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by倾觞一尽

作者:倾觞一尽  录入:05-16

失血过多让楚流青大脑一阵阵眩晕,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猝死,然而,那双森然的绿眼珠依旧紧紧盯着褚弈和徐晏书离去的方向,眼底燃烧着毒蛇一般的怨毒恨意。
“我要...杀了你们。”

平日里走到哪儿都要缠着他的两条狗突然消失了快一整天,姜渔虽然不太在意,但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他问直到傍晚才回来的两个人:“你们跑哪儿去了?”
褚弈立刻嘿嘿笑着贴上来,抓着他的手亲了一口:“老婆想我了?”
姜渔“啪”地给他一巴掌:“要死就死远点儿,别回来烦我。”
褚弈刚进门就挨了巴掌,心里却美滋滋,这话一听就是反话,姜渔可不就是想他了吗,老婆心里有他,才会因为找不见他而生气。
徐晏书瞥了眼褚弈那张洋洋得意的狗脸,眼底掠过一丝鄙夷,他转头,温和地对姜渔说:“我们去找了几位国内从事药物研发的顶级专家,和褚弈请来的外国专家一起合作。”
他在沙发前蹲下来,牵住姜渔的手:“小渔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褚弈将徐晏书此举收入眼底,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地发作什么。
他从不对姜渔撒谎,原本也是打算将取楚流青血的事情告诉姜渔,但徐晏书说没这个必要,说不定还会惹姜渔生气。
褚弈一想到姜渔在苗寨里还和楚流青办过婚礼,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缸一样难受,便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在他心里,楚流青敢这么害他老婆,全身的血被抽干了都是应得的。
坐在沙发上的姜渔懒懒地嗯了一声,抱着一个抱枕说:“我要去看电影,你们拿一个人来陪我。”
别墅的地下一层就是电影室,宽敞程度比得上外面电影院里的巨幕影厅,院线新上映的电影都能看。
姜渔在庄园里待得无聊,原本下午就一个人去过一次,但里面太大了,又黑,他想看的又是部新上的悬疑片,带点恐怖元素,他一个人还是不太敢看。
而且,他习惯了看电影时旁边有人喂他吃爆米花,这样不用弄脏他自己的手。
褚弈立刻跟只听到铃响的大型犬一般,凑到姜渔身前,殷勤地摇起了尾巴:“老婆,我陪你看。”
比起他的急切,徐晏书则显得耐心十足:“小渔看电影的时候想吃什么?我先让厨师去做。”
姜渔说:“爆米花,还有炸虾片。”
“好。”
徐晏书给了旁边的管家一个眼神示意,管家便心领神会地往厨房去了。
姜渔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抬了抬白皙的下巴尖儿:“徐晏书,你陪我去。”
他想了想,要是让褚弈陪他,这狗多半看着看着又朝他身上舔上来了,看电影也看不安生。
徐晏书温和道:“好,小渔想看哪一部片子?”
褚弈急吼吼地插口道:“不是,老婆为什么选他啊?我也可以陪你啊,徐晏书这货心眼子多着呢,看电影的时候还不知道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他蹲在姜渔跟前,像只忠诚的护卫犬:“老婆,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
徐晏书冷漠道:“小渔都说了不需要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褚弈眉梢挑起一个锋利的弧度:“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嘛不让我一起去?别装得你有多听话一样,大家都是男人,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徐晏书紧紧盯着他,牙根咬得生疼。
二人今天刚刚合作在楚流青面前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此刻那点刚建立起的盟友关系又似岌岌可危,四目相对间,空气中几乎弥漫起火药味。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这场对峙。
褚弈捂着自己的脸,望着姜渔的眼神里难得浮现起一丝委屈:“老婆,你怎么光打我?”
