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淙被关在小木屋里的这段戏份在正片里占据了1/3集的时长,为了不影响主线剧情,还有一部分被放进了剧外的花絮里放送。但这次正片开头就是沈惊淙。
片头曲一过,先是一个雾中小屋的远景,之后就是以江槐的眼睛作为视点的一段长镜头。
镜头从周围是满地打斗过后的狼藉,再到沈惊淙脚踝的脚铐,最后一路移动到他的脸上,之后是面部的特写。所有的观众的眼睛不约而同定到了被镜头特写的邬声的脸上。
紧接着,开播之后才五分钟,弹幕直接把视频给干卡顿了。
[此等的美人为何此刻才让朕看到!朕还要看!]
[卧槽,《与君》剧组能处,说要拍第一美人,就真的把第一美人给找过来了。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沈惊淙这么好看啊!]
[怪不得会有人千里迢迢只为见沈惊淙一面,怪不得沈惊淙会被自己的好看烦恼到要自毁容颜,我也想千里迢迢去被沈惊淙划烂眼睛了(bushi)]
[《与君》,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相信了,这个剧组是想给观众拍个好故事,不然要是我是导演,一集40分钟我拍39分钟的沈惊淙,另外1分钟给谢知斐(旧人不如新人香)]
[我被毒瞎多年的眼睛,好了!终于好了!]
[你们都在怀疑老婆面具底下的脸不够漂亮,只有我,是真的喜欢老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老婆漂亮这件事]
[顶着疤痕妆反而更动人了怎么回事]
[之前羡慕邬声能和谢知斐拍戏,现在嫉妒谢知斐,真的嫉妒]
[杀谢狗,报夺妻之仇]
[酒怂壮人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酒壮的是我的胆呢?……勾死我吧沈惊淙,命都给你]
[好强啊……好久没在娱乐圈里见过这种实力方方面面都强劲的新人了,咋演技好脸还那么好看嘞……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不是颜狗,就是看剧还是希望自己能吃点好的,这么多年了,可终于让我重新把好的给吃上了]
[从今天开始我的xp就不再是面具了,我的xp是邬声]
而向柏轩,看着邬声的那张脸,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一集播出之后,《与君》的播放量,创造了平台收视率的记录。
从《与君》播放到现在,这是沈惊淙和江槐二人对手戏最多的一集,也是沈惊淙镜头最多的一集。
关于沈惊淙到底怎么骗过的江槐,以及沈惊淙对江槐的喜欢到底有多少,是养育之情还是有点别的感情在里面,出了好几个分析帖。
[小狗没那么好骗,是沈惊淙太不讲武德了,美人计谁受得了?这把我这个女的都迷的五迷六道的,太迷糊了]
[沈惊淙能演的那么真吗!……好吧他真的可以,不,但我不信!他就是真的!]
[已知,沈惊淙这个角色之前对江槐说过:“要想骗人骗的真,想不被人戳破,就不要全说假话,几句真的,几句假的,混在一起,最是真假难辨。”
那么,沈惊淙骗江槐时说的那些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看个电视剧整出高中数学判断命题真假的感觉。
到最后,他们一致得出结论——别管话真话假,渡过去的那颗杏子是真的!
于是,这集播出之后,《与君》的官方账号陆陆续续收到了大量私信。
求剧组放出这一场戏拍摄花絮。
娄金良对这场戏印象深刻,开始拍摄之前,他本以为会NG许多次,但两个演员的状态都很好,一条就通过了。
渡杏子这场戏,拍摄手法虽然和借位拍吻戏的手法差不多,但拍摄气氛也确实挺暧昧的,他现在看网上嗑演员之间的CP的帖子越来越多,势态似乎不太好控制,就在决定要不要发布花絮之前,分别征询了一下邬声和谢知斐的意见。
娄金良:[今天播的那段戏,拍摄花絮观众强烈反应想看,可以发布出去吗?]
邬声:[可以]
谢知斐:[可以。能先发给我一份吗?]
娄金良:“?”
