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等皇帝终于回神,却百思不得其解。
李氏之前气运骤跌,可惜究竟为何如此的原因李氏一直隐瞒得很好,他们也无从知晓。如今才一年时间,气运竟然又勃发至此!?
不等开口询问,这些皇帝只感觉李氏龙云盘踞在虚空之中,龙首微微凝望过来,强大的运势隐约压迫在他们身上,感受不是很好。
他们身前都是皇帝,如今阴庭未灭自然身带龙气。可他们又是不同皇朝,之前他们都是亡国之后,气运各自萎靡也就罢了。现在李氏真龙运强盛,自然就霸道起来了。他们站在这儿,就如同挑衅,龙运自然排斥。
其他几国的皇帝倒是不愿意跟李氏交恶,尤其是魏国,当初的李氏周朝就是被他们所灭。后来轮到魏国被辽国所灭,当初魏国皇室中人被杀得干干净净,唯一的血脉竟然是有位公主当时躲在宫中水井之下,逃过一命。魏国现世的龙脉更是被辽国斩断,还蓄意用秽物污染,彻底报废。
所有别看魏国之城还在虚无之地苦苦支持,实则魏国的龙运是最差的。而且他们现世也没什么后代了,寥寥几人早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如今魏国皇帝就希望李鸿武别记仇,还残留下的几个后人,可千万别因为当年的仇怨再去给他们找出来砍了。
魏国开国皇帝先怂,当下直接道:“看这气势,你们李氏这小辈真是了不得的人才。看这气运怕是势力已成,正是气运勃发之时,不知这小辈叫什么名字,如今几岁了?”
原先他们也不问,问就是遭人嫌。
势力未成,暴露谁才是家中应运之人,是嫌他活得太安全了么。
可今日兵胜之气这么强势,足见李氏小辈身侧已经有了百战军兵护卫。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一时之间,几位皇帝都卖个好,纷纷询问了起来。
李鸿武十分受用,当下就喜道:“李祁…你过来。”
李祁一听,赶紧出现在李鸿武身侧。
李鸿武道:“李祁这小辈啊,没什么出息。当时耽于情爱,导致皇位旁落。不过没想到啊,他不行,他这后代却厉害。这次李氏麒麟子,就是李祁一系之人,如今年岁还小,才十五。”
李祁尴尬的扭头到处看,合着他被叫过来是用来贬低,然后衬托他后辈的。
看李鸿武不经意得意地模样,几位皇帝心里虽然有些不爽,可也还是惊讶李氏这位麒麟子竟然才十五,这说一声少年英雄都是夸得浅了。不过回神之后也发现李鸿武还是个老狐狸,说了半天,名字还是没告诉他们。
不过祭祀的虚影之中,偶尔听到凉州等词汇。
到时候只要稍稍打听,凉州州牧是李家何人,这名字自然就能知晓,只是还要耽误几日而已。
众人捉摸着这李氏麒麟子是个何等模样,此时南朝之运却开始发难。早之前南朝凋零,也已经从真龙运退为鱼龙。今日南朝偷龙转凤,截取他人之运。
随着大量颓败之气逸散,那鱼龙之运仿佛一朝沉疴尽散,气运如今还没有多少增加,可已经褪去了几分鱼龙之貌。
“……先祖在上,赵氏子弟赵义年少有才,心怀天下,今承天下之运,若有幸再得万里山河,必兢兢业业,使山河锦绣万民安康,赵氏子弟赵义拜上。”
这样的换运做法之前也甚少有人做过,今日赵氏做了还成功了。
气机长河之上的众生百态之中,也浮现赵氏子弟此时祭祀天地与先祖时的模样以及断断续续的祭祀之音。
这景象被赵寰特意引来。
只见赵寰也是面露喜色,“诸位,今日我赵氏沉疴尽散,皇城之中也能让灵性稳固不少,诸位不如前来坐坐?”
