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白：“……教官，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诚如伯格所说，今天的训练时长比昨天多了几个小时，强度也有增无减，但汤一白咬咬牙全都撑了下来，不像昨天那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精疲力尽。
晚上仍然是看战争纪录片，从六点半的时候汤一白就开始在宿舍里给陆于飞做动员思想工作，省得他今晚又旷课：“去吧去吧，纪录片挺有意思的，一点也不枯燥。”
“就两个小时，如果你看不进去，坐在那里就当休息好了。”
“我还有一袋牛肉干，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吃一颗……呃，不过要偷偷地吃，不能让辅导员发现。”
见陆于飞不为所动，汤一白只得忍着肉痛拿出一袋牛肉干来鼓励他，陆于飞不情不愿地接了过去，剥了一颗丢进嘴里，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是为你好啊。”汤一白真诚地说，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温润的光芒，就像慈祥的长辈看着调皮的孩子。
陆于飞：“……”
克雷尔听到两人的对话，凑过来痞兮兮地说：“汤一白，我也不想上晚课，你也给我一袋牛肉干鼓励鼓励吧。”
“不好意思啊，这是最后一袋了。”汤一白面露难色，随即迟疑地看向陆于飞，“要不……”
他是想要不让陆于飞分一半牛肉干给克雷尔，然而没等他继续往下说，陆于飞就把那袋牛肉干往自己的单肩挎包里一丢，迳自出了宿舍。
克雷尔：“……靠，居然吃独食！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
汤一白忙道：“他可能没在意，下个学期我多带一点来。”
克雷尔立即得寸进尺：“有没有辣味的？我喜欢辣的，还喜欢火锅，可惜太辣的受不了，只能吃一点点，否则嘴里会长泡，脸上也会长痘。”
哨兵五感敏锐，味觉也比普通人发达，一般饮食都比较清淡，否则容易造成身体不适，克雷尔再喜欢吃辣也只能忍着。
汤一白说：“可以啊，我让我妈妈少放点辣椒。”
“好啊好啊！”
伊莱背着包往门外走：“你们是不打算去上课了吗？”
汤一白和克雷尔赶紧跟上去。
看完纪录片，伯格翻来覆去讲学院纪律的时候，汤一白想下课后像昨晚那样再和陆于飞训练一会儿，可是担心去操场被校纪老师看到又要说他们“孤哨寡向”谈恋爱，就偷偷地跟坐在教室最后排角落里的陆于飞发消息商量：【去操场不方便，要不我们等下找一间空教室练吧？】
回复来得很快。
陆于飞：【在教室和在操场上有区别吗？我可不想引来一群人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
汤一白想了想又道：【那就在宿舍里练？】
陆于飞再次干脆地否定：【NO，宿舍里一样有人。】
宿舍里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伊莱和克雷尔了，看来陆于飞比自己还害羞，一点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既然如此，汤一白只能尊重陆于飞的意愿。不过虽然他并不觉得另外两名室友会取笑自己，但打扰到他们也不好，就问：【那怎么办呢，学院里好像找不到完全没有人的地方。】
陆于飞：【凉拌。白天练晚上还练，你也不嫌累。】
汤一白忧心忡忡：【累，可是不练不行啊，到时候考核不及格要扣学分的。听说成绩太差了还要重训，严重的还会被取消学籍直接淘汰掉，想想就好可怕，难道你不怕吗？】
怕个鬼，陆于飞只怕被他继续念叨，看到那一大段字就觉得头疼，为了让这家伙闭嘴，只得想了个办法：【去网上练。】
汤一白：【咦，网上要怎么练？】
陆于飞：【王者联盟有全息版本，进去以后开个二人比武场来练，效果和真人现实中差不多，身体还不会那么累。】
汤一白：【哇，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陆于飞你好聪明！不过我只玩过键盘版本的，没玩过全息的。】
后排角落里，陆于飞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难得回答的时候多了两分耐心：【两种其实差不多，只是需要转换一下视角，玩家的等级资料也是互通的。你ID叫什么？】
汤一白：【我叫“最爱甜汤圆”，你呢？】
当时注册的时候他想不到什么拉风又别致的ID，很多已经被人用过了，后来就随便起了这个名字。
陆于飞：【汤圆难道还有咸的？】
第14章
汤一白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陆于飞这句话是针对他的ID问的，不禁笑着回复：【有啊，我妈妈会做，把花生、芝麻和核桃的馅料调成咸味的，或者用鲜肉和虾做馅，类似于馄饨，味道也不错，你没吃过吗？】
