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顺一叹气道:“我家少爷不信是国师府冤魂作祟,怀疑是有魔族暗中捣鬼,便进去查看,谁曾想一进去就出事了!”
东市街地段繁华,大道平整,干净整齐,马车过路,发出铛铛声响。街道两侧的宅院林立,建筑精细而处处彰显华贵非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东市大道尽头的城门处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方,站着数十名身穿统一服装的看守做着检查。
尽头的城门直通皇都城,南洲中最是尊贵的地方,数不清的权贵富豪居于皇都城。
百年前,也只有安平镇可与之相较,如今却是不行了。
沈听澜收回眺望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两侧的府邸,或富庶或官宦,唯有一处宅院格格不入——国师府。
“国师府”三字依稀可辨,是用了上好的笔墨挥就而成,盯久了看还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丝丝的剑意,恐又是哪家大能所作。但是牌匾的颜色已经泛黄,布满蛛网,灰尘覆盖,上面的字迹斑驳脱落,太久了也太破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门口两座石狮子也如战败的鬣狗,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国师府满门共一百一十五口,俱亡矣。”白清柔到了门口,神情颇为复杂,万千惆怅如找不到线头的毛球,乱糟糟的理不清。
“是一百一十四口人,”单顺一反驳,“我听单府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说,国师府除了国师外的一百一十四口都死了。”
白清柔愣了愣,答道:“我一向是把温……国师也当做死了。”
“国师活的好好的呢!”单顺一指了指天,“国师大人福泽深厚,百姓爱戴。荒淫无道的前朝昏君自奈何不了国师大人!”
安平镇的镇民原来人均国师吹,对国师的盲目信任过去了这么些年也不曾衰退。对于他这位前大师伯,沈听澜从未见过,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吱呀——”
白清柔一马当先的站在最前沿,缓慢的推开了大门,生锈了的门像是染了血,发出吱呀的磨蹭声响。
呛鼻的味道袭来。
里面杂草丛生,规模宏大的院子中到处都是深褐色的痕迹。那小池塘中的水早就干涸,落叶堆积,碎石满地,坍塌的石墩像是被一刀劈开,显得格外萧索。
除了破败,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
“诶?不可能,我进来时明明看到的是血迹斑斑的尸体!”单顺一不可置信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踢到了一颗圆润的玉白珠子,只见那珠子咕噜噜向前滚了两圈就停止了行动。
沈听澜从地上将其捡起,打量一番道:“是留影珠。”
“所以,单兄你所见景象,实际上是留影珠所投放的百年前国师府满门被灭的一段影像罢了。”
一段影像伤不了人,只要多留意就能察觉其中蹊跷,只是可惜单顺一被吓昏了头,不敢多留就跑掉了。
“这留影珠是一次性的,”白清柔道,“恐怕国师府中有人就是借此恐吓外人不敢入内。”
沈听澜握紧了留影珠,他心中一直压着疑问,国师府为何被灭,温清雅又为何入魔。
还有顾师叔所说的那句“命中注定”是何意。
沈听澜正胡思乱想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细微的一声“嘎达”声后,触发了机关。
大门自动的合上,阵阵邪风刮起,天色骤然变暗,宅院中的阵法凭空而起!幻影似的旗杆由一变二,由二变四转瞬间变成二百五十六面旗帜,旗帜带着阴风邪气,围成困杀阵。
几人被团团围住。
踩中机关的“罪魁祸首”沈听澜心虚的抬起了脚。
“咔哒”又是一声机关被触动的声响。
阵法被启动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对沈听澜怒目而视。
如果我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们信吗?沈听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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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的前天的更新
静虚的佛光护体将单顺一护下,白清柔与墨樾同时出手,破坏旗帜布局。
这阵法变换莫测, 旗帜的行动迅速, 而且还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轰隆”一声, 墨樾拿剑格挡突如其来的攻击,但却是身形不稳, 被震退数步。他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抬头看向四周, 这时眼前的情景骤然变换,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视野之中, 云雾缭绕,美轮美奂。山峰上绿树葱茏,花团锦簇, 瀑布连绵, 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水帘笼罩在内。
如仙境一般, 实乃九州美景!
“又是留影珠?”沈听澜目光一凝, 现在投放的影像正是上尘宗!
“大师兄,别拿留影珠对着我。”穿一身蓝色为边的白色宽袖衣裳的俊俏少年略显狼狈的躲避着留影珠。
这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连头发都板正的梳着高马尾的容貌年轻的男子不就是他师父孙清然吗?!
