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自杀过,洗澡的时候沉在浴缸里,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秦老板,”林钦舟贴过去,手掌很轻地捏住秦越的肩膀,“你能理解我那种痛苦吗,心里觉得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但我想不起来、找不回来,我快疯了……”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秦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薄薄的眼皮下面,眼球不安地迅速滚动着,林钦舟就说不下去了,他的目的是让秦越心疼他,绝不是让秦越痛苦,所以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靠过去,拥抱住对方不着.寸.缕的身体,布满泪痕的脸埋在秦越的颈侧,牙齿叼着皮肉,却舍不得咬下去,热泪滚烫:
“秦老板。”
“秦越。”
“或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把他找回来吗?”
“他还会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你告诉我……”
第89章
秦越眼睛仍然闭着,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残忍地掏了出来、丢在地上,然后轮椅从上面毫不留情地碾过,碎成烂泥。
他一直以为林钦舟过得很好,只是忘了他。
林珑给他看过林钦舟在国外生活的照片,做小组课题、和朋友出去看电影、在台上演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书熟睡过去……林钦舟在那些照片里一点点长大,每一张里的模样看起来都很好。
“忘记你们的那段过去,对于小舟来说是一件好事,他本来就该过这样的生活,你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你看,没有你小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可以更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忍心看他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而被人诟病、唾弃吗?”
林珑是这样跟他说的,而他也确实不忍心。所以他后来干脆和林珑断了联系,不听、不看有关于林钦舟的任何消息,只有在每年姥姥祭日的那天给林珑发过去祭扫的照片。
林珑也不会回复他,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然而可能觉得他的存在到底是一颗定时炸弹,生怕哪天就引爆了,所以在林钦舟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林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和他说:【小秦,这几年辛苦你了、不过以后不用再发照片过来了。】
等秦越再发消息过去的时候,系统提示他已经被拉黑了。
自那以后,和林钦舟有关的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那个人彻底在他生命里消失。
但他一直以为林钦舟是真的过得很好,在他看不见也去不了的那个国家,高高兴兴地生活着,有家人、有朋友,学业有成,家庭美满,是小少爷应该拥有的生活。
他们终于将偏离轨迹的生活给纠正了回去。
可原来不是,原来在他痛苦绝望不得解脱的时候,他的小少爷也同样在苦苦煎熬。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报应明明应该都落在他身上,为何还要找到林钦舟。
髋关节和侧腰痉挛似的疼痛着,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他,秦越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疼痛难忍的时刻。
在熬过最初两年的剧痛之后,他的身体已经逐渐麻木,但现在那种糟糕的记忆忽然被唤醒了,当时的痛苦随着记忆一并苏醒过来。
而疼痛把情绪划开了一道出口,在这一刻,秦越感到满心的悲愤和怨恨,他想去抱一抱林钦舟却不敢,双手紧握成拳,紧绷着垂在身侧,无法自控地颤抖着。
林钦舟的眼泪滚烫灼人,他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不管过去多残忍,命运已然将他们推向了不同的方向。
“林先生。”他用力呼出一口气,睁眼时双眸红得可怕,情绪却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几乎听不出什么异样,“我不知道在您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您遗忘的是什么,但无论怎么样,过去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耿耿于怀,朝前看吧,您是很好的人,别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秦越?”林钦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松开怀抱,震惊地望着眼前人。眼底闪过茫然和无措。“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秦越心口重重一跳,铁锈味顺着喉咙蔓延上来,又被他用力吞咽下去,他哑着声,用最平静的语气:“这就是我的答案。”
“是吗。”林钦舟惨淡一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都已经把人逼到了这种地步,眼见着就要崩溃,可这人现在跟他说,要他放下,要他朝前走?
怎么走,如何走,他秦越人在这里,要他怎么自己一个人走?
他怎么敢、怎么能。要多狠的心才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此时此刻,林钦舟真想毫不留情地将这人脸上的假面撕碎,抵着这人的心脏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十年前的约定,是不是过去说过的那些话统统都是骗他的是不作数的,他还苦苦记着,凭什么秦越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或者干脆再往胳膊上划一刀,当着这人的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不在意、能朝前看。
如果秦越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他受那一刀,他就如他所愿,朝前走。往后绝不回头。
可秦越做得到么?