“汤一白！你低着头眉开眼笑地在搞什么小动作？”
伯格突然拍了一下讲台，汤一白刚刚把消息发出去，赶紧抬起头，规规矩矩地坐端正，不敢再和陆于飞聊天，陆于飞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下课后，汤一白起身回头去找陆于飞，发现对方已经从教室后门出去了，急忙收拾书包跟在后面。
回到宿舍后，陆于飞打开光脑，下载王者联盟的全息版本。
汤一白也兴冲冲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样学样地下载游戏软件，然后拿起全息头盔新奇地左看右看。
克雷尔哼着歌进了宿舍，看到两个人的举动后不由惊异道：“哎哟，真难得，你们俩不玩游戏则已，一玩就上全息啊！来来来，咱们可以一起组个战队！”
汤一白小声说：“我们不是要玩游戏，是想进去训练，在外面不方便。”
克雷尔震惊了：“不是吧，这样也行？”
说话之间伊莱也回来了，听到后也有些惊讶。
克雷尔一时心痒难耐，就朝伊莱抬了抬下巴：“喂，小麋鹿，他们俩不玩我们到比武场单挑几局怎么样？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虽然克雷尔的激将法比较低级，伊莱还是受了激，看不得哨兵那自高自大的臭屁模样。
克雷尔两眼放光，兴奋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光脑，玩游戏！
汤一白下载完游戏软件，戴上头盔，启动开关后像伊莱他们那样闭上眼睛。随后头皮一阵微微发麻，接着感到整个人失重一样悬浮了起来，他不由得紧张地握住自己的椅子扶手。
片刻后，眼前一亮，汤一白发现自己出现在上次玩键盘版本下线时所在的一座中式古代都城上京的城墙下，感受却和上次完全不同。
无论是面前宏伟沧桑的城池还是脚下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都像真实存在的实物一样。太阳西斜，温热的余晖洒在汤一白的脸上，他甚至可以闻到街边一棵花开正好的桃花树散发出来的淡淡芳香。
难怪那么多人热衷于玩这款全息游戏，甚至砸锅卖铁也要买一顶全息头盔，就算不玩，进来体验一下古代的人文风光也不错啊。
不远处有一条街市，商铺鳞次栉比，货物琳琅满目，不少服装发色各异的玩家来来去去地做买卖或者跑任务，人声嘈杂，十分热闹。
汤一白只玩过两次键盘版本，现在还是个1级的菜鸟，他的游戏角色“最爱甜汤圆”穿着一套背心短裤的新手小白装，人物面目形象经过系统微调后和他本人有□□成相似。
刚才上游戏前忘了问陆于飞的ID和坐标，正想着要怎么找人，眼前就出现一则提示消息：“玩家长夜未央想添加你为好友，同意or拒绝？”
汤一白还是头一次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请，下意识就点了同意。
顷刻间，光影一转，身边多了一个人，穿着一套古朴凝重红黑相间的中式甲胄，脚踏七星祥云靴，肩负吞云饕餮兽，身后背着一把寒光湛湛的重剑，英姿勃发，气势凛然，犹如战神降世一般。
这位赫然是一名100级的满级玩家，一身高级装备附带的酷炫效果差点闪瞎汤一白的眼睛。
再一瞧这名玩家的脸，剑眉入鬓，目如朗星，丰神俊秀中带着两分生人勿近的凌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让汤一白一时有点不敢认。
名叫“长夜未央”的满级玩家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汤一白，你发什么呆，不认识了？”
“哇，陆于飞，真的是你啊！”汤一白眨着星星眼惊叹道：“你太厉害了，这个游戏升级很难的，你居然已经满级了！”
他之前还以为陆于飞对游戏不感兴趣，原来人家都满级了，估计是玩腻了不想玩了，不像自己是玩不来才不玩。
而且难怪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套中式古代铠甲太适合陆于飞了，又酷又帅，拍张照都可以拿去做游戏的宣传海报了！
陆于飞半点不客气道：“有什么难的，是你太菜了。”
“是啊，我玩不好游戏。”汤一白惭愧地低下对，看到自己露着胳膊和腿的寒酸衣着，之前觉得没什么，这会儿和陆于飞这个满级大佬一对比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身上冷嗖嗖的，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光溜溜的胳膊。
陆于飞看着他那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第一天入校报道后来到宿舍时见到的那一幕，顿时也有点不自在起来，从汤一白身上移开视线，随后拉开随身面板点了几下。
