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会开车,但并不爱买车,嫌车多了保养起来麻烦,唯一一辆车平时也是请了专人负责定时修理保养。
褚弈也没管被扔在地上弃若敝履的豪车钥匙,又去牵姜渔空出来的手:“好好好,老婆别生气,不喜欢咱重新买一辆。”
这时,徐晏书掌中变魔术般出现了一个墨绿色小盒子,他递到姜渔跟前:“打开看看。”
姜渔虽然对这两个人送上来的礼物都不感兴趣,但左右等不来闻峋,坐着也是无聊,便还是接过盒子打开了。
是两条编织精致的红绳,绳子中间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元宝,托在手里沉甸甸的,看样子是真黄金。
褚弈讥讽道:“徐家什么时候落魄成这样了?这么点黄金恐怕连个二十万都不到,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他送的那辆兰博基尼可是市值五千万。
姜渔显然也对这副看上去像手链的东西没多大兴趣,塞还给徐晏书怀里:“我不戴手链。”
徐晏书没理会褚弈的嘲讽,乌黑温润的眸子望着姜渔:“这不是给小渔戴的,是给兔宝宝戴的项圈,上面挂的金子太重的话,兔宝宝戴着会不舒服。”
他语气温和,像一位处处为姜渔考虑的良师益友:“小渔这次离家这么久,不给它们带一点礼物回去吗?”
姜渔想了想家里的两只团子,虽然闻峋已经请了专门的宠物保姆照顾,但他还是会想,兔宝宝几天没见到他,会不会想他这个爹爹。
他低头瞅了眼两根项圈,想到两只小兔子雪白雪白的,戴上红绳和金元宝的可爱模样,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那好吧。”姜渔欢欣地收了礼物,兴致勃勃地跑去装在行李箱里。
徐晏书望着对面咬牙切齿的褚弈,露出一抹春风般的笑容。
装完了,姜渔忽然一脸警惕地抬头:“你不会又在这里面放了什么窃听器追踪器吧?”
徐晏书唇角抽了抽,意识到自己在姜渔这里的信誉分为零,郑重道:“我发誓没有。”
但姜渔已经不信他了,又把盒子从行李箱里翻出来,扔还给他:“我不要了,给兔宝宝的礼物我自己会买,不需要你的。”
徐晏书一脸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吃瘪样,褚弈则在一旁笑到捶床。
折腾了一阵,姜渔也累了,坐回床上拿起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要睡觉了,你们走吧,别再来烦我。”
褚弈凶戾眉眼而狠狠瞪向徐晏书,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要不是这人捣乱,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了。
徐晏书也不甘示弱,脊背挺直,冷冷回视。
褚弈始终不甘心,贴过去抱姜渔:“老婆,亲一口再走。”
姜渔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褚弈哎哟哎哟地叫着滚下了床。
徐晏书知道姜渔心情不好,倒没拉扯惹他厌烦,自顾自换上鞋,转头对床上的人说:“小渔,那我走了。”
没人应声。
可正当两人收拾好东西,一个准备往门口走,一个准备原路翻窗户回去时,姜渔却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失声喊道:“别动!”
徐晏书站在玄关处:“怎么了?”
