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考卷怎么升级成新?考卷,其中发生了?什么,江月鹿又是如何过关的。他太想知道?了?好?吗!
【大神?。你们在纸人城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据我所知,历年?来考卷升级还连跳两级以上的,无?非是考场内boss升级了?。你们难道?也是?】
【不过纸人城的boss原本?也不高级,往死了?升也就够个B吧,给个B+都是老天开眼。怎么会变成A呢?我真是太好?奇了?……】
童眠滔滔不绝,发现这?边始终没有回应,弱弱出声。
【大神?,还在吗?】
江月鹿甩了?甩手上的水,抽空按了?两下:【在。】
于是手机又嗡嗡嗡震动了?起来。这?回他没再回了?,报道?只?剩最后一天,他得抓紧时间。
拿着材料赶到地点,江月鹿环顾起简讯里指定的报道?场所——日?光广场。场如其名,一到晴天正午,阳光就铺洒满整个广场,今天也一样,因为太晒了?,人不是很多。
他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材料都散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啊,人有点多。”
人很多吗?只?怕是随便找的借口。
江月鹿瞥了?一眼,发现他们是四个人并?排走,活像一只?螃蟹横行霸道?,这?个队形想不撞人真有些?难。轻飘飘留下一句道?歉后,也没再看他,四人横穿过广场像穿越无?人之境,引得好?多人侧目看去。
“给你。”一个元气大男孩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证明,“没少东西吧?”
江月鹿摇头,“谢谢。”
“咦?你也是来报道?的吗?”
江月鹿点头。
他疏离的举动很快被理解成了?拘谨和青涩,男孩高兴道?:“太好?了?,我也是一个人,那我们可以一起搭个伴去报道?。哎呀,我还没去过学院呢!不知道?是什么样。”
闻言,走在最前的四人螃蟹组,大钳子(江月鹿擅自起的名字)转过头来,轻蔑哼笑一声。
男孩的声音低下去:“前面?那几?个人也是去报道?的,嘿!你别直接看啊,他们和我们可不一样。”
江月鹿道?:“哪里不一样?”
“他们拿了?一百分呢!一百分,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江月鹿道?:“考砸了?的概念。”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那可是一百分哪……多少考生梦寐以求的分数。你知道?我才考了?多少分吗?擦线过的六十。”
江月鹿中肯道?:“那确实有点低。”
“……”
被他连着噎了?两次,男孩不服气道?:“那你考了?多少?”
“一千。”
男孩一脸“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江月鹿改口道?:“不对。不是一千。”
男孩松了?口气:“我就说嘛……”
“算错了?,应该是一千多。”
“……不要再开玩笑了?!”
两人的友谊还没开始就立刻破碎,男孩停在广场前刻有“日?光广场”四字的碑石前,摆手道?:“算了?,你就继续做梦吧,我先去报道?了?。”话音落下,人在原地消失不见。
江月鹿倒是没着急进去,背着手四处溜达了?一圈。
日?光广场,满是日?光流淌。树木花坛都在光下照出影子,唯独这?块巨大的碑石下方没有阴影。这?和时间无?关,一天之中,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只?有这?里不会出现影子。
正好?应了?报道?地点那句话——
“都广之野,日?中无?影处,可寻巫,为近神?之道?。”
他站到无?影处,日?月一刻斗转。
先沸腾起来的是声音,和安静的午后广场不同,四面?八方都像挤满人般传来声音。
江月鹿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全新?的砖石广场,通体雪白,尽头的台阶不知通往云霄何处。广场上满是人,有男有女,有的穿着正统服饰,很像道?袍但不完全是,还保留着一些?他看不明白的特色,比如腰部和束袖的设计,更像是为了?方便行动作出的改良,也便于携带武器。还有一些?人赤/裸上身,以躯干祭献神?明,刻画着复杂古老的图腾咒文。
也有一些?人的打扮和他差不多。
不过在这?里,普通虽然不是一件坏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各家?族送来的巫术生只?会围着自己相熟的人打交道?,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正眼也不瞧。而经过最初的考试评级后,一些?奇怪的层级也在普通学生内部出现了?。
比如,四人横行螃蟹组。江月鹿再次看到了?他们。
他们昂着头,被三三两两的人围着说话。
“连家?巫都瞧不起啊……”
“那不是当然的吗?他们的考卷是最难的,法器和符咒好?像都不顶用,别的家?族送来的高材生都没辙了?。就活下来他们四个。”
“这?种战绩,要是我能吹到明年?!”
