怀里藏进被子里了！
糯糯不解，爸爸白天还对哥哥冷冷淡淡的，怎么到了晚上趁着他和哥哥都睡着，还把哥哥抱走了呢？
怎么回事嘛！
太坏了！
三岁的小崽崽气鼓鼓，但又不想吵醒哥哥。
哥哥白天上班班很累的，而且还生病了。
所以，他的小手抬起来，戳戳爸爸露在外面的肩。
傅煊被儿子戳醒，初初醒来就对上一双哀怨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湛亮。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糯糯鼓动小奶膘呼呼——快把哥哥还给我！坏爸爸！
傅煊见怀里的人睡得安稳，怕他醒了无法继续入睡，动作温柔地将他的睡衣拉好，拉起糯糯的被子盖在上面，随后抽走自己的被子。
糯糯窝趴过去，脸蛋贴着哥哥后背，替哥哥好一顿委屈。
林文宴感受到后侧贴过来温暖的小团子，便转过去抱住，习惯性地低头亲了亲小崽崽的头发。
这下，糯糯更加确认：就是爸爸故意使坏，从他的被子里偷走了宴宴！呼！
傅煊怀里空落落的，侧过脸看着一大一小团在一起。
失眠了。
将睡未睡时分，糯糯嗅到哥哥染着爸爸周身的味道。
陡然间恍然大悟。
难怪有的时候哥是散发着和爸爸同样的气息，爸爸一定是偷了好几次了！更坏了。
他被哥哥抱住，迷迷糊糊地盘算起来。
——明天还是跟哥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觉，再也不要跟爸爸一起睡了！
傅煊再次醒来，发觉小团子就睡在他和林文宴中间，半张小脸藏在被下。
柔和的晨光里，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自己, 仿佛是在防备他突然“偷袭”哥哥。
傅煊嘴角浮现苦笑, 揉揉眉心, 起身披上外套，戴上手套。
糯糯谨慎地望着爸爸做这一切，眼睛都不敢眨巴。
坏坏的爸爸一定有很多办法抢走哥哥，他必须要努力保护才行。
傅煊扭头静静地看儿子，很像是可爱又胆小的小仓鼠, 做父亲的心柔化几分, 伸手揉揉他鸡窝一样的淡金头发。
糯糯咻的一下往被子里钻，藏起小脸。
但是随后想到, 爸爸可能趁机揉哥哥的头发, 又赶忙探出脑袋。
傅煊轻声说：“爸爸有话跟你说，我们去外面说？”
语气是很正式的，但嗓音很温柔。
尽管糯糯只有三岁，但能够立刻领会到爸爸是要说昨晚的事情。
小圆脸稍微转向哥哥，仰起明亮的眼眸看着哥哥的脸, 过了几秒钟，嘟起小嘴巴在哥哥下巴处“啵啵”, 才答应被爸爸抱出被子。
傅煊抱起儿子到腿上, 快速裹上毛毯。
像是在糯糯很小的时候那般, 毛毯来回包几圈, 包成一个可爱的春卷，只露出个萌萌的幼嫩小圆脸。
糯糯没动, 任由爸爸把自己前后都包住，小脚在毯子里轻轻蹬两下。
傅煊抱着“春卷”走到起起居室靠近书房的沙发坐下来，看着眼尾下垂有些郁闷的表情，问道：“还在生爸爸的气？”
“唔！”
糯糯小屁屁坐在爸爸的腿上，在毯子里挪两下，小手揣进小兔兔睡衣暖呼呼的口袋里。
傅煊等着小家伙磨磨唧唧地动来动去，差不多三分钟才听见他说话。
糯糯小小声，叽咕叽咕地表达抗议：【哥哥抱着我睡觉觉的哦，papa不可以悄悄抢走哥哥，如果&%￥￥&*（*（……】
语无伦次地着急来，说着说着，毯子里的小脚蹬了一下爸爸的长腿。
傅煊没跟着儿子一起说德语，而是用中文道：“糯糯，爸爸喜欢哥哥。”
糯糯还没梳理清楚状况，正在阻止措辞，一下子被爸爸的话截断。
散发着光芒的糖果般的棕金眼眸缓缓瞪大，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代表疑惑的奇怪小奶音。
傅煊的宽大手掌隔着毯子，搭在小团子的胸口轻拍两下：“爸爸的意思是——”
糯糯已经反应过来爸爸说了什么“神奇话语”，奶声奶气责怪：“那papa也不能在睡觉觉的时候，偷偷把哥哥……抢走。”
小声音弱下去，随后理直气壮地强调，“我也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papa有我喜欢吗？”
小下巴一昂，骄傲得溢于言表。
傅煊感觉到儿子对这件事接受良好，似乎没听见后半句。
“那如果哥哥同意，爸爸就可以抱着哥哥睡觉了？”
糯糯迟疑，垂下睫毛，认真思索，小脑瓜转啊转，半晌才问：“哥哥为什么会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