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急匆匆地进了屋,推门而入,“榷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都摆好了干架的姿势,却发现——
屋子里其乐融融,大厅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墨名榷正陪着自家宝贝在地毯上玩乐高,身边放着一窝软绵绵、毛茸茸的兔子。
墨名榷正亲了唐玉一口,嬉笑着说,“宝宝,你好甜。”
站在客厅门口的两个人:“……”
说好的急事呢?
唐玉正抿着唇笑着,红着脸蛋,嗔怒地软绵绵瞪了男人一眼,小声骂:“坏蛋!”
“哈哈哈哈……”
余光瞥见那边两人,墨名榷脸色淡了些,抱着唐玉转身,“宝宝看,哥哥们来了。”
唐玉这才看见何瑞和严琅,立刻害羞了,然后才怯生生地小声喊,“小何哥哥好,阿琅哥哥好。”
何瑞微微点头,“糖糖。”
就连平日素来不喜欢唐玉的严琅,今天也难得友好了一回,“哎,小唐玉,早啊。”
见他今天对自家宝贝热情亲热,墨名榷微微眯眼,看了眼严琅,又看了眼何瑞,心思渐深。
把兔子哄着自己玩乐高,墨名榷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瑞子,帮个忙。”
看他神情严肃,跟刚刚陪着唐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何瑞就知道是真的有要紧事,“你说,我一定帮忙。”
“去书房谈。”墨名榷说,回头看了一眼巴巴望着何瑞的人,便说,“阿琅也来吧。”
三个人进了书房,墨名榷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
严琅当下就发怒了,一脚踹开椅子,“我*!那可是她亲儿子,居然喂药把他弄傻?这还是人吗!”
何瑞连忙拦他,“阿琅,冷静点。”
严琅抓着他的手,冷静下来,又跟墨名榷道歉,“抱歉榷哥,把你椅子弄倒了。”
“没事。”墨名榷很宽容,转向何瑞,“我记得你家是做跨国贸易的,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合作商,做的是中欧贸易?”
何瑞想了想,点头,“嗯,那家做得很大,所以我有印象。”
“他们执行董事的信息,你那边能拿到吗?”
“我试试看。”何瑞说。
严琅不解,“这事儿跟唐玉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墨名榷脸色阴沉,语气很重,“下给唐玉的药,很有可能就是欧洲那边带进来的,唐霜萍说,药袋子上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我问过她,找了很多语言比对,很有可能是德语。”
“那为什么又偏是这家公司?”何瑞皱着眉。
墨名榷慢慢抬头,阴恻恻地说,“唐霜萍说,当时有个人,经常以医生身份去她们家,顺便给她带药。”
“那她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但她记得长相,根据她的描述,我让人恢复了大概相貌。”墨名榷把平板递给他们看。
看见屏幕的一刹那,严琅跟何瑞都愣住了。
何瑞难以置信,“这个人,不是唐玉哥哥的秘书吗……”
样本送去欧洲,请那里的医生研究解药。
墨名榷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只有上课和考试回来,唐玉日日看着他出门,忍不住有些难过。
这天,早上他早早起来,想要拉住哥哥说点事,可爬起来的时候,小窝的另一边已经凉了。
大兔子呆呆地坐在软绵绵的奶黄色小窝里,鼻翼动了动,望着空荡荡的床榻,眼睛微红,一眨眼,眼泪就掉出来了。
他明明记得,男人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哄,给他讲故事书。
唐玉看着男人眼底淡青,知道他肯定忙碌疲惫,心特别疼,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是、是不是很忙……”
男人不欲让他担忧,只微微笑了,低头吻他,“乖,不怕,没事。”
唐玉拽着他的手指头,担忧,“不、不要太、累。”
“我知道。”墨名榷抱着他,翻了翻故事书,“宝宝关心我,我很高兴,好吗?”