“还说考卷最难哪?现在有A级卷呢。”
“你信吗,我反正不信。一百分都寥寥无?几?,怎么会有一千分的人啊,太离谱了?!”
江月鹿穿过人群,来到签到处。一整面?墙横在面?前,像流动的红水起起伏伏,只?要有人走过,就会自觉凝为固态,江月鹿看到好?几?个人将?学生卡抹上墙面?,就像砖瓦工糊墙似的,墙面?一块红砖凸出来缓缓变亮,学生的个人排名和分数都会在红砖上一一显示。
他因此松了?口气。看起来比较私人化?。
如果?和现代社会放榜一样,每个人成绩名次多少都显示出来,那对他百害无?一利。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江月鹿习惯稳妥行事,并?不想被推举到浪口风尖。
他有惊无?险地签了?到。
就在此时,一道?女声忽然响在高空。
螃蟹,图腾人,道?袍人士纷纷抬头,朝天上看去。
“所有学生签到结束。接下来按照流程进行,考生先在学院稍作休息,三天之后就是开学典礼。”
人流慢慢朝外走去,江月鹿也淹没其中。
走了?没一会,他听到女声无?奈地喊了?自己的名字。
“考生江月鹿,请留在原地。”
江月鹿全身警戒:“……”
“排名前十的考生需要在此停留,会有人接见你们。”她讲述了?原因。之前也说过一遍,但江月鹿来得实在太晚了?,没听说这?回事。
“鹿哥,是鹿哥吗?”
“鹿哥你在哪里啊!”
他忽然听到了?陈川的声音。
糟糕。他忽然想起来了?,陈川和赵小萱好?像也在他的带动下分数大涨,是多少来着……江月鹿是真忘了?这?件事,他并?不在意别人的成绩。
但是空中的女声很贴心地告诉了?他。
“第二名的考生,请不要在此喧哗。”
我去,第二名?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顺带着也在找我?
罕见地爆了?粗口,江月鹿打算找个能藏匿的地方,躲过这?一阵便罢。可是这?个广场修得实在过于光秃,看了?两眼他就心死。
“他是第二名?”
“并?列第二。都是从纸人城出来的。”
“我去,就是A级考场?”
人们看向陈川的目光纷纷改变,心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未来必成川爷。而能被川爷称一声鹿哥的人,莫非就是——
“第一名?”
“千分考神??”
“我操啊!!!”
广场静止片刻,忽然沸腾起来。
第37章 报道03
陈川和赵小萱身旁还跟着一个眼熟的人,江月鹿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在广场遇到的元气BOY吗?
“陈川,咱们鹿哥在哪啊?你看见他了?”
“我?这不也正找……什么咱们鹿哥!你这人好不检点!”
两人拉扯着吵嚷不停,围观人群贴心为他们让出空地?。隔着茫茫人海,江月鹿总算看不见闹挺的陈川,不由松了口气。
“鹿哥,你在这啊!”赵小萱惊喜道。
江月鹿:“……你怎么从身后突然冒出来。”
“我?和?陈川在分头找你啊,广场太大啦……傻狗!我?找到鹿哥了,他在这呢!”
陈川惊喜大叫,忙扔开抱住自己大腿不松开的跟屁虫,“给我?撒开”和?“带我?过去”越吵越烈,不得已,最后只能带着拖油瓶吃力地?走过来。江月鹿看着他身后乌泱泱跟过来的一群人,心道算了算了,开始摆烂。
这一群吃瓜群众跑到半路,也有点臊脸了,感觉他们吃瓜的嘴脸过于难看了些。
于是在广场上随意?停留,两三扎堆,散步的散步,人人都很刻意?,都竖起?耳朵来听?着江月鹿这边的动静。
陈川怒骂道:“赵卫龙你给我?松开!”
赵小萱吐槽:“你还没甩掉辣条呢?”
赵卫龙拍了拍裤子,从地?上站起?来,“都是一个地?方的家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见外?四舍五入,鹿哥也算是我?赵卫龙的家人了,今天第一次见面,鹿哥你——”好字噎在嘴里说不出来,“你你你……”指着江月鹿半天。
这不是他在广场遇到的神经病吗!
江月鹿伸出手,“你好?”
