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怎么样了?”他拉开驾驶室的门,俯身捧住郁楚的脸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抵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郁楚总算回过神,待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眼泪猝然坠落,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梁絮白绷紧了下颌线,迅速替他解开安全带,而后把人抱出来,放在自己的吉普车上。
回到别墅后,梁絮白把人抱回卧室,郁楚全程搂着他的脖子,片刻也没松手。
他能感觉得到怀中人身体在颤抖,这是极度害怕时的生理反应。
他把郁楚放在沙发上,本想检查一番,可是郁楚却又一次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啜泣声不绝于耳。
梁絮白只得重新搂住郁楚,不住地拍背安抚:“别怕,别怕,我回来了。”
宽大的手掌离开后背,缓缓触摸在隆起的肚皮上,梁絮白轻声问道,“那个人有没有伤害你?你肚子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或者让二哥过来替你检查一下。”
郁楚摇头,拼命地摇头,梁絮白再次安抚他,“好好好,不去医院,咱们不去。”
他此刻情绪不稳,梁絮白也不多问了,就这样无声抱住他,给予温暖和安慰。
卧室内落针可闻,良久,郁楚把脸埋进梁絮白的胸膛,哑声说道:“那人应该是我的私生粉。”
私生粉?
梁絮白听说过私生粉的可怕,没想到竟疯狂至砸毁了明星的车窗。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受伤了吗?”梁絮白问道。
郁楚摇头:“没有,没有受伤,他让我和你分手。”
梁絮白哂笑,却也意识到了什么:“上次的无人机应该是他所为,一会儿看警察那边怎么说。”
不多时,梁老爷子打电话过来,问郁楚什么时候到达老宅,梁絮白替他接了电话,将此事告知给爷爷,老爷子闻言震怒:“现在的追星族这么无法无天吗?!楚楚有没有受伤?”
梁絮白:“没有,但是受到了惊吓。”
老爷子沉声说道:“这已经是违法了,恶意破坏他人财务、侵犯他人隐私!”
这两项行为的确违法,但不至于构成犯罪,警局那边至多给一个拘留。
微顿半晌,老爷子愧疚地说道,“是我不好,非要今天约他去钓鱼。”
梁絮白一怔,旋即解释道:“爷爷,这不关您的事,一切责任在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今后他出行我会安排人跟在身边的,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老爷子嗯了一声,又道:“一会儿我过来看看他,你好好把他安抚一下,别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挂断电话后,梁絮白重新抱紧了怀里的人,语调愧疚不已:“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出现。”
他曾向郁湘保证过,一定会护他们父女安全,可如今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种事!如果那人再疯狂一点,不敢想象后果有多糟糕。
若前段时间无人机的事没有掉以轻心,又何至于此?
郁楚抬头看向男人,眼眶微红湿润:“月初在沪江电视台录节目时,我曾在化妆间发现了异常,但那个时候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人应该在暗中跟了我很久。”
久到忍不住用无人机来查看。
“我比较担心他有没有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比如我的肚子。”说着说着,郁楚又控制不住地落了泪,“我在家里比较随性,倘若他真的拍到了,我……我……”
梁絮白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了,一边替他擦拭眼泪一边安抚:“别怕,我马上给警察打招呼,让他们查一查,如果真的有这些照片,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销毁删除。”
郁楚胡乱点头,努力让自己表现成安心的模样,可他的泪腺像是崩坏了,很难控制住眼泪。
梁絮白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眼角和鼻尖,最后落在嘴唇,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温柔眷恋:“楚楚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遭受非议的,你怀的是我的骨血,纵然千夫所指,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他紧紧握住青年发颤的手,小心翼翼地挤进指缝,与他交握,“试着信任我好吗?”
郁楚的情绪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哭得通红微肿,委屈之意不言而喻,让人不禁心疼,想把他永远圈在怀里,细心呵护着。
许久之后,郁楚才木讷地点头,说了一句“好”。
老爷子赶到清月湾之后,陪郁楚聊了好一会儿,从没哄过小辈的老人,此刻也开始说一些让人安心的话。
警局那边很快就给出了结果,因梁家势力在那儿,所以眼下与梁絮白接线的正是分局的领导,对方告知他已将那位私生粉暂行拘留了,并且还查到了私生粉拍的一些照片。
梁絮白亲自赶往警局,果真在那人的手机里翻到了从电视台偷拍的照片,除此之外,还有部分照片是在清月湾用无人机拍摄的,余下的则是一些跟踪偷拍。
从拍照的日期来看,这位疯狂的粉丝应该是七夕前后粉上郁楚的,十有八.九是CLIN7.7号香水gg吸引了他的注意。
警察说,根据那人所述,他家里或许还藏有许多与郁楚相关的东西,譬如等身抱枕、海报、以及定制的不可告人的玩具等。
梁絮白不悦地蹙起了眉,对这种近乎变态的追星行为感到恶心。
万幸的是,此人并未拍到郁楚的肚子,也没有将那些照片传到网上,而是当宝贝一样自己珍藏起来。
为防万一,梁絮白与警察协商,要求此人删掉那些照片,并且不允许有备份。警察自然会照办,毕竟这涉及到了侵犯他人的隐私,当事人有权追责。
本以为郁楚这段时间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便不会被人盯上,谁知竟出现了一个私生粉!