自从来到这幢临湖别墅,他脸上挨的巴掌比徐晏书不知道多了多少个。褚弈一开始还说服自己这是老婆喜欢他才打他,但后来又渐渐觉得姜渔这是偏心徐晏书,心里酸得慌。
徐晏书看着褚弈那张浮起红印的狗脸,眼底划过一丝得胜的笑,又很快端回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小渔,我们走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平等地扇在他脸上。
徐晏书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红肿发烫的脸,怔然看向姜渔:“小渔?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姜渔冷冷看向他们:“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吵架,否则我见一次,扇你们一次,你们是听不懂话的三岁小孩,还是故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少年明明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枕头,整个人都显得白净柔软的样子,然而周身的气质却凌厉逼人,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此刻在他面前杵得像两只鹌鹑,一个音都不敢发。
最终还是褚弈先开口:“老婆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跟他吵架了。”
徐晏书也跟一只被迫低下头颅的兽一样,垂着眼睛道:“抱歉小渔,以后不会了。”
姜渔把怀里的枕头往随机一个人身上砸过去,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话:“都给我滚。”
褚弈看着姜渔离开的背影,恶狠狠瞪了徐晏书一眼。
徐晏书毫不客气地用眼神回敬过去,但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径直去了厨房。
刚进电影室没多久,姜渔就发现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在黑暗中摸进来了。
他瞥过去一眼,什么都没说,反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条狗不会乖乖听话,真不来烦他。
他转过头,继续专注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电影,对于悄无声息摸过来,一左一右在他身侧落座的两个人,则权当看不见。
没一会儿,坐在左边的褚弈贼兮兮凑过来:“老婆,要吃爆米花吗?”
电影正进行到精彩的情节,姜渔眼睛都没离开过大屏幕,看也不看他地说:“喂我。”
“好嘞。”
褚弈立马拈了一颗爆米花喂到姜渔嘴边,他为了给姜渔喂东西吃,进来之前特意洗过手,还用消毒洗手液认真搓洗了三遍。
姜渔眼睛盯着闪烁的大屏幕,电影荧荧的光亮落在他眼睛里,将那双杏眼映照得明亮生辉。
哪怕少年和他一点眼神交流也没有,褚弈也还是看着姜渔这副模样,看得入了迷。
他发觉少年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好看的,无论那眼底是盛着甜蜜温软的爱意,还是冷漠无情的荒寂,都一样地让他心跳加速,恨不得一生一世地对着姜渔这样看下去。
直到指尖被少年温软的唇舌擦过,跟被小猫湿软滑嫩的舌头舔过一般,褚弈才回过神来。
姜渔依旧安静地望着电影屏幕,似乎对不小心舔到他手指并不怎么在意。
褚弈喜不自胜,又连忙抓了几颗爆米花喂过去,可这次,却有另一个人的手挡在了他面前。
徐晏书手里拿着虾片,温声道:“小渔先吃虾片吧,厨师刚做出来的,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褚弈当即飞过去带着杀意的一记眼刀。
什么还热着,他的爆米花还不是热乎的,凉了不也一样的不好吃,就徐晏书长了张狗嘴会说话,给他贱的。
但见姜渔对徐晏书递过来的东西没有拒绝,而是随意地嗯了一声,把徐晏书喂过来的虾片吃进嘴里,他又不敢说什么,怕又把姜渔惹生气。
徐晏书的目光从姜渔背后瞥过来,眼底带着得胜者的轻蔑,以及无声的嘲讽。
褚弈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动手,连话也不能说,只能在徐晏书的手收回去的时候,立刻见缝插针地把手里的爆米花喂给姜渔。
徐晏书那边自然也不甘示弱,于是二人就这样你一手我一手,不间断地给坐在中间的姜渔喂东西吃。
少年靠在宽大柔软的座椅上,像只慵懒的猫儿,吃东西也像猫儿,一小口一小口的,一块半个手掌大的虾片要分两三口才吃得完。
因此,徐晏书给姜渔喂东西的时长便比褚弈多,再加上他手里还拿着饮料,姜渔口渴了也是从他哪里喝,这样算来,往往是徐晏书喂了两三次,褚弈才能得到一次给姜渔喂爆米花的机会。
褚弈在心里把徐晏书这个心机狗骂了千百遍,怪不得这人刚才争着拿饮料呢,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徐晏书那张装腔作势的绿茶脸,心想哪天非把这人的花花肠子拖出来切了不可。
一场电影看完,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姜渔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对褚弈伸出手:“抱我。”
褚弈立刻扔下手里的大半桶爆米花,把少年从座椅上拦腰抱起来,朝脸色不太好看的徐晏书丢过去一眼,脸上洋溢着得意忘形的笑:“老婆找我抱,是不是更喜欢我?”
姜渔伸出指尖,顽皮地戳了戳男人胸口结实饱满的肌肉,笑盈盈说:“你胸大,靠着舒服。”
那边徐晏书的脸色更难看了。
褚弈得瑟得快飘上天,嘿嘿笑道:“那老婆以后别走路了,去哪我都抱你好不好?”