做不到的。
秦越分明还在乎他、还爱他。
所以林钦舟最后什么也没做,反倒又朝秦越笑了笑,释然一般:“秦老板,您说得对,所以我决定彻底抛下过去。”
他看到秦越瞳孔猛地颤了下,随后黯淡下去。他就在对方这样的神色中,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人。”
“秦老板,我喜欢你,要追你。”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小窈站在外面喊他们吃饭:“老板,林先生,你们好了吗,饭已经做好了。”
林钦舟起身去开门,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回头,秦越此时仍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没有反应过来,眼底有讶然,有困惑,而在林钦舟旋身朝他回来的时候表情更是茫然。
林钦舟就在他这样的目光中弯下腰,扶住他的肩膀,轻轻在那漂亮的喉结上啄吻了一下。
“……”林钦舟的嘴唇很软、也很烫,激得秦越本能地朝后退去,但肩膀还被人捏在手里,躲也躲不开。
好在林钦舟没再进一步,很快松开了手,将拆下来的纱布随意往胳膊上一裹,径直走向了门口。
“来了。”
秦越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喉结,用力咽了咽喉咙。
因为晚上准备吃大餐,中午小窈就随便准备了些,这个时间游客都去外面玩了,在大堂里吃饭的只有他们仨。
“林先生,您腿没事吧?”
“没事,昨天那个药挺管用的,已经不怎么肿了。”
“那就好,还好今天没再伤着,你说你们俩,过个生日把自己折腾得够呛,真行。不过话说起来,你俩溜个弯溜那么远干嘛……”
林钦舟剥了一只虾,放到秦越碗里,紧接着突然想起受了伤最好不要碰海鲜,便又把那只虾拿了回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秦越全程看着,表情一言难尽。林钦舟却故意问他:“怎么了秦老板,你也想吃?但你现在最好吃清淡一些的,要不我给你舀碗汤?”
汤是猪肚汤,用砂锅煨的,软烂入味,秦越以前就很喜欢吃这个。
“不必。”秦越语气冷淡。林钦舟却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给他舀了一碗,“尝尝看,真的很好吃的。”
小窈觉得林先生可真逗,分明第一次喝这个汤的人是他自己,说的却有模有样,好像吃过很多回一样。
不过老板也很奇怪,嘴上说着不要,林先生一把碗递过去,老板就只盯着那碗汤喝。
“对了老板,蛋糕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巧克力?你那个什么花篮小蛋糕我是真买不到,好几年了,早就不生产了,我——”
“小窈,吃饭。”小窈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越急声打断,小窈一脸懵,“啊?”
林钦舟却仿佛来了点兴趣:“什么花篮小蛋糕,秦老板喜欢吃这个?什么样的,要不我出去找找看?”
他问的人是小窈,一旁的秦越却不自在地垂下视线,好看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住小瓷勺,语气愈冷:“没有的事,别听小窈胡说。”
“我怎么——”小窈想说我怎么胡说了,每年都想买小花篮蛋糕每年都买不到的人难道不是您?
但老板突然朝她递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卷铺盖滚蛋。
小窈能屈能伸,立刻道:“啊、对,是我记错了,我们老板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小花篮蛋糕,什么小花篮蛋糕,屁!”
秦越:“……”
林钦舟:“……”
林钦舟笑得不行,问秦越:“秦老板,你哪儿找来的那么可爱的员工?”
秦越笑不出来,他慢吞吞把那碗汤喝了,感受到黏在身上的那道滚烫视线,顿觉一举一动都不自在。
又吃了两口后,他放下碗筷,“我回房……”双手下意识去搭轮椅的扶手,却搭了个空,后知后觉想起来轮椅已经坏了,刚才是林钦舟抱他出来的。
还是公主抱。
那感觉,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
更何况林钦舟手上还有伤。
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那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掐了把眉心,问小窈:“轮椅什么时候能修好?”
