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轰趴馆设施很全面,游戏、台球、桌游应有尽有,还有独立的包厢。
刀疤和刘金磊刚准备大玩一场,就听到服务员喊了他们一声:“哎,同学,有人找你们俩?”
“谁啊?”刀疤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不清楚。”服务员笑:“应该是你们朋友?”
刀疤认识的人多,一时也拿不准什么兄弟找他。
听了服务员的话之后,他跟刘金磊两人直接去了对方包厢。
一打开包厢门,正对面就是一个大的显示器,屏幕上是超级马里奥的游戏。
已经快要通关了,马里奥在打大Boss,拳拳到肉,看着都觉得疼。
“兄弟,你找我啊?”
沙发上有个背着他们坐的高大男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套,刀疤觉得背影很眼熟,只是一时间没认出来。
这人自顾自的打游戏,根本不理他。
刀疤等了会儿就有点不耐烦了,正要说话。
刘金磊跟见鬼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刀疤烦着呢,刘金磊就指了指角落:“疤、疤哥……你看,那个,朱鹏……”
角落里,有一个二中的学生脸色惨白的站着。
因为是在阴影之中,所以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朱鹏是那天跟刘金磊一起前后夹击夏衾的男生。
刀疤看到他也在,顿时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刀疤在这种窒息般的氛围里面,吓得腿越来越软,就差一点就要跌坐在地上。
大约过了三分钟,马里奥通关的提示音响起。
欢快的音乐在压抑的包厢里,显得格外诡异。
刀疤真是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恐怖的声音了。
他的双腿跟被水泥灌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能。
坐在沙发上那大长腿男生站起来,转过身,果然是谢星澜。
在校外,他并没有穿二中的校服。
黑色的牛仔外套和长裤,一米八七的身材压迫感在逼仄的包厢里面强的不行。
谢星澜的五官是典型的浓颜,不笑时攻击性非常强,让人发怵的类型。
刀疤嘴唇嗫嚅了一下:“谢哥……你找我有事?”
谢星澜挑眉:“我发现你们真是厚颜无耻到了一个境界啊,哥几个。”
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吊儿郎当的散漫,但是眼神是冷的。
“什么意思啊,哥。”刀疤挤了个笑容出来,立刻开始装傻。
包厢里除了谢星澜,还有轰趴店的老板。
见到他们打了声招呼,很随意:“哟,不用管我哈,你们继续。”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刀疤冷汗狂掉。
“你说什么意思。”谢星澜笑了声,“五千块用完了吗?”
刀疤一激灵,连忙从口袋里掏钱:“哦哦哦,原来是这个啊哈哈哈,没呢谢哥,你要钱早说啊,我现在就拿给你!我自己还有点儿——”
他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拿钱,结果下一秒。
腿上就传来一阵巨痛,谢星澜踹的这一脚毫不留情。
刀疤瞬间就跪了,“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额头上因为疼痛,已经泛起冷汗,神情也有几分扭曲。
谢星澜半蹲下身,似笑非笑的问了句:“疼吗?”
刀疤嘴唇发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疼还是不该疼。
犹豫片刻,点点头:“疼……疼啊,哥。”
“是吗。”谢星澜垂着眼睫,喃喃道:“我同桌可是这样疼了一个礼拜呢,嗯?”
月考成绩出来了。
西城二中因为也有走班制的缘故,所以成绩表都是直接打印出来贴公告栏上面的。
考得好的光宗耀祖。
考得不好的,也社死的明明白白。
当然也有一部分考的不好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是林思则。
“不得不说这次的我很有进步啊。”林思则摸着下巴道:“你看,全班第四十五名,就差一名,我就能考到倒数第一了!多么惊险的低空飞过,冬儿,你说是吧?有你这样的兄弟,我高中三年都很安心!”
这次考了全班最后一名的王冬:“……”
成绩表是大课间贴出来的,前十分钟公告栏的地方挤得人满为患。
林思则看完了正准备回去,发现夏衾也从位置上站起来,到了公告栏的地方。
他很惊悚,喃喃自语:“学神也需要看成绩吗?他那成绩什么时候从第一名上掉下来过?”
