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煊挑起浓眉：“你觉得哥哥喜欢爸爸吗？”
糯糯想起爸爸平时对哥哥冷淡的样子，果断摇了摇头。
傅煊此刻认真反省中。
父子俩对视，眼神都无比坚定。
傅煊在儿子面前败下阵来，问道：“糯糯，如果爸爸和哥哥谈恋爱，哥哥就成为家里的一分子……”
话音未落，小崽子思维灵敏地接话：“哥哥本来就是家里的一分子！”
爸爸这样说的话，他要生气了！哼~
傅煊重新措辞：“爸爸是说，如果爸爸和哥哥恋爱结婚，哥哥就会变成你的妈妈或者另一个爸爸。”
“妈妈？另一个爸爸？”
裹在毯子里的三岁崽崽终于意识到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两眼冒出宝石般的光芒，随后有些小小的害羞，不敢相信，“真的哦？papa不可以欺骗小朋友。”
傅煊揉乱他的小头发：“那你喜欢哥哥给你做妈妈或者爸爸吗？”
糯糯发出一声“唔……”，小脚动来动去，故作矜持地扭捏起来，“哥哥会想给我做妈妈吗？”
眼眸眨动，满是懵懂的憧憬。
傅煊道：“哥哥……”
他还没说完，小崽崽陡然福至心灵，赶忙道：“papa，哥哥给我当妈妈的话，papa也不可以抱走哥哥睡觉觉哦~是nono的妈妈呀~”
傅煊：沟通了，但是没完全沟通明白。
糯糯回到刚才爸爸的问题，关于“哥哥是否喜欢爸爸”。
他嘟了嘟嘴，替哥哥愤愤不平起来：“papa都没有对哥哥很好，哥哥不会喜欢papa。”
随后，他脸上露出甜滋滋的笑容，依旧补充一句，“但是宴宴喜欢nono~”
此时，床上传来沙哑的轻呼声：“宝贝？”
仿佛是直接给出一个绝佳的证明，来佐证糯糯的话。
他在爸爸腿上扭动起来，小奶音回应：“宴宴~~~”
惊坐起的林文宴看到了远处沙发上站起来的父子俩，支棱起来的身体坐下去，打个哈欠：“怎么去那边了？怎么了？”
傅煊走上前：“没事，和糯糯聊聊幼儿园的事情。”
糯糯：……呼，大骗子papa！明明是在说哥哥的事情。
他伸开小手臂扑进，软软地歪进哥哥怀里，奶包子一样的小脸蛋上洋溢着快乐。
如果宴宴给自己当妈妈的话……
唔，那也太幸福了叭。
林文宴感觉父子俩怪怪的，但也没问，一如往常般带着糯糯洗漱。
他本来想和傅煊单独说两句，结果小崽子黏在怀里寸步不离，没找到机会。
吃早饭时，林文宴接过傅煊递来的拿铁，扭头就看到糯糯虎视眈眈地盯着爸爸，眼神里透着考究。
他实在是好奇，便拿了手机发消息。
【什么情况？你们大早上聊什么了？】
傅煊看到手机屏幕亮起，点开扫一眼消息内容。
他舀一碗热乎的养胃杂粮粥推给林文宴，口中道：“先吃东西，别饿着。”
林文宴只能按捺住好奇心。
糯糯看着哥哥喝起热气腾腾的粥，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哦，papa要加油！
出门时，傅煊拿了起林文宴的外套展开，帮他套上。
林文宴穿上后有些幼稚地蹦了蹦，以为他怕自己感冒：“我没事了，真的。”
傅煊抬手揉了下他的肩，随后去抱糯糯和拿书包。
林文宴走旁边，感觉父子俩“有鬼”，仿佛达成什么奇特的默契却瞒着他。
——完全不想被蒙在鼓里好吗！
大宅门外。
傅煊单手抱着糯糯绕到右侧后门，打开车门。
糯糯的儿童座椅在左侧靠车门位置，他这车门开的，有点远。
林文宴一知半解地走过去，见傅煊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才赶忙坐进去。
傅煊再绕过去，将儿子放进儿童座椅中，重新绕到右侧上车。
林文宴：……好一波费劲的操作。
糯糯却保持着好心情，在儿童座椅里扭着，天真可爱的小圆脸上，似乎掩盖不住的甜笑。
林文宴望一眼车窗外往后移动的分光，父子俩该不会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吧？！
他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过一遍，也没想到。
等把小崽子送到柳老师手上，林文宴才陡然松口气，赶紧站在傅煊身侧问：“到底怎么回事？”
傅煊虚虚地揽了一下他的后腰，“先上车。”
不远处，糯糯扭头看到这一幕，驻足。
唔，papa和哥哥好像真的变成他见过的情侣哥哥哦~