轮椅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轮轴上的几颗螺丝松了,回来的路上小窈直接把它送去张叔的修车店了。
岛上没有专门修轮椅的地方,每回出问题都是找的张叔。刚开始对方还因为岛上的流言蜚语不太乐意搭理他们,小窈为此在店里求了很久,张叔才勉强答应。
小窈机灵,知道他们以后免不了还要和张叔打交道,一定要打好关系,所以在那之后经常往张叔店里跑,今天送两颗鸡蛋,明天送几把小葱。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渐渐地,张叔对他们的态度就没那么冷淡了。
“其实已经修好了,但张叔说给您再检查检查,顺便做下养护,等晚上让我过去拿。”
秦越:“……”
“怎么了老板,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是……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怕行动不方便?”小窈忽然意识到,“这我刚才真没想到……要不我待会儿就去取回来?”
“不用。”林钦舟放下筷子,起身揽住身旁人的后背和膝弯,熟练地把人抱起来,“有我在,秦老板想去哪,想干什么,叫我一声就成,在轮椅拿回来前我做秦老板的腿。”
又是秦越讨厌的公主抱。
而林钦舟低头看着他:“所以秦老板现在是要回房休息吗?”
秦越更加无语,都怪今天出门之前没看黄历。
“或者想去院子里坐坐?秦老板您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秦越这下是真的黑脸了。他猜林钦舟一定是故意的,但他现在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瘫子,失去了轮椅,连日常需求都解决不了。
他一口牙恨不得咬碎,别过脸:“不必。”
小窈直到这时候才察觉两人气氛不对,担心道:“老板、林先生,你们……”
林钦舟已经抱着人往房间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小窈的表情,反而说:“小窈,麻烦你开一下门,我脱不开手。”
“老板?”小窈看向自家老板。
秦越已经懒得挣扎了,有气无力道:“别问我,当我死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两个宝贝就相认了,相认之后就慢慢变甜啦~
第90章
秦越发现林钦舟一直在盯着他看,从回到房里之后就是这个样子,闷声不吭,脸色很臭,直勾勾地盯着。
两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靠在身后的书桌上,秦越本来就是因为受不了林钦舟的视线才想要躲过房里,结果没了小窈之后这人的目光更加直白,简直叫他有些受不了。
“林先生,您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林钦舟还是不说话。
秦越意识到他在不高兴。可吃饭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林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您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林钦舟这才动了,他忽然朝床边靠近,隐忍多时的怒火在这一刻有要灼烧的迹象,却在触及眼前人不正常的呼吸声时倏地顿住。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秦越的额心,双眉蹙着:“秦老板,你发烧了。”
秦越又发烧了,刚开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被林钦舟这么一提醒,他才感觉哪哪都不舒坦。
林钦舟给他喂了药,然后不知从哪变出了一颗糖,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嘴还没完全张开,糖就被塞了进来。
这糖不算太甜,还带着点酸,尝着像是百香果的味道,浓郁的气味盖过了苦味。
林钦舟搓了一块湿毛巾敷在他额头,秦越烧得迷迷糊糊,眼前发花,下意识想往被子里钻,那毛巾便掉到了枕头边。
可就算在黑暗中,那阵眩晕也并没有停止,不仅是脸上,他的后背也开始冒出大量的汗,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下,打湿了薄薄的睡衣。
胃腹往上靠心脏的地方传来难忍的刺痛,好像有尖锐的银针在往他胃里戳,戳得他恶心想吐,却因为双腿受限的缘故无法动弹,只好拼命忍着。
不过很快,被子便被林钦舟掀开了一角,毛巾再次被贴在他额上,秦越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林钦舟的脸。
后者也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依旧不愿意开口。
如果是平时,秦越一定也是闭口不言,可他现在生着病,脑子不够清醒,被强压下去的那些情绪便汹涌着占据了上风。他变得没有那么理智了。
在林钦舟要来摸他额头的温度时,他一把握住那只手腕:“为什么不高兴?”