褚弈颠颠儿地从阳台上倒回来:“我就知道老婆舍不得我。”
姜渔脸色惨白:“闻峋来了。”
他刚才拿起手机,才看到闻峋发消息说在他酒店楼下,刚才被他挂断的电话就是在那时候打的。
而后,闻峋又发来了几条消息,姜渔忙着和这两人掰扯,一条都没看见。
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两分钟前:【小渔,我上楼了。】
算时间,现在闻峋应该已经快走到他房间门口,只要徐晏书一出去,指不定就能跟闻峋打个照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姜渔刚说完不到半分钟,外面就传来沉稳有力的敲门声。
褚弈朝徐晏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和自己一起翻窗户走。
姜渔却白着脸拦住他们,无声做了个口型:“来不及了。”
况且这里是八楼,徐晏书又不像褚弈那样有丰富的攀爬经验,姜渔也担心人出事。
十米开外的敲门声没得到回应,停了一会儿,又敲了三下,男人带着冷感的沙哑声线从门外传来:“小渔,是我。”
姜渔心脏跳得快从胸腔中绷出来,飞速环顾一周,除了衣柜,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可衣柜太危险了,闻峋只要想打开,姜渔就没有理由拦着他。
姜渔把目光投向了床下。
这间酒店的床做得高,下面还有很大空间,而床单垂曳至地面,只要不掀开往里看,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当机立断地捞起床单一角,用眼神示意跟前杵着的两个大男人钻进去。
一时间,褚弈和徐晏书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褚弈是嫌自己这老公也当得太憋屈了,徐晏书则是单纯嫌床底下脏。
奈何在少年凶巴巴瞪起眼睛,大有不这么做就跟他们断情绝义的情况下,两人还是闷着头咬牙钻进了床底,钻进去之前还没忘记把拖鞋摆回原位。
姜渔放下床罩,又把刚才的打包盒子收拾收拾,扔进垃圾桶里,褚弈买来的鸡蛋卷饼则留在桌上。
他四下环顾一圈,确认没有露馅的地方,才跑过去开了门。
然而看到门外的男人,姜渔却愣住了。
闻峋手里提着深蓝色的高档餐食打包袋,线条冷峭的下巴上生了一层青色胡茬,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眼底都覆着蛛网般的血丝。
他像是一只失去了配偶,陷入焦躁与疯狂的兽。
在看到姜渔的那一刻,男人手指蓦地松开,纸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他猛地将姜渔揽入怀里,沙哑的声音里,竟似含了一丝脆弱:“对不起。”
第33章 三狗齐聚。
男人灼热的吐息落在颈侧,姜渔周身都被熟悉的乌木沉香包围,心里说不上的舒服。
可他没忘记自己还在和闻峋吵架,忍下想继续被男人抱着的冲动,一股劲儿把眼前高大的身躯推开。
少年瞪起一双漂亮杏眼,凶巴巴说:“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可下一刻,闻峋却重新将他揽入怀中,双臂环绕着他纤瘦的肩膀,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小渔,对不起,是我的错。”
男人平日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此刻变得沙哑干涩,像是粗糙的砂纸,听得出来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过了。
姜渔挣了下没挣动,也就不动了,任由男人抱着,嘴里哼哼:“你有什么错,我看你出差出得很开心嘛。”
少年只穿了一件棉质T恤,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抱起来哪里都软软的,闻峋埋在他颈侧,嗅着少年身上甜润的香气,几天几夜来血液里的不安与躁动终于被抚平。
他抬头,却仍保持着怀抱姜渔的姿势,目光定定笼罩住怀中人:“我那天...不该那样对你。”
姜渔扭过头,翘着个鼻子,语气咄咄逼人:“有什么不该的?我跟那么多人睡过,你嫌弃我也很正常,不过既然你这么嫌弃,就干脆分手好了。”
这些天,独自面对着姜渔的不告而别,闻峋也在想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问恋爱以来,从未对姜渔说过一句重话,当时得知姜渔和别的男人睡过后,他也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男人的独占欲作祟,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姜渔软着声音在别人怀里的场景,滔天的愤怒与妒火几乎将他淹没,以至于竟没考虑到,少年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
姜渔时刻都需要得到肯定的回答,而不是模棱两可的一句“睡吧”。
至于第二天的临时出差,则完全是巧合,他没有产生过任何故意冷落姜渔的想法,却没想到恰好火上浇油。
望着明显还在生气的少年,闻峋试着去抚他的脸:“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不想让别人碰你。”
男人喉结滚了滚,声音涩哑,仿佛艰难地承认自己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我只是...妒忌。”
姜渔这回终于肯回过头正眼看他:“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闻峋垂眼:“喜欢。”
姜渔眼睫翘翘的,眨着眼睛望他:“那如果我是跟五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都睡过呢?你还是喜欢我吗?”
闻峋一张俊脸黑下来:“你还想跟谁睡?”
姜渔哼了声:“你只要回答我喜不喜欢。”
闻峋抿着唇,最终还是说:“喜欢。”
姜渔便又展颜笑了,他眉眼生得漂亮清丽,一笑却如春暖花开,明媚胜火:“闻峋,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一直喜欢我,爱我,知不知道?”
“嗯。”
男人手掌宽大,几乎扣住他半张脸,粗糙的指腹在他唇瓣上轻捻,眼眸沉黑:“姜渔,我不会变心,但同样,也不会容许任何背叛。“
姜渔笑盈盈地圈上男人的脖子:“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还不亲我?”