李鸿武一脸不屑。
这群之中,脸色最难看就是朱渊。
之前还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现在南朝一半颓败之气灌入魏氏,现在已经开始影响梁国的气运之龙了。
同时,也随着赵义祭祀告慰四方,逐渐褪去鱼龙之貌的南朝龙运忽的朝周城之上的龙运连连咆哮,气运涌动之间如同即刻要朝李氏龙云发难一般。
李鸿武面色一凛,只是不等他发难,李氏龙运也是一个暴怒扭身,气运升腾之间就朝那鱼龙压迫而去。
此刻现世之中。
李昀已经让三老等乡民起身说话,刚刚下过雪,虽路面被早早铲除了积雪,可这泥水地这会儿又湿又楞,跪着自然不舒服。
“走吧。”
李昀看了看天色,这才再次回身到李复身侧。李昀还未真正祭拜,可想着刚才的三老、乡民之言,内心还是有些感慨。
而去卫瓘前几日也告诉李昀,说是为了庆祝李氏今年两场大胜,陇县四周不少人自发募捐,特在今日也举办了大祭,就是为了让一柱香火庇佑李氏明年还是顺顺利利,长命百岁。
心中感叹,李昀随着众人一路走,很快就看到了兵勇阁。
兵勇阁是用一年的时间建造起来的,时日不长,可建造得并不差。整个兵勇阁呈现塔形,分了六层,跳目看去就有种肃穆之感。
等到了门口,李复等人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座跪着双手被捆于身后的雕塑,此人就是当初的辛氏漏网之鱼——辛敏。
他投靠异族之后,为羌人出谋划策害死了不少凉州乡民,可以说狠毒起来比羌人还要狠毒。
去年羌人大败,这辛敏自然也被俘虏。
之后被菜市场砍杀又烧掉尸体后,李昀就着人将骨灰放入雕塑之中,就让他时刻跪在此地。
更让新闻部的报纸之上写了一份《奸人录》,将这些年投靠异族的所有梁朝之民都登录其上,而对额外狠毒的人更是单独列一个版面介绍了他们的‘光辉事迹’,当时那一版报纸畅销得不行,加印了好几次。更有一些江湖义士得知辛敏所作之事后,辛氏不仅被骂上天,他们家的祖坟都差点被刨出来。
看见辛敏跪地石象,骞珪下意识看了李昀一眼。
李昀若是无事时很好说话,有时候还是因为年岁的关系有几分少年顽劣之气,可有的人真是天生的人主,小小年纪自然懂得帝王之道。
辛敏这雕塑一弄,以后敢出卖李氏的人更要掂量掂量了。
这已经不是史书寥寥几笔的问题了,这是让你遗臭万年啊。不止你自己,若是还有后人存活,怕是后人都不敢也不愿承认这个跪着的人是自己先祖。这段时间,只要姓辛的人,虽同辛敏的辛氏无关,都有种掩面羞于见人的想法。
主公真是好手段啊。
“就让他在此地遗臭万年吧,这兵勇阁日后谁都能来上一炷香,保证阁中兵勇香火不绝。来到此地之人,也谁都能向这辛敏骂几声,吐几口唾沫。”
李氏之中,李樘父子听了李昀的话,这会儿都流出了几分后怕之色。
而其余李氏之人则匆匆看了李昀一眼,内心不得不承认,从为人处世与计谋策略来说,李晔真的比他差远了。
唉,这李复自己平平,没想到生的儿子竟然这么优秀。不过这李复倒是也果决,他们又看了李翊一眼。李复就两子,看出小儿子不同寻常后就及时教导长子不要争权夺利。如今两兄弟也没有任何隔阂,这说明李复在教育子嗣上也有一手。
众人一时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了。
心思纷扰之中,兵勇阁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并用阁之中窗户开的很高又小,环境略微灰暗。四周没什么装饰,因为墙面之上都是一个个镂空的供奉之处。
里面都是放着一个个统一的木制小匣子,里面则都是牺牲兵勇的死后骨灰。不过如今的人讲究入土为安,若是有人不愿将骨灰供奉此处,也可将生前遗物放入盒中供奉。而在盒子之外,则是镌刻了盒中兵勇的姓名。
一步踏入,之间墙上密密麻麻全是木盒。
而空荡的兵勇阁大厅中间,则是悬挂着一幅巨画,上写兵勇二字。下方的大案桌上,不仅有祭祀常见肉食、水果,最关键是还有各处的长明莲花灯。
其上几楼尽是如此。
唯一的区别就是第五层第六层中祭祀的兵勇是在战中有过杰出功绩,或者是牺牲的将领级别,其上不仅放置了骨灰木盒,还有一幅幅的画像以及他们的事迹写在画上空白处。
随李氏一同而来的臣子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兵勇阁内部模样,骤然见到只觉得心神震撼。
竟然如此竟然如此!
