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是自杀吗？”张俊宇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死猫，“自杀还得拉只猫陪葬？”
林辰没理会他的问题，径直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崇沉着脸亮出手上的几片光碟，“这就是物业进来的时候里面在放的音乐。”
林辰眉头一动，“光碟？这年头还有人听光碟？”
“我看了一下，这是死亡金属摇滚乐，年代久远了，这种音乐很多在网上都已经被禁了，而这种光碟几乎也已经绝版了，只有少数爱好者会收藏。”
周崇上前给林辰看那张光碟血腥的封面，“这个乐队我正好有耳闻，Cannaibal Corpse，食人尸乐队。”
“死亡金属摇滚乐？”这时候沈雨清发声了，他看向那只黑猫，“难道这是某种死亡仪式……”
第248章 她的确有自杀倾向
沈雨清在解剖室里忙活了整整一个早上，最终确定死者的死因为手腕处的桡动脉被划破后大量出血导致失血性休克死，而划破动脉的器具是在现场发现的一块修眉刀片。
解剖完毕，他让梁玺缝合收尾，自己正准备洗完手去打印法医报告，忽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他洗手的动作就是一顿，“你怎么来了？”
“祁队长！你的伤都好了吗！”梁玺抬眼见到他就是一阵欣喜，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像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祁墨了。
“好了！”全副武装的祁墨冲梁玺点了个头，径直走到沈雨清身边，“刚刚办完出院我让林辰接我去了趟案发现场，现在是来向单局销假的。”
说完见沈雨清的眉头有蹙起的势头，立马接着压低声音道：“不过我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沈雨清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擦干净手挤上消毒凝剂认真搓着手，“那就祁队长稍等片刻，你们家林副队通知十一点开会。”
“我知道。”祁墨点点头，往解剖台走了去，跟梁玺要了双医用橡胶手套，戴上后抬起死者的手腕看了看，“这是……”
他扭头看向沈雨清。
“没错。”沈雨清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她的确有自杀倾向。”
祁墨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保留，他说的是死者有自杀倾向，而非死者是死于自杀。
十一点整，由林辰主持的案情分析会开始，与会人员除了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的队员，还有沈雨清和吴烬。
吴烬见到祁墨完好归队，握着他的手十分客气地关心了好几句，祁墨皮笑肉不笑地感谢领导关心，实际上自从上次吴烬怀疑他的队里有黑警开始祁墨就对他充满了警惕。
“死者叫陈雨琪，19岁，S省人，初中毕业就独自来到靖安，生前是一个地下乐团的主唱，是个创作型的歌手，白天在一家奶茶店上班，晚上在一家酒吧驻唱，酒吧老板为了迎合她的曲风，设定了每周一晚的黑暗主题夜。”周崇拿着平板电脑照着上面的资料念着。
沈雨清插了一句：“我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自残过的痕迹。”
“那她手上的几个刀痕……”张俊宇看着尸检报告上面的照片疑问道。
祁墨接道：“那叫犹豫割痕，自杀者在割到深入动脉前，几乎都会先轻割几道……”
“为什么？”
“因为痛。”沈雨清淡然地看了张俊宇一眼，接过祁墨的话：“割腕所需的深度与力道比多数人想象中要大，所以，当事人可能会先割几道较浅的割痕与刻痕才会鼓足勇气割得够深。”
“那不还说明了死者就是自杀的嘛！否则哪个凶手杀人前还会先给你轻轻割上几刀让你先适应一下痛感？”周宇一拍桌子，就差没直接宣布结案了。
“你们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沈雨清翻开另一页尸检报告。
大家把视线转向投影仪，就听沈雨清解说道：“死者的那道致命伤口是从手腕的小指侧划至大拇指侧的，这对于自杀的人来说并不顺手。”
“……”众刑警队员面面相觑。
“但是死者的确有自杀倾向。”周崇拿着一大堆从死者家里搜过来的物证站出来反驳道：“这里有一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碟片，还有陈雨琪生前写的歌，从内容看来此人心理非常阴暗，她觉得自己是臭水沟里的蛆，歌词里还写着她向往死亡的自由。”
