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像看过来了。”
女生收回视线，犹豫着想要问姜睐需不需要打个招呼，就见对方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快要上课了，我们还是来看看这道题吧。”
哥哥刚才，是在看他吗？
姜睐心不在焉地滑动笔尖，流畅地写出公式，他遏制住想要侧目的眼神，再等等，还不够。
哥哥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要让哥哥自己意识到。
意识到，他从小看顾长大的弟弟，渐渐不再需要的他的事实。
“小睐呢？”
沈逸下楼，就看到沈父坐在沙发上，见他是一个人在家，随口问了句。
“小睐他放学和朋友们聚餐去了。”沈逸走到沈父面前站定。
闻言，沈父讶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来小睐最近恢复得很不错，是因为上次你跟我提到过的，那个小睐想要接触的朋友吗？”
沈逸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是。”
自从姜睐回校后，江邬就把他带入了自己的圈子，以往放学时沈逸总是会等小睐一起走，但现在，小睐有人送回来。
他融不进去他们，被无形的排斥在外。
沈父满意得点头，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姜阿姨，“这下你该放心了，小睐这孩子也有了自己的朋友，看样子还挺受欢迎。”
“是啊，这都多亏了小逸这个做哥哥的，这么多年来将弟弟照顾得很好。”姜阿姨温婉地低头轻抚长发。
沈逸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现在有些晚了，我正准备去接小睐回家。”
沈父抬起手腕，手表上的时针正好指到晚上八点，“现在时间还早，你就别去打扰你弟弟了，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就好。”
沈逸眉心紧蹙，这个时间点对于小睐来说绝不算早。
事实上，如果不是小睐去之前向他报备过，他也根本不会同意对方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
“父亲，可是小睐他……”
没有说完的话语被沈父威严的声音打断，“从前我就对你说过，你弟弟后来的症状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对他保护太过。”
姜阿姨伸手悄悄拽了拽沈父的衣角，想要让他少说几句。
沈逸难得在父亲面前冷脸，“父亲，真的是我保护太过吗？小睐他为什么会那样你比谁都清楚吧。”
沈父脸色骤变，眼神锐利地看向沈逸，“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父子两人一站一坐，僵持在客厅，最后还是姜阿姨出声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就别和你父亲置气了，当年的事是个意外，你父亲也很自责没有看好小睐。”
沈逸深吸口气，不再多言，“我先回房了。”
客厅里隐约的声音传进耳中，“你看看他这态度……”“消消气，小逸只是太担心弟弟了。”
沈逸关上房门，卧室里空落落的，没有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开灯，只循着记忆坐在床边，愣愣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出声。
真的是他从前保护太过了吗？
因为保护太过，小睐这才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吗？
沈逸抬手捏着眉心，所以自己最近刻意不去干涉小睐的交友后，他应该很开心吧，每天出门时似乎都是笑着的。
他这个哥哥，好像多余了啊。
“咳咳咳……”沈逸费力咳嗽起来，从心上泛起难以言喻的痒意，他躺倒在床上，身体蜷缩。
黑暗中，他的脸颊泛红，眉眼不舒服地紧闭，双手紧紧地拥住自己，就像还在母体里那样，母亲……他已经快要忘记母亲的面容了。
沈逸周身沐浴在黑夜里，痒意蔓延，空落落的感觉游走着，好想要，想要什么……
他又咳嗽起来，复燃的痒意像是顺着血液被填满他的四肢百穴。
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知道如何消解，只能徒劳的，一遍又一遍地抱紧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逸意识模糊地想，几点了？他该去接小睐回家。
“咔哒。”
房门被打开了，沈逸想要睁眼，但沉重的眼皮让他无法抬起，他知道来人是谁。
沈逸费力地张开唇，想要告诉他哥哥不太舒服。
他感觉到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随后，一双有力的胳膊从他身后穿过，将他搂在怀中。
就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甘露，沈逸浑身轻轻颤了一瞬。