若辛敏是遗臭万年,可进入这里面…简直是流芳百世,香火不绝。
心潮难掩澎湃,有些甚至都想投身军旅了。若能将画像挂在此处,怕是死了都值得了。
谭德这些本就是武将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恨不得现在就能为李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让主公看到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
到了此地,李昀也不再想事。
只是默默接过一柱香火,他举香向四周而望,无言之中拜服而下。
李氏众人及今日所来的诸多官员,甚至还有几个兵勇父母也被特意筛选而出,随在李氏等人身旁一起祭拜。
这一拜而下,那虚无之地的李氏阴庭之中,忽然整个周城弥漫一股肃杀之气。只见胜气与名望之运的交融之下,整个周城竟然如同一把利刃似的,展现出了凌然之威。
“战!”
变故再现,在诸多皇朝帝皇惊愕间,只见周城四周、上空忽的传来百千、数万等声音汇聚而成的壮烈之音。
第181章 凉州李氏有天子气
“这是……”李骠感受着周城的动静,忍不住看向李鸿武,“太祖,这是兵道异象?”
今日的刺激确实太多,李鸿武一时之间都不敢应答。
上一个阴庭出现兵道异象的皇帝,那还是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的祖龙。①
不过下一秒就不必李鸿武为难了,因为那百战之应再次从周城四周响起,而且一声比一声大,逐渐扩散后更有种迫人心弦之感。
“战!”
在最后一道仿若千军万马的嘶吼声中,众人竟看到整个周城的上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道身着铠甲的士兵。
这些士兵分不清多少人,也看不清面容。
他们站在虚空气运之中,最前面的士兵身着重甲,腰间挎着两把长刀,而手中则是长杆大刀。除开这些步兵外,更有一列列骑兵坐于马上。
这些虚无阴兵,不仅没有显现出丝毫的阴沉诡谲之色,反而如同现世的百战雄兵,战意凌然,肃杀之气更是仿若要冲破云霄。
在这些百战之兵战意不断攀升到顶峰之时,最前排骑兵战马两腿并立而起,在马匹嘶鸣之音中,就听到这些战兵吼道:“天佑主公,誓死效忠!”
“杀!杀!杀!”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只见骑兵骤然策马向着南朝气运冲杀过去,黑色的甲胄在此刻汇聚成洪流,所到之处就算千难万险,似乎也会被这支铁甲强军轻易破开,而后消亡。
鱼龙之运仗着如今颓丧之气不断消散,在跟李氏龙运争锋之中虽然落于下风,可逃窜的余力尚且不缺。
可如今却不同了。
今日这百战之兵要屠龙!