“陈雨琪的人际关系呢？”林辰问。
周宇回答道：“她有个男朋友，是同乐团的鼓手，吴辉带人去找了。”
忽然一直没有出声的黄丹“咦”了一声，“你们来看，割颈的黑猫和逆十字架是中世纪中东一个邪教的自杀仪式诶……”
几人闻声凑过去黄丹的电脑前，就见她不知从哪里搜出这个百科，密密麻麻的文字讲述了许多关于这个死亡仪式的信息。
“这上面说黑猫和逆十字架都是用来镇魂的，避免求死者自杀之后又反悔求救，杜绝其起死回生的机会，在这个仪式下，求死者一旦见血便只能是死。”
已经快把通篇阅读完的黄丹向其他几人转述道，“里面还说一天中的3、6、12、15、18、21、24点都是进行此仪式的最佳时间，而陈雨琪是死于凌晨的3点左右，看来她的确是跟着这个仪式进行自杀行为的。”
“啥意思？”张俊宇一脸懵圈，“就是说陈雨琪原先是想自杀的，试着割了几刀之后觉得太痛又放弃了，但是因为她动用了这个仪式，所以最后是黑猫和那个逆十字架帮助她完成了最后的自杀？”
“嘿，嘿！”黄丹连忙拍了他两下，“张俊宇同志，请谨记你是警察！不要迷信！”
“……哦。”
“这样，我们兵分四路。”林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始布置任务：“小张带人继续走访幸福小区，尤其十四楼的邻居，还有陈雨琪家也再仔细搜查一遍，周宇和黄丹去陈雨琪驻唱的酒吧走一趟，周崇负责去走访一下陈雨琪上班的奶茶店，调查她在那里的人际，我就去走一趟陈雨琪男友的家……”
目光触及今天难得很安静的吴烬，“吴队你……”
“我跟你去。”吴烬接道。
最后留下两个没有被点到名的人，祁墨冲坐他对面的沈雨清眨了一下眼睛，“那我们……去吃饭？”
沈雨清收起尸检报告，笑道：“好啊！”
第249章 吸毒者警告
祁墨原本想带沈雨清去吃个大餐给他好好补补，不想沈雨清说他现在还在恢复期需要注意饮食卫生，单位食堂的卫生相对靠谱点，于是便拉着他去吃食堂了。
祁墨现在还只能吃半流质，沈雨清给他点了份粥，自己点了个牛肉砂锅米线。
两人解决完午饭没多久，祁墨就收到了吴辉发在工作群里的地址。
他看到地址的时候愣了愣，沈雨清注意到他的反应，偏了偏头问：“怎么了？”
“这个地方是个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陈雨琪住的那个小区算还不错的，她男朋友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哦？靖安还有这种地方？”沈雨清凑上去看了眼地址，确实是一个他不曾听说过的地方。
祁墨放下手机，“这个地方连地图上都找不到，我也是偶然一次执行任务去过，你不知道也正常。”
“有件事我刚才没说。”沈雨清沉吟道，“我怀疑有人参与了陈雨琪的自杀，他们刚刚猜对了一半，陈雨琪一开始确实是想利用这个仪式来自杀，中途又因为觉得太痛下不了手，那最后一刀自然不是什么猫和逆十字架在作祟，我认为是有一个人帮助她下了刀。”
“你怀疑是她男朋友？”祁墨非常自然地接过他的话，“我早上过去现场的时候的确从辖区民警那边得知陈雨琪已经租住在这里好几年了，但吴辉在群里说陈雨琪和男朋友交往才一年多，会不会是她男朋友把她带向这个黑暗的深渊的？就像邪教徒一样？”
“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沈雨清道。
“我们也去一趟陈雨琪的男友家？”祁墨提议。
沈雨清看了眼祁墨的腹部，默许道：“我开车。”
黑色的雷克萨斯从繁华的市区一路开到一处偏远小弄堂，两人下了车往杂乱脏污的弄堂里一路找进去，最后在一个生满铁锈的门口驻足。
这里十分僻静，看情况，林辰他们还没到。
而接下来在陈雨琪的男朋友蓝琦海家里看到的一幕，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陈雨琪家里展现出来的那股小邪气跟这里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祁墨抬手轻轻一推门，发现门并没有锁，轻易地便推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还分为几户。
“哪一间？”沈雨清看着祁墨问道。
祁墨摇了摇头，“吴辉给的地址只具体到大门口这个门牌号。”
这里的每间屋子门口都有一个洗手池，均摆放着一些洗刷用品，沈雨清扫视过一遍每个洗手池和每间屋子门口的鞋架，最后拍了拍祁墨的肩膀，指引他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就是这间了。”
祁墨挑眉看向他。
沈雨清主动解释道：“通常心理阴暗的人都会具备强迫思维的初步特征，你看，他的这些洗刷用品都摆放有序整齐，鞋子也是，相反的，你看看其他人的，都只是随意扔着而已。”
祁墨二话不说抬手敲响了面前的门。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了，一见到那人，两人不需要问明身份便能确认他就是陈雨琪的男朋友蓝琦海。