陈川道:“跟他有什么可握手的,第十?一名罢了。”
赵卫龙道:“第十?名谢谢。”
赵小萱插嘴:“那是因为第十?名作弊被清除了名额,你才有了机会替补……从小到大也就狗屎运逆天了。”
赵卫龙乐滋滋:“谢谢你夸我?。”
说罢转身,一把?攥住了江月鹿的手,呜呜起?来:“听?说您还开创了一位神明是吗?自己供奉自己,好天才的想法!”
“考神大人,能否将珍贵的机会赐给我?,让我?成为第一个感受神恩沐泽的幸运儿呢?”
赵小萱和?陈川一脚把?他踢开了,“凡事还讲个先来后到呢!”
江月鹿一个个顺毛:“都有机会,都有机会……”
他们这边吵吵嚷嚷,早有人听?得不快,隔了好老远传来的声音火药十?足:“第一名?狗屎运罢了。一个C-的考场,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陈川怒道:“是A不是C好吧!”
螃蟹四人组挑衅地?看着江月鹿,从广场上见到这个人开始,就莫名让他们不快,所以才故意?撞了他一把?。
“那又怎样?还是沾了光的废物。我?们要是能去纸人城,肯定不会是第二名,而?且也不会靠着别人才拿到第二名。”
陈川:“你!”
大钳子耀武扬威,“被我?说中了?软蛋!”
他们这几天也没闲着,四处打听?前几名的来历。几番分析下来,认定纸人城水分太大。尤其?在和?第二名暗中过手几招后,发现这两人战斗力渣渣,全身上下看不出半处优点。
因此对他们尊崇的鹿哥更不放在眼中。
对于这种人来说,就算拿了S也有各种理?由去杠,别人的优秀都是碰巧走运,只有他们自己坐在第一名才是名正言顺。
但是,别人压你几十?分是侥幸,一千分还是运气?
人都有眼睛,更别说在场还有来自各家各族的准巫师,属实是内行?看外行?班门弄斧了。先前看螃蟹春风得意?只当儿戏,现在听?他们出言不逊,纷纷转头和?江月鹿打起?招呼。
无意?中撑了谁的腰、打了谁的脸,咱不说。
“无关人员尽快离开。”女声打破了焦灼的气氛,“以下学?生请到天梯前面来。江月鹿,陈川,赵小萱。拿好你们的学?生卡。”
江月鹿轻拍陈川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走了。”
天梯之?上,是巨大白?柱支撑起?的建筑群,行?走在长廊里,说话会带有回响。江月鹿抬头望着高处横梁上的两只黑鸟,因为太高了,看起?来就像两块墨点凝视着自己。
在它们的眼中,也许我?们这行?人就像蝼蚁般渺小。他心想。
从刚才起?就无声无息的陈川和?赵小萱,似乎是被威严气势压得喘不过气。为了安抚他们,那道女声又在高处响起?,格外轻柔:“别担心。”
“只是询问一些考场内发生的事,你们照实回答就好。”
“除此之?外……接见你们的副院长姓冷,他找你们还有一些私事。”
江月鹿敏锐:“姓冷?”
“你们在考场里遇到的冷靖,是他最小的孩子。十?年前在考场内消失,无踪无影,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他的父亲却不相信,因为那孩子的魂灯还在家族的祭坛里亮着。”
“而?在前天,那盏微弱的魂灯彻底熄灭了。”
前天……是他们离开纸人城的时候。
“失踪十?年的孩子,因为你们才有了消息。尽管这消息很沉重,但总好过不上不下悬在心中。”女声温和?的声音自有种舒缓的力道,让他们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所以你们不用太过紧张。”
江月鹿道:“能问你一件事吗?”
她有点诧异,“当然可以。”
江月鹿的视线扫过高处,柱身上缠绕着吉祥如意?的云纹,“考场内的系统女声,也是你吗?”