梁絮白不敢掉以轻心,打算多安排几个人保护郁楚。
可转念一想,此举只会让郁楚倍感局促,并且缺乏私密性,思索之后遂吩咐伍祈跟在郁楚左右,凡他出行,务必在身旁照看。
更何况他现在月份渐大,也确实得有个人时刻陪着才安全。
想来想去,梁絮白又联系了奚晓晓,让她搬来清月湾住,毕竟有个相熟的人在身旁陪着,郁楚才会宽心。
当然,做这些事的前提是和郁楚商量过,毕竟郁楚不想暴露肚子,若邀请外人过来住,有一定被发现的风险。
但郁楚还是同意让奚晓晓搬过来,因为当初离开繁花签给盛星的时候,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奚晓晓的合同也改到盛星,足见对她的信任不亚于至亲。
私生粉的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最后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有说郁楚被私生粉逼停车辆遭到了暴力攻击、也有说郁楚被私生粉追到住处日日骚扰,更有甚者说那位私生粉差点对郁楚做了不可描述之事,一度快冲上热搜前十了。
众说纷纭,众口难调,最后郁楚自己发微博澄清,此事才逐渐平息下来。
郁湘得知这个消息,担心弟弟的情绪被那个私生粉影响,对身体产生危害,所以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陪他聊聊天。
不过从郁楚的言语中可以窥探,他似乎能顺利地自我调理。
奚晓晓性格活泼开朗,有她陪着郁楚,郁楚便不会觉得孤单无趣。
她来别墅没两日便和张姐混熟了,张姐做菜时她也会帮忙打打下手,甚至还会用mini摄像机拍下张姐做菜的过程,剪辑之后再用张姐的名义注册账号发到各大社交平台上。
这天下午,郁楚在厨房里解冻兔骨和鸡骨,为小白准备晚餐。
奚晓晓举着相机跑过来,嘴里嚷嚷道:“郁哥郁哥,我给你拍一条视频吧,你天天发照片多没意思,粉丝需要看到鲜活的、能动能跳的你。”
郁楚挑眉:“捣腾骨头而已,有什么好拍的。”
奚晓晓纠正他的话:“No no no,重点是你在捣腾骨头,而不是单纯的捣腾骨头。”
郁楚淡淡一笑:“行,依你。”
奚晓晓突然被宠,面颊不禁发热,连忙找好机位开始调整焦距,为拍摄做准备。
小白口味比较挑剔,除了兔骨和鸡骨之外,几乎不吃其他动物的骨头,所以每次为它熬煮浓汤时,郁楚都只会准备这两类骨头,其中以兔骨为主。
骨头焯水去除血沫后添入西芹段、西兰花、香菜叶、胡萝卜丁、粉盐以及有机苹果醋,装入砂锅加满水用武火煮开,再转文火慢炖三小时,即可收获一锅鲜香浓郁的骨头汤。
纳凉后撇去油末,继而装入冰格冻成小块,随吃随取,熬一锅可以吃大半个月。
奚晓晓头一次见到把狗狗照顾得如此仔细的,郁楚笑道:“小白跟在狗妈妈身边时就一直被这么养着,已经改不掉了,这个法子还是它原来的主人告诉我的。”
此时梁絮白正好搭乘地下车库的电梯来到一楼正厅里,见他俩在厨房忙碌,便好奇地凑过去:“你们在玩什么呢?”
“郁哥给小白熬骨头汤,我就把这些过程拍下来,剪辑之后发微博营业。”奚晓晓关掉摄像机,回头见梁大总裁手里抱着大一捧玫瑰花,不由掩嘴一笑,而后知趣地离开了。
郁楚把浓汤分装妥善,还未来得及抬头便被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给吸引了目光。
梁絮白就势把花塞进他手里,然后接过冰格盘放入冰箱。
郁楚的唇线绷紧又舒开,问他:“怎么又给我送花?”
