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路七号男子宿舍—— by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5-10
作者:非天夜翔
青年导演张宇文坐拥数亿身家,一栋别墅与一辆宾利轿车的惊人财富,却是个单身GAY,某天他厌倦了影视行业,决定转行当个真正的作家写出流芳百世的不朽巨着。但大部分时候缺乏社会关係的张宇文,在塑造人物方面显得尤其棘手。于是他决定将自己的别墅的空閒房间出租给同性恋们,并将房客当当作他的取材观察对象。
张宇文经过一番筛选,先后招来了因兄嫂双亡而接下抚养子女重任的社畜年轻人严峻,游手好閒、喜欢招蜂引蝶的双性恋渣男常锦星;一心为了阶级跃升、跻身上流社会的健身教练陈宏,以及自卑又多愁善感的女装小受郑维泽。四名舍友身上浓缩了时下同性恋者面对家庭、爱情、友情的态度与真实境况,他们既欺骗彼此又怀抱着善意互相试探,建立友谊,犹如《六人行》的故事般,在张宇文的家里上演着各自平凡却鸡飞狗跳的生活,有烦恼,却也有希望。
单身的张宇文则在命运与缘分的安排下,认识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霍斯臣,一场漫长的恋爱之中,他们缓慢走进对方的内心,却对彼此依旧有所保留──张宇文隐瞒了自己家财万贯的事实,霍斯臣则对张宇文隐瞒了自己负债累累的不堪人生。
所幸在这场人生的拷问之中,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最终归宿,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是我们每个人都能真正去坦然面对的。
分类:BL 现代社会
标签:现代BL 假平民真富豪 友情 亲情 双性恋 直播主 社畜 华文原创

江湾路七号是栋占地340平方米的六居室别墅,它位于流金江畔,坐北朝南,被诸多银杏与梧桐树环抱。 东边比邻处,是个创意咖啡厅夜晚兼作酒吧,西侧则是一个小小的私人博物馆。
这座别墅的拥有者叫张宇文,是一名年轻的电影导演,二十七岁,未婚。
张宇文出生在一个物质条件丰厚但双亲不睦的家庭。 他的外祖父是位本地名医,外祖母则是药剂师,他们生下了漂亮的独生女也即张宇文的母亲,却让她嫁给了不该嫁的人。 张宇文从童年时代起,几乎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最终母亲也受够了没完没了的等待,将他扔给外祖父与外祖母照顾,自己则奔向了新的生活。
失望之余,两位老人付出了所有来抚养外孙,跟随外公与外婆长大的宇文在十六岁那年主动提出改名换姓。 两位老人对这个回报充满感动,作为馈赠,他们把最重要的资产亦即江湾路七号作为遗产,留给了张宇文。
张宇文从小较为孤独,身边只有书籍──文豪们笔下的故事,故事内所演绎的人生,都是他童年最好的陪伴。 正因诸多故事的熏陶,张宇文选择了一生的事业,报考了影视学院的导演专业,通俗地说,就是拍点肥皂剧讨生活。
在他高考结束那年,父母终于如愿以偿地离了婚,组建了各自的家庭,老死不相往来。 念大学后,外祖父与外祖母又在一年内相继过世,除却房子外,老人家还把一辈子的积蓄都留给了外孙──彼时外科医生的收入还是非常丰厚的。
这导致张宇文二十二岁那年,已拥有了足够生活一辈子的存款,以及一间豪华别墅。
上天仿佛总垂青那些与世无争的人。 大学毕业后,张宇文外祖父生前的朋友,为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于是毕业没多久,张宇文便跟着业界里一位德才兼备的老导演开始学习拍戏,鞍前马后地充当跑腿。
人生往往比电影更具转折性,数部电影上映后,张宇文所追随的老导演接到一部大片,却在拍摄过程中遭到一桩公司洗钱案牵连,进了警局,继而判了好几年。
奈何电影已经快收尾,师父锒铛入狱,为了不让投资打水漂,只好让小有资历的徒弟硬着头皮顶上。 如是,张宇文战战兢兢,拍完了这部戏。
师父因负面新闻遭银幕除名,“导演”一栏里,明晃晃地署上了“张宇文”的名字。
该片上映后,口碑票房双丰收,如是,他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曾经他的家庭不知血汗钱挣得辛苦,导致张宇文也向来视金银为粪土。 成名后,常有人对年轻的张导哭诉创业艰难,他便好言安慰并慷慨解囊。 在大大小小的失败投资里,最终有两名小导演脱颖而出,给予这位散财童子丰厚的回报。