说着话,手机又响了,墨名榷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往外走。
唐玉孤零零坐在榻上,瘪了瘪嘴。
这会儿一夜过去,又变成一个人了,唐玉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来,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站起来,往外走。
“小唐,少爷他早上出门了,特地嘱咐我们给你准备了点心和早茶,还热着。”管家见他下来,便恭恭敬敬地问候。
唐玉眼睛还是红的,脸上带着泪痕,但还是很有礼貌,听见声音,便勉强笑着,跟管家道好,“早、早安。”
管家一眼便知他心情不好,动了动嘴唇,倒也没说什么。
唐玉安安静静坐在餐桌边吃饭,一句抱怨都不说,管家先生见他实在是表情难过,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跟他解释。
“少爷他确实是有事,但心里还是惦记你,不想你跟着一起奔波,嘱咐我跟厨师太太好好照顾你。”
唐玉抬眸,湿漉漉的眸子满是懂事,轻轻点头,“谢谢、管家先生……我、我知道,我不、不该任性。”
“好孩子。”管家叹气,“这段时间少爷也是忙得不见天日,整个人消瘦不少,有些时候连饭都吃不下。”
“不吃、饭,这怎么、怎么行。”唐玉一下子急了。
“我跟太太已经在劝了,也想了很多办法调理饮食,尽量做些开胃的。”管家宽慰他。
唐玉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郁郁寡欢的模样,也吃饭,也休息,但没有男人陪在身边,总是觉得不高兴。
他很乖,他知道哥哥在忙,不能打扰,但是……但是真的好想哥哥……
正窝在沙发上吃葡萄,手机响了,兔子立马坐起来,眼睛都亮了,翻来翻去在抱枕下面找到了压着的手机,却不是老公的电话。
是何瑞的。
按照墨名榷的要求,他存了何瑞和严琅的手机号以应急用,但这俩人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唐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有些呆呆的,但还是捧着手机,接起电话,轻轻凑到耳边,小心翼翼,“……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缓,谦谦君子的模样,“糖糖,我是何瑞,你记得我吗?”
唐玉点点头,又意识到隔着电话他听不见,便连忙说,“小、小何哥哥,糖糖记、记得你。”
何瑞微微笑了一下,“你现在跟榷哥在一起吗?”
一听到这话,唐玉又委屈了,耷拉着脑袋,低头坐在沙发上,声音都沉闷了,“不、不在。”
何瑞也听出他话语难过,便连忙说,“啊,没事,我就是打不通他电话,就打给你,想确认点事。”
唐玉见他有正事,便顾不得难过了,坚强起来,“什、什么事?我、我转达给、哥哥。”
何瑞想了想,觉得跟唐玉说也行,便道,“不是大事,就是马上毕业典礼了,之前榷哥说我们不跟学校一起,就几个朋友出去玩一次,之前说好的游轮,不知道计划还是不是这样。你能帮我跟他确认一下吗,我要提前准备。”
他特地说得很慢,很通俗易懂,让唐玉很容易听懂。
唐玉认真听着,许久,才用力点头,“嗯……毕业典礼、游轮、跟、跟哥哥确认,我、我记住了。”
“谢谢你,糖糖。”何瑞笑着跟他道谢,而后告辞,挂断电话。
唐玉怕自己忘记了,拿出小本子,一笔一划写下来,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作为提醒,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等、老公回家、给他看……”
墨名榷中午没回来,下午也没有课,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唐玉吃过午餐,就独自一人去了餐馆打工。
以前他也是一个人去,坚持不要哥哥送,可那时候,会在门口抱一抱男人,亲亲,还撒着娇说舍不得离开。
墨名榷会很疼他,给他系鞋带,理领子,摸摸他的脸,鼓励他,“晚上我去接宝贝,我们一起去吃路边摊,然后一起去看烟花,好不好?”