汤一白刚想着要不自己先去比武场找人对战几把，攒点经验升级后换一套体面些的装束，就又收到一条系统消息：“你的好友长夜未央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同意or拒绝？”
他好奇地问：“陆于飞，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陆于飞侧身看着街边那棵灿若云霞的桃花树，说：“你收了不就知道了。”
汤一白就点了同意，接着他原本空空如也的物品栏里就多了一套中式古代练功服，白色为底，襟袖以银线绣着流云卷纹，闪烁着星星点点柔和的光芒，看上去清贵而美丽。
他不由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道：“这是给我穿的吗？好漂亮！可是这套皮肤太贵了，好像要388信用点，我不能要，你还是退了吧。”
和一般游戏一样，王者联盟里不同等级的玩家有系统设定的相应不同皮肤装备，玩家也可以花钱在商城购买其他皮肤以加强自己某个方面的属性。
由于汤一白是低级新手，可选的皮肤不多，这套白色练功服就是这个阶段售价最高的一款了。
然而虽然贵却没有多少增益效果，主要是好看，只有不差钱的新玩家才会买来臭美一下，等升上10级以后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汤一白没说“我出钱买”这种话，不舍得浪费这个钱。
陆于飞面露不耐之色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不要你就扔了吧。”
汤一白忙道：“那不行，扔了多可惜啊！”
这时，一名打扮不中不西、浑身装备各式法宝如同一座移动式彩灯展示架的七十多级玩家突然从集市那边跑过来，兴奋地嚷嚷道：“哇，我没看错吧，居然是夜神，好久没看到你上线了！能不能带小弟下一次飞鹰堡的副本？我送你一个商场昨天刚出的……”
话没说完，陆于飞面无表情地抽出背上半人长的重剑，以快得汤一白看不清的动作随手一抡，那名玩家就伴随着一道代表鲜血飞溅的红光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咻”的一下消失了。
汤一白：“……”
陆于飞提着大剑转向汤一白，汤一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点了一下悬浮面板上的换装按钮。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因为一套皮肤惹恼了夜神被他也砍上一剑，那就太不划算了。
虽然游戏里没有痛觉，但那架势看着也挺可怕的。
今天就先收了这套衣服，以后有机会再用价值相当的东西还给陆于飞好了。
白光一闪，武服上身，布料柔软细腻，触感十分真实，一条锦带拦腰一束，衬托得汤一白唇红齿白，英姿勃勃。与此同时，他手上还多了一把刀柄嵌着白玉的银色短剑，剑刃如蝉翼般轻薄，一看就非凡品。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我这样也很帅嘛，只比陆于飞差一点点。汤一白喜滋滋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全新形象，随后跃跃欲试地问：“现在我们可以找地方练了吧？”
陆于飞瞥了他一眼，神色稍缓：“唔。”
这套装扮挺适合汤一白的，令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武林世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样。
光影再一变，两人出现在一个类似于古代比武擂台的比武场内，NPC百姓们围在周边呼呼喝喝，簇拥着台上面对面站立的红黑剑客与白衣少侠。
汤一白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自己游戏玩得好，能跟陆于飞来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就好了，想来一定会很有意思。
可惜他目前只是个新手菜鸡，连满级大佬一个指头都扛不住。
不过他会努力的，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和夜神一较高下！汤一白右手执剑，左手握拳，暗暗激励了自己一番。
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对面的长夜未央突然再次抡起重剑，朝他当头劈了下来。
汤一白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啊！”
然而那一剑并没有落到他头上，把他砍去复活点，只是虚虚悬在他头顶上方三厘米处。
陆于飞一脸嫌弃道：“啊什么啊，又在发呆，我砍你你不会躲吗？”
汤一白心有余悸地说：“你砍我我怎么躲得掉呢？刚才那个玩家七十多级都被你一剑秒杀了。”
陆于飞：“你和那家伙能一样吗？”