眨眼间,战兵就到了鱼龙跟前,战意熊熊之中直接撞散了那鱼龙之运。
“大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赵寰注意到的时候鱼龙之运已经轰然而散。这气运化形就算散了,虽然还能再次凝聚而起。可撞散一次就要伤一次,气运消弭更是巨大。
赵寰哪里能够不管。
当下南朝几个皇帝尽数飞身而上,赵寰更是别无他法,直接动用南朝国玺。国玺乃是阴庭根基,一旦动用出现损毁,阴庭破碎那就真完蛋了。
之前李鸿武就因为李晔的操作,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动用国玺将现世的一个个子弟都唤来虚无之地查看。
赵寰用国玺稳固住南朝气运,防止气运逸散太多。又利用国玺镇压山河功效,企图将李氏战兵镇压在南朝之上。
李氏战兵一时确实动作有所凝滞。
可现世之中,李昀在一拜之后又二拜,气机长河投射而来的众生百态中,听到一少年隐约的声音传来,“…再拜,敬诸位以血肉之躯为我李氏铸山河之基,他日定不负诸位功劳,愿此地之后日日年年香火不断,诸位忠魂不灭。”
二拜之后,那些战兵原本虚化不清的脸竟然愈发清晰,不仅灵动了很多,更像真人,而原本到达顶峰的战意竟然还有所升腾。
“杀!”
此时的这些战兵所有血煞之气竟然汇聚而成,在其上气运成型,竟然化为了一把屠龙刀!
“为主公尽忠,百死不悔!”
——咔嚓
“不好。”赵寰徒然一惊。
国玺威力大,可本身却极其脆弱,此刻在战兵的压迫下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太祖”南朝第二位皇帝心头一跳。
赵寰转而往燕国所在之地看去,燕国国运与南朝国运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当下顾不得往日的不对付,此刻只能道:“燕皇,你且来相助!若南朝国玺碎裂,你燕城又能坚持多久?”
唇亡齿寒啊。
半晌,燕氏女帝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青鸾国运也安静站于国城之上,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赵寰恼怒至极,眼看国玺又要裂出第二道缝隙,赵寰只能抓紧将国玺收回。
没了国玺,赵寰等人再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百战英魂战兵再次挥刀而砍,将稍稍又凝聚成鱼龙样貌的气运形态冲散。
来回几次,就算南朝如今将颓丧之气嫁接给了魏氏,可气运一直被冲散逸散,数百次数千次之后,南朝仅存下的一点真龙气运也要没了啊。
赵寰只能一咬牙,控制南朝气运分散四周,强行使气运不再聚形。只是这样一来,气运就处在被压制的过程中,很容易受到鬼神的侵扰,灵性也逸散得快一些。
最关键还是丢脸,相当于被对方杀的不敢回泉水复活。
可实在没办法了。
果然那些战兵将气运逸散,只茫然环顾四周,半晌后才缓缓退回周城之上。
李鸿武等诸多皇帝此刻话都说不出来了。竟然将南朝气运屠杀的不敢凝形!
同时,这些战兵英魂异象此刻也没有消散,而后竟然一列列如同守卫一样在周城增大的气运之中时而隐没时而巡逻一般走动,一点没有消散的意思。
“这是铁马冲天,气吞万里的精兵啊。更难的是忠心不减,英魂守城。”魏国皇帝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甚至连语气都有些酸溜溜地。
这种好事,这种好事…怎么就不能是他们魏国!
大家都是亡国之后,真的没道理李氏还能出这样一个麒麟子啊。
武有如此铁甲兵戈,人主目光所及,就是这些战兵兵锋所指之处。文更有刚才的万民生祭香火,也绝无造假可能。
怎么就是李氏的孩子!