梁絮白关上冰箱门,转身往这边走来:“如今天冷,花园里的玫瑰和月季都不开花了,咱们卧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鲜花做装饰,你拿去插瓶吧。”
“做插花也用不了这么多啊……”郁楚虽如此嘟囔,但还是满怀欣喜地接受了这束红玫瑰,又道,“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公司不忙了?”
梁絮白低头向他索了一个吻,用气音说道:“没忙完,但是想你,所以就回来了。”
“没个正形。”郁楚红着脸推开他,旋即抱着玫瑰回到楼上卧室里。
梁絮白跟在他身后,待他把花束放在飘窗了才开口:“我明天休息,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出去。”
自从私生粉事件后郁楚再也没有离开过清月湾,即便偶尔去老宅一趟,也是由伍祈开车送他。
郁楚摇头:“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上二楼都挺费劲的。”
——他不是不想,而是那件事留下的阴影经久不散,心里依然后怕。
梁絮白自然知道他没有完全放下此事,于是说道:“我听说文辞哥来渝城了,咱们明天去二哥那儿蹭饭吃吧,你还没去过二哥的住所呢。他养了两只长舌怪,特逗,你肯定会喜欢的。”
郁楚不禁疑惑:“什么是‘长舌怪’?”
梁絮白失笑:“‘亚马逊鹦鹉’,会学舌的那种,所以叫它长舌怪。”
郁楚似乎来了兴趣,遂点头应道:“好,我们明天去二哥那儿。”
吃过晚餐,两人牵着小白去林中散步。
眨眼已是十一月下旬,银杏林早已不复半月前的金黄漂亮,如今光秃秃的,尽显萧条。
风景虽能悦人心境,但只要身边之人是自己瞩意的,即便是荒漠冰原,也胜过明媚春景。
小白没了牵引绳束缚,便在林立的树丛中来回奔跑,郁楚偶尔唤一声它的名字,它便吐着舌头欢快地奔过来了,求得抚摸之后继续去撒欢儿。
“楚楚。”
听见身后之人在叫自己,郁楚循声回头:“怎——”
不等他问出口,梁絮白便捏住他的下颌,低头吻上他的唇,将所有疑惑都堵在了喉间。
郁楚微怔,但很快便环住了男人的脖子,浅浅地回应。
这个吻绵长而又温柔,仿佛初恋情人之间的初次试探,不带半点情.色之意。
郁楚被吻得眼尾发红,心跳声也止不住地乱了起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梁絮白产生感情的,但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在他快被吻得缺氧时,梁絮白总算结束了这个吻,指腹轻轻摩他的后颈,眼尾噙着眷恋的笑:“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该多好啊。”
郁楚抬头,双唇被亲得嫣红水润,一张一合,诉说着不解:“为什么?”
梁絮白捏了捏他的面颊,笑道:“因为早些认识你,这辈子我就可以多爱你几天。”
梁三儿:我看谁还说我不长嘴!
楚楚:咱妈写的文,每个主角都长嘴,和你无关。
第58章
梁宥臣平日里虽然也会上临床,但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实验室里待着的,周末偶尔给自己放个假,权当是滋养脑细胞。
文辞最近忙于排练,几乎没什么时间与他联系,如今难得休息一次,梁宥臣自然要放下手里的工作专心陪他。
只是文辞的腿似乎出了一点毛病,膝盖疼痛肿胀,已经影响到正常行走了。
梁宥臣不放心,早上带他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回来时正好撞见那两位过来蹭吃蹭喝的人。
“哟,二哥二哥夫出门买菜去了?菜呢,怎么空手回来的?”梁絮白挑起一边眉梢,说话时没个正形。
梁宥臣睨他一眼,旋即对郁楚说道:“走吧,上楼去,别理他。”
梁絮白丝毫不觉被冷落,牵着郁楚的手跟在梁宥臣和文辞身后喋喋不休:“二哥,我想吃你炒的花甲,还有笋干炖鸡,你泡发笋干没?我都有好几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馋得慌。”
“你要求真多,一会儿给你做蛋炒饭,爱吃不吃。”梁宥臣淡声说道。
梁絮白勾起唇角,不等他再次开口,身旁的郁楚便发话了:“文老师,你的脚怎么了?”
文辞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微跛,看起来有些吃力。
梁宥臣本意是背着恋人回家,但被文辞拒绝了,所以只好扶着他的手缓步前行。
听见郁楚关心自己,文辞含笑回头:“关节滑膜炎,膝盖有点肿痛。”
梁絮白接过话问道:“严重吗?”