——但是，就算变成情侣哥哥，晚上papa不能抢走哥哥。
林文宴上了车，瞅一眼司机张师傅，压低声音问：“快说。”
后排带着一个儿童座椅，他们坐得很近。
林文宴的膝盖还撞了一下他的腿。
傅煊先让司机开车。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按住他膝上的位置，靠他耳边，轻声将昨晚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嗓音沉，气音重，声音灌进林文宴的耳中，让他意外地有些心猿意马。
但听清楚内容后，林文宴发出了一波三折的惊叹：“额？”“啊？”“这……”
他不敢想象昨晚糯糯是看到什么场景，支支吾吾地指了指自己，“那……”
谨慎地扫一眼前排的张师傅，随后拿起手机，闷头敲字。
张师傅看着前面的路况，也已经感觉到后排两位先生的情况不一般，恨不得凭空消失在车里。
林文宴：【那你和糯糯怎么说？他怎么没提？】
傅煊：【他坚持认为你不喜欢我】
林文宴此刻情绪复杂，悄悄侧过脸看他一眼，聊表安慰。
傅煊挑眉，快速敲字：【我认为糯糯的观点有点误，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你说呢，宴宴。】
林文宴看着这一句消息，瞠目结舌：
……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和三岁的小崽子争个对错了吧！
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侧身很暖。
林文宴扭头假装去看车外景色，很含蓄地轻声“嗯”了一下。
傅煊看着他被阳光照得透明的耳尖，嘴角浮现起笑意，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度揉了揉。
新专辑发布在即, 林文宴和团队的人一再确定各种细节。
这两天主要是待在公司，要等新专辑发布结束才会参与其他的工作。
发出邀请的音乐综艺，林文宴这边也已经确定下来会参加下一期的录制工作，顺便打歌宣传。
周老板来的时候, 给公司剩下不多的人带了两只烤鸭, 特意强调亲手做的。
以及告诉林文宴一个好消息。
“文宴！我那个白眼狼弟弟找到了！”
林文宴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 看向大会议室的人在分烤鸭吃，刚有些走神，听见这话才反应过来：“终于找到了？在哪？”
“在意大利。”周老板揉揉头发，“我老婆说是当地警察帮忙。”
林文宴想起昨天傅煊说是要搭把手，不知是不是真的出手帮忙。
他不是很确定。“那钱呢？”
周老板长叹：“没啦！什么都没啦！”
他有一种舞台上戏剧人物的浮夸神色, 颇有些大悲大喜之后, 人生如风的怅然。
“真是，一点都不给我这个哥哥剩下。”
林文宴顿时觉得那烤鸭也不香了, 很想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一把年纪的人, 也不容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正说话，桌上的座机响起。
周老板接起，听对方说了几句笑呵呵地道：“月底吧，肯定得月底，你这百十来万的, 放心，我肯定给你垫上。”
林文宴去拿水杯饮水, 听见对方似乎是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语气很重。
周老板表情未改：“你我相识一场, 我怎么也不会拉你垫被, 放心。”
林文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轻声道：“文宴，过来吃烤鸭？”
林文宴看了眼坐进椅子里的周老板，起身走出去。
进了会议室，大家都凑在一起说明天专辑发布的事情，手里都拿着鸭肉。
给林文宴留了一个鸭腿。
他尝了尝，居然是正经的好木料烤制的，香味很正。
旁边一个小助理轻声问：“周老板是不是准备改行去卖烤鸭了？”
林文宴道：“明天专辑发了，卖不动的话，基本应该是。”
大家恍恍惚惚。
那名小助理紧接着道：“不会的文宴哥，我们有信心！歌曲都这么好听！”
林文宴也估不准，不过烤鸭还是挺好吃。
周老板的手艺简直是出人意料。