“这小玩意如此有趣, 清然为何不喜?”拿着留影珠的男子御着剑,依旧饶有兴致的调戏自家师弟。
“那大师兄你怎么不对着自己留影, 偏对着我啊!”远没有如今宽宏大量气度不凡的他师父被气到了, 脚下的仙剑也差点不稳。
“大师兄你究竟偷藏了多少留影珠?”
“也不多, 千八百个吧。”
“那还叫不多!!!”孙清然愤然道, “清微捣鼓出来的留影珠全叫你嚯嚯了!”
“那是小五孝敬我这个做大师兄的, 怎就是嚯嚯了呢?二师弟这话未免也太偏颇了些。”温清雅十分无辜的回复。
不善言辞的孙清然说不过巧言善辩的温清雅, 反把自己气到脸红,整个人都在颤抖。
年少的孙清然只是个普通的弟子,会哭会笑会闹。其实谁也不是生来就是掌门,就像他师父,在百年前只是个万事有大师兄的二弟子罢了。
不过——
师父,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从过去那一点就炸的青涩变成如今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啊!
旗帜还在发出攻击,沈听澜一招立春斩断最近的旗杆,接着无意间看到白师叔眼神中怀恋的意味。
留影珠还在投放影像。
“小……清柔还在练剑啊,真是努力。”穿着白衣的女孩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后收剑,见到二人归来后,只是在原地站着,语气冷淡的道一声,“见过大师兄,二师兄。”
“清柔还是那么认真的可爱。”
白清柔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爽的硬着语气道:“哪里比得上大师兄英姿绰约,天赋异禀。甚少修炼,却得天独厚,还即将当任下一任上尘宗宗主。师妹我真是敬佩。”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清然勃然大怒道,“既然天赋不如,自当更加努力,何必说些酸言酸语如深宫怨妇?!”
白清柔阴阳怪气道:“是,二师兄最努力——还不是不如人。呵。”
留影里的孙清然还没震怒,留影外的白师叔已经要抓狂了,抄起剑砍自己的留影:“啊啊啊啊啊!!!!这个脑残女人在说这么屁话!她是吃屎了吗??嘴那么臭!掌门师兄怎么不一掌劈死她!”
留影毫发无损,依旧自顾自的离开。
“是哪个歹毒的阴险小人,要谋害我!”直面自己黑历史的白清柔的攻击力直线上升,一剑荡平了困杀阵。
天气恢复了原先的风和日丽,庭院还是原先那个庭院,五个人还是原先那进来的模样——除了白清柔身后都仿佛具象化了的浓郁黑气。
她冷笑着拿着摘花剑,无波澜的将看到她黑历史的四人看了一圈。
沈听澜 墨樾 单顺一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一种情绪:害怕。
静虚只是手持佛珠,淡然道:“阿弥陀佛。”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
留影珠依旧尽职尽责,白清柔的离去让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些许僵硬。
“我本来还想问问小六,小七修炼的如何了。”温清雅落寞的看着白清柔离去的背影,十分悲伤的捂脸,身体微微颤抖。
“六师妹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孙清然本想安慰像只落水狗似的孤寂男人,谁料……
有人在背后,往他的马尾上,快准狠的竖着直愣愣的插了一束狗尾巴草。
孙清然略有有感愤然拔剑:“宋清微!”
原先故作悲伤的男人面色毫无伤心之色,反而是笑的开怀,因为憋笑才导致身体在不断颤动。
显然俩人是一伙的,一个负责吸引注意力,一个负责整蛊。
“清然,你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多了几分俏皮,肯定招仙子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清雅试图让自己正直的二师弟相信,脑袋上顶着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狗尾巴草,其实真的很可爱。
孙清然压住自己多余的情绪,试图心平气和的拔下狗尾巴草,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清微!你又跟着大师兄胡闹!”
被训斥的宋清微穿一身白色弟子服,头戴紫玉发冠,嘴唇嫣红,肌肤如玉,眉眼精致如画,五官深邃如山中精灵,是一眼难忘的长相。
“二师兄,清微知错了。”宋清微目不转睛的盯着孙清然,一双黑眸如星辰般明亮,细看还能瞧见微闪紫色柔光,清澈见底又仿佛深潭中的宝石般熠熠生辉。
“这人我曾见过的。”墨樾沉吟半晌,忽然指着宋清微道。
白清柔给了他一个大脑蹦,“说什么梦话,你当自己是活在话本里吗?这是百年前的留影,那时还没你呢!”