酥麻的触感从腰间附在手背上的灼热手心蹿向全身，沈逸舒服地几乎快要发出喂叹。
思绪飘忽，沈逸靠在姜睐的怀中，耳边是温热的吐息，带着小睐关切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不想让小睐担心，沈逸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这个姿势让他无法回身。
他只能将手抽出，安抚地拍拍小睐的胳膊，“别担心，哥哥没事，缓缓就好。”
姜睐将脸埋在沈逸的后颈，张口，叼住哥哥的衣领。
“哥哥现在好些了吗？”姜睐声音含糊，搂住哥哥的双手半点没松，灵活的手指早已钻进哥哥的衣摆，沿着裤缝缓慢摩挲。
“嗯……”空落落的感觉终于消散，好像身体缺失的一部分被填满。
沈逸长睫轻颤，无意识地又往身后靠了靠。
迟钝的哥哥毫无所觉，主动围困于弟弟的臂膀。
姜睐无声地勾唇，怜惜地含咬住哥哥凌乱的发尾，再慢慢凑到跳动着的颈动脉膊前，静静地贴在上面。
发痒的牙尖抵住脆弱的脖颈，克制地轻磨。
“哥哥不舒服小睐就再靠近些。”柔软的床铺陷下，指腹缓缓摩挲，那像是来自心里的瘾渐渐消散，归于无息。
姜睐的面容隐匿于黑暗，哥哥自己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依赖自己的弟弟。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哥哥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心瘾心瘾，点题了
文案不能说的，不过应该看得出来，哥哥有点皮肤饥渴症，只有弟弟能解
第20章 他想要哥哥的一切
长久以来的身份似乎颠倒，哥哥成为了需要被守护的人，身高早已超过哥哥的弟弟将哥哥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弟弟实在很会照顾哥哥。
姜睐牵起衣角，细致地将沈逸额角的冷汗一点点擦净，因为从小哥哥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沈逸的意识逐渐恢复，彻底清醒的时候，他恍惚发现自己正被小睐抱在怀中。
有力的胳膊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他被这要命的力道陷在姜睐的怀中，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刚才是怎么了？
沈逸的记忆还停留在和父亲发生了不愉快后他转身上楼回了房间，然后，就记不太清了。
他靠在小睐的胸口，感受着传递来的温热体温，有些出神的想，小睐真的长大了啊，从前总是他用这个姿势抱着姜睐。
那时候的姜睐个子也小小的，他轻轻松松地就能将对方整个搂在怀中。
沈逸轻轻挣动了下，姜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哥哥醒了吗？”又带着几分担忧，“哥哥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沈逸也回答不上来，事实上他连之前的那种失重感都快遗忘了，只像是一场幻觉。就像小睐说的，大概真是累了吧，应该没什么。
“我没事，小睐不是在外面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出声后沈逸才发现他嗓子有些哑，腰上搂紧的胳膊松开，小睐将他扶着坐起身，一只手给他递来杯水。
“嗯，我......聚会结束就打车回来了。”姜睐的语气里带着可疑的停顿，最熟悉他的沈逸又怎么会听不出呢。
他将水喝完清了清嗓子，认真地看向姜睐，“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小睐不要瞒着哥哥。”
姜睐将床头的小灯打开，那小灯原是沈逸因为他怕黑买的，是温柔的暖橘色光调。
眼下这暖光沿着姜睐姣好的侧脸勾勒，将少年带着羞涩的面容照得无所遁形。
沈逸坐在床沿上看着他，没来由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有什么超乎控制的情况即将发生。
“哥哥，江邬他，好像跟我表白了。”
姜睐说完，飞快地掀起眼睛看了眼沈逸，手指不安又浮躁地搅弄着。
卧室陷入诡异的宁静中，在小睐出声后，沈逸握着的水杯就从手中滑落，落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姜睐低呼一声，连忙弯腰将水杯捡起，嘴里小声念叨，“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小睐，”沈逸缓缓开口，分明被水润过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却像是从声带挤出来似的，干的发涩，“是怎么处理的呢？”
姜睐摩挲着杯子，直到哥哥的神经绷到了极致才慢悠悠地开口回答，“我对他说，哥哥不让我早恋。”
这实在是个狡猾的回答，好像拒绝了却又没完全拒绝。
沈逸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
他突然想到上个周末去见了心理医生时，那位医生已经和他相识多年，一见到他就笑着冲他打趣，“沈同学可好长时间没来了，这次是又是因为你的弟弟出了什么事？”
