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与庆幸一起涌上心头,松田阵平抹了一把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啊,是一个噩梦。”也只会是一个噩梦。
手机的坠落声,爆炸的公寓楼,痛苦的嘶喊,想要冲进公寓却被身边的队员紧紧拉住无法挣脱的绝望……这一世,再也不会发生了。
没错,自己……不会再让眼前这个家伙就这样轻易地死掉了。
“小阵平,可以告诉hagi你梦到了什么吗?”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追问。
“啊,醒来就忘记了。”松田阵平光明正大地敷衍,“倒是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想不满抗议的萩原研二顿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我不太放心小阵平,所以过来看看。”
呜哇,小阵平明显在敷衍hagi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直率的小阵平连hagi也要瞒着呢?
而且……刚刚小阵平明明在梦里叫了hagi的名字吧?还在喊着“放开我”之类的……这是遭遇了什么是事情在向hagi求救吗?
这样的话,即使小阵平不说,但其实潜意识里是在向hagi求助啊!!无论如何,hagi一定要弄清楚真相然后回应小阵平啊!
密密麻麻的一串思绪在萩原研二的脑海中划过,身后的几人见萩原研二低着头不说话,便也凑上前道歉。
伊达航爽朗地笑了下:“抱歉,松田,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进了你的宿舍,还把你吵醒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诚恳地道了歉。
“算了,没关系。”深知几个好友性格的松田阵平无奈地起身,“现在已经看过了,你们也快回去睡觉吧,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把四人推出宿舍,松田阵平抛出一句“明天见”,就利落地关上了门。
门外的四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忧心忡忡地各自回了宿舍。
只是,这一晚的经历,让四人心里的思虑都变得更重了。
“砰!”子弹从枪膛里极速射出,然后偏离预想的轨道跟前方的靶子擦肩而过,松田阵平举着枪愣了下,恍然明白了现在是哪一天。
果然,身边很快传来了鬼冢八藏夸奖降谷零以及之前某位射击成绩很优秀的学长的声音。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他记得……这把枪是坏掉了吧?而且之后,还发生了子弹丢失的事情,自己一开始还被鬼佬冤枉了,但是后来,他们几个人又用这把手枪和那颗子弹救了被勒住脖子的鬼佬。
下一秒,鬼冢八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了?松田,喜欢打架却不会用手枪吗?”
松田阵平转身:“我刚刚射击了一发鬼佬你看到了吧?”
“嗯?”鬼冢八藏竖起眉头,“你想说什么啊松田?别浪费时间!快点射击!”
松田阵平利落地取下手枪里剩余的子弹放进鬼冢八藏手里:“剩下的子弹给我拿好了,我要先修一下这把手枪。”
说着,松田阵平不等鬼冢八藏反应过来就直接坐在了地上,一眨眼的功夫,手枪就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回过神的鬼冢八藏顿时火冒三丈地瞪向旁若无人的松田阵平:“松田!你在干什么!快点给我把枪装回去!!”
喝令所有人停止射击练习并交回枪支弹药,鬼冢八藏怒气冲冲地吼道:“松田你给我站好!!”
松田阵平无奈地立正站好,听着鬼冢八藏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看着他在听到子弹少了一枚的时候再次瞪向自己。
赶在鬼冢八藏张口命令自己交还子弹之前,松田阵平指了指鬼冢八藏的手:“我可是把剩下的子弹都给你了哦鬼冢教官。”
鬼冢八藏即将出口的质问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对、对哦……
不等教官再怒气冲冲地转头询问别人,伊达航凑上前:“嘛,教官就别生气了,我们会找出子弹让私藏的人去自首的。”
正巧这时维修人员和记忆中一样来找鬼冢八藏查看屋顶,于是在鬼冢八藏顺势跟着维修人员离开后,松田阵平便坐下继续修起了地上散落的手枪零件。
“宿主知道这段情节有在漫画里出现吧?”冷不丁地,系统的声音在松田阵平脑海中响起。
松田阵平顿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改动了剧情?但这只是很小的一点细节吧?”
