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感情大戏说来也并不算复杂，顶多算掺了很多狗血，再加上亿点点的修罗场——五条悟越来越执拗自我、夏油杰越来越偏执病态，甚至隐隐有痴狂入魔的倾向，而花山院春奈，则是保持着一种近乎于冷酷漠然的冷静，再自然不过地游离在两者之中，又像是脱离在两者之外，让西海晴斗觉得她不像是在享受游走在悬崖之上的绳索之上的感觉。
西海晴斗忽然在玩家的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同为撰写剧本、执掌故事走向之人的感觉。她在故事之中，但也同样是在旁观着故事进行的人。
只是花山院春奈的冷静，到底是真的冷静，还是已经发疯入魔了的自以为的“冷静”呢？
西海晴斗猜测，或许是第二种。
要是以前的花山院倒也不是不敢、不会这么做，但那是因为她将这个世界当做一场游戏，而将所有人都当做游戏里的npc，自然是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的。
而现在的花山院春奈，她大概也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区别了吧？那次濒死的感觉太过真实，她好像真的切实体会了一次死亡的感觉一样。
“游戏”是如此的逼真，它和现实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而她身上的那些“异常”，莫名多出来的泪痣、变得奇奇怪怪的体质……超出她的掌握之外的事物的出现，更进一步地打破了她的认知。
如果是“游戏”，为什么她找不到虚假的地方？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那样的疼痛？她要怎么样才能“登出”？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现实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为什么真的会有“诅咒”与“咒术师”这种糟糕透了的东西存在？“她”又是“她”么？“她”还是“她”么？
她于某处看这个世界。
一时间只觉得哪里都真实的不像话，一时间又觉得哪里都虚假的过分。
还是说，这里是楚门的世界么？这里到底是第三面墙，还是第四面墙？亦或是还有第五面墙的存在？
玩家无法克制住自己不想那么多。
在这种情况下，花山院春奈觉得，她或许正在逐渐地疯掉，又或许正在挣扎着试图重新构建自己。
她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如果让她真的“自杀”，以寻找“解脱”或者冒险试图“登出游戏”或“穿越回去”，她是没有那个胆子的——要不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早就“自杀”过了。
内耗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让她挣脱，那就只好试试外耗了。
花山院春奈想，有句话说得好，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创死他人；凡是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原因的话，那就在其他人的身上寻找问题。
于是花山院春奈坦然地将目光转向了五条悟他们。
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毕竟之前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所相信的是，这个世界是个大型的“全息恋爱游戏”，而游戏里的主要角色就是五条悟、夏油杰，还有禅院甚尔；游戏背景就是在咒术界，主要背景就是在咒术高专；甚至她的角色背景身份都还是“五条悟的未婚妻”。
禅院甚尔，那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真正的疯子，因为被他当面狠狠捅了一刀的缘故，花山院春奈的心里对他还有着心理阴影，自然不愿意再去找他……那就只剩下五条悟和夏油杰了。
于是在禅院家待了一年之后，花山院春奈又重新回到了咒术高专，将目光的重心重新投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上。
——如果她成功“攻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么？她会发生什么变化么？如果她“攻略失败”，又会有什么变化呢？他们的“喜欢”，又会有和其他人的“喜欢”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在么？
无论是哪种结果、是什么答案，花山院春奈都在期待着。
啊——还有一个“五十岚悠希”。
重新回到咒术高专之后，花山院春奈又后知后觉地再次注意到了西海晴斗的身影。
没办法，实在是对于花山院春奈来说，“五十岚悠希”的存在实在是太明显了。
咒术高专里的“npc”们，花山院春奈在“进入游戏”前都有所了解到，不管是班主任夜蛾正道也好、藏在薨星宫内的天元也好、同为同学的家入硝子也好、甚至是身为学弟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好，这些名字她都或多或少有着印象。
但西海晴斗不一样——“五十岚悠希”的名字她在进入游戏前从未听到过，第一次见到他实在学校之外，像是一个普普通通再大众不过的无名npc；但他的身份却那样特殊，而且实力强大，颜值同样出彩，后来还同样也加入了咒术高专，简直像是“主要角色”，“隐藏角色”一样的待遇。
对于花山院春奈来说，他绝对是这个“游戏”里的一个意外。