沈逸无奈的笑着点头。
身穿白大褂的亲切女医生听完沈逸的倾诉后，为他添上茶水。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在我看来，你所认为的你的弟弟不懂得感情，肯定会受到伤害这点，这只是你的认为。”
“如果担心他，就好好跟他谈谈吧，”医生温柔地笑道，“作为家长和哥哥，也有必要在青春期为弟弟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不是吗？”
“而且，从很早之前我就对你说过，如果认为一件事会伤害到他，你应该做的不是让他远离，而是让他明白。如果你认为你的弟弟不懂得爱情，那就告诉他那是什么，也请你相信他的自主判断力。”
是的，他应该告诉弟弟。
沈睐坐正身子，和姜睐面对着面，他抬手抚平对方衣服上的褶皱，斟酌着语言，小睐可能也感觉到他的认真，收起了脸上的笑，“哥哥？”
“小睐回答的没有问题，哥哥的确不允许你早恋，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逸看着面前的人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神情后轻笑了两声。
“因为哥哥总觉得，小睐还小，不懂得感情，过早的接触这些会受到伤害，但其实哥哥错了对吗？小睐是可以明白的。”
沈逸想到晚上与沈父争执的时候对方说他保护太过，他并不否认这点。
但那又如何，小睐知道的不知道的，作为哥哥，他会教给他。
“小睐知道除了亲情友情外，还有另一种感情吗？”
沈逸看着弟弟怔愣地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些。
他笑起来，轻柔地抚了抚小睐的脸颊，“是爱情。”
“哥哥知道小睐已经长大了，但哥哥还是希望小睐在面对别人的心意时，尽可能慎重妥善的处理，不要轻易做下决定，好吗？不管是江邬还是别人。”
姜睐的脸旁还有哥哥触碰后残留的体温，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哥哥会严肃地让自己拒绝掉来自于“同性的示爱”，但哥哥没有。
爱情吗？
“可是哥哥，什么是爱情？”姜睐急切地想要弄明白。
为什么想要弄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急切他也不知道，姜睐只觉得激荡的感情冲击在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
哥哥，请告诉我，快告诉我。
沈逸想了想，用能让小睐理解的话回答他，“爱情啊，是只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哥哥也不太清楚，也许小睐遇到那个特别的人后就会明白。”
只存在于两个人之间，两个人之间，两个人......他和哥哥吗？
什么亲情爱情，他都只想要哥哥的，他无法想象哥哥和别的人有什么只存在于彼此的感情。
他不愿意哥哥和别人有感情上的羁绊，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涌起暴虐的想要摧毁一切的可怖念头。
如果只能是彼此之间，那为什么哥哥的爱情，不能是他呢？
除了他，哥哥难道还想给别人吗？
姜睐的眼中燃起奇异的亮光，他用力地攥住沈逸的手腕，“小睐？”
沈逸关切的眼神又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不能是这个时候，他才对哥哥说了被告白的事，他不能让哥哥觉得自己将感情当作儿戏。
更何况，他没有忘记，哥哥从前说的，以后要和别人结婚生子。
哥哥可能，并不想要他的爱情，他会吓到哥哥的。
姜睐的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
身为弟弟，他永远都没有阻拦的资格，他不想只做哥哥的弟弟。
他想要哥哥的一切，他想要哥哥的爱情。
既然想要，就要想办法得到。
他总会得到的。
“那哥哥呢？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沈逸的手腕被攥得发疼，他拍了拍姜睐的胳膊示意他松开，好笑地道，“当然没有。”
“如果以后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会告诉哥哥，哥哥也要告诉我可以吗？”姜睐站起身，垂眸央求地看着哥哥。
沈逸盘腿坐在床上，随着他的动作颇不习惯地仰头看着他，“嗯，可以。”
沈逸不认为他会有什么喜欢的人，但与小睐做下这个约定却是他想要的，他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沈逸看着暖光下的弟弟，他没有过度保护，是小睐需要他。
姜睐心情很好地俯身，用指尖顺着的哥哥凌乱的额发慢慢梳理，然后，学着哥哥以往安抚自己时的动作，轻勾住沈逸的下巴，奖励般侧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微痒的鼻息拂过，沈逸怔然于他的举动，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亲吻也不是随便的举动，不能......”