“不涉及必须要更改的剧情时,对于出现在漫画上的内容,建议宿主尽量不要进行改动,以免排异值增加。”
“那我说话难道也要按照漫画上的来吗?虽然我当时确实把漫画看过一遍,但是我可记不住全部啊。”松田阵平不满地啧了一声。
“言语并不需要完全一致,但是事件的内容最好不要发生改变。”
“我尽量吧,那我的排异值现在有增加吗?”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略略地放缓了一些速度,“排异值有具体数值吗?”
“——宿主重生+10,与教官爆发矛盾剧情改动+1,当前排异值:11。”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手枪:“既然只要事件不变就行……那我提前修好手枪应该也没关系吧?毕竟被勒住脖子吊在屋顶上也不好受,还是让鬼佬少受一点罪好了,反正只要在他被勒住之后再修好,提前一两分钟应该也不算真正地改动了内容?”
正说着,松田阵平突然感觉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还没回头幼驯染就笑嘻嘻地坐在了旁边,一只手臂也非常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小阵平,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沉重诶?难道这把手枪很难修吗?”
松田阵平顿了下,忍着肩颈处并不剧烈但对比其他地方一下子就明显了很多的刺痛,面无表情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找到那枚子弹。”
萩原研二本来就是发现幼驯染面色不虞才凑过来的,所以从坐下开始就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神色,松田阵平那一瞬间的不适虽然掩饰得极快,但还是被洞察力max的半长发青年捕捉到了。
萩原研二眸色暗了暗,“顾及小阵平的感受”与“更进一步弄清楚小阵平到底是什么情况”两种想法在脑海中瞬间打得不可开交。
但还不等萩原研二做出决定,众人的头顶突然传来了巨响。
还在训练场的一行人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就见之前检查屋顶的维修人员从屋顶坠下,而在楼上的鬼冢八藏探身去接,反而被安全绳套住了脖子,和维修人员一起吊在了半空中。
惊慌失措的嘈杂声四起,伊达航看向四人:“你们,都知道该干什么吧?”
“手枪……”
“子弹……”
“射击……”
“垫脚……”
“支撑……”
五人默契地开始了行动,松田阵平瞬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之前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的萩原研二知道手枪快被修好了,也用了比上辈子更快的速度找到了偷藏子弹的同学。
两人一起把东西交给降谷零,降谷零给手枪装上子弹,准确地射断绳子救下了半空中的鬼冢教官。
顺利救了人,五人都心情颇好地勾起了嘴角。
萩原研二也暂时放下了之前心里的想法,嘛,还是不要逼迫小阵平了,反正最后小阵平……应该会跟研二酱说的吧?
晚上,松田阵平和上辈子一样在天台上跟降谷零说了自己成为警察的原因,然后两人一起回了宿舍。
只是,这一辈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救下自己的几个好友,改变他们被剧情捆绑的人生。
睡觉前,又一次询问了系统,确定自己排异值没有上涨,松田阵平默默地盘算起了之后的行动。
既然改变剧情会增加排异值,保险起见,在hagi殉职之前的事情,在漫画上出现过的就都按照原本的发展来吧,反正漫画上只有比较重要的几件事,除此以外还是比较自由的。
做下了决定,松田阵平这才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几天,松田阵平按部就班地训练、上课、和好友玩闹,几天下来,他已经适应了排异值带来的影响,也习惯了身体上若有若无的疼痛,但为了不增加身体的负担,他还是减少了一些肢体上与同期的接触。
但向来我行我素的松田阵平所认为的——自然而然地避免接触这件事,其实非常的不自然,尤其是在另外四个性格非常细心的同期眼里,松田阵平就是从那一次晕倒醒来之后,开始对他人的肢体接触表现出了不适的反应,并且一直在下意识地回避着。
偏偏松田阵平的表情又非常坦荡,反而让另外几人不好直接问出口,只能先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
结束了逮捕术的课上对练后,松田阵平按照原来的剧情,跟萩原研二、诸伏景光一起出门买东西以及询问有关高脚杯纹身的线索。顺从自己的心意说出开解诸伏景光的话后,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发现降谷零的求救暗号,三人召集了警校的同学,又换上了花里胡哨的衣服,然后和上辈子一样,一起冲进了便利店。
松田阵平轻松地绑住被按在地上的犯人,习惯性地抬头寻找萩原研二的身影,可转头却看到了让他浑身血液骤停的一幕。
一个犯人趁着按住他的人没站稳,猛地挣脱开束缚捡起了之前被打掉的枪,把枪口对准了压着另一个犯人的萩原研二!