有了期待,做事就有了动力。
可今天,没有了。
唐玉一个人焉答答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双手插在口袋里,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到了餐馆,姨很热情地迎接他,见他心情不好,还问过几次,唐玉没说。
下午做事他还是很认真,本本分分,不喊苦不喊累,晚上姨给他做了碗蛋花汤,还有白面馒头,姨家里吃的梅菜扣肉,味道特别好,唐玉不想让姨担心,也吃了两个馒头。
坐在店门口眼巴巴看着,那辆车子还是没到。
他不知道今天男人好不好来接他,但他期待着。
今天哥哥一整天都没有回他的消息,唐玉捧着手机,反复刷新,可还是没新消息。
叹气,到了快八点,唐玉打算自己走回去,刚起身,车子就从路口行驶过来。
姨也看见车灯的亮了,喜庆地说,“呀,是不是小墨来啦?可怜的孩子,等了很久吧,这会儿你哥终于有空了,快去吧。”
唐玉顿时从凳子上站起来,想也不想,跑过去,小心翼翼瞅着,生怕自己认错了。
驾驶座门一开,下来一个男人,风尘仆仆,浑身寒意。
“老公……”
唐玉喃喃自语,如同呆愣住的兔子,睁大眼睛望着熟悉的男人,眼里泛起雾气,脚步顿了一下,而后骤然冲过去。
墨名榷周身泛冷,还来不及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兔子扑过来,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宝宝,等了我很久,对不对?都是我不好,宝宝别生气。”
唐玉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却是掩盖不住的委屈巴巴,“好、好想哥哥……”
“乖,老公也想你。”墨名榷吻他发顶。
姨赶出来,看见二人小别重逢的场景,也忍不住热了眼眶,轻声对墨名榷说,“这孩子,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我还寻思出啥事了,原来是你出差了啊,小唐下午心情不好,但孩子踏实,什么事也都认真做,肯定也累了,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他可想你了。”
墨名榷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对老板娘感激一笑,“谢谢姨,我带他回家。”
墨名榷从机场回来就听见说唐玉去了餐馆,就立刻驱车过来接人。
这会儿怀里抱着啜泣不止的人儿,他心里酸涩不已,把人抱起来,抱到车上。
“乖,老公回来了。”墨名榷脱下外套,把车里暖气打起来,用外套裹住怀里颤抖的人。
怀里抖个不停,还掉眼泪的人,闻到熟悉的气味,又被紧紧抱在怀里,突然安全系统就崩溃了,大哭起来。
墨名榷更是手足无措,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后背,“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在生老公的气?乖乖,你这样我心疼,你打我好不好?别哭了,嗯?”
唐玉边哭边说,“老公……是不是不、不要兔子了……呜呜呜……”
“没有的事。”墨名榷也不嫌烦,心里只有自责,“我这几天确实是忙,但我保证,乖乖,都是为了你的事,不会不要你。”
“真、真的吗……”唐玉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嗯。”墨名榷握着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宝宝,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明天开始,不会再出门了。”
唐玉抱着他的脖子,贴在他颈边,“别、别抛下我……老公、我、我爱你……不要丢下、笨兔子、兔子会、会难过死……”
“不会,不会。”
墨名榷抱紧他,也不想去开车了,直接切换无人驾驶模式,导航回家。
进车库了,唐玉还不肯松手,埋在他颈边哼唧,墨名榷微笑,就着用外套包裹他的姿势,把人抱下来。
“难得这么黏糊。”墨名榷无奈笑着,把人一路抱到小窝里。
“老公……别、别走。”唐玉抓住他的袖子。
墨名榷就坐在床边,温柔宠溺,“好,不走。”
把兔子哄睡了,墨名榷才起身,走到阳台,抽烟。
他今天出了一趟国,特别赶,昨天晚上半夜的飞机,几乎48小时没睡,就是为了唐玉的事。
欧洲的研究所那边说,解药研制出来了,三个疗程之后,唐玉的痴傻之症就可能恢复。
墨名榷自然是高兴,“那太好了,医生,麻烦您跟我回国一趟。”
医生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可这个药,还有很不稳定的副作用。”
墨名榷皱眉:“什么副作用?”
医生沉默许久,才说,“对他的记忆力,可能有严重影响。”
毕业典礼在大礼堂举行。
唐玉跟着墨名榷进来的时候,还非常拘束,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好奇地探着眼睛,小心翼翼大量面前的一切。
礼堂很圣洁,高大的圆顶,洁白无瑕的窗纱,希腊中世纪风格十足,还有白色石膏雕像,灯光明亮,平添几分矜贵典雅。
“老公……”唐玉揪住他的衣摆,低下头,怯怯地喊了一声。
墨名榷转身,把他护在怀里,带到一旁僻静的地方,撩开他额前碎发,声音温柔和缓,“怎么了?是不是紧张了?”