声音里竟含着几分委屈。
林钦舟的心脏涌起隐约的抽痛感,他原本打定了主意要气一气这个人,但到了此刻,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他做不到秦越那么心狠。
他看着眼前的人,那么冷淡,又那么艳丽,像是一朵开在凛冽寒冬里的、脆弱的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凋零。
可他又是那么的坚韧骄傲,独自忍受着寒冷,只有在病痛的折磨下才肯吝啬地将心底的情绪泄漏一二。
几乎半跪在床边,林钦舟用另一只手拨弄着枕边汗湿的长发,语气又怨又无奈:“既然知道我不高兴,以后就别说那样的话。”
“嗯?”秦越发出一个很重的鼻音。
“别说不痛,也别说死不死的,我不爱听。”林钦舟说。
原来是这样。
怔愣了一会儿,秦越混沌的大脑有一瞬的清明,那不过是他无心的一句气话,他自己都忘了,林钦舟却当了真,伤了心。
林钦舟说喜欢他,要追他,可他喜欢他什么呢,他如今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林钦舟喜欢?
秦越心口微微发麻,那股麻意一直窜到了他的指尖,让他的手不住地颤抖。
想松开手,却反被林钦舟握住,后者的嘴唇贴上他的指尖,微微张嘴,似乎是想要咬一口。
但很快,他便移开唇,将秦越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神情和动作都足够自然,好似刚才的举动不过是无心之举。
“睡吧。我没不高兴。”林钦舟说,“我只是……真的会很心疼,秦老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别再说那些话。”
头脑昏沉间,秦越忽然想起眼前的人上一次照顾他时的样子,心里莫名催生出一种病态的自暴自弃。
“林先生。”他开口,“我是个瘫子,我会经常像这样摔跤、生病,你可以照顾我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总这样,你早晚是要走的。”
从房间出来时林钦舟神色很冷,心里的郁结全显在了眉间。
“林先生,您别担心,睡一觉就没事了。”小窈安慰他。
但林钦舟怎么可能不担心。在他决定离开珊瑚屿前秦越也无缘无故发过一次烧,小窈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老板身体不好,常常感冒发烧,说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
语气很寻常,隐隐还带了一丝庆幸,好似如今这样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他们分明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事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林钦舟当时就觉得心疼万分,这会儿他把什么都想起来了,一颗心更是仿佛被丢进油锅里炸一样,痛得两眼发黑。
尤其在听秦越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这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小窈看他脸色实在有些差:“您要不然也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林钦舟攥了攥手指,轻声道:“不用。”
小窈正在打鸡蛋,桌上铺了各种工具和食材,他走过去,拿了两只一次性手套戴上。
“我来帮忙吧。”
“林先生也会做蛋糕?”
林钦舟当然不会,他切个西红柿都能割到自己手,这些年三明治汉堡吃到吐,厨艺当然更没有长进。但他就是想做点什么。
“不会,但我想帮忙。”
“行啊。”小窈看了一圈桌上,把一袋可可粉递给他,“那林先生您就筛这个可可粉吧,用这个,慢慢地筛到牛奶里,这些就够了,分几次筛。”
“好。”这个没什么难度,小时候林钦舟也会帮姥姥筛面粉,工具不一样,但意思差不多。
“这是做巧克力蛋糕吗?”看小窈的熟练程度,显然不是第一回 做,林钦舟心里又汩汩地冒酸水。
他感觉自己对秦越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是啊,就简单做个巧克力慕斯,我其实也只会这一种,还是有一年老板突然说想吃,我才学的。”小窈说。
林钦舟动作一顿:“秦老板主动说要吃?他不是想要花篮蛋糕吗?”