私底下，两个新进公司的员工趁着去茶水间，拿着杯子在交头接耳，在说公司的事情。
员工A：“林老师的新专辑才六首歌，能赚多少钱呢？”
员工B：“不看好，这年头的歌手都不是靠专辑赚钱的了，都是靠……商演和综艺。”
员工A看了眼林文宴工作室方向，轻声说：“可是我听说，明天的发布会，和林老师合作过几次的陈栀，之前一起参加娃综的那个谁都会出席，主持人还是晓钧呢。”
员工B：“关系好吧，林老师人员的确没的说，好像成康老师也会去。但是……专辑到底卖的怎么样，也跟他们无关。”
员工A看他一副没什么信心的模样，接着问：“你是不是找好下家了？”
员工B凑近一些，说起八卦：“公司的资金已经——”他的两根食指交叉，呈X状。
员工A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后紧张起来：“不会到时候工资都发不出——”
员工B推推他，示意有人来。
两人同时站好去接水，话题暂告一段落。
下午造型师过来确定明天发布会的造型细节，大家都忙得团团转。
网络上的预热也在进行中。
晓钧在微博发了一套戗驳领缎面的西装：【明天的造型，怎么样？帅吗？】
评论区都在询问他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
【明天？是新的节目吗晓钧哥哥】
【看起来心情很好啊，难不成是去当伴郎？还是结婚？】
晓钧回复：【想象力很丰富！】
很快有其他网友联动，【明天是林文宴的专辑发布会，盲猜一个晓钧主持】
【猜到一起去了！】
林文宴的微博粉丝群里，有一部分受邀参加发布会的粉丝，则正在猜测明天糯糯是否会出现为哥哥助阵。
【呜~我穿了一件衣柜里最卡通的衣服，糯糯来的话，一定会第一个看到我的】
【吸糯糯真的会上瘾，一天至少进三次宴宴微博查看有没有图，结果这家伙压根不发（明天！我要看到小no！】
【想在发布会看到糯爸出场，哭唧唧地跪求宴宴】
【第一张正式专辑哦~一家三口请务必合体】
【我还没有见过宴宴真人，哇咔咔好激动好激动！】
无法赶到现场的粉丝在抱头痛哭。
林文宴忙里偷闲看消息的时候，看到“一家三口”的文字，点开微信。
【hello，很忙的傅先生，确认一下，你明天不缺席哦？】
糯爸：【晚上回家当面确认】
林文宴发了个“糯糯哼哼”的小表情包，是娃综时期粉丝们做的，他这两天发现存了很多图。
傅煊：【还有吗？】
林文宴笑了：【没啦，自己找去！】
他点开表情收藏栏，欣赏萌萌的小崽崽。
跟当时相比，现在的糯糯普通话说的很流利，长句也多起来，也爱叨叨叨地分享幼儿园的事情。
林文宴仔细想，娃综时期，糯糯几乎不怎么说和小朋友的相处，现在嘴巴里偶尔会冒出几个小同学的名字。
一切都在往很美好的方向发展啊。
就是不知道周老板……
今天林文宴比较忙，傅煊负责接糯糯回家。
幼儿园门外，周五的小崽崽们格外欢呼雀跃，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儿似的，乌拉拉地扑向家长。
傅煊是习惯要抱孩子的人，但被小崽子拒绝，便帮他拿着书包。
糯糯连手都不给爸爸牵，走在爸爸长腿边，仰起小圆脸：“papa，宴宴在哪里吃饭饭？”
老父亲傅煊稍一品，就知道是陷阱，像是面对商业合作伙伴般，有条不紊地解答：“爸爸让家里厨师准备好，给哥哥送过去。不会饿着哥哥。”
糯糯蹦跶一小步。
——很好哦！
等到车边，糯糯还妄图自己爬上儿童座椅，小短腿先爬上旁边的座位再费劲巴拉地往里爬。
高大的傅煊则是杵在车门外，等着。
半晌，糯糯鼓着小奶膘，伸手咩咩叫唤：“papa~”
傅煊这才抱他坐进儿童座椅。
糯糯：爸爸一定是故意的，哼！
傅煊帮他扣上安全带：“等哥哥忙完，我们去接哥哥回家。”
糯糯乖巧点点头。
——糯总表示很满意~
车子开动。
傅煊感觉儿子时不时悄悄瞅自己一眼，“有什么跟爸爸说？”
糯糯“唔唔”的摇头。
他就是想起上午和小同学圆圆的对话。
圆圆姐姐告诉他，她有一个自己的粉色小帐篷床，就挨着爸爸妈妈的大床。
帐篷床周围是粉红色的纱幔，可以从里面爬到大床上找爸爸妈妈玩。
其他小朋友也分享了家里幼儿床之类的。
糯糯听得很认真。
他不太知道大小床紧挨着的设计，有些好奇。但是并不真的考虑睡小床，毕竟哥哥不能跟着一起抱住他睡觉了。
傅煊不知道儿子的小脑袋里装着“需要通知联合国的重大要务”，在手机微信上和林文宴确定接他的时间。