更让他惊悚的是,夏衾站在公告栏前看成绩。
不是往上看,是往下看——众所周知,越往下排名就越低。
林思则提醒他:“衾总,您的视线是不是发射有误?往上看看呢?”
“有什么好看的。”夏衾平静道:“第一名除了是我的名字还有悬念吗?”
林思则:“。”妈的,不愧是他,真狂。
但人家有狂的资本。
夏衾视线往下找了找,看到谢星澜的成绩已经在班级的中游,心里松了口气。
七班一共四十六个人,上回期中考的时候谢星澜在三十。
这一次已经在第二十三名了,也算是有所进步。
他松口气的同时,也是没想到。
自己的心情有一天也能被成绩单左右!真可怕。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夏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终于有时间来清算之前的烂账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十二班那三个傻逼体育生,这仇非报不可。
夏衾摊开了一本空白的作业本,开始发呆。
脑海中实际已经开始模拟学校的路线,哪里没有安装摄像头,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他三个人套麻袋揍一顿。
思考的入神,没注意班长邱平在喊他。
“夏衾,夏衾?”邱平又喊了两声。
夏衾回过神看他。
邱平温和道:“老何找你去政教处一趟,你现在有空去一趟吗?”
夏衾反问:“我没空可以不去吗?”
邱平:“。”好刁钻的问题,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夏衾就是看他老实巴交的小古板样子故意使坏欺负他一下,没真让邱平下不了台。
再说出这句话之后,其实自己也有点惊讶。
不知不觉,他竟然学会了跟同班同学开玩笑。
真是可喜可贺,闫曼看到了一定会开香槟庆祝,这“公主”终于知道在人际关系交往中往前走一步了。
夏衾道:“老何找我干什么?”
“没说具体的事情。”邱平回忆了一下政教处的场景,道:“我看到好像还有十二班的几个体育生也在?”
夏衾的脚步顿了下。
神情微微有些诧异。
他到政教处门口的时候,老何的声音就已经传到耳朵里了。
“撞人,啊?你们就是这么比赛的是吧?”
听到关键词,夏衾心里有一个猜想。
推门进去,他开口:“报告。”
办公室里的人齐齐看向他。
夏衾视线扫过去一眼,除了老何,果然那几个撞他的体育生也在。
刀疤、刘金磊,朱鹏……三个人的名字他都对的上号。
“来得正好。来,夏衾,我问问你。”老何喝了口茶:“今天王后继主动来跟我说,他长跑一千五百米的时候作弊了,故意撞了你,是真的假的?”
夏衾饶有兴趣的看了眼王后继——这名字就是刀疤的真名。
刀疤的状态很差,黑眼圈重,一副肾虚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脚,虽然已经极力维持平衡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受了伤。
位置和夏衾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何老师!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刀疤都快哭了,生怕夏衾抹不开面子说不是他干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真的不该为了五千块鬼迷心窍的欺负同学,真的何老师,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要不您直接给我个处分吧,记过也可以,检讨也可以!就国旗下检讨!我一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夏衾同学道歉!”
何主任教书十几年,大概没有见到这种莫名其妙来承认错误的学生。
更没有见过这种,主动要求学校给他处分和记过的。
一时间有点儿无话可说。
“你说,夏衾。”何老师只好把话题放到夏衾身上:“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的,何老师。”
既然这三个傻逼自己承认了,夏衾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这事儿解决的异常轻松。
刀疤等人恨不得马上写完检讨吃完处分就滚,夏衾也非常配合的说实话。
何主任连口头调解都没做,批评教育之后,还感慨了一下:“你说要是全校的学生都跟你们仨似的,能够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能多活多少年,啊?”
刀疤三人低着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能不主动承认错误吗。
记过处分道歉事小,再不给夏衾道歉,刀疤怀疑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要断送在校外了!