当然，原本在分不清“游戏”与“现实”的区别之后，西海晴斗就也渐渐被她抛在脑后了，只是在她重新又回到高专之后，这一次，她又再一次地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还是因为他的“特殊”。
他是唯一一个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是态度从未更改——甚至是变得更加“疏远”了一点的人。
就算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会被现在的她所逐渐影响、被她“吸引”；就算是禅院甚尔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的那些“变化”——花山院春奈还是没忍住又去见过伏黑甚尔一次，结果那家伙像是完全忘记了他曾经干掉过她一次一样，又开始上前毫无异样地对着她调情——玩家甚至发现，那家伙居然还是来真的、真心的想要和她“玩玩”——于是花山院春奈又重新跑掉了。
但西海晴斗之前“喜欢花山院春奈”，现在“不喜欢花山院春奈”……这种“变化”反而让现在的花山院春奈觉得开心。
花山院春奈觉得，西海晴斗像是一面干净的、永远也不会更改或者掀起波澜的海洋，像是一盏站在路边永远不会熄灭的灯——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倒映着所有人的存在与身影，却也让人对于自己看得更加清晰。
她甚至直觉觉得，他的身上说不定会有她想要的东西呢？
她的变化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但“五十岚悠希”却发现了：即使他没有说出口，即使他说他也“说不清楚”，但花山院春奈从他的眼神与行为上就是知道，他是知道的，知道她的“变化”……或许他只是说不出口而已。
虽然在找上他之后，在那场谈话里她并没有寻找到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找到的答案，但花山院春奈也谈不上自己到底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不过总归她的心情倒是好上了许多。毕竟西海晴斗自我人格坚定、情绪稳定，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能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信任的气场，他还能顺带着稳定了花山院春奈的情绪——连花山院春奈都觉得自己变得自己都快要不确定自己到底还是谁了，但西海晴斗的那句“春奈同学一直都是春奈同学”，却帮她挣扎着重新变得稳定了许多；在她怀疑、质疑于排斥这个世界快要到了极限的时候，还是西海晴斗的那句“他也是个普通人”让她平静了下来。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失望的——在她告诉他“她讨厌这个世界”，而他回答她“他喜欢这个世界”，并且告诉她让她等待、事情会变得好起来，如果她的烦恼说出来他能够帮她解决的时候——花山院春奈想，那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他会知道吗？他会理解吗？他会帮她吗？他会成功吗？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她会告诉他吗？
——不会。
不用西海晴斗说任何话，花山院春奈的心里已经自动地给出了全部否定的答案。
于是她转身离开了。
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关注还在继续，但是，她对于西海晴斗的关注却也还未完全消退。
这个世界她还是很不喜欢——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一个世界呢？扭曲、疯狂、怪异。来自于正常世界的花山院春奈完全无法理解。
于是花山院春奈想了许久，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她终于灵感一现地，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有趣的事情——她转身找到了咒术总监会。
——如果被咒术总监会的的那群家伙知道了，身为立于咒术界顶端的“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的“五十岚悠希”一直坚信着“咒术师与普通人相等”的信念，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五十岚悠希”其实是一个“天予咒缚”与“特级咒灵”融合的、特殊的、不知晓现在还能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的话。
那个时候，咒术界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五十岚悠希”，又会有着怎么样的变化呢？
……忽然有点期待、不对，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一幕了啊。
花山院春奈想，现在，她可能真的要坏掉了吧？
也没关系吧？啊，毕竟，咒术师本来就是疯子嘛。
——而对西海晴斗来说，他对花山院春奈现在心中的想法完全不知。
毕竟现在花山院春奈的想法还没有那么的不稳定，他又没有预知或者能够读心的能力，当然无从知晓花山院春奈心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过虽然不知道，但西海晴斗也不是不能猜得到。
