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钻进反派怀里了/偏执反派痴迷和我贴贴—— by青枫月

作者:青枫月  录入:05-19

一个一个的上讲台交画点评,班里不算太安静,迟茸听着其他人的画作点评,时不时琢磨一下,随手画几笔线条。
迟茸得的分不低,下了课正想和赵箐一道回去,却被老师意外留了下来。
学生逐渐走干净,教室里就剩迟茸和唐老师两个人,唐老师让他把那三幅画再拿出来再看看。
迟茸心里有丝异样滑过,手里还握着根没收起来的铅笔,照做了。
画上是被狮子咬住的鹿,从喉管被撕扯咬住,到奄奄一息,再到最后奋力挣扎,侥幸逃脱,小鹿的体态灵动跃然纸上。
唐老师拿着他的画,端看了一会儿,指指最后一幅,苍老的声音带着关切。
“迟茸,课上的时候我没说,你最后这幅小鹿逃生,虽然美,但有些生硬、不自然,你自己清楚吗?
迟茸垂了垂眼,声音很轻,“知道一点。”
唐老师人很慈祥,仔细看着画。
“你的天赋没的说,起跑线也比其他同学高得多,在其他同学尚在练习线条的时候,你的画甚至已经上过多次画展。”
迟茸心脏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愈发垂下视线。
唐老师拿着最后一幅稍稍蹙眉,语气倒是慈祥,“但你以前的画风不是现在这样的。”
他轻叹口气,缓缓道:“你以前是继承你父亲的风格,走的是国外弗来斯【注】路子。”
崇尚诡谲与浓艳的色彩,游走在死亡的可怖边界线上,带给观者的多是害怕与恐惧,狰狞和绝望。
唐老师轻轻叹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入学的第一天,就完全摒弃了以前的画风,开始画力量,画生命,画活力。”
“但你话出来的生命力……总是很虚,并不真切,美则美矣,却没有魂。”
话语落进耳朵,迟茸脑袋似是泛空,又朦胧的想起什么。
又是生命力不真切。
之前也有老师说过,他画的符黎山山洞,没有求生的挣扎欲望。
迟茸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青白冰凉的指尖不自觉攥紧铅笔,笔尖刻滑着拇指指腹,没说话。
唐老师看了他一会儿,“换画风当然没有问题,你年纪也小,但你现在这个风格……这么长时间了,你根本没抓住一丝半点。”
老师慢慢问他,“……有想过,换回去吗?”
迟茸指尖蜷缩,纤长眼睫遮住黑白分明的眸子,声音很清。
“谢谢老师,不过我没这个打算。”
老师也没再说什么,只让他再考虑考虑。
迟茸打着伞走在雨里,天已经完全黑了,雨点砸在伞面上,打出接连不断的响声,溅的到处都是。
冰凉潮湿的风吹过,冻得人步履匆匆。
迟茸站在夜幕雨里,身上凉的厉害,思维混沌,停下脚,安静看了眼漆黑的夜幕,轻叹口气。
老师说的对,他改风格至今,完全没抓住核心。
他画生命,画活力,画求生。
画出来的东西虚假而迷离,全靠的是技巧,没有内里的东西。
尖细的铅笔尖陷入指腹,细微的痛传上神经,迟茸却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些让人麻痹的痛快感,指尖重重按压上去,摩挲几回。
可能他人就是这样的,他自己没有的东西,当然也画不出来。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迟茸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
“崽崽。”
低沉声音从侧后方响起,带着熟悉的脚步声,“老师留你这么久,说什么了?”
迟茸心脏一颤,意识骤然清醒,下意识把铅笔规矩的握进手掌,视线落过去。
男生清贵温润,斯斯文文的踏着雨迈步过来。
江枝惑遇见赵箐,得知少年被留下,便过来看看,结果看见少年站在风口里发呆。
江枝惑把少年拉到自己伞底下,拉开外套把小崽子裹进来挡挡风,眸色微深,声音平缓清润,“怎么了?”
些微的温度传上来,熨帖柔和,灼热到有些发烫。
迟茸刚刚只是空茫的走神发呆,心底空洞洞的,这会儿被温度一裹,嗅到淡淡的香气,心尖蓦地缩了缩,有些说不出的涩。
酸胀胀的。
江枝惑好像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对他最好的那个了。
可成年人梦游其实多半属于心理疾病。
他梦游,他没有记忆,他也没有什么求生的念头。
江枝惑跟这样的他密切搅和在一起,有什么好呢。
迟茸唇瓣抿紧,血色淡了些,额头贴着男生肩窝,声音轻轻的。
“江枝惑,我们以前真的是恋人吗?”
