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猜,咱们明天看到的尸体,会变个模样。”骆翊鸣笑的很诡异,他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只感觉手上的异味还在,心里总感觉不太舒服。
有家丁过来安排了两个人住在客房里,客房里骆翊鸣的房间不远,宫队长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索性来找骆翊鸣。
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说话声,好像是陈远和骆翊鸣。
他心说,陈远来的怎么比自己还快。
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屋子里,陈远很大声的吼了一句。
“你看没看到今天躺在地上的尸体!那毒素和你体内的可是一模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随之,是瓷器掉落在地上的碎裂声,骆翊鸣没有说话,没有辩解,陈远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果没有按时服用药物,这就是后果,你的下场会和他一样躺在地上!你懂不懂?你听我的,趁还没有中毒太深,咱们想办法把毒素清除,好不好?”
陈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急和颤抖。
宫队长愣了一下,“和他一样,一样的毒素?”
他嘴里喃喃低语了半天,好像忽然反应过来陈远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刚想伸手去敲门,屋子里,骆翊鸣终于开口了。
“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骆翊鸣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反而很是冷静。
“我有一个计划,可这个计划需要你们帮我实施,我想用我自己当诱饵,引出来那个下毒的人……”
“不行!我不同意!”陈远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先别急,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骆翊鸣的声音里居然好像还带着几分笑意,“那个人肯定不会这么快要我命,他要是想要我的命,早就下手里,不会拖到现在。这样,你算好下毒的时间,和宫队长轮流去抓人,你们的机会会有很多次。”
骆翊鸣的语气不疾不徐,明明是自己身上被人下了毒,可骆翊鸣说起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点害怕和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宫队长感到一阵的心惊。
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想离开这里,可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干枯的叶子,发出了轻微的“咔嚓”一声。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侧耳仔细听,屋子里的说话声已经停止了,一阵脚步声往门口走来。
宫队长再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屋子的门被从里面推开,骆翊鸣和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
“是你?”骆翊鸣长出了口气,“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他侧了侧身子,让宫队长进了屋子里。
“我俩正找你有事儿呢,你就来了。”陈远坐在木桌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瓷杯喝着茶,地上静静的散落着一摊瓷器的碎片。
“这是怎么了?怎么杯子还碎了?”宫队长在空椅子上坐下,骆翊鸣推了一盏茶过来。
宫队长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就算他再怎么不懂茶,都能喝的出来这茶品质属于上等,一般人家可弄不到这么好的茶叶。
入口的苦涩淡淡化开,回味甘甜,宫队长轻轻咂了咂嘴。
“这茶不错吧?”骆翊鸣笑眯眯的,可宫队长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宫队长轻轻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儿。”
这时候陈远反而不着急了起来,和宫队长在门外听到的,他焦急的快破音的声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宫队长轻轻挑了挑眉,他只感觉这两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骆翊鸣清了清嗓子,“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对于咱们宫大队长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啦。”
“就是,也就是守夜这种小事情啦,咱们宫大队长不会推辞的是不是?”陈远在一旁附和道。
“守夜……?”
秋日夜里的蚊子嗡嗡叫个不停,秋天里的蚊子生命力真的很强,宫队长一巴掌拍下去,蚊子居然又晃晃悠悠的飞走了。
月亮挂在天上,如水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好似荡起了一层水银色的波纹,很美。
只是这秋日夜里的月景再好看,也不能抚平宫队长心头的伤痛。
他躲在一个草堆的后面,身上裹着毯子,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眼睛观察着骆翊鸣窗户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骆翊鸣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宫队长恨恨的咬了咬牙,想起来陈远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状似不经意的说出。
“只不过是守夜罢了。”
“我算了算,下毒之人最快动手就是今天,麻烦您啦,宫队长。”
陈远和骆翊鸣都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宫队长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当他裹着毯子,被周围的蚊虫围攻的时候,他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第五十九章 报丧猴破绽
陈远笑眯眯的从屋子后面绕过来,在他的毯子上喷上了一层防蚊虫放药水。
“加油啊,宫队长。”
说完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又去了停放尸体的房间。
屋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景象着实有些骇人,尸体的血肉已经完全与皮肤分离开来。
一副完整的人皮,静静的躺在尸体一旁的地面的,而尸体本身,已经重度腐烂,白骨露在后面,白花花的一片 看起来很是骇人。
“昨天有人进来过吗?”骆翊鸣问身后站着的家丁,语气里满是严厉。
家丁身子轻轻抖了抖,“小少爷,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
宫队长把屋子的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冲骆翊鸣轻轻一摇头。
“屋子前后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他说的是真的,没有人进来过。”
“可是……”骆翊鸣摩挲着下巴,“那种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尸体自己脱了个衣服吧?”