“hagi!!”松田几步冲过去扑倒持枪的犯人,两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在众人耳边炸响。
萩原研二在听见松田阵平急切的喊声时就意识到了危险,他飞快地往旁边一闪,接着就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
“唔!”萩原研二额上瞬间布满了细汗,脸色惨白地按着肩膀上的伤口,血液喷涌而出,洇湿了一大片衣服,又顺着手臂滴落到地上。
“萩原!”“萩原同学!”众人直接把所有犯人都敲晕,然后聚集到了萩原研二身边,降谷零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又上前和诸伏景光一起小心地扶住萩原研二查看伤势。
萩原研二忍着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脸上露出了安抚的笑容:“不用担心,没有伤到要害。”
说着,萩原研二抬头看了看,终于在人群之外找到了神情恍惚的幼驯染。明明受伤的是萩原研二,但松田阵平的状态看起来竟然比萩原研二还要糟糕。
看着摇摇欲坠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张了张口,脸上扬起轻松的笑容:“小阵平,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研二酱就危险了。”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那双向来稳健的手此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看着面前露出笑容的幼驯染,耳边却是混乱不堪的枪声和爆炸声接连炸响。
Hagi……说了什么?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要去到幼驯染身边,眼前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松田阵平怔了一下,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脑中的混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噬大半。
犹疑的思绪中,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宿主,由于剧情改变,排异值+3,当前排异值14,触发五感随机症状之目盲,持续时间一个小时。”
随着系统的播报,松田阵平终于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状态,他就地坐下,随意地像同期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在意自己,然后装作放松下来想要休息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了扮演时候戴的墨镜。
萩原研二坐在原地,看着戴着墨镜,状态明显不对的自家幼驯染,着急得恨不得立马起身去看看好友什么状况。
诸伏景光、降谷零和伊达航也察觉到了松田阵平的不对劲,几人对视一眼,伊达航留在原地照看萩原研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去找松田阵平。
听到耳边的脚步声,松田阵平动了动,懒懒地开口道:“你们不去照看hagi,来找我干嘛?”
“那你呢?”降谷零蹲在松田阵平面前,“松田,你不去看看萩原吗?”
诸伏景光也关切地开口:“还是你伤到哪里了吗,松田?”
“我看起来像受伤的样子吗?反正那么多人围着hagi,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刚才可是吓了我一跳哦,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吧,zero,hiro旦那。”松田阵平大大咧咧道,“顺便一会儿救护车到了就麻烦你们陪hagi一起过去了,我有些累了,也不太想去医院。”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诸伏景光观察着松田阵平,小心翼翼地开口:“松田,你怎么突然带上墨镜了?”
松田阵平勾唇:“刚刚戴了一下感觉不错,我都在想着之后去买一副墨镜好了。”
两人还想再试探一下,但外面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很快,救护车就停在了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扶着萩原研二躺在了担架上,其他人一部分跟着去了医院,一部分先行回警校跟教官汇报情况,还有一部分人留下来看着犯人并跟警察去做笔录。
松田阵平对着身边的两个同期开口道:“zero,你应该得去配合警方做笔录吧,hiro旦那也是,我在这里坐一下就好了。”
看着松田阵平一副“我就是要坐在这里休息”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只能面带忧色地暂时离开。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走远,松田阵平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突然看不见也太麻烦了,我总不能真的在案发现场坐一个小时吧,就算我想,警察也不会同意啊,系统,你那里有什么办法吗?”
