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很棒吗?
热气上涌,小孩红着脸跑出浴室,爬上床,把头埋进枕头里。
裴舒蕴留了盏夜灯,躺在幼崽身侧,他来回盘算了好一阵,决定循序渐进。
“杉杉今天玩得开心吗?”
刘杉不假思索,“开心牙。”
“你在制帽店做了什么?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帽子。”
“就是……”
感觉铺垫够了,裴舒蕴巧妙转换话题,“只有你自己做吗?星星的雄父有没有帮你?”
“嗯……有。”小孩的纠结面上可见。
裴舒蕴见缝插针,“怎么了?”
刘杉往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圆眼。
“没什么。”幼崽声音闷闷的。
裴舒蕴知道,如果他不问,刘杉是不会说的,他不是那种憋不住心事的小孩。
“真的没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可以无话不说哦。”
刘杉背过身又转回来,“我在屏幕里看到过他。”
裴舒蕴也缩进被子,“屏幕里?”
“就是一张照片。”
“这样啊,他是谁?星星雄父吗?”
“嗯。”小孩眼神游移,“他站在雄父旁边。”
裴舒蕴愣了下。
他打开星网,关掉弹出的安羽白最新动态,搜索前些天的新闻。
刘东笛日前被处决,因为这是史上第一例雄虫被判处死刑的案件,安翎墨代表皇室出席表重视。
裴舒蕴向下滑,报道附了张行刑前的招牌。
翎墨表情庄重,看着刘东笛的眼里透出冷漠,不同于娃综里亲和的雄父形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览无余。
台上的安翎墨和台下的刘东笛壁垒分明。
裴舒蕴嘴巴有些干,“杉杉怎么会看到?”
话说出口他就觉得犯了傻,小孩会自己上网,怎么会看不见?就算遮得了一时,遮不了一世。
他又问,“所以杉杉不喜欢安翎墨叔叔了是吗?”
“……也不是。”半响,小孩挤出一个答案。
对于刘杉来说,说讨厌和拒绝好像都很难,他知道雄父的过错,却又下意识对雄父保有孺慕之情,很难全然接受安翎墨,他甚至说不出为什么自己心里怪怪的。
裴舒蕴也才二十刚出头,他不知道怎么给二岁小孩做心理辅导,可是爱总归没错。
雄虫揽住幼崽裹进怀里,“你还小,想太多会长不高的,不喜欢也没关系。”
幼崽眼巴巴望着他,“那我不就是故事里的那种坏虫了?”
“如果故事里没有坏虫,又怎么会有好虫呢?”
“啊?”
“叔叔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做坏虫。”
因为中午没有睡觉,他们对话几番后刘杉就渐渐没声儿了,蜷缩成虾团。
裴舒蕴重新打开星网,点开刚刚关掉的安羽白的推送。
今天,安羽白公开了调查结果和细节,并珍重对傅南桀道歉。
同一时间,傅南桀也看到了推送,“安羽白直接公布了啊,都没私底下谈。”
他等了半天,视讯对面的江卿漫没有应声,坐在桌前埋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傅南桀眯眼瞧见雌虫手里头拿着个什么小东西,“你在看什么呢?”
“钢笔不出墨。”江卿漫抬起头,随手把东西推到书背后,“你刚刚在说什么?”
傅南桀鼻腔哼出气。
“我说,你前未婚夫跟我道歉了。”
他趴在床上,下半张脸陷进软枕,吐字含糊不清。
“……”江卿漫就算再愚钝也知道雄虫现在很不满了。
但是现在他们相隔两端,要抱也抱不了。
傅南桀故意无事生非,饶有兴致地观察江卿漫苦恼的小表情。
江卿漫抿了抿唇,“你才是我的前未婚夫。”
傅南桀愣住,“我?”
江卿漫点头,很认真,“因为我们结婚了。”
所以你从未婚夫,变成了前未婚夫。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傅南桀。
江卿漫这次是真的不懂雄虫对哪里不满。
副官提点过,不冷场的诀窍就是从对方说的话里挑出一个词进行延伸。
他没想到怎么哄傅南桀,于是决定先接着他的话讲。
不过是纠正了傅南桀一个小错误而已,虽然他知道雄虫是故意的。
还是说……在知道傅南桀有意挑错的前提
下,自己不应该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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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桀没想到自己反被撩拨了一把,他清了清嗓子,“你看安羽白的道歉声明没?”