姜渔“啪”地一巴掌甩他脸上:“我只是累了,不是残了。”
褚弈:“。”
他这边还在想着哄人的话,那头徐晏书已经带着一股温柔绿茶的贱味儿开口:“小渔觉得电影好看吗?这个导演的作品我都了解一些,小渔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部,下次一起看。”
刚刚一直全神贯注看电影的姜渔,此刻却说:“不喜欢。”
徐晏书察觉到少年忽然低落下来的情绪,放柔了声音问:“嗯?小渔不开心吗?”
姜渔靠在褚弈怀里,眼神有些恹恹的:“待在这里好无聊。”
褚弈立刻道:“那明天我带老婆出去玩。”
姜渔却说:“我不想玩,我想跳舞。”
他望着徐晏书,定定地说:“我要和从前一样,在舞台上跳舞。”

时间已经临近六月底,再过几天就是毕业演出。
之前闻峋将他关起来,对学校请假的理由是生病,因此一起排练的同学们也没怀疑什么,见到他还关切地问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只是,因为长达几个月的排练缺席,姜渔没法再按照原计划和其他人一起跳群舞,只能将自己的毕业演出改成了独舞。
但舞蹈已经在经年累月中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他跳起舞来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即使是临时编舞排练,在融合旧的舞蹈动作的情况下,四五天后也已经达到了能够上台演出的水准。
这几日徐晏书和褚弈两人,就像跟在姜渔身边的全天候保镖,一边对外压着姜渔回校的消息,一边一刻不歇地盯着姜渔,倒不是怕人跑了,而是防着外面虎视眈眈的两条疯狗。
姜渔对此没多大意见,他的确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的毕业演出,徐晏书和褚弈虽然缠得烦人,但至少还听他的话。
很快便到了演出的时候,徐晏书和褚弈坐在观众席前排,看着黑压压一片演职人员和观众,双双如临大敌。
今天来来往往的人最多,鱼龙混杂,如果闻峋或者楚流青要来抢人,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即使暗地里安排的人手比平时多了一倍,两人也还是不太放心。
可姜渔不允许他们进化妆间,嫌他们两个在里面杵着碍事儿,还影响别的演职人员工作,于是二人再怎么心慌,也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姜渔上台。
少年一身水蓝色轻纱,身姿袅袅,赤着足,雪白脚掌随着旋律与鼓点辗转跳跃,如同灵动的白兔。
他时而如同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臂,纤白的脖颈向上舒展,如同枝头的玉兰,时而又弯下不盈一握的细腰,春日杨柳般垂伏。
褚弈目光追随着台上的少年,几乎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姜渔的舞蹈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
若说其他人的舞蹈是表演,姜渔的舞蹈则是展现,让人感觉他并不是在卖力地去扮演这个角色,而是他就是角色本身,舞台只是他匆匆路过人间,留下的一抹转瞬即逝的倩影。
一曲舞毕,直到台上的少年下台许久,观众才如同突然从舞蹈情境里抽离出来一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褚弈恍神地动了下眼皮,看身侧的徐晏书站起身,才后知后觉般跟着离席,打算一起去后台找姜渔。
然而当他们来到后台,才发现姜渔不见了。
狭窄的更衣室内,姜渔被人逼到了墙角。
男人高大的身形撑在上方,将本就狭小的空间挤占得更加逼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短短几个月不见,闻峋一张英俊脸庞瘦削了不少,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凸出,也显得那张脸比从前更冷洌,更凌厉逼人。
而那双眼眸在高挺的眉骨下方深深凹下去,眼白处血丝密布如蛛网,一双往常总是冷静到漠然的眼睛,此刻烧得血红鼓胀,像是濒临疯狂的野兽。
然而面对这样极具压迫感的处境,姜渔却只是轻轻蹙了蹙眉:“让开,你压到我了。”
闻峋看着他这一张冰冷到漠然的脸,近乎咬牙切齿:“这么久不见,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姜渔:“你还想听我说什么?说我想你,还是说我喜欢你?闻峋,别做梦了。”
闻峋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渔,几乎将人盯出个洞来。
少年的脸庞依旧白净美丽,像是玉兰花一般清丽动人,和他第一次见到时别无二致。
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姜渔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少年浑身仿佛散发着一种漠然的疏离感,那双眼睛也是,像没有生命也没有感情的玻璃,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闻峋心脏忽然爬过一种难言的痛痒。
姜渔消失的几个月,他每天都像是被烈火炙烤着,坐立难安,整夜整夜地失眠,每次听到半点儿风声就急不可耐地去寻找,却又是一次次的希望落空,坠入比之前更黑暗的深渊。