不可能啊。
魏国皇帝心里想,你李氏不会给人戴绿帽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优秀成这样,只要这麒麟子还认你李氏做列祖列宗,戴绿帽也无所谓。
当日魏国皇帝想归想,想到之前也看过李氏笑话,还是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李氏麒麟子,名不虚传啊。”
其他几个皇帝终于也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赶紧加入了这场羡慕的想打人却还是只能打起精神恭维李鸿武的人情世故中。
此时的司州。
司州州牧乃姓吕单名一个范字,他年轻的时候性格颇为刚直,而其也有一定的才华。
因而在及冠之后,他也没有参加梁国半生不熟的科考,而是直接被人举荐先后成为卢氏、宜阳两地县令,一直到道君皇帝分封州牧之时,他被提拔为司州州牧。而当时的吕范,已经是四十二岁了。
不过这个年纪,家中并非豪门世族,总体来说也算是仕途顺利。
谁知道此后梁国情况急转直下,到如今吕范已经五十八岁,对司州的治理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尤其是前些年,祝阿史抢占兖州、豫州后,司州与其相邻,战火自然也就弥漫过来。
吕范此人从未想过造反,因此他占据司州多年,从未想过厉兵秣马。等有战事靠近,吕范毫无招架之力。稍稍抵抗,属于司州的河南郡跟河内郡二地就被祝阿史打下,如今也在祝阿史的管辖之中。
幸而祝阿史当时也面临李巍跃部下叛乱等问题,对内自顾不暇,也就放过了差点想要送走家眷后以身殉国的吕范。
不过那一次的吕范恐怕是最有勇气的一次了。
那次站在城墙上看到如同蝗虫一样蜂拥而来的山鬼大军,最后又看到他们如潮水一般退军离开,吕范就一下失去了精气神。这些年,吕范很少主动管理司州事物,自己颇有些寄情山水的逃避想法。
各方角力中,吕范也安安稳稳过了几年,谁知道现在是又摊到了他头上。
本来过年,吕范打算邀请司州有名的大儒前来一起喝酒论文,不谈政事。谁知道大过年的司州就来了不少人,直接把吕范干弄的焦心了。
来的人中,有徐侑的使者。
距离郭傕死亡也过去月余,当时不少人误以为是郭傕引起了龙气升腾。只是如今差不多也搞清楚了,真正如同黑马一般杀出来的人赫然是凉州李氏。
徐侑的使者很不客气,在说起李氏后直接道:“之前丞相财物在你地被劫,虽有赔偿可远远不够。若非丞相仁善,必然要革除你的职位。如今李氏谋反,不仅杀了丞相派去追讨财物的兵马,更私自占据雍州,其心可诛。
丞相乃皇上重臣,自不会让如此反贼嚣张。丞相已经决定调集兵马,刚好趁着李氏立足不稳,将叛乱尽早剿灭。因此丞相派我前来与州牧商议,到时大军需要借道司州,还请州牧准许。”
吕范也不介意使者的嚣张,只是道:“不知丞相派多少大军前来?”
使者笑道:“丞相兵马充沛,李氏也不容小觑,二十万兵马是要的。丞相远道而来,虽为了朝廷尽忠是应该的,可朝廷这些年时日不好过,粮草不足。
州牧乃是公忠体国之人,想必会为朝廷分忧。再则司州与雍州比邻,李氏所图甚大,日后定当图谋司州。丞相派兵,也为州牧解决了一桩烦心事。
于公于私,州牧都定当不能置之不理。因此州牧请速速去准备,二十万大军所需的一月粮草还请早日备妥。丞相大军一到,即刻就要查收。”
吕范当时气得差点拍案而起。
等使者走后,吕范直接大骂徐侑唯财是图,奸佞小人。有没有二十万大军他不知道,但徐侑一定是想搜刮粮草!