文辞:“轻症,不严重,修养几天就好了。”
冷不防的,郁楚想起初次观看文辞的舞剧《蒹葭》时,他似乎就因意外摔倒在台上了,演出结束后,他们去后台探望文辞,见到的便是一双紫肿的膝盖。
双腿是舞蹈演员的命,若腿出了毛病,等同于断了他们的饭碗。
这个话题似乎不适合在当下讨论,后续谁也没再继续聊。
来到楼上后,梁絮白主动去水吧倒了一杯热水给郁楚,然后折回吧台煮咖啡。
梁宥臣这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大平层,里面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极其符合,冷淡简约,又带着几分贵气。
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有一个漂亮的树杈鹦鹉站架,树枝上面缠满麻绳,秋千与藤条也没有落下,兼顾娱乐性和实用性,非常美观。
郁楚的视线在站架上停留了几秒,但他并未发现鹦鹉的踪迹。
目光四下移动了片刻,忽然听见梁絮白在唤他的名字:“楚楚,长舌怪在这儿呢。”
郁楚回头瞧去,才发现水吧台上面也有一个小型的、带托盘的鹦鹉站架,两只毛色绿亮的鹦鹉正在站架上交颈捋毛。
他好奇地走近,仔细打量起来。
“它们性格温顺,可以放心大胆地抚摸。”梁宥臣路过时如此说道。
郁楚闻言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只鹦鹉的颈毛,它甚至还会讨人欢心,主动蹭郁楚的掌心。
另一只见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郁楚笑着去摸它,问道:“它们有名字吗?都会说什么?”
“左边那只额头有白毛的叫‘妮妮’,另一只颈部有黄毛的叫‘亚亚’。”梁宥臣说道,“它们会一些简单的问候语、祝福语,还会唱儿歌。不过妮妮经常忘词,亚亚倒是能唱完整,甚至可以唱昆曲。”
梁絮白惊讶:“这么厉害?你教的?”
“我哪有时间教它们这些?”梁宥臣从冷冻室里取出一袋笋干,“平时我把客厅电视开着,它们学习能力很强,久而久之便会一些了。”
梁絮白问道:“它们会唱哪些儿歌?”
梁宥臣将热水倒入不锈钢盆里,用来泡发笋干:“你会的它们都会,你不会的它们也会。”
梁絮白不信邪,于是起了个头:“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有一只鹦鹉没搭理他,另外一只接唱:“快点儿开开~恭喜发财~”
梁絮白:“……”
可以,很会唱,这只估计就是他二哥说的经常忘词的妮妮了。
郁楚忍俊不禁,戳了戳梁絮白,示意他继续。
梁絮白回忆前几天特意放来做胎教的几首儿歌,又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这回亚亚接了腔:“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哟呵,还真可以诶。”梁絮白抚摸它们俩的脑袋,“亚亚,给爷唱一支昆曲,爷听得高兴了有赏。”
亚亚:“拜拜。”
梁絮白:“?”
文辞在客厅里笑得合不拢嘴:“小白,亚亚脾气拧,你得哄着它。”
“哄它?我哄一只鸟?爱唱不唱!”梁絮白冷嗤。
亚亚:“拜拜。”
梁絮白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说道:“拜拜就拜拜!”
正要转身时,他被郁楚拉住了衣袖:“我想听,你哄哄它。”
梁絮白:“……”
哄人可以,哄鸟可耻。
但架不住是此刻郁楚在求他,梁絮白只得弯下腰,凑近了和亚亚细声说话:“小东西,唱一首呗,我们这里就你会昆曲,你才是爷。”
亚亚充耳不闻,转身背对着他,用喙慢条斯理地梳理羽毛。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够舔,梁絮白又道,“美丽的亚亚,你生来就有一副迷人的歌喉,唱歌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请你为我们歌唱一曲,我将把你铭记心上!”
这回不止是文辞笑得花枝乱颤,就连梁宥臣和郁楚也笑出声来。
梁宥臣一拍他的后脑勺,嘲笑道:“你可以参加小学生诗歌比赛了。”
梁絮白百思不得其解,琢磨着他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是郁楚都给哄好了,这小破鸟怎么一点也不动心的?
沉默片刻,他又换了一种说辞,依旧是讴歌赞美,无所不用其极。
文辞终于看不下去了,跛着脚来到水吧,丢给他一袋小米谷穗:“用这个哄。”
梁絮白一顿,转头看向二哥:“梁宥臣,你成心看我出丑?”