此人面容消瘦，颧骨高凸，眼窝凹进，一身黑色紧身衣更显得他枯槁不已，一副吸毒者的姿态。
这副模样让祁墨心里响起了警报，又是命案伴随着瘾君子出现？
“你们是？”蓝琦海看着两个陌生人全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或者疑问的表情，仿佛笃定对方只是敲错门的。
“你是蓝琦海。”祁墨直接报明身份，“我是靖安市公安局东垵分局刑警大队队长祁墨。”
被点了名的蓝琦海这才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找我是为了雨琪自杀的事吗？”
门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难道林辰他们已经来过了？
“方便进去说话吗？”祁墨侧目看了眼一片黑暗的屋里。
“进来吧。”
沈雨清一走进去立马感到有一股极度的压抑感袭来——
十几平方的小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被用海报挡了起来，海报上是血腥的图片，窗外的微光透过腥红的图案更显瘆人。
沈雨清辨认出那是那个食人尸乐队的唱片封面海报。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都摆放得很齐整，由于窗户都被遮住了显得整体很昏暗，只亮着床头的一个蓝色小灯。
蓝琦海指了指那张双人座的小沙发让两人坐，自己在床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有点渴，能帮我倒杯水吗？”祁墨忽然道。
蓝琦海起身就进了里面的小厨房，祁墨趁机在他枕头上扫了两下，成功抓到两根短短的发丝，坐回沙发上后就见身边的沈雨清一脸好笑地瞥他一眼。
蓝琦海很快拿了两瓶可乐出来，“不好意思，我家没有矿泉水，这个可以吗？”
“谢谢。”祁墨接了过来，打开假意喝了一口，指了指贴了满墙的海报，“你很喜欢这个乐队？”
“嗯。”蓝琦海看向贴在窗上的那张海报，眼里有光斑闪了闪，“小琪是自杀的。”
“你这么确定？你看到了？”祁墨试探性地看着他。
蓝琦海没有回应祁墨的视线，而是垂下眸子道：“我们是约定好的。”
“你们约定自杀？”
“是，我们对这个肮脏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对我们来说，死亡有更好的去处。”蓝琦海悠悠地道，思绪好像拉得很远。
“是谁提议这个约定的？”
“是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雨清开口了：“既然你们约定好一起自杀，为什么陈雨琪会自己先行行动？”
“可能是记错时间了吧。”蓝琦海回答得很淡定，似乎对陈雨琪这个奇怪的行为没有任何疑问的地方。
“陈雨琪自杀的那个时间你在哪里？”祁墨问。
“昨天晚上没有演出，十二点我已经睡下了。”
这时沈雨清看着祁墨脸朝门口的方向偏了偏，祁墨心领神会地向蓝琦海告辞：“这两天你先哪里都不要去，我们随时会传唤你去做笔录。”
“知道了。”
他们一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从蓝琦海家里出来走出弄堂后，祁墨终于问出他的疑问：“你不是怀疑蓝琦海参与了陈雨琪的自杀吗？为什么这么快又要走了？”
不想沈雨清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刚刚在里面有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
“血腥味？”祁墨茫然地摇了摇头，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没有啊，里面的那些海报都那么血腥，你该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那可能是吧。”沈雨清笑了笑，发动车子，开始回答祁墨刚刚的问题：“刚才的谈话让我觉得疑点还很多，我认为盯住这个人远比带他回去审讯能得到的有效信息会更多。”
祁墨歪了歪头问：“比如？”
“如果真的如蓝琦海所说，他和陈雨琪是约定好一起自杀的，陈雨琪怎么可能会记错时间自己一个人行动？就算记错时间，她应该会先约上蓝琦海才是，陈雨琪记错时间了，蓝琦海总不可能记错吧？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么他应该提醒陈雨琪那不是他们约定的时间，如果他也记错了，为什么他没有去赴约？”
沈雨清说得太流畅，以至于祁墨差点被他一个记错一个没记错的绕晕，“难道……蓝琦海自己其实不想死，他的目的只是引导陈雨琪自杀？”