徐侑之后,祝阿史也派了人来。
同样嚣张,意思也是这个李氏不安分,我也不放心李氏了,打算先下手为强。你要是不想司州生灵涂炭,就自觉把司州让给我,我也要趁着雍州不稳,先骚扰一波再说。
等把两拨使者分别安排好住处,不让他们碰面之后,吕范就开始为难了。因而此刻,他难得招来几个幕僚谋士开始忧心忡忡商议此事如何解决。
“我私心不愿司州起战火,可徐侑奸佞贪婪,祝阿史又是报复心重而残忍之人。我虽厌恶他们,却也不敢得罪他们。”吕范说得真情实意。
这几年他虽然纵情山水,但本质人也不坏,一直在司州轻徭役,免除了许多本就是强加的税收,倒是让司州恢复了不少生气。
若是答应徐侑,他就要搜刮粮草。
若是答应祝阿史,此人就会席卷司州乡民攻打李氏,把司州之地弄得民生凋敝,家家哀哭。
两边他都不想理会。
吕范其中一幕僚猜测出了吕范的想法,当下就道:“主公,这些年主公也上奏过朝廷,请朝廷派人前来接管司州。可惜各方角力,不能有定论。如今奸臣当道,徐、祝二人皆不是仁善之辈。既然如此,主公不如让司州与李。”
郭傕大败,吕范好歹是州牧,多少会打听一些李氏的事迹。
虽然他觉得李氏对世家豪族的处置激进了一些,可又发现李氏并非排斥一些世家大族,像是骞氏、崔氏、郑氏等豪族也是拉拢的。
加上刚得雍州,李氏并没有纵兵劫掠,反而立即派了大量官员过来稳定民生,安稳民心。
怎么说呢,虽然李氏一看也要造反了。可在这些年梁国不作为,各地叛乱之人的各种对比之下,吕范竟然对李氏挺有好感的。
他本来还打算明年去凉州拜访拜访李复呢。
此刻谋士提出这一建议,吕范果然有些松了口气,就等着这建议呢。刚要开口说话,跟幕僚之间再通通气,就听到外头一下吵嚷了起来。
“发生了何事?”
吕范脾性温和,外头的仆从立时进来,也不害怕惊扰了他谈事,只是有些兴奋道:“大人,外有祥云汇成了巨鼎形状,可是相似,也万分好看。”
吕范等人猛的一惊,众人立即匆忙走出门去。
竟然看到西北所在之地,赤红金黄的云彩弥漫而来,这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光景。
这祥云漫天之中,那些云彩果然隐约凝成了一座大鼎的模样,其上竟然还有云彩汇聚而成的模糊鸟兽,可谓奇景。
仆从、小民只当是祥瑞天象,可吕范却屏住了呼吸,许久才道:“这是雍凉二地方向!运凝成鼎……”
“主公,气成五彩,运形成鼎,其上有走兽,意为山河之鼎。”
“主公,凉州李氏怕是非一般人主,其人恐有天子气象!”
“主公?”
身侧亲信看吕范神情不属,加之此刻天气寒冷,他年纪也大了。一时之间,吕范颇有些萧瑟落寞的味道。
“这梁国怕是保不住了。”吕范寂寥道。
如今梁国虽然名义上还没灭国,可这些年早就没什么威望了。洛京一场大火,皇帝太后大臣全都出逃,逃了之后还被徐侑勒索,听说当时连太后都要派人出宫去赊钱买些吃食跟一些必要衣物,现在更是连蜀郡小皇宫都抵了半个给徐侑。
这样的朝廷,怕是已经回天无力吧。
吕范身侧原先也有一些激进的幕僚,也劝过吕范或造反谋划万年基业,再不济闭门发展看天下风云,以待天时。
吕范知道这些幕僚也是一心为他,因而对这些幕僚他一向好言招待,财物给得也不少,却拒绝听从他们的建议。久而久之,这些有才华有想法的幕僚也就离开了吕范。
吕范也不以为意,如今留在他身侧的幕僚大多跟他秉性差不多。说白了,就是大家都没什么野心。一亩三分地中能安安稳稳过下去就最好,过不下他们就想选个最仁善的人主直接投了。
因此此时,众人听到吕范这样的丧气话,心中并不惊讶,只是道:“主公,李氏既有天子气,那之前的商议也就不必再犹豫了。”
“就这么去办吧,听说骞氏骞辅就在雍州处理事务,我书信一封,即刻就遣人送去。希望凉州早早派兵马入司州,以免徐侑或祝阿史大军先到,使得我司州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