她短暂地?沉默片刻,继而?笑了起?来:“到地?方了。祝你们好运。”
声音消失很久之?后,陈川才低声道:“到底是不是她啊,也没有回答……”
“避而?不答,已经是种回答。”江月鹿说道:“先去见那位副院长。”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柱身上的卷云纹像是活了一般,缭绕攀爬,很快将空荡荡的走廊淹没了。灰白?的雾云深处,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几枚影子,或庞大如巨人,或矮小如侏儒,全都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光芒。其?中一个身形像是女人的影子,低沉地?笑了起?来:“诸位信了罢。”
她的声音,就是刚刚为三人讲解了一路的女声。
“已经离开考场几天了,却还能分辨出我?的声音。他的资质百年难得一见,玉带子并没有说错。”
“诸位若还是不信,可以静观其?变。”
“毕竟下一次入试,很快就要来了……”
“第二次考试?”江月鹿诧异道。
进来之?后,他们见过冷副院长,对方和?蔼询问了几句后,便先让陈川两人先回去,转而?交待了他一件事。
让他在开学?典礼前参加另外一场考试。
江月鹿有些不理?解。入学?之?后分班授课,他们会在必要课程学?习完成后再去参加各阶段的模拟考乃至期中期末考。
也就是说,距离下次考试最起?码还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但他却要赶着去参加另一场考试?
冷景山道:“纪红茶,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江月鹿点头。
冷景山道:“我?们发现了她的行?踪。”
他有些惊讶。学?院的办事速度太快了。但转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能操控这么多人生死的学?院,还找不到一只厉鬼吗?
“她杀了太多人,必须让她血债血偿。”冷景山墨色的双眸染上肃杀风霜,这使得他更为冷峻。
江月鹿提醒道:“还有秦雪。”
冷景山双眸一暗。
秦雪被捉回了鬼界,据说在遭受最严厉的刑罚。但是杀了人的鬼,为何要交给鬼去审判?那群嗜血畜生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奈何……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们不能动他。”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进入鬼界……”他喃喃,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这是几十?年前巫师和?鬼界订立的盟约。”
“他们不过来,我?们也不过去,我?们互不侵/犯,才有了这几十?年的太平。”
江月鹿打断,“但他们已经过来了。就藏在镇子里,还杀了你的儿子。”
“……我?知道。”副院长的声音低了下去。
已到黄昏,近魔时分,喷薄的夕霞流淌在地?板上宛如血河。
冷景山默然半晌,忽然抬起?头来,眼中只剩决绝,“所以才要赶在鬼界之?前找到另一只恶鬼,把?她带回来,让我?们亲手处决她!”
很好很热血。
江月鹿道:“但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你听?过她的声音。”
江月鹿耸肩:“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么?”
见他答应,冷景山的态度也变得缓和?,“放心。不会让你孤军奋战,这次会有高年级的巫师前往助阵,我?们家也会派人过去。”
“具体的消息,就等通知吧。今晚或明早就会下来。”
江月鹿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忽然听?到冷峻如山的副院长喊住自己,“……他走得痛苦吗?”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冷靖。
“没什么痛苦,他说他大仇已报,已经没什么愿望了。”
“不过他很思念自己的妹妹。冷副院长,能让我?去见见她么?”
听?了他的话,副院长晃神许久,摆手道:“我?吩咐过,你可以随意?进出冷家。”
“谢谢。”
已经迈开步子,却又停住,江月鹿望着宽敞的四周,想得却是那一晚残破简陋的祠堂,“冷靖很好,刚刚走出去的两个人就是他救下来的。”
冷景山愕然看向?他。
“十?年前死去时不肯屈服,十?年间残魂挣扎不灭,您的孩子非常勇敢。”
他的眼睛忽然湿了,“我?知道。我?都看到了……我?儿的魂灯始终亮着,从未熄灭……我?一直都能看到。”
“……江月鹿。”
“怎么了,冷副院长?”
“你是不是很讨厌学?院?”
江月鹿仰着头,“啊。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也没必要隐瞒了。”
“你知道那些人在那争来抢去说第一名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看这个地?方。”
“这个让无数人死去,埋葬着累累冤骨的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地?方。”他一字一顿,“如果我?有能力,绝不是想要第一名,也不是什么考神。”
“你想要……”
“我?要拆了这里。把?一切都荡平,让这个地?方在世上消失。”
“全无痕迹。”他冷冷丢下这句话,推门出去了。
在走廊里走了很久,他远远看见了陈川和?赵小萱。
陈川飞奔过来:“鹿哥!你……你脸色好差啊……他问你什么了?”
江月鹿道:“纪红茶的事。他让我?去参加考试,赶在开学?前回来……怎么了?”
他停下来看着陈川和?赵小萱,他们脸上写着茫然,似乎对他所提到的人极其?陌生。
“鹿哥,纪红茶是谁啊?”