他想起谢星澜的警告,浑身就一抖。
都是同龄人,十七八岁的年纪是谁也不服谁的。可是一想到当时在包厢里,谢星澜微微弯腰,看向自己的那个表情,眼底的情绪晦暗又阴冷。
那一刻。
刀疤就是直觉敏锐的知道,如果自己和对方硬杠。
得到的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瘸个腿这么简单。
谢星澜就是个隐藏的很好的疯子。
写完了保证书和检讨,刀疤三人终于从政教处出来了。
他们还归还了长跑的奖金,何老师问了夏衾一句要不要。夏衾看了眼五千块觉得很奇怪,他要这个钱干什么?
夏衾摇头拒绝了。
他是那种性格很倔的人,如果自己跑到了第一,那这笔奖金就是自己的。
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得到的,他只会觉得是施舍。
他只需要自己应得的东西。
其余的,给他再多也不要。
况且,夏老师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奇妙的猜想要去验证。
没空在政教处听何主任讲大道理,何老师在批评完刀疤之后又夸了夸夏衾的成绩。这孩子一转校进来,他就对他额外关注。
毕竟在十二中有早恋的事情再前。
他不得不多分心留意他。
但夏衾的表现非常好,何主任一时忍不住多关心几句。
只是对方兴致不高,敷衍的很,何老师一看这孩子心已经飞出去了,就大大方方的一挥手,把人给放走了。
刀疤他们三人出了政教处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估计心里正后悔着。
惹谁不好,当初干嘛要去惹这个夏衾?还有更离谱的事情,他们也没看出来谢星澜跟夏衾的关系这么好啊?
难道校霸是那种很讲义气的性格吗。
为同班同学两肋插刀的那种?
想了半天都觉得这事儿真是倒霉透了。
结果一抬头,脑子里想的那个人正好就站在拐弯处。
夏衾靠在墙上,懒洋洋地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
“妈呀!”刀疤吓得魂飞魄散。
夏衾也吓了一跳,本来还在那儿淡定的小装一下,结果被这一嗓子嚎的差点儿炸毛。
他是什么很恐怖的长相吗?
夏衾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窗户倒影。这不是挺帅的?
正事要紧。
夏衾开口:“谢星澜跟你们说什么了?”
他这人智商高,一来就炸胡。
刀疤听到谢星澜的名字,想也没想,就知道这哥俩是早就说好的,一个鼻子出气的,瞬间就要跪了。
“衾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对不住你。”刀疤连忙道歉:“你看,要不你跟谢哥说一声,这事儿能不能翻篇?”
哦,果然是谢星澜。
他就知道刀疤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政教处承认错误。
夏衾瞥了眼刀疤的左腿,收回了视线。
他抬脚朝着刀疤走过去。
刀疤心想不是吧,你也来?
就当他以为自己右腿也要遭殃的时候,夏衾就这么面无表的、目不斜视的和他擦肩而过。
刀疤:?
错觉吗。
他还以为自己要挨揍了。
但是这个大佬的心情,怎么看起来忽然挺好的样子?
夏衾回到班级里的时候,翘了一上午课的谢星澜终于发现了自己还有一个高中生的身份,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那好大儿林思则一看自己爹来了,立马狗腿的把谢星澜的试卷给拿了过来。
谢星澜看了下自己的成绩,不可思议的感慨:“物理试卷这分数。这下谁还分得清我跟爱因斯坦?”
夏衾:“……”傻逼。
好像又变回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谢星澜注意到他,打招呼:“夏老师,你好,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夏老师坐回自己座位,高贵冷艳的回了一个字:“嗯。”
他反应过来:“你神经病?为什么一口气说这么多好?”
谢星澜散漫道:“昨天没来上课,这是补的昨天的。”
夏衾:“……”
什么脑回路。
那你就不能不逃课吗。
谢星澜问他:“腿好点儿了吗?”
“好了。”夏衾开口,语气平静:“这点小伤要是一周都没好,那我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人类的身份。”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谢星澜什么笑点,男生忍不住笑了下。
桃花眼弯起来的时候像一条小桥……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夏衾莫名觉得太阳很刺眼,于是移开了视线。
他其实想问他,为什么要帮他?
扪心自问,自己跟谢星澜的关系虽然确实还可以,四舍五入勉强从同学变成了朋友。
难道是因为二中的校霸都特别讲义气,所以才会默默地帮同桌出头吗?