“诶呦我去!我想起来了!”墨樾一拍大腿结果把自己拍的手疼,“之前在满月霜客栈里时,师父您去买酥饼的期间,就是他,进来见到我们后又离开了!”
“穿黑衣,手拿一柄断剑,见到我们就跑了。”墨樾肯定道,“他的长相那么惹人注意,我不可能认错的!”
白清柔却愣住了:“黑衣,断剑……该死的还真他妈的是那个该死的宋清微!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早问啊。”墨樾吹了吹自己拍红的手掌,无辜回复。
白清柔急得就要御剑飞回满月霜,静虚阻拦道,“白真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宋清微恐怕早就离去了。”
“是啊。再说他修为甚高…”
“等等。”白清柔蹙眉,“你们二人见到宋清微毫无讶色!你俩早就知道那人是宋清微却还知情不报!”
“非也。小僧也是才知道,他原来就是宋清微。”静虚反驳的极快。
白清柔又看向沈听澜。
沈听澜:……
他该怎么说呢,黑衣,断剑,这两个特征在剧情书中就是宋清微。加上对方见到他们就跑了的这个操作,更让他确信。
只不过宋清微杀了静虚的那段,委实让他心有余悸。理智告诉他宋清微伤不到静虚,但是内心上总是有那么几分害怕。
“我只是猜测他是而已,”沈听澜诚恳道,“毕竟我从未见过五师叔真容。”
白清柔思量片刻,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后,冷哼道:“什么五师叔,宋清微叛逃入魔,早就被上尘宗除名了。”
“那他的法名怎么未除?”墨樾直面了他师父年少气盛时的尖酸刻薄,现在见到白师叔还有些后怕。
可能是担心白师叔气急败坏之下杀人灭口吧。
林素宛被缥缈宗除名后,只是林宛。
然而上尘宗入魔的两位,一个温清雅一个宋清微,用着“清”字毫不避讳。
“宋清微那厮早就被除名了,是他自己非要顶着这个名字招摇,不肯改回俗家姓名!”白清柔咬牙切齿的想到什么继续揣测道,“呵,这些留影珠肯定也是宋清微留下恶心我的!好歹毒的心肠!”
“他一定是跟踪我们一道来了安平镇,故意留下留影珠,想让我分散注意力!”
白清柔接连骂了宋清微许久,从方方面面攻击宋清微的阴险行径,批判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言辞犀利的痛斥宋清微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沈听澜墨樾二人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虽然按照他的推测,宋清微如果要跟踪他们来安平镇,必然将自己隐藏起来,更不会有满月霜巧合碰见的一幕。
所以那的确是个巧合。
对方现在应该不在国师府,更没那个心思搞个留影珠激怒白清柔。
可是幕后之人把他们引到国师府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难道就是让他们看这么一出百年前的留影吗?
“那个……”单顺一欲哭无泪道,“几位仙人,能不能先把我家少爷救出来?”
沈听澜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单顺一,心想:他们也确实是磨蹭了太久了,国师府中肯定还有更多有趣的东西。
既然来了,不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怎能甘心?
另一处,地牢内。
“单小公子,听闻令慈与上尘宗宗主关系匪浅?”
一女子穿着黑衣箭袖,黑底辅以红边并嵌有暗色的精致纹路,腰间束着一条黑腰带,手持长剑大踏步走来。
正是当时从桃花镇逃走的碧血宗弟子——万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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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雅,一个看似温润如玉实际热衷搞怪的大师兄(喜欢叫师弟师妹们为,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以及小五小六小七)(不要问为啥没有小二,小三,小四)(手动狗头)
白清柔:真女人就要勇于社死!(拔剑)(还是杀人灭口更快些)
墨樾:尖酸刻薄的白清柔(震撼)(震撼)(震撼)岁月究竟带给了你什么啊!(呐喊)(呐喊)(呐喊)
背景板的单顺一:我真的就是个路人甲啊!