江卿漫摇头,立刻登录星网,都不用特意找,热搜第一就是#二皇子道歉#。
【……尽管这是一次意外,但意外终究造成了过错,幸好傅南桀平安无事……】
后面就是一连串的心痛和悔恨。
底下的评论区已经被粉丝控制住,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平安无事?”江卿漫细细咀嚼这四个字,面上渐冷。
雄虫难受的时刻他都看在眼里。
傅南桀应和,“是啊,我明明精神损失很严重。”
江卿漫眼睛移向雄虫。
傅南桀趴在枕边的手抬起比V,“两个方面的精神。”
江卿漫:“……”
“怎么了?我是说心理和生理这两个方面。”
“……嗯,我知道。”
江卿漫别过脸,暗暗截屏存相册。
他作势喝水,忽然听到雄虫的痛呼声,抬头看见一张扭曲的脸。
“嘶——”傅南桀反手拍了下江千洛的屁股,“你骑我就算了,怎么还扯我头发?”
幼崽心虚地松开傅南桀的头发,又有点不服气,“可是骑马都是要这么骑的嘛。”
他今天下午没玩够,正坐在傅南桀腰上驾驾驾。
“你还真把我当马啊?”傅南桀手肘撑起上半身,小团子咕噜滚到床面,“可惜,马累了,要休息了。”
“啊——”幼崽啊得抑扬顿挫,“我还想玩。”
江卿漫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最后给你骑一次。”傅南桀坐在床边拍拍自己的背,“雄父背你去刷牙。”
小孩猛地扑向傅南桀的背,挂在他脖子上,“驾!”
到了洗漱台前,江千洛落地,刷完牙又跳上傅南桀的背回到床榻,滚进被子里。
傅南桀关上灯,发现江卿漫还没挂断通话。
江卿漫接触到雄虫的视线,“晚安。”
“要说什么?”傅南桀侧头捏了捏小孩肉脸。
“雌父晚安——!”
又和小孩磨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切断视频。
江卿漫靠在椅背上。
因为上次的对抗赛事件,安羽白在一帆风顺的生涯里第一次迎来信誉危机,形象摇摇欲坠。
虽然他认错态度良好,但也无法彻底挽回丢失的民心,主演电视剧的收视率也惨遭滑铁卢,连带着皇室参股的集团股份都下跌。
傅南桀倒是炽手可热起来。
他现在连“生理缺陷”都没有了,可以说黑子们嘲讽他的最根本的立足点已经消失。
至于傅南桀已于寻常雄虫的个性和体格,大众都已经不当成一回事,曾经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的行径现在都化为了独
树一帜的风格,被票选成魅力雄虫杂志的下一位邀约嘉宾。
但因为他根本不回复信件里的合作邀约,最后不了了之。
别的活动方邀约也一概进了垃圾箱。
甚至有虫找到了副官,企图从江卿漫这里入手,最后被全数打回。
江卿漫在从军雌们身后经过时,听到他们对自己婚姻的惋惜变为赞叹,“元帅不愧是元帅,慧眼啊!蒙了这么厚一层灰的珠子都能发现特别之处!”
是啊,只有他才知道,其实是鱼目被换了珠子。
江卿漫右手不自觉收紧,痛意袭来。
他摊开拳头,掌心已经硌出红痕,一枚裂开一半的盒型吊坠躺于其上。
如果恢复那一半,和对抗赛时安羽白脖子上的挂坠一模一样。
江卿漫忽地叹口气,嘴角却微微上翘。
还好刚刚藏得够快。
第二天起床下楼,傅南桀就见到裴舒蕴哀怨的脸。
“一大早的,这么惆怅?”
裴舒蕴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扔到傅南桀怀里。
傅南桀拿起来仔细看,“过了一晚上了,不能喝了吧?”
“是啊。”裴舒蕴幽幽道,“更何况它本来就不能喝。”
“我早上在刷牙的时候,杉杉好奇,喝了一口吐了。”
傅南桀蹭了蹭鼻子,偏头正好对上安星乔和刘杉的视线。
“叔叔早上好。”
“……早。”他大手一挥,“走!叔叔今天带你们吃点好的!”
傅南桀最后精挑细选,带着一行虫走进了面包店。
他推着两小孩上前,“来吧,吃点什么?”
等所有虫都选好了早餐,傅南桀再勾着徐寅虎的脖颈走到收银台,“你好,买单。”
“好的,一共两百一。”收银员算好钱开始打包。
徐寅虎抽了抽嘴角,从兜里掏出钱包,“你不是说你带大家吃好的?”
傅南桀很无辜,“对啊,这不就是带你们来了吗?虽然面包也没特别好,但我们经费不多,要精打细算。”
他从徐寅虎钱包里抽出二张纸钞,“劳烦结账。”
用完早餐,他们走到竞技场。
站在门口等待的主持虫笑着挥手,“大家早上好!昨天睡得怎么样?”