没有人进来过,而这尸体又不可能自己站起来把皮脱下来摆在自己旁边,这不符合常理。
可是这剧本里发生的什么事儿,又有那件事附和常理的呢?骆翊鸣苦恼的揉着自己是太阳穴。
昨天下午,宫队长就已经联系了警署,放出去寻人启事,寻找这尸体的亲属,可却迟迟没有消息,甚是就没有一个人见过个人。
宫队长不相信没有人见过这个人,又派了人去附近的村子和城镇,挨家挨户的询问。
村子里几年也出不了什么人命按,最多不过是,老李家的牛丢了,老王家的鸡丢了,老赵家的狗咬死了老林家的兔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警署的人看到这“好不容易”来的人命案子,一个一个都摩拳擦掌的。
宫队长安排他们去附近的村子城镇寻人,本来应该是两三天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居然一天全部完成了。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问了上上下下几百户人家,多多少少千百来人,竟然是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人。
骆翊鸣也是想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再不经过周围村子城镇的情况下,直接出现在自己家院子门口的呢?
除非是……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猛的一拍大腿。
“宫队长!既然他走的不是村子城镇这种大路,那就是从树林林里穿过来的!”
宫队长一摊手,“那这更没有办法查了,树林里面很复杂,四通八达的,还没有人在里面居住,范围太大了,等调查出来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估计你也归西了。”
不得不说,宫队长说的有道理,树林里的情况确实没有人熟悉掌握,贸然进去搜索,说不准会打草惊蛇,万一再闹出什么事儿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诶,你那份尸检报告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得出来就是宝骞的尸体的啊?我也没有给你能对不的东西啊?”骆翊鸣好奇的看着宫队长。
“那个……哎,就这样跟你说吧,那个方法必须是,有一个人非常了解被害人,并且给出被害人的准确信息。”宫队长满脸无奈。
“哎……怎么都行不通啊。”陈远研究完地上是尸骨和人皮,眉毛皱成了一个结。
屋子里的,腐臭的气味儿很是浓郁,三个人洗了手,又在骆翊鸣的房间里碰了头。
今天,骆翊鸣桌子上的茶壶里,是一壶熬的喷香的奶茶,奶茶入口醇香丝滑,就连空气里也是慢慢的奶香味儿。
一时间冲淡了感觉沾染在三个人衣服是的,不是很美好的味道。
“所以咱们现在能确认的是,尸体腐烂的速度和宝骞尸体腐烂的速度基本一样,这一点可以解释的通了。”宫队长放下奶茶,擦了擦嘴角的奶渍。
“但是咱们现在没有办法继续顺着那具尸体继续调查,”骆翊鸣摊了摊手,“咱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守夜啊。”骆翊鸣和陈远异口同声说道。
宫队长无语。
一连几个晚上,宫队长都在骆翊鸣窗户外面守着,就连陈远自己调制的,驱虫的药水用完了好几瓶,就算这样,宫队长身上还是多了大大小小好几个蚊子包。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靠近骆翊鸣的房间,可每每到了差不多该摄入药物的日子,白色粉末总会在房间里出现。
有的时候是桌子上,有的时候是地面上 ,甚至有的时候会出现在床边。
“他这是在挑衅我们!”宫队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骆翊鸣只觉得桌子都颤了三颤,他的心也跟着颤。
还没等骆翊鸣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和伊洛喊到破音的声音。
“小少爷!小少爷您快点而去老爷屋子里看看吧,又出事儿了!”
骆翊鸣只觉得脑瓜子里“嗡”的一声,三个人对视一眼,忙是冲出了房门。
老爷的屋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家里叫来了不少医生,可一个一个看过老爷的症状都束手无策。
骆翊鸣剥开这些人冲了进去。
老爷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苍白,眼睛和嘴唇像周围好像隐隐约约还泛着黑色。
骆翊鸣脑子里混乱一片,这个症状,他们三个着实太熟悉了,那躺在后面屋子里的尸体,最开始的症状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像被定在原地了,一动不动。
还是陈远,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小型的仪器,骆翊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只看见陈远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托起老爷的手仔细观察。
果不其然,老爷的手指尖端已经开始有白色的气泡,着简直与那尸体的症状,太过于相似了。
可,陈远再仔仔细细用仪器,把老爷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面上的神色很是奇怪。
“怎么了?”