“系统只能提供与剧情相关的帮助。”
“啧,算了,幸好是平时经常走的路,而且也不远,应该能走回去吧?”松田阵平站起身,凭着记忆慢慢地走出便利店,向警校走去。
因为对这段路比较熟,在人行道上走得又比较慢,再加上松田阵平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一副相当不好惹的样子,即使一路走来好几次差点撞到人,最后也都是对方惊慌地连忙让到一边,虽然松田阵平察觉后有些过意不去,但鉴于自己现在看不见的状况,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速度放得更慢地走回了警校。
一路上勉强来说还算顺利,如果……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两个同期的话。
松田阵平看到萩原研二中枪后惨白的脸色,即使不靠近也能察觉的颤抖,足以说明他对萩原研二伤势的紧张和担心,但那么担心萩原研二的松田阵平,最后却选择了停在原地,还用出了“想要休息”这样拙劣的借口……
想到他想要靠近却在看到人群时僵着身体骤然失去神采的眼睛,再结合之前一段时间的观察……几个好友不得不开始确信松田阵平对于与人接触似乎有着某种PTSD。
尤其是这次在人群之外想要上前却又颤抖止步的黯然,加上松田阵平平时对与几人肢体接触的回避,偶尔碰到时一瞬间表现出来的不适……
而且回警校的这一路,松田一直不躲不避地往前走,但速度相比平时可以说是非常缓慢……途中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状态太差,好几次都差点和人撞上,然后松田阵平的身体就会后知后觉应激似的一僵……之后的一路就更加地步履艰难,似乎已经快要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简直让后面跟着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差点忍不住上前直接把人背回去,但最终还是顾虑到松田阵平的想法而按捺住了冲动。
看着松田阵平的种种表现,悄悄把同期送回警校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中都浮现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想,两人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决定等去医院与另外两人会和后再好好地讨论一下。
松田阵平回到宿舍后,摸索着躺到了床上,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倦意。
这个排异值,简直比上辈子一个上午处理三个案件还要让人心累啊……而且之后排异值增高的话,情况会变得更加麻烦……
但是……hagi受伤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里闪过,松田阵平把手背压在额头上,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安。
待眼前逐渐出现光亮,松田阵平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然后翻身下床换掉了身上色彩夸张的衣服。
“系统,你之前说过不是必要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改动剧情内容对吧?”
“是的,宿主。”
松田阵平勾起嘴角,眼中却不带任何笑意:“……漫画上的情节,只要画上去了,就会变成既定事实,但是啊……我们的人生,可不是那种被人设定好的东西!”
“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不可能明知道有危险却什么都不做。”松田阵平关上宿舍的门,头也不回地往医院赶去。
“那该死的排异值,要涨就让它涨好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赶到医院的时候,萩原研二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击中他的子弹虽然没有留在体内,但穿透伤也足够危险。
两人把松田阵平回警校途中的事情跟伊达航大致描述了一遍,几个人坐在长椅上,一边等待一边谈论着同期的情况。
松田阵平赶到医院的时候,三人还坐在手术室外眉头紧皱地说着话。
看到松田阵平出现,三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松田。”伊达航率先招呼道。
“班长。”松田阵平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hagi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里,不过来的路上医生检查过了,子弹没有留在体内,放心吧。”
松田阵平松了口气,几人一起坐在了椅子上。
降谷零:“倒是松田你,没关系吗?”
松田阵平:“我能有什么事?”
降谷零欲言又止,愿意一直等待诸伏景光说出自己心结的他,此时也做不到强硬地逼迫松田阵平说出自己的心事。
何况……如果真的是他们想到的那种事的话,他又如何能够逼迫自己这位骄傲肆意的同期去讲述那些不堪的经历呢……
安静地坐在旁边的诸伏景光看着面前沉凝的局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站起来走到了松田阵平身边。他笑着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松田阵平的肩上:“松田,这次萩原受了伤,之后估计就得拜托你照顾他了呢。”
松田阵平手臂上的肌肉抽动了一瞬,排异值上涨后,痛感也明显地提升了。
骤然绷紧的肌肉在手下触感明显,诸伏景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降谷零和伊达航,伊达航便控制着力道也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背:“是呀,萩原进去之前还在念叨着你呢,松田,之后就得你来照顾他了啊。”
手掌拍在背上的覆盖感远远大过肩上的手,松田阵平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深吸一口气,挣开两个同期的手,满脸不耐烦:“我知道了,我当然会好好照顾那家伙!你们两个是准备自荐成为hagi的爸妈吗,这种事情用不着专门嘱咐我吧?”