娄金良给谢知斐发送了一份花絮视频。
谢知斐光速接收。
谢知斐:[谢谢导演。]
娄金良琢磨了一下,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他觉得得回去约束一下甄柯,让甄柯不要嗑得那么肆无忌惮了,他的脑回路好像也被甄柯影响到了。
他怎么也开始感觉谢知斐不对劲了。
不对劲,是甄柯不对劲。
邬声回完娄金良的消息后,重新看起了剧本。
明天就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了。拍完之后,沈惊淙这个角色就正式杀青了。
邬声是一个入戏快出戏也快的人,但在沈惊淙这个角色即将杀青的前一晚,他摸着自己被翻到边缘微微卷起的剧本,心里忽然多了一点不舍的感觉。
次日,邬声早早就来到了拍摄现场,让造型师给他做妆造。
最后一场戏,沈惊淙的妆造稍微有了变化。
一身红衣换成了一身白衣,脸上的半截面具换成了幂篱。
邬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这一身装扮,和他在万花国里的装扮大差不离。
邬声到此刻才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他刚穿来蓝星时,好多蓝星人看着装束奇怪的他,根本不会觉得他是个异类。八成是将他当成影视城里的演员,或者古装爱好者了。
做好妆造之后,他就翻看起了剧本。
只是随着化妆间的门吱呀一声,邬声耳尖地听到开门声,却并没有听见走进去的脚步声,只能察觉到刚刚开门的人正用能将他后脑勺盯穿的灼热目光盯着他。
邬声一回头,见到的却是低头正用手机发着什么消息的谢知斐。
刚才那道炙热的目光,应该是他感觉错了……吧?
而谢知斐好像刚刚回完消息,将手机收起来之后,很自然地抬眼和邬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可以和我拍一张自拍吗?”谢知斐忽然问。
“当然可以。”邬声经常被剧组里的人抓着和他们一起拍自拍,已经习惯这件事了。
谢知斐走到他身边,站在他身后,微微蹲下身,将镜头里他和他的脸同时入镜。
邬声熟练比了个耶。
镜头按下的瞬间,谢知斐将邬声的身体揽进自己的怀里,“咔嚓”一声。
穿着戏服的邬声和一身现代休闲打扮的谢知斐一起被定格在图像里。
身体被谢知斐揽进怀抱的那一刻,邬声心跳变快了许多。
他已经很久没有将谢知斐和他的小友联系在一起了,可在每一个和谢知斐身体接触的瞬间——尤其是在不需要代入角色的戏外,他总会冷不丁出一身冷汗。某种熟悉感总是从背后窜起,他的身体好像想要告诉他什么。
邬声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找到他的小友,久到以至于他有些魔怔了。
将照片拍好之后, 他将搭在邬声肩上的手松开。
邬声也在这一刻比较出了谢知斐与他小友的不同——他小友比谢知斐要缠人得多,不出门摆摊时骨头格外的懒,能不好好站着就不好好站着, 要是身边有人, 一定要像挂件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邬声的心脏忽然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他低头翻起了剧本, 没看几页,一旁响起谢知斐的声音:“声声, 今天拍完,你就杀青了是吗?”
邬声点点头:“对。”
“谢老师什么时候杀青?”邬声看向谢知斐。
“我比你多一场戏, 在你之后杀青。”谢知斐问邬声,“今天这场戏,心里有底吗?”
今天是沈惊淙的最后一场戏。
现在的剧情进度是,在沈惊淙离开小木屋,踪迹隐匿半年之久后,江湖上又有了他活动的踪迹。
而半年之后,萧和光血海剑的水平更加精进一步, 这半年间,他来到望剑宗, 找到了梅如雪, 可与太祈宗交好的望剑宗并不认可萧和光的存在, 要让梅如雪与另外的青年才俊定亲。
离梅如雪的婚期还有半年, 要想扭转这一局面,萧和光就得杀了沈惊淙。
沈惊淙音讯全无好几个月,再出现, 又卷起腥风血雨。
“都说沈惊淙之前已经足够肆无忌惮,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 才是真正肆无忌惮。他绑走了太祈宗宗主的小孙儿,废了千鹤宗爱徒的功夫,烧尽流光阁的藏书,挖了三清派祖师爷的老坟……诸如之类,不胜枚举,总之,短短一个月内,惹下仇敌无数。逼得十大宗全部发出追杀令,共同对他发起围剿。”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感叹道:“十大宗门啊,沈惊淙独自一人,独木难支,这回可算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咯。你们说,他能不能活到今年冬天?三更斩,怕是要落幕咯。”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声脆响响起,说书先生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束发的年轻人手拿木剑,自昏暗的角落中走出来,说道:“老先生,向您打听个人。”
“血海剑,萧和光。”江槐将一把碎银塞到说书先生手里,“先生可有听说过他在何处?”
说书先生问:“你找他作甚?”