他虽然猜不透花山院春奈的心理想法的变化，但她的行为逻辑对于西海晴斗来说完全有迹可循——以她手中所获取的讯息来分析的话，她只有“远离五条悟与夏油杰”与“靠近他们”这两种选择；而就算没有上一周目的“剧透”，在富江buff的影响下，她会选择“靠近五条悟他们”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西海晴斗要做的，自然就是要将这个时间控制住一个恰恰好的时间内，不过分早也不过分晚，在时间到了的情况下将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导向他们。
毕竟在过去的一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啊。
在那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再多做些什么了，玩家就会自己被自己推动着往下走下去的。
“五十岚悠希”的特殊，也同样会自然而然地让玩家将自己的目光导向西海晴斗身上去。
而那之后的事情——就全都在西海晴斗的剧本之上了。
事实上，或许在花山院春奈看来她的想法是无迹可寻的、她是执掌棋盘的那一个人，西海晴斗也不过是其中一枚比较特殊一些的棋子而已；但对于西海晴斗来说，她的大部分的想法都很容易被他猜到甚至是预判到；而花山院春奈在同样置身在这一局棋盘之上。
——毕竟，“五十岚悠希”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虚假的存在，坐在棋盘之上的是“西海晴斗”而非“五十岚悠希”，“执棋人”需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在无从得知这一最为重要讯息，在手中的“棋子”都是虚假的的情况下，“执棋人”的身份也就自然根本无从成立了啊。
西海晴斗在等待。
等待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他已经等待了很久、很长的许多段时间，因此也不再差那么一时半点的时间。
即使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失去了及时的论坛与漫画的“剧透”，以及“上一周目”的那些“记忆”也不能再充当“外挂”，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能够真正地控制花山院春奈的内心什么的……也无法完全确认“剧本”的走向真的能够万无一失，他也还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在等待。
西海晴斗安静地看着身上属于“贪豸”的痕迹变得越来越多。
看着咒术总监会在看向“五十岚悠希”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贪婪、充满恶意，越来越直白。
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无所觉，将目光越来越多的看向花山院春奈，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明显，眼神越来越深。
看着花山院春奈身上的影响越来越大，又看着她在原本属于“盘星教”的旧址上建立起了一个新的教会。
看着不管是小黑猫妮可还是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又明显地长大了一点。
西海晴斗安静地看着夏天在所有人的无知无觉中悄然逝去，枫叶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鲜红。
时间原来过的也挺快的，他想。
他所等待的那个时间来的很快。
起源来自于伏黑甚尔的一通电话。
“我觉得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不告诉你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伏黑甚尔说：“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样你也太惨了点。所以我来当个好人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了几分失真，西海晴斗听得有些恍惚，要不是那熟悉的懒洋洋里又带了几分冷漠的讥诮与幸灾乐祸的语气听上去有种过于耳熟的欠揍，他差点没听出来是谁。
伏黑甚尔说自己要“当好人”？这是什么黑色幽默。
“伏黑先生？”西海晴斗对于他的来电既没惊讶也没意外，只是对方想要听热闹看戏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西海晴斗还是免不了沉默了一下，问他：“你想说什么？”
“你的身体里的那只特级咒灵的名字叫做「贪豸」，对不对？”伏黑甚尔丝毫不受他影响，他的声音慢吞吞的，还带着几分无辜的笑意：“怎么办，这个消息现在可是不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听说咒术总监会那边已经在开会给你下了逮捕令与击杀令了，怎么样，你现在有收到么？”
伏黑甚尔所在的背景里有许多格外嘈杂热闹的声音，带着有些烟火气的闹哄哄的，像是他此刻正置身在热闹的人群里。但好在他的声音依旧格外清晰，能透过那些喧嚣嘈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西海晴斗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诚实回答他：“我还没有收到。”
他的手机里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他的声音平稳镇定，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像是听到的这个消息不是有关他自己的、有关他最大的秘密一样。
