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人的互相告白,力破了“包养”和“潜规则”的谣言。
当然,谣言止于智者,黑粉并不会因此而停歇。
有人讽刺说这是包养出真爱了,不过是情人转正的戏码。
也有人说这是炒作,假的,没几天就会分手。
当然,这样的言论很快便被粉丝们冲爆了。
以前郁楚没有正面回应此类造谣抹黑的问题,粉丝们只能一直咬牙受屈,不去外面损害郁楚的形象。
可如今都公开恋情了,这些人还要恶意诽谤无中生有!即使粉丝们被约束过不要随便与人发生冲突,却还是没忍住把这些黑子臭骂了一通。
第二天梁絮白去公司上班时,整个人神清气爽、神采飞扬、神清骨秀、神魂颠倒……
他依然是乘坐公共电梯来到办公室,其间收到了不少祝福。
“老板,恭喜恭喜呀!”
“哈哈哈恭喜梁总抱得美人归了!”
“梁总你的戒指好漂亮啊!”
“老板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也不是很想吃喜糖,就是想感受一下有钱人的婚礼!”
梁絮白理了理领带,正经严肃地说道:“明年就结婚,放心——大家的喜糖是不会落下的。”
“老板老板,你和郁楚真是因《荆棘之夜》定情的吗?在投资这部剧之前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梁絮白挑眉:“是啊,我对他一见钟情。”
“所以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咯?郁楚每次有通告时你都陪着他?”
梁絮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后来他在工作群里发话,未来一个月都将为公司上下八百人免费提供下午茶,这样的福利很快便传开了,惹来一众互联网同行艳羡不已。
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沐蓉那边又收到了不少资本家抛来的橄榄枝,纷纷希望能与郁楚合作。
沐蓉心里透亮,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因为郁楚这几天的热度找上门来,恐怕更深一层的原因与整个梁氏脱不了关系。
尽管这些资源都还不错,可沐蓉不想违背郁楚的意愿,只能将他的情况简略告知,道是郁楚要明年三月之后才能正常营业。
沐蓉在郁楚这儿其实操了不少心,当初仅仅是因为他和梁絮白的感情纠葛就忧虑不已,没想到那位少爷倒是个情种,两人最后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值得高兴的是郁楚有了梁氏做依靠,以后不愁没有资源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对他怀不轨之心。
今天天气晴好,渝城的天空难得没有被雾霭笼罩。
上午郁楚给小白熬完骨头汤之后本打算叫上奚晓晓出去走一走,见她正抱着平板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想来是有要事在忙,便没有打扰。
郁楚在她身旁坐下,视线无意识往屏幕上扫了一眼,似乎看见了“喘息”、“抑制剂”、“新婚”、“失控”、“成结”的字眼,再联系文章里出现的名字,郁楚整个人怔在当下。
这叫什么……同人文写手竟在我身边?
他刻意忽略掉那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将视线挪向一旁:“晓晓,陪我去一趟老宅吧。”
奚晓晓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到来,心尖一颤,立刻锁上了平板:“好、好的!”
如今郁楚出行时格外小心,奚晓晓和伍祁两个人他谁也不敢落下,就算只是去老宅陪爷爷吃一顿饭,也要把他们带在身边。
惊弓之鸟、杯弓蛇影,大抵如此。
工作日的老宅非常冷清,佣人们整日待在一边,老爷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独那只性格温顺的金毛犬陪在他身边,头都被他摸得油光亮滑了。
郁楚过来后,老爷子的心情很明显高涨了不少,连饭也能多吃几口了。
老爷子平日里靠下象棋解闷,郁楚起初对此一窍不通,但在老爷子的教导之下,他也逐渐摸到了一些精髓,偶尔还能棋高一筹胜过老爷子。
“对了楚楚,我听老三说你现在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了,有没有考虑过把姐姐接来渝城生活?”老爷子一边落子一边问道。
郁楚执棋的手一顿,但是面色却异常镇定:“姐姐是个老师,调岗比较麻烦。而且她在湘州生活了十几年,应该不会轻易离开。”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和郁湘商议过,但是郁湘表示她要一直留在湘州,逢年过节还能祭拜外婆,免得老人家孤单。
老爷子极细微地叹息了一声,又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郁楚说道:“每个月需要吃药,复发的可能性也会存在。”
浸润性导管癌是乳腺癌最常见的类型,郁湘是2级2b型,处于分化中期,具有高度转移的危险性,算不上特别严重,所以当初她选择了保乳治疗。
虽然保乳治疗的过程非常非常痛苦,但好在她坚持下来了。
这个女孩天性乐观,纵然当初被迫带着年幼的弟弟投奔外婆,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甚至用自己的欢乐教会了弟弟成长的道理,让他不怨不怒,无忧成人。
女孩子所思所虑远比男人要细腻深远,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成家,男人也不一定是她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但若有朝一日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至少有能力繁育。
所以在一系列化疗放疗的过程中,她选择冷冻卵子,并且打了肚皮针,即GnRHa——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激动剂,用它来保持生育功能。
老爷子摇了摇头:“你们姐弟俩还真是命苦,不过你放心,以后梁家就是你们的靠山,如果有人欺负你姐姐,只管告诉我!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放任你们姐弟俩不管。就算我死了,还有你大哥当家作主呢,而且梁絮白这混账玩意儿也不是吃素的!”