静虚:阿弥陀佛(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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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小公子早就对国师府有兴趣, 又听说过路想要除祟的修士也跟普通人一般失去了踪迹。
他自诩名门之后,修为不错,便带着跟他一起长大的顺一来到了国师府。
奈何, 实力不够一朝被掳。
风过无痕, 铃声却留下了风的足迹。
“这国师府里面看着很普通啊”刚进入国师府的单卓本以为会遇到妖魔鬼怪, 谁知道里面祥和平静的过分。
若是有鬼怪反而还好了,现在总像是有一把剑悬在头上。
他仰着头看向单檐歇山顶下垂悬的檐铃, 叮铃的清脆一声。红木斗拱,花纹精致, 历经百年却不腐。
“少爷,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单顺一瑟缩的躲在单卓的身后, 这里草长莺飞,树影婆娑,但单顺一只觉得这里阴风阵阵, 铃声凄切, 渗人的很。
单卓置若罔闻, 从前院走到了后院, 从九曲回廊走到亭台轩榭,古树青松, 假山流水, 看起来并无异样。
“咔嚓”单卓踩断枯枝,他还未惊到, 单顺一已经一蹦三尺高, 吓到惊慌失措, 恨不得挂在单卓身上。
“就是个烂树枝罢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单卓嫌弃地将扑过来的单顺一扒拉下去。
“少爷, 您能不能悠着点!”单顺一哭丧着脸。
“跟本少爷这么久了, 你怎么胆子还是那么小!”单卓拍了拍衣袖,恨铁不成钢。
沈听澜看向单顺一,直把他吓得打了个寒噤。
“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是这个女人威胁我把几位真人引到国师府的!我不这么干就杀了我家少爷!”单顺一躲在单卓身后,指着被五花大绑的万秀儿哭诉。
万秀儿嘴巴被赌起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艰难的挣扎,沈听澜看了她坚强的斗争许久,终于是对他们一群人竖了个中指。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别想着跑了!”墨樾清点着万秀儿的储物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道。
国师府一共躲藏三十四名碧血宗弟子,修为最低的万宝柱也进入了筑基期。
然而,一群碧血宗弟子在白师叔面前就跟切菜似的,一剑一个碧血宗小朋友,轻松的全秒掉。现在就像一笼粽子似的各自绑起来随意扔在一角。
要说强还是白师叔强,仅差一步元婴的金丹真人,以万夫莫开的气势剑斩十数困杀阵法,转瞬间将国师府地皮掀了一层。
轻易地寻到了国师府的地牢所在。
看着万秀儿威胁着灵力被封,还被高高吊起拷问的少年,白清柔一招打飞万秀儿,一剑劈开锁链,如救苦救难的菩萨。
“那玉珏呢?说什么遇到危险就碎掉的玉珏?”沈听澜问到。
单顺一尴尬道:“那就是个普通的玉佩……我太害怕了,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石头上碎掉了。”
“你还挺会编也挺会演。”沈听澜感慨。
单卓被白清柔简单粗暴的救下,封住灵脉现下正由静虚解开,几息后,静虚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经无事了。”
单卓尝试调动灵力,虽缓慢,但已经恢复,惊喜地连连道:“谢谢大师!您是哪个寺庙的?我之后一定多捐香油钱!”
静虚顿了顿:“举手之劳罢了,施主无须客气。”
单卓更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残忍屠杀万佛寺众的凶手还未找到,静虚师父这段日子恐怕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沈听澜看一眼静虚他那平静的眸,心中一沉,早知便不喊他来了。
恢复了精神的单卓继续阐述当时发生的事情,要说倒霉是真倒霉,要说幸运那也是真幸运。
单卓带着自己不成器的仆从准备打道回府,谁知道兰亭另一侧传来了声响,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单卓兴致勃勃的就寻着动静走了过去。
他终于见到了藏在国师府中“邪祟”的庐山真面目,两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修士在攀谈,修的什么法也不知道,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俩人小心翼翼的不留下一点动静,庆幸的是远处的二人没发现单卓二人,可惜的是国师府中的碧血宗弟子不止两人。
单卓蹲到脚麻了才终于发现,他们二人已经在不知何时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逃了。而且悄然出现的几十个黑衣人,每一个都实力都在他之上。
“直接像之前那样?”一个脾气着急些的直接提议道。
“不可。等万师姐来了再做决议。”另一个稳重些的斟酌一下,否决。
“啧,麻烦。”
单卓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却依旧执拗的护着顺一,不曾后退。
他会死吗?单卓握紧了剑,心中一横,选择上前拼一把!