长此以往,闻峋在某一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自己眼底下已经有了抹不去的青黑色,下颌消瘦了一整圈,像是被刀一层层削掉了皮肉,眼眶深凹,眼睛通红充血,嘴唇也干得裂出血口,看谁都控制不住地带上戾气,简直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被姜渔逼疯的疯子。
可姜渔呢?他将他逼到如此地步,自己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仿佛这几个月的分离对他来说就像一粒沙子那样微不足道,他甚至一见面,就对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语,就好像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闻峋攥紧了拳头,半挽的衬衫袖口露出青筋绷紧的手臂,他的眼底燃烧着愤恨、不甘、却又带着濒死困兽般的渴念,极度炙热地盯着眼前人。
他忽然伸手扣住姜渔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上去。
少年的唇瓣细腻柔软,唇齿间含着香,像是开到极致的花儿,馥郁甜软,还和他从前尝过许多遍的滋味一样诱人。
只是一想到这样的柔软的唇被别的男人吻过不知多少次,就在无数个他面对姜渔的失踪一筹莫展的深夜,闻峋心头就像是被一把烈火在烤,焦灼得快发疯。
他咬着姜渔的唇舌,粗砺的舌头侵入到少年湿.软的口腔里面,近乎蛮横地横扫过每一寸温软的腹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舔吻和啃咬,像是霸道的兽类,固执地想要用自己的气味覆盖掉上一个人在配偶身上留下的痕迹。
面对男人不顾他意愿的亲吻,姜渔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在男人面前太过渺小,就算抵抗了也没用,可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像是一个冷冰冰的木偶人,一动不动地承受着男人的亲吻。
直到闻峋气息粗重地将他放开,姜渔才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与平日里是扇褚弈和徐晏书那种玩儿似的巴掌不同,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几乎使出了全力,即使是闻峋也被打得猝不及防偏过脸,脸上浮起狼狈的巴掌印。
姜渔用一种冷淡到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惹人厌烦。”
闻峋红着眼,盯着姜渔的眼神像是一匹濒临疯狂的兽:“我惹你厌烦?那楚流青呢?褚弈呢?徐晏书呢?他们就不惹你厌烦?你不是除了闻淙谁都不喜欢吗?怎么又看得上那几个赝品了?”
姜渔说:“我是不喜欢他们,可他们至少会听我的话,想法设法来哄我开心。”
“而你,只会逼迫我做不愿意的事,连一只听话的狗都比不上。”
闻峋伸手撑在墙面上,用双臂在身形纤细的少年上方筑起牢笼,他牙根紧咬:“这就是你想要的?留一群听你话的狗在身边?姜渔,你是装蠢还是真蠢,他们表面事事顺着你,内心对你抱着什么龌龊想法,你有没有想过?”
“啪——”
姜渔毫不犹豫一巴掌扇过去。
现在男人一张俊脸上一边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对称了。
少年分明低了男人一个头,看着闻峋的目光却犹如睥睨,他冷冷道:“我做什么决定是我的事,由不得你来评判蠢不蠢。闻峋,真要说我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事,就是看上了你这张当赝品都不够格的脸。”
“再说了,他们心思龌龊,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把我带到闻淙的灵堂强.奸,羞辱我,践踏我,到最后还逼迫我和你结婚,真要论卑鄙龌龊,你比他们龌龊一百倍不止。”
“闻峋,你简直是这个世上我最恶心的人,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狭窄的更衣室内,空气如同死了一半寂静。
男人墨色的眉压下,一张脸阴沉可怖,几乎扭曲到变形:“你恶心我是吗?可惜,你已经和我结婚了,姜渔,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丈夫,没有我的同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离婚。”
闻峋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跟前的少年:“我劝你趁早收了那些离开我的心思,姜渔,我不想逼你,你也别再逼我,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踏不出闻宅。”
听到最后一句,姜渔的脸色变得微微苍白。
在闻宅的那段充满灰暗和绝望的日子,像是一片无法散去的乌云,尽管他再怎么想忘记,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见他没有再做什么抵抗,闻峋冰寒的脸色稍稍松了些,伸手攥紧他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铁钳般的力量,像是牢笼一般将他困住,姜渔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放开我!我不回去!”
