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好奇心很重的学弟学妹结伴,看似若无其事的走过高二七班的观众席,实际一瞬间压低了声音打听:“谢星澜那个很凶的同桌是谁啊?这个吗?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妈呀居然能让校霸跪着上课,太强了!”
“我草怎么是个男的我以为是谢星澜老婆呢!原来不是妻管严吗!”
夏衾短时间之内不想再说话。
谢星澜本来是看他脸皮薄来逗逗他,结果没想到他同桌是个搞连坐的高手。
不理林思则也就算了,不理自己就有问题了啊。
谢大佬果断的插兄弟两刀,无视了林思则猛烈的摇头和拒绝。
伸手一拽,就把人给拽到了夏衾面前。
谢星澜很没有兄弟情份的开口:“打吧。”
谢星澜补充:“但是先说好,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
夏衾:“……”
林思则眼看在劫难逃,缓缓地闭上眼:“衾总,别打脸。我怕我会影响我校的精神面貌!”
结果等了半天,想象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
林思则诧异,睁开眼,发现夏衾有点无语的看着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你我还嫌手疼。”
林思则:“。”
“真不打啊,衾哥?”
“但我实在有点儿过意不去。”林思则沉痛道:“要不我给你磕两个头再走吧!”
夏衾:……?
他离谱的笑了声,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
“爬啊你,真服了。”
周围的低气压瞬间消失殆尽。
林思则看了眼夏衾,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大家都认为很冷酷的转校生大佬。
好像比所有人想象中的,其实都还要心软一点?
运动会一共办两天,夏衾的项目基本都在第二天。
有了头一天的经验,第二天上午,不用老师怎么管纪律,各种比赛项目就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夏衾报名的跳高和一千五百米都在下午三点。
长跑在前,跳高在后。
而且冤家路窄,检录处检录的时候,夏衾发现今天和自己一起参加比赛的竟然又是十二班的体育生。
其实也正常。
二中除了实验班和普通班级之外,还有专门的艺术特长生班。
分别是美术班和传媒班——传媒班就是十二班,声乐舞蹈和体育生合并的一个班级。
这种长跑项目每年基本都是他们班包揽前三的。
昨天的谢星澜是个意外,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今年会报名三千米,更没想到的是他拿了第一。
这让他们十二班的体育生就真的挺没面子的。
夏衾在检录处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些不太友好的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对人的视线还挺敏感的。
什么是友善的,什么是带刺的。
一秒钟就能分辨出来。
夏衾冷冷的看过去,是个皮肤偏黑,个子高,块头大的男生。
嘴角那边有块疤,他听到周围的人叫他“疤哥”,言语中有点儿讨好的意味。
谢星澜在二中的校霸地位一直坐的很稳,但不代表学生里所有的刺头都服他。
眼前这位疤哥就是其中不服谢星澜的人。
昨天三千米长跑他也参加了,但是被谢星澜抢去了风头。
高中男生的头脑其实非常简单,疤哥成绩不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长跑。就这还被人轻轻松松的超过了,对方甚至都不是体育特长生。
心里多少是有点儿不爽的。
“哎,那谁。”疤哥身边的一个男的开口,语气带着威胁:“七班的,一会儿好好跑哈!听见没,嗯?”
几个人笑嘻嘻的看着他,你一句我一句。
“瘦的跟什么的一样,不会跑到一半就晕倒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等下记得叫你们班谢星澜来扶!”
“噫~两男的你恶不恶心!”
面对这群人的嘲讽,不是夏衾不想回复。
实在是这级别的垃圾话,弱智的他有点儿懒得搭理。
跟这种人说话都浪费口水。
那几个体育生嘻嘻哈哈一通嘲讽之后,夏衾只简单粗暴,神情淡淡的做了一个动作。
伸手,抬至胸口。
握拳——
对面几个人都警惕起来。
他要干什么,运动会就想打架?这么叼?