姜睐伏在哥哥的肩上闷笑起来，哥哥真可爱。
他故意蛮不讲理道，“如果哥哥答应只亲我，那我就只对哥哥这样。”
沈逸也察觉到自己的矫枉过正，被弟弟笑得有些脸热。
他想，小睐果然单纯的可爱，他只会亲自己的弟弟，又哪里会去亲近别人呢？小睐不明白人际交往的距离，他却是知道的。
但他不介意用自己来约束对方。
“好，哥哥答应你，小睐也要说到做到，没有做到的话，哥哥也是会生气的。”
姜睐抬头，亲昵地贴着哥哥的脸颊，双手揽住哥哥的腰身，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手指止不住地神经质颤抖。
哥哥不知道，他身后的衣料下布满了时重时轻的奇怪红痕。
那是被揉捏舔咬过的痕迹。
他好像还是不太明白爱情，但他生来就是来爱哥哥的。
“当然，小睐答应哥哥。”
沈逸得了保证，好脾气地微微一笑，开始兴师问罪。
“那小睐现在可以跟哥哥说，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作者有话说:
开窍了，喜大普奔
小睐:我不想只做哥哥的弟弟，我要哥哥
（无知无觉的哥哥打了个喷嚏）
第21章 笨蛋哥哥
沈逸虽然方才没有提起，看似将这事翻了过去，但说完别的，他就开始说起“正事”来。
姜睐无辜地眨了眨眼，“哥哥在问什么？”
沈睐挑眉，眯着眼睛看他，“别跟哥哥装傻，小睐刚才不是说，有人对你表白了吗？”
“嗯……”姜睐回答地有些犹豫。
他就像是每一个害怕早恋被发现的青春期小孩，虽然没有答应对方，但光是“有人喜欢自己”这件事就足够他在哥哥面前不安的了。
不知为何，看到姜睐这难得扭捏的模样，沈逸心里格外不悦。
可能是因为担心江邬的心思会影响到小睐，毕竟现在的阶段，对于小睐来说，还是学习更重要。
倒是江邬，对于这个变数，是他判断失误，虽然上次对方来拜访的时候他看出了这人的心思，但他以为江邬如果聪明，会把这不该有的念头一直藏在心里。
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就这么表白了，还是专门挑在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在的场合。
很难不怀疑这人不是故意的，果然外面的人都诡计多端，小睐绝不能再接近这么心机深沉的人。
沈逸一直不说话，姜睐更加惴惴不安，他伸手拽了拽沈逸的衣角，“哥哥是生气了吗？”
他越是表现地不安，沈逸的心里面就越不爽利。
他又没说什么，小睐这么害怕他做什么？害怕他拆散他们吗？
“你还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逸从姜睐的手中抽出衣袖，严肃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姜睐支支吾吾，到底是半大少年，说起这个，脸颊不自觉染上一层绯红，“今晚大家都喝了些酒......”
姜睐看到沈逸的眼神连忙解释，“哥哥放心，我没有喝酒，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说要先回家，江邬就出来送我......”
剩下的哪怕姜睐不说，沈逸也能猜到，晚上路灯昏暗，月挂树梢，这样安静柔情的氛围，除了表情达意，又能说些什么呢？
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他没必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总归是能想到。
更何况小睐看起来已经害羞了，他该就此打住，给小睐留下自己的空间。
纷乱的思绪滑过，沈逸看着他，不经意问道，“那之后呢？之后江邬对你说了什么？”
但他是小睐的哥哥，理应问得详细些，小睐没有经历过这些，他要知道具体的细节，才能更好的保护小睐。
姜睐低头，声音变低了些，“然后他送我走了一段路，我们原本安静地走在路上，突然江邬叫住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找一个他这样的男朋友？’”
沈逸下意识收拢指尖，紧紧地盯着姜睐，“然后你就说，哥哥不同意你早恋吗？”
姜睐轻轻点头，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坦白这样的细节，实在有些让人不好意思。
沈逸闭了闭眼，在心里劝告自己，小睐什么都不明白，这样说已经处理的很好了。
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让别人彻底歇下心思，那些事，就让他这个做哥哥来处理，但在此之前，他还要确认一件事。
“那小睐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不考虑哥哥，小睐会答应他吗？”
沈逸太想知道答案，但从小到大，他越想知道的，反而表现得越平淡，他看出小睐对他这平静态度松了口气，手上搅弄的小动作也放慢下来。
“我不知道。”
哪怕这回答只有一秒钟的犹豫，但还是被沈逸捕捉到了。
小睐迟疑了，在他已经告诉了对方爱情的定义后。
呼吸逐渐变得不平稳的沈逸深吸口气，小睐为什么要让哥哥失望呢？
不过没关系，哥哥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旁人仗着你年幼纯稚，刻意接近引诱。