“不会。”沈雨清果断地否定了他的猜测，“看蓝琦海的症状并不比陈雨琪的轻，他应该是真的想死……”
沈雨清话音未落，就见到林辰的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两车会车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吴烬和祁墨同时摇下车窗，祁墨的视线越过吴烬直接对林辰道：“我们刚才见过蓝琦海了，这两天你派人盯紧他，其他的什么都先不要做。”
“为什么？”林辰问。
吴烬单手靠在车窗框上，不容置疑道：“蓝琦海这个人很可疑，必须带回去审讯。”
祁墨没回他的话，只是转问林辰：“林副队，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谁？”
“当然是我！”林副队长骄傲地挺了挺胸。
祁墨得意地点点头，拉上车窗，“那我们就先回队里等你的吩咐了。”
“……”吴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251章 迷恋
祁墨原本还想跟沈雨清一起回局里继续跟进案子的进展，无奈被沈雨清强制回家休息，为了安抚他，沈雨清硬是陪他睡了个午觉才出门回局里。
下午杜韦笙过来刑侦大队询问案情的进展。
“我今天早上布置了任务下去，他们都去走访回来了，现在需要先整理一下线索。”作为本案主负责人的林辰答道。
“那开始吧。”杜韦笙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张，你在陈雨琪家里有什么新发现吗？”林辰第一个就是回收张俊宇的走访成果。
“都在这里了！”张俊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大麻袋，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物证袋，“连喝水的杯子都被我拿过来了！”
其中有一个袋子吸引了林辰的注意，他提起那两杯还未开封的奶茶疑惑道：“哪里来的奶茶？那天晚上我们去勘查现场的时候好像没看到。”
“哦，辖区民警说他们到的时候这两杯奶茶是被挂在门把上的，后来他们封锁完现场要离开的时候才把它放了进去，认为可能对我们查线索有用处。”林辰解释道。
沈雨清眉毛一挑，“准备自杀还要叫个外卖奶茶？”
“这个我来解释！”周崇高举起手，“我去走访了死者生前就职的奶茶店，其中有一个店员李钰珊告诉我，昨天晚上她曾经去过死者家里，据她说，昨天晚上十一点下班后，她提着两杯奶茶准备去找陈雨琪拿回之前被她借走的充电宝，顺便找她聊聊天，没想到走到陈雨琪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听那个男声像是陈雨琪的男朋友，她对那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不想正面碰到他，于是便把奶茶留下又给陈雨琪发了条短信告知就走了。”
张俊宇从桌上的物证袋中找到陈雨琪的手机打开给众人看，“这上面的确有当天下午两点多李钰珊给陈雨琪发的约时间信息，以及当晚十一点多给她发的告知消息，最后一条陈雨琪没有回复。”
说着又拿出一支U盘，“这是昨晚幸福小区陈雨琪所住的那栋楼大堂的监控录像，李钰珊确实于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进出过陈雨琪家，但是没有在监控中见到陈雨琪男朋友蓝琦海的身影。”
“会不会是他昨晚就是去杀陈雨琪的，所以经过了乔装打扮？”周宇接道。
“陈雨琪平时跟店里的人相处得怎么样？”林辰追问周崇。
“她们说她平时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就是老爱推荐她们去听一些歌词很令人不舒服的歌，而且是近乎疯狂的那种，一说起这些歌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与店里的人有过冲突或者过节之类的吗？”
“这倒没有。”
林辰又把脸转向周宇那边，询问他最关心的，和蓝琦海关系最密切的驻唱酒吧走访情况：“乐团那边怎么样？”
“酒吧老板说因为这个乐队的风格迎合部分年轻人的口味，所以他在每周五晚上为他们设置了一个专场，每到那天酒吧生意都会爆满，他正准备再追加一个晚上，没想到陈雨琪就出事了。”周宇说着，拿出几张酒吧老板提供的专场照片，的确舞台下面挤满了疯狂的人群。
“有见到乐团的其他成员吗？”
“见到了。”黄丹点点头，“这个乐团除了主唱陈雨琪，鼓手蓝琦海，还有一个吉他手王斐和一个贝斯手魏胜浩，他们都说是认识了蓝琦海之后才接触到死亡重金属摇滚的，然后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陈雨琪是最后一个加入乐团的，两人都表示陈雨琪对蓝琦海非常迷恋。”
“嗯。”沈雨清凉凉地道了句：“迷恋到愿意跟他一起去死。”