这两名导演一个票房惨败,口碑却走了狗屎运,捧回来一座国际大奖的奖杯;另一个则误打误撞,出了爆红之作,票房赚得盆满钵满。
在这两部作品里,张宇文都是主要投资人。 于是一夜间,他既回收了天价的资金,又赚到了金牌投资人的头衔。
这么一来,张宇文直到二十六岁这年,存款达到了天文数字,已足够他好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珍?奥斯汀告诉我们,但凡有钱的单身汉总想找个老婆。 这一真理放诸四海皆准,钻石单身汉张宇文却一直没有向社会征婚,只因他是个同性恋,众所周知的,有钱的同性恋比有钱的直男更难找老婆。
父亲在成长路上的缺席,令他多少有点缺乏安全感,而父母的相处模式在长大后,也令他对男女之情本能地敬而远之。
知道自己喜欢同性,是在中学三年级那年。 当时张宇文很喜欢与一名健气阳光的二年级学弟玩,进一步发展到为他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对照读过的诸多名著,他很快就明白到那是爱情,从而确认了性向。
同性婚姻虽已合法,同性恋者却依旧会在社会活动中被贴上诸多标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张宇文始终没有对外公布自己的性向。
当然,他也几乎没有朋友。
直到读大学时,张宇文本想试试在校园中寻觅自己一生的爱情,找到可托付之人,过上两个男生养只宠物的生活。 然而影视学院里的男生皆为俊男,无论直男还是弯男,生活作风之开放令其震惊,甚至可用淫乱来形容。
学院里无论攻受,三个月换一次男友是常态,偶尔还有聚众等剧情上演,犹如踏进GV片场。 在校园经历四年洗礼后,张宇文连番受到惊吓,差点就被断了谈恋爱的念想。 幸而天底下的老实人虽不多,却终未绝种,二十二岁那年,毕业后进入社会,张宇文成功地放下顾虑,谈成了一段恋爱。
他的感情不甚炽烈,对大多数事秉承平静而理性的态度,是那种哪怕告白被拒,也会冷静分析自己哪里犯了错误的双鱼座。 因缘际会下,有一名表演系的学弟疯狂追求他,朝他告白,他便接受了,认为试试也好。 确定关系后,他在学校外租了两室一厅,与学弟过起了小日子。 在这段关系里,他自然而然地当攻,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而学弟是受,不仅衣食住行由张宇文全包,学费也要他帮忙付。
张宇文觉得这理所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已经出社会了要打拼,有钱没时间,人在事业上升期总是很忙,只能用钱来弥补自己的陪伴。
学弟读完四年大学,学费付讫,便果断把他给甩了,去找了个长得丑但看上去比张宇文更有钱的中年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攀高枝是人生的常态,这很合理。
可惜这位前任有所不知的是,被自己无情抛弃的张宇文才是最大的金主,张宇文实在比他日常表现出的更富有,只是忙得不会花钱,学弟甩他,无异于捡了芝麻扔西瓜。
这些都不重要了,张宇文度过了数年空窗的生活,多少觉得有点空虚,仍然对爱情带有少许期待。
是的,对未来,对人生都有期待,但不多。
他不想再满身大汗地当剧组苦力,哪怕导演已经是影视圈食物链的顶层,他还是想成为作家,就像卡夫卡与杜斯妥也夫斯基那样,留下一点惊世之作,否则人生太没念想。
于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他,用一年时间写出了一部描绘世间百态的大作,亲手将它送到熟人介绍的出版社去。
结果遭到了重大打击,该出版社一致推举出副主编,让二把手亲自上阵,将张宇文的作品批驳得体无完肤。
“怎么说呢?”副主编思考着合适的词,从介绍人的态度可以看出,面前此人来头不小,他已经尽量收敛了,没有对他破口大骂,并把稿子摔在对方脸上斥责他浪费大家时间。
坐在对面的张宇文,笑容则僵在脸上。
“很假。”副主编搜肠刮肚,最后说:“是的,假,现实里不会有这样的人。”
张宇文想说“可是──”,然而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茫然地点头。
作家与导演都以讲故事为生,却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这名副主编在出版业界有相当威望,张宇文相信他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作品确实连狗屎也不如。
“你主业是做什么的?”副主编岔开话题问:“你挺有钱的吧?”