外面的诱惑太多了，哥哥不怪小睐。
姜睐说完，一无所知的他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哥哥冲击有多大，他只是无辜地歪头看向气压突然变低的哥哥。
“哥哥是生气了吗？可是小睐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情。”
他是个犯错的小孩，还很笨，他甚至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哥哥明明都告诉他了，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姜睐的语气沮丧下来，沈逸看着他这低落的神情，失笑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哥哥什么时候说过你笨了？哥哥又没有怪你，那小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有喜欢的人吗？”
姜睐这次倒是没吊人胃口，很快就笑着回答，“当然有啦，最喜欢哥哥。”
他光说还不够，还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口中的“最喜欢”，猛地一扑。
两人原本就是面对面坐在床上，沈逸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扑，整个人都躺倒在床铺上，身上被这不知轻重的小子一压，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笑着推了推胸口的脑袋，纹丝不动，姜睐就这么倒在哥哥的身上不起来，额头在哥哥的颈窝胡乱蹭着，撒娇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小睐最喜欢哥哥。”
沈逸就笑起来，被哄得心花怒放，摸着姜睐的发丝，“尽会说些漂亮话来哄哥哥。”
“才不是哄。”姜睐见哥哥不信，生气地隔着衣衫在哥哥肩上咬了一口。
脑后的发丝没人揪住，终究还是没舍得用力，那只手很快就松开，沈逸“嘶”了一声，“你是小狗吗？还咬人。”
姜睐轻哼一声，“谁让哥哥不相信我，哥哥是担心我早恋吗？之前不是答应哥哥了，有了喜欢的人会告诉哥哥的，我已经长大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睐抬起头，目光专注又认真，看得沈逸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
“哥哥当然知道你长大了，以前哥哥一只手就能将你抱起来，现在抱不动啦。”
这话说来还有几分伤感，但很快这点伤感就被身上耍赖不起来的人打破。
姜睐伸手，穿过沈逸的腰身，微微用力，就这么把躺着的哥哥抱坐起来。
少年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支撑着沈逸的腰身，沈逸以前总说小睐长大了，但这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小睐究竟长大了多少。
他从前虽嘴上说着，但实际还是将小睐当成那个需要躲在自己的身后的弟弟，这是第一次他从小睐的身上，感受到安全感的存在。
果然长大了啊。
沈逸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起身后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小睐的肩头，就像是从前姜睐最喜欢靠着他的那个姿势。
姜睐含着磁声的嗓音响在耳旁，是少年对哥哥做的保证，“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哥哥可以相信我吗？相信我能解决好这件事。”
沈逸恍惚地想到上一次，小睐也是这么对他说，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小睐时，心跳都差点骤停。
先答应着他，有些事，还是需要他出面处理。
“好，哥哥相信你，小睐也别忘记和哥哥做的约定，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哥哥。”
只有哥哥才能判断出对方到底适不适合小睐。
姜睐无限眷恋地蹭着哥哥柔软的发梢，他明明已经告诉哥哥了啊，小睐最喜欢哥哥，只喜欢哥哥。
他低头，在沈逸的发梢轻蹭，无意中在颈侧落下一吻。
“好哦。”
笨蛋哥哥。
算了慢慢来，他向来对哥哥很耐心。
从前他们一直在一起，在他时常的触碰下，哥哥从未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这段时间他有了自己的“朋友”，与哥哥一起的时间大幅度减少，所以哥哥犯病了。
这么多年在他有意无意的调.教中，他对于哥哥而言，是唯一的解药。
好可怜的哥哥。
姜睐将哥哥牢牢地桎梏着，让他更舒服地靠在怀中。
哥哥察觉不了的，哥哥早已习惯了。
习惯了他越线的亲昵和存在。
作者有话说:
小睐:哥哥好笨，都告诉他了他也不知道……哥哥难受脆弱的样子好漂亮呀，只能安安静静地依靠着他（开心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