江月鹿下意?识道:“就是和?秦雪一起?……”
不对。他心里响起?声音。
刚刚为什么要让他们出去呢?明明他们也见过纪红茶,也听?过她的声音。
他换了个问题:“你们记得夏少爷吗?”
“就是和?我?们一起?入城,一块进了朱家,一起?走了很长的路,还在醉仙楼一起?见到了朱夫人……你们还很怕他的那位夏少爷,赵小萱,你叫他老板——”
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他们越来越茫然空洞的脸色,江月鹿心想,不用问了。
他们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很快就恢复如常,陈川二人也不再惊惶。
回去路上,他又见缝插针问了几?次,没打算惊吓他们,用的都是“熨斗镇那时你们如何如何我又如何如何”的回忆句式,搞得陈川还以为他刚出副本就开始怀旧了。
两边的记忆逐渐对应起来,错漏也?随之出现。
江月鹿发现陈川和赵小萱不是不记得熨斗镇所有事。
他们记得冷靖和林神音,记得所有队友,也?记得三次题目如何出现,又是怎么解决的。
就像开车导航,他们两边到达目的地?的路线大差不差,但是在几?个关键的岔路上开始分道扬镳。
在陈川的记忆里,熨斗镇的BOSS是朱大人?和朱夫人?,对画像一事毫无印象。也?就是说,和画像主?人?相关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关键还抹得很巧妙,这两个人?一点也?没发觉有人?动过自己的记忆。
看?着这样的陈川和赵小萱,江月鹿一阵恶寒。
现在的他还算有用处,所以法外开恩让他一个人?记得?
那如果他有碍计划的进展,是不是也?要无声?无息清除他的记忆?
这还只是记忆,如果有一天?,他的性命成为了绊脚石,学院的人?是不是也?会无声?无息将他抹除?
看?出他心不在焉,陈川猜到副院长一定说了让他不高兴的事。
于是想方设法让他高兴起来,“鹿哥,你还没去宿舍看?过吧?”
江月鹿一愣,“宿舍?”
见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陈川兴高采烈,“对啊,宿舍!啊对你来晚了没听见,系统大姐说我们今天?就可以去住宿舍了。”
“我去过985,去过211,还不知道巫师的学校长什么样呢。鹿哥,你说会不会墙上贴满了符纸,会不会浮在空中啊!”
江月鹿失笑,“又不是在修仙。”
接着陈川为他讲了一遍进校指南。是的,原来他们刚刚报道的地?方不是学院,那样仙气?飘飘的巨大白玉楼阁似乎只是个办事处。什么教育协会、办/证/中心、教师委员会……全都在里面,还包括一些民间组织和学生?会。
巫师学院因其特殊性,据说只能设在隐晦的避世之所。
江月鹿心想,难道会在深山老林里吗?
他照着陈川演示的方法,找到树下无影之处,翻转学生?卡,类似于传送阵一样的东西便开启了。和进碑石报道一样,转眼?间就能抵达千里之外。
再睁开眼?来,却不见陈川和赵小萱的人?影。抬头一瞧,原来是直接送到了他宿舍。
宿舍门上挂着他名?字,还贴了张照片,傻不愣登,糊得要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他对学院随便侵/犯人?隐私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刚打算进门休息,就踢到了个软乎乎的黑东西。
那黑东西还叫唤起来:“哎呦我的屁股!”
江月鹿戒备:“谁?”
不怪他身在巫师学院还胡思乱想,实在因为宿舍楼的气?氛非常阴间。朽木头的味道和雨水潮湿的气?息涌在其中,伸手不见五指,随便走动一下,地?面木板就发出吱呀叫唤,走廊里的神龛烛火幽幽点亮,他才看?清倒地?不起的人?是谁。
“童眠?”
“就是我啦。”他痛呼着。
江月鹿狐疑:“有那么痛吗?我没用力。”
童眠扶着墙站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和你没关系,我自己身体差。”
江月鹿更狐疑了,“你不是医生?吗?”
童眠道:“谁说医生?就得身体好啊,有的人?他就是免疫力差,胳膊腿儿都很脆弱。”
江月鹿暗暗记下,打算以后离他远一点。他礼貌道:“让一让,我开门。”
童眠倍感窝心,“你真好啊江月鹿,我就在你宿舍休息一小会,找你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