夏衾觉得自己问了,以谢星澜的性格。
一定会很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是他一贯慢悠悠的语气:“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啊,Bro。”
好弱智又情理之中的回答。
要是得到这么一句傻逼回复。
夏衾对这个答案真是一点儿都不好奇了。
谢星澜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桌。
坐下的时候心情还不错,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现在又一幅心情很差的样子。
短短几秒,这少爷的情绪真是浮浮沉沉,变幻莫测。
如果女孩的心是海底针。
那他同桌的心思就是海底捞针,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又生气了。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变越奇怪的时候。
林思则的出现打破了沉默,他兴奋道:“晚上出不出去玩?我生日,我请客!”
谢星澜懒洋洋问了句:“去哪儿?”
“新开的那家轰趴馆,水星工厂!”
夏衾有点印象,似乎就在学校附近。
适合他们住校生偷偷溜出去玩通宵时候,又悄无声息的偷渡回学校。
林思则问完了谢星澜,又问夏衾。
这回,他声音有点犹豫:“那个,衾总,您晚上有时间吗?我的生日能得到学神的莅临吗?”
说完,不知为何。
谢星澜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夏衾原本想要拒绝的,大好的时间为什么不拿来在家里打游戏。最近太注重三次元的交友问题,导致夏衾的游戏战绩一泻千里。
再也不是那个孤独的游戏之王了。
只是,被谢星澜看了这么一眼。
夏衾无缘无故的想起他刚转学来的那一次。
一个雨天,谢星澜和林思则他们大晚上跑出去玩。
那时候自己跟他们并不是很熟。
他记得谢星澜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很淡。
非常的讨厌。
短短几个月,就像水溶入水中一样。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被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去吧。”夏衾犹豫了一下。
林思则得到了夏衾的点头,激动的仿佛跟拿了世界冠军一样,在班级里瞬间吆喝起来了。
他一路往前摇人,除了夏衾,还邀请了一堆同学:“冬儿,欣姐!班长方阳毛飞小姨妈——晚上走不走,过生日我请客!!”
夏衾感觉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
谢星澜没个正形的撑着下巴,看他:“夏老师,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有吗。”夏衾呵呵道:“应该是你自作多情。”
他转过头拿出一张试卷,忽然不想问谢星澜为什么要帮他出头了。
夏衾突兀的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想听到“是朋友”这种回答。
再抬头的时候,窗外吹进来一阵风。
泛黄的梧桐叶从窗口飘进来,落在课桌上。
西城已经入秋了。
第28章 游戏
“今天,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共同的朋友——林思则——林思则同学的生日!”
站起来发言的是毛飞。
他端着一瓶椰奶,高高的举着,试图调动气氛。
林思则盯着水杯已经被吓得不行了,连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道:“飞,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的台词很有问题啊。”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下一秒你就要把椰汁倒我头上了!”
水星工厂的轰趴馆今天挺热闹。
听到谢星澜他们要来,杜晟给他们留了一间大包厢,沙发茶几长桌,还有几台显示屏和游戏机,应有尽有。
杜晟就是这家轰趴店的老板,很年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林思则一来就喊他“哥”,没过一会儿就跟杜晟打成了一片。
“你们是小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想吃什么自己拿,不用客气。”
“好勒哥!保证不跟你客气!”林思则拍拍胸脯,然后嘿嘿问道:“晟哥,你们这儿有没有酒啊?”
“还想喝酒啊?都没成年呢吧。”杜晟看了眼谢星澜。
“能喝不?”他问了一声。
林思则瞬间把眼神放到谢星澜身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狗腿。
“先说好,喝醉了我不照顾。”谢星澜道。
“好好好!”林思则一跃而起:“那就先来一箱啤酒再说!”
啤酒很快就被端上来了,除了女生,其他的男的基本一人发了一瓶。
发到夏衾这里,夏衾伸手去接,结果没接到。
啤酒半路被谢星澜给拿走了。
“老师是这样,我们家子涵不喝。”
夏子涵:?