江枝惑瞧着明显不对劲的少年,稍稍眯眼,沉声回应,“是。”
迟茸瘪了瘪嘴,“可我不记得了。”
他靠着男生肩膀上,咬了下唇,压下酸涩,心虚的瞥男生一眼,轻声哼哼,“我有点后悔了。”
“要不,你当我昨天校医院的话没说吧,反正才刚过一天。”
不当男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大尾巴狐狸死亡微笑:刚谈一天恋爱就要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啊,艹.死好了:)
【注】:弗来斯画风,我瞎编的啊_(:зゝ∠)_,之前搜过应该没有重名的,如果有的话纯属巧合,有没有那种类似的画风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是纯粹小说设定剧情需要,给各位学画画的朋友们磕个头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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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惑:“……”
江枝惑扯扯嘴角, 硬是被小崽子气笑了,捏起少年下巴,语调温柔到有些可怖。
“乖崽崽。”
“你在耍我玩么?”
迟茸:“……”
迟茸抖了一下, 撇开眼,不敢和大尾巴狐狸硬刚,小声嚷嚷, “没有,我就觉得……不当男朋友也、也挺好的啊唔——”
少年话语戛然而止, 一只手没进他脑后发丝, 逼着他仰起头,下一秒,唇瓣遽然被堵住。
炙热滚烫的高温汹涌覆盖下来,来势汹汹的一口将他话语吞了回去,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上他唇瓣。
迟茸有点恍惚。
嘴巴被咬住, 异样的温度覆盖上来,带着可怕的侵入感, 齿关被撬开,什么湿润的东西直接攻占唇舌, 连带着他的呼吸一并掠走。
“唔……”
少年渐渐喘不上气, 眼尾溢出抹濡湿的红,被男生握住后颈,无处可退, 胸膛起伏不定, 艰难的呜呜两声。
江枝惑眼底沉的厉害,轻轻松开少年唇瓣, 指尖不经意摩挲着少年发尾, 幽暗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喘息不停的少年, 声音低哑。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边。”
迟茸:“??”
迟茸心跳跳的很快,意识都有些模糊,眼尾湿漉漉的,茫然仰起颈。
“要不不当男朋友嘶唔——”
面前忽的一暗,男生身形逼近,迟茸嘴巴上蓦地一痛,炙热气息凶蛮的搅进他呼吸里。
江枝惑黑沉着眸子,声音低到掺着凉气,“再说一遍。”
迟茸:“……”
大尾巴狐狸不讲理。
你让我说的,说完又……又咬人。
迟茸吧唧捂住嘴巴,撇撇嘴,也不知道哪来的轴劲儿,闷声嘟囔,哼哼唧唧的,“我说要不不当男啊——”
少年捂住嘴巴,面前人却没放过他,稍稍俯身,对着耳垂毫不客气咬了一口。
“唔……”
少年耳垂软肉细嫩,异常敏感,被高温触碰上来,当即整个人抖了抖,腿有些发软,呼吸急促,“江、江枝惑。”
江枝惑盯着迟茸,声音冰凉,“再继续说。”
迟茸:“……”呜。
迟茸扁着嘴,在男生注视下无处可躲,捂了嘴巴捂不住耳朵,捂了耳朵捂不住脖子,心脏砰砰跳动,呼吸凌乱。
四处瞧了瞧找不到躲藏地,少年脑袋不清醒,一把掀开男生外套,闷头钻了进去。
声音从外套里面传来,闷闷的,带着股可怜劲。
“……我、我不说了。”
江枝惑瞧瞧鼓起来的外套,肩窝被少年贴着,扯扯嘴角,抬手摸了一下对方脑袋,眼底晦涩,声音轻下去。
“乖,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
江枝惑冷呵,直接把人抱起来,抬腿往寝室走。
江枝惑直接把少年一路抱回寝。
迟茸虽然没再说收回昨晚的话,但两个人气氛还是有些怪。
迟茸指甲抵着拇指指腹,轻轻划了几下,悄悄一旁男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洗漱完之后,他穿着睡衣在宿舍晃荡,不远处江枝惑面上表情浅淡,仍是有些不虞,直勾勾的盯着他,把被窝掀开一角。
“上来。”
迟茸:“……”
迟茸耳朵发热,指尖捏了捏耳垂,猝不及防想起这里刚被男生咬过,又匆匆松了手,咬了下唇瓣,“要不然……”
“上来。”
江枝惑语气微沉。
迟茸:“……”
他也就小小提了个意见嘛,也没说要……
他就是觉得,江枝惑和他扯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少年扁扁嘴,心虚瞥对方一眼,深吸口气,飞快钻进男生被窝里。
江枝惑这才满意几分,毫不客气的把人往自己怀了团了团,关灯闭眼。
迟茸和江枝惑氛围有些不好说,奇奇怪怪的,迟茸一大早便爬起来出了门。
今天有篮球社的比赛。
最近天气不好,比赛也转到了体育馆里面。
迟茸画学生打篮球其实也是为了不再画以前那种风格,想找找感觉,多画一些富有生命力的人或物。
但他好像就是画不好。
体育场很大,里面乌泱泱的都是人,迟茸坐在观赛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画轻叹口气,翻过一页重新画。
“进球了!啊啊啊啊啊啊!”