“也是呢,毕竟你和萩原是幼驯染嘛。”伊达航笑着,又看向松田阵平的手,“诶?松田,你手是受伤了吗?我好像看到了红色……”
伸出去的手被躲开,松田阵平看了三个同期一眼,他虽然对于人情世故不太在行,敏锐度却出乎意料地高。
他站起身,从包围圈里走了出来:“你们这些家伙……是故意的吧?”
“不愧是松田,瞒不过你呢。”诸伏景光无奈地摊手,“那么,松田,愿意跟我们说说吗,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松田阵平捻了捻手指,忍不住想来根烟。他漫不经心地在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我一直都跟你们在一起吧,如果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们不能确定,hagi也总会知道吧?倒是hiro旦那,你要跟我们聊聊那个高脚杯纹身的事情吗?”
被油盐不进的同期把问题抛了回来,诸伏景光的神色微变,但还不等降谷零出声打断,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四人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全都起身围在了手术室门口。
“医生,伤者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伤口创面不是特别大,也没有伤到重要的神经。之后几个月好好修养,期间要注意饮食,手臂也尽量不要用力。”
几人记下了注意事项,又对医生表达了感谢,就跟着医护人员进了病房。
松田阵平忍着不适走在最前面,没有再管还留意着他的同期。
其实他并不介意好友看出自己的变化,也对好友抱有完全的信任,但是不能暴露系统存在的规定还是让他不得不掩饰一下自己的状况,毕竟,他这几个同期可都是聪明过头的家伙。
打了麻药昏昏欲睡的萩原研二在听到同期声音的时候就清醒了,他躺在病床上张望了一下,就看到了自家幼驯染那张优越的池面脸。
“小阵平~”还记挂着之前的事情,萩原研二努力地看向幼驯染。
“啧,好好躺着别乱动。”看出幼驯染想法的松田阵平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没什么事,你这个病号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什么嘛,明明小阵平也刚从医院出去不久。”萩原研二抗议,“研二酱受伤的时候,小阵平被吓得脸色看起来比研二酱还要糟糕诶。”
“哼。”松田阵平笑了下,没有反驳,倒是几个同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竟然直接承认了……那个超级容易炸毛的幼稚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个稳重了??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恼羞成怒地对着萩原喊“你说谁被吓到了啊?!”什么的吗?!
懒得在意同期脸上崩裂的表情,松田阵平拖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你这几天就给我好好地在医院待着,我会负责看着你的。”
不等幼驯染再次抗议,松田阵平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伊达航:“对了,hagi,你之前不是有话要跟班长说吗?关于班长的老爸的事情。”
“对哦!”顶着几人疑惑的表情,萩原研二讲述了小时候在便利店看到的真相,如同曾经一般解开了伊达航对父亲的误解。
之后的几天,除了被鬼冢教官又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几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在萩原研二的伤势好转到能够进行日常的活动后,几人便一起参与了跟隔壁班的联谊。
只是这次由于萩原研二的手臂不能用力,背老爷爷过楼梯的人变成了故意一起行动的松田阵平。
在放下老人后,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嘶……整个背部都又痛又麻,就算加上这次,我也应该才15的排异值吧?
“系统,排异值和痛感的增强有什么参照数值吗?”
“查询中——排异值超过50后,痛感便不会再增强,但是相对的,五感的问题会变得严重,再次强调——排异值满值为100,一旦排异值满值,宿主将彻底死亡,请宿主尽力控制排异值的增涨。”
“啧,这些规则不可以一次性说完吗?”
“世界不同,排异造成的状况也会不同,系统需要根据当前的具体情况来判断排异造成的影响。”
“好吧。”松田阵平缓了缓,脚步轻松地跟上幼驯染,“毕竟是世界重来的代价……心浮气躁可是大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