“这……老爷的身体好像一切正常,不管是心跳,血压等等,一起数据都显示正常,没有什么生病的症状,除了……”他的目光落在老爷的手上 ,这意思在明显不过。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骆翊鸣,眼神里的神色意味不明。
骆翊鸣摆了摆手,把所有人都清退了出去,就连陈远和宫队长都请出去了。
“您……是想跟我说什么?”他轻轻坐到了老爷的床边上,微微弯下腰去。
“药……药……”老爷的声音很微弱,骆翊鸣凑近了才隐隐约约听见几个不完整的音节。
“药?”骆翊鸣一愣,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他画重金从一个道士哪儿买来的药。
他的脑子里一下就凉了,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感觉浑身陷入了冰窖,一阵胜过一阵的寒意裹挟着他的全身。
“是……”他组织了半天语言,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舌头却又不听使唤。
骆翊鸣吞了吞口水:“您的意思是,我从那个道士哪里花重金买来的药?”
老爷闭了闭眼,眼角滑下来了晶莹剔透的液体。
骆翊鸣喉间一阵干涩,他忙站起来,颤抖着手从柜子里翻出来那几乎已经空了的放药的木盒子。
他前几天因为忙于调查尸体的事儿,直接放在老爷屋子里,托付了家丁,给老爷按时喂药。
颤抖着手,打开了一包药,药丸已经是变成了深褐色,骆翊鸣猛的站起来。
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关于季远岁的东西,可这药丸为什么变成了褐色?
难不成……
骆翊鸣的目光落在了老爷的身上,他拿起药丸,走到屋子里距离他最远的位置,药丸的颜色居然真的一点一点褪去。!
骆翊鸣目光呆滞的走出了老爷的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谁叫他,他都没有反应,好像是一下子丢了魂,只是目光定定的落在手里拿着的白色药丸上。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敲门也不予理会,就连饭都没吃,水也送不进去。
宫队长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陈远抱着木箱子从老爷屋子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的。
“宫队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爷吃的药有问题,药丸里含有大量毒素,这药丸看起来应该有一个月的量!”
他停在骆翊鸣的房间门口,气喘吁吁的,可嘴不停。
“我!我在药丸里发现大量毒素,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想要的是这些脱落下来的人皮?而他借助骆翊鸣的手,把毒下在老爷身上,所以骆翊鸣从老爷房间里出来,才会是这个表情!”
宫队长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个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人,他是在收集人皮。”宫队长摸索着下巴,“所以,我们要找到那个人,可能根本不是一个人,换一个说法,他有很多种身份,所以……”
“他有很大可能,就隐藏在我们之间!”陈远说的咬牙切齿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有可能,咱们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从宝骞,到来院子才死亡却没有人目击他来的到这里的那个人,这样说来,就都解释的通了!!”
第六十章 报丧猴突破
那夜下了一晚的瓢泼大雨,雨滴砸在房顶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大,吵的人睡不着觉 。
暴雨从傍晚开始,持续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薄光,雨势才减小了些许。
空气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弥漫着一股清凉,混合着泥草的气息 ,屋檐下淋淋漓漓的滴下来水滴,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的水洼里,溅起来朵朵细小的水花。
湖边,不知名的小花在经历了雨水的洗礼过后,开出了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被清洗的干净,让人感觉很舒服。
只是骆翊鸣莫名觉得有一种什么情绪,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昨晚老爷把所有下人都赶出了自己的房间,随之而来的大雨滂沱,阻挡了所有人进屋的念头。
骆翊鸣虽然感觉不太妥当,想自己留在房间里照顾他,老爷不肯送口,骆翊鸣也很是坚持。
两个人在房间里僵持不下,最终以老爷摔了一个茶杯,骆翊鸣这才妥协。
可如此一来,房间里也就是没有人照顾,可老爷连自己小少爷的话都不肯听,其他那些做下人的,也就不能在说什么,只得顺从了老爷的意思。
一夜的大雨,一大家子人各怀心思,想来也没有几个人睡得安生,清晨雨势一小,骆翊鸣就匆匆忙忙跑到了老爷的房间。
进门的时候,骆翊鸣还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窗户和门的周围都没有脚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飘出来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骆翊鸣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紧跟着他后面跑来的家丁和陈远、宫队长众人,问道这屋子里的味道也都是变了脸色。
宫队长一把拉开骆翊鸣,第一个冲进来房间。
骆翊鸣像是被这一巴掌拍回了魂,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进屋子里。
陈远跟在他身后,而家丁们都呆在了外面。
当日,人皮与血肉分离的尸体的事情已经在家丁们之间传开了,而这屋子里的气味儿又与当日的气味儿相同,他们难免恐惧害怕,不敢进屋。
床榻上的情形清晰的映入眼底,骆翊鸣轻轻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床上的情形,赫然与那日的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模一样,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血肉分离。
过度腐败的尸体和一张完整的人皮,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
这情景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捅进了骆翊鸣的心里。
周围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好像离他远去了,朦朦胧胧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楚。
眼泪盈满了眼眶,顺着眼角落下,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聚集在下巴上,然后滴落,砸在地面上,骆翊鸣甚至能听到他们落地的“啪嗒”声,就好像是砸在了自己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只感觉是这副身体本身在伤心,在哭泣,他感觉自己的心被猛的揪起,被人攥在手里一般,阵阵绞痛。