“嗯……好多、好多人。”唐玉点点头,声音略哑。
“乖,我今天会一直陪着你,拿到结业证书,我们就走。”墨名榷把他拥在身前,“看,哥哥们也在。”
唐玉听了这话,就小心翼翼抬起头,往那边瞥,“哥哥……”
“一会儿我们就坐在他们旁边那张圆桌,好不好?”墨名榷耐心哄着他。
“我、我们今天……是、毕业、典礼。”唐玉小声重复着,提醒自己今天的事情。
“没关系,有我在,忘了也没关系。”墨名榷被他严肃稚嫩的模样可爱到了。
唐玉却很认真地摇头,“不、不可以总是、麻烦、你。”
墨名榷不知想到什么,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拉住他的手。
唐玉觉得男人的手有些凉,便疑惑地望着他。
“宝宝,等毕业典礼结束,你还有其他打算吗?”墨名榷沉声问。
“什、什么、意思呀?”唐玉没明白,歪着脑袋看他。
墨名榷深深地注视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难得泛起波澜,却似乎盛着不可言说的隐衷。
许久,男人还是勉强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等毕业之后再说,好不好?”
他以前这么哄,唐玉就呆呆地信了。
但这次不一样。
唐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脸色呆呆,而后轻轻拉住男人的袖子,慌乱问道:“老公……”
“嗯?”
“你、是不是要、要走?”
墨名榷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唐玉低着头,小声说,“老公……心里有事,不、不跟兔子说……”
墨名榷脸色变了变,而后有些苦涩。
他的兔子虽然呆傻,但眼明心清,更擅长察言观色,居然能看出他近日心事连连。
“嗯,我确实有心事。”墨名榷叹气,握住他的手,“宝宝,哥哥其实有问题想问你。”
唐玉便乖顺地抬起头,“什、什么?”
墨名榷动了动嘴唇,似乎不知如何启齿,许久,才问,“如果有机会能恢复你的智力,你愿意吗?”
这话一问出来,墨名榷自己都觉得好笑。谁不愿意恢复智力?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傻子?
唐玉却立刻急眼了,眼睛通红,快哭出来,“是不是、是不是兔子太蠢……惹哥哥、厌烦了……是、是不是不、不爱笨蛋了……”
“不是的,宝宝听我说——”
“不要、不要……”唐玉拼命摇头,往后躲,眼泪汪汪,声音哽咽,“不要、丢掉傻子……”
墨名榷心疼得要死,怕他往后躲摔到了,连忙抱住他,“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墨名榷害怕自己的低气压会影响兔子,便深呼吸,“我的意思是,如果宝宝有机会变聪明,你愿意吗?”
唐玉眼睫毛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闻言,鼻翼颤抖,试探着望着男人的脸色,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聪、聪明的、兔子……是、是不是更、更好?”
墨名榷轻轻摇头,“兔子本来就很好,无需变成任何人。”
唐玉正要说什么,突然,毕业典礼开始了,台上响起了校长致辞的声音,话筒的声音特别大,两个人的交谈就显得十分不清晰,只能暂时停住。
校长致完辞,就是优秀毕业生讲话,其中有一个就是上次去了墨名榷他们家,为他庆祝生日的一个学长。
在他的优秀毕业生发言中,提到了他即将要去加拿大深造发展,还感谢了很多昔日的朋友,其中就包含墨名榷。
学长提到朋友的时候,下面几个好兄弟也非常给面子,非常捧场的为他喝彩欢呼,墨名榷也笑着站起来替他鼓掌,哄笑声不断。
“老大!帅呆了!”