见其他人脸上都打上了一个问号，他主动解释道：“早上我和祁队长去走访了蓝琦海，他表示陈雨琪就是自杀的，他们曾经约定一起自杀，那个自杀仪式也是他告诉陈雨琪的，但是陈雨琪记错了时间……但是显然，记错时间这个说法完全说不通。”
“这个蓝琦海很可疑。”沉默地听了半天的吴烬终于发表了他的看法。
“那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杜韦笙这句话是看着沈雨清问的。
沈雨清迎上杜韦笙的目光，“因为我总觉得蓝琦海虽然可疑，但是凶手应该不是他。”
“怎么说？”
“我和祁队长都看到了，蓝琦海这种厌世的情结比陈雨琪还严重，既然他自己都想死……”
沈雨清的声音一顿，随后又喃喃地重复着：“想死……记错时间……水声……不好！”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林辰道：“快去蓝琦海家！他想自杀！”
第252章 能救活吗？
林辰火速带人向蓝琦海家的方向飞驰而去，路上才抽空问沈雨清：“你刚刚是说蓝琦海要自杀？”
“没错，刚才我在他家里好像闻到了血腥味，我怀疑他已经准备好死猫了，而且我们刚才从他家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水声，也是他在为自杀做准备，只是我的潜意识里认为他和陈雨琪约定自杀的时间过去了，一时没想到他会再次自杀。”
“了解。”林辰算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会不会是陈雨琪记错了他们约定好的自杀时间，而此时此刻才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我认为不会，如果陈雨琪记错时间蓝琦海却没有提醒她，那他就是真的有意要她死，如果他今天又决定自杀，为什么昨天不跟陈雨琪一起死？”沈雨清看着前方，好像在跟林辰说话，又好像在喃喃自语。
“那天我们在网页上看到关于这个死亡仪式的信息上面写一天中的3、6、12、15、18、21、24点都是进行此仪式的最佳时间，我们从蓝琦海家里出来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左右，蓝琦海准备自杀的时间极有可能是下午三点，现在是两点四十七分，我们还有十三分钟。”
沈雨清话音刚落，林辰便踩足了油门向前飙去。
两人在两点五十八分率先赶到蓝琦海家，在意料之中没有如愿敲开他家的门。
林辰急中生智操起一旁的大石头拼命往木板门上砸，果不其然这一砸就引来了住在附近的房东——
“哎！哎！年轻人！你干什么呢！”房东是个有些富态的中年妇女，此时听到声响便跑出来站在自家门口指着林辰喊。
“救人啊！里面有人要自杀了！我要把门砸开！”林副队发挥影帝演技跺着脚十万火急地朝房东喊道。
沈雨清在一旁看着差点没忍住笑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零二分了，不禁眉头又蹙起。
“自……自杀？等着啊！我去拿钥匙！”房东听到有人要在她的出租屋里自杀，顿时三魂没了七魄，马上就甩着肥臀跑回屋里找钥匙去了。
林辰连忙跟着房东拿钥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拿回钥匙开了门直接闯进蓝琦海的屋子，一进门便闻到与陈雨琪家里如出一辙的浓重血腥味。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直接冲进浴室里。
果不其然，就见蓝琦海已经自杀得逞，闭着眼睛安静地浴着血水躺在浴缸里，左手还在滴滴答答地快速流着血，右手边上有一把小刀子。
“沈法医！”林辰有些慌乱地大喊。
在后面进来的沈雨清冲追过来的房东说了一句“叫救护车”，随后便让林辰找来浴室里所有的毛巾，一层又一层地绑在蓝琦海的出血口上，一边嘱咐林辰：“你把他捞出来，抬高他的双脚，以保证他的头部和心脏的血液供应。”
“天啊！”房东捂着嘴小声地惊呼，似乎想要尖叫出声又害怕被人知道她的出租屋里死了人，那她以后这房子可就别想再租出去了啊！
直到沈雨清又扭头冲她吼了一声“叫救护车！”，她才慌乱地拿出手机拨120。
林辰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沈雨清，约莫是以往见到的都是死人，而这次的这位，显然还可以跟死神比赛抢救一下，他也希望能尽可能地救回他吧。
“能救活吗？”林辰看着脸色苍白已经几近休克的蓝琦海，有些担心地问沈雨清。
沈雨清先是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死黑猫，接着才看了一眼浴缸里的血水和地上的血液，估摸了一下出血量，道：“一半一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