糯糯第一时间冲去厨房，确认爸爸说的“哥哥的晚餐”，并且“严格质检”，确保都是哥哥爱吃的菜。
他央告管家阿姨：“阿姨，放一个好喝的果汁哦，哥哥吃过饭喝哦。”
傅煊在后面听着，也是会惊叹三岁小孩子的细心程度。
晚餐时间。
父子俩正沉默进食。
糯糯和哥哥在家一样，很努力地吃东西。
眼眸偶尔抬起观察爸爸，推测他应该不会跟哥哥告状。
——但是nono本来就很乖的话，papa也不能说坏话啦。
糯糯自我肯定，开心地往嘴巴里送一勺奶油蘑菇汤。
傅煊：“糯糯。”
“唔？”糯糯懵懵地回过神，听这个语气感觉爸爸的话很严肃很重要，小身体都挺起，天真懵懂地眨眨眼。
傅煊放下筷子，郑重道：“爸爸和哥哥早上聊过了，哥哥答应晚上我们还是睡在一起。”
糯糯蹙眉：“pa~pa？你欺负哥哥了？”
傅煊拿起水杯，轻笑：“爸爸在你心里，好像不是一个好人？”
糯糯：“……”
他戳一戳卡通碟子里的嫩牛肉，“呼，大部分时候很好的哦。”
傅煊接过儿子的话：“让你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不好了？”
糯糯鼓鼓脸颊，不置可否，似乎在说：papa你知道就好啦，我就不多说了。
傅煊道：“继续吃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下。”
糯糯嘀咕嘀咕地坚持自己的态度：“但是爸爸也不能悄悄偷走哥哥，如果我再发现的话……”
小叉子用力戳戳牛肉，奶凶奶凶地警告。“我就把哥哥抱走！”
傅煊的指尖扫过眉尾，这带着奶香味的威慑力，可以说近乎于0了。
这件事既然谈妥，傅煊立刻送上一颗甜枣：“哥哥明天专辑发布会，你帮爸爸选一件衣服？”
选衣服！
糯糯最喜欢的环节！
但是，糯糯还在小郁闷，有些扭捏地口是心非起来。
“papa……不要去~不给papa和哥哥一起拍照片。”
傅煊挑眉。
三年，白养。
不过话是这么说，等糯糯被爸爸抱着去衣帽间的时候，他就忘记“赌气”的话，认真挑选。
可是爸爸的衣服有什么好选的呀！
都是清一色的衬衣西装。
正当糯糯愁眉苦脸，恨不得打电话找哥哥求助时，看到爸爸拉开一个衣柜门。
柜门内，顶部的小灯倾泻下来，照在一套小小的儿童装上。
奶白色的大帽兜卫衣设计，错落有致地装饰着各种可爱的立体小玩偶。
糯糯两眼冒着小心心，“哦”的一声，不敢相信地看看爸爸。
傅煊靠在衣柜边，解释道：“哥哥出国前给你准备的。”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林文宴回国晕倒，出国之前连轴转做了很多事情，从工作到家里，把自己当铁打的了。
糯糯扑进衣柜里：“呜呜呜……”
这么好的哥哥！
好像要让给爸爸一点点了。
他很用力地深吸气，抬起小脸，“papa，不许欺负哥哥哦！要很喜欢哥哥！”
傅煊弯腰，揉揉儿子的头发：“爸爸在努力，你要帮爸爸对哥哥好，好不好？”
糯糯点点头。
于是，今晚睡觉的时候，糯糯在爸爸和哥哥中间，加了一条小被子。
他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幸福地冒泡泡：“晚安哦~nono保护宴宴哦！”
被强行规定在一侧的傅煊，黑脸：
……这儿子以后做生意，应该可以把柯里斯家族和傅家家业都做大做强。
林文宴起得比往常更早。
今天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开新专辑发布会, 也是在这个世界发布首张正式专辑，算作是事业道路上的一次重要关卡。
所以精神方面好像颇为振奋。
当然，前一晚在小糯糯的“保护”下，他的确睡得很香甜, 醒来时感觉精力充沛。
等傅煊醒来时, 林文宴的被子里空空如也, 只有软乎乎的儿子抱住心爱的小兔兔呼呼大睡。
他掀开被子去洗手间、衣帽间看了看，都不在，这才折返回床头柜发觉林文宴的手机不在原位。
他拿起手机走向起居室外的露台。
电话打通，嘟了几声。
晨起的凉风里，电话那端传来轻笑声：“你醒了？我在厨房准备早餐。”
傅煊的心落定, 望向花园里的浓烈秋意, 嗓音有点沙哑：“知道了。”
林文宴挂了电话，用勺子搅动砂锅里的鸡丝粥, 随后去切小菜。
他裹着深色的睡袍, 沉浸在给小可爱准备早餐的愉悦情绪里放空。