夏衾:竖起中指。
众人:……
此时无声,但唯有震撼。
搭配帅哥一张淡然的脸,漠视的眼神。
这嘲讽值。
比他妈骂了一万句还让人暴躁。
那几人:………………
疤哥直接火了:“我草你妈——”
然后被人拦住:“算了算了,疤哥,运动会有老师盯着。”
夏衾嘲讽完就走了,根本不带理他们的,这种无视更让人生气了,那人看着夏衾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一会儿等跑一千五的时候……”
夏衾的胜负欲其实没有很强。
特别是在这种体育竞技方面的。
以前在首都十三中的时候,别说是参加运动会了。
他要是能在那个观众席坐着不睡着,闫曼都要谢天谢地。给人送水这种事情是更不可能的,根据闫曼对他的了解。
——游醒当时跑三千的时候,夏衾都没下去扶一把。
对自己现任男朋友最高的待遇是勉为其难的看完了全场,并敷衍的鼓了鼓掌。
游醒还乐得跟傻逼似的,闫曼都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昨天送水的那个行为就已经打破了夏衾的个人原则,今天的一千五他也只是打算随便跑跑。
参赛的人那么多,而且一起比赛的还是体育特长生。他吃饱了撑得去勇夺第一?
但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场挑衅之后。
夏衾忽然就不爽起来。
自己拿不拿第一无所谓,就是不想让刚才那个傻逼拿。
更何况——
夏衾的视线往左边看。
赛道外面的草坪上。
林思则因为对他心怀愧疚的缘故,听说他今天跑一千五,恨不得肝脑涂地,临时组了一支啦啦队。
除了他之外,王冬、毛飞还有陈文欣他们都在,斗志是非常的昂扬,仿佛要上场比赛的是他们一样。
似乎注意到夏衾的视线,林思则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夏衾的名字。
他:……?
这他妈是什么怪东西?
再一看陈文欣也举着小旗子。
更奇怪了,为什么这女的旗子上除了他的名字之外还会有谢星澜的名字??
这大爷今天也要跑一千五百米吗??
“衾总——加油!七班永远是你最坚固的后盾!”林思则大喊。
夏衾觉得很丢人,默默的转过头。
没几秒,他又问:“那谁呢?”
都不用说是谁,林思则就秒懂:“谢哥在终点等你,说是要给你一个强者的拥抱!”
神他妈强者的拥抱。
夏衾转过头看终点线,谢星澜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对方视力还很好,隔着两三百米远就发现夏衾在看他,单手插兜,身高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比例好的跟漫画的男主角一样。
他左手还拿着瓶水。
应该是一会儿准备递给他的。
夏衾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胜负欲变强的原因。
是这群傻逼搞了花里胡哨这么大的阵仗。
他要是没跑到第一,那他岂不是很丢人?
跟差生文具多似的。
“砰”的一声,熟悉的枪响。
比赛开始了。
夏衾长跑有自己的呼吸规律,内心默默地数着,不紧不慢的跑在中间。
一开始,大家都会去抢最里面的赛道,因为距离短,能够节省很多体力。
一般来说,抢赛道的同时大家都是默认一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如果抢不到前面的内道,那可以适当的放弃名次,跑末尾的内道。
夏衾是最先去跑内道的,结果刚往里面跑一点。
一前一后来了两个人,故意把他卡在外面。抬头一看,就是刚才那几个十二班的体育生。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原本和夏衾差不多名次的疤哥已经在队友的帮助下跑到了第一,还回头给了夏衾一个挑衅的笑。
夏衾:“。”
生气了:)
一开始他还怀疑这是意外,但是这个恶心巴拉的笑之后,夏衾确定了这几个人就是故意搞他。
夏大少爷冷着脸又跑了两圈,一千五百米只需要绕着操场跑四圈。
两圈过后,夏衾开始提速。
林思则见状,“我草”了一声,嘀咕:“不对啊,衾总这么早就提速了,等下最后一圈没体力咋办?”
谢星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压了压。
夏衾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但是有一点,就是倔。
越是恶心他,他就越是想要逆反。本来对这个第一是随便拿拿的心态,现在是非要拿不可了。
一圈过去之后,夏衾是第一。
不仅是第一,他的速度甚至都没有慢下来,这让众人再次沸腾起来。
不是吧——
难道七班又要出一个长跑冠军?