郁楚不禁失笑:“哪有您这样骂自己孙子的。”
老爷子抬眉,哟了一声:“这就护上了?”
郁楚面颊一热,连忙辩驳:“没有。”
老爷子愤愤说道:“梁絮白就是个混账东西,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变过!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爷爷给你做主。”
郁楚红着脸点头:“嗯。”
说话期间,老爷子吃了郁楚两个子,心情更加舒畅了:“你身上书卷气其实挺浓的,我当初打眼见你是真心喜欢你,要是没姐姐那档子事,你以后大概也该是个教书先生,培养国之栋梁。”
微顿半晌,老爷子又感慨,“但如果这样的话,梁絮白就没机会认识你了。其实命也好,机缘也罢,都是有定数的。人生的轨迹不一定平坦,但坎坷往往能造就不屈的灵魂。”
郁楚心道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话总带哲理性,但又不无道理,且令人信服。
爷孙俩下了好一会儿的象棋,郁楚久坐之后双腿容易浮肿,后续找了个借口结束对弈,自己去花园里逛了一会儿。
傍晚吃过晚餐,他便和奚晓晓伍祁返回了清月湾,没多久梁絮白也从公司赶回来了。
郁楚问他:“今晚不需要加班?”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晚点我去书房办公。”梁絮白牵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听说你今天去老宅看爷爷了,又陪他老人家下象棋?”
郁楚:“爷爷就这么个爱好,当然要满足他了。”
两人回到卧室,郁楚照例躺进懒人沙发里,待梁絮白在身前坐稳,适才将双腿搭在他的膝上。
到了孕后期,郁楚的行动能力大不如前,下肢也有了轻微浮肿的现象,所以现在他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今日陪老爷子坐了太久,下肢浮肿得厉害,梁絮白脱掉他的鞋袜时,顿时被肿得发亮的小腿和脚背吓得不轻:“以后不要随便出门了,你看看你的脚,都肿成啥样了!”
他小心翼翼按摩郁楚的双腿,尽量舒缓腿部的不适。
郁楚懒懒地倚靠在沙发里,没有说话。
梁絮白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须臾,他说道,“过完元旦我要去加州和技术公司对接,原打算把你也带上,等工作结束之后就陪你去附近的景点玩一玩。可是看你如今这个情况,我是没办法放心带你出国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跟你出去。”郁楚喃喃道,“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想想就挺折磨的。而且你是去工作,我凑什么热闹啊?”