所以傅煊在后面站着多久，林文宴也并不清楚，只转身放餐盘的时候，看到他双手插兜地静静伫立着望向自己，浓雾般的黑眸里印着自己的脸。
林文宴笑了：“你怎么不出声？”
左右一看, 刚才在周围忙的阿姨已经不在厨房。
傅煊扫了一眼他精神奕奕的脸，放下担忧, 走上前时问：“是不是发布会有点紧张？”
林文宴想, 你都不知道发过多少张专辑, 紧张什么。
但是念头一转, 看他真似乎是在关心自己，便跟着点了下头, “对啊，要是卖的不好，周老板可就要破产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揶揄。
话音刚落，林文宴就被上前一步的男人揽住肩膀抱进怀里，手掌在后背抚了抚。
傅煊低声道：“别担心。”
林文宴的下巴靠在他肩头，嘴角抿着笑意，心里很暖。
他以前开发布会/演唱会之前，总想得到家里人的关心而从未实现。
现在好啦，有人真的很在乎他的事情！
——还不止一个。
“糯糯呢？”
林文宴往后退一步。
傅煊：“还在睡，阿姨在看着。”
林文宴了然，笑着指了指咖啡机：“既然你起来了，那就拜托来一杯新专辑发布日的特殊热拿铁，可以吗？”
傅煊看着他，偏了下头，性感的嗓音利落道：“当然。”
在两人各自忙碌时，糯糯已经起床。
小家伙看到管家阿姨时，呆了呆，转身去找哥哥和爸爸，结果都只剩下被子。
阿姨解释了下情况。
“……在厨房哦？”
糯糯听完，小手指揉揉眼睛，自己从床沿软软地滑下去，一语不发地迈着小步子哒哒哒地冲进洗手间洗漱。
阿姨在后面跟着，只听见团子般的小少爷嘴里似乎是在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像极了广场上胖墩墩的小鸽子。
糯糯西里呼噜地刷牙洗脸，还没搞定，哥哥就出现在房间里。
“宴宴！”
林文宴上前抱起他：“早上好呀宝贝！刚好起来吃早饭哦。”
辛苦的小崽崽，周六都不能好好休息，还得陪他去“营业”。
有些于心不忍地用力啵啵。
糯糯安心地趴在哥哥肩头，被抱出去时，仰着小脸，嘴巴贴着哥哥的耳朵，轻轻问：“宴宴，papa呢？”
“在楼下。”
林文宴轻笑着，踩着台阶往下，“想papa了呀？”
“才没有哦。”糯糯小脚脚在哥哥怀里动了动，小奶膘连蹭了好几下哥哥的脸颊，“宴宴，nono可以今天就穿新衣服吗？”
“可以呀。”林文宴很高兴小崽子总是对自己制作的衣服/美味
表现出莫大的热诚，给了他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吃过饭我们就去换哦。”
“嗯！”
糯糯“嗷呜”一声，小脸往哥哥颈窝处埋进去，用力嗅嗅。
很好哦，今天宴宴脖子上并没有很多papa的气息，一定是nono昨晚保护得很“周全”！
早餐已经准备好，就连咖啡都放在两个大人的位置。
糯糯坐进中间的宝宝椅时，瞧见哥哥的褐色咖啡液上是白色的爱心，他的小脸凑过去一些，认真观察：“嗯？宴宴，这是什么？”
之前咖啡上面都没有出现过图案啊。
他再看一眼爸爸的杯子，与往常一样，像极了哥哥喝的中药。
林文宴上楼前看傅煊在鼓捣咖啡机打奶泡，还在想，这大少爷做派的人难不成是要搞拉花？他会吗？
谁知道现在，一个明晃晃的爱心，就浮在咖啡液上。
老天爷，这人居然真的会拉花？！
诡异的认知又增加了。
糯糯忍不住欣喜：“好可爱的小心心哦，宴宴~”
傅煊拿了温水递给儿子：“谢谢，爸爸做的。”
糯糯抱住小水杯，大眼睛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爸爸，视线在爸爸脸上扫来扫去，完全不相信爸爸会做。
傅煊正色道：“明天，爸爸重新做一次给你看。”
糯糯抿一口温水，鼓起脸颊并没有立刻咽下去，而是摇摇头——不相信哦。
傅煊推开椅子站起身：“爸爸现在就做一次。”
“哎哎哎——”林文宴赶忙抬手制止，赶忙对糯糯道，“nono宝贝，是papa做的，我们相信一次哦。”
糯糯将信将疑，喝下水后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傅煊用力揉乱儿子本就乱糟糟的头发。
糯糯：“……哼！”
他看到哥哥喝咖啡，抿掉一点点奶白色的爱心尖尖，好像表情也是很开心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