张宇文小心翼翼地答道:“只能说,不用为三餐奔波。”
副主编:“这就对了,我猜测你接触的人实在太少,而且你也没有真正地去观察人。 你不需要求生,不用看人眼色,也不用去猜测别人内心真正的想法,你笔下角色们的动机、目标,都不真实。 换句话说,没有真实感。 就像许多演员,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表演。 一眼看上去很热闹,却不能让人产生共鸣。”
“嗯…… 是的。”张宇文有点垂头丧气,接受了这个批评。
“如果你想写出好作品。”副主编又说:“就要多和人打交道,不能闭门造车。 你一个人住?”
“对。”张宇文这一年里,每天都待在家写这部作品,故事里的角色们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他擅长从文学名著里寻找人物原型,并根据自己的想像力重新演绎、发挥。 在戏里,他为编剧创造的角色们进行再加工,令它们行事夸张且个性鲜明,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独特的标签,犹如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经过了演员的再次诠释,显得很生动。
然而一旦剥除了片场的光晕渲染与表演艺术的外衣,只剩下文字时,张宇文的创作缺点便暴露无遗。
也是,所有的作家都需要观察人,需要有特殊的生活经历,才能写出好作品。
张宇文带着自己的书稿,备受打击后回家去,他总结了自己毕业后这数年的事业之路,一切都顺风顺水,金钱与资历犹如送上门来一般,导致他早已忘了科班的创作课程上,恩师所讲的──人物创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接触人,观察人。
张宇文不但没有怨恨主编,反而很感激他为自己指点出了一条明路。 他没有放弃,他还是想成为作家,想名垂青史。 然而将人生目标定为“名垂青史”的人大抵不会成功,反而容易遗臭万年,唯独真正热爱并为其付出一生的事业才能常青不朽。
第二天,他收拾精神,搭乘地铁,观察上班族们疲惫的神态,又来到江南的住宅群附近,看出出进进的人。
江南与江北,流金江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明白到自己要关注现实,首先就要走进现实,亲近现实,他既高又帅,气质很好,在江南污水横流的楼房外看小吃摊时,不少人也在好奇地观察他,认为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确实,张宇文小时候在江南区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他已经快要不属于这里。
他鼓起勇气与人搭讪闲聊,但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最后他匆忙离开了那里。
紧接着,他诞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可以把房子租出去!一共有六个房间,我自己住一间,出租其中的四间,观察房客房客们的生活。
张宇文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充满鼓舞,第二天,他又把这个想法修正为:“把房子出租给与自己有着相同性向的男性”。
毕竟女孩子考虑到安全问题,大多不会选择与陌生男性合租,而既然只租给男人,那么限定GAY也不是不可以。 GAY只是其中身份一种身份而已嘛。
张宇文很有行动力,第二天下午就把租屋信息贴在了当地的租房网上,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太有钱,他伪装成一个二房东,理由是“帮身在国外的朋友看家”,限定房客为“男性同性恋者”。 这相当有效,毕竟直男大多恐同,对甲甲们避之唯恐不及,让他们生活在很多GAY里无异于激发对方的被害妄想。
女孩子们也不会来,毕竟哪怕全是GAY也仍是男生,存在着诸多不方便,就算有女生好奇上门,直接劝退即可。
他把房租价格订得相当便宜──毕竟目标只是就地找几个样本,方便他观察取材。
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127条信息。
他决定凭直觉简单筛选一番,挑选出合适的室友兼任观察对象,将江湾路七号变成自己的取材地,足不出户,就能积攒小说素材,何乐而不为?

咖啡馆晴天猫的桌前。
“你叫严峻?”张宇文物色到了第一名房客,并主动出击,打量坐在桌子对面的人。
严峻也在观察张宇文。
严峻是名高个子,身材瘦而匀称,五官挺深邃,肤色是小麦色,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很有风度。
“对。”严峻说:“我在朝凌大厦上班,你确定你这房子的房租没标错?”
“没有。”张宇文在先前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答道:“这是我朋友的房产,我帮他看家,有点人气就行,房租不是最主要的。”
严峻点点头,张宇文又多看了他两眼,问:“你做什么的?”
“业务。”严峻简单扼要地答道,半分钟后,又补充了一句:“做设备销售的。”
“你是什么型号?”张宇文随口问,继而意识到自己有点冒犯,说:“抱歉,我只是好奇,我是说,你是攻吗?或者说1?”