梁絮白嬉笑道:“卸货之后我带你去冰岛,让小葡萄留在家陪爷爷,咱们两个去度蜜月。”
郁楚有些羞赧,轻轻踹了他一脚:“以后再说吧,你先给我按按腿,别开小差。”
梁絮白点头:“好的老婆。”
郁楚:“……”
晚上梁絮白在书房加班的时候,郁楚则捧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最后实在疲累不堪才独自回到卧室里休息。
十二月来临,沪江卫视每周六晚上九点半定期播出的《相约快乐吧》再次和观众们相见。
这一期邀请了《荆棘之夜》的几位主演来到演播室做客。
郁楚前几日在网上闹出的动静不小,如今节目播出后,却再也没有人嗑他和袁殊的cp了,尽管袁殊在节目里非常照顾郁楚,大家也只当他们是积攒了多年的兄弟关系,很难往cp方向去想。
郁楚因为顾及肚子,所以在节目里的表现中规中矩,但好在这一期的热度还不错,对剧的宣传也十分到位。
梁絮白陪郁楚看完了整期节目,其间一直在吹郁楚的彩虹屁,诸如“老婆你穿这套衣服真好看”、“老婆你真聪明,这也能猜出来”、“老婆你好可爱,被欺负之后只能红着脸”、“老婆你唱歌真好听,下次给我唱一首《告白气球》呗”、“老婆你……”
最后郁楚实在听不下去了,强忍羞耻捂住了他的嘴,适才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夸奖。
节目临近尾声时,郁楚似乎想到了什么,交代道:“你最近不要看cp超话了。”
“为什么?”梁絮白不解,“超话这段时间新增了很多粉丝,热闹得很,大家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产粮吃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郁楚垂着眼睛,耳廓被红晕染透,说话也支支吾吾的:“那个超话的大主持人好像是……是晓晓,她前两天还在写咱俩的同人文,被我发现了。”
梁絮白微感讶异,继而揶揄:“看不出来啊,这小姑娘长得可可爱爱,文字竟然那么辣,这就是所谓的‘反差感’?”
郁楚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再看,你听不听?”
这人本来就满脑子废料,看了那些18禁的小说之后便如同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梁絮白嬉皮笑脸地回答:“听,我听,我肯定听。”
我听了,我装的.jpg
翌日中午,梁絮白趁郁楚午睡之后前往健身房撸铁。
他这几个月忙着游戏的事,对身材疏于管理,虽然肌肉犹在,却不复以往那般健硕。
当初他从部队里带出来一身腱子肉,就算是秦显那帮纨绔也对他的腹肌爱不释手,整天打着请他喝酒的幌子让他秀肌肉,有人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结果把梁絮白摸得头皮发麻,兔子似的跳出老远,并厉声警告“死gay,离我远点!”
结果大家都陆陆续续找了女朋友,唯独他变成了真正的gay,还被那群王八蛋翻出往事嘲笑了好久。
梁絮白在健身房做了几组运动,正挥汗如雨时,放置在凳子上的电话突然响铃。
他用毛巾擦掉汗渍,走近了一瞧,是郁湘打来的。
梁絮白纳闷儿,心道郁湘从来不联系他,今儿怎么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来了?
转念一想,可能是郁楚午睡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郁湘联系不上人,才会退而求其次打了他的电话。
梁絮白当即按下接听,笑道:“姐。”
待听清对方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后,他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发生什么事了?姐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行,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楚楚的。”他屏息凝神,安抚对方的同时,又试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郁楚这场午睡不太安宁,其间做了好几个怪异荒诞的梦,醒来时额角布满薄汗,整个人尚未从白日梦的余韵里回神。
他举目四顾,没有看见梁絮白的身影,心里颇有些不安,便开口唤了一声。
很快,男人的回答从浴室里传出来:“怎么了宝宝,我刚健完身出了不少汗,在洗澡呢!”
梁絮白快速冲干净泡沫裹着浴巾回到卧室,见他侧躺在床上,眉梢难以舒展,不由关切道,“做噩梦了?”