闻峋一顿,黑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落入了月光,平添几分柔和。
他拇指下压,掐住少年白腻的下巴吻了上去。
男人亲得凶,像是要把几日不见的思念全都通过汹涌的吻渡给他,含住他的唇瓣在齿间舔.舐,啃咬,留下细细密密的咬痕。舌头也侵了进去,与他唇齿相缠。
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少年自然有些受不住了,他脸颊因为缺氧而染上一层薄红,眼尾浸出了泪,被亲得呜呜咽咽的,下意识地去推拒身前剥夺他氧气的人,却被人掐住手腕,亲到了更深的地方。
姜渔在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想着,他原谅得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些。
可是没办法,他只要一看见那张和闻淙一模一样的脸,就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被男人抱在怀里亲。
少年乖巧又好哄,亲一亲更是甜得能出水,好像无论多大的事,只要抱着他亲吻就能把人哄好。
闻峋吻着少年,眸色却不自觉地越来越暗。
姜渔这么好哄,乖软又黏人,那么,姜渔和前几任男友之间,到底是因为多大的矛盾,才会导致分手?
原因出在那些男人身上,还是在姜渔身上?
“唔...”
男人宽大的手掌掐住了姜渔的腰肢,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热度,像是要把他烫化掉一般。
姜渔迷迷糊糊地被人亲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直到身后触到柔软的被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
闻峋还在亲他,灼热的呼吸一寸寸烧在他的耳际。
姜渔这时候才想起来床底下还有两个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床板之下传来微弱的喀吱声,听起来像是骨头摩擦而发出的声响。
闻峋停下动作,抬起头:“什么声音?”
姜渔吓得心神一紧,忙把他拉下来继续亲:“这酒店的床不好,一躺上去就咯吱咯吱响。”
闻峋蹙眉。
这是五星级酒店,床品质量不该差成这样。
“我去让人来看看。”
男人说着就要起身,姜渔连忙去拉他,扑到他怀里撒娇:“不要不要,你再敢丢下我,我就让你今晚上去睡大街。”
闻峋神情微顿,少年却又已经黏黏糊糊地贴上了他的唇瓣,小猫似的讨亲。
二人又粘腻地亲了许久,这次床板没再响了,安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唇.舌相交的水声。
小别胜新婚,二人不过分开两天,却似隔了三秋,亲得忘了情。
少年身形纤细,而男人高大宽阔,宽肩窄腰,覆下来时几乎将人全盘笼罩在怀里,只露出缠在脖颈上的雪白手臂。
闻峋抱着想念已久的人,唇.舌在少年洁白如玉的耳侧流连,留下深深浅浅的咬痕,如同打上独占的印记。
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往常他亲姜渔时,无论亲到哪里,少年都非常乖顺而配合,一些更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可今天,当他的唇.舌还要从锁骨往下时,姜渔却像突然害羞了一般,用手指轻飘飘地挡住了他。
少年眼里还含着被他吻出来的水汽,软声在他怀里撒娇:“好啦好啦,我今天好累了,明天再亲。”
闻峋望着少年湿漉漉的眼睛,呼吸起伏几次,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想要将人亲遍,每一寸都打上标记的冲动。
他坐起身,抱着柔软的少年在怀中温存,低声问:“吃饭了吗?”
姜渔说:“吃过了。”
还好他在徐晏书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取消了外卖,不然房间里出现两份晚饭,还真不知道怎么给闻峋解释。
姜渔在男人额头上亲了亲:“你肚子饿了吧?先把饭吃了。”
闻峋:“嗯,一起吃点?”
他买的都是姜渔喜欢吃的菜。
姜渔:“不用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闻峋把餐食从纸袋里拿出来,却瞥见桌上还摆着个没动过的鸡蛋卷饼。
他问姜渔:“你买的?”
姜渔张口就答:“嗯嗯,回来的路上带的,但我现在吃不下了,你一起吃了吧。”
话音刚落,床板又喀吱响了一下。
不过这次的响动有点奇怪,比上次的尖锐几分,听起来像是上下牙齿狠狠摩擦发出是声音。
闻峋的目光望过来。
姜渔:“。”
他坐在床上,狠狠踢了一脚床板:“什么破床一直响,烦死了。”
床安静了。
闻峋眉头微皱:“要不还是换间房?”