梁宥臣淡然说道:“我又没让你用言语去哄它们。”
梁絮白面如菜色,打开零食口袋取出一枚谷穗喂给妮妮和亚亚,亚亚吃得开心,果真亮嗓唱了两句《桃花扇》。
待咖啡煮好之后,梁絮白替文辞和二哥各接一杯,转而投身至厨房,帮二哥打下手。
梁宥臣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爆炒花甲香辣可口、笋干炖乌鸡软烂入味、清蒸鲈鱼甘甜鲜香、清炒油菜苗鲜嫩脆爽。
他本想醒一瓶红酒助助兴,但考虑到文辞如今的状态不宜饮酒、梁絮白开车也忌酒精饮品、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只好从冰箱里取出几只蜜橘榨成汁送上了桌。
郁楚胃口大开,再加上孕后期食量增加,吃了足足三碗米饭才尽兴。
文辞感叹:“你个子娇娇的,怎么吃都不长肉,简直是神仙体质。”
梁絮白立刻纠正他的话:“楚楚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类型的。”
文辞的笑容顿时变得暧昧:“原来如此啊。”
郁楚垂着眼不出声,面容却颇有些羞窘,好在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才免去了他的尴尬。
吃过午饭,四人凑一桌打了会儿麻将,直到傍晚又蹭了一顿晚餐,梁絮白适才载着郁楚回到别墅。
奚晓晓此刻正在客厅里陪小白玩玩具,见他二人回来,立刻说道:“郁哥郁哥,我上午把你给小白炖骨头汤的视频发到微博上了,转赞评比你发照片时多出两倍诶!大家说你最近不在媒体面前露脸,呼吁你开直播。”
当然,除了粉丝的夸赞之外,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譬如“给狗伺候的这么好,没见他对父母这么孝顺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一顿狗粮抵得上山区孩子大半年的生活费了”、“明年慈善晚会郁大明星不捐个几百万是说不过去的”。
这些黑粉不敢在郁楚的微博评论区乱舞,只能在微博广场撒撒气,甚至连#郁楚#这样的tag都不敢带。
但是机敏如奚晓晓还是摸到了他们的存在,用不同的小号把人狠狠怼了一通。
听了她的话,郁楚问道:“公司那边怎么说?”
由于受合同限制,开直播也算是一种营业方式,若他单方面做决定,恐怕会违反合约。
奚晓晓说道:“蓉姐巴不得你开直播呢,她说你很久没有露面了,人气下滑得厉害,开直播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
郁楚失笑,神色有些犯难:“可我直播什么呢?总不能直播逗狗吧?”
奚晓晓:“你可以和粉丝互动呀,陪他们说会儿话就好了,反正咱们又不是专业主播,不用播太久,也不需要每天开播,半个小时就OK。”
郁楚沉吟半晌,点头应道:“嗯,那就播一次吧。”
“明天晚上开直播?”奚晓晓问他。
“可以。”
事情商定下来后,奚晓晓立刻联系了后援团,将开播之事传下去,再由后援团发微博通知,也算是提前给粉丝们打了个预告。
第二天是周日,梁絮白不用去公司报道,便在洗衣房搓了大半天的衣服,将小葡萄那些未启封的新衣全部手洗干净,然后放入消毒机里用蓝光灭菌消毒。
吃过晚饭,他照例陪郁楚去林中散步消食,回来之后就开始为开播事宜做准备。
由于设备器材等因素,郁楚开播的地点定在了书房。
梁絮白的电脑配置都是顶好的,不需要额外置办,奚晓晓白天跑去公司拿了一盏环形灯过来,并在开播前反复试了试光效,确定不会影响她郁哥的美貌才放下心来。
粉丝们翘首以盼,总算在八点盼到了郁楚开直播。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和奚晓晓两人,此刻奚晓晓正躲在一旁,密切监视着直播间的一言一语。
粉丝们热情高涨,密密麻麻的弹幕如流水滚动,几乎很难捕捉到什么内容。
郁楚笑着与粉丝们打了招呼,见屏幕上礼物特效频繁出现,便开口说道:“大家不用破费给我刷礼物,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和大家聊会儿天,如果你们坚持刷礼物的话,我就只能下播了。”
自这之后,刷礼物的动静果真骤降下来,连弹幕也消停了不少。
郁楚仔细观看每一条弹幕,逐渐和粉丝们聊开:“‘最近为什么没有通告了?’我之前拍戏时身体出了毛病,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调养,所以暂时没有接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