严峻很少碰到这种在现实里当面问攻受的场合,现实生活里,他是个深柜,“型号”二字提醒了他的性向,让他惊觉“哦原来我是gay啊,差点就忘了,好险。”又仿佛把他描述成一种新型号的设备,让人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他很需要便宜的房子,而且面前这人看上去也不像喜欢制造麻烦的二房东。
“我…… 应该是攻吧?”严峻说:“我还没有做过受,你呢?”
严峻判断这个连名字还未曾自我介绍的二房东也许挺有钱的,他的肤色很白,证明他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讨生活,身材匀称表示他不用透过暴饮暴食来排遣压力,没有黑眼圈则证明他拥有充足的睡眠,说话喝咖啡的节奏也是慢悠悠的。
慢,这一点很重要,是严峻区分客户身家的其中一个重点评价标准,凡事不疾不徐的人,物质条件大多是富足的。
“我也没有做过受。”张宇文想了想,答道:“和上一任谈恋爱是当攻。”
有时不知为什么,张宇文总想找个人聊聊自己的感情,因为他的生活圈子里根本就没有GAY。
严峻认真地说:“你单身?”
“是的。”张宇文看着他的真诚的眼神,问:“你想去看房吗?”
“我现在就可以去。”严峻说:“我今天请了半天假,坐车去?”
“就在隔壁。”张宇文拿了账单,去吧台结帐,说:“走吧。”
严峻一语不发,跟在张宇文身后,走路动作十分有力。 出门前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利落,也在网上查过,江湾路七号是栋别墅。
“就在这里。”张宇文按指纹开了门,说:“不能带约会对象来过夜。”
“朋友可以过夜吗?”严峻问。
“最好不要,偶尔来做客可以。”张宇文不想总有人进进出出,他不需要这么多的观察对象:“尽量自己居住吧,这也是房租订得比较低的其中一个原因。”
严峻走进简易的前院花园,这里收拾得很干净,花盆叠放在一起,院子角落里有一个水缸,里头养了开花的睡莲。
“有人打扫吗?”严峻问。
“有。”张宇文说:“两个阿姨,每天会来,一个做饭买菜,另一个收拾公共区域,但屋主不想她们动里面的东西……”说着又打开了入大门,过了玄关,面前是个相当大的两层挑高客厅,一旁是餐厅,餐厅是可供十二人坐的长桌。
严峻看了眼楼梯,随手摸了摸茶几的尖角,里面的摆设虽然陈旧,却擦拭得很干净,包括摆设也没有积灰。
“一楼有三个房间。”张宇文逐一带严峻去看,三个卧室各自朝南,朝北与朝东,每个房间都在三十五平方米左右。
“二楼也有三个。”张宇文说:“我住在主卧,你如果想来,可以自己选房间。”
严峻没有说话,片刻后又道:“小孩子可以偶尔过来吗?”
张宇文:“?”
张宇文不明所以,看着严峻,严峻说:“我…… 侄女,我哥的亲女儿,他们夫妻俩都要上班,有急事的话,晚上偶尔会把小孩托给我,帮忙带小孩的时候,我就得去托儿所接她,十点之后,送她回家。”
张宇文没想到这层,这是他计划外的状况。
“多大?”张宇文问。
严峻:“刚满十一个月,不过你可以放心,她不哭也不吵,不会每天都来,偶尔。”
没有得到张宇文的答复,严峻觉得像个默许,他耐心地等待了数十秒,又问:“可以?”
“可以啊。”张宇文想了想,没有和一个婴儿过不去,答道:“哭闹也没有关系,小孩天生就要哭闹的。”
严峻这一刻简直如释重负,说道:“谢谢,谢谢您的理解。”
张宇文心中如是想,他完全可以住进来以后再说这件事,带个婴儿在这里照料两三小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可见严峻是个诚实的人。 这对业务来说不是个有用的特质,太诚实的业务,大多赚不到钱。
“我愿意租这里。”严峻说:“我想住楼下朝东那个房间。”
“嗯。”张宇文没想到严峻这么快就决定了,问:“你不回去再考虑下吗?”
“不了。”严峻说:“江湾路地铁站到我公司楼下不用转车,非常方便,我正想在这附近找新房。 水电和网络费怎么算?”