要知道今年二中为了响应西城亚运会的号召,可是在运动会的项目上斥巨资了。
三千米长跑和一千五百米长跑的冠军奖励除了金牌之外,还各有五千块钱的现金。
对于成年人来说五千块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学生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七班已经有一个五千了,夏衾今天要是跑到了第一。
那加起来可就是一万块!
似乎是预见了这个激动人心的结果,林思则他们的加油声愈发大声。
“衾哥冲啊——”
“为了一万块——”
“为了班费!!!”
“冲冲冲冲冲冲你就是冠军啊啊啊啊啊!!!”
只有谢星澜,眉头微微皱起。
夏衾其实有点儿到极限了,一直提速的后果就是透支自己的体力。
但好在还有半圈就跑完了,现在自己的名次依然是第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就要出意外了。
最后半圈的时候,夏衾开始冲刺。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两个一直保留着体力的十二班体育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顿时也开始加速冲刺,但不是朝着终点的方向,而是朝着夏衾的方向。
夏衾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等他回过神,就感觉肩膀传来一股巨大的外力。
然后是脚踝的地方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刺穿一样,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下一秒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唔!”
是人跌坐在地上的声音,夏衾闷哼一声。
他直接被人撞到了赛道外。
全场一片哗然,随后枪声响起,一千五百米比赛结束。
疤哥大吼了一声,双手高举冲过了终点线。
谢星澜瞳孔骤缩,三步并两步跑到夏衾摔倒的地方,然后半蹲下身:“受伤没?”
夏衾疼得脸色发白,开口:“……脚。”
谢星澜卷起他的校裤,脚踝已经肿起来了。
他眼底瞬间晦暗一片。
“我去,怎么样,没事儿吧哥们!”刚才撞夏衾的那个人跑过来,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冲刺太快了,一不留神就撞到你了!你没事儿吧!”
态度好的仿佛那个故意撞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人不停的道歉鞠躬,结果不小心对上了谢星澜的视线,冰冷又危险。
他说的那些屁话,对方显然一句都没有信。
明明谢星澜这会儿是半跪在地上,看他都需要微微抬头,但这人莫名地被他看得后背发凉。
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压迫感让他有点腿软。
谢星澜这人不笑的时候,看着真的很可怕。
“怎么回事!!”
班主任老赵拨开人群过来了,还有几个医务室的老师也过来了。
谢星澜移开视线,那人猛地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大块。
他有点害怕的挪到人群外,嘀咕道:“疤哥,谢星澜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怕什么。”疤哥道:“谁能证明是我们撞的。”
说出来,自己心里都没底。
疤哥又补充,犹豫道:“况且撞得那个叫夏衾的,又不是他老婆。他凭什么找我们麻烦?”
崴脚是一种慢折磨的痛。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下巨痛之后,导致了大脑空白了几秒,痛感是钝钝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踝处肿的越来越厉害,已经青的发紫,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感逐渐的爬上脊椎。
要不是看现场的人太多了,大少爷要面子——
操啊,痛得好想掉眼泪。
狠狠忍住了。
谢星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夏衾低下头,长的有点儿离谱的眼睫颤动的厉害。
颤了半天,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谢星澜的眸光更暗。
“都让让,别挡着路。”班主任老赵已经走到了人群的中心。
因为夏衾受伤的缘故,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渐渐地围城一个圈。
也不是他在学校里多有名的缘故,而是人类的本质就是爱看热闹,叽叽喳喳的探头看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导致校医被挤得进不来。
过了会儿,围观的群众被赶来的学生会纪检部的成员遣送回了自己的班级。
每年的运动会都会出一两件受伤的事情。
众人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之后也不好奇了。
现场就剩下了几个人,老赵,校医——还有不知道怎么没有走的谢星澜。
老赵顾着关心夏衾的伤势,都没追究谢星澜为什么还在这儿。
刚才那个撞人的十二班体育生还在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同学!真的对不起,真的抱歉啊兄弟。”
道歉态度之诚恳,老赵就是心疼自己班学生也说不了什么。
“去吧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下次长跑的时候注意点儿,你那么大个块头,真要把人撞出事了怎么办。”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他走的时候,神情明显心虚。
转过头看了眼谢星澜。
谢星澜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这人松了口气,心想:……那他应该是不会追究的意思吧。
“能走路吗。”谢星澜问了句。
“……不能。”夏衾吐出两个字。
“校医等下抬担架过来送你去医务室,我扶你上去。”谢星澜边说,似乎真的尝试把他抱起来。
“等等!”夏衾仿佛没听清他说什么,震惊道:“担架?”