嘉宾们:“好——”
“今天家长和孩子们需要深入密林。”主持虫指向昨天被公牛撞塌的墙洞,“帮助牲畜主找回丢失的公牛。”
江千洛左右看了一圈,“只有我们吗?”
徐卯卯挠头,“昨天说有别的虫也要来。”
主持虫点点头,“你们的帮手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哦。”
江千洛快步往前跑,“我去看看是谁!”
如果又是玩偶,他一定要摘下雌父的头套!
徐卯卯和刘杉被带动起来,跟在江千洛后面,“洛洛等等我!”
安星乔则和家长们一起慢慢走。
傅南桀低头问,“星星不好奇是谁吗?”
“嗯。”幼崽眼睛盯着那个洞,“但是刚吃完东西,不能跑。”
傅南桀再一次为这小孩咂舌,他抬起头,刚想调侃安翎墨两句,却见安翎墨表情有异。
他顺着安翎墨的目光看见站在洞口处,正在和二个小孩打招呼的虫。
安羽白注意到灼热的视线,冲傅南桀这边挥手打招呼,“嗨!”!
第 85 章
【什么?飞行嘉宾是二皇子?】
【嘶,好微妙,
他这个时候来节目?】
安羽白等傅南桀几虫走近,
“早上好,我是你们的专属向导。”
“竞技场背后被严禁进出。”安羽白介简单介绍,“我们称这里为迷失之地。”
江千洛举手提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安羽白解释,“因为很容易走丢。”
徐卯卯脑袋上亮起小灯泡,“你可以带我们找到牛吗?”
“我也不知道牛在哪。”安羽白摇摇头,“我只是带你们在密林安全生存。”
江千洛叹气,“可是我雄父本来就很厉害了。”
【洛洛:向导一点用都没有。】
【哈哈哈二皇子被嫌弃了!】
“咳。”傅南桀握拳挡住上翘的嘴角。
“……”安羽白微笑,“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傅南桀放下手,“走吧。”
安星乔突然开口,“我们要往哪走?”
刘杉指着前方一米外的牛蹄印,“你们看这个。”
就在大家惊讶于飞行嘉宾是安羽白的时候,刘杉默默观察四周。
裴舒蕴揉了揉小孩脑袋,“我们跟着牛脚印走吧。”
一行虫跟着脚印前行。
说这是密林,其实这里是虫烟稀少的郊外,有一部分属于自然保护区。
草丛丰茂,树木高大,枝叶在头顶交织。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裴舒蕴停下脚步,“从这里开始没脚印了。”
傅南桀凑近,看见接连不断的牛蹄印突兀地断在树根下,“公牛在这里就消失了。”
他抬头往四处望,“可能它遭遇了不测?”
江千洛蹲在脚印旁边戳泥巴,“什么叫不测?”
傅南桀随口道,“比如说,公牛突然掉进时空隧道。”
徐寅虎无语,“认真一点。”
傅南桀耸耸肩,不置可否,毕竟他就是个穿越时空的实例。
但公牛的消失肯定是节目组的安排。
安翎墨摸着下巴,“或者被什么东西抓走了。”
就在这时,“嗷呜——”
所有虫一同望向声音的来处。
他们往咆哮声的方向走去,几分钟后,一个奇异的身影出现在树木后面,背上竖着一排尖刺,长而有力的尾巴轻轻摇晃。
它好像在埋头藏着什么。
安羽白竖起手指,“嘘,我们先不要说话。”
徐卯卯捂住嘴,小小声,“可是叔叔自己说话了。”
“……”安羽白无视幼崽继续解释,“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头爆蜥龙。”
安星乔瞳孔震颤,“但是爆蜥龙不是灭绝了吗?”
安羽白点头,“这就是鲜少虫能走出迷失之地的原因之一。”
江千洛摸着脑袋,“那我们要不要去问一
问它?”
刘杉谨记安羽白的警示,学着徐卯卯捂住嘴巴,“问什么?”
“问他有没有看见牛。”
江千洛说着说着就往前走,被安星乔一把抓住,“危险!”
话音刚落,前方的爆蜥龙动了动,树枝被踩出噼啪声。
在所有虫的注视里,爆蜥龙缓缓转身,两只小手蜷在身前,嘴巴张开,尖利的牙齿闪着锐光,上下两排牙齿中间还藏着一张脸。
是扮演爆蜥龙的工作虫员。
“你们是谁?居然敢闯进我的地盘。”
安星乔抓着江千洛的手不自觉松开,“……”
江千洛走近几步开口,“我们是来找公牛的,你有看见过它吗?”