骆翊鸣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捂着胸口蹲了下来,试图缓解心脏的不适感,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疼痛疼的他满身大汗,额头滚落下来的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滴落在地面上。
他尝到了嘴里弥漫的血腥味儿和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苦涩的味道,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摇摇晃晃的往地面倒去。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然后他被人接在怀里。
意识好像就在这一秒全部消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情况,好像是昏迷了,但是好像还有些许的意识。
浑身上下都很难受,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动弹不了。
骆翊鸣可以感觉到周围一直有人在守着自己,可以感觉到有人在喂他药和食物,可还是动弹不了,无法说话,也不能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跟植物人很像,浑身僵硬,有意识,但是无法行动,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甚至他感觉转一转眼珠子都困难。
浑身好像被包裹在了一层厚重的石膏下面,只留下了呼吸的空隙。
对外界的环境感知能力很强,有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细小的东西,此刻看起来却是很清晰。
周围风吹草动的声音,蚊虫发出的细小的嗡鸣声,甚至在周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在环境安静的时候,他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心跳声。
每个人的走路的声音不一样,他开始能够凭借脚步声,判断走进来被人到底是谁。
最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直到后来,他听到又一个人的心跳声很不一样,他的心跳很慢,一分钟可能只有60~70次左右。
人的心跳在一分钟60~100次左右,当然也不排除老年人心跳会有减慢的情况,这个人的脚步声听起来很稳,老年人的那种拖沓,虽然也不排除这个老年人步伐很稳的情况,可骆翊鸣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天,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
那个奇怪的脚步,总会有规律的出现,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像就是站在他的床边,静静的注视着他。
想到有一个人在一直盯视着自己,骆翊鸣就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
可无奈却是浑身都动不了,连他觉得,“这个拥有奇怪脚步的人有问题”,这样简单的信息,都传递不到宫队长他们那里。
一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由的在心里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要过多久才能解除,他躺在床上着实感到了一些煎熬。
他感觉,时间真的过的很慢。
慢慢的,他开始沉下心来思考,仔细梳理着,从进入这个剧本以来,遇到的、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最开始,一个道士那里高价买下了,说是可以治老爷病的药丸,结果在湖边有人袭击他,还有发现宝骞不对之后,那个黑袍人和季远岁来抢夺药丸。
随后,自己又发现了落在窗台上的可疑的白色粉末是一种毒药,会让人人上瘾,并且大量摄入造成死亡。
紧接着,自己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还弄不明的尸体,还遇到了在树林里跑动的穿着宝骞衣服的猴子,在确认是宝骞的尸体之后,自己的家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不仅认识了宫队长,还把陈远和宫队长带回了自己的家里。
再然后,发现了尸体的异常,老爷也毒发身亡,就连自己,也躺在了床上无法动弹。
最后,那最后是什么?所谓的幕后黑手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人又想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
总不会是那些人皮吧?
想到这里,骆翊鸣的心底猛的一动。
对呀,这么长时间,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森林里的那具尸体没有了皮,而死在自己家里的尸体也是人皮和血肉分离,老爷也是同样的死法,唯一的差别就是,人皮还没有被取走。
所以……那个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这些人皮。
骆翊鸣吞了吞口水,心里一阵恶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未免有点心理变态吧?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人一分钟的心跳是60~70次左右,而如果他的记忆也没有出现偏差的话,猴子心跳也是一分钟60~70次。
孩子……
对呀,这整件事情中,猴子也是扮演着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湖边偷袭自己的是猴子,树林里穿着人的衣服跑的也是猴子,
而按照宝骞的说法,早年,豫境邙山脚下,有一种猴类,被百姓称为报丧猴。这种背生白毛的畜生,有个癖好,最喜剥人衣物,披在自己身上,学人模样,但对象皆是死人。
所以,时有出行之人,多日不归,家人看到猴子披有失踪者衣物,便能断定已不在人世了。跟着猴子,往往能找到遗骸。
那猴子也是很重要的一环,那这个奇怪的脚步,有没有可能也不是人,是猴子!
骆翊鸣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一道白光,如果这样的话,那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
也许这个事情的关键,不在人的身上,而在于猴子的身上。
想通了这点,骆翊鸣忽然觉得身上的僵硬感消失了,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剧烈的喘息着,浑身僵硬的感觉逐渐消散,他活动着长时间不动,有些酸胀的关节。
门口,门被轻轻的打开,陈远端着药碗,一脸的愁容,好像是在走神,却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抬头的时候,猛然看见骆翊鸣正坐在床上看着他,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陈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药碗被打翻,掉在了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药汁淋淋漓漓的撒了一地,还在陈远的手上烫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