“怎么?”谢星澜回。
夏衾太震惊了,以至于没注意到。
谢星澜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
这人平时永远都是那种观众心态,看热闹不嫌事大。
散漫的,懒洋洋又无所谓的态度。
和现在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认真的时候声音明显要低一点儿。
看人的时候,桃花眼里不带轻佻的笑了,目光专注,莫名给人一种不由自主去信任的感觉。
夏衾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自己没意识到语气有点儿任性:“我不想躺担架上,太丢人了。”
要死了。
如果把他放在担架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送去医务室。
那干脆直接把他送到殡仪馆得了。
老赵已经开始指挥帮忙的两个同学把担架弄过来。
夏衾抓紧了谢星澜的胳膊,盯着担架,有点紧张。
谢星澜开口:“赵老师,我扶夏衾去医务室。”
“啊?”赵艳芬低头一看,问道:“能行吗?”
“能。”夏衾连忙接话:“能站起来。”
谢星澜闻言,几乎是搂着他的腰站起来的。
夏衾的手绕过他的脖颈,搭在他肩膀上,受伤的脚单边悬空。
赵艳芬见他还能站起来,也觉得用担架兴师动众,怪不好看。
她松了口气:“行。谢星澜你赶紧的,把人扶到医务室里面去上点儿药。检查一下是扭伤了还是伤到骨头了,后者还得赶紧去医院才可以。”
“嗯。”
医务室离操场不是很远,但夏衾这一路走过去也够呛。
到了医务室,校医已经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看到夏衾来了,指挥他坐在病床上,让他把裤脚拉起来给看一下。
校医看了两眼,又不知道怎么按了一下,夏衾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终于听到老师说:“还好,只是崴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不能大意,接下来你还有运动项目吗?”
“还有跳远。”
“跟你们老赵说一下,别参加了。”校医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药酒:“把这个药一会儿涂一下,然后下午在里面休息一会儿。”
二中的医务室一共有两间,外面是学生平时拿药看病的地方。
里面则是两排椅子和两张床,供学生挂水或者是休息。
夏衾拿了药挪到了床上。
他刚要涂药,才发现谢星澜一直没走。
这人平时是个话痨,有他在耳旁准叽叽喳喳个没完。
今天太安静了,导致夏衾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露出了一下诧异的表情:“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星澜看他是真的疑惑,内心有点儿挫败。
男生拿过药瓶,抬了眼:“我走了谁来伺候你?”
不得不说“伺候”这个词用的非常微妙。
整个二中敢让谢星澜心甘情愿说出这两个字的,用手指头数都不超过一个——就眼前这唯一的一个祖宗。
但夏衾不一样,用闫曼的话来说,这人天生有点“公主”病。
别人说伺候他,他不会感到不好意思,他觉得这是人家应该的。
因此,夏衾听得非常满意。
再加上他本来就觉得这药酒有点儿难闻,不太想自己动手涂。
“裤脚卷起来。”谢星澜拧开瓶盖,药味蔓延开。
夏衾曲着膝盖,脚踩在他大腿上。
大概是医务室里面太沉默,夏衾忽然又发现一件事。
……谢星澜,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
男生已经握住了他脚踝,很细的一截。
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白皙,白的很夸张,所以一点小伤在他的脚上都会显得十分严重。
夏衾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己有点尴尬。
具体表现在被擦着擦着的时候,脚趾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疼?”谢星澜以为自己下手重了。
“不是。”夏衾面无表情,心想我这是尴尬你看不出来吗。
他顿了顿,犹豫道:“就是,谢星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谢星澜看了他一眼,闲闲道:“恭喜你,夏老师,答案正确。”
……还真是。
“为什么?”夏衾好奇。
“你不会觉得刘金磊是真不小心撞到你的吧?”