汤一白：“呃，难道不一样吗？”
陆于飞：“……”
说实话，他真的想给这家伙一剑，那样就省得麻烦了。
第15章
陆于飞把重剑抡了一圈扛在肩上，觉得肯定是老天看他不顺眼，所以专门派汤一白来考验他的耐性，磨着牙道：“那个七十多级的傻X上赶着送人头，死有余辜，现在我向你出剑的速度慢了十倍，你没发现吗？要是这都躲不掉，那你就不用上FFMA了，趁早回家算了。”
汤一白听他这么说既高兴又惭愧，讷讷道：“可是，我不是要训练定点转向吗？现在不成了玩游戏了？”
“定点转向无聊死了，玩游戏一样能训练反应速度。”陆于飞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玩就算了，找其他人跟你练吧。”
“玩玩玩，我保证好好玩！”
汤一白赶紧道，生怕他撂挑子下线走人，于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集中精神，不要老是开小差。”陆于飞再次慢动作地挥出一剑，斜斜劈了过去，嘴里蹦出一个字：“左！”
汤一白屏息敛气，睁大眼睛，看着剑光在自己右肩处闪过，急忙向左边一闪。
剑锋贴着他的右臂滑过，落空了，陆于飞微一挑眉。
耶，躲过去了！汤一□□神一振：“再来再来！”
“右！”陆于飞手腕一转，重剑斩向汤一白的左肋。
汤一白一个侧步向右，再次避开了。
汤一白不由得沾沾自喜，虽然陆于飞明显在放水，但自己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啊。而且这样真的比定点转向有意思多了，一点也不枯燥无聊！
全息网游和传统3D游戏的最大区别除了场景更为逼真立体，让人身临其境以外，也更加考验玩家自身的神经反射速度。就算装备再好，法宝再强大，如果本人是一根朽木，在全息游戏里也很难玩出一朵花来。
没等汤一白高兴完，陆于飞如鬼魅一般飘到他身后，剑尖在半空中蓦然急转，如蛇信一般刺向他的后背。
这一下速度比前两次快了不少，汤一白仓促间不知道该左闪还是右避，只能着急忙慌地向前一扑。
完了，这下子要跌个五体投地狗抢食了。
眼下是在游戏里，扑到地上痛应该不会痛，顶多掉两点战斗值，就是姿势难看，要出丑了。
出丑也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陆于飞面前出丑，让汤一白有点羞愧。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在陆于飞面前出丑，大概他不会太在意吧？
在自己的面部距离擂台的粗糙木板还差五厘米的时候，汤一白忽觉后脖领子一紧，被人抓着提溜了起来，毫发无损地放回原地。
陆于飞收剑于背，板着一张俊脸，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脑子要灵活一点！这种时候怎么能往地上扑，应该弯腰闪避转到我的侧后方，这样就有机会发起反击。就算扑到地上，也不能傻呆呆地趴在那里不动，而应该就地打滚，尽快逃离我的攻击范围，不然只能等着被人砍成两半了！还有，你那把剑是摆设吗？为什么不用起来？”
“我没找到机会用啊，你动作那么快。”汤一白小声辩解，虽然被陆于飞恶声恶气地训了一通，却意外的没有被教官巴顿批评时的那种沮丧感，心里反而挺感动。
陆于飞平时一向话少，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的，今天不单陪他训练，还破天荒地说了这么多话来教他，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看着对面英俊神武的“长夜未央”剑眉微蹙，淡红色的削薄嘴唇一开一合，汤一白突然又开了小差，脱口而出道：“陆于飞，你今天好帅哦！”
陆于飞：“……”
陆于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游戏效果也过于逼真了，他几乎感到耳根子都有点微微发热。
今天好帅？他有哪天不帅吗？
不对，这家伙突然来这一句是想干什么，讨好他以免受训斥吗？真是，真是岂有此理！不要以为拍个低级马屁就可以糊弄住他了！
陆于飞不由恼火道：“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进去了没有？是不是真想被我一剑砍成两半？”
“听进去了！”汤一白点点头，接着又使劲摇头，“不不不想！”
“那就专心一点！”
“好的，我会努力的！”
不知不觉过了半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汤一白都在被动挨打，在陆于飞的剑下躲来躲去，疲于奔命。不要说反击了，能不躲得太狼狈就算好的。
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有趣极了，平生第一次体验到玩游戏，不是，在游戏中训练的乐趣。
虽然一直在躲，没有碰到过陆于飞的一片衣角，汤一白的经验值还是增加了三百多点，升到了7级。