“然后呢?”墨樾清点完战利品后,感兴趣的继续问到。
单卓有些尴尬:“……然后就被抓了。”
几人:……
单卓说的还是委婉些,当时他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结果踩到石子直接摔倒在地,配剑也高高飞起然后把自己砸晕了。
仅弹指间,就潦草的结束了。
单顺一决定守护他家少爷岌岌可危的面子,当即吹捧道,“少爷跟黑衣人大战三百回合,期间还要护着我,才最终力竭被擒。若不是这群邪修以多欺少,我家少爷才不会输呢!”
单卓结巴的附和:“是、是啊。”
挣扎的万秀儿突然挣开了绳索,解放嘴巴,痛批一顿道,“玛德老娘忍不下去了!明明是你自个儿踩到石子摔倒了还被自己的配剑砸晕了!说谁以多欺少呢!你这个小厮怎么还颠倒黑白呢!我们碧血宗可是正儿八经的宗门,你才是邪祟!你全家都是邪修!”
墨樾抢走万秀儿手中的刀片,重新把她像捆螃蟹似的捆起来,边捆边叨叨:“差点又被你跑了……竟然还藏了小刀片……”
万秀儿生无可恋:“我好不容易才割开的!几位都是老相识了,打个商量呗,我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你们放过我们。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可好?”
墨樾提剑,剑尖指着万秀儿的脖子,漆黑的眸压抑着风暴,语气带着三分凉薄三分阴鸷四分漫不经心道:“不好,现在你们都在我手里,说出你知道的,否则我过一炷香杀一个人!”
墨樾!收一收,过了过了!现在你比碧血宗还要像反派啊!
“小丫头还要跟老娘讲条件?”白清柔阴恻恻道,“说清楚,抓了单卓又威胁单顺一引我们来国师府寓意何为?你们碧血宗呆在这里多久了?害了多少人!”
万秀儿当机立断:“我们虽碧血宗蜗居于此,但是我和师弟师妹们不曾害过一人!”
“鬼话连篇!单公子的外伤未愈,又何来不曾害过一人?”白清柔讽刺。
“屮,你们讲道理啊!我们只封了他的灵脉,他身上的伤是他自己磕的啊!跟我们一灵石的关系都没有啊!”
“啊,他们确实没打我。”单卓挠头,说了句公正话。他身上的外伤除了被自己的配剑砸的之外,就是白真人劈开铁链时摔倒的外伤。
“国师府里死过的人不知凡几,岂是你一人可以辩白的?”
“可是我跟师弟们才来到这里不到半年,期间只来个几个修士,见到国师府里并无邪祟便走掉了。”万秀儿答,“我可以立心魔誓。”
万秀儿当真立下心魔誓言,他们是这半年才听从命令来到的国师府,期间更是不曾伤过一人。
“谁指使你们来到这里的?为何引我们到这里?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白清柔寸步不让的三连质问。
“让我们来这里恭候几位大驾光临的,自然是——此地的主人。”万秀儿狞笑着一把拍下身下的机关,地牢墙壁翻转,措不及防间竟又被万秀儿携众弟子逃走了。
白清柔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拦下,或是说随便拦截一个弟子也不在话下。
只是她的注意力全被面前新的留影珠所吸引住了。
沈听澜、墨樾、静虚亦是如此。
幻影中。
几大宗门的掌权人,几大家族的和东南北三洲的使者齐聚一堂,有熟悉的诸如缥缈宗夏宗主,万佛寺的宏明掌门,还有见过的楚沁师妹的父亲,甚至还有上尘宗的忘情老祖。
此处是占星阁,占星使者面不改色的给了一则预言后便静悄悄的离去。只留下了一群被重大消息砸的晕头昏脑的各方势力。
窸窸窣窣的一阵议论,却无人敢像坐在最上方的忘情老祖提出任何异议。
最先站出来的是夏宗主。
“占星阁的预言从不出错,忘情老祖不发一言是有何见教?难不成是想包庇?”
他印象中的夏宗主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何曾见过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
“是啊是啊!那个家伙会祸乱我南洲!老祖一定要肃清门派败类!”南洲使者才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似的惶惶不安道。
忘情老祖不发一言,忽而道:“何为败类?何为肃清?一则不知所云的预言,诸位却奉为圭臬?”
南洲使者也不知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怒怼忘情老祖道:“我看老祖是老糊涂了,你那看好的大徒弟,预言说的清楚明白——温清雅入魔,屠杀南洲皇室,自立为皇!”
“此子魔修妖孽,天下尽可诛也!老祖为何犹豫,为何不清理门户?!”南洲使者是南洲皇的亲子,原先对国师的瞻仰一朝变为恐惧,现下更是恨不得他早早死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