夏衾想问一句这人谁?
然后内心琢磨了一下,应该是十二班撞他的那个体育生。
“怎么可能。”夏衾想到这儿就生气:“这孙子一定是故意的。”
“嗯。”谢星澜道,语气淡淡的:“你猜他为什么故意?”
夏衾沉默了几秒。
然后开口:“你不会以为他是为了报复你,才故意撞我的吧?”
谢星澜没说话,但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虽然看起来这件事的真相应该是这样。
但夏衾不喜欢把所有责任都推锅到别人头上。
“想多了。”他冷笑一声:“那傻逼只是纯粹看我不爽而已。”
“看你不爽?”
“因为我很强。”夏衾道:“你懂吗?”
但服了。
谢星澜没接话,心情并没有好很多。
夏衾都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受伤的又不是他。于是很直男的在谢星澜的大腿上踩他,催促道:“涂好了没,涂好了我要穿鞋了。”
谢星澜正在想东西,被他这么一踩思绪断了片刻。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眼神瞥到了夏衾的脚背。
对方一看就是全身上下哪里都很白的那种男生。
脚背饱满,脚指头也是圆润可爱的类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干净漂亮。
大爷似的踩在他腿上穿棉袜。
被黑色的校裤面料一衬托,晃眼的很。
谢星澜一愣。
脑子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夏衾的脚,怎么这么白?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夏衾的其他的参赛项目都取消了。
崴了个脚,整个七班都弄得很隆重。
生怕这个金贵的大少爷又哪儿磕着碰着了,对夏衾的要求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就差给他安排一个轮椅推着到处走。
夏衾则是一点儿都不心虚,对所有的关心照单全收。
谢星澜也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一回到班级就跟众人笑嘻嘻的打闹在一起。
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的沉默和冷戾。
“哇,刚才我真有点吓到了。”林思则凑过来开口:“你看到我爹那个脸色了没,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刘金磊和刀疤的脑袋拧下来了你知道吗。”
刀疤就是十二班那个领头的体育生的外号。
夏衾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一句:“杀人犯法。”
“哎,衾总。”林思则挤眉弄眼道:“你没见过谢哥生气的样子吧?”
“这是什么世界第八大奇迹吗。”夏衾淡淡道:“值得我好奇?”
对于他的毒舌,林思则毫不在意。
他像是想起什么,喃喃道:“超可怕的。”
他说:“真的,保真。”
夏衾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很快,运动会的两天就过去了。
夏衾的脚伤在过去了一周之后渐渐好转,除了走路的时候还有点刺痛,基本已经看不出什么淤青和红肿。
谢星澜也没有再提起运动会上的那件事,仿佛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除了他们俩。
谁都不知道那天夏衾其实是被故意撞的。
就连夏衾自己以为这件事翻篇了。
他当然不是什么被人暗搓搓的摆了一道就会忍气吞声的人,只是运动会之后马上就跟着月考,夏老师考清华北大的伟大理想不能被这两个傻逼给耽误了。
报仇大计只能暂时搁置。
月考完最后一天,二中大发慈悲的给所有学生放了半天假。
中午考完通用与技术之后,下午就能回家好好休息了。
二中所有的学生都沉浸在这种过年的喜悦里面,周边的电玩城和KTV的生意也是瞬间暴涨。
刀疤和刘金磊也不例外,对于他们这种成绩不咋地的人来说,月考就是一种折磨。
下课铃声一打响,两人就商量着要去附近新开的轰趴馆玩,运动会一千五百米长跑的奖金还剩很多,没来得及挥霍。
一进轰趴馆,刀疤就直接豪横的充了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