“厉害!”
“虞山乐!”
忽的有人哄闹叫起来,迟茸抬眼,看向场地中间的人,虞山乐个子在篮球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眉眼英俊,笑着朝观众台迟茸的方向挥挥手。
观众席不少人激动笑着回手示意。
迟茸稍弯了下眼,算是回应。
“同学。”
旁边有人突然出声,距离很近。
好像是在叫自己,迟茸回头看去,对上旁边人目光,是个很眼生的人,应该不是美院的。
他手指指自己,“叫我吗?”
那个女生笑了一下,“嗯,我是其他校区的,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迟茸:“??”
迟茸摸了下耳朵,婉言回拒,弯弯眼睛,“不好意思,我、我……”
他想说有男朋友了,但这一片人多,好多人转过来瞧,迟茸耳朵发热,咬咬唇,磕巴两下。
他没说完,女生已然明白他拒绝的意思,也落落大方收回手机,笑着瞧他一眼,“同学,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哎,一个很厉害的影视女星,叫虞渔。”
他像虞渔?
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说。
迟茸轻轻摇头,要像也应该是虞山乐比较像,毕竟是姑侄。
江枝惑去找人查了查昨天课后小崽子遇见了什么事,弄的他不想当男朋友,但只问到说,老师希望他换回以前风格。
江枝惑轻轻垂眸,若有所思。
比赛打了许久,江枝惑去到体育馆,一眼看见正埋头画画的少年,画了又觉得不满意,频繁的修改重画,不时叹口气。
状态不对,画再久也是徒增焦虑。
他走上前。
迟茸刚翻出来一张干净的画纸,揉揉眉心,没等下笔,身后忽的有阴影落下,将他整个人罩住。
他后面是一条宽阔的过道,人来人往不足为奇,但这个人好像停下不动了。
没等迟茸回头,一只冷白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将他画画的东西收拢几下,紧跟着,又一条手臂从另一侧落下来。
两只手扣住他腿弯,用力一提。
迟茸整个人被从身后抱了起来。
迟茸:“??!”
“……江、江枝惑?”
熟悉的冷香穿来,迟茸下意识抱好画画的的东西,被直接拎到过道上,茫然眨眨眼。
江枝惑把人掉了个姿势方向,熟稔抱到手臂上,低低嗯了一声。
这里人多,江枝惑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抱着人抬腿就走。迟茸一脸懵,尚且没回过神来,眸子张大了点,“你……干嘛呀?”
江枝惑其实也不做什么,只是崽崽坐在那对着画叹气,饭也不吃,干脆直接抱走。
江枝惑把人带到了家饭店,迟茸也看出这是要吃饭,不过他没什么胃口,脑袋里还是在想画。
“有什么想吃的?”江枝惑挑眉问他。
少年蔫哒哒的,有气无力,“我说过的,不怎么吃中餐。”
这是家中餐店。
江枝惑瞧他一眼,他刚重新遇见崽崽没多久,崽崽就这么说过,不吃中菜,不吃零食,不喝奶茶。
但以前并不是这样。
少年以前吃零食吃的很欢。
江枝惑按迟茸以前口味点了菜,没一会儿上来,“试试看吧。”
迟茸以前是和父亲生活,父亲入狱又是住在迟家,两边都是吃西餐吃的比较多。
来都来了,迟茸画画弄的脑袋痛,夹了一筷子送进嘴巴。
是水煮肉片。
鲜嫩的肉香带着微微的辣,一口进去,唇齿生香。
少年蓦地眼睛微亮。
迟茸又夹一筷子。
江枝惑瞧着少年口味没变,开始琢磨少年失忆前后的生活环境,温声道:“你以前喜欢吃这些。”
迟茸顿了顿,抬腿望过去,又垂下眼。
又是以前。
可他完全不记得。
迟茸指尖收紧,抿了抿唇。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江枝惑认识的那个迟茸……和现在的他一点也不一样。
江枝惑在乎的那个人,和现在的他,也不一样。
夜幕昏沉,整个校园陷入寂静,寝室里,少年缩在被窝里,团成一小团,窝在男生怀里,浓长的眼睫垂着,轻轻蹙眉,意识不断飘远,像随风吹拂在半空上。
已经进入秋天,眼前的场景却仍像是盛夏。
有些眼熟的山林,天气热的厉害,知了的叫声都显得孱弱无力。
一个纤瘦单薄的少年衣衫破烂,虽然衣服料子样式皆是上成,但此刻沾了灰土,看不出原本模样。