张宇文本想说包在房租里,但房子已经很便宜,再这么半卖半送显得有诈,于是答道:“如果没有大量用电器的话,每月两百,多的话就要摊了。”
“好的,好的。”严峻环顾四周,房间很干净,他选择的这个卧室里有独立卫浴,把门一关就像个单身公寓。
“你还挺帅的。”张宇文随口说道。
这是他混迹剧组的评价,习惯性地夸几句那些小演员们,带给人突如其来的快乐。
“啊?”严峻受到表扬,脸上,客套与满意的笑消失,继而换上了真正的笑,这种笑容带着少许大男生被夸奖了的羞涩。
“你也长得很好看。”严峻说道。
这倒不是礼尚往来,张宇文有种淡定的、贵公子般的气质。
如果在交友App上幸运地约到张宇文这种对象,便预告着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夜晚,即将开始了。
万一张宇文现场邀请他的话,也许严峻真的会跟着他去主卧,陪他来一发,彼此深入了解一下。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严峻已经快记不清了。
前提是让严峻采取完全的主动,因为他每天都被生活干得万念俱灰,在床上,他实在已不想再被干了。
但张宇文只是说了句:“谢谢。”
“你经常健身?”严峻又问。
“每天或每两天吧。”张宇文答道:“会跑步,只做有氧。”
严峻:“你身材很好。”
“谢谢。”张宇文笑道。
第二句“谢谢”点到为止,没有撩T恤让他观赏自己腹肌的动作,并暗示了这家伙,不上演进一步发展的剧情了,至少今天不。
严峻当然明白成年人的潜台词,就在刚刚的某个时刻,严峻仿佛被张宇文的一句话触动了,哪一句呢?哪一句的出现,让他判断面前这个青年人,是友好又温柔的?
不是对他容貌的肯定,也不在于他的气质上,而是……
他说:“小孩天生就要哭闹的”。
这句话犹如拯救了严峻,在黑暗里投进来一道温暖的光。
张宇文又带严峻去看后花园,后花园比前院稍大一点,有个小小的水池,旁边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枝上还挂着秋千。
严峻看着张宇文的背影,推测他也许不喜欢自己这个类型的。
“你……”两人同时说道,严峻忙示意张宇文先说。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张宇文说:“我把租房合约先发你?”
“那边房子还有二十天的租期。”严峻说:“我现在钱在理财产品里,不好周转,押一付三对吧?租金可以迟几天吗?我保证在二十天内付清。”
“可以啊,三月一付。”张宇文说:“我先发你合约吧。”
张宇文操作手机,添加了严峻的即时聊天软件,朝他的信箱里发合约,两人在客厅里站着,严峻又注意到张宇文在看他。
“怎么?”严峻扬眉问道,并露出了他的职业性微笑,这种招牌笑容半真半假,常常在他努力推销产品时 出现于脸上,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可以让人很难拒绝,或者留下深刻印象。
“你真的没有对象?”张宇文怀疑的却是另一件事,这名房客身材与外貌条件都挺好,他可不希望对方的私生活很淫乱。
“我忙得没时间谈恋爱。”严峻解释道:“你要给我介绍吗?”
张宇文摆摆手,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合约上有清楚规定,如果违约,赶他走就好了。
“好的。”张宇文随意地说:“你去忙吧,需要帮忙搬家之类的可以给我说一声。”
两人回到客厅,穿过门厅,出了前院。
严峻思考良久,而后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是的。”张宇文很尴尬,连忙道歉:“我叫张宇文。”
夕阳下,严峻愉快地挥挥手,告别了张宇文,前往地铁站,他捡到了一个大便宜──这个房间只相当于同类房型的70%价格,也为他省下了足足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他可以留出更多的钱,寄给在乡下的母亲。
他在餐厅里点了一份平时舍不得吃的套餐犒赏自己,边吃边看手机上同志交友软件的配对,不想找对象,只是看一眼。 彷佛看看这些人的照片,就像与人谈了恋爱一般。
接着,他走路去托儿所接十一个月大的小棋。
从江湾路七号出发,只要走不到一公里,过了桥就是托儿所了,这真是个好地段。
“爸爸来啦──”托儿所的看护阿姨正在绣十字绣,看见小棋攀着婴儿床栅栏站起来时,便知道最后一位家长到了。
“爸爸今天来得很早对不对?”阿姨笑道。
她为小棋高兴,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孩子总不免令人心疼;也为自己高兴,严峻的到来昭示着她终于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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