郁楚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梁絮白顺势躺下,青年则迅速挤进他的怀抱,双手圈紧他的腰:“梦不是特别可怕,但我心里不怎么踏实。”
梁絮白一顿,旋即失笑:“我每天都在公司里开会,身边全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男男女女,更何况我这人颜控,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劈腿,别这么敏感。”
郁楚没好气地掐了他的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梁絮白继续逗。
郁楚懒得同他啰嗦,索性闭嘴不语。
入了十二月,公司各部门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加班本就是这个行业里常有的事,更何况是月底冲kpi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梁絮白都会把加班的内容带回家里来完成,如非必要,他不会把郁楚一个人留在清月湾。
每当他在书房工作时,郁楚都会默默陪在他身旁,偶尔看看书,偶尔戴上耳机看剧,从不出言打扰。
若是累了就会自己回卧室睡觉,但不乏困过头倚在梁絮白肩上睡过去的情况 。
每当这时,梁絮白都会暂停工作,把人送回房再继续加班。
郁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加绒睡衣,三十周的胎儿并没有多大的份量,却因他身形瘦薄,便显得肚皮被撑得格外的大,让人惊喜,也让人疼惜。
梁絮白蹑手蹑脚地把他抱回卧室,刚放在床面上郁楚就睁开眼睛了,人虽未清醒,然而神色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纤细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环住梁絮白的脖子,不愿松开。
梁絮白低头亲吻他,温声哄道:“别怕,我就在这儿。”
郁楚定了定神,而后缓缓松手,把身子缩进被褥里,闭上眼重新入眠。
梁絮白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关掉电脑回到卧室,却惊讶地发现郁楚不知何时翻出了他的衬衫,正紧紧抱在怀里。
他心情复杂地在床前站了许久,直到郁楚在睡梦中挪动了一下身体,他才小心翼翼地抽走郁楚怀里的衬衣。
两天之后,梁宥臣来到别墅为郁楚做小排畸检查,并且交代了一些孕后期的注意事项,让他二人务必遵守谨记,不要掉以轻心。
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卸货了,这份未知的惊喜调动着在场三人的情绪,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蔓延。
检查结束后,郁楚前往花园陪小白玩耍,梁絮白拉了拉他二哥的衣袖,说道:“二哥,自从我和楚楚公布恋情之后,他好像格外黏我,这是正常的吗?”
梁宥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旋即往外走去。
梁絮白穷追不舍,“你说啊,这是正常的吗?我觉得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这么黏人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梁宥臣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梁絮白:“……”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嘿嘿,原来这就叫秀恩爱吗?
不对,这到底正不正常啊?!
姐姐的情况是我根据真实病例参考写出来的,当然,很多患者的情况都和这个大差不差。
十二月中下旬寒流来袭,全国各地陆续降雪,就连烟雨江南也变成了极具诗意的雪天。
渝城难逢雪日,整个冬天都格外干冷,想见一场雪,比摘星还难。
湘州也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郁湘拍了几张学校被大雪覆盖的照片发给郁楚,图上有绵延的桂树、广阔的草坡、老旧的逸夫楼、以及在体育场堆雪球的学生。
高中校园里的青涩感是人着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即使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依然能从照片里窥出几分青春的气息。
郁楚正盯着照片出神,冷不防有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令他下意识瑟缩了一瞬。
侧头瞧去,竟不知梁絮白何时来到了身旁。
若是在以前,梁絮白定要被他的反应逗乐,但自从梁宥臣说郁楚对他过于依赖除了孕期激素失衡所致,也不排除产前焦虑的可能。
随着预产期的日渐临近,这种焦虑感便愈发浓郁,再加上不久前私生粉的事把他吓得不轻,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阴影,所以尽量不要去刺激他的情绪,让他保持良好的心情和状态。
梁絮白收回思绪,不露声色地绽出一抹笑意,旋即将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姐姐教书的学校,也是我读高中的地方。”郁楚将照片放大,手指点在草坡上,“我很喜欢这里,非常安静,适合看书。”
梁絮白轻啧一声:“真是个书呆子。我就不一样了,我高中三年都是在篮球场上度过的。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出名,情书简直收到手软,连隔壁几所中学都有我的爱慕者。”
郁楚:“哦。”
梁絮白又道:“我记得有几家企业与梁氏集团有生意往来,那些老董的女儿年纪和我相仿,每年寒暑假我都被爷爷安排出去陪那些个千金小姐看电影啊、购物啊等等,哎,别提有多麻烦了。”
郁楚:“梁三少爷风流倜傥,受欢迎也是应该的。”
许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梁絮白把人搂住,嬉皮笑脸地凑近:“吃醋了?”
“我吃辣的,不吃醋。”郁楚挣了两下,从他怀里挣出。
梁絮白恬又不知耻地凑过去:“你明明吃醋了。”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左眼和右眼。”
郁楚锁上手机屏幕,起身来到露台。
梁絮白不再逗他,解释道:“情书我一封没收,那些千金小姐我也没有陪。你是第一个闯进我心里的人,是我迟来的初恋。”
郁楚忍俊不禁,回头看向他:“你这张嘴是去哪间寺庙开过光吗,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梁絮白绷着脸:“若憋着不说,你又跑了我该去哪儿找?”
见他笑而不语,梁絮白舒展眉心,问道,“你呢?长这么好看,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收到情书?”