少年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鞋也丢了,赤着脚,足心被地上尖利的石子枝丫划的鲜血淋漓,精致的小脸异常苍白,唇瓣干裂,模样瞧着有些可怜。
迟茸跑不动了,他一路从B市逃出来,现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哪,左右看看,抿抿干裂的唇瓣,发着高烧的身体愈发无力,在树底下蜷缩了起来,想歇口气。
这应该没人。
“汪——”
“嗷呜汪汪——”
几声狗叫突然传来。
一只纯白的萨摩耶不知道从哪跑出来,速度极快的跑到跟前,一点也不怕人的凑上前拱了拱少年。
迟茸身上脏兮兮的,不是土就是血,环视一圈看看。
……没人?
这小狗干干净净,像是家养的,不像流浪犬。
迟茸没看见人,只看见这只萨摩耶,戒备心弱了些。
少年气息有些浅,把手心擦干净摸摸小狗脑袋,张了张嘴,却只空茫的发出一点气声。
“唔。”
……小狗。
“嗷汪汪汪汪——”
小白围着他绕了几圈,迟茸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小狗想干嘛,被咬着裤腿拉了一下,他没什么力气,踉跄哼了一声。
小白飞快松嘴,一溜烟朝山下去。
迟茸瞧着小狗背影,咬了下唇瓣。
他跑到这山里已经两天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动物。
这一片离市区远,他不敢去市区,也不敢靠近人。
父亲肯定报了警要把他带回去。
这里有干净的小狗,那肯定有人,万一报警……
他不想回去了。
不想,不想回去了。
少年眼眶有些红,自己揉了一把,赤着脚,呼吸急促,精致的小脸愈发苍白,咬咬唇,往山林里走。
“嗷汪汪汪汪汪。”
又是几声焦急的叫声,带着一道不耐烦的轻啧声。
“小白,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有人?!
少年骤然一滞,心脏提起来,踩着石子钻进矮树丛,纤瘦双足上血迹蜿蜒。
树叶遮挡,里面光线很暗,迟茸抿唇,试图把血迹擦去。
“汪!”
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猝然钻进树丛里,迟茸一惊,没等回神,直接被萨摩耶咬着衣服拖出树丛。
“唔……”
些许脚步声慢慢逼近。
迟茸指尖颤了颤,往后缩缩,抬眼看去。
来人是个男生。
年纪比他大点,眉眼斯文清润,慢条斯理的,轻轻啧声。
“哪里来的小孩?”
少年缩在树丛边,薄薄的夏衣被山上的树枝划的不像样子,身上血迹斑斑,警惕紧绷的往后躲。
江枝惑歪歪脑袋打量他一样,从容而冷漠,“这是私人宅地,不能进,趁早离开。”
不报警就好。
迟茸点点头,长长的眼睫垂下,张张嘴,“唔……”
又是只有点气声。
迟茸抿紧唇,眼睫颤了颤,不自觉攥紧手边一颗小石头,垂着头,不想让人看清自己样子。
一身狼狈少年抬手,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立马就走。
江枝惑站在小白边上,歪歪脑袋,语调清浅从容,“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
迟茸咬唇,晃晃悠悠站起身,直接转身想走,刚迈出去一步,脚边猝然传来道拉力。
“嗷呜汪汪汪汪汪!”
萨摩耶一口咬住少年裤腿,死死拽着不松口,转头望向男生。
迟茸:“?!!”
迟茸惊惶轻哼了声,险些被一把拽倒。
江枝惑看向萨摩耶,再看看少年,浅浅弯起嘴角,眼底漆黑语调温润,对萨摩耶柔和道:“既然小白这么喜欢这小孩,那你跟他一块走吧。”
“呜汪汪汪汪……”
小狗似是听懂了,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拽着少年往男生那边挪。
少年没力气,被小狗几次拖拽,到底没站稳,噗通歪到地上,脸上更白了,精巧的唇瓣上被少年自己咬了一下,破开个小口,血色晕染,平增旖旎。
迟茸吃痛,面前忽的落下片阴影。
江枝惑蹲下身,眼底意味不明,捏起少年下巴,嗓音平缓。
“来历不明的漂亮小孩,还是个小哑巴,越看越可疑。”
迟茸:“!!”