姜渔:“算了算了,懒得折腾,你快点吃饭,吃了去洗澡。”
“嗯。”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男人漂亮的身材轮廓映在半透明的浴室门上,被水雾浸得模糊。
姜渔却没心思去欣赏,他蹲下来,捞起床罩,示意里面躲着的两个人赶紧出来。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狭窄的床底下钻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神色恐怖得像是要吃人。
姜渔被盯得有些发怵,却也没心思去安抚两人,闻峋洗澡很快,一般十多分钟就能出来,这两人一刻也不能多留。
他三两下把臭着张脸的褚弈推到阳台外面,让他咋来的咋回去。结果转过身,徐晏书居然还杵在原地没动。
男人眉眼阴鸷,目光如同幽暗的蛇一般缠在他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姜渔却没心思细想,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拉也拉不动男人,只能红着眼睛,牵着男人的衣角示弱。
他颤着眼睫做口型:“求求你了,老公。”
不知道是哪里起了效果,徐晏书盯了他半晌,终于抬脚向门外走。
刚松一口气,却见刚踏出房门的男人又转过了身,姜渔微微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摁住后脑,炽热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哗啦啦的水声就响在身后,浴室在玄关处,只要一开门就能看见现在的场景,姜渔吓得魂不附体,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响动,只能忍着声音,用手无声地去推压在跟前的男人。
徐晏书却不知道发什么疯,发了狠一样,凶狠地撕咬他的唇瓣,完全不顾忌会不会留下解释不清的印痕。
姜渔有一种近乎恐惧的直觉,徐晏书似乎不打算再在暗地里躲藏下去了,他就是想让闻峋看见这一幕,他就是想要他现在就跟闻峋分手。
姜渔再顾不得许多,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徐晏书,可男人面容清隽斯文,身体却似铜墙铁壁,他怎么推也推不动。
就在这时,浴室门传来咔哒一声响动。
男人俊朗面容从浴室门后显露出来的那一刻,酒店的房门堪堪合上,落下咔哒一声轻响。
闻峋望着站在门口的姜渔:“怎么了?”
姜渔拼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背对着男人的身体发抖,他缓缓将手从门把手上挪开,若无其事地转身:“屋子里的垃圾放一晚上会臭,我扔门口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在十几秒之前刚刚和男人那样激烈地亲吻过。
可直到说出去几秒钟后,都没有得到闻峋的回答,姜渔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在慌乱之中,下意识地去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这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显得有些奇怪。
明明只要回答“扔垃圾”三个字就可以了,他却将自己做事情的原因,做事情的具体细节全都说了出来。
姜渔后背绷紧,刚洗过澡没多久的身体几乎漫上一层冷汗。
他放缓呼吸,竭力压制住自己慌乱的心跳。
这个回答虽说有点奇怪,但也没奇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既然徐晏书敢光明正大地走正门来找他,就说明他有处理好酒店监控的办法,替换关键帧什么的,总之,就算闻峋事后去查监控,应该也查不出什么。
男人站在背光处,漆黑的眼眸落在他身上,玄关处灯光昏暗,那眼瞳里也似透不进一丝光亮,黑沉得让人心惊。
大概有□□秒,姜渔才听到闻峋淡淡嗯了一声。
姜渔问:“你洗好了?”
“嗯。”
姜渔便绕过他走进浴室,抹上洗手液冲了遍手。
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被站在门口的男人抓住手腕。
姜渔抬起一双清亮亮的眸子:“嗯?”
闻峋微暗的视线覆在他唇上,像幽暗的夜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半晌,男人抬起手,用指腹擦过他唇上交错的咬痕,声音淡淡:“有些肿了,我去买药。”
姜渔心头一跳。
徐晏书才刚出门,不知道走出酒店没有,况且处理监控也需要时间,万一闻峋现在就出去查...
不行,他不能让闻峋出门。
姜渔脸上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不要,我才不要擦药。”
他扑过去,身体轻盈地一跳,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男人身上,仰着头,两眼弯弯地说:“老公,我巴不得你把我弄肿,肿得越厉害越好。”
这话听起来似天真又似勾.引,闻峋不知想到什么,喉结咽了咽,视线微微偏开。
姜渔瞥见男人沾着水汽的黑发下,染上一层薄红的耳根,心想,成了。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托着他的屁.股,像抱小孩似的把他从浴室抱了出去。
躺到床上,姜渔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窝在闻峋怀里黏黏糊糊地说了会儿话,没多久就困倦地闭上眼睛。
可他没想到,夜深时,男人忽然又开始亲他。
少年皮肤娇得很,微红柔软,没多久就被男人亲得肿起来,在夜色里泛着可怜的水光。
姜渔被亲醒了,迷迷糊糊,抓着闻峋的头发呜呜咽咽地哭:“你、你亲那么重做什么。”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帘缝隙透出的一点月光,凉幽幽地映照在男人狭长的眼瞳里,如同泛着绿光的、能洞察一切的狼眼。
姜渔心跳骤停,模糊的神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霎时清醒。
那一瞬间,他几乎是觉得闻峋发现了什么。
可下一刻,男人亲吻的动作又忽然变得轻柔,声音幽沉沙哑:“不是你说,要弄到肿的吗?”