“哼,什么公牛?我只看见了我的食物。”
爆蜥龙蜷着短手向他们迈来,步履迅即刮起一阵风。
傅南桀原以为爆蜥龙是要抓住他们,立刻抱起江千洛。
然而下一秒,所有虫都被脚下一张大网捞起,吊在半空中。
“哈哈!我先从谁开始吃起好呢?”爆蜥龙在他们下面转来转去。
五个成年虫和四个幼崽挤在一起不是好受的。
傅南桀头顶着安羽白的后脑勺,“向导不应该知道哪儿有危险的吗?”
安羽白脸怼在绳结上,“我、也不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啊。”
被傅南桀护在怀里的江千洛叹气,“所以说没用嘛。”
【哈哈哈哈!洛洛你怎么突然觉醒吐槽之魂?!】
【二皇子:被暴击一万点。】
“……”安羽白手撑在网绳上,嘴巴终于和网隔出点空间,能说出完整的话,“但我知道爆蜥龙的弱点是什么。”
“谁踩我?!”徐寅虎痛呼出声。
裴舒蕴默默移开脚,“弱点是什么?”
“爆蜥龙性格狂躁,但听见音乐就会入睡,我们可以试着唱歌催眠它。”
安羽白刚说完,底下的爆蜥龙抬起头,“我都听见了。”
嘉宾们:“……”
一片静默中,刘杉开口小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被我吃掉咯。”爆蜥龙推来一口大锅,架在他们正下方,又用脚往锅底踹了几堆柴火。
然而爆蜥龙绕着大锅辗转了几圈之后,又离开了。
“它怎么走了?”江千洛两手抓着网往下看。
海拔拉高,视野也扩大,傅南桀可以清晰地看见爆蜥龙刚刚藏东西的土堆有处凸起。
他随口道,“可能去找帮手了。”
江千洛挠头,“我们不是都被抓住了吗?”
安星乔默默点头。
傅南桀嗯了一声,“可是它手太短,应该生不了火。”
【哈哈哈难怪它转了半天都没动作?】
【爆蜥龙:我听见了——】
安翎墨提议,“趁它不在我们想想对策吧。”
安星乔认真思考,“它现在知道我们要唱歌了,如果我们唱歌它就跑怎么办?”
“哼哼,不用想了,你们逃不掉的。”爆蜥龙回来正好听见安翎墨的话。
傅南桀看见它又在绕着锅转,注意到爆蜥龙空着手回来,“你怎么还不吃了我们?”
“哎。”爆蜥龙惆怅,“不知道我朋友去哪儿了,找不到搭手帮我点火。”
“现成的搭手不就在这里?”傅南桀有商有量,“你放我下来,我帮-->>
你点火。”
爆蜥龙站定,“你说得对!”
它推开锅后,傅南桀脚下的网松开一道口,只余一虫出入,他两只脚卡在洞口,将幼崽推给徐寅虎,再从洞里挤落地。
傅南桀站起身,“我找一找有没有尖锐点的木头,可以钻木取火。”
爆蜥龙点头,跟在傅南桀身后以防逃跑。
傅南桀假装翻找木材,却是蛇形走到埋东西的土堆旁边,“这是什么?”
“别动!”爆蜥龙怒吼,快步跑去。
然而傅南桀眼疾手快挖出几颗蛋,一颗蛋起码有鸡蛋的五倍大。
他抱着一颗蛋绕圈往回跑,“这是什么?”
爆蜥龙追着傅南桀,“把我的蛋放下!”
傅南桀从被吊起的同伴们底下经过,“你们快唱歌!”
江千洛恍然大悟,但看见雄父被追着跑又紧张,“唱唱唱什么歌?”
安星乔想起一个问题,“唱什么歌都可以吗?”
安羽白挤得难受,一时间有些后悔上综艺。
他皱着眉头,“对,都可以。”
徐寅虎早就受不了了,直接开口唱国歌,其他虫也加入国歌队伍。
傅南桀始终在他们附近跑动。
爆蜥龙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渐渐慢下来,很快就倒在原地睡着了。
傅南桀放下蛋,找到绳索装置放下他们。
徐寅虎爬起来长呼口气,“终于舒服了。”
安羽白掏出手帕擦了把汗。
江千洛和徐卯卯跑到那颗蛋旁边,“这是爆蜥龙的蛋吗?”