江槐停顿了一下,继而勾起笑来,说道:“他是我的旧友,我想找他叙叙旧。”
片场,邬声提了个小板凳坐在娄金良的旁边,一边等着自己的戏份开始拍摄,一边围观谢知斐拍戏。
他看着屏幕里的江槐露出了和平时面对沈惊淙时完全不一样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
江槐在沈惊淙面前一向是沉默的、听话的、目光老实的,但没想到面对着说书先生的江槐,嚣张、狂傲,还和沈惊淙一样,狡猾,喜欢骗人。
说什么要去叙叙旧,分明是要去杀了萧和光。
谢知斐将江槐骗人时的表情处理得很好,既能和江槐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区分开,能看出来是在骗人,但却又真的是一脸正派的笑容。
“谢老师演的真好。”邬声小声感叹。
娄金良捕捉到了邬声的这句感叹,他道:“其实要是换了几年前的谢知斐来演,估计更合适。”
“几年前的谢老师?”邬声好奇起来,“导演为什么那么说?”
娄金良道:“十八九岁的角色,如果能让十八九岁的演员来演,当然更合适了,不过可惜了,那两年谢知斐不怎么拍戏。”
剧里的江槐不过十九岁,虽说谢知斐依旧能演出少年的感觉,但十八九岁时的谢知斐还没完全长开,残留着少年稚气的年下感更重,娄金良私以为那时的谢知斐的脸加上谢知斐如今的演技,在这个角色上能表现得更好。
不怎么拍戏?那确实可惜了。邬声看过的谢知斐的作品都是他获过奖的电影,有些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如果谢知斐十八九岁时也在拍戏,那他能拿到的学习资料就更多了。
邬声重新将视线转向片场里的谢知斐。
“原来如此。”说书先生道,“我听人说,萧和光萧少侠如今正在南城的长河郡,与望剑宗的人一道,在前往追寻沈惊淙的路上。”
江槐笑道:“多谢老先生。”
他转身离去,一转身,却换上一脸杀意浓重的表情。
他来到长河郡后,萧和光又去往银江府。
江槐追到银江府。
是夜,萧和光与望剑宗的少宗主商量着要用什么办法引蛇出洞,引出沈惊淙。望剑宗的少宗主离开后,萧和光独自一人,冥思苦想。
他要杀了沈惊淙,还要想办法赶在其他几大宗门前头。
可如今江湖上消息纷杂,真假沈惊淙的事件频出,他已经杀了好几个在小地方为非作歹的人,都是戴着与沈惊淙相仿的面具,就在冒充沈惊淙的“假沈惊淙”。
萧和光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忽然听到一声鸦叫,紧接着一身汗毛竖起,飞快将立在桌边的剑拿了起来。
一柄剑破开窗户纸朝他而来,萧和光看着破窗而入的那人,先用未出鞘的血海剑挡住这一遭,看清来人的脸。
他的表情相当平静。
“沈惊淙让你来的?”萧和光问。
江槐:“我自己来的。”
萧和光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一条好狗。”
“是我看错你了。”萧和光将剑拔了出来。
正要与江槐杀个你死我活,这时两人双双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道疾风破空声,一支箭擦着两人的脸庞而过,“铮”的一声钉在房间的木板上。
箭尾端的羽毛中插着一封信。
江槐手疾眼快,将信拆开,看到上面的字迹,他目光一凝,又从窗户飞出,像是追着什么人的身影而去。
萧和光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纸,念道:“三月初四,巧巧山,我沈惊淙在这里等着你,决一胜负,只许你一人赴会。”
信纸尾巴还贴着一截断发与发绳,是梅如雪的发绳,萧和光脸色大变,紧接着望剑宗少宗主也破门而入:“妹妹!我妹妹她!又不见了!”
江槐追出去,没有追上沈惊淙。
他这半年,想找沈惊淙想到快要疯了,如果不是没有半点沈惊淙的消息,他也不会先来了结了萧和光。
巧巧山是吗?
江槐昼夜不分往巧巧山赶去。
到了巧巧山下,他果然遇到被其他几个宗门围攻的沈惊淙。
见沈惊淙力不能敌,江槐连忙飞身而出,替沈惊淙击退周围几个人后,他转身看着披头散发的沈惊淙。
夜色中看不清沈惊淙的脸,江槐道:“你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
“报复我是吗?今年想追杀你的如过江之鲫,这一路上,我替你拦了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我知道你是想用那些宗门的势力来分散我的精力,让我阻拦不住你。可你看看,你将自己弄得多狼狈。”
却听眼前人抖着一把嗓子,用筛糠似的声音说道:“少少……少侠。我我我,我不是三更斩。”
那人将面具摘下:“他们都说,戴上这个面具,说自己是三更斩,别人就会害怕,做很多事都会方便,我以后再也不扮演他了。”
不是沈惊淙。
江槐心里一惊:是调虎离山!