姜渔在黑暗中掐了下自己的指尖,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他眼睫颤颤,不露破绽地撒娇:“那你也不能一直咬我呀,把我都咬疼了。”
闻峋平日里虽然都对他占有欲很强,亲得偶尔会有点凶,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顾及着他的感受的,不会让他太不舒服。
可今天,男人简直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把他都弄醒了,姜渔能从落在身上的亲吻中感受到男人隐忍的火,这一认知让他刚放下去的心又高高悬起来。
他不露声色地圈住闻峋的脖颈:“老公,你温柔一点,亲亲我嘛。”
少年的声音跟他这个人一样又轻又软,还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黏糊,羽毛一般搔刮在人心口。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撒娇。
闻峋的喉结滚了滚,他眼睫覆下,再抬起时,眸中终是多了些温柔神色。他低下头,放轻了亲吻的动作。
这次姜渔很配合,乖乖的,抱着他哼哼唧唧地对他说喜欢。
不过少年皮肤到底娇气,刚才又被咬破了皮,没亲多久眼泪又漫上泪水,伸着手推拒,呜呜咽咽地不让亲了。
闻峋抬起头,到底升起些火气,他扣住姜渔的手腕,声音沉哑:“帮我。”
可一反常态的,往日乖顺的少年像是被弄得有点生气,横起水灵灵的一双杏眼,在被窝里踢他一脚:“不帮,你把我弄得这么疼,讨厌死了。我要睡觉,你自己洗澡去。”
说罢就转身,把辈子拢上来,阖上纤长的睫毛,一副完全不管人死活的样子。
闻峋五指攥了攥,胸腔起伏,半晌,起身进了浴室。
黑暗中,姜渔睁开眼,望着浴室玻璃透出来的光晕,眼底一片清明。
他才刚和闻峋和好,这时候一味的顺从,反倒更显得心虚。
他摸不准闻峋到底有没有察觉什么,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知道更多了。
实验室里,青年穿着冷白色实验服,手上戴着橡胶无菌手套,正将一管淡蓝色液体滴入反应皿中。
他眉眼清俊,如同初春晨雾里黛色的远山,落在滴管上的目光却含着一种诡异的柔情,那目光炽热,温柔,又燃烧着极度的渴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望着一个情深意笃的爱人。
一名带着口罩的的研究人员走过来,神色恭敬:“徐少,第一批药物实验很成功,Ⅰ期临床试验的病人服药后,狂躁症状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徐晏书动作细致轻缓地放下实验器皿,眼底的炽热渐渐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还不够。”他声音淡淡,“接下来的实验,将重点放在降低药物副作用上。”
研究人员不解:“我们研发的药品,和目前市面上其他精神类药物相比,副作用已经算最低了,我认为更重要的方向应该放在强化药效上...”
“是我讲得不够清楚吗?”穿着雪白实验服的男人转过身,漆黑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定在询问者身上。
他说话间轻言细语,目光也是温和的,但研究员的后背却无端爬上了一股冷意。
那种感觉仿佛被什么阴冷冰凉的生物注视着,它并不攻击,也不发出一丝响动,只是在潮湿的泥土里,用一双冷血动物的眼睛寂然盯着你,却足以让人双腿发软,毛骨悚然。
研究员呆呆站在原地,连面对上级的规矩都忘了的时候,徐晏书却忽然将手掌放在了他的肩上。
男人像一位宽仁的领导者,原谅了自己不成熟的下属犯下的小错误:“我只是希望,能将药物的副作用尽可能降至最低。”
他语调温柔:“毕竟,精神病患者也有家人,他们肯定不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在治疗过程中受到伤害,不是吗?”
“是...是...”研究人员唇舌蠕动,眼神却还是呆滞的,似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