闻峋冷冷道:“姜渔,我给过你选择,要不要像从前一样和我好好过日子,是你自己放弃了。”
“所以现在,你没有选择。”
男人高大身影如山般笼罩而下,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跟我回家。”
姜渔手脚并用,疯狂地对他又踢又打,仿佛闻峋的手不是要带他回家,而是要把他拉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要!我不要!我讨厌你!滚,滚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重又急,由远及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急切疯狂的拍门声,和带着慌张与担忧的呼喊:“老婆?老婆!你在里面吗!”

放在平时只觉得烦人的声音,在此刻对姜渔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他立刻冲着门外大喊:“褚弈!救我!”
闻峋的眉头拧得死紧。
倒不是因为怕有人来把姜渔抢走,他这次来,身边自然也带了人,只是姜渔这种急不可耐要挣脱他的怀抱,对别的男人求救的样子,让他心里像是被打了一拳般又酸又痛,仿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让姜渔避之不及。
门外的人似乎很焦急,拼命拧动着门把手,却因为里面上了锁而打不开。
褚弈在门口急声大喊:“老婆!你把门打开!”
姜渔拉扯着男人的手臂,嘶声尖叫:“放开我!”
闻峋却死死攥着他的手,像是死咬住自己猎物不松口的兽类,一字一句道:“不放。”
褚弈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老婆!你让开一点,我踹门了!”
闻峋脸色一变。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更衣室老旧的门板直接被男人一脚踹塌,砸在地上,扬起飞舞的灰尘。
褚弈一看到门内的场景,只气得双眼血红。
少年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攥在手里,他显然一直在挣扎,手腕周围雪白的皮肤都起了红印子,姜渔的皮肤那么娇,他平时抱人都不敢把力气使大了,不用想也知道姜渔肯定被捏疼了。
褚弈火冒三丈,当即大步上前,揪起闻峋的领口,对着那张脸就是砰砰砰数拳砸下去。
闻峋眸光阴狠,松开抓着姜渔的手,一拳打在褚弈的下巴上,骨头咔咔作响地碰撞在一起,听得人心惊肉跳。
他虽然不似褚弈那边常年身在军营,但一身格斗技巧也不是盖的,几个回合下来,也没落半点儿下风。
二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扭打,撞得桌椅倾倒,一些舞台道具哗啦啦乱滚下来,一片狼藉。
姜渔在一旁看着,也不劝架,他揉着自己被捏疼了的手腕,红着眼眶喊:“褚弈,打他!”
褚弈一听这话,便如同得了主人激励的狼犬一般,被彻底激发出骨子里的血性,他迎着闻峋挥下来的拳头,不躲不避,反倒绷紧浑身的肌肉,一拳紧接着一拳地往闻峋脸上、身上砸下去,像是毫不停歇的暴雨。
这简直就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顾及自己受不受伤,不躲闪敌人的攻击,只求在对方身上造成更大的伤害。
姜渔见状,语气中带了些焦急,对褚弈喊道:“你小心一点!”
褚弈一边揍人,一边还能腾出间隙美滋滋地说:“知道了老婆,看我今天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说话间,他手臂鼓起可怖的青筋,挥拳恶狠狠朝闻峋鼻梁骨砸下去。
爆裂的空气中,闻峋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鼻梁处传来钻心的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流到嘴里,满口腥甜。
他的鼻梁骨被褚弈打断了。
闻峋盯着发了狠的疯狗一般的男人,心头又酸又妒,他听见姜渔对褚弈说的那句话,只觉得心中的痛苦比脸上疼了十倍不止。
姜渔只为褚弈呐喊,只为褚弈担心,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受伤。
闻峋心里几乎生出一个荒谬又可悲的想法,他今天就是死在这里,姜渔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心中被百般滋味萦绕,分了心,便在这场原本势均力敌的打斗中露出了破绽,没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被褚弈死死摁在地板上,拳头密集又狠辣地砸下来。
不多时,男人英俊的一张脸变得鼻青脸肿,原本整洁得体的衣着沾满了血迹和灰尘,狼狈不堪。
到了这一刻,闻峋满脸血痕,承受着褚弈挥下来的拳头,目光却深深地、心痛又颓然地隔着残影望向姜渔,想要在那眼中看到一丝心疼,或是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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