少年心脏一紧,眼睛张大了点,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洗过似的,匆忙摆摆手。
“唔,唔唔……”
他不想打扰人的,不要报警,他马上就走。
少年说不出话,撑起身,转头就走,身形单薄的厉害。
江枝惑瞧着对方背影,扯扯嘴角。
一身伤的小哑巴,这么放进山里,不是饿死就是摔死。
……麻烦。
小白又开始叫,迟茸发着烧,没等反应过来,腰上突然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
“唔……!”
江枝惑瞧他几眼,迈开长腿,几步上前,一把将小孩捞起来,环着腰,拎手提袋似的一手提着。
少年被拎成个身体对折的可怜形状,大脑充血,头脑发昏,无力的晃了晃腿,模模糊糊听见男生带着嫌弃的声音响起。
“脏死了,明天就让人送你去警局。”
迟茸:“?!”
不去警局。
少年眸子颤了颤,想挣扎,但他没力气,被男生直接拎下了山。
画面有丝迷乱,迟茸自我的意识隐约回来几分,乱七八糟的想——
江枝惑以前抱他是这么抱的吗?
……这还不如扛麻袋呢。
迟茸有一瞬间恍惚,好像是两年前那个夏天再次出现在眼前,又好像是两年后的迟茸回到了两年前的人身上。
晕眩迷蒙。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梦的还是曾经的记忆,走马灯似的飞快从眼前滑过。
画面一转,似是一下子跳了许多时间。
窗外已经是秋天。
少年坐在桌前,不知道做了什么,模样委屈巴巴的,摊开手,白皙柔软的掌心向上,指节紧张的蜷缩着。
少年面前站着个男生,脸上表情冷淡,手里拿着把戒尺,嗓音冰凉。
“手伸平。”
少年唔了一声,圆圆的眼湿漉漉的,瞧着让人心软,男生却依旧淡然,等少年摊平掌心,一戒尺直接拍了下去。
“唔。”
少年眼眶瞬间红了。
迟茸:“??!”
迟茸下意识捂住掌心,手仿佛也跟着痛起来,蓦地睁开眼。
夜正深,少年躺在被窝里,脑袋里一片混乱,气喘吁吁的坐起身,额角溢出几丝细汗。
迟茸从梦里醒来,意识发沉,晕晕乎乎。
苍天,江枝惑居然揍他?!
江枝惑不是说他们是恋人嘛?恋人是能打手心的吗?
这看着不像啊?!
“……崽崽?”
江枝惑稍稍睁开眼,抬手去捉少年手臂。
迟茸下意识觉得手心痛,不自觉缩了一下,侧头看向男生。
江枝惑蹙眉,微微眯眼,一把扣住少年手腕,嗓音低哑。
“怎么了?”
迟茸看着他,脑袋里的梦连着重遇后的记忆不断涌现,弄的他头晕发涨,一时不知今夕何年,轻晃晃脑袋。
对,记忆。
他总觉梦里自己和江枝惑不像恋人,以前做梦也没梦见过表白确定关系的场景。
……江枝惑,不会是骗他的吧?
这个想法猛一出现,顿时占据他脑海,迟茸在昏暗光线里望向床上男生,眼睫颤了几回。
“我想起来了。”
迟茸轻轻吸口气,攥紧被角,咬咬唇,诈道:“我们不是男朋友,你骗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喜欢生命喜欢活力,也因此喜欢绿色,绿色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大尾巴狐狸哥哥赞同了他的说法,茸茸崽决定给哥哥一个惊喜。
半夜,茸茸崽趁大尾巴狐狸睡着,吧唧,给整只狐喷了一层绿漆,头顶尤甚!
哦,我的大尾巴狐狸哥哥,瞧瞧,这一身绿,美翻啦!
第二天,大尾巴狐狸狐狸睁开眼,看见自己的一身绿油油的皮毛,还有头顶尤其绿的发型。
大尾巴狐狸:“……”
大尾巴狐狸气笑了,把茸茸崽抱过来,一下按到腿上,温柔道:“崽崽乖,那我们来贴贴,让哥哥把崽崽也贴成绿的。”
茸茸崽猝不及防被箍住,眼眶当场红了,哭唧唧呜咽,“呜,痛……这个漆不掉色的,贴不上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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