“所有人给我站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
墨名榷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唐玉仰着头,看着礼貌微笑,意气风发的男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又回头望向台上那个学长,西装革履、面容英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优雅的书卷气,掩盖不下的是精英的气息。
他跟几个朋友挥手致意,看着他们的互动,唐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低下头,无意识的把衣摆抓紧。
毕业典礼有一些时间,之后还有晚宴。
墨名榷问兔子是想在这里吃,还是想回家吃,或者是去外面找餐厅吃,都可以,都依他。
他知道唐玉是不喜欢这种很多人的场合,虽然这段时间悉心照顾,建立起了他的一点点自信,但是人太多,而且又是这么正式的场合,他难免会觉得拘束。
谁知道,这一次小兔子却摇了摇头,“不、不回去……就在、这里。”
对他的转变有些惊讶,但是男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了他的意思,坐在了学校给他们安排的位置上。
长长的餐桌,有侍应生服务他们吃饭,是很标准的英式晚宴的规格,为了怕他吃不习惯这种餐点,每一份餐食都是墨名榷先弄好,再给他用勺子或者筷子吃。
忙着照顾他,墨名榷自己就没有什么时间吃东西,唐玉看着他忙前忙后,却连自己都没有顾上,眼神不禁恍惚了一下,心里那点难受越来越浓烈。
晚宴结束后,几个好兄弟约着一起去赛车,但这种活动实在是不适合小兔子参加,墨名榷就拒绝了。
“哎呀,以前榷少可是我们的王牌赛车手。”
“这次不去可有些可惜啊。”
墨名榷笑着摇头,牵紧身旁的人的手,“下次吧,下次再玩。我喝酒了今天。”
一群人十分惋惜地与墨名榷拥抱,而后先离开了礼堂。
因为在晚宴上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自然不能开车,便打电话让管家来接,坐在车上,小兔子低着头,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名榷今天晚上喝的酒还有点多,此刻状态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细细叮嘱管家,让他注意一下坐在后排的唐玉。
“我、我有些晕,等一下不用管我,我就怕睡着了,唐玉还要照看我,卢叔,您辛苦一下,关照一下他……”
“少爷,你放心吧。”管家宽慰他。
唐玉犹犹豫豫的看着男人,抬手轻轻帮他按揉太阳穴,突然开了口,小声说,“兔、兔子愿意、变得聪明。”
“……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唐玉像是鼓足了勇气,坚定的说,“我、我想变、得聪明……不、不想再当一个笨笨的、傻瓜……”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这么笨笨的,男人就要分出心神来照顾他,留意他,甚至会忽略了自己。
他更知道如果一直是一个无用的人成为别人的累赘,要是以后被丢掉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他、可他不想被老公丢掉……他想要努力变得聪明,不要再是小笨蛋、拖油瓶。
这样名哥哥应该也会高兴一些,对不对?
可是听见这句话,男人有些微醺的眼眸先是慢慢睁大,漆黑的瞳孔颤了颤,有些难以言喻的震惊和痛苦。
许久,才慢慢消退下去,深呼吸,望向兔子的时候,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能微微笑一下,“好,宝宝,你要是愿意恢复智力,那我想尽所有的办法也会帮你达成心愿。”
“谢谢……好、好爱你。”
唐玉看见男人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的酒窝可爱,青涩,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为哥哥做些事情了。
兔子用力握紧男人的手,开始期待起有机会恢复智力以后他就可以为男人排忧解难,更好的生活在一起。
手掌被男的大手用力握紧,越攥越紧,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男人的脸色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和挣扎。
墨名榷觉得自己今天是喝多了,都有些不清晰了,心脏涨得疼,疼得难受。
但无论如何,他也会实现宝贝的愿望。
他想要恢复智力,想要变成正常人。
那墨名榷无论如何都会帮他实现。
哪怕代价是,他再也不记得自己。
“老公……”兔子软软地喊他。
墨名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连忙应,“哎,怎么了?”
兔子抱着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
“嗯?干什么?”墨名榷没懂。
兔子羞涩地笑着,却不说,只是把男人的身躯拉下来,慢慢按到自己的大腿上,“枕、枕着,舒服。”
墨名榷枕在他腿上,太阳穴被兔子柔软温暖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男人闭上眼睛。
好希望可以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这场梦如果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
“宝宝,喝牛奶了。”
唐玉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给兔崽梳梳毛,听见男人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
厨师太太正在插花,看见墨名榷端着牛奶过来,便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过去把一窝兔宝宝接过来,“来,糖糖,兔子给我,我给它们梳毛,你快去喝牛奶。”
“谢谢您。”唐玉笑了笑,轻轻把怀里的兔宝宝放进窝里,“麻烦、太太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厨师太太笑容和蔼,拿着小梳子给兔子梳梳毛。
唐玉走到男人身边,接过杯子,喝着牛奶,眼睛还是黏在那几只小兔子身上。
见他憨态可掬,墨名榷不自觉笑了笑,捏捏他的耳垂,“乖,先把牛奶喝了,等会儿有的是时间陪兔宝宝。”
唐玉嘿嘿傻笑着,嫩白的牛奶沫子沾了一圈嘴唇,整个人奶香奶香的,又软和,被男人圈在怀中,慢慢悠悠喝完一杯温热的低糖牛奶,又仰起头,撒着娇,跟男人接了个绵长缱绻的吻,一直吻到身子都软了,只能被男人抱在腿上。
唐玉喝完牛奶,打了个呵欠,仰头,拽住了男人的袖子,“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