“……”伏黑甚尔的声音仍是懒洋洋的，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色气，语气调侃，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我说，你知道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么？”
“啊，原本也不算确定，但是伏黑先生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可以完全确定了吧。”西海晴斗声音淡定，毫不意外道：“是春奈同学吧？”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刚刚偷袭未遂反而被他击倒、昏死过去的诅咒师，口中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伏黑甚尔在电话的另一头闷笑了几声。
一开始是闷笑，后来像是克制不住一样，声音变得越来越大、笑声越来越肆意畅快，笑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什么啊，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
“喂，我现在对你有点感兴趣了。”伏黑甚尔乐不可支道，他的语调里带着漫不经心的亲昵：“你有想好怎么报复回去吗？”
西海晴斗避而不答，只是说：“……我可以请伏黑先生你帮忙照顾一下菜菜子、美美子和妮可几天么？啊，我会付钱的。当然，如果伏黑先生你没空的话，小惠帮忙也是可以的。”
他报了一个数字，伏黑甚尔将口中还没说出口的“没兴趣照顾没掉毛的小鬼”的冷漠话语吞了回去，瞬间换成了眉开眼笑：“哟，难得这么大方啊，老板。”
“不过说好了只有几天，时间久了的话我会把那两个小鬼直接丢掉的。”伏黑甚尔轻佻道：“可不要那么快死了哦，悠希。”
真可惜，原本他还想着把伏黑惠继续丢给西海晴斗免费照顾来着。
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甚至居然还有让他来帮别人照顾小孩子和猫的一天……真是见鬼。
那几个小鬼……啊，到时候就直接随便丢给小惠就好了。
嗯，看在他打了那么多钱的份上。
“多谢了，伏黑先生。”
西海晴斗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玩了一会手机，在将手中的电话塞回进口袋里后，后知后觉地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好像还是伏黑甚尔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来着？
啊，果然，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吧？
可惜现在他又重新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西海晴斗踩了踩脚下完全昏迷过去的菜鸡诅咒师，若有所思。
……不过他刚才看到黑市里他的悬赏好像都已经达到五个亿了，或许以后他大概可以试试把自己卖掉还能再换点钱？
“悠希学长？不回去么？”
和西海晴斗一起出任务的七海建人回过头，奇怪地看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学长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是附近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危险么？”
“不，没什么，是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要去做而已。”
西海晴斗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先是朝着马路另一边等待着七海建人的辅助监督随意地挥了挥手，又对七海建人笑了笑，然后将趴在肩膀上的小黑猫递到了七海建人的怀里，以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能帮我照顾一下妮可么？拜托了。啊，还有这个家伙也交给你随便处理了。找不到处理方法的话随便丢进垃圾桶里也可以——”
“诶？悠希学长？等等……？”七海建人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猫，和同样一脸懵逼的妮可对视了一眼，看着西海晴斗转身消失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奇怪，明明这段时间学长不管去做什么任务都会把妮可带上一直不分开的……难道是有什么急事么？
“学长……是不回学校么？”
怎么办，猫要怎么养？他从来没有养过猫啊？
……回学校去找灰原问问吧。
西海晴斗当然没回学校。
他用上了五条悟的无下限，瞬移出现在了咒术总监会的最高层开会的地方。
偌大的会议室里闪烁着极为刺目耀眼的白炽灯光，大门紧闭，四周的窗户上黑色的窗帘被全部拉上，会议室中间的会议桌上此刻正坐满了人，原本肃穆又激烈的讨论氛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忽然全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五十岚悠希？！”
有个西海晴斗完全不认识的老头子忽然拍案而起，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站起来看向他，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或许要换成“又惊又怒”才更准确一点。
“这里明明布置的有天元大人设置的结界，他是怎么进来的？”
有人在窃窃私语。