听到“叮”的一声响，自己的等级数字由1变为7，汤一白十分激动，刚想开口发表一下感言，脚下的擂台忽然颠簸抖动起来，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汤一白站立不稳，匆忙中抓住陆于飞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
在触到长夜未央手臂的一刹那，汤一白感觉到类似于正常人类的体温，不过触感就像摸到一块微热干涩的皮革，没有真人肌肤的那种柔韧感，欠缺了两分生气。
看来全息网游做得再好，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还原啊。
陆于飞没来得及回答，耳边响起伊莱的声音：“没有地震，是老布朗来查寝了，快关了！”
汤一白眼前猛的一亮，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中，头盔被伊莱取下来了。他一时没能从游戏场景中转换过来，愣愣地问：“关什么？”
伊莱不答，索性直接替他点了游戏的退出按钮。
陆于飞也取下了头盔，却坐在那里懒得动，电脑界面仍然停留在比武场上，克雷尔朝他双手合什道：“大哥，拜托配合一下，不要害我们以后都没得玩啊。”
在宿舍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陆于飞终于有所动作，抬手合上了光脑屏幕。
下一秒，老布朗走了进来，狐疑地来回看他们四个人，问：“玩什么？你们刚才在玩游戏吗？”
克雷尔马上回答：“怎么会呢布朗老师，我们刚才只是在商量休假的时候去哪里玩而已。”
老布朗一脸不赞同地教训道：“你们才刚刚入校，怎么就惦记着玩的事了，应该把精力放在训练和学习上才对。”
克雷尔乖巧地应道：“是，我们一定认真训练，好好学习！”
伊莱难得配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老布朗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又见宿舍里挺干净，就在随身平板上的电子表格里打了个钩，然后就离开了。
克雷尔把宿舍门一关，眉开眼笑道：“成功过关！”
伊莱放下书道：“以后还是得小心一点，至少我们四个人不能同时上游戏。刚才要不是我提前退出来，就要被老布朗一锅端了。”
克雷尔撇了撇嘴：“谁知道会突然查寝呢，话说回来训练那么辛苦，休息的时候玩玩游戏放松一下怎么了，管得也太宽了。”
汤一白好奇地问：“你们俩刚才单挑谁赢了？”
伊莱和克雷尔异口同声：“我。”
克雷尔得意地说：“我们打了四局，二比二平了，不过结束后我的经验值比他多了两百。”
伊莱哼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仗着装备比我好一点，完全公平对战的话我才不会比你少。”
克雷尔痞兮兮地挑起一边眉毛：“那下次我把装备皮肤全脱了，跟你来个公平的肉搏战，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伊莱：“真粗俗，鬼才跟你肉搏。”
克雷尔：“喂，说不公平的是你，不穿装备说粗俗的也是你，太难伺候了吧！”
伊莱：“你用错词了，这是打架，不是伺候。”
克雷尔：“……”
汤一白担心两人又吵起来，立即插了一句：“你们俩的ID叫什么？”
伊莱说：“南门听风，有机会一起玩。”
汤一白赞道：“好啊，这个名字很有意境呢。”
克雷尔不甘示弱，潇洒一扬头：“我叫独孤醉剑，还差两级就满级了，酷吧？”
汤一白听得一愣，独孤最贱？
伊莱刚才还有点生气，现在偏过头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显然在忍笑。
克雷尔莫名其妙：“怎么了？”
汤一白忙道：“没怎么，你们俩都好厉害，不像我还是个菜鸟，上了比武场只有挨打的份。”
伊莱朝陆于飞那边看了一眼又收回来：“你刚才挨打了？”
汤一白说：“没有啊，陆于飞在训练我的反应速度，并没有真的打我。”
“是吗，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不像现实中训练那么累，而且我从1级升到了7级呢。”
“那倒不错。”
“是啊，可惜才练了一半就退出来了。”
汤一白跑去跟陆于飞说：“刚才都是我在练，你还没练呢，等下老布朗走了以后我们再上一会儿游戏，陪你练一下齐步走吧？”
陆于飞关了光脑道：“不用了，我困了，要睡觉。”
汤一白看了看手环说：“现在才九点三十七，离熄灯还有二十多分钟呢。就练一会儿，哪怕十分钟也好啊，每天进步一点点就能积少成多了。”
又来了，陆于飞有时候真想找一卷胶带来把他那张总是叭叭个不停的嘴封上，不容置疑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不要废话，不然下次真砍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