沈惊淙是故意的,故意将假消息透露给他,让他误以为沈惊淙在巧巧山。
现在的萧和光八成已经找到沈惊淙了!
江槐连夜赶回银江府萧和光曾经下榻的那间旅店,一路问过去,得知萧和光在两日之前,前往凤凰山下一个叫凤凰镇的地方。
在他上次走后不过三个时辰,萧和光就收到了第二封信。
将地点从巧巧山,换成了凤凰镇。
江槐快马加鞭,前往凤凰镇。
“舒适区,完全的舒适区。”拍完谢知斐的戏份后,娄金良笑着对谢知斐说道,“之前看你在那些大导手里拍一些死了老婆的戏份,我就觉得你比谁演得都好,一直在想是那些导演会调教还是你演得好,今天让我过了把这瘾,我算知道了,你演的好。”
邬声琢磨着谢知斐刚才的表演,心里也觉得好。
娄金良忽然转头看向邬声:“待会儿下一场戏就是你们的对手戏了,也是你最后一场戏,要不要清场?”
“清场?”
“对啊,清场。”娄金良道,“太多人看着的话,我担心你太羞涩,放不开,发挥不好。”
邬声想了想剧本里的内容,不觉得有哪里是值得他羞涩的地方。
只有被夸好看时邬声才会害羞,其他的事情,邬声从未羞涩过。
邬声:“不用清场。”
谢知斐:“……”
谢知斐:“我要清场。”
“那清场吧。”娄金良道,“这是邬声的最后一场戏了,辛苦两位老师了。”
“Action!”拍摄开始了。
沈惊淙支着脑袋,卧坐在马车里。
刚刚,梅如雪偷偷跑了。
是个聪明姑娘,能看得出他故意露出的破绽,长着的两条腿也有用,不等着人救,会自己逃跑。
算一算时间,再过两个时辰,萧和光差不多快要到了。
前面的马匹突然嘶鸣一声,沈惊淙睁开眼,下一刻,马车一停,马车上跳上来一人。
那人浑身发抖,进来就抱住了沈惊淙。
“沈惊淙,不可以,沈惊淙。”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一般的惊惶。
沈惊淙面若冰霜:“巧巧山距离这里得有八百里,你是怎么这么快找来的?”
“难道……你这七日里一刻都没合过眼?”
江槐一味呢喃着:“我要带你走,我要带你走。”
“你以为七日未曾合过眼的自己会是我的对手?”沈惊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你能阻我一次,阻拦不了我第二次。”
江槐嘴唇一颤:“你当真从来没有想过我吗?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留不了你一日,总能多留你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再多几个时辰,一辈子也就留住了!”江槐咬牙切齿,恨极了一样说道,“我不让你现在去送死,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你怎么就不想想我!”
沈惊淙盯着江槐激动的神情,一脸漠然地将自己肩头的衣服褪下去。
“我想过你。”沈惊淙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将衣服往下扯,露出光洁的肩头,又用与咬着杏子勾引江槐时别无二致的轻佻语气说道:“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我想过了。”沈惊淙道,“给过你一次,你也就不用再惦念着了。来拿吧。”
江槐一脸羞愤地将他的衣服拉上去:“我想要你活着!”
“我只想让你活着!”江槐手忙脚乱地系着沈惊淙的衣服,一边吼道,“哪怕你我今日就此分道扬镳,让我与你此生再不相见,我也想要你活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惊淙惊了一惊。
他大抵是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愿意给他真心这种东西。
可是震惊之后,却是苦笑。
“你知道吗?”沈惊淙道,“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就给自己下了慢性毒药,如今已经到了见效的时候,药效今年春天开始发作,三月底功力尽消,四月开始白头,五月身体如被蚁虫啃食,六月身体会从脏腑开始消溶……我早早就给自己断了回头的路。”
沈惊淙声音轻了许多:“我并非不在意你的感受……我只是……我只是……连自己都要防上,何况是你。”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
“阿槐,阿槐。我知道你怕寂寞,你从小就怕一个人,我对你不起。”沈惊淙摇了摇江槐的手,“可你最了解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不要拦我。”
江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他最是心窍玲珑,却也最是残忍。
知道他怕寂寞,却还是要留他孤身一人。
“有办法的,有办法的。”江槐忽然从怀中拿出沈惊淙之前的面具,颤巍巍地扣到自己脸上,“我替你去见萧和光,我替你去……你去药王谷找谷主要解药,他什么解药都有,你一定能活下去的。好不好?”