“不管你是怎么过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也太放肆了！”
有人勃然大怒。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糟了，是不是哪里出现了内鬼？”
有人疑神疑鬼。
“真是奇怪，明明不是你们正在找我么？所以我就过来了。”西海晴斗朝他们笑，笑容里带着“五十岚悠希”一贯的明朗干净，黑眸深邃，眼神却是清亮的，里面透着好奇：“为什么你们现在反而一副不欢迎我的样子？”
“五十岚悠希，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某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缓缓站起身，声势威严，目光如电，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不要以为你是特级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乱来了，这里不是你能随便放肆的地方。”
“真是抱歉，我今天大概要不尊老爱幼，在这里放肆一次了。”
西海晴斗泰然自若地笑着，口中说着完全没有丝毫诚意的道歉，张开了双臂，眼眸眯起，脸上的笑容扩大，是难得出现在他脸上的肆意张狂：“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我早就想说了，老实说，你们搞得那些小动作真的有够见不得人的，简直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和蟑螂一样，虽然不痛，但是真的很让人厌烦啊。啊，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明明都已经是老不死的了，好好的待在家里等着颐养天年或者乖乖等死不好么？偏偏要在背地里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想要提前一步跨进棺材里么？我一直都觉得，咒术界和你们的那些规则都很奇怪，也很让人讨厌。”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咒术师的确都是疯子来着。我觉得，现在我或许也能算做是一名合格的咒术师了吧？”
“五十岚悠希！！！”
“啊啊，我听得到，毕竟我还没有聋也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年纪。”
西海晴斗声音轻快地回答。他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又随意地甩了甩，眼眸弯成月牙的形状，嘴角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虎牙和酒窝在唇边若隐若现，青黑色的纹路很快就蔓延到了脸颊和手臂上。
“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不用那么麻烦。”他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来着……但是，我现在大概要来做一件不那么普通的事情了。”
第191章 第二位玩家
在接到伏黑甚尔的电话的那一刻，西海晴斗就知道，等待了那么久，他所等待的时间终于到了。
虽然不知道伏黑甚尔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但西海晴斗并不在意，他只需要知道那是个对他来说很有用的消息就足够了，就算那个消息是伏黑甚尔从玩家那里得到的也无所谓。
花山院春奈与咒术总监部的联络原本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毕竟身为禅院家的“神女”，与总监部的人有关系、交好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所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是花山院春奈将“五十岚悠希”的身份曝光了出去。
咒术总监部为此紧急召开了会议，商议要如何处置“五十岚悠希”。
“天予咒缚与特级咒灵融合的产物”，听上去就是一件很让人震颤的消息。无论是将他进行关押收容还是直接进行处死，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在此之前——他们必须要进行一项紧急的、重大的会议来一起商议这件事。
——这才是西海晴斗真正等待的“时机”。
一个将咒术界里烂掉的大部分的高层能够“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老实说，他看这个垃圾总监会不顺眼很久了——一群实力不怎么样的老头子整天偏偏一个比一个更眼高于顶，什么事情都不做，只知道往下发布各种命令和任务，明明一个个私下里要多烂有多烂，还要搞得一副他们必须要感恩戴德才行的样子……西海晴斗都要气笑了。
要他说，咒术界的“腐烂”起码有一半的锅都要扣在总监会上。
既然这个样子，看不顺眼的东西那他就干脆直接全部清洗掉好了，反正现在他也不需要维护什么剧情，也算是他送给咒术界，或者说送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一份“大礼”好了。
反正是他们自己说的哦，“咒术师都是疯子”。“五十岚悠希”现在当然也是咒术师，那他浅浅发个疯有什么不对？
花山院春奈与咒术总监会的联系，西海晴斗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放任了这件事，或者说——这里面也有他的促成才对。当然，用的自然不是“五十岚悠希”或者“西海晴斗”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