你他妈。
“谁告诉你我不喝?”夏衾觉得很离谱。
谢星澜瞥了一眼他的脚踝,语气难得正经:“腿好了吗,你就喝酒。”
“我是喝酒。”夏衾有点无语道:“又不是拿啤酒来泡脚。”
“还我。”他伸手去抢:“啧。别搞啊。”
谢星澜没说话。
夏衾还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语气有点儿重。
说到底谢星澜不让他喝酒好像也是为了他好,他大概有那么一秒钟破天荒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结果就听到他同桌震惊的语气:“你的这个思路非常的刁钻啊,哥们。说的我差点儿都要被说服了,但你还是不能喝。”
谢星澜慢条斯理地拿走他的啤酒,让后怼了罐椰奶过来。
夏衾:“……”
算了,酒和椰奶都一样,都是冰的。
夏衾只是需要捧着一个东西,陷入自己的沉思。
因为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谢星澜是朋友的这种回答呢?
在这一刻,他恍然大悟了。
因为谁都不想和傻逼做朋友。
因为,谢星澜是个傻逼。
想不通一个问题,就把问题归因在对方身上。
这也是夏大少爷的拿手好戏。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的心情不错,使唤谢星澜把椰奶倒进杯子里之后,就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吨吨吨。
轰趴馆里面能玩的项目很多,林思则过个生日几乎把大半个班的人都叫来了。
人一多,他就容易照顾不好所有人,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聚在一起玩。后面就自由活动了,三三俩俩的结队,在轰趴馆选择自己想玩的项目。
包厢里瞬间就只剩下七八个人,平时玩得比较好的那一批。
林思则、王冬、毛飞、陈文欣、严莎莎……还有夏衾跟谢星澜。
林思则一杯酒下肚,脑子已经被冲的有点儿晕了,很兴奋的提议道:“玩不玩儿桌游?咱们这儿人刚好!”
“什么桌游?”王冬平时没事儿就爱往轰趴跑,会的游戏也是信手拈来:“阿瓦隆,大富翁,血染钟楼?狼人杀还是德国心脏病?”
夏衾:……
在讲什么外星语言。
除了狼人杀听明白了,其他真是听不懂一点。
作为一个社交孤儿,夏衾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参与过什么多人游戏。
这种不管是团建还是聚会必玩的桌游,实属是夏老师的知识盲区。
他比较要面子,虽然没有听懂,但是可以装的很懂。
时不时还配合的微微点头。
谢星澜看了他一眼,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散,非常嚣张啊:“就你们那个智商,会玩儿吗?菜跟不会玩有什么区别?”
“谢哥你这就过分了,谁跟你玩不菜啊!”
谢星澜这人是个游戏高手,学习的智商仿佛都点在游戏上面了。
烧脑的逻辑推理游戏简直是他的舒适区,林思则最害怕和他一起玩。牛逼就算了,关键是运气还很好。
“玩简单的。”谢星澜道。
“阿瓦隆?”
“换。”
“那就只有狼人杀了。”王冬小心翼翼的开口:“谢哥!这个应该简单了吧,再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玩过狼人杀。
就连夏衾,在听到这个游戏的时候,握着椰汁杯的手松了松。
眼神微微抬了一下,终于是有点儿感兴趣的样子。
“那就这个。”谢星澜收回视线,直接拍板。
“行!咱们一共八个人,我做法官吧。玩儿最基本的配置,那些花里胡哨的角色都不要了。双狼可以不?”林思则率先举手:“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众人看着他,他看着谢星澜,很虔诚道:“亲爱的父亲大人,您,这游戏,您不能参与。”
谢星澜挑眉。
林思则不是排挤谢星澜啊,他可没这个胆子排挤校霸。
主要是谢星澜玩儿游戏太强了,有他参与的游戏,会直接变成高玩中的高玩局,其他人根本玩儿不了一点,只有他血虐的份。
“不玩儿,我还有事。”谢星澜开口。
林思则松了口气。
夏衾顿了下:“你有什么事?”
他还挺好奇谢星澜玩游戏到底有多强来着?
“非常重要的事情。”谢星澜一本正经的严肃。
夏衾被他这态度吓了一跳,放轻了声音:“……有这么重要?”
“嗯。”谢星澜懒洋洋道:“我有个祖宗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