刘杉戳戳蛋壳。
安星乔摇头,“不是,爆蜥龙的蛋是红色的。”
傅南桀看着被伪装成龙蛋的白色鸵鸟蛋,“但这肯定是可以吃的蛋。”
安翎墨打开光脑,“现在十一点。”
“吃了再走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出去吃午饭了。”裴舒蕴说着就往土堆走去。
他抱回另外几颗蛋,用手捞起锅里的水浇洗蛋壳。
傅南桀在木柴堆里挑出一根顺眼的木头,从靴子里取出小刀,削减了木头脑袋开始钻木取火。
【牛,这年头还有随身带刀的。】
【我突然想起傅南桀第一期节目里在腿侧藏了把匕首,这是什么习惯?】
【那他刚刚怎么不直接用刀割麻绳啊?】
徐寅虎纳闷,“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刀?
割了绳子我们不就能下来了?”
傅南桀还没回答,
蹲在他旁边围观的徐卯卯不解,
“可是刚刚下面有水啊。”
割了绳子他们不就掉进锅里了?
傅南桀投去赞许的眼神。
“……”徐寅虎一时噎住,他高兴不是,生气也不是。
徐卯卯心中陡然升起熟悉的危机感,警惕地挪到傅南桀背后。
徐寅虎最后抽着额角转身离开了。
傅南桀点燃柴堆,拦住几个幼崽靠边。
裴舒蕴把蛋放入锅中,所有虫围着锅席地而坐。
傅南桀又削了几根木头给四个幼崽,他们学着刚刚傅南桀的动作自己搓木头,却因为速度太慢,始终钻不出火星。
小孩凑在一块儿探讨,究竟怎么做才能有火苗,吭哧吭哧地搓木头。
安羽白坐在傅南桀旁边,“对不起。”
傅南桀讶然侧头,“什么?”
“你知道,我是说对抗赛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安羽白语气诚恳,勾起一点惨淡的笑,“其实你不原谅我也很正常,毕竟谁都不知道这是虚惊一场还是在劫难逃。”
“……”这话说得虫不原谅都不行。
傅南桀沉重叹气,“是啊,我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安羽白笑容僵在嘴角。
别的虫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傅南桀作为当事虫肯定和安羽白一样清楚,那道红光是精神力攻击,而且只致傻,不致死。
但安羽白没办法反驳。
【呜呜呜,从没见过二皇子这么低姿态的样子,他可是在虫皇面前都不低头的雄虫啊!】
【哎,其实跟二皇子也没关系啊,谁知道手环和机甲会出问题?】
【什么逻辑?无知等于无罪吗?错了就是错了,你最好在喝奶茶喝出蟑螂时也能原谅店家!】
【是我我就不原谅,都差点死了还原谅个屁啊,一个字,滚。】
安羽白低头打量傅南桀光洁的手腕,“那你的手现在没事了吧?”
“嗯,已经好了。”
傅南桀转了转左手腕,然后拍拍安羽白肩头,“以后你们实验室推出产品前记得再加强检测一下。”
“这次炸到我没事,下次炸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办?”
他说得意味深长,暗含胁迫。
本以为安羽白会接下话语中的机锋,熟料他霎时间白了脸。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安翎墨,安翎墨正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安羽白恢复正常神情,“是啊,真的很危险,我已经强调要再增加几期临床试验了。”
傅南桀点头,“那就好。”
他们这边对话告一段落后,安翎墨抬起手,“我们应该忽略了什么。”
徐寅虎在看星网摸鱼,“什么?”
安翎墨皱着眉叹气,“这几颗蛋是熟了,但我们要怎么把它们捞出来?”
“……”
草地除了这口沸腾的大锅外罕无虫迹,连根铁丝都没有。
所有虫一致沉默。
率先提议要吃蛋的裴舒蕴挠了挠头,“这个……”
江千洛举手,“我们把水倒出来!”
安星乔想象了下,“可是这个锅很烫。”
“那我们就不吃了吧?”刘杉有些犹豫,他早上因为吐过没胃口,只吃了几口面包,现在开始饿了。
这时,锅里发出一阵噼啪声,那几颗蛋裂开了。
傅南桀走近查看,血色液体不断从蛋壳中涌出,将水染得通红,极为可怖。
【什么?不是蛋吗?】
【好诡异,像血一样。】
江千洛爬到雄父身上往里瞧,“咦惹,这是什么东西?”
“悄悄我发现了什么——九个血包!”
忽然,一道诡谲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第 86 章
江千洛眼前忽然出现出现一张苍白的脸。
陌生虫瞪大血色双眼,裂开嘴角微笑时露出一对尖牙,“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