沈惊淙愣了一下。
江槐扣好面具,又去解沈惊淙身上的衣裳,似乎是想将沈惊淙的衣裳也换到自己身上,可沈惊淙却抓住了他的手。
他衣衫滑落于腰间却不顾,白皙的身体露出大半,抬腿骑|跨上去。气息贴近,以全部的身体重量压制江槐不准他乱动:“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感受到什么,沈惊淙又愣了愣,抢面具的手停在半空:“你居然……”
“cut!休息几分钟!”
谢知斐尚且沉浸在戏中,双眼微红,听到导演喊卡,也不知道出戏了还是没出戏,总之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眼疾手快,先是把立马将邬声褪下来的衣服唰一下给拉回到他的肩上,再把邬声往下走的手给抓住,一连串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完成,最后抱着邬声的胳膊紧紧压着布料,把邬声裸露的背全部遮严实了。
第61章
邬声还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就被谢知斐的动作给打懵了,僵直着身体任由谢知斐将他抱在怀里。
他能感受到谢知斐的身体依旧在轻轻的抖,秋风中打寒颤的树叶一样。邬声抬起手来, 拍了拍谢知斐的背。而他背后的那条胳膊压得很紧, 这让邬声的行动受到了一点限制。
感受到身下某物的变化,邬声动作忽然一停, 他愣了一下。
谢知斐滚了滚喉结,有些赫然于自己的身体反应。
剧里江槐对沈惊淙的情感如他如一, 但是在拍摄过程中,他尚有理智能够控制住自己, 可等到拍摄结束,戏里带来的情绪波动残余在身体里,身份突然回归现实,面对着真实存在于眼前的邬声,一时间,情感先于理智倾泻了出去。
谢知斐咬了咬唇,额头青筋爆起。
刚刚剧里有沈惊淙骑跨上去后, 发现江槐身体反应异样的桥段。邬声的表演尽职尽责,虽然当时主摄像机只对准了他和邬声的脸, 但邬声还是很诚实地用身体表现出了发现的过程, 辟谷曾了下, 手也往下探了探。
想到这, 谢知斐松开了圈住邬声身体的胳膊,身体往后撤了撤,一副忍得快要死了的表情, 把邬声身上的戏服扣好。
邬声应该也感受他的变化了,一脸震惊:“谢老师你……”
他关切的声音顿时让谢知斐的处境变得更艰难了。身体上的反应先不说, 谢知斐心里轰隆一声。他心道:完了。
邬声现在一定觉得他是个控制不好欲望的变态。
被这种念头一吓,欲望倒是消了下去。
视线唯一能够看到谢知斐种种反应的邬声低头道:“好强啊!”
谢知斐:“……???”
邬声感叹:“您还没出戏是吗?您居然把江槐的反应都给表现出来了!而且还控制得那么好。”
谢知斐:“…………”
邬声羡慕并求知若渴地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
下面又有要抬头的趋势,谢知斐一下把邬声的嘴巴给捂住了。
还不如让邬声觉得他是个变态了,听邬声这个意思,怕是思维里完全没有羞耻这个概念。谢知斐又开始担心邬声会被人骗了。
宽大的戏服让谢知斐得以保全颜面,他揽过邬声往外走,“导演,就剩最后一场戏了,我和邬声出去聊聊。”
“去吧去吧。”
娄金良正忙着看刚才拍的这段的效果,满眼惊艳满意、反复欣赏的表情,根本无暇顾及二人。
摄影师陪着娄金良一起看。
而甄柯……甄柯看着谢知斐拉着邬声离开的背影,正在表演颧骨升天。
娄金良瞥了甄柯一眼:“看什么这么开心?”
他这时也看了眼谢知斐和邬声的背影,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娄金良道:“你嗑的CP这不是走了吗?”
甄柯:“你懂什么?”
所有他嗑的CP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他们都在秀恩爱。
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都在doi。
已知:所有他嗑的CP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都在d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