小窈低着头,没发现身旁人的异样,将自家老板的秘密抖落了个干净:“是啊,就好多年前了,有一天老板突然买了束碎冰蓝回来,我当时还不知道老板生日和身份证上的日期不一样,所以还以为那花是别人送的。”
花都接了,就说明老板对那人应该也挺有好感,小窈那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的,结果一问才知道花是老板自己买的。
而且老板心情很不好,午饭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筷子,盯着桌上的玫瑰发呆。小窈担心他,没忍住问了句怎么了。
老板说:“我没买到蛋糕。”
“什么蛋糕,老板您想吃蛋糕?”小窈很好奇。
老板几乎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吃的方面尤其如此,基本都是她做什么老板就吃什么,所以这可以说是老板第一次有想吃的东西,小窈激动坏了,围着老板打听了半天,才从对方嘴里问出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结果老板说想吃小花篮蛋糕。”小窈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可能是怕林钦舟没见过,她还特地描述了下,“就那种我很小的时候吃过的小蛋糕,小商店卖的,好像两块钱还是三块钱一个,装在粉红色的塑料小花篮里,有个把手可以拎着,蛋糕上面会插一把小纸伞。”
“我记得我上幼儿园还是小学的时候挺流行这个,但不是为了吃蛋糕,就是想收集上面的小纸伞,特别幼稚。”
谁知道老板比她小时候还幼稚,居然想吃这个。
林钦舟心里难受得不行,压着情绪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给他买啊,老板难得想吃一样东西,我还能不满足他吗?但没买到,我那天把岛上大大小小所有商店都跑遍了,就是没买到那款小蛋糕,店家说早两三年就不生产了。”
有家小商店的老伯认识小窈和秦越,她过去的时候那老伯正坐在门槛上吃茶泡饭:“花篮蛋糕啊,早就不卖啦,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午小秦也来过,说想买这个,我跟他说没得卖了,他就走了,走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挺失望。”
小窈不忍心让老板失望,回去之后就自告奋勇和老板说:“老板,我给您做,不就是小花篮蛋糕嘛,您等我上网搜下教程,给您剪个小花篮出来!”
哪知道老板突然又不吃了,说要吃巧克力的。
小窈相当无语。却也能理解老板的心情,毕竟谁伤了腿情绪都不会太稳定,相比而言老板已经做的相当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两个宝贝就相认了!
第91章
“所以你们每年都是这样吗,玫瑰和巧克力慕斯?”林钦舟已经筛好了可可粉,手套上不小心沾到点,舔了下,是苦的。
“嗯,老板不怎么爱和人接触,除了每天早上出去遛弯,其余时间基本就待在民宿里,不是看书就是在房间睡觉,不过今年有林先生,应该会热闹许多。”
放在十年前,林钦舟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想要了解秦越的事情,会需要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
他分明应该扑进秦越怀里、赖在秦越身上,和秦越一起经历这些。
可他失约了。他躲在国外十年,让秦越一个人留在岛上,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记着一个已经停产了的蛋糕。
只要一想到这些,林钦舟就心如刀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有些支撑不下去:“小窈,抱歉,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
小窈正把慕斯液导入模具中,闻言抬了下头,看见林钦舟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样子,吓坏了:“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要紧吧?”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
“好,那您快去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我!”
他状态看起来实在差,小窈不放心,就一路盯着,然而她发现林钦舟没上二楼,而是拐进了一楼过道里,推门进了秦越房间。
小窈当场傻眼了:“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她蛋糕也没心思做,跟过去听了一会儿动静,什么也没听着,却又不见林钦舟出来,只能顶着满脑袋的问号回到餐桌前。
而另一边的林钦舟,不仅摸进了秦老板的房间,还摸上了秦老板的床。
秦越因为吃了药,已经睡得很熟,眉头却皱着,像是睡梦里也被烦心事困扰着,睡不安稳。
林钦舟侧躺在他身旁,食指指腹贴上去,轻轻将两道眉毛抚平了。
然后在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上细细密密地亲着。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嘴巴,最后落在那颗凸起的喉结上,牙齿轻轻叼着,舍不得松嘴,却也舍不得咬。只是舔.着、磨着。
不多时就将那片皮肤染上了颜色。
“秦越。”
“哥。”
他小声喊着,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想将这些年失约的全部填补上。
接着,他双手搂过去,一手圈住秦越的腰,一手托住秦越的脑袋,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的胸口上。
秦越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林钦舟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胸腔下那颗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