郁楚不置可否。
梁絮白心里不爽,又问,“那你谈过恋爱吗?谈了几次?男的女的?”
郁楚仍旧不说话,这便把梁絮白急坏了,“你说话啊,谈过几个啊?”
“记不清了。”郁楚思索半晌,说道,“好像有三五个,或者六七个,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实在是回忆不起来,毕竟我不是什么长情之人。”
梁絮白咬牙:“你这是早恋!”
郁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梁絮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沉着脸生闷气。
郁楚施之彼计报以彼身,笑着问道:“你吃醋了?”
梁絮白冷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郁楚忍俊不禁:“没有就好。我想吃火龙果,梁总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个?”
梁絮白一声不吭地跑去厨房切了两盘火龙果,一盘递给郁楚,另一盘则被他拿来当消遣,用牙签挑籽。
对于他这种幼稚又无聊的做法,郁楚选择视而不见。
——平日里受够了他的欺负,如今好不容易扳回一局,郁楚自然不会轻易心软。
更何况现在月份大了,梁絮白无法在床上报复回来,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憋在心里。
看着这个浑球吃瘪,郁楚心情莫名很爽。
他用叉子叉一块果肉喂给梁絮白:“要吃吗?很甜的。”
梁絮白缩了缩脖子,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不吃算了。”正当他收回手时,梁絮白迅速张开嘴,一口咬掉银叉上的火龙果肉。
郁楚失笑,又叉一块喂过去,梁絮白照吃不误。
接二连三之后,梁絮白索性夺过叉子和果盘自己动手。
“给我留点呀,别吃光了。”郁楚嘴上虽这般说,却没有和他争抢的意思,眼尾噙着笑,潋滟含情。
梁絮白心里的不快渐渐散去,将果盘放下,轻轻推到郁楚面前。
露台空旷,冷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凛冽的气息。
郁楚倚在桌沿,单手支颐:“你有处男情节吗?”
“没有。”梁絮白淡声应道。
“那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郁楚不说话了,定睛凝视着他,似打量,似探究。
终于,梁絮白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坦然说道,“我只是遗憾。”
“遗憾什么?”郁楚一头雾水。
这一回梁絮白又不做声了,继续挑火龙果籽。
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只有带着寒意的风声从耳畔拂过,捎来几许心动的声音。
郁楚忽然往他身边靠过来,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硬朗紧绷的五官线条逐渐在掌心里变得柔和。
“不用遗憾——”郁楚用拇指轻轻摩他的眉骨,语调轻快,带着温柔的笑,“因为我也有一个迟来的初恋,虽然这人有时候很讨厌,说话也不中听,但是他很疼我、并且真心实意地待我,让我很有安全感,足以放心地将后半生交给他。”
梁絮白嘴角微微跳动,像是在压抑欢喜。
他故意发问:“这个人是不是长得特别帅?”
郁楚敛了笑,淡声说道:“还行。”
“身材一定很好吧,八块腹肌那种?”
“还过得去。”
“此人必定风趣幽默。”
“风趣幽默谈不上,倒是个实打实的显眼包。”
男人的情绪逐渐高涨:“他是不是叫‘梁絮白’?”
郁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名字不太好记,忘了。”
“这也能忘?”
“常言道‘一孕傻三年’,我记性不好挺正常的吧,怎么——违法?”
梁絮白被怼得哑口无言,默默接了一句“不违法”。
再过几日便是圣诞节,除了商家借机蹭节日的由头搞促销之外,各类游戏也会推出充值送好礼的活动。
如絮公司各部门正忙着上新数据冲年底的kpi,一刻也不得松懈,但是梁絮白这几日却是出奇地清闲,甚至花高价买了一台造雪机偷偷运回清月湾,准备在圣诞节当晚给郁楚制造一场梦幻和惊喜。
郁楚前几个月孕期并没有多少不适,可是过了三十周之后身体似乎越来越疲累了,即使只坐半个小时,双腿也要肿很久,每天晚上睡觉时必须在脚下垫一只枕头,从而促进静脉血流,减缓水肿。
除此之外,他的耻骨也会间歇性地疼痛,双重折磨加身,令他度日如年。
二十号那天傍晚,梁宥臣邀请弟弟和郁楚来家里做客吃火锅。